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老师打的70分!”
裱框在桌上“哐!”地一搁。
于一旬被吓得直接抖了下。
这一出惊变毫无征兆, 他一个惊颤就慌忙躲到工作人员身后:
“不…不关我的事啊, 我不知道!”
工作人员迎着一众愤怒而质疑的视线, 满头冒汗,说不出话来。
满场的僵持中, 又有人注意到了柏江的称呼, 都悄然瞥向林宿,小声议论:
“会长叫他‘老师’……”
“林困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明明看上去那么年轻。”
“但一出手就是大佬啊, 说不定是驻颜术…”
“…而且卷子被裱起来了啊!”
听得一清二楚的林宿:……
雪泥马宠溺摇头:【小柏这孩子,也真是的。】
林宿把它捉回手心, 迎着周围揣测的目光, 不动声色。
很快, 一道声音就打破了僵持。
唐尹终于逮着了机会,跳出来指着不出声的两人大声说:
“怎么?不是要找总会长争论吗?”
“总会长就在这儿,给林困打的100分。另一个打分的‘会长’是谁,让人出来争论争论!”
郝牛掰也尽情释放着嘲讽:“不是由总会长认证吗,你们怎么连总会长都不认识啊?…诶,你们给总会长打的多少分,250啊~”
面具脸手一颤,计分册被捏得咯吱响了下。
其他人气势汹汹,趁势追究:
“你们这活动到底有多少水分?”
“在捧谁一目了然了吧?作弊的!别躲在后面不吱声,出来给个交代!”
于一旬死死躲在工作人员身后,慌得咬死不松口,“我不知道!又不是我打的分,主办方请不来会长,我…我得第一有什么用?”
浪潮般的声讨静了一瞬。
众人像是被问住了,一时也没想通这么捧他图什么?
于一旬稍稍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却听一道轻轻淡淡的声音,带了点意趣盎然的味道响起:
“喔,是吗?”
只见林宿站在下方,剔透精巧的面具下,唇角似笑非笑地一弯。
于一旬心头直打鼓,强行定神道,“当然是……”
话音未落就被“嘭”一声打断!
背后正对着的酒店大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一行身着天师服的人“哗啦”走进来,襟口佩戴着天师协会总部的徽章。
最前方还擒着一名中年男人,男人正挣扎着喊道:“放开我!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抓人?小心我报警——”
几分相像的面容落入众人眼中。
于一旬脸色大变,没忍住就喊出了声:“…爸!”
“………”
众人齐刷刷扭头:“!”哈!?
身份揭开,作弊几乎当场锤死。
参与者们都围在四周,目光在慌乱窘迫的于一旬和于宏财之间来回:
“嚯,原来是‘太子爷’啊。”
“从头到尾都在作弊吧,耍着我们玩儿呢!?”
“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别想了这事儿!”
于一旬简直被这阵仗吓住了,“你们干什么,把我爸放开!”
于宏财也在人手中奋力反抗着,一张老脸上红白交加,大声道:“你们不过是个天师协会,有权力抓人吗!?”
擒住他的人望向上方:“会长。”
柏江神色沉稳地走下来,停在他跟前,“抓人的事,我们确实是越俎代庖了。但只要获得授权就没问题了吧?”
他说着一扭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向默然站在一旁的贺振翎:
“由我们代劳,可以吗?贺会长。”
于宏财满脸惊愕地抬头!
一众视线也刷地落过去:
…谁?他说贺大鸟先生是谁???监察协会会长,贺振翎吗!?
贺振翎,“……”
林宿,“……”
郝牛掰,“……!”
贺振翎迎着前方的目光,眸光清冷。林宿微微转开头,雪泥马伏在他手里,小心地觑着:【小贺的眼底,冰封万里。】
“…嘘。”
片刻,身旁动了。
贺振翎一手摘下半截面罩,露出那张冷淡英俊的脸,“许可。”
柏江微微一笑,开朗地转头,“这下就没问题啦。”
四周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卧槽!是监察协会会长……”
“监察协会会长和天师总部会长居然都在这场活动里——”
“那和他们在一起的‘林困’先生是什么人?”
“那必然也是大佬啊…!”
郝牛掰简直痛快地舒了口气:总算都知道了!这两天可憋死她啦!
