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卡慢悠悠放下吃干净的碟子,喝果汁过一下口,擦干净嘴巴道:“蒂娅你不用管我,我不会破坏你们准备的惊喜的。”
被他一句话戳破,科勒蒂丝却没有出现尴尬,而是坚持指着那个方向让他快看。
艾利卡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海面上飘着半截海兽的尸体,那半截兽尸正顺着水流向航海船靠近。
船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兽尸的存在,出现了短暂的慌乱,威达立即返回岗位,改变船的前进方向,可惜速度依旧不够快。
航海船撞上去肯定会出现问题,艾利卡眉头紧皱思考对策,紧接着抽出匕首,割断船上的救生小船的绳子,将小船放下去。
见他跳到小船上,菲尔纳多跟着跳了下去。
艾利卡没拒绝他的跟随,他们划动小船往兽尸的方向游去,艾利卡借机向精灵说明自己的计划,他准备将兽尸分成碎块,避免撞上船只。
就在他们刚划出十几米的时候,艾利卡似乎看到海底下道上升的黑影,连忙示意精灵停下,接着一张布满蓝色血管和利齿的巨嘴冒出水面,一口吞下半截兽尸。
定睛看过去,熟悉的肿眼泡,出现在小船面前缓解了航海船沉没危机的,赫然是跟了航海船一路的倒齿兽。
吞下兽尸,浇了想吃的能量体一身海水,倒齿兽摆摆尾巴沉入海里。
一天的时间,被浇湿好几次,艾利卡这次没有生气,虽然不是他们主动要求的,但毕竟倒齿兽帮了他们。
菲尔纳多捉着船桨,问道:“回去吗?”
艾利卡点点头。
划着小船回到航海船边上,艾利卡捉住科勒蒂丝抛下来的绳子先上了船,再把绳子甩下去。
菲尔纳多把绳子穿过小船自带的座位的底部,绑紧之后拉了拉绳子,小船载着他缓缓上升。
回到船上,菲尔纳多看了眼科勒蒂丝,得到完成的讯号,悄悄退回船舱内。
兽尸的出现不在他们的预料范围内,却成功替他们拖延了时间。菲尔纳多回到厨房给他和科勒蒂丝商量的惊喜进行最后的收尾。
将小船绑回原来的位置,艾利卡才注意到甲板没有了精灵的踪影,可他明明记得精灵和小船一起拉上来了。
面对他的询问,科勒蒂丝神秘的笑了笑,从背后掏出一条布带,“回答问题之前,要先蒙上你的眼睛。”
又是惊喜,艾利卡已经猜到惊喜大概是点心之类的东西了,有些无奈的配合。
蒙上他的眼睛,科勒蒂丝并未马上回答问题,而是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人群中央去。
艾利卡念念不忘的甜味离甲板越来越近,随之靠近的还有一阵车轮子滚过的声音。
轮子在他面前停下,绑在他面具眼睛位置的布带也缓缓松开。
艾利卡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对面站着的精灵,菲尔纳多对他咧嘴笑了起来,往右边退开,让出背后的东西。
一辆托盘推车上放着一个三层高外表做成一座山的大蛋糕。
蛋糕也算点心,某种意义上和他的猜测相差不大。
猜到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有惊喜的成分出现的,因为蛋糕上的装饰。
菲尔纳多用水果雕了黑麦冒险队全员的雕像放在上面。
