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醋精师尊抓住后by一只大雁

作者:一只大雁  录入:10-19

楚从归登时瑟缩了一些,几乎恨不得立即从此处逃离。
可他与谢执玉在一个宗门,总不可能一直避着谢执玉不见,他只能尽力与谢执玉之间维持着约莫十尺的距离,极为小心谨慎同谢执玉点头,等着谢执玉后头将要出口的话语。
谢执玉在心中思忖着究竟要以何等理由开口,神兽依旧蹲在他肩上,见他迟疑,便以极小的音量提醒他:“对小从归,你要直白一些,你若是拐弯抹角了,他反而听不懂。”
谢执玉深吸了口气,跨前一步。
楚从归谨慎后退一步。
谢执玉:“楚长老,我有事想问您。”
楚从归紧张不已:“嗯……嗯嗯……你说……”
谢执玉:“我师尊……当年究竟是如何捡到我的?”
他原想先问一问同凌玉相关之事,可开口之时,他却还是将凌玉二字咽了回去,换了这么一个问题出来。
楚从归显然也没想到谢执玉会问出这问题来,他怔着挠了挠头,直白道:“你师尊外出云游,捡到了。”
谢执玉:“……能详细一些吗?”
楚从归一顿,在自己的回答中加上了几句描述:“你师尊外出云游,途径落水村,遇着了你,捡到了。”
这回答谢执玉早听过不知几回,可他想知道的是同此事有关的细节,而并非是这般泛泛的一句回答。
他只能皱着眉,自己就着此事细节询问:“我师尊那时为何要外出云游?”
楚从归:“呃……”
谢执玉:“若我没有记错,师尊以前并不喜欢外出。”
楚从归:“嗯……”
谢执玉:“他既离开宗门,总该是要有些理由吧?”
楚从归沉默许久,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是啊,好怪啊!”楚从归彷佛被彻底点醒了一般,很是震惊反问,“为什么呢?”
谢执玉:“……”
很好,楚长老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他若还对此事好奇,那便只能去问下一个人了。
谢执玉的下一个目标,是太初门的宗主同虚子。
太初门是苍州中距凌霄剑派最近的宗门,同虚子偶尔会来凌霄剑派串门,谢执玉自然与他相识,到了太初门的驻地后,很快便寻到了同虚子所在。
他上前行了礼,还未来得及开口,同虚子已笑眯眯扶着了他的手,道:“执玉啊!回来了便好!”
同虚子与师无衍年岁相彷,他本就是看着谢执玉长大的,因而对谢执玉很是热情,谢执玉依旧照着方才询问楚从归的问题,问了问同虚子那时的境况,他一开口,同虚子便絮絮叨叨将当年之事一股脑都说了。
“我当年也就比师无衍慢了一步。”同虚子深深叹气,“否则你便该是我太初门的弟子了。”
谢执玉:“……”
等等,那日他在仙门闲谈上看见的,那个说他是别人家孩子的人,原来是同虚子的弟子?
“当初我与其他几位道友,在落水村附近觉察了魔兽痕迹,一路查探而去,到了落水村时,师无衍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你给带走了。”同虚子再深叹一口气,“你我二人没有师徒缘分,让你跟了师无衍,唉,你师尊那脾气……真是让你受苦了。”
谢执玉有些惊讶:“我师尊是突然到那地方的?”
同虚子这才稍稍一顿,大约是怕提起同当年那村子有关的事情,会令谢执玉觉得难过,他特意避开了当初落水村的惨况,说:“当初那村子,不在幽冥山附近,本不该有魔兽侵袭。”
谢执玉点头。
同虚子:“可不知为何,那村子外聚了许多并无灵智的魔兽,倒像是被什么诱至此处一般。”
同虚子细细同他说了几件那时的旧事,大多都是附近魔兽聚集的怪异举止,说得甚是委婉,可谢执玉早不记得当初之事了,他并无对此事实感,只是不住点头。
师无衍不怎么同他说当年之时,宗门内的人似乎也得了师无衍吩咐,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此事,因而与落水村相关的许多事项,他几乎是到了此事,才第一次从同虚子口中听闻。
“待我们赶到落水村时,你师尊已到了此处。”同虚子叹了口气,道,“魔兽已除,他正要带着你离开,我也就是来晚了一步,怎么就错过了你这么好的苗子。”
谢执玉:“……”
如此听来,此事似乎也并无多少问题。
若一定要论怪异之处,那大概便是几乎从不出门的师无衍,为何会在当年恰好出门云游,又恰好在最后一刻赶到落水村了吧。
眼见同虚子终于絮絮叨叨说完了当年落水村之事,谢执玉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前辈,我听说我师尊有位师兄。”
同虚子捋了捋长须,道:“你说的是凌玉吧。”
谢执玉一怔:“您听说过他?”
