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by行云渡

作者:行云渡  录入:08-25

不得不说,这人站在原地什么话都不说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美人,但若是出了手......
胖子顺着阴绪的视线朝着地面上四分五裂的大门看了一眼。
嗯......
暴力美人。
胖子现如今比较庆幸站在眼前这个只是一只普通的鬼,这要是回头撞见了那位已经出世的酆都鬼王,他能想象的到他的下场恐怕不比这门好到哪去.....
胖子咽了一口唾沫。
不行,他回去就得将这件事告知处长,让对方趁着现在早做打算,要不然回头交锋,死的就是他们。
“想什么呢?”阴绪对于胖子在这个时候走神很是不满。
想......
怎么对付鬼界。
当然,这话胖子根本不敢当着对方的面提。
他将脑子里的想法暂时给压了回去,赶忙给自己换了一套说辞冲着人回道:“刚刚......我就是一时间被您的英姿给惊到了。”
他将自己脑子里毕生所学搜刮了一遍,冲着对方竖起了大拇指,“您果然是......鬼界翘楚,盖世无双!”
阴绪唇角的笑意更深。
他现在觉得只要不是梁秋白那只臭嘴哪个人说话都比他好听。
梁秋白......
好像半晌没听见这人说话了。
阴绪拧紧了眉头朝着对方看了一眼。
哪知刚刚站在身边的人不见了踪影,他转过身朝着身后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就见梁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去,此时就站在院中那唯一一棵枯萎着的老槐树下。
那是一个高而挺秀的背影,他负手而立,身上穿着的白衣随风浮动生光。
头顶的天光被遮挡,昏暗的光线之下树木看上去越发萧瑟,他微微仰头,落在那树上的目光深而远。
阴绪拧紧了眉头,握着手中的扇子又折了过去:“门开了。”
梁秋白:“哦。”
阴绪对于梁秋白对他的爱搭不理有些不满,他走上前将脚步故意停在对方身侧,再次问出声来,“我刚刚开门你看见了吗?”
梁秋白:“开门?”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这......这有什么好看的吗?”
阴绪:“.......”
明明他刚刚.....
搞的他好像故意做给他看似的。
阴绪将视线抽了出来,就发现梁秋白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将视线又重新落在了眼前的那棵树上。
阴绪朝着那树多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就抱着手臂走上前靠在那棵树上,冲着人喊道:“欸,门给你打开了,你到底走不走?”
梁秋白淡淡的回答出声:“不走。”
阴绪:“?”
阴绪:“不走,你让我开那个门做什么?”
梁秋白挑眉:“我说不走又不是一会儿不走,反正等我们将事情解决完还要出去,早开晚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方说的有理有据,让阴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总觉得他又被人耍了是怎么回事?
阴绪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中的扇子扇风,来压制住他身上窜出来的火气。
否则他怕他一个控制不住,想要跟人同归于尽。
梁秋白:“你往旁边站一点。”
阴绪:“?”
这人一身艳色,站的位置又实在是让人难以忽略。
梁秋白不得不让自己的视线下移,落在了对方的身上,冲着人解释出声,“你挡着树了。”
阴绪纳了闷了:“这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看这么久?”
梁秋白听到声音微微抬眸:“这是阵眼。”
阴绪:“阵眼?”
他们鬼界出手,向来都是讲究着快,狠,准,以最原始的方法暴力拆解,像玄门这帮子人惯使用的什么符箓,阵法阴绪总觉得麻烦。
照他的话说就是......
费时费力还费脑子。
到是胖子听到声音走了过来问出声:“这里有阵?”
梁秋白:“有。”
梁秋白仰头看着面前的树再次出声:“你们看见这树想到了什么?”
阴绪:“这不就一破树。”
胖子拖着下巴将面前的槐树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有什么讲究吗?”
梁秋白挑眉:“你把这里想象成一个平面,从上往下看。”
胖子:“这不就是一个一进的院子,中间栽了一棵树......”
