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离远点by麻匣 CP

作者:麻匣  录入:09-05

颜再宁低哑的声线,宛如一把钥匙,在慢慢拧开莫昂意识中的锁。
莫昂油然感到一股危机,他推开了颜再宁,心跳乱得像是从悬崖上跳下来过似的。
莫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车上,他的脑海全被戒指所占据,他甚至控制不了思绪,找不到戒指的焦虑仿佛无故烧起的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上车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那个用来打发颜再宁的戒指,他烦躁地将它扔到后座,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
“不要再想那该死的戒指了!”莫昂低吼道,他算是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颜再宁的计谋,为的就是要用戒指来动摇他……或是那个沉睡的他。
“我不想要戒指,我的目的不是戒指,我要的是颜再宁来到我身边……”莫昂催眠般呢喃,“我要那个只看得到我、容忍我、接纳我的颜再宁,我要他,我要他……”
他的脑海中盘旋的戒指被颜再宁所取代,这个颜再宁柔软、胆怯,却敢在他浑身尖刺时走向他,拥抱他。
——我答应你,永远永远,都不离开你。
而就在此时,颜再宁从车的前方走过,身边还带着那个刚才坐在旁边的男孩,两人说说笑笑地站在红绿灯下等待绿灯。
被愚弄的恼怒与求而不得的怨念在莫昂的内心掀起了仇恨的风暴,他的目光锁定着颜再宁,脚踩在油门上。
只要这个人不存在,颜再宁就会来到他身边。
只要他不存在……
绿灯亮了,颜再宁走到了马路中间。
莫昂理智的弦骤然绷断,他猛地踩下去——
放射的嗡鸣声像尖刺一样在他的脑中肆虐,措手不及的尖锐剧痛令他短暂的失去一秒意识——他掌控不了这具身体了!
莫昂不受控地伏在方向盘上,短短几秒内大汗淋漓,沉重地喘息。
“喂。”
莫昂二号被囚禁住了,只能听到自己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莫昂把自己撑直,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汗水打湿了头发,他的状态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可他盯着后视镜中自己的眼睛,却带着极具压迫的警告。
“你想对我的颜再宁做什么?”
为了犒劳梁任祈对他们这次心理文化节的帮助,颜再宁带他去吃附近的一家高档自助餐。
梁任祈应酬的大圆桌吃过不少,这种随心所欲的自助形式却鲜少体会过,更何况这次还是和颜再宁单独出来,整个人都十分雀跃。他殷勤地问颜再宁想要吃什么,然后一个人兴冲冲地跑去餐饮区取。
颜再宁则在菜单上点了几道特色菜,便坐着等梁任祈回来,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新信息。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莫昂发来的。
自从莫昂被换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线上交流过。
点开,是一道十五秒的语音。
“Honey,想我了吗?呼……戒指,本来不是生日礼物,在之前呼……我就想送给你了……我爱你……”
是莫昂。
颜再宁呼吸骤然紊乱了,他控制不住地发抖,又将语音重新听了一遍。
是莫昂,是莫昂!
颜再宁才发现想念可以是痛楚,他现在痛不欲生。
梁任祈端着炸鸡薯条、炒饭炒面这些自助餐天坑回来,正要与他哥显摆,却吓了一大跳。
“哥?哥!你怎么哭了?”梁任祈手忙脚乱,盘子差点儿没放稳。
颜再宁仓惶低下头,擦了擦脸颊,还好只流了一滴泪,控制得住。
“没事,我……太高兴了。”颜再宁的声音闷哑,他捏紧了手机,不由微微笑了起来,“太高兴了……”
“哦……”梁任祈讪讪坐好,难道哥哥也很高兴和我一起吃饭?他摸不着头脑,偷偷观察颜再宁,看一眼,再看一眼,还看一眼……
“怎么了?”颜再宁整理好仪态,已恢复平常。
梁任祈嘿嘿笑道:“哥,我觉得你刚才那样儿真真是梨花带雨可好看了!”
颜再宁警告地指了指他,再看着一桌子,无语了半晌:“梁任祈,你自己拿的东西,不吃完不许走。”
把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梁任祈送到学校之后,颜再宁一个人返回了学校。
他给莫昂发的回复皆得不到回应,再联想这段语音莫昂愈渐无力的声音,到最后戛然而止,看来这次莫昂也还只是短暂出现。
颜再宁又一次点开语音,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听过多少次,这短短十五秒依然在他的心头泛起涟漪。
“Honey,想我了吗?呼……戒指,本来不是生日礼物,在之前呼……我就想送给你了……我爱你……”
戒指不是生日礼物。
莫昂是不是想告诉他,戒指确实没有淹没在毛里求斯的海中,而是在某个地方?
