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by指犹凉

作者:指犹凉  录入:08-26

唐琛冷如坚冰,不为所动:“放开,顾西元你给我听好了,我已经正式宣布你不再是鸿联社的人了,如果你还敢回来,我不能保证其他弟兄会怎么对付你,今天阿江阿山算是手下留情,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整个鸿联社,这栋公馆,还有我唐琛都给你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焰火渐渐熄冷,西元缓缓地松开了唐琛的衣领,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冷硬如铁的男人,这个总是板着脸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温情的,这个多次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这个连吻都带着狠辣味道的,这个曾经在他懐里舛息颤抖的男人……通通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份全然的陌生,不,原本就是陌生的,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就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分辨不出真假,他只是人人都敬畏如虎的鸿联社总把头——唐先生!
“你玩这套把戏究竟是为了什么?”西元的声音轻得像外面飘落的雪:“为了许澜清?”
浓眉微微一蹙,唐琛凌厉的目光打在西元的脸上,缓缓道:“不许你再提这个名字。”
西元垂下了头,努力呼吸了几口,重又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光,声音温润也透着卑微:“唐琛,我可以不做什么司机,也不要你的薪水,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做什么都没关系……”
唐琛的眉峰不易觉察地耸动了一下,又刹那间消失,突然扳住西元的头,慢慢地靠近,绝色的面孔每一寸都冒着迫人的寒意,双唇几乎贴在西元白润柔软的耳廓上:“西元,有些事我没告诉过你,或许你也曾捕风捉影过,你当我唐琛什么人,情有独钟的痴情汉?别他妈天真了,我有过很多情人,也跟他们疯狂过,个个都比你厉害,对着你,我都应、不、起、来。”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带着唐琛特有的邪恶与放浪,犹如一把匕首剜入人心,搅了个天翻地覆。
丢开西元,唐琛面无表情地整了整微乱的衣领,沉声低喝:“别叫我再看见你,滚回你的西藩去。”
唐琛大踏步地走了,西元僵直地戳立在异常静寂的公馆里,不知过去了多久,嘴里一丝血腥味,西元下意识地摸了摸,唇上的血沾到指尖,一抹朱砂红,咬破的嘴唇也丝毫感觉不到痛。
飞舞的大雪银花坠子似地扑向大地,风却无力,任凭雪块簌簌直落,迅速铺满整个世界,白的耀目眩晕。
西元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无知无觉,像个会行走的雪人,开始还能看见唐琛的车留下的两道辙印,慢慢的就被雪覆盖住了,唐琛,连条车痕都不肯给他留。
西元觉得什么都没留下也挺好的,亦如眼前的这个世界,白茫茫的,纤尘不染,透着干净,将一切好的坏的都掩埋起来,可是为什么越是素白,越能看清他的脸呢?跃然纸上般,每一笔都熟练地勾勒,很快,这个世界就被画满了,全是唐琛的脸,西元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天生就有一颗绘画的心,一眼铭记的本事,想要撕碎这张画,可却失败了,他能撕碎一张纸,可却无法撕碎整个世界,一瞬间,西元忽然想到了死,甚至想到了唐琛会不会也给他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会不会在漆黑的夜晚,坐在他的沙发上,抽着雪茄,听着悲伤的曲子,为一个叫顾西元的小子黯然落泪,想到这里,西元不由自主地又笑了,冰凉的雪花扑打着绽裂的唇,丝丝凉凉的,还有点甜。
从半山公馆到唐人街,西元走完了整条山路,也好像走完了整个人生,迷迷糊糊地望过去,满眼的花红柳绿,耳边尽是咚咚锵锵的吵闹,一条龙盘旋地飞过去了,几只狮子又跳了过来,人们纷纷乱,乱纷纷,避开这个不知怎么闯进队伍里的雪人,大年初一,唐人街正在举行游行表演,舞龙舞狮踩高跷,敲锣打鼓一派喜气洋洋。
“Oh My GOD!顾西元!”
