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有些倨傲:“韩叔若是了解过便会知晓,十万对付那些酒囊饭袋都算多的了。”
就算加上整个京城的人,也到不了十万边疆军的零头,他这可是连一路上各个州县的护城军都算上了的。
思及此,傅砚辞摆了摆手:“四周小国虽都签署了停战条约,但谁又知晓会不会发生赛东城那样的事。若是真因此导致我大梁失地,到了地底下先不说老爷子会不会抽我,便是我自己也会主动跳到地狱领罪的。”
韩叔便也止了话头。
底下人速度很快,不到七日便从给地调配好了人手。游青裹着薄披风站在军营前头,给领头的将帅配带上头盔,默默在上面落下一吻。
他心下涩然,二人分合几次,现下傅砚辞便又要挂帅出征,心下总归是舍不得的。
傅砚辞亦是如此,但此番若是不给京城里头的那些人一个震慑,便都会觉着他傅家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人人都敢来给他挖坑。
若是想要让妻儿过上太平日子,靠给上位者卖命是不可能的。那群人的心眼子自己本就门清,若不是因为可笑的武将门风,谁会被忠君二字迷去双眼。
游青不舍道:“也不知你回来还能不能赶上小崽子抓周。”
傅砚辞把人往怀里揽了揽:“赶不上抓周就等它开口喊爹,总归有时间的。”
他想到帐里头锁着的两个人,提醒道:“鹿悠悠那两个人可千万得锁好了,留着给你生产用。”
营帐里头的君岐倒是面色平静,不过昨夜鹿悠悠知晓后骂了一晚上的混账,现在嗓子也哑了,依旧不依不挠的摔着东西。
游青点了点头:“鹿姑娘为人义气,定是恼的。”
他们失信于人,想必不日上官瑾便会得到消息,倒时只怕又会起一番风波,因此傅砚辞特地留了韩叔和季封在这里,好有准备。
两人聊了许久,到了点后,游青长身玉立于营帐之前,看着傅砚辞行在队伍中央,二人视线当真是穿过千军万马交汇再一处,纷纷为着彼此祷告一路平安顺遂。
傅砚辞这一去便是一个月。这一路如有神助,边疆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从踏过好几个大州县,均未花费很多力气,像是早有人帮他通好了路一般。
大军势如破竹,一个半月直接打到京城城下,曾经派人刺杀过傅砚辞的世家大族纷纷收拾细软逃出城外,一眼望去,竟然只剩下一个崔家屹立不倒。
韩高一直守在城里,待傅砚辞兵马一道,便亲自带人开了城门,迎兵马入主道。
幼帝此刻还坐在龙椅之上,哪怕被人逼至城下,还依旧天真的捧着个蝈蝈坐在龙椅上,朝着站在一旁的长姐道:“皇姐可是也瞧着朕的蝈蝈勇猛,笑的眼睛都弯了。”
上官瑾毫无焦急之感,闻言面上露出认同之色,意有所指:“确实勇猛至极,万中无一呢。”
第82章 剧情章2
傅砚辞杀进宫内是第二日了, 他先是去了谨言公公的太监院子取了人头,拎着人头的发揪朝着皇帝的寝殿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拂袖看了眼这紫禁城,发觉往日的的繁华的肃穆现下瞧着倒是有些可笑:“以前都是对这里厌烦的很, 还真以为是被什么帝王之气给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仔细瞧瞧,发现和咱们赛西城也差不了多少,无非就是城墙高厚了些。”
傅砚辞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出声。只是瞧着这宫里头这么安静,连几个逃跑的太监宫女都看不见, 实在有些异常。
他托身后跟着的韩高在宫门口等着, 自己带着部分亲兵去了皇帝寝宫捉人。
刚走到寝宫门口,便瞧见上官瑾牵着幼帝走出门来。
傅砚辞挑了挑眉:“公主雅兴啊。”
都打到脚底下了,手上还提着幼帝的蝈蝈。
上官瑾谦虚道:“哪里哪里。”
她手中的幼帝却反抗起来, 朝着上官瑾大声吵闹:“皇姐说好的带朕出去玩呢, 怎么还同旁人在这里聊天!”
