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by盈灯

作者:盈灯  录入:10-10

“齐沅?是你吗?”
陆准循着声音小心翼翼绕过屋子中央的隔板朝浴室门口走去,果不其然,在洗手台前见到直直盯着自水龙头涌出的清水看的黑发青年。那人纤白的指尖把水流截成两段,清澈的水波贴着池底晕开,在他沉静的眼底荡出粼粼波光。
“果然在这……”陆准终于松了一口气,朝浴室快走两步,下意识想要伸手去勾齐沅的肩膀来确认他的“生还”,被那人略带疑惑的眼神一扫,又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我,我就是说你怎么一声不吭跑这来了。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齐沅摇头:“这里的设施初步检查都挺正常的,洗面台的玻璃也是单面的,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能量波动。”
“淋浴呢?”陆准朝镜子后方一指。
“还没来得及。”
“那我直接亲身检验一下算了。”陆准说着就开始解外衣的扣子:“你先出去等我吧,我刚才淋了雨,浑身粘乎,正想洗个澡呢。”
齐沅:“……?”
“哎,那入住须知不都说了,让我们好好享受这里的设施和服务,这不正好吗。”陆准驱赶似地朝他挥挥手:“你要是也想洗就在外面排队,我洗澡也快得很,要不了几分钟。”
其实先前淋的雨到现在也差不多都干透了,但是刚才被齐沅的忽然消失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种事,他陆准当然是打死也不会告诉齐沅的。
齐沅略加思索,点了点头:“那我等你,有什么不对立刻出来。”
如今他们对于魇境的构成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唯一的信息就来自那张简简单单的须知,那么不妨就先按部就班地当个住客。
哗啦的水声在身后响起,齐沅走回床边的长桌,也没能闲下来,开始摆弄起桌上的小部件。房间的陈设透着一种古典朴素的风格,红木桌上没摆太多东西,只有简单的一盒纸巾,一些水果和一面小铜镜。
齐沅迟疑了一小会儿,给自己做了个“这种等级的魇境不至于在几个水果上故意坑害他们”的心理建设,拿起一颗橘子剥了起来。他们刚才在山里走了挺久的路,这会儿他确实有些渴了。
橘子入口便是裹着酸酸甜甜的芳香,清凉的汁水自唇齿划入喉咙,不仅缓解了口渴,也让他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微弱地响在耳畔,齐沅吃着甘甜的橘子,抓过那面巴掌大的铜镜研究,甚至有功夫哼起不知哪里听来的小曲,倒真像个和朋友一起出游,在一家酒店落脚歇息的普通青年。
拇指在镜子背面的花朵纹路上揣摹一阵,齐沅忽然意识到金属质感摸上去冰冷异常,像是刚从冰块堆里捞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这么冷……”齐沅低声喃喃自语,并未期待有人能回答,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自顾自将镜子在手掌中翻了个面。
镜面的寒光在台灯下一晃而过,屋里好像一下降了温,齐沅的哼唱在看到镜子正面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镜子里,他身后站着一个人。
齐沅瞳孔骤缩,好像全部的血液都被冻结一般,心脏都差点停跳。他用尽最快速度地、异常僵硬地扭过头,在一米之外看见陆准面无表情的脸。
“……陆准?”
齐沅浑身的鸡皮疙瘩尚未褪去,他紧紧捏着铜镜,身体不由自主朝桌子的方向靠了一下,却并没有再能够后退的空间。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似乎停了。
陆准极缓慢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刚洗完澡的缘故,陆准原先直立向上的寸头消失了,头发柔顺地垂在额前,看上去比之前稍长一些。这让他整个人硬朗逼人的五官比之前柔和许多,忽略他此刻仍然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简直像个老实乖巧的三好学生。
“洗这么快吗……”确认鬼魅般出现的人是陆准,齐沅也没再多疑,移开眼神。敏锐如他,其实能感觉到自己先前突然一声不吭跑去浴室的行为吓到了陆准,所以很快明白现在陆准大概率是想故意“报复”自己,才这么忽然闪现在自己身后。
可真是有够睚眦必报的。
齐沅默默在心里鄙视陆准的幼稚行径,不再看他,低头继续研究铜镜。
“说起来,这面镜子上的花纹,我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齐沅把铜镜在手心翻来覆去研究一阵,原本微热的掌心都已经变冷,那镜身却仍然冰凉沁人,于是他把镜子朝陆准先前站立的方向递过去,抬起头:“你看看,有什么头绪没——”
尾音被齐沅硬生生掐断。
陆准在离他只有十公分不到的地方注视着他的双眼,眼睛一眨不眨,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深褐色的眼睛因为角度原因显得极大,甚至看不见瞳仁。
齐沅猛地呼吸一滞,随即倒吸一口气,脑袋差点磕在椅背上:“吓我一跳……”
陆准没接话。
“行了,别皮了。快点看看你对这个花纹有印象吗?”齐沅举着镜子在陆准眼前晃了晃,没想到他却反应很大,一下从一个站得笔直的,近距离俯视齐沅的姿势接连后退几步,腿也弯曲了不少,眼球都乱窜了几下。
“这是怎么了?”齐沅看他一副不愿意接手镜子的样子,也没再强求,只是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不断抖动的双腿:“累了?”
