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负责他这次手术的医生姓洛，是一名长得很娇小的omega阿姨，看着很亲切。
袁毅跟她说：“洛医生，我现在有个想法您能听听吗？”
洛敏扶了扶眼镜，“可以呀，小毅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们说。”
袁毅说：“当初签协议的时候我说我只要一个，不能多要。现在我后悔了，我能多要一个吗？受了这么大的罪，只要一个我感觉亏得慌……”
他当初想的是有一个孩子，好好养大就可以。他想把他小时候没有得到过的爱通通都给他的孩子。
可现在想想，他在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亲人，以后厉校长和简教授就是他唯二的亲人，加上孩子，他们也不过四口人。大人又都会显而易见的忙，那孩子是不是仍然会感到孤独？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
多一个起码多个伴呢。
洛敏眼底闪过十分欣喜，“你要是能这样想我们当然愿意配合啊。其实当初我们就跟厉校长和简教授商量让他们劝说你一下，看能不能多要一个。可他们都说要尊重你的意见，简首长也不允许我们过多干涉你的想法呢，所以我们才没劝你。但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多生一些。厉将军对alpha的震慑力对我军来说很重要，这在战场上是一份得天独厚的能力。”
袁毅皱眉，“可我说过，我的孩子将来选择什么职业来发展，这一点谁都不能强求。他们可以适当提供一点血清，其他要他们自己拿主意。我知道有这种特殊血清的其他一些alpha也是这样做的。”
洛敏说：“对，但感情上我们还是希望孩子能从军嘛。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就算将来不从军也可以为国效力。那你确定要两个吗？”
袁毅点点头，“移植两个，如果都留下来那就要两个。如果只有一个留下来，那就是天意了。按以往的数据看，受精卵着床概率高吗？”
他知道院方一共准备了三颗受精卵，但是一次怀三个风险太大，也危险。两个比较可以接受，就不知道能不能一次成功。
洛敏疑惑地看了看袁毅，笑说：“很高。除非受体的体质本身就存在问题，不然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不过小毅，为什么你说这些的时候这么冷静？像一个专业人员在做评估一样。”
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又是个omega，在说到婚姻啊生育啊这些问题的时候不是应该多少带着点青涩或者害羞吗？怎么袁毅身上完全没有这种东西？
甚至与她对话时，偶尔能看到他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某种居于高位的人才会有的决断和雷厉。
袁毅灌了大半瓶水，“可能是这两天看生育资料看多了，有点麻木。”
连喝水的样子都不像omega。
哪个omega进入发情期不会哭？没有抑制剂，没有alpha安抚，这时段的绝望简直能把人折磨疯。她是经历过，十分清楚那有多难熬。可袁毅连一滴眼泪都没掉，汗倒是湿透了好几件衣服。
洛敏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简教授会这么快同意让袁毅怀上厉家后代的原因。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三天后，手术成功进行。袁毅从一体一个人变成了一体三个人。有两个小生命进驻到他的身体里。
这期间简教授每天都会来看望他，给他带各种营养饭菜和补品。他虽然不太吃得进去，但仍然感受到了简教授的一番心意。
他在科研特区又多住了四日，彻底过了发情期，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转到家里休息。
出院那日，厉校长和简教授一起过来接他。这倒是没让他感到意外，意外的是方晶也在。
“你这孩子，怎么换了通讯号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样家里多担心？我还得找简教授问。简教授一天那么忙，多耽误她时间，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舅妈找我有什么事吗？”袁毅站在科研特区门口问。他这两天没怎么吃，也没怎么睡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
