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头看向不说话的阙云,扶额叹气,“……如果有情况你再上。”
最近的几周阙云一直不在状态，甚至出现了走神被球砸的情况。
放以前这可能吗？不知道的以为被鬼附身了。
至于症结——他眼神犀利地看向热身完的Alpha。
伊驹感受到烧人的视线,转头看到郜志朝自己招手,等人过去了,郜志才语重心长地说:“小马啊……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郜志说完，暗示性地瞥了眼阙云。
伊驹摸了摸头,“好像……没有？”
“有是吧？”郜志一把扯过阙云，完美地将没有说成有，“你也看出来阙云最近不高兴是吧，你看他的嘴角下降了3度。”
伊驹闻言，支着下巴凑近观察浑身僵硬的阙云脸上的表情，“是诶！平时完全看不出来。”
不像居博海，阙云身上的情绪淡淡的，不易被察觉。
“是因为比赛的原因吗……”
伊驹上前拍了拍阙云的头，像安抚小狗那样，“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等结束了，一起去吃大餐吧。”
“……”
阙云目光飘忽，耳朵泛红，小声地说:“只有我们吗？”
“对。”
伊驹有些奇怪他的问题，下一刻左星楠扑上来，发梢卷翘，“好耶，让我上吧，我可以更快结束比赛。”
“哔——”
场上一声哨响。
阙云顶开卷发Alpha，铁锈般的眼睛紧盯着场上，“我准备好了。”
郜志笑着揽过热气腾腾的陆固良，目光锐利，“走吧，速战速决。”
双方球员上场，观众席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柏以善隐没在众多学生中，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场上快速移动的Alpha，握紧手心，紧张又激动。
在看到伊驹轻松地跳起，短暂滞空后投出漂亮的弧线后，他抑制不住跟着人群一起叫了起来，心口热热的。
隐没在人群里让他感觉到安心，因为大家都注视着同一个人，不用担心露出异样。
酸涩又膨胀的心情盘旋在胸口，即使笑也是轻松的。
他喜欢的人喜欢的是另一个优秀无比的Omega呀，虽然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像现在一样看着他就足够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在一年前，他曾看到Alpha在树下亲吻对方的额头。
那天阳光很大，是与下雨时完全相反的灿烂阳光，金灿灿的、晃动的光斑落在Alpha的头上，俏皮又可爱。
在柏以善踯躅地想要不要去搭话、感谢那天下雨时的伞时，Alpha侧身露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Omega笑盈盈地凝视着Alpha的脸，唇角勾起，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对面前人的喜欢。
柏以善想要靠近的脚仿佛有千斤重，驻足原地呆愣地看着。
Alpha低下头，而Omega则闭上双眼，直到被他的身影盖住，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树下美好得像一幅画。
然后柏以善跑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看到了什么，将这个秘密隐藏在心中。
喜欢一个人是酸涩的，忍不住欣喜，忍不住失落，想要对方幸福，所以苦涩地祝福。
柏以善低下头，眼睛有泪意，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抬头时场上陷入僵持阶段，两边的人员在篮球框下战况激烈。
柏以善跟着一起紧张，死死地看着穿着属于霍尔斯顿的红色球服的Alpha被对面的球员撞开，手里的球脱手而去。
黑发Alpha注意到了这一幕，朝身后的队友喊了一声，然后迅猛地冲过去，对面一看，立马将篮球抛掷在空中。
野兽般的寸头Alpha高高跃起，高度无比惊人，他大手拦住空中飞冲来的篮球，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它狠狠投了出去。
对面的场地几乎是空的，而早已等待着的黑发Alpha将球接住，轻松地将它投进篮筐中。
轻轻的‘咚’声在篮球场里连贯地弹开。
“哇——！”
“加油啊！！”
欢呼声几乎将场馆掀飞，柏以善也跟着叫了一声，飞快地转头看比分。
没想到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连树。
