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同人)武王孝子,纣王贤孙by儒墨刀刻

作者:儒墨刀刻  录入:08-24

哪吒也不多言语。他见鲁雄闹得欢,干脆又是一掌劈在对方的后颈上,将人弄晕。
如此反复折腾了八天,哪吒总算飞过游魂关,将鲁雄送到了东鲁大营。
哪吒见过东伯侯与殷郊、殷洪。他向三人说明缘由后,忙不迭地将老元帅交了出去。
东伯侯连忙吩咐身边副将,担起还在昏迷中的鲁雄,送去营帐中好好休养。
殷洪向哪吒问了几句西岐的情况。哪吒只说一切皆好,朝歌拿西岐一点办法都没有,绝不轻易泄露西岐的军情。
殷洪明白了哪吒的难处与心思。二王子不再多问,免得两人面上都不好看。
与二王子相比,太子对西岐那边的情况似乎半点兴趣都没有,只字不问。
太子主动对哪吒说道:“诵儿此刻不在军营。你若要寻他,可以去兖州海边。他正帮着东海龙宫布置防护大阵。”
哪吒心生好奇:“东海龙宫怎么想起这一茬?”
殷郊回道:“说是早年老龙王夜观星象,预感东海情势将有大变。”
“东海有心建造九九八十一座高塔,布置一座盘龙大阵。奈何不论是海上飓风,亦或是海面下的海流暗潮,都是常年不止。”
“寻常的材料便是能进水,生生造出宝塔,也挡不住这些天地自孕的风浪侵袭。短则六七年,长则一二十年,就会腐朽坍塌。”
“适用的材料,世间也不是没有。比如昆仑或蓬莱,出产的诸多炼器材料,总有合用此处的。”
“但是东海要造出八十一座高塔做阵法基台,便是他家大业大,也拿不出那么多财宝去换取足够的材料。”
“一年前,三太子敖丙将这件事说给诵儿听。两人合计后,决定一起接下这件事。”
哪吒不由得说道:“莫非是诵儿答应给他们提供材料?”
哪吒不禁拧眉。据他所知,殷诵在终南山时,的确炼制出了不少材料,而且产量不低。但是殷诵在昆仑山上总共只呆了七年的时间。他那几个炉子产量再高,又能积累多少炼器材料?哪吒十分怀疑,殷诵真能供得起东海这次炼制法阵的需求。
殷洪走到殷郊身边坐下,借着殷郊的茶壶,给哪吒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殷洪将茶杯递到哪吒面前。待茶杯被接去,殷洪开口道:“他不仅供应材料,还给东海设计了塔型。整个塔身都是镂空的,只有外面的骨架,内中几乎是空心的。”
“他这塔的模样一看就不结实,叫谁看了都不放心。东海虽然以龙王为尊,老龙王也不能做第二个纣王,全然不听其他水族的反对。因此,东海那边一开始完全不买他的帐。”
“还是三太子敖丙,一早就在诵儿面前打下包票。这事不成,让他觉得被族人下了面子,在诵儿面前抬不起头来。”
“敖丙也是了得,硬着脖子,拿出全部家当同诵儿签了契约,先造了一架500丈的高塔。”
“那塔造成了,方才看出,这塔镂空了,倒是大大减轻了海流与飓风对它的损害。”
毕竟,镂空的么,水力和风力都顺着空洞流走和吹走了。
殷郊手里正翻着他儿子小时候用过的一本兵书。殷诵小时候为了教导黄天祥兵法,兑换了不少兵书送给小光头。殷诵送出去的书,除了给人娱乐的,他大多都会抄默一本在手边。
殷郊手里这一本,就是殷诵抄写的《武穆遗书》。这册兵书,殷诵没少翻阅,上面还有他留下的感悟。殷郊翻阅这些书籍,看着上面儿子曾经落下的字迹,从年少稚嫩渐渐成熟,宛然是殷诵成长的轨迹,跃然在他眼前。