在之前,我就想送给你了。
颜再宁立刻去回忆他最后一次见到莫昂的时候,竟然是毕业成人礼那天,在九荣中学里。
他们竟然分离了这么久……
颜再宁压下钝痛,努力回想起那一天的细枝末节。
他和莫昂在楼梯上碰到,不愉快的气氛,他们来到办公室里交流,莫昂却失控强吻他,激起了他内心的恐慌……
不对,不是想我,要去想当时的莫昂是什么反应。
莫昂在亲吻时扣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指触碰到了金属硬物……
然后莫昂被我推开了。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和你要个……”
莫昂的懊悔、挫败、想要靠近却被拒绝的沮丧、想伸出手却不敢的犹豫,又再一次浮现在颜再宁的眼前。
……原来这个时候,你就想用戒指来交换一个承诺,是吗?
颜再宁闭上了眼睛:“又害我失态了,笨蛋……”

第一百五十四章 (正文完)
莫昂回到公寓,暴戾的心情未得到平息,他一脚把鞋柜柜门踹烂,仍不解气,他扭头在仪表镜中看到自己的脸——那眉眼、那神情、那轮廓,分明独属于他,可他想起了在车上被这双眼睛陌生注视,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他像个不容于世的幽魂那样被生生排挤在外,不受掌控,眼睁睁地看着身体擅作主张。
“滚开!!!”莫昂暴喝,一拳将镜中的自己砸得稀巴烂。
锋利的碎缘割破了他的手,鲜血淋漓,他并不在意,反而疼痛才令他感到安稳。
这就是他的身体,他们有着相同的DNA、相同的感官、相同的前半生,甚至连爱人都是同一个。
只要颜再宁过来,一切便会尘埃落定。
想到这个,莫昂的心总算松了一些,他坐在沙发上,手上的血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掉,以往他受伤,颜再宁总会第一时间知道,紧张兮兮地为他处理,自己还是个胆小鬼不敢直视他的伤口,却又一副比他还疼的样子。
“颜再宁,好疼……”他呢喃,“过来管管我。”
最终是莫昂自己处理了伤口,他已经冷静下来,须得思考下一步。
戒指十分危险,哪怕莫昂想不起它的模样,见都没见过它,仅是在脑子里有了印象,意识深处的困兽就有要失控的征兆。
他早该在第一次无知觉地留意心理学院的课表提起警觉,可这份影响太微不足道,微弱到他根本分不清是否只是他在意“颜再宁”这三个字而已。
这种微妙的动摇愈加大胆地让他窥探颜再宁,甚至于令他产生了“嫉妒”的情绪,这根本不该是他会对现在这个颜再宁会有的东西!
他点开了手机里那条“自己”发出去的语音,表情阴鸷得可怕:“你们已经幸福了那么多年,该成全我了吧?”
“妈妈。”莫昂与陶岸歌通话,语气温顺无害,“忙完了吗?吃过饭没有?”
陶岸歌话中带笑:“刚下班,知道打电话给我啦?课程很忙吗,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上课的内容是有点儿难,我在努力跟上。你不是说近段日子要来京首开会吗,时间定下来了吗?”
“嗯,就在三天后,我结束了去你那儿接你,还有宁宁,好久没一块儿吃饭了。新公寓怎么样,住得习惯么?”
“嗯,但我想布置成以前住过的样子,妈妈,你帮我把xx路房子里我房间的所有东西都寄过来吧。”
“寄倒是可以,但有必要那么麻烦吗?”陶岸歌狐疑,“再买新的不行?”
“反正那儿都快拆了,以后这边我也想和颜再宁一起住。”莫昂笑了起来,“你过来的时候应该就能见到他了,他胆子小,希望妈妈多担待。”
陶岸歌哈哈笑起来,把莫昂的话当成玩笑,宁宁的胆子小,这世上就没有胆大的人了!
周教授的心理病理学下课,她叫住了颜再宁,笑眯眯道:“再宁同学最近不太来找老师探讨学术了?”
“那些异想天开,也只有您能当真。”颜再宁说,“我还在验证上次说的猜想,目前还算顺利。”
周教授来了兴趣:“哦,你真的‘种下’了锚点?咦?我注意到你今天戴了一条项链,上次好像没见过呢。”职业病让她习惯性观察人身上的小变化。
颜再宁按住了衣襟下的缀饰,不由流露出一丝羞涩,“这是……”
他的手机突然登登登的响起来,竟是莫昂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匆忙对周教授说完便走到窗边接起来。
“Honey……”
手机里传来莫昂沙哑的嗓音,称呼语气都是颜再宁熟悉的那个人。
“茫茫?”颜再宁心一下就被提起来,“是你吗?你还好吗?”
