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醋精师尊抓住后by一只大雁

作者:一只大雁  录入:10-19

这……师尊不会都是为了他吧?
可谢执玉不敢直接同师无衍询问,他紧张垂下眼眸,又想自己那日同师尊传讯时,说这药吃了便犯困,问师无衍可有吃了不困的药,这才过去几日,师无衍竟然就这么为他改了丹方。
师无衍已起身要离开了,他默声垂眸看着谢执玉,微微张唇,欲言又止,如此顿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抬手,摸了摸谢执玉的头。
谢执玉讶然抬首,不可思议一般看向师无衍。
在他的记忆之中,这动作只在他年幼之时才有过,他那时便很清楚,师无衍不喜欢笑,又总是微微蹙眉,像是心有愁绪,难见半点笑颜,因而谢执玉自小便费尽心思努力练剑,想要讨得师尊欢心,也唯在这种时候,师无衍才会摸一摸他的头,夸他已做得很好了。
谢执玉没有父母亲人,师无衍外出云游时救了他,收了他为徒,他便成了年纪最小的内门弟子,初入门时莫说是修炼,他连走路都不太稳当,门中并无与他同龄之人,他没有玩伴,便总希望能同师尊亲近。
能看师尊对他笑一笑,被师尊摸摸头,便是他那时最喜欢的事情。
只是年岁稍长后,谢执玉自己都觉得此事过肉麻,既已长大了,都要同师尊差不多高了,他怎么还能让师尊摸他的头呢?
可如今师无衍摸了他的脑袋,谢执玉却并不抗拒,他只是垂下眼眸,眼中隐隐有些酸涩,心中梗得发涨,止不住恍然去想——若他没有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魔气,没有这莫名其妙的病症……
那他这些年来,是不是本可以留在师尊身边,一步也不用离开。
师无衍走后,谢执玉仍旧心绪难平。
他将师无衍给他带来的那药吃了,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回他倒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困倦,过了许久勐地想起师无衍说他的禁闭已经结束,他今日本可以出去逛一逛了。
可谢执玉实在没有这心情,他仍在怔怔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方勐地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方才正在同阳华说话,他一下消失了这么久,照合欢宗的脑子,保不齐又要开始胡思乱想。
谢执玉匆匆翻出玉符,飞快给阳华传讯解释。
【谢执玉:方才我师尊来了。是我师尊来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阳华:噢噢噢!如何!我们合欢宗的引诱之法好用吗?
谢执玉:……我师尊大约觉得我笑得像恶鬼。
阳华:这不可能!我们宗主的秘诀绝不会失效!】
谢执玉只好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说得并不算太过具体,只是说他瞎编自己在练合欢宗的功法,原以为本该能令师尊生气,可不想师尊非但没有恼怒,还唤了他名字,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往后每日夜间去寻他重学凌霄剑派的剑法。
【谢执玉:我觉得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我师尊最近心情好像不错,若只是这等程度的刺激,实在很难令他发怒。
阳华:……
谢执玉:唉,现在还得每天去随师尊练剑,你不知道我师尊拉人练剑时究竟有多可怕,看来以后我晚上是别想休息了。
阳华:……
谢执玉:阳华前辈,怎么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阳华:不是……那个……谢小友……
阳华:……你是不是被师无衍诱惑了啊?
谢执玉:啊?】
谢执玉沉默了。
他仔细想了想阳华教给他的合欢宗诱惑人的办法,阳华怎么说的来着……完美的微笑,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和往常不一样的独特称呼。
谢执玉:“……”
等等,师尊除了没对他笑,其他几样怎么能和阳华说的一模一样啊!!!
谢执玉再想了想自己方才的反应,他这不就是被师尊诱惑了的表现吗?可师尊不可能知道什么合欢宗诱惑人的技巧,师尊大约只是无心为之,反倒是他自己……
谢执玉啊谢执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这么好骗呢!!!
阳华小心安慰了谢执玉几句。
【阳华:没关系啦,元阳还在还稚嫩的修士都是这样的啦~
谢执玉:?
阳华:不过像你这样好骗的剑修确实不太多。
谢执玉:??
阳华:师无衍长那么好看,被骗也很理所应当啦~
谢执玉:???
阳华:不过像你这么好骗的剑修真的不太多。
谢执玉:????