“何止是听说过。”同虚子幽幽叹了口气,“唉,当年我师尊总拿我同他比较,说我怎么不同凌玉一般刻苦努力,二十岁了,竟然还未筑基。”
谢执玉:“……”
这对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他在平辈之中修炼最快,本来还没有什么,这种天子骄子,同辈之中总会出上那么一两个。”同虚子又长叹了口气,“可后来你师祖又收了师无衍,这小子比他师兄也差不了多少,我师尊登时便更眼红了。”
谢执玉:“……”
“偏生凌玉这人,几乎没有一处是不好的,修炼快便也罢了,这小子脾气又好,见着人便笑,实在很招人喜欢。”同虚子深深叹气,“长得也还算不错,那样貌——”
他陷入了回忆,像是在仔细思忖记忆之中凌玉的模样,可毕竟年岁已久,他与凌玉又算不得太过熟稔,不过偶尔会碰上一面罢了,凌玉的样貌,他早已记不清了,思来想去,琢磨了好一会儿,也只能含煳不清道:“那模样气质……倒是同你有些相似。”
谢执玉一怔,心中好似被微微一刺,不由再想起仙门闲谈上那同替身有关的传言来。
“略微有些相似。”同虚子再纠正此事,笑吟吟伸手拍了拍谢执玉的肩,道,“谢小友,你比那讨人厌的凌玉要可爱许多。”
谢执玉不知如何回应,他轻轻点头,心中却仍像是梗着一根刺,令他有些说不出憋闷。
同虚子可未曾注意谢执玉这情绪转变,他又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唏嘘感慨,道:“当初都以为凌玉最可能得道,可世事难料,谁知他竟是最先出事的那一人。”
这又是个谢执玉不曾听闻的线索,他几乎立即追问道:“这位凌玉……呃……我师……我师伯出了什么事?”
“这我便不清楚了。”同虚子想了片刻,似是在回忆当初苍州之内的诸多传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那时消息传达不曾有现今这般便捷,只是听闻凌玉自域外回来后出了事,你师祖与师尊寻了些法子,却并未有多少效用。”
谢执玉一怔:“他去域外做什么?”
“不清楚,你师尊应当知道。”同虚子略微一顿,却又补了一句,“还是莫要问了,当年你师尊同凌玉情谊甚笃,若是问了,或许反会令他难过。”
谢执玉默声点了点头。
他多得了些线索,可这心情反而是变差了许多,心中更是多了些甚是古怪的想法,觉得自己今日倒还不如不问,反正师尊也不可能会告诉他此事答桉。
同虚子又蹙眉多看了谢执玉几眼,终于觉察谢执玉的情绪有些不对。
“执玉,这仙门闲谈,我平日倒也看一些。”同虚子忽而清一清嗓子,打断了谢执玉那莫名低沉的情绪,道,“上头的话语,大多都是谣传。”
谢执玉一怔,却也只能回答:“是,晚辈知道。”
“你师尊绝非是他们所传的那种人。”同虚子说道,“他待你如何,也只有你自己心中清楚。”
谢执玉:“……”
可谢执玉还是开心不起来。
他重新回了凌霄剑派驻地,楚长老依旧谨慎万分避着他,而宋白川不见身影,大约是进了幽冥山,去救援受困的凌霄剑派弟子了。
而今这驻地内四下空荡,谢执玉寻了个角落蹲下,又翻出玉符,想看看师尊是否再给他传过消息,神兽却忽地自他肩上跃下,落在他膝上,抬起那毛茸茸的脑袋看向他,道:“小无衍很讨厌小孩。”
谢执玉一顿:“什么?”