这声音十分耳熟,西元却无法停下脚步,继续莽莽撞撞地往前走。
“哥哥!”又一声焦灼而娇嫩的呼唤。
不知挡了谁的道,西元被狠狠地撞了下,倒在了游行队伍里,终于松了口气,眼睛很累,也很疼,闭上眼的时候,就看到两张突然闯进来的面孔。
西元缓缓地问:“晓棠、庭威?你们怎么来了?”
整个世界终于漆黑一片,再也不刺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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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虐真甜

第66章 剪不断
西元是被张庭威背回张家药铺的,进门的时候,张大夫正好在花厅里逗鹦鹉,见状忙问这是怎么了?
张庭威含糊地应道:“没啥,来拜年。”
张大夫笑道:“人家都是磕头拜年,这小子趴背上拜啊。”
张庭威丢来一句话:“哎呀爸,快去叫爷爷,西元摔着了。”
张大夫有点不乐意了,虽说人人都知道张家老号论医术老爷子无人能敌,但好赖自己也是大夫啊,忙不迭地跟进内堂:“叫什么爷爷,爸爸不是在这呢嘛。”
把过脉,张大夫很快开了方子,派人去前面抓药,又叫庭威赶紧给西元把湿衣服换下来,捂上厚棉被,床前笼上火,一番折腾。
一旁的晓棠插不上手,急的团团转,张大夫倒笑了:“不用担心,你哥哥没摔着,就是受了些寒气,暖一暖就没事了。”
“谁说的!”一声质问透着威严,张爷爷拿着儿子刚开的药方走进屋,坐在床边重新给西元搭了脉,皱了皱眉:“他之前已经受过大寒,药也不坚持吃,元气根本没回复,这次急痛迷心,神志恍惚,你这方子还得再添几味药。”
张大夫恭恭敬敬道:“是了爹。”
晓棠一脸的焦虑:“张爷爷,什么急痛迷心啊,我哥到底要不要紧?”
张爷爷捋着胡子微微摇头:“等他醒了自会知晓。”
天擦黑的时候,雪也停了,晓棠不肯走,却也不能留,正自犯愁,张庭威柔声哄她还是先回家去,免得父母担心。”
两人正说着,忽听床上的西元问:“庭威,这位顾小姐就是你说的那个八字的另一撇吧?”
屋里静了静,六只眼睛互相碰了个遍,晓棠红着脸也不敢再去看哥哥,张庭威想笑却挤得有点费劲,西元倒是紧了紧被子,重新闭上眼:“张庭威,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妹妹,我就打折你两腿!”
“啊,哦,行,嘿嘿——”
“哥,你先别凶他,你今天去哪了?怎么昏倒在唐人街?”
“我没事,回家别乱说话。”
“什么没事,你是不是去鸿联社了?那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西元转身向里,闷声闷气地说:“都说没事了,啰嗦什么,赶紧回家去。”
“哥——”
张庭威拽过晓棠,手指竖在唇上,晓棠只好不再多问,天也晚了,张庭威派人开车送她回西藩,说好了明天再过来,道别的话说了又说,正是浓情蜜意时。
西元躺在床上,昏一阵醒一阵的,张爷爷说的寒意原来这么可怕,屋里的火烧的别人直冒汗,自己捂在被里却还是冷,牙齿时不时地咯咯两声,也不知是身上冷还是心里冷,总是一阵阵发抖。
张爷爷果然医术高明,两副药下去,西元身上渐渐暖和过来,夜里也睡的安稳,一觉醒来已是晌午,雪住天晴,张庭威家的院子不大,屋里屋外却很亮堂,晴光照进来,就连硬木家具也反着润泽的光。
院里隐隐有人说话,是晓棠和张庭威,想不到晓棠来的这样勤,明着惦记哥哥,内里却跑来会情郎……西元苦涩地一笑,女孩子一旦有了心上人,哪里还会有旁人?张庭威更是个重色轻友的,西元坐在床边听着外边说说笑笑,眼神却凝在青石色的地砖上,一个影忽然冒出来,心里就是一抽,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只差没捏碎,捂着胸口一点一点倒着气,呼吸渐渐平复,可心口还是疼的。
唐琛——
西元猛然咳了几声,震的五脏六腑跟着一起疼。
张家丫环素喜端着托盘走进来,人如其名,长得喜兴,说话也脆生:“顾先生你醒了?先吃药吧,我再伺候你洗漱。”
西元不习惯人伺候,只说让她打点洗脸水来就好。
素喜把熬好的药端过来,西元喝了,苦的人难过,忽然摸了摸身,那是张庭威的一套过年的新衣,素喜机灵,忙道:“你的衣服昨天都洗过了,还没干透,你先穿我家少爷这套。”
“我的东西呢?”