殷郊从书里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此理如同当年大禹治水,以疏代堵。只是没想到,东海水族常年呆在海水中,反而不如我们人族了解这一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哪吒不禁为这句话沉思了起来。半晌,他抬头与殷郊、殷洪道别,转身向兖州的方向而去。
所幸,兖州距离游魂关不远。东鲁大营往东北方向稍去一点点就到了兖州地界。当年姜文焕奇袭陈塘关,就是从兖州借的道。
哪吒很快来到兖州东海岸,果真见到海面上已经矗立起三架在烈日下银光闪闪的高塔。
想来是东海三太子倾尽私房钱,伙同殷诵打造的高塔质量确实过关,让敖丙有了底气,游说东海各大水族,成功拿下了九九八十一座阵法基台的大“工程”。
哪吒好奇之下,没有立刻去寻找殷诵,而是飞到东海海面上,寻了一座高塔上上下下地观察了一遍。发现这些高塔并非如殷洪所说,除了外面的骨架,内里是空心的。其实骨架之内还有许多设施、架构。
哪吒最好奇的是,三座高塔的塔顶都安装了三片“叶片”,宛如撕裂的荷叶。随着海风的吹动,三片用不明材料炼制的“荷叶片”缓缓地转动。整架机架发出呜咽似狼嚎一般的风声。
不伦不类的,像是殷诵的童心之作。
哪吒转身飞走,回到岸上。好生打听了一番,哪吒找到了殷诵。
此时,殷诵正和龙三太子坐在兖州侯的府邸花园里,就地分……工程款。
赚了小钱钱的殷诵抬头看见哪吒,双喜临门,兴高采烈地冲他招手。
龙三太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在恩人面前保持一点龙族太子的风仪。
殷诵和敖丙迅速地分完东海送出的“工程款”。殷诵拍了两下手,走到哪吒跟前:“哥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这一年半的时光,西岐那边战事一日比一日吃紧,哪吒向来都是用玄光镜联系他。
殷诵问道:“我听说,闻太师派遣了鲁雄老爷子征讨西岐?”
殷诵疑惑不解:这种紧要关头,哪吒应该在西岐冲锋陷阵才对。
哪吒当即将姜子牙冰封岐山,活捉鲁雄,武王却让他把鲁雄送走这些事情,将这些事情都讲了一遍。
殷诵没想到姜子牙这么狠,竟然将大商五万子弟一齐冻死。
少年忍不住伸出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时间心痛得呼吸都急促了:那可是五万人啊!!!
都是他的列祖列宗传给他的家业啊,竟然就这么被闻仲、姜子牙霍霍光了。
哪吒歪歪头,扶了一把仿佛摇摇欲坠的表弟:“战场之上,本就如此。”在杀神哪吒看来,自家师叔身为西岐的丞相兼大元帅,既有本事不费一兵一甲,全歼敌军,自然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在战场上讲仁义,毫无意义。
殷诵放下左手,同时右手朝哪吒摆了摆:“我没事,就是有些感慨。这五万大商的士兵,就这么死了,未免不得其所。”
殷诵转移话题道:“你将鲁雄老元帅送来东鲁,是还要将他家人一同带来么?据我所知,老元帅的家人依旧住在陈塘关。”
陈塘关总兵原本是李家的世袭官位。李靖弃官后,总兵的位置被临危受命的鲁雄顶替。闻太师镇压平灵王后归朝,鲁雄老元帅一并回了朝歌,将陈塘关总兵的位置留给了独子鲁元。
哪吒没有做下决定,而是询问了殷诵一句:“你觉得我该去接他家人来吗?”