“还能有什么事。你这两天做手术，我和你舅舅都担心。怎么样？身体还受得了吗？”
“我要是说受不了，您打算把我接走？”
“这、这话怎么说的？”方晶尴尬地看看厉诚平和简玉茹，“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可都是最专业的了，你在这里受到的照顾肯定是最好的。厉校长和简教授又都那么疼你，哪还用我接？”
“既然您都知道，那还问什么？”袁毅毫不掩示的嘲讽，转头对着简玉茹时却十分温和，“简教授，我想回家休息，您和厉校长要是忙的话我一个人先回去也行。”
“不忙，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你重要。”简玉茹并没有因为袁毅对方晶的态度而有所变化，笑说，“今早厉校长买了好多菜，一会儿回去之后你想吃什么让厨师给你做。方女士也一起啊？”
“我就不去了。”方晶心里恨得牙痒，却又不能发作，憋得脸色难看，也只能尽量稳住说，“小毅既然还能拿话噎我，看来精神还不错。再说刚做完手术也需要休息，等他身体稳定一些我再去看他。”
“也好。”
“舅妈，我现在过得挺好，你和舅舅就不用担心了。没事也不用联系我，我接下来还要学习，时间会很紧。”
“你现在都怀孕了，还学什么习？抓紧时间好好养胎才是正经。我还想着要不要跟你们学校申请让你休学呢，就是不知道厉校长和简教授这边什么意思。”
方晶看向厉诚平和简玉茹，一副都是为袁毅考虑的模样，“厉校长，简教授，小毅这次的手术好多人都关注，学校里人多，孩子们又年轻，有时候免不了打打闹闹的，总是不太安全。你们看要不要干脆让小毅休学，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让他回去继续念？”
简教授说：“这一点我和厉校长尊重小毅的意见，随他心意。他目前只是跟学校请了假，等过了假期再看他的身体情况做决定。”
“小毅你确定没问题？”
“没问题。”
袁毅不用细想都知道方晶打什么主意。不就是知道白万哲的家世确实不错，所以才惦记着给周星染制造更多的机会？她肯定知道他去过学校，还见过白万哲。
方晶确实有意撮合自己儿子和白万哲。
白家虽然不如简家那样家世显赫，但是白万哲的外祖家世代经商，财富积累足够深厚。白万哲又很得外祖家喜欢，嫁给这样的人家，以后最起码生活会非常富足。之前一直听说白万哲喜欢袁毅，她都不知道暗暗跟儿子一起膈应了多久，现在可算把袁毅嫁了出去，那还不抓紧时机？
她巴不得袁毅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校园里。听儿子说之前袁毅去学校请假，白万哲第一时间就赶过去见了袁毅，可见还是没对袁毅断了心思。
她必须想办法解决这种事情。
说来也是令她气闷。明明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上的学也基本都是同一所，她儿子去的课后班则比袁毅多的多。结果到头来她儿子也就美术这块学得还不错，还跟袁毅撞上了。
最恶心的是袁毅压根儿没上过课后班，也没有什么专业的老师指导，却还比她儿子学得更好。连老师都说袁毅对色彩塔配的敏感度非常高。
方晶暗暗压下闷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既然打算继续学，那就要用心。厉校长和简教授可都是教育界里响当当的人物，你现在嫁到了厉家可要更努力，可千万不能给他们丢脸。”
袁毅笑笑，甚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便离开科研特区。
方晶在背后用力握了握拳，差点让指甲戳进肉里。她疼地“嘶”一声，朝简玉茹笑着说：“这孩子打小没了父母，我和他舅舅都心疼他，也不敢太过严厉地管教，惯得他没上没下的，让您二位看笑话了。”
简玉茹说：“没那么严重。可能是这两天熬得太累了，平时小毅都很懂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方晶点头称是。自己初来的目的是想让袁毅休学，尽量成全她儿子的好事，没想到目的没达成，反受一肚子气。
不过一想想这外甥嫁给了厉恒，一辈子也就毁了，她这心又顺了不少。她就不信厉家最后会放袁毅走，让袁毅另嫁，那袁毅还不是一辈子守寡的命？老公身份再高有什么用？活着在身边宠着自己才是实实在在的。
至于休学的事，就算休不成，她也自有办法让他在学校读不下去！
袁毅一路上也没再提方晶的事，好像她的到来不在他之前的预期，也不在他当前和未来的思考范围里。
厉诚平跟简玉茹看他的样子也觉得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便说：“累了就再睡一会儿。等到了家我们再叫你。”