“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素喜一转身从对面的妆台上取过来,递给西元,笑道:“昨天洗衣服掉出来的,少爷让我替你收着,还说这个应该是顾先生刻的,我一眼就认出顾先生刻的是自己,真是像呢。”
西元摩挲着手里的木偶,年轻的武师一身蓝布短衣练家子打扮,却眉清目秀透着斯文,脸上的笑容温润可掬,任谁一看就是西元本人。
“西元,我们也要,刻一个我再刻一个晓棠。”张庭威举着几支红梅走进来,晓棠再大方听他这么说不禁害羞:“讨厌,我不要,要刻你自己刻。”
西元掌心一拢,迅速收了木偶,佯装听不到,起身下床去洗漱,张庭威将红梅随意地往花瓶里揷,晓棠嫌瓶子老气不好看,张庭威又忙着去外边找白花瓶。
西元擦净了脸,看着妹妹拿着花剪开始修理红梅的枝枝蔓蔓。
西元道:“我们都在这里,爸妈身边也没人陪着,过会你就回家吧。”
晓棠撒着娇:“好不容易出来了,再玩会嘛,晚些我们一起回。”
西元不言语了。
晓棠停了剪子看向哥哥,往常总要互相斗几句嘴,今天的西元异常沉默。
“哥,昨天…你是不是……”晓棠不知该怎么问下去,西元向来不爱和家里人说自己的事,问多了就嫌烦。
西元的声音冲淡之极:“没什么,唐琛把我赶出鸿联社了。”
晓棠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问:“为什么赶你?是因为汽车被炸的事情吗?”
“嗯。”
“哥,你知道么,看新闻的时候我都快要吓死了,知道不是你,可还是怕,我又不好冒冒失失去鸿联社找你,只好托庭威劝你不要再跟着唐琛干了,万一你……呸,好,这样也好,你不在他身边,我也安心。”
西元轻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晓棠忽然有些无措,哥哥亲和,却没有张庭威那么活泼,但是很少有这样的沉静,静得人隐隐的不安,好像没了热乎气,也没了灵气,淡漠的有些木然,透出一份与实际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颓势来,就像桌上的那只花瓶,纹理暗沉,老气横生。
张庭威抱着个白瓷花瓶回来了,手里还举着一份报纸,兴致盎然地说:“西元,你好点没有,要不这两天就住我家,初五那天跟我看热闹去。”
西元没接话,晓棠却好奇地问:“什么热闹?”
张庭威把报纸递给她,晓棠看了几眼更好奇了:“选花魁?什么是花魁?”
“就是…花中之王。”
“鸭堡又是什么?小秦淮在哪里?”