陆准又慢慢摇了摇头。
他无声盯着齐沅看了一会儿,又看深深地看了一眼齐沅手中的铜镜,原地转了180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摆放床铺和书桌的区域,从房屋中央隔板墙的左侧边缘消失不见。
不就是洗个澡,怎么演得像被夺舍了一样。
齐沅看他飞速离去的背影,略显无奈得撇撇嘴,把铜镜放回桌上,准备再仔细研究一下房间正中央挂着的画。
脚步声再次从隔板墙后方响起。
这一次,陆准从墙的右侧出现了。
“陆准,你正经点行不行。”齐沅没好气地看着披着浴巾慢悠悠走出来的陆家少爷,很快注意到他大部分恢复竖立的头发,略带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头顶:“说起来,你头发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你在说什么啊齐沅?”陆准的脸色是显而易见的茫然,“我头发天生就这样啊……洗了也不会塌。”
“还有,什么叫正经点?我才刚洗好澡出来啊。”

陆准眼中的困惑像是要溢出来。
好像被巨大的节肢动物爬上脊背,齐沅先是感到背后一凉,然后整个身子都有些发麻,手脚沉得像是绑了铁块,喉咙也愈发干涩起来。
如果刚刚看到的不是陆准……还能是谁?
身下的凳子仿佛无端长出扰乱人心的触手,齐沅开始感到坐立难安。
他从未在魇境里遇到对周遭奇特的环境没有头绪、也无法预测事件发生的状况,何况如今连他一直暗暗引以为傲的,强横的灵力都在入魇时受到压制,无法彻底激发,他已经彻底失去能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张底牌。
“你怎么了?看上去心神不宁的。”陆准擦着头发走到齐沅身边,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上去也没缺胳膊少腿啊……怎么一下就脸色苍白了?”
“说了你也很难信……”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的了?”
“在你走出浴室之前,我在卧室见到另一个你。”
“哈?”
“另一个你。另一个陆准。”
“这怎么可能?”
陆准再三确认齐沅脸上严肃的神情,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身子也僵硬了几分,干巴巴地试图辩驳:“会不会是你太累了,又紧张,看错了?”
“我的眼神应该没那么差……”齐沅轻轻呼出一口气,揉着太阳穴从椅子上站起,“据我所知,魇境之中只有魇主潜意识形成的事物和被卷入的灵魂,除此之外就是我们净魂师。”
“一点不错,最多还有邪兽。不过这些都不可能形成你看到的那什么……另一个我?这简直匪夷所思。”陆准眉头紧皱:“我们这样下去不行,什么信息都没有,只会自己吓自己。”
“是时候出去看看了。只有数字9的电梯一直令我很在意。”齐沅点头。
陆准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胡乱擦了几下头发便转身穿上外衣,齐沅则在此期间返身观察了墙上悬挂的油画。
茅草屋内,长方形的木质餐桌上零零散散坐了七个人。他们的脚边放了一些应该是捕猎用的工具,年龄老少不一,衣着也各不相同,却有着极为相似的神情——好像面前的一盘盘山珍野味并不合口味似的,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很大,有的低头看着桌面,有的则抬头看向屋顶幽幽燃着的油灯,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些什么。
“这幅装饰画有什么蹊跷吗?”换好衣服的陆准带着尚未完全散去的微热水汽凑近齐沅。
“目前没看出什么。”齐沅摇了摇头,目光在七个人身上逗留一阵便移开。
之前刚进房间的时候,这幅画上真的有这么多人吗?