袁毅确实困。持续数天的发情期再加上高度紧张，他一直没能好好休息。闻言闭上眼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厉校长已经不在，可能是又回了实验室。是简教授把他叫起来的，跟他说：“本来想让你再多睡会儿。但是你的通讯器一直在响，我担心是不是你朋友有什么急事，就把你叫醒了。”
简玉茹知道袁毅换了通讯器和通讯码之后并没有留几个联系人。这时候能联系上他的，应该关系不差才是。
袁毅看看时间，居然已经距他离开医院过了三个半小时。
飞行器里的座椅很宽大，放倒之后睡起来确实舒服。但睡这么久袁毅还真的是没有料到。他起身说：“抱歉简教授，是不是耽误您很长时间？”
简玉茹说：“也没有。你睡觉的时候我看看书，挺好。再说我也是请了假的。最近厉校长是因为手里的科研项目有了新进展，要盯着，所以特别忙。不然他也多休息几天和我一起照顾你了。”
袁毅有点受宠若惊。他从小到大都一个人照顾自己惯了，平时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事绝对不会麻烦别人，便道：“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您放心。别因为我耽误了您的事。”
简玉茹慈爱地说：“别这么见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虽然厉恒不在了，但如今你跟他结了婚，你就跟我和厉校长的孩子一样，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别总想着方女士不让你给我们添麻烦这些，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照应。”
袁毅头一次听到有人跟他说这些，两世都是，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听到职工们聊天提过他。他是因为小时候听到声音几乎没什么反应，所以才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外。他的听力确实是有些问题，在学习的过程中也给他带来不少麻烦。这也是后来他做了医生的主要原因。
后来他自己赚了钱做了手术，听力才恢复。在整个学习和工作的过程中，也不是没人对他说过关心的话。但是从来没有人以家人的身份跟他说过这些。
袁毅后知后觉的说：“谢谢简教授。”
简玉茹：“我同事都这么叫我，学生也这么叫，你以后就别这么叫了，多生分啊？你说呢？”
确实挺生分。只是袁毅已经习惯了不与人过于亲近，也不能太依赖谁。
亲生父母都有可能抛弃孩子，对于没有血缘的人，怎么敢有过多的期望？
但是厉诚平跟简玉茹好像不一样。不能说跟孩子无关，可以说跟孩子有很大关联。但是他能感觉到，除去孩子的因素，厉校长跟简教授也是很慈和的人，对他也很关心。
袁毅张张嘴，艰难地试图发出那个只有在课本和他人口中才会出现的称呼，“……”
没有声音。
简玉茹也不强求，拍拍他的手说：“不急不急，慢慢来。”
袁毅却从来都不是克服不了困难的人。顿了顿，反复酝酿一番说：“妈。”
简玉茹“欸”一声，眼眶红了，人却笑得很温柔，“以后都这么叫。有困难了就可以和我们说，需要什么帮助也不要犹豫，知道么？”
袁毅点点头，突然听到通讯器又响，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被叫醒的原因。他点开通讯器一看是之前换新通讯器之后加的为数不多的一个好友。
好友名叫季兰，听着有点像女孩名，但却是个omega男生。是个长得有点帅气的小个omega，要比他还矮半个头。
如果说到这里还有一点什么不习惯，那就是身高。原来他在前世的时候身高有一米八三呢。现在只有一米七三了。虽然在同一个群体里这个子也属于偏高的，但是经常看到一众比他还高的beta和alpha，真的有点说不出的蛋疼。
简玉茹示意袁毅快忙，接着便贴心的从飞行器里离开。
飞行器就停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袁毅看着外面迎风飘着的树叶，开窗试图够着叶子对通讯器里说道：“抱歉季兰，我刚从医院出来，在飞行器上睡着了。”
季兰也是美术学院的，跟原主读的还是同一所高中。两人了解得比较深。季兰这人别看个不高，胆子可不小。而且他心眼好，人也十分热情，朋友就特别多。
以原主的性格，跟原主做朋友的其实不多。但季兰这人跟谁都能处到一起去，再加上可能是检察院家庭出来的孩子，有那么一点嫉恶如仇，就很看不上周星染这样说一套做一套，满肚子坏水的人，所以就跟原主成了非常不错的朋友。
平时在学校里两人一静一动，倒也是道风景。可惜原主了。
