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笑了一下，对自己的翡翠说：“我们一起慢慢学，总归我们时间还有很长，退休以后就逍遥自在了。”
他们此刻都在红尘中修行，一切或许都是考验。
时翡点点头，紧接着又想起来件事：“……不过，我的翡翠山，不在缅甸，以前就在东龙啊。”
苏羡：“……”
苏羡在思考，这种要改写地质书的重大发现，应该找哪个相关部门。
但这个问题，苏羡也就是瞎想下，联系了，他也不能把男朋友上交给国家啊。
苏羡还注意到一个重点：“以前就在东龙？就是说现在不在？因为化形了的关系。”
他们还没讨论过这个呢。
时翡点点头：“化形了，就能动了，东龙湖就是我以前留下的坑。”
苏羡抬手制止他，示意时翡先别说，他先查查东龙湖有多大。
时翡就看苏羡跟自己聊着聊着就掏出了手机，然后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苏羡沉不住气，是百度百科给的数据太尼玛吓人了！
东龙湖，华国第二大淡水湖，面积三千一百一平方公里，古时就有“千里东龙”的说法，据说本是龙巢，龙去而留湖。
苏羡真是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开始惊吓得好，更让他受惊的是时翡探头过来看，然后说了句：“哎，变小了。”
可不是嘛！百科里都写了，因为时代变迁，东龙湖缩水了将近一半的面积！而缩水之后，这湖的容积还将近三百亿立方米！
这可是湖泊容积，照时翡之前说的，他是座翡翠山，山嘛，必然是高耸崛起的，必然是更大的！
如此这般一联想，苏羡拿手机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回忆起了以前看山海经里说“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他真的特么没想到，男朋友之大，也能不知几千里啊！
苏羡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真的见识太少了，他扭脸看时翡，忍不住问：“真这么大？？？”
时翡听他这么问，不禁得意起来，说：“等回头带你去看。”
苏羡一听，稍微从震惊里回神了：“带我去看？”
时翡凑过来，隐秘道：“我在昆仑山挖了个坑，然后用自己填上了。”
昆仑乃是龙脉之祖，时翡化形以后，觉得东龙是在不是个好地方，荒芜的很，也不知是被他吃空了，还是什么，地脉里灵气太稀薄了，根本养不起他，最后时翡一琢磨，就把昆仑山掏出来一块，把自己填进去了，这才算是勉强满意。
苏羡忍不住上下看时翡：“那你现在？”
时翡也不知道应该具体怎么解释，想了一会才说：“整个山动太累了，我分了一点出来，又把精神凝聚在里面，不过我这不是分丨身……现在应该说山才是我分出去的，我化形时候就能和山分开，有点像是器灵之类的。”
这里面道理有些复杂，别的妖怪也实践不了，时翡也不是会跟人分析的那种，一时也就只能这么解释了。
苏羡明白了个大概，点了点头，就听时翡又说：“我倒是能现在把山挪过来，就是没地方放。”
苏羡真是吓一跳，生怕他要当场表演一把“不知几千里大”，赶紧说：“有机会再看！不着急！”
时翡对他这个说法很不满意：“你怎么能不着急！”
苏羡：“……”
小道士忍不住反省自己，怎么就还没能深刻了解到男朋友的精神需求，然后他麻溜的改口说：“我挺急的，可惜工作安排不允许，刚才我就是安慰你一下，你别当真。”
时翡一听，果然满意，唉，小道士还是很想看我原来的样子的！
翡翠决定，要满足一下自己男朋友！
所以当天剧组安排泡温泉的时候，时翡专门让归沧海去强调，他只跟苏羡，苏羡也只跟他一起泡！
归沧海：“……”
虽然归沧海挺理解他这占有欲的，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自己强调，还让自己再去强调，这可真是……
剧组的有关于苏羡和时翡两人的八卦故事热度，瞬间飙升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真是所有人路过对视时候，都能从眼神里面看出来对方再用意念问：“你听说了吧？时翡要跟苏羡单独泡温泉！”
然后对方就会用意念回答：“我听说了！听说了！”
最后他们又会交换一个：“好刺激！真是一点都不遮掩！”的眼神，再擦肩而过。
苏羡哪知道他就跟时翡分开那么一会会的功夫，他已经给剧组全体人员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听说这一进组就有温泉泡，开始时候还挺开心呢。