Beta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看他，而是紧盯场上的人，或许连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多么的……一时之间柏以善找不到词来形容。
光亮落在连树的侧脸上，将他入迷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而他的视线终点是伊驹。
像在黑暗中追逐萤火的人，烛光落在手心，小心翼翼不敢收紧手心……
柏以善心口一紧，隐约的猜测在大脑里不断疯长。
“怎么他也在……看着真烦。”
坐在柏以善旁边的男性Beta对自己的朋友说:“真不知道小马看上他哪里了。”
“……”
柏以善愣怔转头，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拉住男性Beta，有些粗鲁地问:“连树他怎么了？”
“你自己不会看论坛啊？”
男性Beta甩开他的手，挪远了点，最后还是好心地解释道:“你以为为什么最近表演社那么火，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竟然让小马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以前从来没有接触普通生和话剧表演的人，会突然参加社团的演出？”
“还说过他就是主角、他比其他的事更重要这句话，特别指人啊……”
说完男性Beta上下扫了他一眼，表情变得不善:“你认识他？”
柏以善沉默不语，他的大脑很混乱，忽然所有恶意都有了指向性，所有针对有了宿主。
他还以为……连树只是个倒霉的出气筒。
对啊，如果是连树的话，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大脑里立马浮现出这句话。
柏以善浑身一颤，觉得自己恶心无比，这么想的自己和那些霸凌者没什么两样。
他动作混乱地从座位上离开，不顾身后男性Beta不满的叫嚷声，跌跌撞撞地朝体育馆门外跑去。
跑到门口处，迎面撞上了带着保镖的西装革履的大人物，他看了一眼，惊得灵魂离体。
而对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略过不起眼的灰尘，在保镖的跟随下前往爆发出欢呼声的球场。
柏以善呼吸急促，悄无声息地在角落流冷汗，破碎的画面闪过大脑。
协议黑字白字、穿着白大褂的眼里人员、针管、注射剂……
所有的一切在他脑袋里爆炸，汗水顺着下巴滴下地上，就像独自下起一场大雨。
恍惚间听到几乎掀飞屋顶的欢呼声，呼喊着学校的名字，广播声字正腔圆地播报出获胜方——霍尔斯顿。
似乎一切都在离他远去，像被淹入水中，声音越来越远……
清秀的Beta面色苍白地摔倒在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伊驹将自己从陆固良的怀里拔出来，头发被队友们弄得乱糟糟的，抬头就看到寸头Alpha炙热得几乎让人感到疼痛的视线，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
“学长！”
伊驹转头，看见了握着水的Omega和像冰块一样的Alpha，宿友炎离秋生很远，浑身写着离我远点，在看到伊驹向他看来时，眼睛才亮了一点。
而一旁秋生为了吸引注意力，难得有些调皮地挥了挥手，“恭喜！学长超帅！”
“我——”
还没听到他下一个字，属于Alpha的热气逼近伊驹的耳朵，声音黏糊糊的，“学长，也看看我嘛，我也想和学长一起打篮球，刚才很让人心动……”
伊驹觉得痒，于是推开脖子边的脑袋，还没开口说话，忽然福灵心至，转头向靠近门口的方向看去。
百年不变穿着西装的哥哥站在人群中，因为周围人不敢轻易靠近形成了一圈保护层，与伊驹相似却不同的蓝眸注视着他。
伊驹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想向哥哥靠近。
可当他迈出第一步时，世界暂停了。
欢呼声、喧闹声、所有声音如潮水般退去，门口的阳光越来越亮，直到将伊驹的视线全部照亮。
光吞没一个又一个人，直到所有人消失在白光中。
只是一眨眼，伊驹站在看不到尽头的白的世界里，茫然地低头看自己的手。
他还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可所有人都不见了。
脑海里最后一幕是哥哥，他似乎说了什么，但很快被白光吞没。
难道是因为剧情出问题了？
伊驹在心中喊系统，希望它能出来。
无声的空间让他感到不安，脑中系统的电流声卡顿、像在抽搐一样声音断断续续。
又等了好一会儿，说话声音才清晰起来。
“宿主……出问题了。”
系统:“在我沉睡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找到主角？”