殷诵短短思索了一番,摇摇头:“不必。鲁家在陈塘关经营了好些年头,朝歌要动他家不容易。何况游魂关这边正受着舅姥爷的威胁。”
“闻太师便是为了窦容,也不会动陈塘关鲁家人的。”
若是逼反了陈塘关,窦容可就是腹背受敌。他们东鲁就是不想破关进入中原腹地,都难了。
所以他家表哥,完全不需要辛苦地去把鲁雄的家人接来东鲁。
留着鲁元在陈塘关,反而能成他们的一招暗棋。
只要鲁雄投靠他们。
“不过,还是不要宣扬老元帅在东鲁为妙。”殷诵说道,“武王殿下既然有心饶过老元帅这一遭,就莫要让他一家为难,叫他们遭受朝廷的猜忌了。”
哪吒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瞧了殷诵一眼。他轻笑了一下:“知道了。哥哥会替你把这句话带给武王的。”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殷诵笑得两眼弯弯,像颗甜瓜一样望着表哥。
哪吒笑着好心提醒殷诵:“那位老爷子脾气倔得很,嘴巴还十分的臭。你最好赶紧回东鲁大营。我怕你父亲、叔叔脸皮薄,被他骂哭了。”
殷诵不以为然。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大人了,哪能被个老头随便骂两句就骂哭的呀?那可太没用了。
再者,他的父亲日后是要当大王的。这世上哪有不挨臣子骂的帝王?他的父亲也该加加这方面的“毒抗”了。
哪吒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殷诵,忽然话题一转:“你是不是矮了呀?”他伸手在自己肩膀处比划了一下,“去年你在西岐的时候,可有我肩膀这般高呢。”
殷诵神情微微呆滞,随即气成了河豚: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和表哥的身高差距会扩大的!
殷诵气呼呼地瞪着哪吒的肩膀。他不服气地替自己辩解道:“明明是哥哥你长得太快了!”
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这个成年人平均身高不出一米六五的年代里,硬生生长到了一米七七,四舍五入就是一米八,已经是先天加后天双份努力的成果了!
表哥怎么能笑话他是个“矮子”呢?
哪吒忽然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过分。他不禁低头,手指在额角上挠了挠:“我向你道歉喽。”
还没走开的东海三太子笑出了声。
殷诵听到敖丙的“噗嗤”笑声,立即调转枪头对准敖丙:“你笑什么?你还没我高呢!”带上龙角都没有一米八的家伙,也好意思笑话他?
敖丙当即收住了笑。龙三太子十分认真地指出殷诵的认知错误:“搞搞清楚啊,这副样子只是我的化身。我若变出真身,就是十个你,外加你表哥,都不及我的身长。”
哪吒到底担心鲁雄那张嘴,真把东鲁大营给“点”着了。他对东伯侯姜文焕不甚熟悉,却清楚殷郊、殷洪两兄弟都是火爆脾气。万一真把他们惹急了,鲁雄被他们嘎了,可就白费了武王放人的一片好心了。
哪吒虽然不明白武王为何一定要在师叔姜子牙的刀刃下救下鲁雄,如今他将老爷子送来东鲁,便算还了当年鲁雄夫妇对他母亲的照料之情。日后,鲁雄是否要断掉这门干亲,哪吒都不会在意。
哪吒将殷诵带回了东鲁大营。
两人刚刚走到帅营门口,就听到殷洪的声音冷冷地传出来。
“按老元帅的道理,我兄长是大商太子——储君也是君,他现在就去陈塘关杀了你一家老小,你是拦不拦?”
“他杀你至亲全家,杀你父母双亲,你可恨不恨他?难道老元帅要说自己忠心依旧?”
殷洪这句问话,当真是丧心病狂。殷诵和哪吒双双目露惊诧,彼此对视了一眼。
随即,从营帐内传来鲁雄的声音,颇冷,亦有几分铿锵的意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殿下便是要老臣的项上头颅,老臣也绝不眨眼,亲自砍下头颅奉上!”
殷诵挑了下眉:鲁雄没有正面回答殷洪的问题,不知道是答不出,还是真的赤胆忠心到了没有人性的地步。
哪吒心中恶心:为了一个“昏君”,竟连父母双亲、妻子儿女都不要了,当真魔怔!这老头儿与李靖之流有什么差别?这般的干爹,母亲不要也罢!
营帐内,殷洪已经暴跳如雷,大骂出口:“如此愚忠,与猪狗何异?”
然后是殷郊的声音:“老元帅还是回去朝歌吧。我们兄弟二人,难以与老元帅为伍!”
