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临,我好想你!”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燧皇咋咋呼呼的声音在星临耳边响起。
星临转身看去,岚长身玉立站在门边,燧皇朝他飞扑过来。
嗯?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第71章 他只能贪婪的张嘴
岚皱着眉,倒不是对星临有意见,而是「毁灭」的气息还有些重,让祂下意识竖起了倒刺。
燧皇才不惯着祂,飞扑进星临怀中之后就将人的注意力完全抓走,“星临星临,我好想你。”
祂蹭来蹭去,像只小狗。
星临抬手摸了摸祂冒出来的能量火焰,“好久不见呀,燧皇。”
“之前都没有见你和岚一起来。”暖色的光落在他手上,带着馥郁的甜香,像淌化的白奶油。
他的肤色雪白,像一捧昙花,柔软白腻,让贴着他手臂燧皇也跟着晕晕乎乎起来。
岚看祂一眼,伸手将祂从星临怀中揪出去,垂头亲他的额头,星临眨眨眼偏了偏头,轻飘飘的羽毛一样的吻落在他的眼角。
岚声音有些闷,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郁闷,“宝宝。”
星临被祂捧着脸,祂的手掌宽厚,掌心里有常拉弓挽箭磨出的粗粝厚茧,软软的小刺弄的星临有些痒,让他轻轻颤了颤眼睫。
星神身上如高山雪一般的清冽气息包裹着他,像一片月光。
星临撩了撩眼皮,因为被手掌捧着脸,声音有些闷,像是咕哝一声,呵气也蕴着幽淡清香,“怎么了?”
“想你。”岚这样说,又低头蹭了蹭他的额。
岚其实并不担心自己会不能得到赞达尔先生的支持。
在祂还作为人类的时候,和星临竹马竹马两小无猜,他们门当户对,交际圈也都大差不差。
星临无疑是最讨长辈欢心的,而他虽沉默寡言,但也总得到长辈的称赞。
被甩到一边的燧皇哪里不知道祂在想什么?
祂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一起长大的竹马和不知根底的星神能一样么?
现在岚在赞达尔·壹·桑原眼中就只是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星神,更何况祂还总追着药师跑,虽然说是复仇,但老父亲才不管这些,肯定不会将人交给不知根底不着家的「巡猎」星神。
果然是木头!
燧皇暗暗咬牙,祂还是早点向景元那小子求助吧,免得到时候岚这家伙被莫名其妙厌弃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以防万一,岚还是开口问了,“父亲喜欢什么?”
“有趣的东西。”星临眨眨眼,“你也要给他送礼物吗?”
“也?”岚微微蹙眉,是了,毕竟根据房间里的能量波动看来,毁灭星神纳努克才刚离开不久,很显然也是来见星临顺便打探赞达尔喜好的。
看来所有人都想要从赞达尔这里入手,取得老丈人的信任,讨得他欢心,然后让他放心将星临交给自己。
岚感到了一点棘手,祂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一群讨厌的家伙。
但祂又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心软了下来,星临是明珠,是珍宝,是所有人都想打赢其他猛兽摘夺的清丽漂亮的花。
但他又如天上星水中月,让人无法真正拥抱住他。
岚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但祂总是会恍惚,在某个日后,或是某个午夜。
祂总是会想起曾经还在曜青的时候,山水画廊,焰火白昼。
星临趴在石桌上,眼睫轻轻卷卷,春花繁复,日光晃眼,祂会在这一片春花烂漫的光景中低头,在星临脸上留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如果没有「丰饶」,或许祂和星临会一直那样安稳的生活下去。
他会将星临照顾的很好,会想办法找到治疗怪病的药方。
生同衾死同穴,祂们会生死相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时间隔开,祂和星临之间隔着的却又不止时间。
都是天意捉弄人心。
星临眨眨眼,水润过的眼睛轻轻眨眨,荡起一片水波盈盈,岚没忍住又在他的额间亲了一下,这下星临没躲开。
因为燧皇也蹿过来跳进他的怀里,乱七八糟的亲了上来。
星临被岚拦腰抱住,躲闪不及后跟撞上床脚,他倒在柔软的床上,连带着岚也趴了下来。
他整个人都被岚拢在身下,他们挨得很近,呼吸纠缠在一起。
岚能够很清楚地看到星临眼中的自己,灯光暧昧,橘色的光晕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暖意,心脏砰砰跳,不受控制了。
燧皇被压在两人中间,小小的能量体被挤的差点从火团变成饼,祂没好气地跳出来蹦到岚的头顶,暗骂几声。
星临推开岚,脸红红的,他拿手遮挡住自己的眼,赶人走。
岚目光如有实质,一错不错地盯着星临看了一会儿,将人看的有些恼了祂才轻轻“嗯”了一声,揪着不想离开的燧皇踏破虚空消失在了房间里。
星临翻了个身,感觉有些干渴,他用冰凉的手指贴着自己白如雪的脸,等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些,他才起身去喝水。
扣扣——
房间门被敲响了,还没等星临询问,来人就自报家门。
“是我。”冷冰冰的声音很轻,但隔着门传到星临耳边却很清晰,是博识尊,祂又来做什么?