他内心对此有些疑虑,却并不想让自己无端的猜疑影响他们接下来的搜查,因而没有问出口,却不料陆准的心态比他预料的要轻松许多,竟然直接上手把那副画翻了个面。
也许是并未亲眼目睹诡异的一幕,陆准此时的语气还算轻松,他在画的背后来回观察一番,扭头对愣在原地的齐沅说道:“这幅画的名字好奇怪,竟然叫《最后一桌》,日期还特么是今天!12月14日!”
齐沅挑眉,对自己这位临时搭档意外大胆的举动感到诧异,无奈地笑笑便跟随他手指向的地方看过去,歪歪斜斜的黑色手写体显示的内容和陆准的描述如出一辙。
“不过这上面没写年份,也许只是个巧合?”陆准把胳膊搭在齐沅肩头,自顾自往下分析着:“这屋里看来看去也就这么多东西,咱们赶紧出去调查吧——”
像是对他的话做出回应,“啪”的一声炸炮似的脆响在卧室内清晰荡起。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齐沅下意识抓过刚刚被放在桌角的铜镜后退两步,警戒周围,陆准则弹簧一样直接倒着弹射到一张床的角落拉起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愿意露出寸头脑袋的一角。
“没事,是那个入住须知掉地上了。”齐沅看了看上一秒还仿佛天不怕地不怕,却在半秒之内变身蚕蛹的陆准,又正巧看见落在地上的后卡纸,有些莞尔:“刚才是谁催我要赶紧出去调查的?”
“这,这是身为一个净魂师理所应当的防御措施!咱们现在用不了灵力了,用被子能挡一点是一点。”陆准瞬间红了脸,一把把被子扯开就从床上坐起来。
“奇怪,我之前明明是把这张卡纸放在桌子内侧的呀?”齐沅发出做作的疑问,还是没忍住话语间的笑意。
“好了,别吓唬我了,你以后少和宋以辞混在一起,别被他传染一肚子坏水!”陆准嚷嚷着走到齐沅身边,却忽然盯着后者手里的纸张,瞪大眼睛发出惊呼:“等等……这上面好像又多了几行字!”
“嗯?”齐沅敛去笑意,把铜镜顺手放进口袋,视线投向手中的黑色卡纸。
柏珩山度假酒店入住须知:
欢迎来到柏珩山度假酒店。在这里,请您放心享受一流的酒店设施和全体工作人员无微不至的服务。在本酒店住宿超过10天的客人可以获得本店精心准备的奖励。
所有住客请注意:
1. 不要向工作人员报以笑容。
2. 不要在天亮时进入客用电梯。
3. 不要在酒店内大声喊叫,即使是在您所在的客房内。
4. 不要在晚上0点后离开您所在的客房。
5. 尽管很美味,请不要食用水果。
“有这样的入住须知吗?”陆准紧紧皱眉:“也太无厘头了,这根本就是意味不明——它甚至都没写违反了会怎么样!”
“或许我知道违反了会有什么后果。”齐沅的声音有些沉闷。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违反了。”齐沅摊手:“还不止一条。”
“……什么时候?”