前方,柏江正在行使逮捕权。
相关工作人员、包括于一旬全都被制住。于宏财又惊又怕,慌乱间飞快地辩驳道:
“就算借用了一下名号…我们活动既没违规,又没违法!至于逮捕吗?”
“首先,那叫冒用。”
柏江笑眯眯地说完,又道,“其次,你们违规违法的证据,早就被老师看透了。”
他说着看向林宿,“是吧,老师!”
“……”
林宿便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朝人晃了晃,“从第一场开始,每场都有作假。使用违禁品煽动鬼魂暴动、买通志愿者操控分数,以及非法囚禁参与者……”
于宏财脸色一点点灰败。
“另外。”
林宿直直看去,“15年前在施工现场坠楼的女工,你们拒不承认事故,按失踪处理,她的家人至今没有拿到赔偿款,也该一并清算。”
于宏财被他看得背后生寒,一个哆嗦,哑口无言。
四周一阵恍然,群情激愤:
“那个无良开发商是你们!?”
“难怪要遮掩身份,不敢露面,原来是怕被我们算出来!”
柏江,“证据确凿,带下去吧。”
下属齐声:“是。”
天师协会“哗啦”押着人离开,与此同时,又听柏江拍拍手说,“不配站在这里的人已经走了,下面——”
“由我来为大家正式颁奖吧!”*^▽^*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出声:“哇啊啊啊啊…!!”
试卷重新打分,排名当场重算。
柏江给每个人打过分,又落下亲笔签名,最后在众人心潮澎湃的目光中宣布:
“笔试部分,除了老师是100分以外,贺…贺会长的批改也证明了他已完全掌握了题目,因此也更改为100分。”
“现在我宣布,本场活动的第一名为林困老师,以及贺会长!”
“实至名归!”
“恭喜林先生和贺…会长!”
郝牛掰涌到林宿跟前,“我就知道,这第一就该是你们的!”
林宿欣然,“当然。”
前方还在继续公布新的排名,柏江拍了拍第二名的言观月,说了声“你不错”。
林宿退到一旁,同贺振翎欣慰地一指,“看,我们的儿,已经独当一面了。”
身旁落来一声冷笑,“呵,他刚刚还拿我挡在前面。”
林宿,“……”
他轻轻别开头,“用父爱,原谅他吧。”
一场活动以噱头开场,却以会长亲临落幕。
除了被带走的主办方以外,对众人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天师协会留下来处理女尸案了。
今天太晚,众人先在酒店歇一夜,明天再各自返程。
林宿一觉睡到第二天10点。
明亮的天光落入房间。
他起床收拾了一下,推门而出。刚走到电梯口,就听走廊另一头传来动静。
转头,贺振翎也从屋里出来了。
高大的身影几步走到跟前,低眼,“念力充足都这么能睡?”
“睡觉是种享受。”林宿又朝人看去,“你怎么也才出来?”
贺振翎没说话,按了电梯。
“…在等我?”
“呵,你说呢。”
林宿就看着他叹了口气,走进了电梯。
叮!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开门,只见柏江也等在大厅里。一身雪白长袍,背上还背着那块裱框,身旁跟了几名下属。
柏江看见他,刷地起身,“哥哥老师!”
林宿惊讶,“你也没走?”
“出村的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到机场!”
他宽慰,“有心了。”
一旁的下属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
一行人上了柏江的车。
车内宽敞,三人都坐在后座。
车刚开出村口,林宿兜里忽而一阵接一阵地震动,他反应了一下:喔,有信号了。
打开,弹出来第一条就看:
【灵异之旅活动】
参与者:贺大鸟,已将您设为紧急联系人……
紧急联系人信息:
【姓名:林困】
【住址:林家屯】
“……”
林宿:竟是如此详尽!
与此同时,身旁落下一声:“呵。”
他咻地划掉信息,假装无事发生地退出去,又点开喂信的消息。然后就看黑白无常给他发了一堆:
“嘿,来开party~在你家。”
“你没在家吗?”
“……”
“嗯,那个,你……??”
欲言又止的消息就停在了这里。
林宿,“?”
雪泥马趴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盯着消息看了几秒,又抵了下太阳穴,细细冥想,“…但我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
【忘了,就说明不重要。】
“也是。”
他干脆关上手机,闭目养神了。
很快车停在机场外。
柏江下车送他们,“哥哥老师还是回洵城吗?”
林宿点点头,柏江一双眼又成了荷包蛋,“不来首都了吗?”