但接着苏羡又想到了，一起泡温泉，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啊。
以前大小伙子，大家都没什么估计，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但现在他跟时翡是这种关系，好像不太适合跟别人一起泡，唉，所以还是算了吧，或者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单独跟时翡一起。
只是等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小道士自己就有点那什么了，脸刹那间就有点烫。
一起泡，那岂不是……那裸露程度，有点太大了吧……
本来苏羡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多的人，乡下地方，到了夏天男孩光屁股下水游泳的都不少呢，但徐道长那神来一笔真是给他带来了太多新东西，他那一瞬间真是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那本曾经被他翻了两页的房中术牢牢占据了最大篇幅！
苏羡真是瞬间有点扛不住，现在他跟时翡虽然睡一块了，但真的是非常非常纯洁的睡一块，最多也就是亲一下抱一下，更多就没有了！
小道士内心很挣扎，想想时翡，心情更是忐忑，要说一点也不期待，那也扯淡，已经是对象了，关系往前走，是正常发展，可要说一点也不怂，那也是扯淡。
说不上害怕什么的，就是觉得很没底，长这么大苏羡都没那么怂过，等他看到一脸隐忍有隐约中带着点兴奋的时翡的时候，真是表面稳如泰山，内心慌成狗。
等时翡凑过来，压着声音和他说：“就我们俩一起泡。”的时候，苏羡真是后背都麻了一下。
难道！！！
苏羡用打量的目光看时翡，心说难道这个翡翠背着我补课了？？？
小道士真是一路心怀忐忑的去的温泉池子，也不知道是剧组后勤那边故意的，还是小池子都这个设计，反正苏羡看那被做成爱心形状的温泉小池子的时候，真是还挺那啥的，嘴角都没忍住抽了一下。
苏羡强行镇定，心说，敌不动我不动，先看他男朋友什么反应！然后他转头就看时翡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靠！怎么办！脱不脱？！
苏羡最后把心一横，身上浴袍往旁边椅子上一扔，就迅速下水了，那动作快得，跟后头有狗撵似的！
时翡就感觉自己眼前白了一下，然后他男朋友就已经在水里了，还往水里沉，水都没过下巴了。
由于刚才苏羡动作太快，翡翠真是什么念头都没来得及起，而很快之前计划的念头就迎头赶上来了，毕竟这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啊！
时翡也把自己身上浴袍一脱，迈步走到池子边。
苏羡这一下真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于是就眼睛余光瞟，他现在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还在抽条，时翡的化形却是很完美的，此刻的样子，身上肌肉的线条都一览无余。
苏羡瞬间就觉得自己比温泉水要烫了，然后就听见身边传来下水的声音，时翡几乎是紧贴着他的！
要不是这边池子防滑做得好，苏羡这会都要沉底了，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结果时翡更又靠了过来一点，说：“你可要好好看看我。”
苏羡：“！！！”
看、看什么！！！看哪里？！
小道士惊吓得差点没从池子里蹦出去，但下一刻，时翡给了他答案！
就在苏羡震惊惶恐地扭脸看时翡的时候，就瞧见面前的美男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块翠绿翠绿的翡翠！
苏羡：“？？？”
时翡一下子把两个人泡还显得挺富裕的池子给填满了，很贴心的控制了重量，没让自己的体重压到男朋友。
翡翠觉得实在是太巧了，这温泉浴来得好啊！他本来就好看，现在沾了水，更显得通透莹润，给小道士欣赏岂不是正好！
时翡想，我这么美！他一定更喜欢我了！
小道士被面前这一大块翡翠挤得没了活动空间，只能用手在底下虚扶着他，这翡翠就在他膝上，形状是不太规则的那种圆，说实在的，对于山来说，这形状有些过于规整了，竟有些像是人工修饰过的一般。