每次二人的转换势必要给身体带来负担。
“不好。”莫昂仿佛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他打碎镜子,血止不住……我好冷,你过来看我……颜再宁,你马上来,好不好?”
颜再宁担心得浑身发冷,他当即快步往外走,“好,我马上来,你在哪儿?”
“公寓里。”
颜再宁知道他住的公寓地址,马上叫了车,中途不敢挂电话,不住地和莫昂说话,教他怎么自救、保持清醒。
莫昂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但还能发出声音,失神呢喃那般的重复颜再宁的名字,说想见他。
等颜再宁赶到,发现公寓的门没锁,一进去看到的就是玄关一地的镜子碎片,地上残留的血迹已干涸成褐色。
莫昂躺在客厅沙发上,从颜再宁的方向只看得到他垂在外面的手臂,满手的鲜血还在往下滴淌。
“莫昂!”颜再宁失声喊道,他冲过去,托着莫昂的手,他担心是伤到了动脉,紧紧压住了莫昂手腕上的动脉搏动点,急切地唤醒莫昂:“别睡,我来了,我来了!”
接着他的脖侧刺痛,是莫昂在他心乱之际扎进的针管。
颜再宁瞪大了眼睛:“你……”
莫昂的眼神如同注入他身体中冰冷的麻醉剂。
药效很快,颜再宁来不及挣扎就失去了意识。
莫昂坐起来,随意抓来绷带缠住伤口,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颜再宁,头疼欲裂却仍露出了笑容,“早该这样。”
他脱去颜再宁的外套,横抱起来,触碰到颜再宁时脑袋爆炸般的痛楚令他手臂一紧,却还是稳稳地抱起了颜再宁。
他戏谑而残酷地自言自语:“我的思念不会输给你。”
他走向了浴室。
浴室热气氤氲,浴缸里早就放满了热水,他将颜再宁放进去坐好。
此时颜再宁意识全无,安静地阂着眼,像个漂亮的人偶。
很快,真正的颜再宁会从这具躯体中醒来,想到这个,莫昂就充满了幸福,他轻轻拨开颜再宁额边的头发。
颜再宁坐不稳歪倒过去,藏在里衣下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掉了出来。
是一枚戒指。
漆黑的宽戒,戒身点缀着沙石般的细钻,仿佛夜空中的繁星,其中有六颗蓝钻组成了十字架的形状……
天鹅座,和颜再宁第一次露营的夜晚夜空的星座。
莫昂兀自想到。
在戒指的内侧还有乾坤,上面雕刻了莫昂的名字,故意让字迹凸显,这样就会使得佩戴者摘下戒指后,手指上仍会留下印迹。
他不认识这枚戒指,却立刻了解它。
不是他。
尖锐的疼痛再次袭来,莫昂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他无力抵御,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灵魂的剥离是个缓慢的过程,“莫昂”看着自己摘下了那枚戒指,戴在了颜再宁的无名指上。
他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不甘心地嘶吼:“你拥有够多的了!可我失去了所有!所有!!!”
莫昂让颜再宁靠在自己的肩上,将他从水中抱出来,淡淡回应:“他还在等你。”
霎时间,脑海中的惊涛骇浪静止了。
“……这是我画的最满意的《窗台》!拆了就算了还给我弄皱了,粗鲁!……我穿得最多的外套,我宝贝给我缝的袖子居然也被他剌开了!有种让我们面对面,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爬……啊!我的小小丹……”
意识渐渐回笼,呱噪的声音就在颜再宁耳边闹个不停,饱含着怨气与活力。
他迷糊地睁开了眼,夕阳昏黄的余辉从阳台洒进来,将靠着床席地而坐的身形勾勒成温暖而梦幻的光影。
颜再宁眼中聚焦了几次,才将他看清,看他转动的脑袋,看他起伏的肩膀,所有的生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我的茫茫。
颜再宁心酸、喜悦而又胆怯地想,这是我的茫茫啊。
他真怕这是一场梦,难道不是梦吗?
他伸出了手,贴在了莫昂的后脑勺上,乌黑茂密的头发,发根带点儿硬茬,是真的,他触碰得到。
莫昂回过头,见颜再宁醒了,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凑到他眼前,“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
颜再宁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嗯?还认得我吗?”莫昂头毛竖起,紧张兮兮地捧起颜再宁的脸,观察他的瞳仁,“天杀的二号机,他敢往你脖子扎!我就应该先拔了他的氧气管!”