最上层放着艾利卡的雕像,他坐在一个装满金币宝石的宝箱上,一条腿曲起来,一条腿随意的垂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撑着头,另一只手拎着一把匕首。
艾利卡歪了歪头,原来他平时在伙伴眼里形象是这样的。
往下看,第二层显然带了精灵的私心,独角兽被他放在了第二层。两匹马高傲的昂起头颅,中间的精灵拉开弓箭对准远方。
最下层是科勒蒂丝和飞蜥,骑士举着盾牌和长剑,身旁趴着一头张开翅膀的蜥蜴,神气极了。
菲尔纳多和科勒蒂丝对视一眼,笑着同声道:“庆祝黑麦冒险队的成立。”
独角兽和棕马发出“咻咻”的叫声,飞蜥敲击地板发出声音回应。
艾利卡望着他们五个出神。
科勒蒂丝道:“我问过菲尔,他说你们没有举办过队伍成立的庆祝仪式,难得办一次宴会,我就想一起办了。虽然没参与到队伍的登记,但我还是厚脸皮拜托菲尔加上了我和布克,希望你不介意。”
艾利卡摇摇头,没什么好介意的,他接过菲尔纳多递来的刀子,道:“一起。”
菲尔纳多和科勒蒂丝一愣,笑着握住他的手,避开蛋糕的水果雕像,一起切下去。
热闹的宴会继续,海面浮起半个海兽脑袋,发出一阵陆地上的生物听不懂的声波。
海里远方的海兽隐约间,好像听到了一句“好热闹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海洋神迹(修)
自甲板晚宴那天起, 大家看到航海船附近出没的倒齿兽时,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菲尔纳多和伊娜准备三餐的时候,会备上倒齿兽那份, 虽说分量少, 但也算是一份心意。
艾利卡的航海日常因此多了一项任务, 投喂倒齿兽。
不知道为什么, 船上的其他人和精灵抛下海的东西, 倒齿兽眼神都不会给一个,艾利卡随手丢下去的东西, 它反倒吃得很开心。
对此, 菲尔纳多表示:这头海兽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科勒蒂丝看着甲板上像逗狗似的往海里丢食物的艾利卡,点头同意。
连续一日三餐看到主人投喂别的兽, 独角兽生气了, 问题很严重。它开始出现食谱变异的趋向, 面对菲尔纳多和科勒蒂丝喂的食物,一口不吃, 死死盯着艾利卡手里的肉食。
初初发现这个问题时, 菲尔纳多还以为它生病了, 慌里慌张地拖着牧师来检查独角兽的身体状况。
奥斯蒙:“……”到底要他说几遍,他不是兽医!
毕竟不是在他自己的地盘,奥斯蒙心里气得翻白眼,两手附上光系魔法开始为独角兽检查身体。
经历暖洋洋的治疗术从头到脚的洗礼, 独角兽舒服得直哼哼。
然而,它还是不吃东西。
确定它不是生病, 同时又有海兽这个前车之鉴的存在, 大家很快发现了真正的问题是什么。
喂完海兽回到船舱的艾利卡疑惑的偏了偏头,这是怎么了?都看着他不说话。
菲尔纳多怒气冲冲道:“都是你的错。”
他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吗?没有吧, 艾利卡面对精灵突然的指责,只觉得莫名其妙。
科勒蒂丝抬手指向几头坐骑的食槽,给他明确的提示。
艾利卡看过去,棕马和飞蜥的食槽都干干净净的,只有独角兽的食槽还满满当当的,这是给独角兽加餐?
科勒蒂丝见他不明白,小声提醒道:“黑麦不愿意吃东西。”
“嗯?”艾利卡走到独角兽身边,摸摸它的肚子,是软的,显然还没吃,“为什么不吃?不喜欢这些食物?还是现在不想吃东西?生病了?”