但苏羡这会也没什么心思研究男朋友的形状问题了，他就是……恩……内心重归平静了，平静地有些沧桑……
时翡就问他：“好看不好看？”
苏羡深吸一口气，真情实感地夸他：“好看。”
太好看了，感动地他都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么好看又单纯的男朋友，真的太难找了……
时翡被夸了，顿时就很骄傲，对他说：“一比一还原的，等下回带你看大的。”
苏羡：“……嗯。”
小道士摸摸翡翠，也不知道他男朋友有朝一日想起今天来，会是个什么感觉。
第一批演员到齐以后，就该准备开机了，演员们也都一个个努力进入状态。
苏羡不是科班出身，免不了就要更紧张一些，本来就已经翻得毛了边的剧本又被他从头开始读。
时翡靠着苏羡坐着，他也看剧本，但更多是在看苏羡，这会苏羡膝盖上的剧本正好翻到师尊陨落的那段，为了更细致的体会角色，他是一边对照原著一边看的，比起精炼过的剧本，原著对这段的描写更为详细，一场大战甚是惨烈，凌霄身为仙道至尊最终也只能以身殉道镇压妖魔。
这段写得是真好，再加上同是修道之人的关系，许多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都像是被呼唤了起来似的。
魔物们叫嚣着说要凌霄身死道消，凌霄却道：“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道”就在那里，怎么会因他身死而消？
苏羡感觉自己对这段就很有共鸣，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时翡目光凝在那段描写上，忽然问：“你也会这样吗？”
苏羡闻声，转头看他，视线对上那双翠色的眼睛。
时翡说：“为苍生赴死。”
苏羡冷不丁被这么问，不禁愣了一下，这问题格局有些太大了，听着觉得很是遥远。
苍生啊……
苏羡不由低头，看《魔仙》原文里凌霄陨落的那一段剧情，那种种情绪刻画的深刻，全文之中，这个角色最大的情感爆发便是这里。
他目光闪动，觉得这些情绪像是也在自己体内游走，张嘴正要回答，却被时翡抓住了手腕。
时翡将苏羡的手拢在手里，说：“我不会让你用自己换苍生。”
苏羡听了，不由无奈地笑，只以为他这话是恋人间一句幼稚的玩笑。
但时翡没有笑，苏羡不笑的时候，显得气质清冷不好接近，时翡不笑的时候，更是让人不敢亲近，他此刻就像是位真正威严的帝王，一字一句道：“苍生和你，我都护得住。”
第72章
时翡说得这样郑重，苏羡先是诧异，继而不由跟着认真起来，他心有所觉，知道这对时翡来说，不是单纯的一句情话或是玩笑。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苏羡就也不是那种敷衍的性格，他先是点头，应下了时翡的话，说：“是，我相信你。”
守护苍生的事情, 时翡已然做过, 苏羡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只是单单这样还不够，苏羡下意识的就觉得，此刻的时翡，其实是需要他的回答的，即使刚才是时翡自己打断了，但苏羡就是有这种感觉，看着眼前的恋人，他认真思考之后，才又开口说：“修道之人，天下苍生当然排在己身之前。”
苏羡这话才说完，就感觉到时翡握着自己的手，收拢了一些，虽然很快就又放开，好像刚才一瞬的紧绷都是苏羡的错觉似的，但他知道不是的。
苏羡温声继续道：“可我会记得，我还有你。”
若是以前，真要面对这种抉择的时候，苏羡只怕会毫不犹豫，他师父已经不在，世上再没有什么旁的放不下的牵挂，友人有他们的家人和自己的生活，他自可从容赴死，换天下苍生。
可现在不同了，他会时刻记的，自己还有时翡。
他说：“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存在一线生机，为了你，我绝不会放弃。”
时翡许久都没有说话，苏羡就静静等着他，最后等来一句：“要是……没有了呢？”
苏羡冷静道：“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时翡：“……”
这句情话，真是吓人。
但翡翠听了还挺满意……
苏羡眼看着他表情松懈下来，不由就觉得好笑，贴过去跟他蹭了蹭脸：“别乱想了。”
时翡就眼睛一闭，姿态摆得相当明显，苏羡就笑着亲亲他，结束了这个话题。
开机仪式那天，有媒体到剧组采访，苏羡算是又见识了一把记者们的疯狂，那一个个真是眼睛都红了，亏得是现场安保给力，而且考虑到实际情况，已经限制了采访人数，不然这第一天就有得闹腾。