颜再宁听着他的话语,眼泪滴答滴答下雨似的落下来。
“哎哟,疼啊?不哭不哭。”莫昂心疼得要命。
“抱我。”颜再宁哑着嗓子说,“抱我!”
莫昂通身战栗,就像天寒地冻里后背突然贴上了火,他爬上床紧紧地抱住颜再宁,一手扣背一手掐腰,腿也缠上去,任谁都无法分开。
颜再宁埋进他的颈窝,哭得重喘,发抖着说:“抱紧点。”
莫昂如愿抱紧,紧到要把对方融进心里。
“别哭啦,想我了是不是?”颈侧的濡湿反倒让莫昂踏实,这是颜再宁珍视他的证明,他以前很不理解二号机明明喜欢一个人但总要用各种手段去逼迫对方自证心意,现在他有点儿懂了,被所爱之人在乎的安全感简直幸福到爆棚。
可颜再宁是在哭得太厉害了,紧贴的胸膛传递来的另一份剧动的心跳和强烈的起伏,都在表明他再这样哭下去要有休克的风险。
莫昂不敢再放任他宣泄,松开力道想好好安抚。
颜再宁却瑟缩着抱得更用力,不想与他分离。
莫昂无奈又心疼,只得细密地亲吻他的耳畔、脸廓,用密集的吻卸下他的惧怕。
这招有用,颜再宁缓缓松了手,扭头去与莫昂接吻,眼泪鼻涕一塌糊涂,莫昂的吻却很温柔,吮着他的嘴唇,烫烫热热地与他交融。
亲吻终于止住了眼泪,只是大哭一场后颜再宁打起了哭嗝,在莫昂手中擦眼泪时脑袋一耸一耸的,莫昂一忍再忍,还是笑了出来。
“不许笑。”颜再宁红着眼睛冷视,可手却还抓着莫昂的衣服,仿佛怕他会走。
可爱死了!
莫昂的心脏酸酸麻麻,把人的脸蛋擦干净了,凑上去又是一顿猛亲,没有半点章法,把颜再宁亲疼了,但他丝毫不抗拒,反而把自己往莫昂怀里送。
太危险了。
莫昂又抱着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哪儿都在突突,他好爱颜再宁,但不能乘人之危。
颜再宁闭着眼,努力用闷堵的鼻腔去嗅莫昂的气息,低声说:“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地想。”
祖宗啊!莫昂哀嚎,他真要把控不住了。
“你不会再消失了吧?”颜再宁颤着声。
“不会不会!”莫昂赶忙说,“我把坏人赶跑了,他不会过来了。对不起啊,我让你等了那么久,我没想到会这么难……对不起对不起,让你那么伤心,原谅我吧。”
“嗯,原谅你。”颜再宁轻声说,只要莫昂回来,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又温存了一会儿,颜再宁总算有了实感,这才感觉自己的脖子胀痛得厉害,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他连忙捧起莫昂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但到底是实打实的受了伤。
莫昂抓住机会卖惨,哼哼唧唧地说疼。
“你不早说,我就不压着你了。”颜再宁心疼地说,刚才抱得太紧,伤口又崩开了。
“你疼不疼?”莫昂握着他的颈侧摩挲,“那个混蛋,再有机会我一定……”
“没有了。”颜再宁打断他。
莫昂讨笑凑过去亲他的淤青。
“发生了什么?”颜再宁低头看身上干爽的衣服,还有手指上的戒指,“你把经过告诉我。”
莫昂正要说,大门门铃响了起来,有客人来,于是要去开门。
颜再宁攥住了他的手,也要跟去。
仿佛一刻都离不了的样子,莫昂心里飘飘然,无形的尾巴嘚瑟狂甩,牵着颜再宁开门去。
打开门,是陶岸歌,莫昂愣住。
陶岸歌张开手臂笑容明媚:“想我了没?”
