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主角在哪里?by蛀牙四颗

作者:蛀牙四颗  录入:10-19

伊驹:“我哥不会裱起来的。”
“他放柜子里。”
乔信伦:“……我对他的个人癖好也不感兴趣。”
红发青年敲完最后的数据,从桌前离开,唤了几个白大褂来,其中一人来到伊驹面前,引领他来到长方体结构、类似按摩椅造型的装置前。
伊驹自觉地坐了上去,接着房间的灯暗了下来,只剩设备上冒着淡蓝色的光。
“抬手。”
站在一米外的乔信伦指示道:“把手臂放在横杆上,然后放松。”
伊驹将手放在升起的横杆上,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太安静,电流白噪音很是助眠。
Alpha打了个哈欠,眼尖溢出泪花,晶莹发亮,以往透彻光亮的眼睛此时暗淡下去,让乔信伦有点手痒。
他快速按了几下笔帽,看向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各项都称得上顶尖,优越的数字到了引人恼火的程度,结合之前看到的资料,乔信伦更加确信,性别分为ABO的世界是个狗屎。
有些人生下来就在云端,而有些人则要用尽全力才能触碰到高楼。
天才一词掩盖了努力和汗水,Alpha也好,Omega也好,Beta从出生起就低人一等,再怎么努力也逃不过天资平庸四字。
乔信伦的目光游离在躺着的Alpha身上,阴生植物般湿漉漉的视线触碰到白皙修长的手指,心湖泛起波纹。
他扶上手腕,抚摸已经消散的指痕,手指抽动,仿佛神经末梢还能感觉到疼痛,他的眉目仍是冷的,半长发遮住脸,淡蓝的光如投射进海底,随着白大褂们的动作偶尔投射到他脸上。
等一套检查做完,房间的灯亮起。
伊驹活动稍许麻木的身体,照旧看着乔信伦把数据输入电脑,这次他能看懂的东西更少了,完全不曾见过的单词后跟着一连串英文字符。
“果然很厉害呢。”
乔信伦耳旁传来Alpha喃喃自语般的说话声,让他连续几个月没有得到充足睡眠的大脑卡顿瞬息,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的是身体,如同唤醒火山,烦躁的热意蔓延全身,维持的假面变得阴郁深沉。
乔信伦:“这种夸奖要我谢谢你吗,小少爷。”
伊驹有些疑惑于Beta尖刺般的态度,稍微离远了些,给彼此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会很多我不会的东西,科学家什么的,很酷。”
玩笑般的话语,但Alpha的表情十分认真。
乔信伦很想讽刺几句,却张不开嘴,看着对方的眼睛,尖锐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很想问问自己跟监察会舌战群儒的口才哪去了,表情几经变换更加阴翳,看着把单纯写在脸上的Alpha,他想起自己的妹妹。
在超过自己时也是这样一副模样,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无所知地踏上最高的领奖台。
红发青年的烦躁褪去,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拉开门,一只手朝门外比着:“检查结束,别耽误时间,你哥还在外面等着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你重新盖在翅膀下面,别让你的鸡妈妈等急了。”
伊驹听话地往外走,在经过他时停顿下来,让乔信伦忍不住又生出烦躁的情绪。
“黑眼圈很重,如果可以的话,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乔信伦的视线中只剩下衣角,手指下意识摸向眼下,察觉到自己动作时,生硬地扭转方向,将手放上在太阳穴,疲倦地垂眼喘息。
……讨厌不起来。
厌世脸的Beta捂住脸,瘫倒在办公椅上。
“有觉得不舒服吗?”
