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竹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继而笑起来，“哥哥，那你回山上一定要带上我，我给师姐送签名。”
言阳转头看着隋玉竹开心的笑脸，冷冷发问：“你很开心？因为我师姐喜欢你？”
隋玉竹察觉言阳语气不对，眼眸亮起来，他似乎嗅到了言阳话里的一丝……酸味。
隋玉竹看着言阳的眼睛，忽然认真起来，“开心。我一定要当面感谢哥哥的师姐，让我更早了一步和哥哥产生联系。
哪怕那时候，哥哥并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哥哥。
可是，哥哥，这不是更说明了我们非常非常有缘分吗？”
对视中，言阳在隋玉竹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已。隋玉竹的眼睛里很干净，只有自已。
那一瞬，好像有什么情感透过那双眼睛，照射在言阳的心上，如同一束亮光，拼了命想照亮那颗迷雾中的、懵懂的心脏。
隋玉竹说完话，也认真看着言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第一次出现迷茫。隋玉竹不敢收回视线，他期盼着，或许这样言阳就能明白自已的心意了呢。
“吱嘎———”
急促的刹车声后，两人控制不住，一起朝着前面倒过去，隋玉竹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言阳，抬手挡在言阳头上。
车子平稳下来，隋玉竹抱着言阳，心脏狂跳，一抬头，就看到李念正跪在面前。
隋玉竹：…………
李念上车后，还是在意贺瑾明身上那种见鬼般的寒意，觉得还是应该告诉言阳。
紧急刹车时，他刚好起身，准备去前排找言阳。
随着惯性，李念不可控地向前摔，为了保持平衡，他猛地弯腰降低重心。
结果就是，现在，李念直挺挺地跪在隋玉竹和言阳面前。
隋玉竹看车子停了，松开言阳，紧张地问着：“哥哥，你没事吧？”
言阳被隋玉竹稳稳抱住，自然没事。他摇摇头，伸手扶起李念。
隋玉竹一起扶起李念，“念哥，你没系安全带吗？”
李念的膝盖磨破了皮，他龇牙咧嘴坐到言阳对面，“嘶———我只是突然有事要告诉言阳哥，没想到这么倒霉！”
言阳皱眉，“什么事？很着急？”
不等李念回答，司机来了车厢，他紧张地问三人：“你们没事吧？”
司机郭函是公司安排给隋玉竹的。隋玉竹知道他是个极其稳重的人，开车技术也好，不禁问道：“郭叔，刚才发生什么了？”
郭函看到三人没什么事，白着一张脸道歉：“车我停到应急车道了，小隋，今天我开不了车了！大家先下车，我们站到护栏外吧。”
“发生什么事了？您身体不舒服吗？”隋玉竹边下车，边担心道。
郭函摇头，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说不出口。李念着急起来，“郭叔，到底怎么了？您别吓我们啊！”
“我不说，就是怕吓到你们！”郭函搓着手，声音里透着害怕。
李念倏地瞪大双眼，试探着问：“郭叔，你是不是见鬼了？”
郭函的腿不自觉抖了抖，腿一软靠在护栏上。眼眶通红，呼吸急促地点头，声音因为恐惧，染上哭腔：“是啊！就刚才进隧道，我肯定没看错！挡风玻璃上！趴着、趴着一个……”
言阳转头看向李念，“你怎么知道的？”
李念：“言阳哥，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今天，我在贺瑾明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鬼身上的凉意！！”
言阳：“什么时候？”
李念连忙回答：“就是他离开的时候，我和他擦肩而过，那一瞬间！太像白小琴和楚穆给我的感觉了！”
隋玉竹不解道：“你的意思，有鬼跟着他？哥哥，你看到了吗？”
言阳紧皱眉头，缓慢摇头。
今天一天，别说看见鬼，他连贺瑾明身上的鬼气也没察觉到。
可是李念感觉到了？为什么？言阳思考着，就看到隋玉竹伸手给自已整理衣服。
他突然想通，一把抓住隋玉竹的手，情绪复杂，“我知道我为什么没察觉到了。”言阳说完，就定定看着隋玉竹。