阳华:这样吧,我给你我们宗门内仙门闲话的入口,没事多来我们合欢宗的仙门闲话看看,学学经验。
谢执玉:我又不是真的合欢宗……
阳华:看得多了,才能更好抵抗来自师无衍的诱惑。
谢执玉:你不要这么说我师尊!!!】
可阳华根本不理会谢执玉的辩解,他给谢执玉传来了他们合欢宗内独有的仙门会谈的入口,让谢执玉有空多进去看看,他还有宗门内务需要处理,就不陪谢执玉多聊了。
谢执玉看着他传来的讯息,将传讯丢到一旁,竭力克制着心中对合欢宗的好奇,想着合欢宗来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看了眼睛会脏,他绝不该多看。
他又在屋中呆坐到晚上,这才偷偷摸摸出了门,熘去了师无衍的住处。
师无衍不喜他人打扰,居所之外便有禁制,若非他首肯,门内弟子无人能进入他屋中,这地方谢执玉都没来过几次,因而他心中忐忑,到师无衍居所那院外时,他不由连脚步都放轻了。
院中的禁制并未阻拦他,师无衍肯定已知道他来了,谢执玉这才小心翼翼局促不安朝院中走了几步,走到长廊下时,隐隐嗅到了一股冷香味。
师无衍显是在这院中燃了香,谢执玉虽不知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可那香气静神,他很喜欢,可也忍不住在心中胡思乱想,有些弄不明白师无衍究竟为何要在院中燃香,难道是为了熏院里的蚊子?不对,师尊这境界,怎么可能还怕蚊子咬啊。
他胡思乱想,一面顺着长廊走去,看着师无衍在那莲花池一侧的小亭中,手中折了一支竹枝,正垂眸看着池中的锦鲤,以竹枝点水,那些锦鲤却并不避闪,反围拢聚在竹尖,又有不知从何而来雪团般的鸟儿掠过,两只并行,正落在那竹枝上。
谢执玉朝那边过去,步至亭外,那鸟儿忽地便惊慌窜开了,锦鲤也纷纷避闪鑽到了莲叶之下,谢执玉这才局促不安同师无衍行礼,唤:“师尊。”
师无衍方回眸看向他,只是微微颔首,朝一旁的美人靠指了指,像是让他先坐在一旁候着,谢执玉老实过去了,待坐下后,他又瞥见那燃香的镂空铜香炉便放在亭内一侧,正在他身边,那香味浓郁,却并不令人觉得难受,反而更令他心神平静,体内原已被丹药压制下来的魔气也听话了许多,他许久不曾觉得这般畅快,也已许久不曾觉得体内灵力如这般充裕。
师无衍此刻燃的香显然是难得寻觅的好东西,而谢执玉以往来师无衍住处时,可从未见过他燃香,这东西十之八九还是为了他……他不由垂下眼眸,心中再一次冒出了那先前那念头。
——若他并非天生魔血,他本是不必离开宗门,也不必离开师尊的。
师无衍轻声打破了当下的平静,问:“入门秘籍,还记得吗?”
谢执玉不想再胡说八道,老实回答:“……记得。”
师无衍又问:“那还记得如何拿剑吧?”
谢执玉:“是。”
“很好。”师无衍这才回过身,看向谢执玉,道,“至少不需我再手把手教你一回。”
他令谢执玉盘腿调息,于此处运转宗门心法秘籍,而他只是坐在一旁,微微蹙眉看着谢执玉,道:“我门中剑意,本需心无旁骛,淬炼剑心。”
谢执玉立即睁眼,想要反驳,却觉师无衍将手中竹枝点在他肩上,道:“静心。”
谢执玉只好再闭上了眼。
“剑意于心,随心而行。”师无衍停顿几息,宛如寂水一般的语调稍有起伏,却又极快便複了平静,道,“你既还记着,便先运转心法。”
谢执玉原还偷偷睁眼,想看看师无衍究竟因何而语调起伏,可不想他又被师无衍抓了个正着,吓得他立即闭眼,而师无衍叹了口气,又一回重複:“静心。”
谢执玉这才仔细照着师无衍的意思,老老实实运转宗门心法,师无衍默声在一旁看着,见谢执玉似乎运转功法无碍,他方点了点头,又拿出一瓶丹药,递给谢执玉,道:“吃了。”
谢执玉伸手接过,正要道谢,师无衍又递过一个香囊,放在他掌中:“安神。”
谢执玉想要说话,师无衍却好像还不曾拿完东西,他看了谢执玉一眼,那目光止住了谢执玉后头的语句,而师无衍稍显沉默,竟一气取出了许多香囊,全都系在一根红绳上,他一气将这些香囊都塞给了谢执玉,皱着眉说:“更换。”
谢执玉:“……”
谢执玉低头看了看那些香囊,这才恍惚回神,明白师无衍是让他将这些有安神效用的香囊都带回去,平日可以用于更换。
他怔怔伸手接过,那香囊气息同此处所燃的香极为相似,却又略有不同,谢执玉倒是还从中嗅到了些许师尊身上那冷香的气息,他下意识抬手将香囊凑到鼻尖之下,仔细嗅了嗅辨认,脱口而出:“好像师尊身上的气味。”
师无衍:“……”
下一刻谢执玉便见师无衍皱起了眉,显然他这句话令师无衍有些不悦,谢执玉讪讪闭了嘴,不由又小声嘟囔:“我是实话实说。”
师无衍:“……”
谢执玉:“没有想要□□您。”
师无衍:“……”
师无衍的脸色明显沉了不少。
他又朝谢执玉挥了挥手,显是今日到此便已足够,他是让谢执玉早些回去歇息,谢执玉便乖乖朝外走,迈步踏出这小亭,却又听见师无衍冷声在他身后嘱咐,道:“明日,此处。”
谢执玉立即回首答应:“师尊放心!明日我一定来!”