傅砚辞看出些不对劲, 开口试探道:“陛下要去何处?”
幼帝恍若未闻, 见上官瑾不理会他,竟直接躺在地上打滚, 全然不似个快十岁的孩子, 倒像普通的三岁孩童一般,四下撒泼。
上官瑾蹲下去将幼帝扶起来,轻轻拍着他皇袍上沾到的尘土,语气带着些不满:“陛下怎么又开始调皮了。”
幼帝低垂着眼,一直盯着上官瑾放在地上的蝈蝈笼中, 像是被那蝈蝈吸去了魂一般,不知外事。
傅砚辞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其间门道, 想必是上官瑾为了更好的满足自己的野心,直接在幼帝身上动了手脚。
他心下一动, 手上提着的人头忽的朝上官瑾脚下扔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黑红的血痕。
上官瑾瞥了一眼,倒是有些惋惜,叹道:“国公真是心狠,平白折了我一枚好棋。”
她把谨言埋在幼帝身边那么久,若不是这厮起了歹心,想联合别人叛主,又怎么会得此下场。
不然留在身边哄自己开心,也是个不错的奴才。
傅砚辞嗤笑一声:“公主真是直言不讳,臣原先还怀疑边疆刺杀之事是旁人指使,没曾想公主倒是直接解了这谜团。”
想来也是,幼帝那核仁大点的脑子早就被药没了,怎么可能会派人来刺杀他们夫夫,若是旁人教唆便罢了,偏偏派出个主管太监前来,怕是只有长公主这人敢如此大胆行事。
他没了耐心,眉目凝成“川”字,既是如此,她们皇家姐弟两一同下地底下,也算有个伴。
他手掌放至腰间佩剑之上,缓缓往外抽出,朝着台阶之上腰杆挺立的上官瑾看去吧,露出一抹下三白显得面目有些狠厉,带着身后兵马向上走去。
上官瑾却恍然未觉,仿佛现下身陷囹圄的人不是她一般,红唇一启:“本殿死前挂念故人,现下临死了,倒是有些体己话想请国公传达。”
傅砚辞不知她心肝里揣着什么坏心思,脚步未停,嘴上跟着往下接话:“公主快些讲才好,臣底下的人都是粗人,只怕按耐不住手上拿着的刀剑。”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上官瑾双手交叉于身前,悠然自得:“只是想问问君岐那小子在国公那里呆的可好,前几日得了他的信,说吃不好睡不好。”
“他底子本来就虚,还天天嚷嚷着医者不自医,教别人有气又恨的,真是让人心疼担心。”
傅砚辞却停住脚步,离上官瑾还差两三个台阶,正定定的对视上她揶揄的视线。
君岐被他锁在军营里头,怎么可能可以传信给上官瑾。
他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直指上官瑾脖颈大动脉处:“你以为这次还能拿君岐他们框住我不成?”
上官瑾叹了口气,从袖口处缓缓掏出一颗红玉,放在指尖上慢慢摩挲着:“国公到底年轻,不懂的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君岐与我也算的上是知己,前些天听我遇难,特地赶来京城说是要见最后一面,只是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
傅砚辞死死盯着她指尖的红玉,上头雕刻的每一丝花纹都曾被自己捏在指尖细细拂过,连哪里是沟壑哪里有凸起都刻在心中一般,定不会认错。
这明明是新婚夫妇之初他送给游青的那颗红玉。
“你把卿卿弄哪儿去了。”
他语气中满是杀意,心下却觉得荒谬的很。游青被他放在边疆,君岐二人更是被锁的死死的,怎么可能会逃出来。
更何况,他也未曾收到任何关于此的任何信件。
上官瑾摇了摇头:“国公真是累坏了,本殿都说了,不知晓君岐现在何处,这红玉也是他送来的,不知何意。”
“怎么,原来此物竟和游公子有关吗?”