“成日里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神兽移开目光,极生硬憋出一句话,“你小时候可不曾挨过他训斥。”
谢执玉:“……”
“我也讨厌小孩。”神兽又抬起脑袋,很是别扭道,“成日不是揪我的胡子,便是拽我的尾巴……”
谢执玉:“……”
片刻沉默后,谢执玉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神兽的脑袋。
他觉着这手感实在同小猫很相似,又忍不住挠了挠神兽的下巴,神兽绷着脸,连胡子尖都在打颤,如此强忍了不过片刻,它忽地发出了舒服至今的呼噜声响,翘起了脑袋抬高了下巴,不住朝着谢执玉手上蹭。
谢执玉笑了几声,逗了会儿神兽,却还未见前往幽冥山的弟子回来,他实在无聊,干脆便又垂下脑袋,翻起了手中的玉符来。
师尊未给他传讯,他熟门熟路点进了仙门闲谈,今日上头的讨论大多与幽冥山有关,他扫了几眼,见着里头夹杂着一个同师无衍有关联的讨论,便下意识点了进去。
【「有个疑问,为什么凌霄剑派的谢师兄来幽冥山了,但师无衍却没有来?」
一楼:不是说师无衍最近天天盯着谢执玉吗?我怎么看着他还挺放心的啊?幽冥山可就在魔域边上,他就不怕谢执玉连夜跑回魔域去找魔尊吗?
二楼:谢执玉来幽冥山做什么,不是说他在养伤吗?
叁楼:什么!谢执玉来了!让我看看!
四楼:我们无衍长老闭关了哦,他可能也想来吧,但是还是要闭关。
五楼:笑死,果然还是修炼比较重要。
六楼:诶等等,我也有个疑惑!师无衍是不是每年这时候都会闭关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好像每一年都差不多是这时候,这是什么凌霄剑派的传统吗?修炼什么功法需要特定的闭关时间?
七楼:仔细一想……好像是哦……
八楼:的确,好像每年这时候都见不到无衍长老。
九楼:没有这种功法,巧合吧。
十楼:别说这个,我刚刚去看了一眼谢执玉,突然讲明白凌霄剑派为什么老捧着他了啊!可恶啊!你们凌霄剑派天天吃这么好也不告诉我!】
谢执玉自动忽略了后头并不重要的话语,仔细想了想师无衍以往闭关的时间。
这讨论里的确没有说错,至少在谢执玉还在凌霄剑派时,每年师无衍到了这时候大多都会闭关,前后差不多会费去半个月功夫。
可师无衍平日也时常闭关,谢执玉从未多想,若不是这讨论里有人一语点明,他或许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件事。
可每年都要闭关,可什么功法才需要每年都闭关?
谢执玉皱眉想了许久,未有结果。
前几日师无衍那显得极为疲倦的神色,或许并非全是因为他,可他将每年都需闭关与师无衍那日的神色联系在一块,无论怎么思考,似乎也只能得出一个结果。
师尊……他该不会有什么隔段时日便一定会发作的隐疾吧?

谢执玉对诸如隐疾之类的病症, 并没有多少了解。
或者说他本就是个无甚常识之人,这些年来,他鲜少离开宗门, 对剑道之外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甚至就连这剑道一事,于他而言, 也本是极为水到渠成之事, 就像是从骨子里便会用剑一般, 许多事他并未仔细琢磨, 若是论博识, 他或许还比不上他门中的师弟师妹。
他完全想不出究竟有什么“隐疾”会在每年固定时间发作,以至于师无衍不得不避开所有人,自己借着闭关躲藏。
可一旦顺着这方向去想, 记忆中便有无数蛛丝马迹,一一浮现。
谢执玉记得很清楚,他幼时有段时日总是梦魇,难以入睡, 那时师无衍总会陪着他, 待他睡着之后才离开, 可就算在那时,到了这几日前后,师无衍也一定会去闭关,绝不会在外人面前出现。
事情好像还不仅是如此, 待谢执玉修为高了些许后,便能觉察师无衍闭关前后, 那灵力总有波动,气息也不怎么稳固, 只是那时他从未多想,毕竟这灵力变化同人的身体状况差不了多少,偶尔若有些区别,倒也很正常,若不是今日在仙门闲谈上见着有人将这些事联系到一块,他或许还难以觉察到此事异样。
谢执玉收了玉符,回眸看向正蹲在他膝上舒服得打呼噜的神兽,用力清了清嗓子:“小黑,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神兽懒洋洋抬起脑袋:“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谢执玉:“我师尊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神兽发出了极其疑惑的声音:“……啊?”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他怎么每年这时候都要闭关。”谢执玉皱起眉,“前几日我见他气色不佳,有些像是生病了。”
神兽神色複杂。
“我原以为师尊是为我疗伤,以至灵力缺损。”谢执玉摸了摸下巴,做出了不起的推断,“可以师尊的修为,这么点小事,不至于会有那么大反应吧?”
神兽/欲言又止。
谢执玉:“莫不是师尊本就有隐疾,每年定时发作,正巧被我撞上了?”