星临将杯子放下去开门,看到机械特有的冰冷金属制品,星临方才被压下去的无名火蹿了出来。
他还记着纳努克来之前做的那个逼真但又荒诞的梦。
机械,会是博识尊吗?
他一脸严肃,像只严阵以待的小猫,只等猎物放松警惕,一击毙命。
博识尊见他这样子,有些诧异,祂的管线上托着一个小托盘,里面摆放着水果茶水糕点,“怎么了小宝。”
星临记忆苏醒,之前被那不知道谁弄的还有些生气,他将托盘接过来放在进门处玄关的柜子上面,然后伸出纤长的手。
手臂莹白如雪,和黑漆漆的机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一种略显惨烈的对比,很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漂亮的,春水桃花一样的,泛着粉的手臂上面。
看不见的代码挨挨蹭蹭,缥缈如风一样,星临只感觉手臂有些痒,他捧住博识尊的机械脑袋,指尖因为用力有些泛白。
没有发现赤红色。
梦里那双眼睛的颜色不算太亮,赤红像艳红的透亮的玛瑙宝石,被闷在昏暗的潮水之下,让梦中的星临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只能贪婪的张开嘴,露出里面的舌,攫取稀薄的空气。
但很快,舌头又被纠缠住,呼吸声变得更粗,隐隐有细碎的惊喘。
星临面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不是001,那是谁?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那样羞耻的让人忍不住羞红了脸的梦吗?而且对方还是冷冰冰的机械。
博识尊似是不明所以,任他摆弄,“小宝,怎么了?”
星临咬咬下唇,那样的梦他才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羞恼的带着迁怒的轻拍了一下博识尊,“没什么。”
或许是他对忆质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从抵达匹诺康尼开始就经常做各种古怪的梦。
还都是带着涩意,如春华秋水般的幻梦,星临脸皮薄,想起来那些糟糕的梦,脸又红了起来。
博识尊并未在星临的房间里停留许久,祂被恼羞成怒的星临赶走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看不见的数据代码穿过门边缝隙挤进去,博识尊侧脑发出一闪而逝的赤红色光晕,等感知到代码藏在星临房间角落里之后祂才离开。
在祂离开后又过了半个系统时,有振翅的声响一闪而过,很快又隐匿进了昏暗的角落,裹挟着毁灭的气息追随而来。
龙吟藏在云层中,封存记忆的水晶开始松动,馥郁的花香在匹诺康尼的上方笼罩,慢慢下沉。
金轮玉盘交辉相应,列车飞驰的轰鸣掩盖住瑰丽光矢划破天际的声响,巨锤落下,天降福音,唱诗班的孩子们吟咏歌唱。
巨大的时钟朝着反方向转动,逆时而行。
嘀嗒、嘀嗒——
啪嗒——
新鲜花瓣上的露珠滑落在沉木制的桌面上,印出不规整的圆。
星临抬手将那点水渍抹去,有些警惕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星神。
“希佩。”星临对于星神的畏惧并不存在,他有些疑惑地看出对方的名字,“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
“路过而已。”「同谐」星神希佩眉眼弯弯,三重面都带着笑,祂端起手中的茶壶对星临示意,“别紧张小可爱,你这里的茶很不错。”
见问不出什么,星临也只好按住心中的疑惑,也跟着品了一口花茶。
他垂着头,希佩比他还高一些,能够轻而易举就看见他雪白的颈,灯光有些暗,那半截雪白像淌开的奶油,散着幽香,让人想要尝一尝。
希佩手指轻轻点着茶杯杯沿,眼神明灭,叫人看不透祂在想什么。
星临柔顺的头发有些落在衣领里面,更多的垂在胸前。
细白修长的指尖泛着粉,百无聊赖地勾着头发玩,耳羽因为主人惬意的心情轻轻摇晃着。
他的小动作很多,新泡的茶蕴着花香,他要像猫一样试探着嗅一嗅,然后才放心喝第一口。
眼里的翠色鲜亮,他满足地眯眼,那漂亮的颜色便被掩盖,半遮半掩,让人更心痒难耐。
他的腰很细,因为坐着衣服变得蓬蓬,有些乱,但看起来软绵绵的,很好抱的样子。
像一只小小的,可爱的小猫。
希佩又吃一口茶,有些吃味,啧,阿哈怎么就这么好的福气?