晓棠一连串的问题叫张庭威不知先回哪一个,西元却抬头望过来,眼内一丝警告。
张庭威立即也没那么大兴头了,也是,这样的话怎么跟一个女孩子解释呢?总不能说青楼云集的地方不止有女孩子也有男孩子待客的,还要在初五那天为这些男孩子举办一场选花魁。
晓棠很快嗅出屋里两个男人刻意的沉默,撇撇嘴,看着张庭威,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初五我要去这个小秦淮的鸭堡看选花魁。”
张庭威为难了,原本只想跟西元一起去看这个热闹,倒忘了避讳晓棠,又是西元的妹妹,看来交女朋友也要有个适应过程。
“你不要去,你哥哥会骂死我的。”张庭威稍一转舵,就把问题抛给了西元。
“哥哥,我要去嘛,我们一起嘛。”
西元压根不理会妹妹的央求,一伸手:“报纸拿来。”
这是一份唐人街晨报,只在东藩区发行,西藩是买不到的,刊登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华人和唐人街的时事,果然,在不算太起眼的位置有这么一条,关于小秦淮初五那天要在鸭堡举办花魁参选赛事,届时还要请一些达官贵人和知名人士来当评委,参赛人员主要都以鸭堡内的小生为主,得花魁者不仅能获得丰厚大赏,还可以享有更多的好处,比如豪华游艇免费三日游,御膳坊终身半价惠……诸如此类云云尔。
一向低调的鸭堡居然也如此大张旗鼓的选花魁,令人惊讶,这件事若没有鸿联社支持定是办不成的,杨启年这个老狐狸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主张出这样的风头,他也没有那种赶时髦的脑子,选花魁名义上看似风雅,究其本质不过是风月场上的媚俗之事,但人们就是偏爱这样的事,杨启年在小秦淮搞这么大动静,一定是得到了唐琛的默许,却不知唐琛是怎么想的,西元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怎么想又关我什么事!
目光上移,停留在头版一则新闻上,报道的是藩市土地管理委员会新会长已经走马上任,这人很有来头,西元曾经在欧洲军事学院的操场上远远的见过他一面,他是星条旗首府参议院最年轻的议员,才三十来岁,之所以这么年轻就能进参议院,恐怕跟他是大总统亲侄子的身份不无关系,加之外形高大俊朗,姓氏首位发DU的音,又都叫他都大帅。
都大帅从首府屈尊到藩市来给老市长做副手,又任土地委员会会长,想来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藩市是星条旗下最具活力和发达的贸易城市,许多政客在进入首府内阁前,都很喜欢在藩市待上一两年,有形资本和无形资本都要捞上一捞,镀层金身再回首府,他叔父大总统早先就是以藩市市长一职荣迁内阁的,顺理成章竞选大总统并最终取得了辉煌战果。报道上最后还说,都大帅有可能在唐人街欢度春节期间亲临视察。
“我听说,唐琛的赛马场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张庭威走过来,点了点报纸上都大帅的照片:“这个人,别看职位是老市长的副手,可来头不小,老市长估计也要看他脸色行事,之前批给唐琛盖赛马场的那片地,现在这个人提出要重新规划,估计啊,唐琛这个节恐怕是过不好喽。”
张庭威的口吻有些幸灾乐祸,西元不禁看了他一眼:“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唐琛。”
张庭威哼了一声:“原本也没多喜欢,你现在这样多少跟他有点关系吧?我不讨厌他已经是看在爷爷的份上了,爷爷喜欢他,总说唐琛能改变唐人街,改什么?说到底还不是西人的国家?唐人街建设的再好,也不过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建立自己的国中国罢了,唐人自治那是西人的无奈之举,可不会永远听之任之的,也不会让自己的国家还存在着另一个王,鸿联社也好唐琛也罢,就算是条强龙,可终究是斗不过人家地头蛇的,唐琛再厉害又如何,他连自己的车都保不住,还搭上了一条人命……”
西元沉声打断了他:“庭威,想不到你自小在唐人街长大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从来不知道你还这么关心政事。”
张庭威脱口道:“你也不像是在西人圈里长大的孩子。”
见西元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看着自己,张庭威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安地舔了下嘴唇,态度又模糊不清起来:“我现在也不关心那些狗屁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西元忽然站起身,发现晓棠并不在屋里,叫了两声,张庭威也起了身:“她去给花浇水了,喊她做什么?”