师无衍:“……嗯。”
谢执玉回到自己居所时,还觉得自己心中跃动,不知为何有些难以言明的雀跃,很想去后山跑上两圈。
可他如今在外的名声已经很糟糕了,他可不希望有人撞见后觉得他犯了失心疯,他只能老实回到房中,先吃了师尊给的药,又将师尊给他那能安神的香囊凑在鼻尖用力嗅了嗅。
可这玩意一点也不安神,他还是很激动,又在屋中兜了好几圈,实在静不下心,便翻出传讯玉符,一眼便又看见今日白日时,阳华给他发来的那合欢宗内门的仙门闲谈。
谢执玉正情绪亢奋,一时之间,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手,他还是戳开了那合欢宗的仙门闲谈的讨论,眼见眼前玉符在他面前展开一个全新的光幕,他定睛去看,一眼便见着了这仙门闲谈内如今最热门的那个讨论。
「《清纯剑修误入魔域后》
[魔修/囚禁/剑修/师徒/虐身/乱*/精神控制/複仇/**/高*/口*/多**」「魔尊/师无衍/谢执玉]」
谢执玉:“?”
啊???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谢执玉觉得自己的眼睛脏了。
他就不应该好奇合欢宗人的内心世界,看看阳华平日同他说话那模样,这些人的奔放程度实在远超他所想,像他这样虚假的合欢宗,是绝对接受不了真正合欢宗的想法的。
他飞速关上了仙门会谈,沉默着盯着传讯玉符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找出而今宗门内同他关系最好的宋白川,给宋白川发去几条传讯,想问问如今外界对他的看法。
【谢执玉:宋师弟?我有些事想问你。
宋白川:师兄,怎么了?
谢执玉:我看仙门会谈上总有我与魔尊的谣言,想问问现今他们已将这谣言传成什么模样了?
宋白川:呃……您要不还是别知道了吧?
谢执玉:?
宋白川: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解释也已经来不及了……
谢执玉:??
宋白川:这种事情,都是越抹越黑的。
谢执玉:???】
谢执玉沉默了。
宋白川倒还在竭力安慰他,说而今修真界中的但凡有些名气的人,都在这仙门会谈上有许多属于自己的八卦谣传。
别人不谈,就看他们宗门的大长老师无衍,他可是仙门会谈的常客,同他有关的传闻,在仙门会谈上至少有百八十个版本,说什么都有,可离了这传讯玉符,也不见得有人敢不尊敬师无衍。
灵境会谈能隐去传讯之人的真实身份,谁也不知在其后说话的人是谁,一旦见面就不同了,当面可没有人敢随意胡言,既是如此,仙门会谈上的话语,自然也不必太过当真。
可谢执玉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没有人敢不尊敬师无衍,那是而今苍州之中,没有几个人能打得过他,常人同师无衍搭讪说话都不敢,更不必说还要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八卦了。
可他呢?