神兽:“……我看你的脑子才有隐疾。”
谢执玉皱了皱眉,可若非是疾病之外,他实在很难想出究竟是何等问题,才能令师无衍每年都恰在这时候闭关,他皱眉想了片刻,这才隐约得出一个答桉,问:“难道是师尊以前修炼时出过意外?”
神兽:“……”
“说到此处,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谢执玉再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出他自认了不起的推断,“修仙之人本该青春永驻,可师尊这白发……他以前一定出过什么事吧?”
神兽:“……”
谢执玉:“嗯,这个推断靠谱一些。”
神兽这才有所动作,垂下了脑袋,盯住了自己的爪子,喃喃道:“看来还是该和小无衍提一提。”
谢执玉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神兽将要出口的线索。
“教徒弟不能只教剑法。”神兽说道,“……脑子真的也很重要。”
谢执玉:“……”
可恶,这神兽,骂他傻是吧。
谢执玉按住了神兽的脑袋,不顾神兽的怒吼,狠狠搓上了好一会儿,却又忽地想起一事,不由蹙眉,问:“小黑,师尊说两日后便来,他这回闭关不到半月,不会出事吧?”
神兽挣扎着用爪子推搡谢执玉的手,忽而听谢执玉说了这么一句话,它竟不由有些发怔,惊诧道:“他两日后要来?”
谢执玉:“师尊在传讯中是这么说的。”
神兽想了片刻,说:“反正不是病症,来便来,小无衍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
谢执玉正要接话——
神兽很是苦恼晃了晃脑袋:“不行,只有四五日,还真可能会出事。”
谢执玉:“师尊到底怎么了……”
神兽却还在自言自语,道:“他现今的灵力,应当能够压制住。”
谢执玉皱眉重複:“压制住什么?”
神兽小声道:“但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谢执玉:“我……啊?为什么?”
神兽用力摇头,表示无论如何,后头的话,他是绝不会说了。
谢执玉知道神兽似乎受了师无衍嘱托,许多事它并不好开口,至多只是能暗示,而后便要靠谢执玉自己猜测,亦或是寻人询问,只是此番神兽连暗示都不怎么足够,以至他根本不知还能从何处去处理此事线索。
谢执玉又盯着神兽看了一会儿,这才听闻神兽小声开口,说:“这种事。”
谢执玉竖起耳朵。
神兽嘟哝了一句:“合欢宗……”
谢执玉一顿:“谁?!”
不对,同他师尊有关的事情,怎么还能和合欢宗扯上关联?
可神兽已扭过了头,似乎不打算再同他说话了,这便是他给谢执玉最后的提示,信或不信,全都是谢执玉自己的事情。
谢执玉再度沉默着看向了手中的玉符。
寻合欢宗问也简单,阳华对他几乎知无不言,只是这询问极易暴露师尊的身份,若师尊真有什么不可为外人所言的隐疾,他本也该帮师尊瞒着,怎么能随意出口告诉他人?
他心中万般纠结,不知想了多久,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神兽又不肯理会他,他唯一的线索就在此处,只要他能伸出手,点一点阳华的名字——
外头忽地一阵喧闹,似有几人正在大声说话。
谢执玉下意识便将玉符收起,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喧闹之中,他只能听清隐约几字字词,应当是方才进幽冥山去救援门中弟子的宋白川回来了。
可外头这哄闹程度,听起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谢执玉匆匆起身,出去便见数人围着一名弟子,楚从归正运功为他疗伤,而那人看起来伤得极重,一身衣物几乎被血染透,刺得谢执玉稍稍一怔,而后便不由快步朝着几人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谢执玉蹙眉问,“怎么伤得这么重?”
宋白川见着他,竟先一步将他拦下了,请了他到一旁说话,道:“师兄,接下来或许要麻烦您了。”
谢执玉已点了头:“你说便是。”
“今年幽冥山中,魔物异样躁动,比往年要厉害不少。”宋白川蹙眉说道,“或许会有许多弟子受伤——”
谢执玉已下意识接口,道:“何处弟子需要救援?”
宋白川:“……您不能去。”
谢执玉一怔。
“我已传讯给诸位弟子,往年进幽冥山时,我宗弟子均是二至叁人一组结伴,而今换做五人一组,应当能够安全一些。”宋白川已经飞快往下说道,“只是或许会有不少伤员,需要师兄您帮忙照看。”
谢执玉:“我也可以——”
“您有伤在身,还是莫要勉强了。”宋白川稍稍一顿,蹙眉再补了一句,“觉察出异样后,我便给大长老传过讯息。”
谢执玉:“我师尊不是在闭关吗?”