一滴眼泪从莫昂的眼眶滑落,他知道那是另一个人残存在他身体里对母亲的余念。
本来约好了今晚三人在外面吃饭,但眼下莫昂手伤,颜再宁被注射麻醉身体还有些不适,便让餐厅把饭菜送到家里来,等餐的时间里,莫昂把他坠海至今的事情通通坦白告诉了陶岸歌。
这等天方夜谭的诡事发生在儿子身上,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陶总也说不出话,陷入了沉思那样长久的沉默。
直到用完餐,她才坐到儿子身边,细细地打量着他,手抚着他的眉眼,心想原来在另一个世界也有一个一样的孩子,却与她没有母子缘分。
她的手转摸为捏,扯着莫昂两颊的肉像扯面似的拉。
“疼!我完美的脸蛋!”莫昂孩子般大叫,也回敬母亲,去揉那张女强人充满威严肃穆的脸。
母子俩倒退十年在沙发上闹腾起来,颜再宁坐在旁边含笑看着。
闹完了,陶岸歌瘫坐叹息:“怪不得,我知道他表现和你不同,但从未怀疑过他不是我儿子。”
“你只有一个儿子!”莫昂吃醋地说,又瞥见颜再宁,补充道,“也可以有两个。”
陶岸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起身去看卧室:“哪间是客房?嗬,茫茫你住垃圾堆里吗?”
“对面那间。”莫昂说,“你还要留宿?”
“什么话,住一宿不行?”陶岸歌进了客房絮叨,“我看你也没有很想妈妈嘛。”
莫昂只得赔罪,母子俩晚上说了很久的话。
等莫昂回到房间,颜再宁已经把一地狼藉都整理好了,那些都是二号机让寄来的东西,为了想提前找到戒指销毁。
“我还以为被扔了呢。”颜再宁抱着那只泛旧的金毛玩偶喃喃。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又跑回来了。”莫昂佯作不解,“可能是制作者下了什么魔咒,越喜欢我就越离不开吧?”
颜再宁点点头:“有可能。”
接着就被扑倒,捏住脸颊重重地亲吻。
什么德性?颜再宁被迫噘着嘴,亲了一会儿脸颊算了,抬手把莫昂的脸推开,无名指上的戒指刚好压着他的鼻梁。
莫昂又把他的手捉来亲,“你没告诉我,最后戒指怎么到你这儿了?”
颜再宁:“你说这是生日前就想送我的,我猜是在学校那天,就让阿欢帮我去你家翻那套西装口袋。”
“好聪明。”莫昂笑弯了眼睛。
颜再宁问:“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莫昂哼哼唧唧:“早该戴上了。”
颜再宁却越想越不对劲,手指摊开:“重来一遍。”
莫昂:“啊?”
“我还没答复你。”颜再宁镇静道,若不是耳畔泛红,一定能更庄重。
莫昂讷讷哦了一声,取下了戒指。
颜再宁白皙的指节上清清楚楚被印上了“莫昂”两个字,他不由一笑,看着眼前害臊又自满的人,心里被流淌的爱意灌满。
明明都给人戴上过一次了,可当着清醒的颜再宁的面,莫昂莫名感到紧张,他想要的那个承诺郑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举着戒指,单跪在颜再宁面前,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看着他的全世界,“颜再宁,你是否答应永远爱我?”
颜再宁感动得眼眶发热:“我答应你。”
莫昂:“还没完,你还要包容我的任性霸道、想一出是一出、轻度分离焦虑,对了,你每天都必须要给我至少一个拥抱,哪怕我们吵架,哦还有……”
有完没完了?颜再宁翻了个白眼,捧住他的脸亲上去,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莫昂顺从地回应,还不忘抓住他的手,把戒指套上去。
早该这样做。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果不其然超出了最开始的计划,战线拉得格外长,但总算慢慢写到了完结。
写这篇对我而言太艰难了,状态经常不好,我能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对创作的热忱在被生活逐渐磨平,以前写文是为了想出名、想赚钱、想像那些金字塔尖一样真的靠自己实现层级跨越,但现实告诉我“你没那个本事”,我可以平静接受了,于是这篇文的完结动机全靠“我要对得起我的角色”,他们才是真真正正因我而诞生的,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完整。
我还会继续写的!写作真是好伟大一件事!等我白发苍苍,我的作品里的人物依然年轻,好像我也不会老去,真好真好~
番外见!
莫昂回来了,生活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颜再宁照旧每天上下课,到点吃饭,没课就去图书馆,或者去实验室帮周教授做一些简单的课题项目。
但认识他的人都能看出他变了,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不再游离于群体之外,好像每天都晒过太阳,整个人蕴含着温暖的力量,班上的女生猜测他谈恋爱了,却也不见他身边有女生,问舍友,舍友摊手说不懂,他已经搬出去住了。
身边没有女生,倒多了个高大的男人,是那个靠脸赫赫有名的交换生,他经常来等颜再宁下课,一块儿去食堂吃饭,图书馆里要是能看到颜再宁,那他多半也在。俩人先前没什么交集,突然就熟络起来,仔细打听了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所高中出来的,关系一直很好。
这天莫昂的课比颜再宁少,他在附近教室自习,下课后便到门口等颜再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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