傅砚辞剑尖往里刺了刺,语气急促,一直往外喘着粗气:“上官瑾!”
他眼睛眯起,带着浓厚的杀意:“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
上官瑾也不怕他,夹着剑尖往外移了移,察觉到脖颈上的痛意,整个人忽的危险起来的,站在上方俯瞰着他:“本殿也不是在同你开玩笑的。”
她指了指傅砚辞身后的众人,嘲弄道:“老国公死前未曾教过你吗?上位者,必断情欲,方能大成。”
傅砚辞没心思听她教导:“你要什么?”
“本殿早早便说过了,国公何须装聋作哑?”
傅砚辞深吸一口气,倒是被这人气笑了:“给你皇位?那我的卿卿性命不还是捏在你手中,真是做梦。”
上官瑾摆了摆手:“本殿也是被逼无奈的,崔家把刀剑架在本殿脖子上,不派也得派啊。”
上官瑾的驸马原先是崔家长子,后面为了拿下崔家,她联合外人将驸马刺死,罪名则推给了先帝。这也是她能轻松能够毒杀先帝的关键。
若没有崔家助势,先帝那满是疑心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信任她献药。
奈何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时,谨言背叛了她,将这些事情告知给了崔贵妃。虽说她封口的快,但依旧引起了崔家家主的疑心。
养一个幼帝傀儡,到底比养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帝来的简单。
她一切动作还未开始,便被崔家逼的自断羽翼,折损了不少人手,连傅砚辞这枚大棋都差点碎了。
“况且。”上官瑾语气一转:“国公和游公子不是未曾出事吗,若此事揭了,你我依旧能合作下去。”
拂剑眉目一皱,凑上前去:“主子莫被乱了心神,此女心思深沉,若现下真的入了她的圈套,那我们这些时日的鏖战又是为了什么。”
傅砚辞回神,他带着底下的兵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不就是为了求个安生日子吗?若又应了上官瑾的话,又找了个皇家人称帝,那他们此行意义何在。
上官瑾见他面色变化,心道不好,看向拂剑,认真道:“我可同那几个狗皇帝不一样。”
拂剑面色紧绷,不敢同她交涉。
上官瑾扫视了一番四下将领,看向傅砚辞:“我是个坏人,但论为君之道,治理国家,自诩不比那几个皇子差。”
“若非因着大梁实在破败,我又怎会兵行险招,净干些为难忠臣的事?”
傅砚辞讥笑道:“你害的人还算少吗?”
上官瑾定定的看着他,未曾回话。
傅砚辞嘴巴闭了起来,好像确实未曾见过。
“国公也是去过滇州的,那处是我一手带的繁华起来的,想必你也见过那里的书院吧?”
傅砚辞面色古怪:“那又如何?”
