相亲相到老实人by喜水木

作者:喜水木  录入:08-23

他看着青年握着筷子沉默着吃了口面,纤长的眼睫往下扫,整个人看起来很沉默。
厉潮缓了缓才开口,“我可以说吗?”
宋时眠捏紧筷子,他沉默了会,咬断嘴里的面条。
“我不知道。”他说,“厉潮,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不好。”
厉潮看着他,“我不想这件事成为你心底的一根刺。我隐瞒你不是想一辈子都不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是我在害怕,可我的害怕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
“眠眠,错的不是你,是我。”
“我接受你的一切决定。”他的神色很认真,“我也会希望你能可怜可怜我,但这可怜是在你能接受的范围里。”
“你比什么都重要。”
你比什么都重要……
宋时眠搅动的动作停了下来,面条的热气在脸上氤氲开,眼睛差点被雾气氲湿,落下潮湿的水汽。
他别过脸,觉得厉潮很讨厌。
明明什么都没说,搞得现在他都想原谅他了。
在过去的时光里,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两人的友情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两人说不上闹了矛盾。
宋时眠十七岁生日那天跟厉潮约好了,可他站在树下从下午等到深夜也没等来赴约的人。
秋季的雨说来就来,他固执又沉默的不肯挪动一步,汹涌的雨将他由里到外淋湿。
厉潮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等他去问的时候,他已经从学校里退学了。
关于他的一切,顷刻间被抹得干干净净。
宋时眠的眼睛因为那场大雨变得更加严重,他唯一的一次叛逆都用在了那场雨里,而结果很明确的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他不得已休学,跟着父母搬家到A市。
所有青春期的心事都被封存在江城那连绵的雨里,再也没有跟人提起过。
“对不起。”
厉潮的语气很艰难,那几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几年,就连江清韵和厉劭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
“在你找不到我的那半年,我其实躺在医院里。”
准确来说是ICU,病危通知不要钱一样送到江清韵和厉劭手里,如果不是厉家有钱,那高额的费用足够他死几次了。
“我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搬走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找不到你了。”
宋时眠万万没想到事实的真相会是这样的。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是把我的联系方式给过你吗?”
高大的男人在他跟前垂下头,“抱歉,被我弄坏了。”
他的手被脚踩在淤泥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心里的那团纸被黄色的泥水一点点浸透,黑色的笔迹在粗糙的纸页上晕染,然后一点点化掉。
他什么也抓不住。
宋时眠大致能猜到为什么会被“弄坏”。
“你为什么会忽然晕过去?”
“我犯病了,一不小心就晕了过去,可能是我体质不太好,所以睡了好久。”
他轻飘飘地将自己的病揭了过去,“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我回去也有找过你,可你家都被搬空了,问了邻居他们也不知道,只说带你去治病。”
其实以厉家的能力,找一个人轻而易举。
可厉潮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和他过度肥胖的躯体相违和的是他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如果迎接他的是死亡的话,他宁愿在宋时眠的记忆里,自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第93章
宋时眠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他的世界里,没了联系方式,别说换了个地方,就连在一个城市里,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见。
他的心不可避免地软了一瞬。
“我后来有回过江城,还去过你家,结果你家的别墅早就空了。”
厉潮仰头看着他,像一只很乖的大狗。
“你走了后,我妈知道了我在学校里的事,然后我也跟着搬了家,我爷爷身体不好,回京市养病了,所以别墅就空了。”
其实是江清韵知道了他发生的那些事,和他爷爷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甚至差点和厉劭离婚了,后来辞了所有的职务,老老实实陪在他身边。
不过迟来的爱就跟草一样轻贱,厉潮已经过了需要她陪伴的年纪。
听他说完,宋时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远不止他说的这么轻松,可既然厉潮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问。
他知道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所以也比谁都容易心疼他。
放在茶几上的面条逐渐冷掉,宋时眠缓缓叹了口气,伸手捧着他的脸,“你觉得我是很小气的人吗?”