殷诵连忙掀开营帐,走了进去。哪吒没有进去,他站在门外,双手环胸,略作思考,然后向营帐内的人打了一声招呼:“老元帅若是执意回去朝歌,还请侯爷与他一匹好马做脚力。”
说罢,哪吒拱了拱手,转身飞去了天上。他现在半点不愿意带着鲁雄在天上飞了。
姜文焕瞧见外甥孙,眼睛亮了亮。他指了一下鲁雄,对殷诵道:“老元帅对大商还是十分忠心的。”
殷诵知道姜文焕在提点自己。这位舅姥爷曾在鲁雄手上吃过大亏,十分清楚鲁雄领兵的本事,自然不愿意把这样的人放回朝歌。
今日鲁雄不降,姜文焕大体不会留他活命。
殷诵如今身量已经很高,甚至比老元帅还要高一些。他上前,与鲁雄客气地打招呼。谨防鲁雄信息封闭,殷诵特意点明自己是殷郊的儿子。
鲁雄原先就知道殷诵是王室子弟,如今听说他是王太孙,脸色当即和气了不少。
殷诵瞧着鲁雄神情变化,暗道方才叔叔那般问话,这位老爷子也不曾否认父亲太子、储君的身份。这就很有门道。
殷诵请鲁老将军坐,而后他竟是将叔叔殷洪刚刚那番问话又问了一遍,只是将加害者从他的父亲换成了暴君,并且指明鲁雄根据问题回答,不要答非所问:“凡有大义者,轻己身易,而轻骨肉至亲难。”
“老元帅莫要觉得我得寸进尺。当年王后谢氏逼死多少命妇;暴君为包庇谢氏,戕害了多少忠心耿耿的大臣。这都是有目共睹。”
“老元帅,莫要觉得刀没有割在自己身上,便可以装糊涂。”
鲁雄沉声不语。他的确说不出,父母妻儿被暴君害死,自己还能无动于衷,继续对暴君忠心的话来。
商王的妻舅,武成王黄飞虎都做不到,何况是他呢?
殷诵走到殷郊身边坐下。殷郊扭头看了儿子一下,先前怒红起来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殷洪看见鲁雄被侄子堵了个哑口无言,不由得轻笑出声。他心里却是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拿兄长出来做比,平白让殷郊受一场羞辱。
殷洪当即向兄长看去。殷郊丢了一个白眼给他,这就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殷诵扭回头,看向鲁雄:“老元帅的忠心,有目共睹。但是老元帅忠心的是大商还是暴君呢?”
鲁雄闻言,一愣,脱口而出:“有何差别?纣王是大商的帝王,忠心殷商既是忠心纣王,忠心纣王便等同忠心大商。”
殷诵却给了鲁雄另一种解释与选择:“实不相瞒,父亲与叔叔都是昆仑山的炼气士。他们二人是受了师命,下山来辅佐西岐武王,兴周代商的。”
“老元帅此次兵败岐山,仙家手段的厉害,想必老元帅已是十分清楚。”
鲁雄微微颔首。他虽然咒骂姜子牙使用旁门左道,不得好死,但是他心底是十分惊骇这等手段的。
鲁雄不禁向太子和二王子看去,想要知道这两位殿下从仙人手中学得何种本事,可比那姜尚更厉害?
“但是父亲和叔叔是成汤后裔,受殷商百姓的供奉养至少年。父亲和叔叔一刻未曾忘记身上的责任,即使违抗师命,要与整个阐教仙人作对,依旧走上了对抗西岐的道路。”
鲁雄闻言,又是一愣:怎么东鲁和西岐不是一条心的吗?刚刚太子三人只说让他投靠东鲁,也没说这一茬啊。他鲁雄对大商赤胆忠心,岂能跟东鲁这样的叛军为伍?
沉默许久的鲁雄不禁出声:“你们东鲁不反商?”
殷诵不意外听到鲁雄这般问。东鲁当年的确打着反商伐纣的旗号起事的。如今虽然从反商变成了保商,但是为了坑西、南两大诸侯,所以一直没有对外明示过。
东伯侯见殷诵把这一层捅开,当即说道:“本侯两个外甥都是先帝的嫡孙,东鲁为何要反商?”