胖子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朝着梁秋白看了一眼,就抬手指着面前的那颗槐树神色有些激动的道:“树为木,亭子为口,合在一起是一个困字。”
梁秋白:“不错,对方想把我们困在这儿。”
梁秋白声音一顿再次道:“或者换种说法是,此处是一困局。”
梁秋白:“我们从山下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到安叔和仪仗队的人,可是我们现在进到了这里,却什么人都没有看见,所以我们被困于了自己的想法当中,而没有找到真正的出口。”
胖子:“那真正的人到底在哪?”
梁秋白:“假作真时真亦假。”
梁秋白看着眼前的树沉思了片刻再次出声:“如果当初你们上山拜祭的场景是假,我们现如今的场景是真,那么他们那群人如果不在这里,就一定是在......
胖子:“幻境当中!”
院子当中突然起了一阵风,风中夹杂着些许凉意,阴绪摇动着扇子的手稍稍停了片刻,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就冲着眼前的两个人提醒出声:“时间不多了。”
梁秋白:“死马当活马医吧。”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迈步上前,他看着眼前已然已经枯死许久的老槐树,手指在那干裂的树干之上书写了一道符。
随着最后一笔落成,一道金色的符就显现在了几个人眼前。
胖子:“这是......显形符?”
梁秋白看着那张符没入到了树干之中,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大约过了三四秒的时间,胖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里有一盘棋。”
梁秋白顺着声音朝着胖子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就在老槐树跟前放置的石桌上看见了一盘摆放着的残局。
梁秋白看向胖子:“你会下棋吗?”
冷不丁的一句话,胖子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冲着梁秋白回答出声:“会一些吧。”
梁秋白低头摩挲着棋子,沉声道:“看来,我们如果想要出去就得把这局棋下完。”
胖子:“那你赶紧下。”
梁秋白笑着看向对方,将手中的棋罐子递到了胖子面前:“不好意思,不会。”
胖子:“?”
胖子:“你竟然不会下棋?”
梁秋白挑眉:“很意外吗?”
意外,相当意外。
一路走来,梁秋白在他心目中几乎是无所不能,现如今竟然遇见了一个对方不会的东西,而且还是如此朴素的一个……
胖子低头看着面前的棋罐子又不死心的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阴绪:“那个你会下......”
胖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正对上了阴绪朝着他看过来的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算了,这人肯定也不会。
胖子将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不敢置信的问出声:“不是吧.......你们真不会打算让我来吧。”
梁秋白:“时间紧迫。”
他不等胖子拒绝就直接上手将人按坐在了椅子上,“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
胖子:“?”
这句话乍一听委以重任,可若是仔细一琢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一时间又没有想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时间急迫胖子没有再推脱,就将精神集中在了面前的棋盘上。
棋盘上摆放着的残局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简单,胖子将那残局观察了一番,就拿起了手中的棋子试着在上面摆放了一颗。
当黑色的棋子落下去的那一刻,梁秋白就看见以院子的老槐树为中心,中心之外的地面上像是被人滴了一滴的墨水,随后墨水凝结而起,逐渐的形成了一群人。
准确来说是由幻境形成的一群武僧。
武僧看上去无悲无喜,面目凶如罗刹,他们手持木棍,几乎是二话不说的就朝着槐树之下坐着的胖子袭了过来。
胖子:“!”
这是什么鬼东西!
胖子一惊手中刚刚捏着的棋子就应声而掉,他刚想要站起身躲避,肩膀上就放下了一手。
梁秋白一步上前冲着人提醒出声:“继续下你的棋。”
胖子不敢多言,只能重新将棋子拿起,朝着棋盘上又放下了一颗。
随着胖子又下一子,院中的武僧就又多了一倍。
而这些人的目标似乎是……
看来与他之前的猜测大致一样。
梁秋白看着那些扑上前来的人,心中多了一番计较。
随后,他站在原地冲着一旁站着的红衣人出声道:“欸,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阴绪朝着那些武僧看了一眼,不慌不忙的抱着手臂起身冲着梁秋白问出声:“现如今他下棋,我对付这些人,那你做什么?”
梁秋白:“我?”
梁秋白挑眉:“我看着。”
阴绪:“........”