男人的脸部线条冷硬,可目光却很柔和,“不是。”
他垂下眼睛,“可我之前已经给你造成很多麻烦了,比起跟你表明身份,我宁愿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全新的我,是冷静又可靠的相亲的对象,而不是那个懦弱到不敢反抗的胖子。”
“可是……”宋时眠说,“如果你是冷静又可靠的相亲对象,那么在林季同说出真相的时候我就开始考虑和你离婚了。”
“就是因为你是之前那个胖子,所以我才可以容忍你骗我,容忍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病,容忍你每次的人格转换,容忍你那些副人格的胡作非为。”
厉潮僵住了,“你之前就知道了?”
宋时眠很大方的承认了,“知道。”
“什么时候?”
“你人格分裂的时候。”
他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忍你这么久?厉潮,我可没有这么烂好心,自己都看不见了,还要找一个有精神疾病的老公。”
厉潮顿时说不出话来。
几秒后,他坐在了地上,把头慢慢靠在宋时眠的膝盖上。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宋时眠顺毛一般地摸着他的头。
“没有,你很厉害。你可以很轻松的把我抱起来,会做好吃的饭,会每天给我穿衣服,跟你出门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既要工作还要照顾我,这么久了也没有听你抱怨过,如果有PK系统的话,上面写的肯定是‘恭喜你,击败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玩家’。”
“人都有弱点,偶尔的犹豫和退缩都是正常的,你不敢跟说只是因为太在乎我了对不对?”
男人安静的趴着,并没有说话。
宋时眠接着道,“你会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犹豫吗?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我,所以你才会犹豫,那只能证明你最在乎我了。”
“我很开心,厉潮。”
厉潮抬眼看他。
宋时眠抿了抿唇,严肃的补充,“可这样的开心我只想体会一次。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也没有你想象的无情和脆弱,隐瞒终归是不对的,所以下次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可以吗?”
厉潮眨了眨眼,“什么都可以吗?”
宋时眠觉得自己的教育很成功,爽快的答应了。
“当然。”
紧接着,他的手就被男人伸手抓住了。
他看着他,缓缓道。
“哥哥,我硬了。”
宋时眠,“……”
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抽了出去,说,“滚。”
教育还是失败了,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当被男人扑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宋时眠是蒙圈的,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微微曲起腿。
厉潮并没有说谎,哪怕隔着布料,他的膝盖还是被烫了下。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变态,厉潮红着耳根解释,“我有在听你说的,可眠眠说话的样子太可爱了。”
特别是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一口一个在乎的时候,他心脏里的喜欢浓烈到几乎快要溢出来。
无法宣泄出来的爱意顿时全涌到了另一个地方。
“可爱,想亲。”
更想太阳。
于是宋时眠像一尾鱼一样被低在沙发上,灰色的沙发将青年衬得如玉一般白,乌发墨瞳,神色里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茫然。
指尖探入的时候他猛地颤了下,张嘴刚想说话,就被灼热的唇舌堵了回去。
他里里外外都被探索了个遍。
等到结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客厅的沙发根本不能看,他被厉潮抱着洗完澡塞回了卧室。
男人蹲在床脚,圈住他的脚往被子里塞,“你先睡一会,我去做饭,好了再叫你。”
至于那碗没吃完的面条,早就冷却凝固,坨成一团了。
宋时眠想骂人,但实在累得不行,连嘴都没力气张开,最后抬脚往男人脸上踹了下,卷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是他刚高一的时候。
十月,江城的太阳火辣,又闷又热,像是要将人融化。
宋时眠骑着单车穿过宽阔的香樟大道,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落在他脸上,交错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风将敞开的校服衣摆吹起,少年窄窄的腰段若隐若现。
在所有学生都往前走的时候,他却逆着人群往回走。
他的作业忘记拿了,只能折回学校。
周末的学校很安静,放学后没了学生,偌大的校园顿时变得空荡荡。
少年勾着书包,跨步往教室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顿了顿,歪头往旁边的厕所看了眼。
哪怕隔着门,他也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咒骂声和时有时无的闷哼。
宋时眠拎着书包,走到厕所门口。
他视力不好,站在门口辨别了半天,终于看清了上面“男厕所”三个大字。
他伸手推了推门,没推开。
里面夹杂着脏话的哄笑声更加明显了。
宋时眠抿唇,抬脚,一脚踹了上去。
一声巨响,质量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厕所大门微颤颤倒下,露出里面略显错愕的好几张面孔。
里面一个黄毛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宋时眠咒骂了一声,“你丫有病!没看见我成哥在办事吗?”