伊驹诚实地回答:“找到了呀，就是连树，剧情也要发展到表演话剧了。”
系统卡顿地哔哔了两声，像是去后台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它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啊啊啊！”
“完全不对！这就不是「贵族学院:甜心宝贝挑战恶魔们的宠爱~」的剧情啊啊啊啊！”
伊驹被它吵得揉太阳穴，惊讶道:“连树不是主角吗？”
系统电子音虚弱:“不是……”
“可是他就是被霸凌，还在话剧表演里演主角的Beta啊，怎么会不是呢？”
伊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也开始惴惴不安，“所以世界要毁灭了吗？不是说会被淡忘吗，现在这种情况是开始能量衰减了？”
系统:“实际上，你所处的时间线根本就不是小说原本的剧情！连贵族都没有，完全变了啊！”
“这是我的时空气泡。”
系统缓了一会，迅速振作起来:“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任务，怪不得其他统都不接……算我倒霉。”
“宿主，我有一个解决方法。”
伊驹精神一振，从自己找错主角的失落中回神:“怎么办？这次我一定努力！”
所以上次你压根没努力咯……
系统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绑定伊驹到底正不正确。
当时情况紧急，它刚来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伊驹，背调都没做就绑定了。
现在想起来，完全不是它一个专业系统能做出来的事。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对未来充满期待的脸，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脸迷惑，但怎么说，也是因为它粗心大意，能量耗尽，无法提供帮助才导致宿主盲摸象。
于是也跟着态度乐观。
“我可以借用外界干预来重置时间线，到时候世界会按照小说剧情进行，然后宿主只要找到异常点就可以了。”
“等揪出让世界变异的东西，我立马把它消灭咯！”
“哇，系统你好厉害。”
伊驹捧场地拍手:“就照你说的做吧！”
系统羞涩地嗯了一声。
然后又飞到后台去查剧情，半天才回来，电子音扭扭捏捏:“宿主，有个坏消息。”
“什么？”
“在小说里你竟然是个讨人嫌的炮灰角色。”
伊驹:“讨人嫌吗，好新奇哦。”
系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出于对宿主的信任，它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宿主。
只是一个阴郁自闭、喜欢占小便宜、对主角一往情深最后被深深打击的穷炮灰……
应该没问题吧。
系统看着阳光开朗的伊驹默默地想道。
第53章
纯白的房间逐渐淡化,车水马龙的声音重新将寂静填充，伊驹眨了眨眼，惊讶地发现站在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
不是篮球场,而他穿着整齐的校服，额前的刘海长了不少，头顶阳光正盛,树叶摩擦着发出响声。
伊驹不适应地将头发往后理，刘海很扎眼睛，发尾垂落的位置从眼睛上变成眼睛下。
系统:“好了，现在就是小说线刚开始不久的时候，等会在校门口就能看到主角受和主角攻对峙。”
“主角受？”
伊驹有些疑惑:“受和攻是什么啊？”
系统卡顿片刻，努力解释道:“就是O和A……也不是就是在床上——咳咳,反正你就当做情侣不同的两方吧！”
伊驹似懂非懂地点头，慢步向校门口前进，路上还有不少下了车往学校走的学生,穿着打扮和记忆里有区别。
比方说校服上面多了很多徽章和不同颜色的条纹。
有些人的条纹是蓝色，有些是黄色,有些则是像他一样的白色。
“所以他们都是贵族吗？”
伊驹一边观察一边问系统:“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系统答:“因为是在学校里啦,如果在外面遇到贵族血统的人是要鞠躬下跪的。”
“哇好封建啊。”
伊驹将领带松开,又不安分地将刘海往后梳,因为视线受阻很不舒服。
周围欣欣有人投来视线,系统赶忙阻止伊驹的动作，“宿主！我们现在的人设是阴沉不讨人喜欢,刘海必须有。”
伊驹强迫自己放下手,任由头发挡住视线,鼻子痒痒的。