“回家。”
“忙什么,快要开饭了。”
“这两天别老招晓棠往你这里跑,叫她踏实在家陪我爸妈过节,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张庭威顿时呆了呆:“西元,你生气了?”
“没有。”
“那初五来不来?不去看选花魁了?”
“不去!”

第67章 花魁
蓝灯高悬,像嵌入门楣的一块蓝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虽说临时添了个雅称:蓝堡,只是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人们还是习惯性地称之为鸭堡。
今天鸭堡的两扇黑漆大门全打开了,外墙上也张灯结彩,将半条街都照得五光十色,颇有大迎宾客的盛情,门外车水马龙,门内人声鼎沸,今天小秦淮唯有鸭堡独领风骚,统揽所有的热闹。
唐人街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还有不少西人前来捧场,无关风月,只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盛事罢了,最难得的是唐琛也要来,还要带来一位难得的贵客都大帅,据说这位西人长官在东方人最喜庆的节日里游遍了整个唐人街,寒冷的冬天走到哪里都掀会起一股热浪,街上的西警比往日多了好几倍,防止围观民众以及媒体过于靠近他们的长官,唐琛陪伴左右,两人谈笑风生形同好友,都大帅风流倜傥,唐琛玉面生辉,并肩而行居然也成了人们竞相争看的一道靓丽风景。
甚至还有人私下里议论,选什么花魁,看他们俩足够饱眼福,当然,这话也只能关起门来躲进被窝里说,唐琛虽美,却没人敢置喙他的外貌,似乎那也是一种忌讳,唐先生只能是鸿联社的总把头,与长相无关。
鸭堡的花厅大肆布置了一番,正面搭了个花台,跟戏台子差不多大,楼上雅间全部开放,桌椅沿着楼台间错着绕楼一圈,改为临时看台,据说一个座位要千元以上,够普通人家置份产业的。即便如此,依然一票难求,票价几天之内炒到炙手可热,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来客,花了几倍的价钱,却还是没捞到一个座位。
首席贵宾都在楼下,前面一排是评委,后面依次按票价多少而定,从离台子的远近大致可以看出他们在唐人街的身价和地位。
天色渐黑,灯火辉煌,鸭堡楼上楼下几乎座无虚席,没票的也不挡客,只不过得站着,是以院里院外也都站满了看热闹的,鸭堡被围的水泄不通。伙计们更是脚不沾地,茶果点心流水般地伺候着达官贵人们,只剩下前排正中几个位置还空着,人们心里有数,谁也不敢催促,不管相熟的还是半生脸,借这机会打着招呼拜个年,鸭堡里呼朋唤友、沸沸扬扬。
张庭威拉着晓棠也一个劲地往里挤,生怕别人碰到她,又想着给她争个座位,自己厚着脸皮求爷爷不如给唐琛打个电话买两张票,结果被爷爷好一顿训,扭脸又去磨父亲,张大夫向来生性随意,不拘小节,别人去得我儿子为什么去不得,以为他是和西元一起去玩,哪里想到另一个人是晓棠。
唐琛接到电话答应的十分爽快,还说不用白花银子,让张庭威直接去找杨启年,他自然会给安排。
挤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鸭堡管事的陈四,张庭威把杨启年写的字条递给他,陈四马上叫他跟着来,直接领上二楼,虽说位置有些偏,不是正对下面的花台,但晓棠已经兴奋的不得了,拉着张庭威赶紧坐下,还说若不是他办事得力,恐怕连鸭堡的大门都挤不进来,张庭威也是小脸泛光,难得晓棠夸奖自己,只是心里仍有些遗憾,白天给西元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不在家,也不知这家伙究竟去哪了,怕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一片喧闹中,涌入几名黑衣大汉,拨开前方拥堵的人群:唐先生来了——
场内顿时安静下来,人们纷纷避让出一条路,唐琛今天一袭黑色西装,月白的领口上只系了一个红领结,那还是上次西元亲手为他挑选的,面容俊冷,一丝笑意都没有。身边还有两名西人,一个高大魁梧,棕发蓝眼,仪态傲人,正是都大帅,另一个彬彬有礼随行其后,是他的秘书安格斯,杨启年亲自引路,将他们领到前排正中的席位,弯腰说了几句话,唐琛一抬手,杨启年才在下首陪笑坐下来。
“好大的阵仗,这人都不会笑的吗?”晓棠嘟囔着:“去我家的时候明明很和气,真是多变的嘴脸。” 想起哥哥,晓棠自然对这位美男生出几分不满,忽然顿了顿,不禁又气恼:“东升?可恶!”