那些人在宋时眠眼睛里都是一群模糊的马赛克,几个瘦小的人甚至都重合在一起,看得他眼睛疼。
但有一个例外。
那是个倒在地上的人,像山一样的身躯,体积庞大到宋时眠一眼就能看见,而且没有任何重影。
宋时眠有点新奇,没忍住看了看又看。
他不说话,落在那群少年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其中一个少年把手里的棒球棒敲打在厕所的门框上,盯着他,“怎么?你也想尝尝被打的滋味?”
宋时眠勾着书包甩在肩上,伸手指着门外,“刚刚我上来的时候,看见教导主任过来了。”
几个半大的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你骗鬼呢!放都放学了,哪来的教导主任?“
宋时眠耸了耸肩,“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记得下午广播里有通知,今天会有领导来学校检查。”
那群少年面色不虞地看着宋时眠,最终瞪了眼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转身出了厕所。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宋时眠面色一松,勾着书包的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
他走到那个人跟前,蹲下身,“喂!你没事吧?”
地上的人影动了动手指,没说话。
宋时眠又伸手戳了戳他。
在他不厌其烦的骚扰下,那座敦实的小山终于抬起了头。
因为离得近,宋时眠看清了他那双像明星一样璀璨的眼睛。
他不合时宜的想。
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胖子。
厕所灯光忽明忽暗,独来独往的宋时眠第一次主动朝一个陌生人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宋时眠,高一一班的。”
被厉潮叫醒的时候宋时眠还有点恍惚。
他勾着男人的脖子,靠在他怀里缓了缓,忽然笑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厉潮抱着他的手顿了顿,然后才抱起他朝外面走去。
“记得,我倒在地上,你像个英雄一样蹲在我跟前。”
“什么英雄啊……”宋时眠慢吞吞道,“我当时心里害怕死了,那棒球棒那么粗一根,给我来一下得多疼?”
是很粗。
厉潮圈着他的臀,漫不经心地想。
可他还是挡在了他面前。
可能宋时眠永远也不知道,那天午后的阳光多么灿烂,蹲在他面前的少年多耀眼。
他是他的英雄。

第94章
彻底说开后,宋时眠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清闲一段时间,结果就在当天晚上,他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往旁边摸了摸,不出所料摸了个空。但被窝还是温热的,看来人刚起来没多久。
声音是从阳台旁边的小书桌旁传过来的,月光朦朦胧胧的透过未拉上窗帘的窗户,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
在隐约的银光下,男人一身西装穿戴整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雪茄,手指拨弄着打火机的时候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声音。
宋时眠惊疑不定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厉……厉潮?”
几秒后,空气里传来一声极为冷淡的讥笑,“呵!怎么?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吗?”
宋时眠默了默。
见他沉默,男人再一次滑动着手里的打火机,明亮的火苗照亮他眼底的冷酷。
他将手里的雪茄点上,呛人的味道顿时在房间里飘散。
宋时眠皱了皱眉头,“你在抽烟?”
那根雪茄被厉潮夹在指尖,懒散地垂在身侧,就这么任由着它一点点燃尽。
“你这是在教育我吗?还是说,这是你吸引我注意的另一种方法?”