易群彬靠近伊驹,像对待孩童般温和:“所有指标都很优秀,但是——”
看到幼弟露出跃跃欲试表情,年长的Alpha早已预判,“牛奶还是不能少。”
伊驹有些可惜地哦了一声,忽然目光严肃起来,“所以这算是掌控欲吗?如果我是个大人,那么我应该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
易群彬没有回答,在弟弟面前永远温和的凌厉的眉目依旧柔软,只是将习惯性伸向对方头顶的手收回,像打上石膏般垂在身侧。
他轻声说:“……长大了呢。”
伊驹:“我想喝橙汁。”
年长的Alpha无奈地笑了笑,将伊驹送上车,站在原地看着轿车驶离,直到在视线变成蚊虫般的小黑点。
夜幕降临,醉酒的星星坠入黑夜的怀抱,研究所采用的灯投下白光,如积雪般覆盖在Alpha身上,冰冷凝固。
“你在浪费时间。”
身后传来青年冷静疲倦的声音,“还要亲自在屏幕上看一遍数据结果吗?大少爷。”
易群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天上的星星:“秋家要求药业管理局让出2%的药品控制权,具体条例我已经让人发到你电脑里了。”
乔信伦脸色一变,眉宇间积郁起黑云,“她倒是爱护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还想着啃下一块肉……”
没等他说完,易群彬冷不丁又补充了一句:“多城市试点的预行草案通过了。”
什么意思?乔信伦皱眉思索,草案的审理官可是秋芹,刚从药业管理局啃下一块肉,为什么这么快就松手……
“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得到答案后,乔信伦的脸更黑了,目光阴沉地看着穿着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都写着精英的傲慢感的成年Alpha,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就像热锅里的青蛙,早就身处陷阱中。
“我没惹你吧?把我当傻子逗?”
乔信伦皮笑肉不笑:“你早就和她达成协议,接着这件事做文章好让项目进展顺利,易群彬……你的血怕不是黑色,什么都要纳入算计,是不是下一次就该轮到我成为棋子了?”
“我只是想说,023站点那边的事你可以不用管,先回药业管理局休息几天吧。”
易群彬仿佛关心地说:“你的黑眼圈有点重。”
“……”
乔信伦有些恍惚,这句话前不久才从另一个同血缘的Alpha嘴里吐出过,现在又从他哥哥嘴里听到这句话。
他一时觉得可笑。
“……和你无关。”
留下这句话后,乔信伦面无表情地走进研究所。
与虎谋皮,早该想到这一天,早该明白这家伙眼里除了弟弟,其他人都不是人。

没有比在俱乐部会所遇到同学更尴尬的事。
连树竭力抑制表情,身体处于警戒的状态,肌肉绷直如临大敌,面前的几人没穿校服,与学校里截然不同的打扮,休闲装用料昂贵,运动鞋和皮鞋更是不用看就知道能抵他至少三个月工资的价格,如果不是他看到对方手腕处的某款学校联名机械表,他也不会认出来这是和他同一个学校的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明明不是高档俱乐部会所,就连地方也离市中心几公里,他那些去惯了门牌镶金的同学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算得上穷酸的地方?
在偶遇伊驹后,为了避免遇到同学,连树特意换了工作地方,让之前认识的老板让他到分店工作,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避之不及的人。
而且,让他更加不安的是他们脸上奇怪的表情
——仿佛早已知晓的笃定以及隐藏不住的厌恶
连树捧着托盘,心脏猛地收缩,忐忑落到实处,有种早该如此的预感落实的奇怪的感觉,像被误当做钻石的塑料被人发现它的本质,被讨厌的态度才是合理的。
他微微低头,银发遮住视线,被盯着看的背部发烫,心却像被放入冰块中一样冷静。
“您好,点的香槟到了。”
他将托盘放下,脊骨挺直,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它弯曲。
“啊……这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往后靠在沙发上,双臂展开,眼神像从玻璃杯上流下的水珠,粘稠而冰冷。
抱着手臂很嫌弃地不想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瞥了眼连树,不留情面地讽刺道:“这种穷酸的人是我们学校的?你在开玩笑吧。”
“他可是现在的红人。”
鸭舌帽端起杯子,意味不明地说:“倒酒啊,不会吗?”