上官瑾微微一笑:“不如何,只是我能造出一个滇州,便也能造出千千万万个滇州。我若为君,扶持女子为官为兵为商是首,平消世间不公为次,铲除世间百姓苦难之源为尾。”
“空口白话谁不会说。”傅砚辞哼笑一声:“我现在杀了你,再把卿卿救出来,拥他为帝,定也能做到这些。”
上官瑾摇头:“此言差矣。游公子若是为官,定能造福一番百姓,倒是顶替先丞相的位置也可能的。但为君,可不是光有才能能继任的。”
她缓了缓:“我保证,国公若是推我为君,来日将士归田,百姓欣栽,定不会再复前朝往象。”
二人站在大殿之前,对峙了许久,最终二人各退一步。
上官瑾有一句话,让他不得不承认,他和卿卿,确实都非未君之才。
他暂且在上官瑾这里赌上一把,帮她取了监国之权,但兵马却还留在京城。
傅砚辞也有些好奇,上官瑾一介女子,怎么威慑百官,治理大梁。
次日游青便被君岐送到了傅砚辞帐前,君岐一身青衣,面上爬满了乌黑的血管,脚步虚浮,看着像是立马就要毒发而死的模样。
傅砚辞听完游青讲述,冷笑一声:“君大夫可真忠心,为了上官瑾连死都不怕。”
君岐之所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游青,是一身毒血作怪。他借着给游青诊治之时往军营里头下了微毒,毒性不伤人性命,只是能让军营里头的人晕乎几日,到了发现游青不见时,再来发信通知傅砚辞便已晚了。
倒是让傅砚辞有些许敬佩的是,这君岐自小便被神农谷当毒医养着,一身毒血浸透全身,而为了带出游青,更是小半身的血放出来,体内百毒维持了几十年的平衡,就这一瞬轰然倒塌,现下反噬成这般模样。
傅砚辞看向站在一旁,面目冷淡的上官瑾:“你最好别让他死了,还得留着给卿卿用呢。”
君岐赶在上官瑾之前苦笑道:“国公放心,草民命硬,小世子出生之前,死不了。”
游青翻开傅砚辞誊抄来的本子,屏息凝神静气的看着。
那三道诏旨是上官瑾给傅砚辞交的三道答卷。一道是安抚军心,一道是清缓民怨, 一道是打压世家贵族。
最让游青震惊的便是第三道旨意,上官瑾废除了世家世袭制,该翰林文武二选为袭官之法。从今往后,无论来人是贵族子弟,亦或是寒门平民, 只要有才能, 便都可入朝为官。
游青往身后人怀中靠了靠,他现下身孕已经七月多了,身子笨重的很, 只是直着腰一会会便觉酸痛。
傅砚辞自觉的给他揉着腰腹, 适当的力道很大缓解了游青的难受, 他喟叹一声, 方才开口:“上官瑾能想出这些,当真比她的父弟要强上不少。只是这般行事, 那些世家们怎么可能会依, 想必朝上反抗的厉害吧。”
傅砚辞哼了一声,颇有些自得:“卿卿当为夫领着十万亲兵守在这京城外头做什么,前几日早起可都是提剑上朝的。”
那些世家们占据着朝廷大部分官职,若想一朝一夕剔除是不大可能的,想必上官瑾以后有的是头疼的地方。
不过游青却道:“若明年春试当真能如期举行, 想必朝廷真能换换血。”
傅砚辞算了算日子,指尖搭在游青凸起的腹部一点一点的, 带着肚子里头的小崽子也跟着拿小手顶着,以为大爹是在同自己玩闹。
倒是苦了游青, 他入了孕后期之后,胎位跟着下降,时常压着前头,一天下来能得解手几十次。偏偏又次次跟被什么堵住一般,憋的他也心火越来越大。
现在孩子一动,又扯到了前头。但方才刚被傅砚辞捏着解手完还未缓过那阵羞恼,现在耳朵上的红霞都未退下,气的游青往傅砚辞指尖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傅砚辞委屈的紧,看着游青的双眼委屈的耷拉着:“卿卿做什么打我?”
游青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傅砚辞拿捏的死死的:“你方才摁的力气好大,弄疼我了。”
“有没有弄伤卿卿?快让我看看哪里伤到了。”傅砚辞说着便想掀开游青的衣服查探,一边嘴上还懊恼着:“都怪为夫方才想事想入神了。”
游青制住他的手,轻咳两声,不自在的说道:“现在已经无碍了,你别担心。”
他转了话题:“你方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
傅砚辞见他神情之前没有痛色,才缓缓开口:“为夫是在算着那春试的日子。”
“算那做什么?”