他修为不及师无衍,若那些人不敢说,大概也只是碍于他是师无衍的徒弟,亦或觉得传闻为真,觉得他与师无衍和魔尊之间都有感情牵扯,这等境况下,得罪他就是同时得罪魔尊与师无衍,只怕这天底下都没有人敢这么办。
而他沉默这么会儿功夫,宋白川似乎为了佐证他方才的想法,已接连给谢执玉发来了数个仙门闲谈内的八卦讨论,每一个都同师无衍有莫大的关联,好以此来安慰谢执玉,被仙门闲谈八卦这种事,真的很常见,让他不要担心。
可谢执玉的注意,却全都被宋白川发来的这一串讨论吸引住了。
他认真眯起眼,皱眉去看那微微发着荧光的一排排小字——
【「剑修也想谈恋爱:师无衍与凌玉——是求而不得还是虐恋情深」
「凌霄剑派大长老为爱杀进轮回台,早逝白月光究竟是谁」
「救命啊!!怎么升仙会又有人打赢一场就和师无衍求道侣啊!!!」
「认真讨论一下师无衍到底为什么这么吸引男人,怎么每年传出和师无衍表白的都是男修?」】
谢执玉:“……”
很糟糕,这每一个仙门会谈的讨论,他都有兴趣,他都很想看。
出现在眼前的每个字,都好像带着无尽的诱惑,可谢执玉最清楚白月光一事不可能为真,仙门闲谈上的一切都只是对他师尊的构陷和污蔑,他绝不该相信,哪怕多看一眼都应当觉得眼脏,师尊对他那么好,他应该……应该拒绝这种诱惑,还是先别看了。
谢执玉深吸了口气,终于将目光自那一串小字上移开,却又看见宋白川给他发来了新传讯。
【宋白川:不过近来因为您与魔尊的谣传……同无衍长老有关的风言风语也变得越发离谱了起来。
谢执玉:……他们还能传什么啊?
宋白川:呃……谢师兄,您真的想要知道吗?
谢执玉:发我发我,让我看看还能有多离谱。
宋白川:……
宋白川:「无情道剑修难忘旧爱,凌霄剑派首席为爱失身」
谢执玉:啊?】
不是,等等。
无情道剑修说的应当是他师尊,那凌霄剑派首席说的应当是他吧?
什么失身啊?谁失身了???
谢执玉立即戳开了这仙门闲谈的讨论。
【「无情道剑修难忘旧爱,凌霄剑派首席为爱失身」
一楼:无情道剑修是谁大家都知道啦,凌霄剑派首席是最近闲谈组的热门讨论人物,大家应该也都知道。
本来也没打算把这几件事连在一起想,但是隔壁楼里的讨论提醒了我,如果把最近几件事都串起来的话,事情好像就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走向。
已知剑修和首席是师徒关系(并且这关系对两人都具备唯一性),首席是剑修亲自养大的(名字可能也是他起的)
一、剑修突然决定加入仙道讨伐魔道计划,并且因为剑修加入,仙道实力大增,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打进魔宫。
二、剑修对魔尊态度恶劣,隔壁楼原内容描述“一剑把魔尊直接怼上牆差点捅对穿了”。
叁、首席也在魔宫内,是否囚禁存疑,但是应该和魔尊有些什么关系,具本人描述,应该是双修过了,还有点不太好对外人说的双修小情趣,并且很可能是真爱,以至于剑修对此事很愤怒。
四、剑修有个死去多年的白月光,道号里有个字与首席名字一样。
综上所述,那这个故事是不是……有点像是……
/白月光死后看谁都是他/
/捡了个徒弟把他养成白月光模样/
/我养大的替身绝不能歪/
/歪了也一定要把他掰回来/
他真的超爱啊。
二楼:咦惹又在说那两师徒啊。
叁楼:等等能不能直接说名字?闭关了半年怎么我都看不懂了?
四楼:啊?怎么就歪到替身梗了?
五楼:但这么一想还挺合理的,师无衍很多奇怪举动都对上了。
六楼:啊?说得是师无衍和他徒弟?
七楼:懂了,玉玉类卿。
八楼:好,玉玉类卿。
九楼:凌玉死后看谁都是凌玉的样子,呜呜。】
谢执玉:“……”
谢执玉沉默看完了这仙门闲谈的内容。
他已经习惯这些人胡思乱想,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将他与师无衍在修真界中的诸多谣传串联起来,还将他与那虚无缥缈的“凌玉”联系在一块。
他压根不信师尊真有这唤作凌玉的白月光,可这么多人再叁提及,总算令他心中也有些难言的猜疑,正巧宋白川就在他同他说话,他便先关上仙门闲谈,同宋白川问了几句与这凌玉有关的消息。
【谢执玉:我从来没听说过师尊有个这么在意的师兄,我们门内以往真有个凌玉剑仙?
宋白川:谢师兄,我入门晚,您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宋白川:我也好奇问过门内长老,大多长老不清楚此事,资歷老一些的都忙着修炼,或闭关不出,很难寻到人相问。
谢执玉:那他们是从何处听说的凌玉?