武僧的出现让现场的搏斗一触即发。
阴绪一边处理着那些由墨色不断幻化而成的武僧,一边将视线落在了梁秋白的身上。
此时对方就负手站在院中的那棵枯萎的老槐树下,垂眸看着胖子下棋。
头顶的光色昏暗,那人面带金面,那双从面具之后透出来的眸子似生光,他一身白衣垂落如流月,整个人静静的站在那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如在云端。
眼前的这一幕让阴绪不禁想到了几百年前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候的模样。
那时酆都鬼城霍乱频发,血海漂橹,他执一剑从断壁残垣的火光之中走出之时,是救人罹难的救世主。
明明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梁秋白,才是那个遇事泰山压于顶也面不改色的正道楷模。
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跟几百年前他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几百年前的那人仿若高山雪。
那眼前的这个人就是…….
嘴毒,蔫坏蔫坏的。
这一切真要让他想个原因,阴绪觉得大约是.......
活得太长。
“下完了,下完了!”
胖子有些激动的声音响起,阴绪才察觉到自己竟是一时间晃了神。
随着最后一子的落下,四周的武僧不见了踪迹。
阴绪收了扇子掩面,将目光重新落在了梁秋白脸上带着的金质面具上。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后悔。
之前在水里的时候他怎么就想不开,没有扒了这人的皮?
现在他就算是想看,恐怕再下手都有点困难。
更何况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梁秋白可就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不知道是不是阴绪的眼神太过强烈,以至于梁秋白站在树下似有所觉的将眸子抬起。
微风吹动着他垂落在两侧的发,隔着太阳西落的微光,他看向了不远处站在庭院中的红衣人。
这一眼,他像是回到了几百年前。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对方一身红衣立于忘川彼岸,随性疏狂。
直到现如今梁秋白甚至还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几百年前,他甚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同眼前的这个人一路同行,和谐相处。
和谐相处。
梁秋白挑眉。
就在这时,本是放置棋盘的石桌突然下沉。
梁秋白身子晃了一下,眼疾手快的抓过站在一旁的胖子,两个人朝着后面猛地退了几步。
等到他站稳了身体再次朝着前方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树下的地面开合,从下面升起了两口漆黑如墨的棺材。
四周突然有冷风从身前而过,胖子盯着那玩意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冷。
他朝着头顶无光的天看了一眼,就伸手搓了搓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手臂,有些不确定的冲着梁秋白问出声:“这......这是棺材吗?”
梁秋白:“你没看错。”
胖子:“这放一口棺材什么意思?”
梁秋白在胖子的声音中迈步上前,伸出手从那棺材盖上的细纹上拂过,“这木头料子看上去不错。”
阴绪盯着那两口棺材看了一会儿,就握着手中扇子上前。他将那棺材扫了一眼就靠在那棺材的另一侧,颇为赞同的出声,“阴沉木,是不错。”
胖子:“????”
你们两个要不看看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梁秋白将脚步站定,曲指又朝着那棺材敲了敲。
入耳的声音清脆,不闷。
梁秋白起身:“空的。”
阴绪站在另一侧握着手中的扇子又丈量了一番棺材的尺寸:“嗯,大小也合适。”
梁秋白抬眸看了阴绪一眼。
一路之上对方都显得对什么事情都提不上兴趣似的,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积极?
就在梁秋白垂眸思索之际,胖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打断了两个人对这两口棺材的鉴赏,“那个......两位,我就想知道咱们刚刚那个事情算是成功了吗?”
阴绪闭上眼睛又睁开,握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香灭了。”
梁秋白挑眉:“那看来是......”
梁秋白:“失败了。”
胖子:“啊?为什么?”
胖子拧紧了眉头,十分不解的问出声:“我们刚刚不是已经将残局解开了吗?”
梁秋白:“所以谜底就在这棺材上。”
胖子:“棺材?”
胖子嘶了一声,绕着棺材走了一圈。
半晌,他除了越看越瘆得慌,什么都没看出来。
胖子:“这不就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吗?”
梁秋白:“你觉得这是做什么用的?”