见游青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傅砚辞没忍住往他张开一条缝的嘴里搅弄了一番,随后才缓缓接口:“卿卿生产在元月初,春试在两个月后,卿卿那时刚好生产修养完,可以来参加春试。”
游青抿了抿嘴:“我这种身子,哪里好去入仕。”
“卿卿怎可这样说自己。”傅砚辞把人往腿上掂了掂,手揽在游青腰上帮他拖着下坠的孕肚,轻声说道:“卿卿看过那么多书,才能过人,定要造福一方百姓的。到时卿卿考了状元,便可寻个离边疆近些的州县,也做个刺史。”
游青摸着肚皮,倒是被他这话逗得笑了笑:“你可知状元多难考吗?大梁人才辈出,我只怕连殿试都进不去。”
傅砚辞无比相信游青,抱着人胡夸了足足一刻钟,把游青夸的当真相信自己能够考上状元。
游青满心豪情,现下捧着肚子里跨坐在傅砚辞腿间,仰着头很是认真:“那你到时带好小崽子,我去参加春试回来,来回时间可不短。”
傅砚辞面上倨傲,嘴上应的无比痛快。一个小崽子罢了,能有多难养。
全然忘了黎黎家里头的那个小团子,喂个奶都急的抓耳挠腮。
游青摸着肚皮倒是想起来黎黎家里头的团子,他随口问道:“前几日黎黎同我发了封信,说小团子要在军营里头抓周了,问我们能否赶上。”
小团子出生后八字弱,找了赛西城里懂点来头的老人重新定了个八字,因是早产的缘故,便挑了足月的日子当做新八字,抓周的日子才定的晚了两个月。
傅砚辞想了想:“该是赶不上了,到时我差人打两个足金的镯子送去,全当心意。”
游青无奈的笑了笑:“人家是男娃,送金镯子多不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送媳妇礼呢。
他想了想,有了主意:“小团子早产,倒不如把韩世伯送的那串小佛珠送去吧,希望能护住这孩子。”
“那怎么行,那是老头子送你的媳妇礼。”傅砚辞不大乐意,左右重新买串佛珠送过去也好。
游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长者所赐,更有灵性。更何况黎黎是因着我才早产的,总归有愧。”
傅砚辞嘴巴一闭,那次的事情之后,大家虽都未继续再提,但傅砚辞心里头一直记得门清。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破宫第一日便去取了谨言性命。
到了晚上,傅砚辞还是悄摸摸的往盒子里塞了两幅足斤足两的大金镯子,贴在佛珠下头,显得那佛珠都珠光宝气起来。
游青自是不知晓傅砚辞的小心思,他现下正躺在浴桶中,额上溢了汗,眉目间闪过一丝痛意,但双颊却羞的粉红。
这几日他沐浴时一直是躲着傅砚辞的。
不知为何,他孕后期胸脯胀痛的厉害,曾经偷偷问过君岐,却被告知这是正常的,只需将那奶团子揉开即可。
君岐还告诉他,此乃常事,许多孕妇都会经历,让他若自己揉不开,也可以找找傅砚辞帮忙。不然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怕是会炎症。
游青一想到傅砚辞那厮眼冒红光的样子就心颤颤,愣是自己咬着牙揉了两三日也不敢让傅砚辞知晓此事。
他本就娇气怕疼,那处又是个娇嫩的地方,次次上手捏了捏便觉酸痛,一瞧见指头印子就讪讪停了手。含着泪瘪着嘴又不敢开口说委屈,现在还得一手抱着肚子里一手捏出来,更是逼的泪珠子都挂满了眼角。
傅砚辞进门时见床榻上没躺着人,心中有些担忧,游青这几日沐浴的时间长了些,次次都等到没了水汽才慢悠悠的出来。
他前几日都被事务缠身,没花精力去逮人,现下担心游青着凉,袖子一扎就往耳房走去。
游青没察觉到身后来人,依旧跪坐在浴桶里头自顾自的瞎忙活着。下一瞬整个人腾空而起,他惊慌抬头,便瞧见傅砚辞一双藏着兴奋的狼眸。
游青脸颊“唰”的一下红了起来,结巴道:“你……你何时来的?”