他说,“再等个半年左右吧。”
柏江,“喔…*0▽0*”
时间差不多了,林宿和柏江道了个别。他同贺振翎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又开口将人叫住,“…贺会长!”
林宿跟贺振翎转头,“?”
只见柏江站在跟前,犹犹豫豫地盯了贺振翎一眼,最终下定决心,中气十足道:“你不准太‘欺负’哥哥老师!”
林宿,“……!”
贺振翎,“……”
贺振翎身侧的指节曲了下,转开头没说话。
林宿也陷入了沉寂。雪泥马偷偷冒出:【…你怎么冒汗了?】
“…嘘。”
他合目:小柏这孩子,也浑浊了。
隔了几秒,就听身旁落下一声“嗯”。
林宿刷地睁眼,扭头。只对上贺振翎微微别开的头,喉结轻攒了下,叫上他,“走了。”
他眨了下,抿嘴,“喔。”
说完对柏江挥挥手,转头跟上。
当天的机票只有下午的。
在洵城落地已经是傍晚六点。
孔拂开着车等在机场外。
上了车,贺振翎把门一关说,“先送他回去。”
“是,先生。”
微暗的天色透过车窗落入车厢。
林宿在后座回消息,屏幕光荧荧发亮,贺振翎扫来一眼,“业务繁忙?”
“多心了。”
他宠溺地一瞥,解释,“国庆补课我请的病假,班长没联系上我,以为我病入膏肓了,给我寄了束捧花。”
贺振翎,“……”
雪泥马构想:【你没在家,放在门口会像是扫墓吗?】
林宿温柔地捏住了它的嘴。
好在没过多久,车便在公寓前停下。
“林先生,到家了。”
林宿点头道了声谢,推门前又顿了下,转头看向贺振翎。后者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中俊美而模糊,他“咕咚”一下泛浪:
“我要回家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贺振翎哼笑,“我要跟你说什么?”
他又温声道,“老张还在这儿。”
林宿,“……”
孔拂,“……”
雪泥马惊叹:【师夷长技以制夷。】
林宿捉走它,腼腆地回道,“知道你脸皮薄,下次来我府邸说叭。”
说完关上车门,翩然回了家。
时隔几日回了公寓。
上了楼,穿过走廊。到了家门口,却发现门前干干净净。
雪泥马:【班长送的花呢?】
林宿想了想,“黑白无常来开过party,帮我带进去了吧。”
他说着一把推开门。
屋里没开灯,昏暗一片。
林宿刚踏入玄关,却看隐隐有光从客厅透出来。他顿了秒,随后穿过玄关走进去。
客厅里的场景映入眼帘。
林宿脚步猛地一刹。
大红的灯光迎面映在他脸颊上,窗边还挂着那两只大喜灯笼,一束捧花系着红绸放在茶几正中央。
他如梦似幻地默了良久:“……泥马,为什么窗台上多了对龙凤烛?”
“为什么要把喜被铺在我的沙发上?”
“我的客厅怎么变成了婚房?”
雪泥马:【………】别问它。
片刻,林宿终于回过神。
他拿出手机嗖地打开喂信,雪泥马也缓缓解冻,凑去:
【找黑白无常算账?】
“不。”
林宿低头,“趁着还没走远。”
他说着指尖一动,已经飞快地给贺振翎发去了消息。
【宿都宿不醒】:气氛正好,来我府邸一聚。[心]
作者有话说:
宿:速归,别浪费。[心]
贺大鸟:?
黑白无常:…新、新婚快乐!?(打call)
第57章 过夜|你…还是白玉吗?
车没走远。
消息发过去十几分钟, 房门就被敲响了。
林宿起身过去把门一开。
走廊的光线从门缝间落进来,贺振翎高大的身形立在门口:“怎么……”
话刚开口,他一下顿住。抬眼看向昏暗中隐隐透光的屋内,
“…这是在干什么?”
林宿腼腆地抿了下嘴, 将他拉进来, “你来。”
他拉着人一路走向客厅, 后者指尖好像收了下, 没有抽回。林宿拉着他一直走到客厅外才停下, 松开手,转头:
“看。”
大红的灯光迎面映来。
贺振翎冷俊的侧脸上似罕见地一震!他站在客厅外凝了半晌。目光落在那喜被、那龙凤烛、那大喜灯笼上…
良久才开口, “…这是什么?”