肚子被摸了一下,独家兽忍不住发出“咈哧”“咈哧”的叫声,像在笑一般。
“这不是心情挺好的。”艾利卡摸摸它的脑袋,“吃吧。”
独角兽下意识低头咬住牧草,嚼了几口意识到不对,噗的一下吐出来,恢复高冷的状态。
科勒蒂丝再次小声提醒:“喂,喂它……”
注意到独角兽时不时偷偷望过来的眼神,艾利卡了然,不是不喜欢吃,也不是生病,而是在闹脾气。
“喂倒是可以,但我只纵容你这一次,后面再闹我就不管了。”艾利卡按住独角兽的额心,认真道。
菲尔纳多差点咬碎自己一口牙,好气,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喂食机会,艾利卡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黑麦,别理他,我喂你。”菲尔纳多殷勤的捧起一把牧草递到独角兽嘴边。
独角兽撇开脸,它不想被精灵喂,可它也不满意主人的话,主人喂了一天外面的兽,也应该喂它一天才对。
艾利卡一点都不打算纵容它继续闹下去,“一次都不想要,那行,你自己吃。”说完就打算走人了。
独角兽急忙咬住他的斗篷,不给他走。
“只喂一次,听懂了吗?”艾利卡回过身抽回独角兽嘴巴里的斗篷,这次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
独角兽哪里还敢闹,生怕连一次的机会都没了,上下晃动脑袋表示听懂了。
菲尔纳多献殷勤失败,一脸伤心的挨着脾气好的棕马寻求安慰。
艾利卡说是喂它一次,但他也没真的亲手一把一把牧草拿起来喂到独角兽嘴里。他拿起独家兽的食槽,将食槽里的食物倒进棕马的食槽里。
棕马瞅着食槽多出来的食物,满眼的不解:今天加餐?
艾利卡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倒干净独角兽的食物后,将食槽放回地上,拿起棕马的食槽,将倒过去的牧草倒回独角兽的食槽。
“吃吧,亲手给你装到碗里了。”艾利卡拍拍手,拂去手上沾到的草屑。
做完这一切,他便不管独角兽吃不吃直接回房间了。
独角兽嘴巴微微张开,眼神空白的低着头注视着食槽里的牧草,这和它的想象不一样。
菲尔纳多捉住机会,拿起牧草喂进它嘴里。
独角兽机械化的咀嚼起来,想不明白主人的喂为什么和它想的喂不一样。
艾利卡当然知道独角兽想要的是什么,他就是想给独角兽一个教训,让它知道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靠闹脾气满足自己的欲望。
用不吃东西这种会让伙伴担心的方式来引起关注,独角兽一旦尝到甜头,它就会重复利用这种方法引起关注。
长久下去,如果有一天,它真的出现因为不舒服吃不下东西的症状,大家可能不会再像最初那么相信它,从而忽略它真实的情况,产生悲剧。
向来对独角兽十分放纵的菲尔纳多没有这种意识,有这种意识的科勒蒂丝在他喂完独角兽之后,特意给他说了一下,独角兽这种行为会产生的后果。
对此菲尔纳多表示,他永远不会不相信黑麦!
科勒蒂丝:或许艾利卡真正该教育的是菲尔。
独角兽平静之后,察觉主人可能生气了,当晚没敢回房间,和棕马在精灵的房间挤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早守在艾利卡房间门口等候。
难得被独角兽亲近的菲尔纳多第二天精神倍好,准备午餐的时候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哼唱着精灵族的歌谣。
科勒蒂丝等人听不懂精灵语,却不妨碍他们享受这种轻松的氛围。
甲板处的艾利卡听着厨房方向飘来的歌声,轻抚独角兽快垂到脚下的脑袋,“没有下次。”
独角兽抬高眼睛偷瞄一眼,上下晃动脑袋,它再也不敢了。
“我原谅你了,去玩吧。”艾利卡拍拍它的脊背,将它推向缩在一边的棕马和飞蜥。
独角兽一步三回头,最后确定他真的原谅自己了,脚步才重新变得轻快起来,领着两个小伙伴在船舱里窜来窜去。
艾利卡坐在船头的栏杆上吹海风,看到冒出海面的倒齿兽光滑的脊背,心情不错道:“突然觉得你长得挺可爱。”
恰好过来甲板查看的科勒蒂丝听到他的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头一直尾随航海船的海兽。
棒槌似的体型,深蓝色带着白色斑点,透着滑腻粘稠光感的脊背,腹部长满红色条状类似鱼鳃的短须,满嘴的倒钩状尖牙,几乎长到脊背上的夸张眼睛,请问哪个部位让艾利卡产生可爱的感觉了?