张庭威忙问怎么了?
晓棠摇摇头,暗暗地生气,哥哥叫西元,唐琛就说自己叫东升,骗人也就算了,原来那时候就已不安好心了。
场内的灯光暗了几盏,花台上却照得倍加明亮,所有人的视线自然也就从唐琛和那名西人身上转向了花台。
丝竹管弦鼓乐齐鸣,在一片从天而降的花雨中,二十几名清秀俊雅的男孩纷纷登台亮相,没想到都大帅率先鼓起掌来,人们也跟着一起鼓掌喝彩,这些男孩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在外边招摇,今日难得一睹“芳”容,颇有百“花”齐放的意趣。
向来各花入各眼,冷艳清俊的,雅正端方的,甜美可爱的……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自然,花魁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不仅看容貌身形,还要比拼才艺,吹拉弹唱,琴棋书画,甚至还有幻术表演,将一把扇面瞬间变成了一朵玫瑰……台上百花争艳,台下连连叫好,最后还有和主持人互动的环节,问答间方显聪慧高低,这也很重要。
评委一共七位,连带着杨启年和几名富豪,唐琛和都大帅自然是评委中的评委,为了彰显公平,他们只是名义上的评委,最后才会投出关键的一票,那些买了雅座的人们也参与投票,只不过他们是要掏真金白银的,喜欢哪朵花,就出钱抬他的身价,砸多少钱都可以,只要出得起也舍得给,最后还要盘点一下哪朵花的身价最高,也是当选花魁的必要依据。
所有的眼睛都聚精会神地关注在花台上,晚来的也竭尽所能地往里钻,看到花台的一角也算没白来,拥挤的人群中,西元站在一根梁柱旁,瞟了眼楼上的晓棠,又将身形向柱子后隐了隐,一双眼睛只锁在唐琛身上,背影只看到个大概,每当他跟身边的都大帅偏头交谈时,也只窥到其半个侧面,但是西元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盼着下一个侧面。
有几次唐琛的目光也向四周扫一扫,很快便又收了回去,此次选花魁光是坐票就赚了不少,更别说这些下注的商贾富甲不断哄抬的花魁身价,杨启年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渐渐的,各花已拼出高下来,两朵花的身价越来越高,将其他众花甩在了身后,其中一人叫凤鸾,圆眼尖下巴,长相甜美,一曲洞箫吹得低婉悠扬,另一个叫清岫,就是变扇为花的,人如其名,更为清雅隽秀,比凤鸾大两岁,看上去沉稳些,两人的身价咬得很紧,一会凤鸾高出几百,又会又被清岫赶超,场内看客见势而起,甚至有几名富商较起劲来,谁当花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爷想捧谁就是谁,站客们也纷纷掏钱打赏,喊着凤鸾和清岫的名字,鸭堡的人端着二人名字的身价箱满场飞,看样子今日花魁只诞生在这两人间了。
在问答环节中,当问及如若当选为花魁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凤鸾伶俐却透出几分天真,说要第一时间去看看那唐先生准备的豪华游艇,又说这几天为准备参选花魁累坏了,第一觉就睡在游艇里,说完冲着台下的唐琛还眨了眨眼,惹得全场一片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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