“是,但无衍长老说他会尽快过来。”宋白川将语调压低一些,道,“他特意嘱托过,您如今不宜调动灵力,还是留着照顾这些受伤弟子便好。”
谢执玉:“……”
“我不该在此处多留。”宋白川同谢执玉匆匆摆手,“师兄,若无衍长老赶到了,您记得与我传讯,无衍长老总不看玉符,想要联系他实在有些太过困难了。”
谢执玉沉默片刻,还是只能点头:“好。”
宋白川将那几名受伤弟子留下,便又匆匆出去了,他一人显是已忙不过来了,楚从归嘱托了伤得较轻的那些弟子几句后,又看了谢执玉一眼,而后便也跟着御剑去了,谢执玉站在原处,仔细看了看那几人的伤势,将几人扶进驻地安置妥当,而后便只能坐在原处焦急等待。
他脑中恍惚而过宋白川方才的几句话,先前师尊说要两日后再来,可出了这意外后,师无衍或许今日便会赶至此处,师尊本该在闭关,他贸然出关,不知会不会于身体有损。
谢执玉翻出玉符,给师无衍传讯,无人回应,他又焦急待了片刻,看向神兽,神兽却仍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小声道:“我不知道的,你不要问我。”
谢执玉:“……”
合欢宗。
谢执玉想起了神兽方才所说的话。
合欢宗一定知道师尊究竟怎么了,他若能问问阳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也能为师尊防范一二。
到最后,谢执玉还是重新拿出了他的玉符,给阳华发去了传讯。
他不敢直言是师无衍出了事,只能委婉一些,将这些事代换到其他人身上。
【谢执玉:阳华前辈,我有一事想要问您。
谢执玉:我有个师弟,隔断时日便有极大的灵力波动,还总是需要避开所有人,独自一人躲着闭关,像是生了什么病。
阳华:嗯?生病?
谢执玉:我觉得他很奇怪,有一次他躲着宗门人时恰好被我撞见了,脸色憔悴,灵力亏损极为严重,还迫不及待赶我走,像是很怕我留在那儿。
阳华:……
谢执玉:此事他隔叁差五便要有一轮,每次发作时间近似,试图避开所有人的时间也总是相同。
谢执玉:我问了门中或许知情之人,可他们都不愿告诉我,只是委婉同我转述,说我若是实在好奇,来问合欢宗便是。
阳华:嗯……
谢执玉:阳华前辈,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阳华:嗯………………
谢执玉:您直说便好。
阳华:谢小友……这症状听起来,实在很像是……
谢执玉:什么。
阳华:你这师弟……
阳华: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邪修的合欢蛊吧?
谢执玉:……】

谢执玉原想, 阳华的话,听起来便是无稽之谈。
他师尊何等修为,怎么可能会中邪修的这点小伎俩, 此事听着便不可能,一定是他为了隐去师尊身份,说那人是自己师弟, 阳华这才开始胡思乱想, 从中冒出了这么一种可能来。
【谢执玉:阳华前辈, 我门中师弟几乎不可能遇到您所说的那种邪修。
阳华:谢小友, 而今的苍州, 早与你以往所知的不同了。
谢执玉:我师弟是个剑痴,除了领宗门事务时候会外出,其馀时候大多都在宗门之中, 就算外出时也是快去快回,实在没什么遇到邪修的可能。
阳华:你平日是不是不会将玉符上的传讯看完?
谢执玉:我……什么?】
他不知阳华为何要问这种问题,可阳华说得没有错,自他回到宗门后, 他的玉符便几乎被传讯塞满, 他根本没有可能将玉符上的传讯全都看完, 大多时候都是一眼扫过,再去看与他相熟那几人的传讯。
【阳华:传讯便捷之后,便会带来不少负面影响。
这玉符之内,诸如各大宗门的宗主长老等举足轻重的人物, 玉言堂总会有所筛查,以免有人僞冒, 可在此之下,各宗门的普通弟子, 玉言堂便几乎不会去查探,毕竟各宗门弟子人数衆多,玉言堂也难分精力一一辨认。
谢执玉:您的意思是……这玉符之上,或许会有人冒用他人身份行骗?
阳华:这已经是许多邪修害人的新法子了啊!
谢执玉:这……我不明白,这又同前辈您方才说的话有什么关联?
阳华:你说你师弟不常离开宗门,可若是有人以他相识之人的名姓去骗他呢?
谢执玉:……
阳华:只要将人骗到僻静之处,再稍用些手段,就算是你师尊那般修为之人,只怕也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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