审美未免太异于常人了。
科勒蒂丝无力吐槽。
伙伴内心的吐槽,艾利卡不知道,他现在也无心关注,夸完海兽可爱,他忽然发现视野不对劲。
海平面好像在下降,艾利卡低下头,不对,是航海船在上升。
勇士号飘起来!
同在船舱外的科勒蒂丝和威达同时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捉住身边的东西固定身体,避免掉下船去。
不同寻常的动静很快引起船舱里的大家的注意,菲尔纳多靠近船体窗户往外看,发现了窗户离海面的距离变化,跑到甲板上时,船已经完全脱离了海水的包裹,被风裹挟飘在半空中。
船上出海阅历最深的威达愣了两秒,回过神快速解开束缚船帆的粗绳,看着最大程度膨胀起来的船帆,呢喃道:“海神旋风。”
风瞬间将航海船送出十几海里,原本还在独自玩上浮下潜游戏,玩得正高兴的倒齿兽,见载着喜欢的能量体的小船飞走了,疯狂追赶起来。
个子小体重轻的巴瑞刚出船舱,差点就被吹走了,慌忙捉住身边的长条物体。
长条物体奥斯蒙反应迅速,拉住门板,才没因为他的动作被吹起来,掉下船去。
威达用收纳船帆的绳子将自己和船舵旁边的栏杆绑在一起,高声呼喊道:“都回船舱,是海神旋风。”
菲尔纳多当即将身旁的奥斯蒙和巴瑞塞回去,抵住船舱的门,艾利卡扶着甲板栏杆,顶着风走到不敢移动的科勒蒂丝身边,推着她往船舱走。
两人到达接近门的位置,菲尔纳多伸出手将人拉进来,紧接着松开抵门的腿,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
风吹得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听得人心里十分不安。
担心留在外面的威达的情况,艾利卡和菲尔纳多在船舱里走到船尾大概是船舵的位置,菲尔纳多根据艾利卡的提示,避开控制船移动的器械,拆开头顶的金属板,掏出一个供艾利卡通过的洞。
艾利卡从洞里探出头去,查看威达的情况。
威达听到地板传来的动静,下意识看过去,就被一个突然探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这是……
“雇主先生,你在做什么?”
艾利卡扭过头,上下打量一番,确定他没有受伤,朝船舱里的人道:“威达没事。”
“太好了。”跟着过来的伊娜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进来?”艾利卡问道。
风太大,吹得威达有些耳鸣,根本听不清艾利卡的话,他扶着身边的固定物趴在地面上,拉近两人之间的间距,大声询问道:“你说什么?”
艾利卡也大声应道:“你要不要进来?”
这次威达听清楚了,摇头道:“这是海神旋风,海洋神迹之一,利用好可以加快航行速度,机会难得,小心点不会有危险,不用担心我,你们在船舱找好安全的区域待着就行。”
艾利卡缩回脑袋,对围在身边的人说:“威达说他不进来,蒂娅,你把大家带到安全的区域,别乱走动,菲尔麻烦你搬个可以垫脚的东西给我。”
菲尔纳多点点头,往船舱下一层走,去搬垫脚的物品。
科勒蒂丝带剩下三人和三头去安全的地方,怕分散开有危险,她将大家都安置在一间房里,两匹马半卧在房间地板上,飞蜥贴在房间天花板,奥斯蒙和巴瑞不好意思坐两位女士晚上要睡的床,便挤在用来放衣服的床尾凳上。
伊娜坐在床沿,双手握着随身佩戴的贝壳吊坠,向海神祈祷平安。
科勒蒂丝靠在窗边,握紧悬挂在腰带上的长剑,时刻关注船只的变动。
菲尔纳多离开一会,扛着一个木桶回来,另一边手还提着工具箱,怕木桶在船乘风航行的过程中滑走,他拿起钉子木条以及锤子,将木桶固定住。
“保护好蒂娅黑麦他们。”艾利卡说完,踩着木桶重新穿过上面的洞,探出头去,他不放心威达一个人在外面。