傅砚辞往他身上披好外衣,揽着游青的膝弯往外走去。闻言流氓般的顶了顶口腔里的软肉,但见游青表情实在可怜,还是收敛了点:“在小兔子玩桃子的时候就来了。”
游青唇瓣颤动了几下,被这不要脸的人镇的不知回些什么。
他被傅砚辞小心的放到床了榻上,游青心底门清,知晓这番是难躲了。但依旧象征性的捧着肚子往床榻里头爬着藏。
傅砚辞叹了口气,卿卿这要面子的小脾性真是可爱。一边故意勾着他,一边还装作无辜的四处乱逃,瞧那被单都被浸湿了。
没办法,他是夫君,媳妇这点小爱好自然得宠着。
思及此,傅砚辞顺着往下压去,紧实的腹部只透过游青披着的一件薄薄里衣紧紧贴着。他一手帮游青扶着孕肚,一手扶上折磨的游青眉眼泛红之处。
傅砚辞平日里是最疼游青的人了,今夜却全然不管游青挣扎求饶,自顾自的埋头苦干着。
到了深夜,也不知晓傅砚辞胡闹了多久,游青浑身都湿透了,躺在傅砚辞臂间,埋着不肯动弹,恶声恶气的骂道:“你就是个混蛋!”
傅砚辞点了点头,粗糙的大拇指拭去游青眼角的泪珠,把游青又带的一个激灵。
这混蛋方才全喝完了就算了,嗦的他破皮,临了还要擦一下,自己指头上的老茧那么粗,就往上头抹,疼的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游青气的厉害,但小腹又升起解手的感觉,羞的游青又开始哭了起来。
傅砚辞把人抱小孩一样抱在身上,往房里的夜壶那处走去,一般无奈说道:“卿卿害羞什么,要解手尽管同为夫说就是了,哭什么。……嘘”
游青忍无可忍:“傅砚辞!你别发声了!”
傅砚辞嘴上是老实了,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流氓,临了没忍住弹了弹,气的游青直接一晚上都没给他好脸色。
傅砚辞为了哄人,次日大早就跑去城南铺子里头买了些酸口的糕点,才将将让游青给了他些好脸色。
现下正蹲在地上给游青穿着鞋,摸着游青微凉的脚底有些不满:“卿卿往后起来解手要记得穿鞋,天气冷了着了寒,到时折腾吃苦的又是自己。”
游青没管他,鞋子穿上了后往漱口的地方走去,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洗漱品漱了漱口,方才开口回他:“知道了知道了,哪里会那么容易着凉。”
傅砚辞被他这模样气的牙痒痒,站到他身后替游青托着孕肚,好让游青站着洗漱时不会坠着疼。
第84章 肚兜
游青舒服的眯了眯眼, 待洗漱完成后整个人都瘫在傅砚辞身上,连指尖都不想得动弹,懒懒的开口道:“昨夜好像下了雨, 今早起来瞧见门口的花都被吹碎了。”
傅砚辞点了点头:“下完这场雨,过上半个月估摸着就要入冬了。”
游青摸着肚皮想了想,开口:“京城的冬天向来难熬,昨日还收到了父亲的来信,问我们今年能不能赶去苏州过新年呢。”
“也好。”傅砚辞随口应着, 走去桌上端了碗热粥过来:“京城这边的事也快了了, 只是为夫还要去边疆处理些事情……”
上官瑾发了诏令准许将士们解甲归田,还拨了笔不小的银子给他,用来犒赏三军。他也想称着年前了了这事, 今年好放将士们回家中过个好年。
只是游青现在身子笨重, 因着肚子大了, 时常半夜腿脚抽筋, 离不了人。
游青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粥,待吞咽干净后, 知晓他心里想着什么:“你别担心, 这次去苏州我带着红袖伺候着,更何况还有君公子在身边跟着,吃不了什么苦头。”
傅砚辞皱着眉头没有答话,还是有些顾虑。
“对了。”游青推开粥碗,往前坐了坐, 在枕头底下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傅砚辞:“昨日被你搅和的都忘了告诉你,舅舅听闻事情平稳, 打算上京一趟。到时我跟着舅舅一同下苏州,你可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