鲁雄微微皱眉。他将目光从东伯侯这边转向殷诵:“可是两位殿下方才话中意思,分明是要报仇雪恨的!”
殷诵丝毫不否认,反而咬牙切齿地说道:“暴君害死我祖母,父亲与叔叔为母报仇,天经地义。”
“暴君倒行逆施,已经引来天怒。就连昆仑山上的仙人都纷纷下山,扶持西岐,欲要覆灭大商。”
“如今大商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我说一句难听话,大商要自保必须舍弃暴君。”
“否则,让西岐姬发得到天下,不止纣王要死,便是我父子两人与叔叔一样难容于新朝新帝。”
“老元帅的官身是闻太师提拔的。闻太师是我太祖太丁点封的。对你们有恩的是太丁、帝乙两位先祖。你们岂能为了无德不仁的暴君,眼睁睁看着两位先祖留下的基业被他人所夺,看着先祖的血脉断绝?”
“这哪里是忠义?”
“这与恩将仇报有何差别?”
老元帅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诡辩”之词?当即被殷诵一番话说得满脸通红,抬不起头。他哪里不知道,依着纣王这个态势下去,便是镇压了西岐,还会有下一个反王?
殷诵见老元帅“道心”已破,当即趁热打铁:“是门内斗,不使国失;还是便宜外人,国破家亡。老元帅凭着良心,自己选吧。”
说罢,殷诵就向舅姥爷开口,向他讨要好马,赠与鲁雄,让这老儿回去朝歌。
鲁雄被他这么一激,当即跳反:“罢了。当年大王听信谗言,害死姜王后,本就是他有错在先,愧对王后母子!”

第076章 贫道对你们大商赤胆忠心呐
殷诵立即说道:“老元帅不必为难。祖母的仇自然由她的子嗣后人亲手去报,不会假手他人。”
殷洪在旁叫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岂有借手他人的道理?”
鲁雄闻言,又是羞愧又是心安。为人臣子的,除了那等大奸大恶的,谁愿意背上弑君的名声呢?
殷郊默默地抬起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依旧是不赞同殷诵、殷洪和舅舅姜文焕这项决定的。但是他孤掌难鸣,只手难撑天。他根本辩不过这三个人。
在东鲁这一年里,他反复反对过,都没用。他已经气馁了,躺平了。只能寄希望当真如殷洪所说,只要他们宰了纣王,即便倒周也不会让殷洪应誓,灰飞烟灭。
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殷诵与武王姬发父子相残。他与殷洪是没有办法,但是这样的悲剧不能在他的儿子身上重演。
殷诵见鲁雄已经被说服,余下的事他便不做干涉。他起身,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黄天祥正好扛着长枪,向帅帐这边走来。
黄天祥今天负责带兵到游魂关下叫阵。东伯侯帐下总兵官马兆一直挑剔他嘴巴太钝,连敌军的阵仗都叫不开,日后难以为将。
黄天祥不服气,这两个月一直冲锋在前,冲到游魂关下叫嚣,要游魂关总兵窦容与他一战。
窦容只第一天小瞧了黄天祥,派遣副将姚忠与黄天祥一战。姚忠勇猛不及黄天祥一半,重伤败逃。在那之后,游魂关再没为黄天祥开过大门。
黄天祥为此被东鲁一众将士好生嘲笑了一番。黄天祥苦恼了很久。
这不,今天刚刚从前线下来,黄天祥听说哪吒在东鲁大营现身,立即奔跑了过来,就为了向“毒舌王者”哪吒取取经。
黄天祥看到殷诵走出帅帐,身边却没有哪吒身影,当即知道自己来晚了。
黄天祥迎上殷诵,问道:“不是说西岐那边战事吃紧么,哪吒怎么来了?”