原本好好目视前方留意航行方向的威达察觉到被人盯梢的感觉,视线偏了一下对上甲板冒出来的脑袋,心脏陡然颤了颤。
看清楚是雇主的头,威达抬手盖住脸,深呼吸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被同一个以同一种方式吓了两次,他感觉好丢脸。
“你不舒服吗?”艾利卡看他捂着脸,问道。
威达自然不可能说实话,放下手目视前方,心虚道:“风吹得眼睛难受。”
艾利卡“哦”了一声,没问他背对着风,眼睛是怎么吹到风的,可能这神迹风会转着圈吹。
威达说小心才不会有危险,就代表着他必须注意力集中,这个时候出声容易使他分心,后面艾利卡便不再做声了。
以这种特殊的方式陪伴了威达大概一个小时,风速减缓,船的高度也在缓慢下降,直到听到船只入水的声响,艾利卡才缩回脑袋。
威达听到动静回头,发现他走了,松开紧握船舵的双手,两只手都握红出了满手的汗,可见他内心的紧张程度。
靠近窗边的科勒蒂丝第一时间发现船下降的情况,出声让大家注意力集中。
受到船只重新入水的惯性影响,大家撞在一起,互相搀扶勉强稳住身体。
等船稳定下来,菲尔纳多带头推开房间门,走出去,走道里有些杂乱,来不及固定的家具物品乱糟糟的倒在地上。
科勒蒂丝逐个检查了房间,房间的门因为提前锁好了,里面家具又是固定的,所以没有多大的损失,损失较为严重的是厨房。
厨房用具掉得到处都是,菲尔纳多推门进去的时候,如果不是身手敏捷,他就被头顶掉落的刀子偷袭成功了。
拦住想进去帮忙收拾的伊娜,菲尔纳多进去仔细检查了一遍,从墙壁和房顶摘下所有危险用具,才让她进来帮忙。
橱柜门大开,原先摆放在里面的餐具倾倒在地上,碎成了片状,全都不能用了。
伊娜拿起扫帚清扫地面的餐具碎片,菲尔纳多则开始清洗捡回来的厨具。
厨房工作量显然比走道大多了,科勒蒂丝带着巴瑞和奥斯蒙收拾干净走道,厨房里的清理工作还没完成一半。
艾利卡修补完掏出来的洞,拆开钉在地板的木桶,放回原来的位置,就想过去帮忙,还没走进去呢,就被里面的人推出来了。
“太挤了,人都快比垃圾多了,艾利卡你带黑麦它们去甲板玩吧。”科勒蒂丝举着抹布道。
艾利卡站门口看了下,里面是真的挤,餐桌和椅子占了三分之一的区域,清扫堆放起来的餐具碎片,又占据了一片区域,导致厨房的空间愈发的小,再进去就是人贴人了,根本没法干活。
科勒蒂丝说的是实话,艾利卡就不进去添乱了,领着过道里的独角兽三个去甲板。
甲板比他们进船舱之前空旷了很多,先前放在外面的桌椅全都消失不见,估计在飞行过程中掉海里了。
海里费了半天劲才追上来的倒齿兽,发现甲板出现的身影,喷起一道水柱吸引注意力。
水柱不仅吸引了艾利卡的注意力,还吸引了威达的注意力,威达诧异道:“它也跟上来了。”
“能跟上很奇怪吗?”艾利卡问道。
威达解释他感到诧异的原因:“海神旋风之所以被称为神迹,是因为它能将卷起来的东西短时间内送到几百海里外的海域,刚刚那阵旋风出现的时间大概一个小时,我们的路程至少短了半天。”
望着喷水柱玩的倒齿兽,威达道:“可能是我对海洋魔兽还不够了解吧。”
霸主级别的海兽数量稀少,能力也各不相同,就算是同类也不一定能拥有同样的能力,也许这头海兽能力进化方向是速度也说不定。
说到海兽的等级,还有一个值得提起的点,和跟随勇士号航行的倒齿兽的级别有关系,就是航海船至今没受到别的低于霸主级别海兽的袭击,都是多亏了倒齿兽的存在。
等级压制,所以别的海兽才不敢轻易冒头。
艾利卡对倒齿兽的好奇程度没有那么高,他现在更好奇另一件事情,“海神旋风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哪?”