还有那谁谁谁,药师岚和纳努克,听说还有阿基维利,啧,希佩也想要香香软软的小妻子。
在星临看不见的另一面,三重面相的神灵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看着他,盘算着该怎样将人从诸神手中将人抢过来。
花茶是药师送来的,祂们总喜欢给星临送东西,小到吃的用的,大到房产钱财,就像这样的花茶,药师就送了一大盒。
“喜欢就拿些走?”星临被希佩看的不自在,用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询问祂,这位同谐星神轻笑一声,没有拂了他的好意,“谢谢。”
“不客气。”星临说完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以希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也不说话,只是坐着喝茶,还用三重面一直盯着星临看,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茶虽有趣,却少了点味道,我带了酒,要尝尝看吗?”希佩放下茶盏,凭空变出一杯酒来。
色泽鲜艳的酒水蕴着漂亮的颜色,看上去层次丰富,像装满了一杯彩虹。
希佩将酒杯推给星临,声音带着蛊惑,“尝尝?”
这无疑是一杯看上去价值连城的酒,蕴着浓郁香味的酒,混合着葡萄的清香,像是融了一片暖阳,漂亮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暧昧的颜色。
星临接过来试探着轻抿一口,香甜在口腔里炸开,没有一点酒味。
他疑惑地看向希佩,这位恶趣味的星神撑着下巴,看着漂亮的小鸟,没有告诉他这是一杯高浓度的酒。
用了些特殊手段将酒味完全掩去,只留下水果的清香,但是最能让人醉过去。
轻则昏睡几天,重则再睁眼几个琥珀纪就过去了。
感谢阿哈提供的神血。
希佩很快就离开了,只拿装了一盒花茶。
直到祂离开星临都没搞明白祂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难不成只是为了喝茶和让自己喝一杯不算酒的“酒”?
他想不明白索性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他将茶盏清洗干净。
藏在果汁之下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他昏沉着趴在柔软的床上将手机翻出来,准备询问一下其他人的情况。
三月七和穹的消息都还停留在自己上一次询问他们怎么样的那里,没有回信。
奇怪,姬子和杨叔也联系不上。
是出了什么事吗?
星临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又再次拨出通讯,但是没有人接。
所以穹他们那边到底怎么了?
他的思绪因为酒精变得有些迟钝,明明是想给穹打电话,却不知道摁给了谁,再后面他就没有意识了。
因为喝了点酒,星临感觉有些热,身上覆了曾薄汗,光滑的肌肤细腻如玉。
他扯了扯衣服,修长漂亮的脖颈露出来,柔软的头发被粘湿,黏在锁骨上。
他趴睡在床上,雪白的手臂瘫垂在一侧,衣衫松散开,露出漂亮的蝴蝶骨。
“……怎么就这样睡着了。”青年声音温润,金色的眼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悲伤,祂俯身为星临拉好衣襟,又盖好被子。
银灰色的长发下垂,和星临白金色的发挨挨蹭蹭贴在一起,那么近又那样远。
祂无声轻叹一声。
终于又找到了。
祂玫瑰园里最漂亮的那一朵金色的玫瑰。
门口传来开门的轻微声响,青年颇为不舍地带着留恋又看了一眼星临,最后化为莹光消失在了房间里。
“阿基维利……”睡梦中的星临似有所觉,他呢喃一声,有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滚落,苦闷被沉默的软枕吸走。
忧愁思念与谁说。
星临的身体很热,呼出的气都带着酒香。
不知道是谁的身影挡在床前,阴影笼罩住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脚踝,掌心有些发烫,将他烫的一哆嗦。
他挣扎着抬腿踢过去,却又被抓得更紧,腿根的软肉从指缝漏出来,又软又白,像嫩豆腐。
很快,星临在朦胧中就意识到房间里不止一个人,但他不管怎样都无法睁开眼,他以为自己挣扎的力度很大,在来人眼里不过是小猫一样挠痒痒。
他的腿被人抓着,无法动弹。
身后又贴上来一个滚烫的怀抱,他整个人都缩进了怀中。
身后的人肌肉绷紧,很用力地抱着他,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揉进怀里。
前后都是人,或许其他位置也有人,滚烫的怀抱、粗重的呼吸、粘腻的湿吻都让星临无法逃脱。
身前的人急急切切地吻上来,祂亲的很用力,让星临舌尖都开始发麻,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酥痒,从尾骨直直蹿上来,心尖尖都跟着颤了颤。
他细白的手指攥紧了身下的布料,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被他扯开,又或许是他自己。