“只有长刘海才能体现阴沉吗？”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被挡住眼睛的下半张脸，完美的脸型配上厚度恰到好处的嘴唇,像在诱人深入去窥探藏着的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阴沉的宿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系统觉得不靠谱，又补充道:“还有不能笑……除了后续剧情面对主角的时候，如果不小心露出眼睛，一定要让自己看上去眼神不正，很冷酷！”
“记住两个字，冷酷！”
它恨不得将这两个大字打进伊驹脑仁里，比起身为原住民的Alpha更担心世界的安危。
被系统的认真感染到，伊驹严肃地答应下来。
系统:“快看！前面就是主角受和主角攻了！”
伊驹立马抬头看了过去，从头发的缝隙间试图看清自己找错过的主角是谁，当他看清主角的脸时，差点叫出声。
对峙的两人分别是柏以善和陆固良。
“啊……所以主角受是陆固良，主角攻是柏以善？”
系统:……
系统:柏以善能攻得下来陆固良？
但想想自己没有解释什么是攻受，遂把话咽进肚子里。
“主要主角是柏以善啦，他是主角受，陆固良是主角攻，但还有其他配角攻，就是最开始我告诉你的那个大纲里面的恶魔们。”
系统又有点羞愧，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光是抵达这个世界就耗尽了能量。
原来如此。伊驹不知道是该震惊于自己的朋友竟然是搞霸凌的恶魔之一还是找了半天的主角竟然是柏以善这件事。
可是主角不该是Beta吗，为什么在他那条时间线里，柏以善成了Omega？
可能是因为某些异变吧，伊驹继续旁观，打算视情况而动。
“你不能伤害他！”
柏以善挡在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Beta少年，“你这是在故意伤人！”
而被他指着的Alpha高大无比，相貌英俊带着逼人的野生感，浓眉下面是一双锋利到能够让人感到疼痛的黑眸。
他的外貌和伊驹记忆中的陆固良有差别，不是寸头而是更长一点的三七侧分，垂在额前的碎发更显不羁，没有寸板时干净利落。
甚至还打了耳钉，两边各一个黑宝石耳钉，同样锋利割人。
“当贵族好像会更在乎形象管理。”
伊驹和系统在脑子里说悄悄话，“以前他不打耳钉，还说这玩意骚。”
“可能贵族要求形象管理吧。”
系统感慨道:“基于小说变成的世界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维持运作。”
就在柏以善和陆固良对峙时，跪在柏以善身后的人突然有了力气，一边道歉一边麻溜地跑了。
徒留柏以善硬挺着腰和陆固良对峙。
伊驹见状问系统:“这好像和之前你沉睡时语音播报的不一样，应该有人抓着那个人，陆固良让放他才能走人。”
系统没有立刻回复，几秒后回来:“没关系，大体按照剧情进展就行，能量不足以让每件事都按照小说剧情发展，只要后台剧情率保持在80%~100%浮动就行。”
伊驹嗯了一声，忽然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系统你好像是第一次做任务啊。”
系统:“……”
系统:“啊这个啊……其实我确实是第一次做正式任务。”
并不是，它只是因为效率太低为了保住正式员工的职位才接的这个难度系数问号的任务。
如果让宿主知道它其实是个不靠谱的统子的话……不，绝对不能让宿主知道！
系统熟练地安抚自己，紧紧地盯着波动的剧情率。
另一边，跑走的Beta被几个人按着带回来了，见状柏以善更生气了，双手在身侧捏成拳头，眼睛喷火。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固良咧开一个笑，宛如鲨鱼般具有压迫感的笑容让周围人不敢直视，“新生？刚开学不久就敢对不认识的人指指点点，你以为这是平民学校吗？”
“给我认清事实啊，平民。”
陆固良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朝抓着Beta的几人颔首，随后Beta如同获得大赦，疯狂鞠躬，嘴里念叨着谢谢，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远。
Alpha单手撩起额前的碎发，居高临下看着柏以善，像碾碎一只蚂蚁一般，话音重重地落下:“接下来，你就替代他成为我的新玩具吧。”
他说出来了，玩具两个字。
伊驹情不自禁啊了一声，听觉敏锐的Alpha立马转过头看向他，锁定他。
伊驹下意识嘴角勾起，又被脑海里尖叫的系统制止，于是冷着一张脸悄无声息与压迫感十足的Alpha对视。
不过头发挡着眼睛，也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见他的眼睛。
在这种担忧下，伊驹模模糊糊地看着Alpha舌头似乎舔过露出的尖牙。
片刻后，陆固良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马丁靴落地有声，在寂静中离开现场。