短时间飞行几百海里的距离,确定不会出现偏离航道的情况吗?
威达道:“具体我不是很清楚,这股风被称为海洋神迹之一就是因为它足够神秘和神奇,有人说是海神的神力作用,航海时遇到这股风就代表船上有海神选中之人,整趟航行都会平安,所以将这股风起名为海神旋风。”
进了一次海兽肚子,先后遇到两头霸主级别海兽,又差点撞上海兽尸体,回忆一遍出海以来发生的倒霉事,艾利卡想说,哪里平安了?
威达也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可能从风出现开始算起?”
这趟航行后续是否平安,需要时间来验证,旋风助力过去,这一天的航行再没发生别的特殊事件。
接下去的航海日子,似乎真的和威达说的一样,风平浪静,平平安安的了,如果不算上经常出没的倒齿兽搞出来的破坏的话。
喂了两天加了治疗药草的食物,倒齿兽的眼睛好了,艾利卡跟倒齿兽也彻底混熟了。
艾利卡不再满足于活动区域限制在小小的航海船上,经常从甲板一跃而下,跳到倒齿兽的背上,由它驮着前行。
第一次遇到他突然跳海,菲尔纳多他们吓得够呛,刚想跳下去救人,就看见倒齿兽背着他冒出海面,游到航海船前方。
三番四次之后,大家就习惯了,船上找不到人,就知道他又跳海了。
可惜航行并不是没有尽头的,愉快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艾利卡还没玩过瘾,就被威达告知,他们快到珊瑚岩滩了,航行即将结束。
艾利卡从海里回来,刚洗完澡,头顶搭着一块毛巾,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得知航行即将结束的消息,他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艾利卡两手捉着毛巾的两端,将毛巾拉下一点,刚好遮住面具眼睛的位置,“要结束了啊。”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舍不得,威达不是个嘴巴利索的人,也还没有孩子,不懂怎么开口去安慰。
站着纠结了几分钟,只能悄然离开,留出足够的空间给他。
听到关门的声音,艾利卡推高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艾利卡的情绪有没有调整过来,威达想应该是没有的,从得知航行即将结束的消失开始,艾利卡再也没有出现在甲板过。
倒齿兽一如既往的经常出现在海面,眺望甲板的方向,仿佛在疑惑经常找它玩的朋友怎么不见了。
对于这种情况,威达内心的罪恶感越发的深重,感觉自己拆散了一对非常要好的玩伴。
明明他只是例行职责告诉雇主航行的情况!
海岸线近在眼前,再往前的区域已经不适合海兽活动,继续跟下去,倒齿兽很可能会搁浅。
一旦倒齿兽搁浅,中型航海船根本无法将它拖回深海区域,威达无奈将船停下,去寻求另外两位雇主的帮助。
听到艾利卡还没有跟倒齿兽告别,菲尔纳多和科勒蒂丝感到惊讶的同时,内心深有同感,他们也是从艾利卡这个年龄过来的,自然懂他心里的感受。
离别这种成年很久的人都不一定能很快缓解的负面情感,少年人缓解需要的时间只会更久,至于怎么安慰……
菲尔纳多对科勒蒂丝说:“我跟以前的朋友分开的时候,强行忍住情绪的爆发,躲在一个地方睡了几天才缓过来,别的精灵找不到我,想安慰都安慰不了,我没经历过别的精灵安慰,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艾利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