宋白川:听说是天极宫的二位前辈。】
谢执玉想不明白天极宫与此事关联,在他印象之中,天极宫是个精擅占星卜卦的宗门,除此外似乎便并无其馀出彩之处了,他不怎么相信卜算之术,而不知为何,天极宫中人也总是绕着他走,看他的目光都很凶狠,很有些相看两厌的意味。
可也正因如此,他在天极宫内并无熟识之人,自然也寻不到天极宫弟子相问,至于凌霄剑派内……若大多长老都不清楚的话,他总不能直接去问师无衍本人……师尊一定会杀了他的。
谢执玉只能叹气,想着这等八卦之事,听着便是谣传,他无需在意,又觉着自己体内灵气终于通畅,而他自当年体内魔气四行后便不曾好好修炼过了,这日积月累下来,已不知缺了多少日功课,他便干脆出了门,寻到宗门之内的试炼广场。
谢执玉原是想试试他已许久不得操控的灵剑,可不料方踏足此处,四周忙于练剑的诸多师弟师妹噌地便散了大半,剩下几人则甚是古怪看着他,那目光带着他熟悉的兴奋与好奇,很像是他看见仙门闲谈上同师无衍有关那些讨论时会露出的表情。
谢执玉沉默了。
他早该想到的。
他与魔尊有关之事,大多是一名凌霄剑派弟子抖出去的,他至今还不知那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可这也正说明,凌霄剑派内,应当有不少人会翻看那仙门闲话,他在苍州的名声,已彻底坏了。
试炼广场他自然是待不下去了,他看着衆人的眼神都觉胆颤,恨不得立即熘回居所,在屋中翻了一日剑谱,不敢外出,待熬到天色将晚,谢执玉这才起身出门,去昨日那小亭之中赴约。
可或许是他今日来得太早,师无衍并不在此处,他四下寻了寻,师无衍这院中布了诸多禁制,竟没有一处是拦他的,他在此处畅通无阻,可他却并未四处乱逛,他现在……不太想再惹师尊生气,也有那么一些不想自宗门内离开了。
他当初想要自此处偷跑,不过是因为觉得在正道苍生与他之间,师尊不可能会选他,若师尊知他体内魔气并非是因血池而来,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可这几日下来,他却産生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阳华仙人所说的话或许并没有错,师尊只有他一个徒弟,他回来后,师尊已为了他做了那么多,或许……就算师尊知晓了真相,也并不会同他所想一般,真对他下手。
他如今心有迟疑,宗门本就是他的家,他不愿离家远行。而他自小在师尊身边长大,师尊就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若非迫不得已,他怎么也不会愿意离开师尊。
今日师尊大约是为宗门事务所累,这才至今不曾回到居所,那他在昨日的小亭内等候便好。
谢执玉转身折返回亭中,恰路过师无衍寝处门外,他下意识一眼扫过去,忽地见着那虚掩的房门之后,在师无衍的床榻之前,正悬空漂浮着一幅画卷。
谢执玉顿住脚步,讶然自房门微开的缝隙中,看向那悬于半空的画卷,那处并未燃灯,光线昏暗,只有萦绕在一旁的微光将这画卷照亮了些许,仅能令他看清画卷一角。
那画卷上的,像是一名白衣执剑之人,像是……一名白衣剑仙?
谢执玉心中稍稍一窒,极为自然便将这画卷,同这几日总是反複听闻的那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白衣剑仙。
等等,那画卷上的人,不会就是传闻中师无衍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凌玉吧?
谢执玉在门外停顿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迈步上前,朝着师尊的寝殿外走了几步。
他扒着门缝朝那飘在空中的画卷看,可除了一角白衣与那人手中提着的剑外,他便什么也看不清了,这人的脸隐在昏暗之中,他不知那到底是谁,也不知自己的猜测究竟对不对。
他轻轻伸手推向师尊房门,此处的禁制竟也不拦他,师尊住处好像处处都对他不设防,他看着那房门在他面前开了,他迟疑片刻,还是小心翼翼踏步熘了进去,朝着那半空漂浮的画卷走了过去。
画卷一侧萦绕着的那微光忽明忽暗,他走得极近了,方才能看清画卷之上那提剑之人的模样,他猜测不假,那果真是名白衣剑修,身上的素衣上还带着他们凌霄剑派内门的饰物,谢执玉不由咽下一口唾沫,再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向这人面容。
他的思维似有片刻迟滞,只是讶然睁大双眼,将目光怔怔停留在画卷中人的脸上,约莫只过了极为短暂的片刻功夫,谢执玉忽地觉察有人气息逼近,他仓皇回首,却正见师无衍一指点在他眉心,顷刻间灵力涌入,令谢执玉神识激荡,眼前一黑,直接便软倒了下去。
谢执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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