“办理入住的时候,我有对前台小姐微笑。还有你洗澡的时候……”齐沅指了指垃圾桶里的橘子皮,眼眸澄澈,神情颇为无辜:“我有点口渴,就吃了一个橘子。”
“好家伙,你这一下子违反两条是要闹哪样啊……”陆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你现在人不是好好的吗,也没见受到什么惩罚。”
“我看见另一个你。”齐沅抿唇,打心底说,他其实不太愿意把十分钟前那段不太美妙的回忆翻出来回想——那个“陆准”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寒意。
那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那个人的目光漆黑空洞,却让他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现在想来,那个你,当时……也许是想要攻击我的。”齐沅手指抵在下巴,回忆着“陆准”脸上僵硬的神色和瞬移一般的行动:“他曾经在一瞬间逼近我,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终他没有进攻,而是选择了撤离。”
“瘆人。”陆准咽了咽口水,脸色不太好看:“而且你说的那玩意还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但你应该是安全的。”齐沅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为了防止再次遇到刚才那种情况,我们还是尽可能遵守这个所谓的入住须知吧。”
“虽然我觉得我刚刚发现这几行字的时候,已经大喊大叫过了。”陆准小声嘀咕,又仔细拿过齐沅手里的纸张看了看,“别的都还好,但这上面有说0点之后就不能离开客房了。”
“现在刚到十点,我们还有两个小时。”齐沅拿过陆准手中的纸张对折放进外套的夹层口袋,做了个深呼吸:“出发吧。”
“走廊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啊。”
屏息打开房门后是一片预料之中的暗色,屋内的光线被带到走廊上,愈发照出走廊的窄小破旧,和富丽堂皇的大厅相距甚远,地上有很多泥灰,墙缝里甚至能看见成排的黑色小虫子在咕蛹。
“倒不如说是什么都没有。”齐沅接过陆准的话,率先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走廊上传来的那股难以形容的幽香比卧室内还重,带着点烟火气息,齐沅鼻子有些不舒服,声音也比平时低一些,陆准只好乖乖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深怕错过他的话。
客房的门吱哑着缓缓合上,像垂死的鸟发出凄厉的啼鸣,也一并切断了微弱的光源。此时倒是要感谢手环的照明功能没有收到柏珩山磁场的影响,两人一前一后打开“手电”,很快沿着空无一物的走廊来到电梯口。
两人在电梯门前站定的瞬间,电梯门正巧打开。齐沅深吸一口气踏入封闭的黑箱,陆准紧随其后。他前脚刚站定,电梯门后脚就开始闭合,狭小的空间内,关门时沙沙的噪音也盖不住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
“你之前说电梯里没有别的按键来着吧?真怕我们今晚无功而返。”陆准鼓起勇气用手电在电梯厢内仔仔细细照了一圈,发现周围除了金属铁皮之外甚至连一张广告海报都没有,有些泄气,声音都显得低迷。
“这个按键不同了。”齐沅冷静的声音打断他的消沉,手环射出的光线直直停在电梯门边那个圆溜溜的按键上:“你仔细看看。”
“你傻啊,这不就是咱们9楼的那个……8?”陆准的声线出现离奇的上扬,充斥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是8?之前我们上来的时候这个键的位置分明是9!”
“嘘,小点声。”齐沅沉吟片刻,伸手按下电梯内唯一的按键。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之前没发现你怎么就这么勇?”
“不勇不行,9楼的键没有了,我们也回不去。”
“……有理。”
两人低声交谈间,缓慢下行的电梯终于出现停顿,惯性让两人身体在电梯停稳的那一刻晃了晃,电梯门很快再次朝两侧打开。
两名净魂师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
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危险,然而他们此刻别无选择,唯有等待命运的审判。
比手环稍强一些的光刺入逼仄的电梯厢,两个庞然大物似的影子照在墙壁上,电梯内的两人不约而同眯起眼睛。
“……是你?”

齐沅眯着眼睛朝电梯口看去,还没看清外面两个人的身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道白灿灿的光,光源位置正是手腕处,他意识到那是属于净魂师的手环,很快放下心来。
“暂时安全,是同僚。”齐沅拍了拍用手臂挡住强光的陆准,示意他放下戒备,电梯外那浑厚嗓音的男性却再次发话:“你是陆家小儿子陆准吧?许久不见,你和陆基长得越来越像了。”
“这声音……”陆准抬起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关叔?您竟然也参与了这次破魇吗?”
他说着,快步走出发出嗡鸣,似乎随时都会散架的电梯,齐沅跟在他身后,借着手环的光亮观察眼前的环境以及身前那素未谋面的二人。
8楼的走廊比9楼要稍微干净一些,周围墙壁的破损没有太严重,但同样十分窄小。被陆准称作“关叔”的短发男子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带着衣服黑框眼镜,身着西装,气质沉稳,看上去儒雅随和。
“我们应该是乘坐同一班列车来到柏珩山入魇的。陆准,这是我小徒弟,何宸,中级三阶。我年纪也不小了,马上要转文职,这次破魇就想着最后给他上一课,便破例把他带来了。”
“关叔”说着,伸手把一直缩在自己身侧的人往外拉了拉,“小何,这是陆家的继承人,你好歹打声招呼。”
齐沅顺着他结实的手臂看过去,瞧见一个中分发型,低垂着眉眼的青年,看上去和陆准一般年纪,着装也比较正式。他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十分惧怕,唯唯诺诺的,始终没吭声。
“关叔在一线奋斗这么多年,以您的资历,退居幕后也是应当的。”陆准点点头,又看了看何宸,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一巴掌拍在齐沅的肩胛骨上,把他往前推了两步。
“对了,关叔,何宸,我边上这位是齐沅,他……”
“呵呵,不用介绍,这位我可是早就久仰大名。”男人朝齐沅投来好奇的目光,“最近内网上能看到不少关于你成功攻破高难度魇境的消息,小齐——我可以这么喊你吧?你直接喊我大名关朦就好,想跟着小陆喊关叔也行。”
“不敢当,只是运气好。”齐沅也腼腆地笑笑,试图暗中把话题往正轨引:“你们也是在山中找到这座酒店后被强行带到8楼的吗?”