林宿介绍,“我们的婚房。”
“……”
贺振翎双眼轻闭了下, 似吸了口气才睁开。他薄唇微抿,定定看去,“这就是你说的, ‘气氛正好’?”
林宿轻叹, 也打量了一圈, “一回家就是这幅场景…感觉不叫上你, 就像亏了一样。”
身旁轻呵,“…亏在哪里?”
话落又默了几秒。
随后贺振翎扯了下领口, 转头低声, “别闹。我去把灯打开。”
刚转头,胳膊就被一把拉住。
林宿拽着他兴致勃勃地往里走, “别浪费了,来拜个堂叭…”
“……”
贺振翎眉心猛一跳, 吸了口气。
林宿刚走出两步, 一股大力忽然从身后传来——
噗通!他一下撞在温热的身前, 腰被反锢住。他微微睁大眼,抬头,就对上昏暗中贺振翎低来的目光。
眉眼映着光,像压抑着暧昧的温度。
“拜堂?”
贺振翎细细端详着他,手指在他腰间微一扣,很轻地牵了下唇,“怎么,‘小老板’是打算把关系坐实一下?”
“……”
林宿喉头一咽,眼睫颤动。
…等等。怎么,气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
在他怔神间,搂着他的胳膊又收紧了点。贺振翎看着他,“不说话?不是专门把我叫回来,不让我开灯,说要拜堂吗。”
林宿一下收回思绪。
热意源源不断地从身前笼来,指腹有力地抵着他的后腰,他腰间竟隐隐发软。
他赶紧定了定神,按着身侧的胳膊,偏开头说:“是要拜堂,你…你松了我们就去~”
跟前默了两秒,随后一松。
四周的空气重新涌上来,林宿也跟着呼出口气。他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茶几脚上一绊,噗通!坐在了沙发上。
林宿,“……”
前方哼笑一声,“紧张了?”
林宿:。
他神色自然地说,“怎么会,我只是坐在这里,等你做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怯场…”
昏暗中沉寂了两秒。
随后长腿一迈,走到跟前,“怯场?”
身影一笼,双臂撑在他身侧。
身下的喜被微微下陷,林宿呼吸蓦地屏住,眨了下。近距离间,气息交缠。
贺振翎轻声,“是谁在怯场?”
“……”
林宿眯眼,定定看去。指尖在光滑的喜被上收了下,就按上了贺振翎的心口。一片温热紧实,带着悸动撞入掌心。
他稳着声线,“心跳太快了,小贺。”
上方拂落的气息乱了一瞬。
随后手腕被一把抓住。贺振翎抬眼看来,默了两秒,“…谁让你在里面泛浪呢。”
林宿迎着他的目光,脸上微热,扭头抽回手,岔开话题,“知道你心不静。好了,趁蜡烛还没烧完,我们去拜堂……”
跟前就哼笑了声。灯烛下,带了点暧昧不清的意味,“怎么,真要拜堂。”贺振翎看着他,“拜完堂呢,你还有什么打算?”
林宿没忍住又翻了朵浪花,“当然是送入洞房~”
他抽回一半的手就被捉住。
“…是吗。”
一道轻声落来的同时,跟前忽而俯身。高大的身躯一下笼住了背后的光,林宿心跳陡然一快,屏着呼吸睁大眼。
是,是要——
下一秒,俯来的身影一顿。随后拉过他的手,一抹柔软混着热息落在他手心里。
“…!”林宿指尖一蜷,下意识往后一靠。
咚,后背抵上木质沙发背。赤红的流苏在他肩头一晃,他轻哼了声,“嗯。”接着一只手就垫在他背后,把他往身前一拉。
贺振翎自他掌心间抬眼,眸底落了一点金红的烛光。像是压抑的夜幕被星火灼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
窗台上的龙凤烛恰“噼啪”一声响。
林宿脸上顿时滚烫,咽了下。
等等,等等,他……
贺振翎握着他的手腕,看了他几秒,而后撤开了点,“碰下手心你都紧张成这样,”他笑了下,林宿手心被拂得一痒,“你也就嘴上厉害了。”
林宿,“………”
他浑身酥麻,还是没忍住,“但你‘嘴上’也就普通叭。”
贺振翎,“……”
他指腹擦过手腕,缓声,“是吗。”
林宿别开眼,轻轻改口,“其实回想一下,也还不错,尚有进步的空间。”他顿了顿,又跃跃欲试地伸出另一只手,“奖励你多练习一下。”
“………”
贺振翎了然地低眼,“是奖励‘我’吗?”