连树握紧拳头,动作机械地走上前,拿起酒瓶,稳稳地向就酒杯里倒香槟。
眼看要到合适的位置,鸭舌帽的手一晃,将酒杯摔在地上。
鸭舌帽毫无歉意地笑道:“啊,抱歉,你倒酒的姿势不太稳呢。”
他们是抱有目的来这的,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不怀好意。
“不收拾吗?”坐在最右边的人戏谑地说,“要让我们来帮你打扫吗?”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盏昏黄的氛围灯,如同流动的水波投影在银发少年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轻微动了下腿,做出要出门拿扫把的动作,但刚迈出第一步就被叫住了。
“就这么点玻璃渣,用手就行。”
嫌弃地靠在墙边的少年不屑地说:“快点,很脏啊。”
连树抿紧嘴唇,在原地停顿了几秒,径直蹲下身用手去够玻璃碎片。
酒杯摔得比较完整,连树先把大块的捡起,然后才去够碎渣。
昏暗的房间让他很难找到小块的玻璃渣,只能将手贴在地面感受那里有异物,稍有不慎玻璃渣就会扎进手心。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头顶三人的视线,高高在上,像看蝼蚁。
没有人说话,只有手指敲打在手机上和房间空调运作的声响,像无人的楼栋层间响起的弹珠声,愈发让人觉得可怖。
“啧。”
鸭舌帽按了下帽檐,“之前发的帖子全部被删完了,加精的也被删了几个。”
另一人烦躁地将手机放下,“管理员是疯了吗?突然发作。”
“学生会这么几天管理有点混乱,技术部的人请假了。”
“没一件好事……”
说着,鸭舌帽的视线又移向连树,眼中的不善愈发浓郁,在连树撑着手臂打算站起来时达到顶峰。
他站直身体,身材是Alpha一贯的强壮高大,站在连树身边时影子几乎将他完全遮盖。
鸭舌帽居高临下地说:“别忘了把酒也擦干净。”
“——就用你的衣服。”
他一字一顿地说,蔑视的态度仿佛碾碎一只扰人的虫子。
连树穿着会所准备的西装三件套,马甲、衬衫和领带。
“……”
他没有回答,而是直直地站了起来,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烧起火焰,看得鸭舌帽心里一怵,更加厌恶这个Beta。
“无聊。”
靠在墙边的青年啧了一声,像受不了房间里的空气,夺门而出。
另一个人也打了哈欠,无聊地说:“差不多得了,真想被人当靶子使吗?”
鸭舌帽:“……”
他烦躁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没看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厌烦地将手揣进裤兜,视连树为无物,错身离开房间。
房间只剩下连树和一脸懒散的女性。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路过连树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敏锐地躲开,嗤笑了一声。
绿莹莹的眼睛弯起,像藏在暗处的狼,连树看不清她的长相,只是觉得对方有点熟悉,果断后退远离对方。
“别害怕嘛。”
女性Alpha勾起唇角,兴致勃勃地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没有恶意……”
也没有好意,剩下一半被她咽进肚子,略带怜悯地看着面前的Beta。
“不管你信不信,我好言相劝,你最好离开霍尔斯顿,这里不适合你。”
连树皱紧眉头,第一次露出厌恶的表情,声音因为之前的紧绷而变得沙哑,但语气无比坚定。
“和你无关。”
Alpha耸肩,无所谓:“就当是我发发善心。”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离开。
连树站在原地神情晦暗不明,手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黑眸愈发深沉。
等分经理疑惑地打开房门时,连树正在用自己的马甲擦地上的酒水。
“诶?怎么用衣服擦,不是有拖把吗?”
分经理奇怪地说:“客人呢?全走了?香槟都不喝……啧有钱人,等会把剩下的放冷库里。”
连树嗯了一声,把马甲丢进垃圾桶里,目光触及它时手指捏得更紧。
等连树收拾完房间,把香槟放进储藏冰箱后,分经理又将他分配进其他需要人手的房间,不知为什么明明不周末,来会所的人却变多了。
隐隐被注视的感觉萦绕在周围,连树平静地工作到凌晨。
因为他是未成年,所以分经理让他先走。
连树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却不像以往一样疲惫轻松,不存在的居高临下的视线仍盘旋在头顶。
手指间似乎还残留着香槟的气味。
昂贵但令他恶心想吐。
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chat,目光落在卷毛小狗头像上。
屏幕蓝色的光照不亮他的眼睛,手指悬浮在屏幕上,将落未落。
他生出了卑劣的想法。
但只是刚刚发芽就触碰到屏障,可怜地弯曲,愈发疯狂地生长,几乎缠绕住他的心脏。
最终他还是沉默地将手机放下。
“连树同学?”
有些柔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连树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柏以善。
Omega小跑来到他身边,扬起一个小小的笑,“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怎么现在还在外面啊?”
连树抿了抿唇,绷起脸:“我……刚下班,你呢。”
“我在等妈妈下夜班。”
柏以善指向不远处闪着霓虹灯的小巷,“她在那里工作。”
他挠挠脸颊,眼睛干净:“说是工作……其实是摆摊啦。”
“……”
连树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看着他指的方向,脑中思考着一个问题。
柏以善就住在附近,但为什么他觉得从来没有见过对方?