说完后,男人站起身,将手里的雪茄摁熄,起身逼近宋时眠,抬手钳住他的下巴,冰冷的气息吐在他脸上。
“男人,别忘了你的职责!你我之间只有金钱的交易,妄想跟我谈感情?你还不配!”
“我警告你,下次别用这种方法来吸引我的注意。还有,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跟你睡的,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出了卧室。
宋时眠揉了揉被他捏得有些发红的下巴,在心里暗骂癫公一个。
大半夜的,他才懒得搭理他,捞过被子倒头又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某人已经不在家里了,不过桌子上还是照例放着早餐,手机里附带着他的留言。
【早餐是家里的阿姨做的,下次别用不吃早餐这种劣质的借口哄我回来,你这种诡计多端的男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还有,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打到你手机上了,没事别来烦我。】
宋时眠拿着手机翻了翻,果然发现了一条转账记录,足足七位数,震惊得他差点握不住手机。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也不知道当初厉潮是怎么想的?非要和他过那种抠搜的日子。
宋时眠才不想当小说里给钱就是侮辱她的小白花,他巴不得厉潮一边朝他脸上甩支票一边侮辱他。
而早上大手一挥,给了一百万零花钱的厉潮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娇妻在心底是怎么编排他的。
他此刻正坐在狭窄的出租屋里,依旧穿着那身昂贵的西装,翘着二郎腿,早上那支没烧完的雪茄又被他夹在指尖,打火机咔嚓咔嚓地响。
响了一会后,似乎是觉得装够了,他把打火机甩到助理手里,抬了抬拿着雪茄的那只手。
助理格外有眼色地凑过去把雪茄点了。
嗅着空气里浓烈的烟草味,男人满足地微眯了下双眼,冷冷地朝地上望过去。
在他的前面,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死死按住林季同。
而被他们按住的林季同则惨白着脸,看向厉潮的目光又惊又怕,“你、你要干什么?你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报警?”男人冷笑一声,“你去打听打听,整个A市究竟是谁家说了算,你觉得报警会有人搭理你?”
他这话说得狂妄又自信,再配上他那张冷峻的脸,让人不信服都不行。
林季同的脸色彻底死寂了下去,他哆嗦着嘴唇,“你究竟要干什么?我的事业,我的家庭,我的爱情,全被你毁了!怎么?你要把我杀了才甘心吗?”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容不变,只有那双眼睛透着极致的冷,他欣赏了下的林季同脸色,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杀人?”他轻笑一声,“我可是合法公民,违法乱纪的事怎么可能会干?”
只不过在站满保镖的屋子里说出这种话,怎么看怎么滑稽。
林季同抬头,对上了他冷峻的面容。
在他的目光下,男人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的事就这样算了吧?”
他蹲下来,直视着林季同的眼睛,“害你没了工作这件事大部分是瞿家的手笔,可我们之间的账还没开始算呢。”
话音刚落,被厉潮夹在指尖的雪茄颤了颤,落下了一团烟灰,刚好溅到林季同的手背上。
那温度烫得他连心脏也跟着紧缩起来。
他这才终于感到了害怕,“对、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我不应该招惹宋时眠的,也不应该跟他说那样的话,都怪他,都是他在勾引我,如果不是他……”
锃亮的皮鞋毫无预兆地踩上了他的手背,十指连心,在无情地碾磨下,林季同瞬间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
男人声线平稳,看着像是对这件事毫不在意一般,“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可以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林季同捂着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厉潮低头,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听说你是外科医生?你说,要是身为一名医生,连手术刀也拿不起来,以后可该怎么办?”
听见他这话,林季同猛地回过神来,“不、不可以!求你了,你不能毁了我的手,没了它我会活不下去的!”