殷诵正在思索武王姬发将鲁雄送来东鲁的用意。他听见黄天祥的问话,抽回神,当即将情况稍作说明告诉了黄天祥。
黄天祥有些失望地说道:“哪吒跑得忒也快。我还想向他讨教一番,怎么气死敌方将领呢。”
殷诵知道黄天祥现在的“瓶颈”。殷诵本人对阵前放垃圾话这种惯例没什么想法,不过黄天祥想突破,倒是不用一定找哪吒。
殷诵往帅帐内指了指:“你可以向鲁老元帅请教怎么骂人。我表哥都说老爷子在这方面十分厉害,别人都望尘莫及。”
黄天祥闻言,暗道这也算意外之喜,立即跑进了帅帐。
鲁雄在帅帐内,将外面两个小鬼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老爷子脸上立时窘迫起来。
他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了,又是坐上元帅宝座的军中翘楚。阵前叫骂这等事情哪里需要他来做?若不是这回栽在了姜子牙的手上,老元帅断不至于拿出年轻时候的本事,在西岐那头见一个骂一个。
营帐内其他人都听到了殷诵与黄天祥的对话,碍于老元帅的面子,只是掩住嘴唇偷笑。
东鲁大营这边,实在没有非殷诵不可的地方。他张开翅膀,飞回了兖州东海岸,继续监造东海水族的防护大阵。
按照敖丙所说,东海的形势在未来会有大动荡,但是老龙王瞧不出这动荡于他们水族是好事还是坏事。为防万一,东海龙宫才下了狠心,建造这座由九九八十一座阵塔构成的大阵,保护水族不亡。
殷诵琢磨着,虽然明面上敖丙的老子才是东海之主,但是东海最大的“地头蛇”其实是与阐教齐名的截教。截教教主的道场蓬莱仙岛就在东海。若说东海的形势有大动荡,势必与截教有牵扯。
殷诵对截教知之甚少,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不去多想。
纣王二十七年春末,东鲁无大事,三天两头派兵马在游魂关外叫嚣,与窦容逗玩一番。
窦容若有所觉,与夫人商议,觉得姜文焕这两年来对游魂关的进攻都是鼓声响亮,其实是银样镴枪头——无力得很。
头一年,东鲁还装出一副真心攻打游魂关的样子。这一年里是装都懒得装了。这让一直严阵以待的窦容气得牙痒痒,总觉得这么认真的自己,在姜文焕眼里肯定跟一只猴子一样,随便他遛着耍。
彻地夫人听出丈夫怒气背后的松懈,大惊失色,再三告诫窦容:“正是因为如此,夫君才要更加谨慎防范。若是身为统帅的夫君都轻忽懈怠,上行下效,游魂关中的子弟必然懒散起来。”
“他日,东鲁使出全力攻城,只怕我游魂关要叫人摧枯拉朽冲破城门,击垮全军。你我夫妇项上人头也将不保。”
窦容听着夫人的话,颔首称是,同样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有半分懈怠。
窦容更加不敢将东鲁这边的异状禀报朝廷,唯恐误了闻太师对全局的判断。
与东鲁相邻的北域同往年一般,崇黑虎父子对朝歌俯首乖顺,安静如鸡。
南都鄂氏攻打三山关的势头一年比一年猛烈。却在去年冬至,邓九公的女儿邓婵玉率兵突然出关,夜袭北都大营,将营中坐骑全部放出、打伤屁股。
这邓婵玉曾得仙人指点,手上有一块五光石,是法宝一件,打之即伤。这些坐骑纵然训练有素,也受不住邓婵玉的五光石一击。
受伤之下,上千头烈马、壮牛撒开蹄子在军营里横冲直撞。南都大营顿时躁乱起来,踩死踏伤无数。邓婵玉趁机烧毁南都大营粮仓。
鄂顺不得不退军三百里,换个地方整顿。不想正中邓婵玉下怀。
邓婵玉早就等候在此处。一见到南都兵马奔来,邓婵玉立即动用法术,炸毁了一座蓄水三年的河坝。
河坝轰隆一声巨响,河水倾泻而下,奔腾如雷。南都大军被突然而至的洪水冲击得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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