空气逐渐冷凝,尴尬起来。
就在连树想要拔腿走人时,他的耳边传来Omega自言自语般的声音。
“……真羡慕啊。”
连树转过头,而柏以善则看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出神:“就算在这种情况也能坚持下去……很厉害啊。”
“其实我之前一直在想要不要退学,呆在上层学校却无法成为其中的任何一个,像异类一样被排斥。”
“我……应该算逃兵吧。”
柏以善转头向连树笑了下,“所以连树同学很厉害。”
“……”
连树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浸水而发白的手指,“并不是。”
柏以善摇摇头,眼中凝聚奇怪的执着,忽然他感应到什么,抬起头,眼睛重新弯起来。
像怀念又像失落。
“要下雨了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滴雨水落在连树脸上,凉丝丝的。
连树简短地说:“我先走了。”
柏以善嗯了一声,仍然站在原地,失身地望着天。
连树有些奇怪,但脚步不停,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如果不早点回家,可能到家就要变成落汤鸡。
雨水击打在矮楼间的遮蓬上,如敲击的乐器。
连树停下脚步,往后看去,柏以善还站在原地,张开双臂,拥抱落向他的雨滴。
仔细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角上扬着,仿佛雨水洗涤灵魂的灰尘,站在原地让浑身湿透。
……一直淋雨不躲的吗。
连树欲言又止,当看到匆匆忙忙跑向柏以善的中年女性时,他收回了目光,脑中闪过奶奶的笑容。
家人啊。
少年不再犹豫,大步跑向自己的家。

昨夜的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也不见小。
积蓄的雨水淌过马路,卷起掉下的香樟树叶,打个旋,像海浪上的小船,一路飘进下水道口。
伊驹收回观看的视线,有也可惜地抬头看向头顶香樟树支出的树枝,希望被雨水敲打的枝头再掉下一片绿色小船。
可惜看了半天也没能得偿如愿,悬挂在树叶尖端的一滴雨水落下,俏皮地砸在他的眉心,湿润发痒。
四溅的水珠挂上睫毛,湿漉漉的。
伊驹正在树下避雨。
实际上他现在应该去教导主任办公室拿上次科创比赛的奖章,但却被告知早就有人拿走了。
他打算原路返回,结果走出楼栋没几步雨突然下大,只能先在这颗长势繁茂的香樟树下躲会雨,等雨小再走。
他还挺喜欢安静地听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清脆通透。
伊驹靠着树,轻轻地抚摸校服胸口处的徽章,今天早上,哥哥告诉他,很早之前他在里面装了定位器,现在伊驹长大了,有权知道这件事。
怎么说,他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照顾他,大事小事都是他经手,在接受公司的时候,所有大事小事就不再是母亲们管,而是哥哥。
哥哥既像哥哥,也像母亲。
所以为了人身安全安装定位,好像很合理。
伊驹觉得自己是可以拒绝的,但看着哥哥因为工作而疲惫的眼睛,他决定还是放着吧。
主要是学校里还有会霸凌别人的“恶魔们”,而且……定位器很方便放学的时候接他,无论在哪个地方,哥哥总会来的。
伊驹想着,歪了歪头:这么想定位器很实用,要不要给连树安一个呢……
思考着,伊驹抬头,看到教师楼门口有个人站着不动,似乎正在透过雨幕观察着。
没一会儿,人影动了,有些手忙脚乱,差点把自己摔一跤,但动作坚定地向他跑来。
等人跑近,伊驹才看出来他是谁,是表演社的柏以善。
Omega的眉眼被水汽打湿,举着伞的手用力到发白,眸子被雨意沁得湿漉漉,倒映着一抹属于树的绿色。
“学长……伞!”
他将伞撑到伊驹头上,因为身高差有些吃力,脸上的笑意称得上灿烂,像完成了什么大事。
他的伞是透明的,抬头还能看到香樟树的树叶。
伊驹眨巴眨巴眼睛,回以一个笑,“谢谢你,你也是来找老师的吗?”
“……嗯。”
柏以善脸有点红,像是才反应过来,默默地将伞往伊驹方向倾斜,让两人之间留够空间。
他吞咽口水,声线些微抖动:“我去提交复学的文件。”
“诶?你休过学吗?”
伊驹顺手扶住跟着柏以善一起发抖的伞,“你脸好红,可能发烧了。”
柏以善笑着摆手:“不是因为发烧,只是正常反应。”
“前段时间身体不好,所以休学一段时间。”
“嗯……”
伊驹握在Omega撑伞的手的上方,轻微用劲伞便从对方手里脱离,“我来撑吧。”
柏以善发怔地看着他的侧脸,双手不自然地交叠在一起,蹭了蹭,耳朵更红了。
肯定生病了,伊驹想。
伊驹:“你要回教学楼吗?”