苏羡刚觉得还好场面控制住了呢，就听旁边一阵惊呼，他扭脸一看，发现是同剧组的演员竟然晕过去了！
一帮人呼啦围上去：“这怎么了？犯病了？中暑了？”
“不能吧，今天才几度？”
但更多的围上去的，却是拍照的记者，情况突然，安保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苏羡看在眼里，怒由心中起，这时候了，还拍什么！
他上前一步，手上用力就排开人群，有个记者的相机差点摔地上，不由怒喝一声：“你干什么！”
苏羡头也不回，时翡就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吓得那本来想要上来找茬的记者都没了声。
要说苏羡刚才挤进来时候气势挺足，但真到了跟前还是有点抓瞎，他是会点医术，平时应个急也成，可关键是他不知道妖怪适不适合凡人那一套啊！虽然化形了吧，但这内部生理结构，到底不太一样的吧。
更别提，这还是个花妖，品种差太多了！
苏羡硬着头皮给他把脉，嗯……还好还有脉，不然这别人肯定以为死了呢，到时候问题可就大了。
仔细一感觉，这脉象竟然像是受惊过度啊，吓晕的？
苏羡也不太能确定，反正除了这个，好像没哪有毛病。
雪归尘也凑过来，问：“怎么样？”
苏羡犹豫着说：“……好像是受到了惊吓。”
旁边人乱糟糟有的在打电话，有的还在继续拍，搞得苏羡心也不是特别定，又是头一次给妖怪把脉，还特么是个花妖，这到底准不准谁也不知道。
雪归尘却是八卦知道得多，一听他说是受了惊吓，立刻眼睛在现场扫视，然后就看一记者怀里抱着一大束花，就明白了。
于是凑过去跟苏羡小声说了两句，苏羡听完以后，心情真的一言难尽，忍不住转头朝那记者那边看了一眼。
晕倒的这妖怪叫邵燕，是芍药花成的精，虽然是男生，但化形也是十分艳丽，这次在剧里演个十分厉害的魔君，但是吧，戏里厉害，邵燕本妖那是一点都不厉害，平时看到被采下来的花花草草他都害怕，跟雪归尘他们这种看人当面穿狐狸皮都面不改色的老妖怪那是差得远了。
刚才晕过去，就是因为冷不丁瞧见了那记者手里一大束芍药花。
苏羡也是好好上过课的孩子，邵燕虽然是芍药花成精，但本体是芍药，不是那花，而花呢，咳，是植物的生丨殖丨器丨官。
小道士自己带入了一下，要是自己去妖怪那边参加什么活动，人家怀里抱着一大捧人丁丁做的花束……
苏羡不禁低头看还躺地上的邵燕，觉得自己真是太理解了，这兄弟真他妈不容易！
时翡看他俩凑一块就不乐意，一把把苏羡拽起来了，拉到了一边，亏得不少记者这会都忙着对付现场安保，不然他俩这么现场拉拉扯扯，新闻可有的播呢。
苏羡看现场控制住了，也就没再管了，主要这事情他处理起来也不太好办，难道现场给邵燕做收惊法事吗，他一个妖怪，也不太合适啊……
眼看身边时翡表情还挺介意，苏羡就压低了声音，跟他把这事情说了。
时翡听完：“……”
时翡那叫一个震惊，什么？？？花竟然是植物的丁丁吗？？？
他一个翡翠也没学过什么生物课啊，成精的植物也少，这会冷不丁知道真相，三观都有点崩塌。
时翡难以置信：“你们人都知道吗？？？”
苏羡：“……差不多吧，小学初中生物课上就学了。”
时翡：“……”
时翡消化了好一会，才用一种三观都毁了的语气问：“所以你们都知道，还总送花代表爱情？还用花香的东西？吃花蜜？”
苏羡被他连着三个问题弄得很羞愧，这么一听人类真是太变态了！
苏羡努力摆出正常讨论的样子，来掩饰心底的羞愧：“大部分人，不会进行那么深刻的思考的，我们只是觉得，好看……”
这事情真的不能深想，不然什么“美貌如花”这种词，本来就已经被电影人物糟蹋过一遍了，现在还要有“美貌如丁丁”的联想，可叫人怎么承受的了！
时翡干巴巴地回：“……我反正不会送你花的。”
苏羡不管以前想没想过被男朋友送花吧，但以后他肯定是不会想了，他坚定地说：“嗯，别送，我以后都不喜欢花了。”
翡翠听了真是松了口气，今天被这么一科普，小道士真要是喜欢什么花，这多不对劲啊！
因为邵燕这事情一闹，搞得开机仪式草草就结束了，什么提问环节都省了，也算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开机第一场戏，拍得是男女主角初见的一场戏，虽然剧本到现在，这俩人的感情戏份也都没有深入的，但剧组这边还是特地把同框的戏份加重了的，给了观众比较多的脑补空间，就是你觉得他们有，那就有，你觉得没有，那就没有。