氛围随着他的离开逐渐活跃，除了束手无措的柏以善，其他人说说笑笑三五成群离开。
伊驹看着他茫然无措地环视四周试图寻找什么，耸拉肩膀，又重新挺直腰背，步伐坚定地迈向教学楼。
系统:“宿主你也可以去上课了，你在二年级C班，在三楼最右边。”
“不是一二三诶……”
伊驹有些陌生地走进教学楼，看到教室上的名称:“ABC还有S吗，分级很明显。”
“只有特权贵族才能读S班，小说里面写专门有特聘老师来授课，而且平时的作息表和其他班完全不同。”
系统:“人类虽然没有分级制度，但在生活里倒是随处可见呢。”
在系统的感慨声中，伊驹成功找到自己的教室，然后锁定了位于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很偏僻很适合阴沉的他。
他安然自若地越过姿态散乱的同学，跨过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腿，在位置上坐下。
伊驹的来到没有引起波澜，像融入环境的石头，无人在意。
“怎么样，我够不够阴沉。”
伊驹在脑子里问系统:“有没有觉得我有异常？”
系统捧场:“完美！没有人注意到宿主！”
伊驹松了口气，随手掏出桌子里的东西，对着有些破烂的笔记本发呆，手里握着一支笔假装自己在写作业。
“交作业，快点交作业。”
有人在教室最前方摇摆着，“再不交我要走了。”
伊驹吓了一跳，他只是假装写作业，没想到真有作业要交，问系统，系统也不知道这一出，小说里没写。
于是伊驹选择问同学。
他的前桌是个改装了校服的流行人士，吊儿郎当地趴在桌子上和斜前方的人说话。
伊驹撑起上半身，越过空隙伸手敲了敲他的椅子，成功让前桌不爽地转头看向他。
“你知道要交什么作业吗？”
前桌仰头看着他没说话，嘴巴保持着说话时张开的形状，紧盯着他的眼睛……对哦，从下往上看的话，是能够看到眼睛的。
“呃……是……数学。”
前桌囫囵地说道，稍微挺直腰背，“你做完了没？我可以借你抄。”
伊驹也不知道自己做没做，他翻了一遍抽屉没找到作业本，但是前面站着的人已经不耐烦打算走人了。
“系统，如果我不交作业会怎么样。”
系统:“好像也不会怎么样……宿主你不是不讨人喜欢的人设嘛，说不定平时就不会做作业，这样老师和同学都会瞧不起你。”
从未不交作业的伊驹信了，于是他对前桌说:“不用，我不打算交。”
说完他重新拿起笔假装自己很忙，将还打算说话的前桌凉着，心里有点愧疚，觉得不听完别人的话不礼貌，但为了阴沉不讨人喜欢，只能表现得无礼点。
对不起，前桌。
伊驹在心里默默地想。
然而前桌愣愣地回头，对疑惑的朋友说:“好酷啊……我也不交作业了。”
朋友:“？”
前桌又地瞥眼后方的人，忸怩地说:“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
“有病去治。”
伊驹依靠着假装自己很忙成功混到放学。
和以前一样,有贵族的霍尔斯顿依旧有各种兴趣俱乐部，但不同的是只有贵族学生们才能组建俱乐部，普通生放学后被禁止呆在学校里。
C班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生,B班有少量，而A班则一个都没有，至于S班,那是贵族中的贵族才能进的班级，每个班只有五个人。
身为贫民的伊驹融入人群离开学校，在路上还看到几个眼熟的人骑在马上，穿着整齐的马术服，从上向下地看着走向校门的人群。
伊驹低下头，维持阴沉人设。
实际上他只是低着头看脚走路而已。
出了校门,没走多远，他才松了口气，揉了揉后脑勺,感慨道:“阴沉的人脖子会很酸吧，一直低着头好累哦。”
“系统,你可以导航去我家吗？”
第一次没有私家车来接,伊驹有点兴奋,“我要走回去吧。”
“实际上是要坐公交车。”
系统说:“上面写你住在主角受家附近,十单元二号。”
“宿主你跟着主角受就可以回家。”
伊驹摸了摸兜里的钥匙,左看右看，看到不远处有个公交站牌下面正站着走神的柏以善。
伊驹赶紧走回去,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因为周围经过的人流,柏以善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出神地盯着马路，校服有些凌乱。
伊驹先是看了看公交牌,又看了看公交站台的屏幕广告，衣服、鞋子、车子……各式各样的广告都有。
在伊驹看到宠物广告时，一辆公交车抵达站台。
柏以善动了，伊驹跟着，走进公交车，新奇地看着Beta掏出公交卡嘀了一声，他也学着像模像样地掏出兜里的卡贴在上面。
等嘀声响起后，心里小小欢呼一声，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公交车上人很少，很多普通生沿着马路一直走，直到到达十字路口才坐上自家的轿车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