季兰却不知道通讯器另一端的人已经换了个芯，叽叽喳喳道：“袁毅你可真行呀，你去学校怎么都没找我？就算我出去给老师当苦力，那你也可以等一等我嘛，害得我还得从别人身上听你的八卦。你都不知道我最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我听说你请假了，你是真的嫁给厉将军了吗？”
袁毅听出了季兰没有恶意，只是好像有点心疼他，便说：“嗯。已经登记过了。而且我都已经做完受孕手术了。”
季兰“噗——”一声，“你说啥？！你、你怎么这么冲动！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么大的事情，这可关系到一辈子的。你就没想过你以后要咋办！”
袁毅知道季兰担心的是什么，笑说：“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这么多天没接你电话？就是在医院不方便。再说就是没有alpha，也没什么。军部给每位在外驻守的alpha军人都留了信息素样本。只要家属有需要就可以申请到同味道的抑制剂了。”
驻守在外的将领和士兵们都不可能随时回家。那么有发情期的家属不是去驻地找他们就是要用抑制剂，他当然也可以申请。
季兰却仍然觉得不妥，“我当然知道有这东西啊。可是有alpha在和有抑制剂怎么能一样，如果真的一样的话，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omega受不了的往驻地跑啦！”
袁毅沉默了片刻。
这是通讯器里轻叹一声，“好吧好吧，都已经这样了，咱们也确实得多往好处想。你现在终于脱离周家了，以后不用再跟周星染那个恶心的家伙相对，这也算是大好事。就是这样一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啊？我能去看你吗？”
季兰是唯一知道周星染表里不一的人，平时就看不惯周星染，巴不得袁毅离他远一些。但是对于厉家，他也是有点敬畏的。他爸爸大学的时候就是厉校长的学生。
那时候厉校长还不是校长，是厉教授。那时的厉教授二十四岁，他爸爸二十岁。
人类的参差啊……
季兰替他爹忧伤了一秒。
袁毅说：“简教授在家。虽然她肯定也很欢迎你来，但是我有些书想要买，还正想找你问问呢。要不我们在外面见一面？你什么时候休息？”
季兰说：“周末！我周六周日全天都有时间，你想买什么书？我确认一下咱们再看看在哪里见面方便。”
袁毅想到之前去学校外面的二手书店关了门，便问季兰，“我想买临床医学专业的教材和一些配套的练习册。东门那个传流书香这两天开不开门你知道吗？之前我去的时候关门了。”
季兰说：“那我知道。今天开着呢。你去那天关门了是因为大头学长的老婆预产期提前了，生了个小宝宝。可是你买临床医学的书干嘛？这跟咱们专业八竿子打不着啊。”
袁毅说了自己想转系的想法。
季兰登时蒙了，“你疯了吗？你好好的设计不读，去搞那么难啃的骨头！你是不是怕将来照顾不好孩子所以你要学这个啊？那我跟你说真的不用担心，肯定会有人照顾好你的。你不想想你老公什么身份，谁敢怠慢你啊。”
袁毅说：“不是因为那个。但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以后再慢慢跟你讲吧。反正我必须得买这些书，你看咱们是在传流书香见还是先去哪个书店？”
之前他看的专业信息都是在网上找的，因为对这里的医疗体系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想赶紧看看。但他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在纸质书上学习，所以可以的话，他还是想买纸制板。
季兰看他铁了心，约他周六在传流书香门口见面。
刚好第二天就是周六，袁毅跟简教授说了一声，简教授便给他装了一杯新榨的果汁带上。
“外面天有点热，路上渴了喝。”
“谢谢简……谢谢妈妈。”
简玉茹摸了摸他的头，袁毅体又验了一把怪怪的感受，出门了。
传流书香是开在济花大学东门外的一家书店。卖新书，也卖学生们用过的二手书。袁毅坐飞行器落在店门口对面的公用停机坪上，下去之后便示意飞行器自行去找可以长时间停泊的地方。这里是短时停机位，不能占太久。
季兰离得近，已经到了，招手喊：“小毅小毅！这里这里！”
袁毅看到除了季兰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季兰的男朋友程思明。另一个他从没见过，但一眼能看出是个alpha。
季兰说：“你说要买医学相关的书，可是我和思明都不是这个专业的。刚好他篮球队的队友里有医学专业的朋友，我就让他帮忙叫上这位学长一起过来啦。介绍下，我铁瓷袁毅。这位是梁旭学长。”