胖子答的飞快:“装死人用的。”
胖子将这句话在口中琢磨了一番,脑海之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他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向梁秋白,冲着人问出声来:“可为什么这里会只有两口棺材?”
梁秋白:“因为......”
他偏头看向阴绪:“他又不是人。”
阴绪:“.......”
胖子瞪大了眼睛:“这这这......这是给我们用的????”
梁秋白不置可否。
胖子:“操!”
梁秋白抬手拍了拍手边的棺材,冲着人笑道:“这可是块好木头。”
胖子向后退了八丈远,试图离这个神经病远一点。
梁秋白却是轻挑了眉宇伸手将面前的棺材推开。
随着棺材盖子落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他单手扣住棺材壁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胖子:“欸欸欸欸!”
这人是疯了不成????
梁秋白疯没疯不知道,反正他在进了棺材里面之后,先是感受了一番棺材内的尺寸,随后就让自己平躺在里面。
他刚躺好,一抬眼就正对上阴绪那双望下来的双眼。
只见鬼王大人此时双臂放在棺材沿上,摇着手中的扇子冲着他笑着:“天师大人怎么突然这么有觉悟?”
阴绪向对方发出了邀请:“你要是想死,我可以帮你。”
梁秋白挑眉,扒着棺材沿屈膝坐起身。
他将胳膊肘子放在膝盖上拖着下巴似乎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对方的问题:“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不错。”
阴绪扬眉:“我觉得也不错,你不如考虑一下?”
梁秋白抬手打了个哈欠,伸手拍了拍棺材沿,“那行,帮我把棺材合上。”
阴绪:“.......”
梁秋白见人没动,笑道:“刚刚鬼王大人不是很愿意帮忙的吗?”
他将手肘子放在棺材沿上,拖着下巴凑到对方跟前唇边的笑意更深:“怎么?鬼王大人这会儿不敢了吗?”
阴绪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看不懂他这个死对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他将目光从对方的眼神中离开,视线微微下移。
梁秋白盯着面前的这双眼睛,在对方手指还没碰到那金质的面具表面上时,就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一把将人拉近,他看着对方那双黝黑深邃的瞳色当中倒映出的影子,声色轻缓却染着几分冷色的冲着人出声,“帮忙的范畴里可不带这个,鬼王怕不是逾越了。”
阴绪反手将对方的手给握住,“天师大人莫不是忘了,找我帮忙可是很贵的。”
梁秋白微微垂眸从对方拢在袖中的手腕看了一眼:“那鬼王是不是也忘了,你跟我的契约现如今还没解开。我呢,给你看也行,不过作为等价交换从今往后你都得叫我一声主人。”
让他堂堂酆都鬼城的王叫他......
阴绪眼看着梁秋白伸手就要将面具摘掉,他将对方的手给甩开:“做梦去吧。”
这哪里是等价交换。
这叫丧权辱国条约。
梁秋白坐在棺材里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手腕,唇边的笑意更深。
半晌,他没再去理阴绪,而是朝着胖子看了一眼,冲着对方出声道:“现如今破局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这两口棺材,我知道你可能觉得离谱,但是我说的是真的,至于你到底愿不愿意信我,你自己决定。”
这时候有什么信不信的!
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好想法!!
胖子赶忙上前。
阴绪握着手中的扇子,伸手抵住了梁秋白合上的棺材板子:“那我呢?”
梁秋白:“你什么?”
阴绪:“我怎么去?”
虽然他不知道阴绪此番来这座山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此时突然变得积极了,多少有点不正常。
梁秋白神色微动:“我觉得,鬼王大人神通广大,就自己想办法去吧。”
阴绪:“.......”
梁秋白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啪’的将棺材板子给合上。
阴绪看着自己落空的一双手,被气笑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扇柄,将视线落在了身侧的棺材上。
他这次来亲自来这座山里,除了来找人,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来找这阴沉木。
阴绪不知道梁秋白是否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现如今这两个人一人一口棺材,显然是没打算给他留份。
阴绪将目光落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刚要爬进棺材里去,就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正对上阴绪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眼。
他怎么觉得这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胖子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棺材。
心里咯噔了一声。
难不成对方要跟他抢棺材??