星临整个人都有些脱力,他像是软成了一滩水,被人捞起来拥进怀里又继续亲。
希佩推过来的那杯酒的威力太大,让他喝得太醉了,面上的红晕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激烈的亲吻还是慢慢蒸腾的酒意。
他微张着嘴,被人勾着舌翻来覆去地吮吸亲吻,他混沌的大脑根本不足以他思考清楚和他接吻的人到底是谁。
他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他被摆弄着调换了位置,趴在男人身上,面上笼着细汗,眼神迷离,发丝散乱。
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精壮的腰身紧绷。
“宝宝,宝宝……”声声叠叠,饱含情意,星临被喊的不耐烦,伸手拍开祂的脸。
然后又被黏糊的吻追上,他被亲的眼含春水,面若桃花,好看的眉轻蹙着,无暇再顾及其他。
头晕晕的,什么也想不明白。
听声音像是阿哈,讨厌鬼阿哈。
星临这样想着,却只能被迫承受疾风骤雨的入侵。
也确实如他所想,正是阿哈,至于房间里沉默的其他人,是祂的影子。
祂看着被亲的乱七八糟的星临,心底一片柔软。
爱欲在心底扎根,像一把利剑,将要刺破祂的胸膛,祂的眼里藏着深渊,暗鳞被吞噬进深海。
庞大的,汹涌如潮水的情感将祂深埋。
天知道祂外出回来之后看到醉倒在床上的星临是什么样的心情。
祂本来只打算亲亲小妻子柔软的笑脸,不准备做其他事的。
但是瞧瞧祂听见了什么!祂居然从自己小妻子口中听到了阿基维利那家伙的名字。
什么嘛,梦到阿基维利了?
可恶可恶可恶!
阿哈一上头没控制住情绪,心中草木疯长,撩人的火将祂心肺灼烧。
祂没忍住就将小妻子亲的乱七八糟的了,阿哈有些心虚地抹去星临脸上的泪水,将人拥进怀里。
没了祂动手动脚,星临的呼吸又慢慢变得平稳绵长。阿哈撑着头,有些苦恼地看着熟睡的星临,祂当然闻到了熟悉的酒味,那酒是当初祂调制然后送给希佩的。
副作用很大,这一下也不知道星临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好在星临喝的并不算多,不至于睡上好几个琥珀纪那样久。
不过还是让他早点醒来吧,毕竟赞达尔先生还在这里,要是让对方知道是阿哈调制的酒,说不准要更看不顺眼阿哈了。
而且阿哈也更喜欢和鲜活的能说会笑的小妻子待在一起。
阿哈只要一想起星临嗔怒着,漂亮的眼睛里冒火的模样就忍不住发笑。
太可爱了,小星临。
要是在从前,谁告诉阿哈,祂以后会因为某个人脸都不要了,祂肯定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祂特别乐在其中,阿哈生来就是要娶小星临做妻子的。
祂在星临额间印下一个吻,用神力抹去星临身上蕴着的酒意,现在,只需要他睡个好觉,明天清晨就醒来。
星临坐在桌边撑着头看着在观星仪边忙活的人。
对方一头长发顺贴的披在脑后,祂的发色并非是纯黑,其中参杂着银色,像是松见白雪,晓霜浓厚,有几缕没入松松垮垮的领口,堪堪遮住锁骨。
祂的眼睛是纯正的紫色,漩涡一样,其中倒映着金玉齿轮,好似要将人吸进去。
“回神。”星临看着祂眼睛的时间太久了,青年不得不开口唤回他的神志。
虽然祂很喜欢星临的注视,这让祂心情愉悦。
但是因为自身的特殊性,祂不能让星临将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太久,否则就会被卷入洪流,迷失其中。
祂从侧面看去,能看见星临轻轻抿着唇,他的唇带着些轻浅微微上翘的弧度,唇形很好看,很适合接吻。
只是唇色过于淡了,泛着些病气,眉间也像盛着隆冬的厚雪,带着愁绪。
青年轻叹一声,微微屈身,轻点了一下星临的额头,再次唤回星临的神志,“回神。”
星临眨眨眼,被风一吹,他的眼角就泛起了红晕,他抬手掩面轻咳两声,他的病好像又重了些,“抱歉,我又走神了。”
青年没说话,默默为他倒了杯热水,星临接过来,两人又相顾无言。
他是前几天突然掉进这片空间的,毫无预兆,猝不及防。
一睁眼面对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积雪漼霭,晓霜浓厚,路边的草丛上都敷着厚雪。
他被陌生的青年带了回来,他没问过对方的名字,对方也没有主动提起。
这里像是被隔绝在外的,无边无际的一片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个人。
星临被他带回来后总做的事情就是发呆,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列车的房间里休息。
阿基维利只是稍稍离开一下,再睁眼他就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星临摩挲着杯沿有些担忧,阿基维利若是找不到他……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穿堂风过,星临又开始咳起来。
青年将窗户关上了。
祂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星临,身为「终末」,祂察觉到了星临身上淡淡的死意。
很快,这气息就会完全将他侵蚀,让他又步入下一个轮回。
青年轻叹一声,问祂在可惜什么?