柏以善点点头:“我……我们一起回去吧。”
有了伞,伊驹终于离开香樟树,草木混着泥土的气息逐渐远去,转而变得苦涩。
伊驹闻到了不一样的气味,馨香甜气的尾巴有一丝丝苦味,令雨幕多了一份草木般的生机。
“唔……是苦艾草的气味。”
伊驹偏头对柏以善说:“你的信息素是苦艾草的气味。”
柏以善愣了一下,脚步绵软,点头如捣蒜,脸颊还是红红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如蚊蝇般小声道:“……很香吗?”
“也不是,挺好闻的。”
Omega露出洁白的牙齿,伸出一只手去接伞外的雨水,又缩回手,贴在自己红红的脸颊上。
“学长喜欢下雨吗?”
“我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不过下雨天能看到树叶船,嗯……如果在房间里,我应该会喜欢下雨。”
伊驹说完,柏以善有些失落,仍是笑着,“我很喜欢下雨,因为雨里有很多记忆,下雨的时候,每个人都公平地被淋湿……学长,你还记得——”
目光触及撑着伞像在找人的秋生,他没说完的话堵在喉咙里,像蚌合上壳,收起外露的情绪。
“学长。”秋生轻微气喘,额角发丝湿漉漉的,“奖章我提前拿走了,没想到学校还通知你去……”
打乱的刘海让他看上去像更像一只羊羔,眼角的痣正吸引着伊驹的注意力,像一只小飞虫。
“原来在你那啊,我还以为是居学长拿走的,上次他也参加了。”
秋生的目光冷淡一瞬,很快恢复正常,视线扫向沉默着的柏以善,不动声色地问:“这位是好心路过的同学吗?我们先回教学楼吧,你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柏以善勉强勾了勾嘴角,跟伊驹一起踏入教学楼。
在走廊的遮挡下,伊驹放下伞,将它还给柏以善,“要去校医院吗?”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麻烦学长了。”
“应该是我说谢谢。”伊驹朝对方露出笑容,“透明的伞很酷,下次我也要买。”
“嗯……”
柏以善有些犹豫,站着没走,忽而鼓起勇气叫住秋生。
“秋会长,我可以和你聊聊关于表演社资金审批的事吗?”
秋生看向伊驹,得到同样期待地亮起的视线,垂眸思考片刻,又抬起来温和地对柏以善说:“当然可以,不过我都很忙,学生会这几天事情繁杂,有些部门管理疏忽,需要我紧急处理。”
柏以善:“那——”
“等放学吧,空闲时间我会去表演社拜访,最近总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它,我也很感兴趣呢。”
羊羔似的Omega睫毛浓密,笑起来时遮挡住大半眼睛,眼睛里的光却是冷的,骤然望进这双笑着的眼睛,让人浑身发冷。
柏以善一时间失了语,再看过去秋生已经转过脸和伊驹讲话,仿佛他不存在。
柏以善有些尴尬,打算静悄悄地从两人身后走开,勉强迈步,结果没注意踩到水坑,脚一滑向后倒去。
他闭紧眼睛,后面可是墙壁,装上去肯定很疼,然而疼痛没有降临,他的头被一只手扶住。
Alpha将他歪斜的身体扶正,眉宇间出现几条竖痕,让人恨不得立马将它抚平,宛如雨后晴空的蓝眸看着他。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天,被雨淋湿的自己抬头看到了大海。
“记得去校医院哦。”
伊驹将垫在对方脑后的手收了回来,揉了揉手背,“你真的没有发烧吗?脸好红。”
“……”
柏以善慌张地捂住脸,胡乱地鞠躬道歉后跑走了,留下两人看着他的背影。
伊驹:“啊……跑得好快。”
放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拉起,柔软的指尖触碰,从伊驹的视角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学长……”
Omega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下次不要用自己的手去帮别人垫背。”
“其实不疼啦。”
伊驹:“下意识就伸出去了。”
秋生沉默片刻,没有抬头,“那个Beta呢,如果是他,你也会这样吗?”
“谁?”伊驹歪头。
推书 20234-10-19 :被醋精师尊抓住后》:[玄幻灵异] 《被醋精师尊抓住后》作者:一只大雁【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3-17完结总书评数:3396 当前被收藏数:12899 营养液数:4020 文章积分:176,392,480文案:谢执玉身有六道魔血,为免给宗门带来祸患,他自少年起便脱离宗门,深入魔域,以求解救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