林宿指责地看去,“不然还能是奖励我吗?”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了几秒。
林宿眸光湿润,脸颊泛红,紧张中又带了点期待。几缕流苏勾在他颊侧,贺振翎目光落了片刻。
忽地,旁边光线倏一暗。
林宿转头,“啊,蜡烛烧没了。”
他惋惜,“你看你,磨磨蹭蹭,这下……”一只手拂过他颊侧的流苏。紧接着耳垂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一声闷哼,“…嗯。”
转头,贺振翎已经收回手起身,“别浪。”
“……”林宿。
烛火熄灭了,光线更为昏暗。
跟前身影一侧,“啪”地打开了灯。
明亮的光线一下照亮了客厅。
林宿靠在沙发上,抬头就看贺振翎侧身立在跟前,那张过分俊美的脸落入眼底,领口束着脖颈,喉结微红。
贺振翎似是平静,偏着头没看他,“谁把你房间弄成这样的。”
林宿缓了秒,也起身,“黑白无常。”
贺振翎牵唇,轻哼了声。
林宿盯去,“你怎么不看我?”他体恤道,“是不是害羞了?”
贺振翎一顿,转头看来,也柔声,“我是怕把你看害羞了。”看了几秒,他又别开头,“…好了,我先回去了。”
林宿,“临别前,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补充,“老张不在,快说吧。”
“……”贺振翎。
他似笑非笑地看来,“想听我说什么?——‘小老板’,‘新婚’之夜,收留我一晚?”
“好吧。”林宿转头将大喜被一抱,欣然,“既然你非要留下。”
“………”贺振翎。
“走叭,我的床很大。”
贺振翎又闭了好几秒,睁眼,“呵。”
林宿还抱着一大床红被子,“你都对我做过‘那样’的事了,还在矜持什么?”他说着就要往卧室的方向走。
跟前长臂一拦,捞住被子。
“…算了。”
贺振翎似想了想,抿唇,“老张都回去了,把人叫回来也麻烦。我睡沙发。”
林宿宠溺,“这多不好。”
“不会。”贺振翎看着他,呵笑,“困在你床上,我怕你…”他一顿,“…怕我自己紧张得睡不着。”
林宿,“……”
他遗憾作罢,抱着大被子转头,“还有间客房,你委屈一下。”
被子被一把从怀里捞走。
贺振翎已经带着被子走向客房,缓声,“不委屈,我高兴坏了。”
林宿:。
他摇头,“又说俏皮话了,小贺。”
一通折腾,天色也晚了。
贺振翎在浴室那边洗澡。林宿趴在卧室里,把雪泥马放了出来。
雪泥马一出来,正对上他意犹未尽的神色,浴室那边还传来哗啦的水声。它顿时惊得簌簌掉毛:
【你…还是白玉吗?】
林宿一把捏住它,轻叹:“你浑浊了。小贺今晚留宿,洗个澡罢了。”
雪泥马又警觉:【睡一起?】
林宿温和:“他睡客房。”
雪泥马终于松了口气,又飘出去看了眼。隔了几秒,再回来时带了点感叹:【那床喜被铺在客房,看上去就像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嘘。”
【0x0】
林宿回味了一下,又没忍住戳它,小脸微热:“对了,你想听今晚发生了什么吗?贺振翎对我……”
雪泥马一爪捏住他的嘴,冷艳:【请和自己的灵识保持边界感。阿爸不想听。】
林宿遗憾:“好叭。”=u=
贺振翎在府里歇了一晚。
第二天起来时,林宿还在宿。
监察协会和公司里都积攒了几天的工作,他给人留了条消息,便叫上孔拂来接他了。
到了楼下,车已经停在门外。
贺振翎上了车,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先回趟家,再去协会。”
“是,先生。”
私家车平稳地驶出去。
贺振翎刚翻开放在后座的平板,就听前方传来声:“中午需要给您做碗红糖鸡蛋吗,先生?”
贺振翎,“……”
他抬头,从后视镜里对上孔拂的双眼,“你想换份工作吗。”
孔拂轻飘飘移开目光,微笑,“…是属下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