袁毅点点头，“梁学长你好。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梁旭个子高大，戴一副黑框眼镜，添了些斯文气，点点头之后说：“你有什么购买需求可以聊聊，我看着推荐一些。不过不知道你是想自学一些医疗知识还是？”
袁毅说：“我想参加转系考试，转到医学院学临床。”
程思明、梁旭：“？？？”
季兰当时聊完怕自己听岔了，没敢说，只说了袁毅要买医学书。此时再听，也还是吃惊。
三脸懵逼看着袁毅。还是季兰跟袁毅熟悉，直接道：“哥，你住医院这几天他们是顿顿给你吃熊胆么？你、你咋敢有这种想法？”
不是他瞧不起他的兄弟！而是他们美术专业考上来的，他们这届他记得最高分总分才五百四左右。可是济花的医学院，那是王牌专业，六百七以下就想都不要想了！
这么大的距离，这早就不是懒与勤快的距离，而是智商之间就有差距！！
他这也不是自贬，是术业有专攻！就像医学生没有他们艺术生的脑子，那他们艺术生也没有医学生的脑子呀！
梁旭也说：“你这个，几乎不太可能。”
说几乎都是客气了，是根本痴心妄想啊这位学弟！
袁毅也知道，即便他是医学专业出身，这个转系考试也不太好考，因为这里不光涉及到医学知识，还涉及到一些其他学科。他未来最难的部分应该是用药方面。他所熟悉的药物在这里一大半都不见了。药物的名称和作用机制他都要重新学习。
复盖旧知识有时比新学一门知识要更麻烦。但他仍想尝试。
梁旭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把人给吓到了，便缓和了一下语气，“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可以试试。但是转系的考试制度存在这么多年，咱们学校里至今没有一个人是从美术学院转到医学院的。”
不是一个成功的都没有，是压根儿没人这么干过。
袁毅说：“所以我就算没考过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我查了查学校的考试系统，转临床要考医用化学，系统解剖学，还有医用数学和计算机，实验室安全与管理等等。想转系的人只要得到两边的系主任同意就可以随时进行考试。进度方面只要能跟上当届的同学就行。”
季兰说：“小毅你认真的啊？”
袁毅说：“对。”
梁旭怎么看也觉得这位学弟不像在开玩笑。虽然他还是觉得不可能，但不论是出于对积极学习的校友的尊重，还是出于对厉恒的敬佩，他都决定帮这位学弟一把。
程思明也说：“试试呗，不试试哪能知道结果呢。我觉得袁毅说的有道理，就算考不过也没什么丢人的，勇气可佳。”
话虽没错，可……季兰挠挠脸跟在后面进去。这还是他的数化盲铁瓷吗？
由于下午没课的人不在少数，而学校东门外的这条街上不止有书店，还有各种小吃跟超市、饭店、服装店之类的，便有不少人都在街上逛着。
袁毅因为长得好看，又文静，又有个同样看上去很“温柔”的表哥，所以在学校里也算比较出名。又因为发情期诱导剂的事情现在几乎没几个人不认识他。
他前脚刚进传流书香，后脚就有人议论他。或者说他下飞行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仪论了，只不过当时他还在外面，大家离得比较远，比较小声他听不见。可这会儿离得近，声音小了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我没听错吧？那个心机omega要转临床医学？！他是不是用诱导剂把自己的脑子导坏了？”
“是挺让人想不通。不过也不能说这人心机吧，学校不是都澄清了吗？没准那真就是个意外呢。”
“什么意外啊？”有个学生煞有介事地说道，“我有同学在他们设计系。我听说那事就是真的，只不过后来学校考虑到声誉，还有他结婚的对象身份，所以才做了个澄清，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他结婚？！他居然结婚了！”有同学意外道，“不是说白万哲在追他，他也喜欢白万哲吗？我之前还看到有人在论坛上发他们俩一起去图书馆的照片！他怎么可能这么快结婚啊？！”
“你是断网了吗？他嫁给厉恒将军了啊！这消息可是他表哥亲口说的，绝对不会错。”
“我天，是我知道的那位厉恒将军吗？”
“不然呢？你还知道别的厉恒将军？”
“可是他不是都已经……”
四周一下静了静。
说袁毅就是用了诱导剂的学生撇嘴，“那不是显而易见？一个敢在学校让自己突然进入发情期的人，什么事他做不出来？何况真嫁到了厉家，虽然厉将军不在了，但也是有许多好处吧？别的不说，就厉院士跟简教授的身份就能为他铺一条好走的路子。我看转系这事八成也跟这有关。不然他好好的转什么系啊？肯定是厉院士想给他镀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