祂是反方向逆时的钟,与星临行走在交错的路上,这次相遇只是偶然,祂也救不了星临。
又见面了。
「终末」带着帷帽,看着星临接过高大青年递送过来的琼花,被青年拥进怀中,他这一次看上去没有再被病痛折磨。
但祂知道,这是错觉,病灶早已在对方的身体里扎根,不出意外,这一次的他依旧活不长久。
但这和祂又有什么关系呢?祂们的缘分只有浅浅的交点。
祂转身,风扬起祂的披风,祂慢慢走向与星临背离的时间。
「终末」在亚德丽芬降临。
祂沉默着,看着遍地黄沙和残缺的机械。
祂在那和机械兵厮杀,身上遍布伤痕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略微有些熟悉的气息。
像快要融化的春雪,带着春花烂漫的清甜气息。
时间流速不快,这一次祂并不急着走,跟着青年走走停停,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如果说前几次祂还觉得是偶然,现在则是真的对这位身负诅咒但可以不断轮回转世的少年升起了好奇。
而好奇,是一切心动的开端。
祂努力追赶时间,恍顾因果,在星临每一世的一生仅有一次的相遇中尽可能多的去了解星临。
越了解越喜欢,越了解越放不下。
越放不下就越嫉妒星临身边的人。
「丈夫」。
祂也想取而代之,成为星临的丈夫。
祂逆时而行,一直跑一直跑啊,想要追上那道身影,却在即将拥住属于自己的妻子时,只拥住了一簇金灿灿的缥缈的暖阳。
记忆戛然而止,有人被永远困在了洪流之中,其他人都被世俗裹挟着磕磕绊绊地往前走着,往事好像都蒙了尘,回忆起来就只剩灰白。
唯一比较深刻的名字是……
是什么呢?
热,热得人心慌。
星临从梦中惊醒,汗水布满了额头,杂乱无章的梦境逐渐变得模糊。
他脑袋昏沉的厉害,房间里的空气都是湿热黏腻的,他揉揉额头,起身下了床。
房间里的恒温系统坏掉了。
好半晌,星临才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呼出一口热气,准备叫人来帮忙看一看。
“Surprise!”阿哈的面具突然出现,“星临~我回来了哟~”
星临瞥祂一眼,抽出纸巾慢吞吞擦去额间的汗,语气有些委屈,“你来的正好,我好热,你快瞧瞧房间里的恒温系统是不是坏掉了。”
阿哈现身,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现在好些了吗?”
星临呼出一口气,“好多了,阿哈,谢谢你。”
“不客气~为小妻子分忧是我的荣幸。”
祂抱住星临转了两圈,“阿哈这一次出去找到了一件超级厉害的礼物哦,父亲肯定也会喜欢的。”
星临眨眨眼捧住祂的脸,他歪着头,有些俏皮的可爱。
头发一大半都垂在阿哈的臂弯处,和酒红色堆在一起,他声音带着些上扬的尾调,很可爱,“那要看过才知道哦。”
阿哈轻哼两声,祂敢保证,绝对没有谁的礼物能比得上阿哈!
第74章 这样好玩吗?
阿哈说没有人的礼物能比得上祂准备的,但是星临问祂,祂又神神秘秘地眨眼,“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诶,反正我保证父亲一定会喜欢的~”
星临伸手捧住祂的脸搓圆揉扁,阿哈也一直笑眯眯的,手上禁锢的却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