“是的。”关朦脸上的笑意褪去一些,“并且我们被告知这酒店里没有其他住客。所以刚才我们听到走廊那头传来动静的时候都非常诧异,还好最终我们还是决定前来查看,才没有错过你们。”
“老师,我,我们可以先回房吗?”何宸的声音透出明显的颤抖。
关朦看向他,脸色沉下来一些:“你小子就是胆子太小,不过一个极限类魇境,有什么大不了的?吓成这样。”
“没事,这里走廊的构成和9楼差不多,我们正好也想去你们客房看一看。”齐沅和陆准对视一眼,“您有在房间里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除了一份明显是扰乱视线的入住须知,没有别的。”关朦带头往走廊深处走,语气沉稳中透着些微藏的极好的不满:“我已经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查过一遍,你们其实没有必要再来一趟。”
如关朦所言,8楼的客房布局几乎和9楼一模一样,就连桌上的小铜镜、墙上的装饰画都在同一个位置,窗帘上隐约能看见树影的轮廓。
“这里的那股香火味儿好像比我们那层淡一点。”陆准在卧室内来回看了看,走回齐沅身边:“别的好像确实没什么。”
“您房间里的入住须知在哪里?”齐沅看向关朦。
“被我扔进垃圾桶了。那种东西,老练的净魂师一看便知道是魇主给的干扰,毫无逻辑,不具备参考价值。”关朦满不在乎地朝房间的一角指去,旋即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小齐……你这是干什么?”
认真捡垃圾中的齐沅:“……”
关朦盯着齐沅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粗重的鼻息,像是被气笑了,语气中的不悦愈发明显:“你们……这么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老师从事破魇工作已经有快三十年了,是最有经验的高阶净魂师之一。我觉得你们跟着老师行动比较好……”何宸站在床边蚊子哼哼。
夹在中间的陆准同志开始尬笑:“他……他就是有点这方面的爱好,呵呵……您不用管他。”他话音未落,忽然感觉袖子一沉。
“陆准。”齐沅拉着他的袖口,将手中皱巴巴的黑色纸片举向他:“入住须知更新了。”
“什么?”
陆准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他接过齐沅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的纸片捋平褶皱,齐沅也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909房的黑色卡纸查看。
6. 如您发现窗帘发生摆动,不要查看。
7. 不要独自呼叫客房服务。
8. 不要平躺入睡。
9. 时刻关注地面或桌面是否沾有油渍。
10. 如果有,不要抬头。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陆准挠头,“不要平躺,关注……油渍?”
“这部分还是用红色写的。”
齐沅盯着“不要抬头”四个字愣神。
在这些看似毫无联系也没有逻辑的规则之下,一定潜藏着什么关于这个魇境的核心信息。
只是他需要花时间去破解这一切。
“……小齐小陆,你们似乎有点走远了。”
关朦的声音响起。
“仔细想想吧,这并不是规则类魇境。我所参与的极限类魇境中就没有这种会把真正重要的事情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这一定是干扰项。”关朦走上来拿过陆准手里的纸,再次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小齐,深夜并不适合调查。我们完全可以先休息到白天在行动,没必要草木皆兵。”
“正因为这是极限类,任何非常规的事情才需要被特别警惕。我认为魇境中潜意识形成的元素并不由魇主的个人意志主导。”齐沅顿了顿,看向关朦:“事实上,在我违反前半部分规则后,遇到过……”
“要是真的遇到过危险,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吗?”关朦挥挥手打断他。
四人间的空气紧张起来。
“这样吧,小齐。虽然我是你的长辈,但你总会也是个成年人了,我们彼此都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良久的沉默后,关朦率先发话:“你们先走,今晚我就带着小何在这里留宿,并且我会平躺着睡,来检验那上面写的东西有没有遵守的必要。”
“我不认为在现在分开行动是个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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