反正剧组这边要的是话题和讨论度，这回干脆就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陈导选这场戏作为第一场戏，那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一般为了讨个好彩头，都会选相对容易的戏作为第一场，走个过场，让第一场顺利过了就行了，陈导算是折中了一下，把第一场重点放在女主角身上，雪归尘他是信得过的，至于时翡，他之前觉得可能比较难，但经过定妆照那回，他也是觉得可以期待一下的。
特别是刚才发布会上出事了，虽然事情不大，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陈导这会期待就更大了一点。
但是吧……
陈导拿着话筒说：“时翡，你表情能不那么嘲讽吗？”
作为一个佛系好脾气导演，陈导安慰自己，开机发布会不重要，第一场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片要咬着牙拍下去！
时翡认真地回答：“我已经很收敛了。”
在场众人：“……”
陈导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也算是比较明白那位比他气进医院的同行是个什么情形了，因为他是看出来了，时翡不是故意的，他这纯粹发自内心的回答，但正是因为这种发自内心吧，才更可气。
但陈导的优点就是，他自我消化的能力还是比较强，也就是无语了一瞬，就说：“切机位，从左后侧那边拍，然后代入视线，时翡你就撤下来，一会再补个你正面特写。”
办法总归是有，当导演那么多年，这也不是抠细节抠到头发丝的电影，适当宽松一点也没什么，再说这场重点本来就是拍女主。
一变通，就顺利不少，从后侧拍过来，能拍到时翡小半张脸，美貌值的冲击还在，但嘲讽就看不到了，推过去女主正面大特写，道具组准备好的干冰一到位，那真是仙得不得了！
陈导真是看着监视器里的两个人就开心，哎，不论如何，这个剧组颜值是真的高啊！出来的画面效果简直了！
陈导再接再厉，说：“凌云补一下特写。”
时翡补特写时候，雪归尘就不用在那站着了，陈导想着，他总不至于那么嘲讽了吧，然后自己再引导一下，应该就能差不离，陈导觉得自己耐心那是相当够的，肯定能磨得出来。
只是……嗯……
陈导都有点怀疑之前同行是不是耍他，不是说单人戏份还可以吗？还可以就这样？那几个还高电影的呢，就这点追求？
要说时翡也是冤，他这场戏毁就毁在跟雪归尘搭档，陈导还要要求他做出一种隐藏着的惊艳的感觉。
这不就扯淡了么，他还能对雪归尘惊艳？
于是就这么，一条，两条，三条……
微博上很快就有风声流出去，说猜时翡开机第一天能ng多少条，胡藏悄咪咪地靠过来，给苏羡看微博消息。
苏羡一看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等陈导一喊“卡”之后，他立刻上前，低声对时翡说：“你别想那是雪归尘，你想想我！”
小道士觉得他男朋友也是双标得可以的，之前还说雪归尘女主角出场是有脚气，但给他安排的唱经会上，那干冰不也用得利索么，可见时翡还是喜欢这个效果的！就是不喜欢效果里的狐狸精！
时翡这一下可能是打开新思路了，直接说：“那你站过去啊！”
苏羡：“……”
靠，这合适吗！
陈导问：“说什么呢？”
时翡转头说：“我让我的男主角去站个位，方便代入。”
什么叫石破天惊？这他妈就叫石破天惊啊！
现场群众内心的感觉, 大概就是震撼我全家，这尼玛是当场出柜？？？
好些知情人现在都迷惑了，我靠这到底真的假的？
要说时翡和苏羡的关系，他们都觉得自己心里有数了，但这事情一般也没办法证明，毕竟只要在圈子里混的，大多都是要给自己留退路的，几乎就没有会把关系真正公开的，只有很私密的小圈子会知道真相，其余人大多都是捕风捉影，知道点似是而非的事。
而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活脱脱的出柜现场啊！
陈导手里导筒差点没拿稳，要死了，电视剧开拍头一天，男主角出柜了，这怎么搞？！
苏羡也是脑子空了一瞬，他也没经验啊，说点什么好？
时翡看所有人好像一下子都不动不说话了，都用震惊到不行的目光看着他，还觉得很奇怪：“怎么了？哪里不对？我不是让我用欣赏的目光看？不找个我欣赏的怎么拍？我要是有那个演技我不早拿影帝了？”
众人：“……”
他们正琢磨前面半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就被时翡后半句又给噎住了，虽然是实话吧，但这么说出来可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