“是吗?”男人冷淡的垂下眼,毫不留情地又一次抬脚重重地踩了上去,“那你当初派人撤掉宋时眠工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说完,他面无表情的加重脚底的力道,显露出隐藏在那张冷淡面皮下的森然冷意。
房间里传来林季同撕心裂肺地痛喊声。
站在厉潮身后的助理默默别过头。
不过他不觉得可怜,只觉得活该。
但毕竟他是个文明人,多多少少有点见不得这种场面。
保镖很有眼力见地掏出一块帕子塞到林季同嘴里,成功地将他的痛呼声堵了回去。
剧烈的疼痛下,林季同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恍惚间,他看见男人弯下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如果那天你不约宋时眠见面的话,我可能就这么放过你了。可谁叫你非要作死呢?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跑来我跟前,那就只能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后,他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是,我对宋时眠的确没有感情,可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厉潮娶进门的妻子,头上还冠着半个厉姓呢。”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欺负我厉家的人?”
林季同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翻着白眼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厉潮将手帕丢他脸上,然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出租屋。
“处理一下。”
临时被叫来冒充保镖的公司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默默把目光移向助理。
助理擦了把额角的冷汗,“看我干什么?处理啊!”
按着林季同的那两个人是真的保镖,比只会巡逻办公楼的保安有经验多了,其中一个还是厉绍花大价钱雇佣来的雇佣兵,听见厉潮的话,那个雇佣兵眼睛有些发亮。
“您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有怀疑到厉总身上。”
助理,“……”
他嘴角抽了抽,默默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把人送医院去!还有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聪明人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助理出了出租屋,阳光下,自家总裁正站在迈巴赫旁边四十五度忧伤的仰望天空。
助理,“……”
厉潮扭头,看向助理,“处理干净了?”
助理,“……”
“干净了……”
厉潮闻言满意的点头,转身上了车。
今天带得有司机,助理矮身坐在了他旁边。
“厉总,瞿岩发消息过来,说是想请你和宋先生吃饭,跟你们道歉。”
厉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几秒后,才懒散开口,“瞿家什么档次,也配和我吃饭?”
助理,“……”
你前几天还叫人家瞿叔呢。
厉潮又道,“听说他送瞿筱一家服装店?”
“是的,就在市中心,地段还不错,哪怕不怎么经营,每年都有一笔可观的利润。”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
“三天。”
“三天后,我要让这家服装店在A市消失。”
助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总觉得自家老板怪怪的。
厉潮睁开眼,和他对视,“怎么?有疑问?”
助理飞快摇头。
“对了,宋先生刚刚发消息问我你在干什么,我要怎么回他?”
厉潮下意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置顶的那个聊天框里空荡荡的,一条消息也没有。
呵!拐弯抹角的跟他身边的人打探他,真不愧是宋家见不得台面的落魄少爷,眼睛都看不见了还不安分。
他关掉手机,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怨气。
“别忘了你是谁的助理?我的消息他也配知道?”
助理拿着手机都准备回宋时眠消息了,闻言诧异地瞪大眼睛,第一反应是——
“你们吵架了?”
厉潮默了默,冷冰冰道,“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我跟他没有感情,你叫他识趣一点,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企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助理,“……”
一分钟后,厉潮开口。
“给他发消息,问他吃午饭了没?我堂堂厉家还不至于让他吃不饱饭。”
助理,“……”
三分钟后。
助理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宋先生说,他想吃A大的鸡公煲。”
“呵!”耳边又传来厉总冷酷的声音,“得寸进尺。”
他顿了顿,道,“前面路口左转。”
司机看了他一眼,问,“去哪?”
“A大。”
助理,“……”
杀了我!
就现在!!

宋时眠如约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鸡公煲。
男人西装革履的站在客厅里,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性,冷眼瞧着人的时候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只可惜,面对这一切风暴的宋时眠什么都看不见。
他盘着腿窝在沙发上,睡衣的扣子扣岔了一颗,半截伶仃的锁骨在衣领下若影若现,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原本清润的声音也像在糖浆里裹了一遍似的,字里行间透着引诱人的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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