现如今场上还剩两口棺材。
如果对方要跟他抢的话......当然是先到先得了!
胖子二话不说直接摔了进去,抬手将棺材盖合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阴绪:“........”
外面没了动静,应该已经分出了结果。
梁秋白躺在棺材里长舒了一口气,他刚要闭上双眼,棺材盖却是突然被人打开。
他睁开双眼,就看见阴绪直接将脚跨了进来。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撑着手臂坐起身:“你做什么呢?”
阴绪:“怎么办,我想不到办法。”
阴绪侧身躺到梁秋白的身边,单手撑着下颌笑道:“所以,就只能委屈天师大人给我腾个位置。”
梁秋白:“?????”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连带着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突的跳了几下。
头顶的天光昏暗,荒凉的老槐树下,梁秋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扣着棺材沿撑着手臂起身,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棺材里躺在那儿的人冲着他又开了口。
阴绪:“你这是要去胖子那儿?”
梁秋白没说话,迈开腿就从这口棺材里出来。
阴绪的手指不急不徐的在扇柄上轻轻敲了几下,笑道:“我刚刚呢,量过这两口棺材的尺寸。”
阴绪单手撑着下颌,将扇柄在手里转了几个花:“这个棺材的大小,胖子那个体积应该刚刚好。可若是你还要过去的话,你们两个人这棺材可就躺不下了,但是.......”
阴绪:“在这儿就不一样。”
阴绪将扇子打开,轻轻摇了摇:“你我两个,这大小,刚刚好。”
梁秋白的动作停驻。
不得不说,阴绪这句话说的倒是不假。
这两口棺材他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也丈量过,他如果现在去找胖子的话,两个人在那口棺材里虽然也不是不能躺,但空间狭窄的确挤得慌。
而且如果他走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个混蛋。
可若是他不走......
阴绪:“天师大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可要抓紧时间好好想一想。毕竟......”
阴绪笑着提醒出声:“毕竟再等下去,那群人恐怕不用等我们去救,就要先死了。”
梁秋白朝着阴绪看了一眼。
只见那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噙着一抹十分欠揍的笑,他那一身红衣,在这昏暗的天光之中仿若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此时他侧卧在那儿的时候,扇子轻摇,姿态随性轻懒,仿若身下躺的不是一口棺材而是九天之上的琉璃塌。
深帘幕,夜光杯,春光明媚,歌舞升平。
下一刻,便要乘兴而去。
这人可真是......
梁秋白一句话还没骂出声,就看见阴绪笑着拍了拍身侧特意给他空出来的地方,模样就像是在邀请......
梁秋白:“......”
他收紧了那扣着棺材沿的手,半晌叹了一口气。
这人要是哪天老实了,他恐怕才会觉得有鬼。
梁秋白转过身盯着那空位看了半晌,就重新躺了过去。
阴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选我。”
梁秋白:“闭嘴。”
阴绪笑着握着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挥,下一刻那棺材盖就在两个人的头顶重新合起。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棺材里的声音很静。
梁秋白闭上双眼,就觉得自己的听觉在这一刻似乎是比往日增强了几分,以至于他躺在那儿的时候,像是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一下又一下。
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到了阴绪这个级别的鬼,已经重新有了肉身,他们存活于这个世间,看上去就与正常人无异。
只不过,这世上能成鬼王者,几百上千年也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他们需得经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之悲,体会常人所不能忍受之痛,怨气化鬼,于鬼界的狱河中同万鬼厮杀后而出,方可统御万鬼。
阴绪便是几百年前从狱河之中厮杀而出的王。
听说,他出世的那天,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酆都城内万鬼齐哭,被称为鬼界历代最强的王。
也难怪,几百年前正道的那些人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梁秋白将思绪抽出,就听见黑暗当中传来了衣物摩擦的声响。
这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悉悉簌簌的持续着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以至于梁秋白听着那声音几乎是都能想象的出身侧那人是正在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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