隋玉竹怔了一瞬，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念看着两人打哑谜，膝盖的疼痛让他心烦，无能狂怒起来：“啊啊啊———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隋玉竹继续替言阳整理衣服，脸上的笑意清晰。
言阳好心给李念解释：“我今天没看到贺瑾明身边的鬼，是因为我和隋玉竹一直在一起。没有哪个鬼，愿意主动接近他的一身阳气。
你也是在贺瑾明离开时才察觉到的。那个时候，他和我们距离有些远了。”
李念恍然大悟起来，“对！！难怪一开始在化妆间，我也没感受到。”
郭函听着两人的谈话，脸色更差了，“小李，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真有鬼啊？那它是不是要缠上我了？”
李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助地看向隋玉竹和言阳。
隋玉竹知道郭函是个老实人，对言阳点了点头。言阳了然，坦言相告:“郭叔，能麻烦您详细描述一下刚才看到的鬼吗？”
郭函浑身发冷，双腿抖动着，结结巴巴起来：“真、真的有鬼？我、我，怎么办？”
“郭叔，您先别担心。那个东西冲谁来的还不知道，看！”隋玉竹介绍起言阳，“这位，我们都称呼言天师，他可是在玉华山上的道观里学习过术法的。”
郭函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声求证：“您是道土？”
“不是！”隋玉竹大声反驳。
郭函被隋玉竹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一跳，捂着心口，疑惑地看着隋玉竹。隋玉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继续说：“郭叔，您就跟哥哥讲一下，你看到的那个鬼，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郭函看向言阳，漂漂亮亮的小伙子，看起来和自已儿子差不多年纪，有些犹豫：“你、你真的会驱鬼？你不是明星吗？”
言阳表情淡淡：“郭叔，今天是我第一天当明星。”
郭函：…………
李念自从认识言阳，变得有些人菜瘾大。听到这会儿，看郭函还没讲鬼，也开口催促：“郭叔，他真的是天师，您赶紧讲讲那个鬼呀！”
言阳表情太平静了，莫名给人可靠的感觉。郭函缓缓开口：“刚才进隧道，周围一下变暗，我就习惯性地坐直了一些，这样注意力集中一点。
突然，挡风玻璃上“嘭”的一声，声音不算大。我看过去，竟然看到，一个手掌按在玻璃中间，那个手掌上有好几条黑色的印子，我不自觉就盯着看，想辨认清楚。
万幸，我很快反应过来，自已正在开车，就立刻抬头了，出隧道的一刹那，我看到了……”
郭函讲到这儿，呼吸开始加快，双手双腿快速抖动起来，整个人被恐惧包裹着。
言阳靠近郭函，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冷温润：“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郭函没太听懂言阳在说什么，却能感受到，浑身的凉意慢慢褪去，颤抖也渐渐止住，从脚底升腾起暖意。他激动地站直身体，蹦了两下：“天师，您真厉害！我浑身都暖起来了！”
“您只是太害怕了，胆气不足，才畏寒。刚才的清心诀，静心安神，平时您开车累了，也可以念一念。”言阳简单解释，“您继续讲，看到了什么？”
郭函确实没那么害怕了，甚至仔细回忆一番，“最后的黑暗中，我看到有一个单薄的人影蹲坐在引擎盖上，他的双手按在挡风玻璃上，正看向车内，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双眼睛没有眼白，眼眶凸起，里面黑洞洞的，但我就是能感觉他在看东西。然后他就看了我，冲着我咧嘴一笑，吐出了这么老长的舌头！”
郭函边说边比划那鬼的长舌头。
他现在是不害怕了，声情并茂的样子却吓到了李念。李念扯了扯言阳，声音颤抖：“言阳哥，你给我也念一遍那啥清心诀呗！”
言阳没理他，皱眉说道：“听起来像是缢鬼。也就是常说的吊死鬼。这种鬼喜欢缠着有心求死之人……”
言阳说着便看向郭函。
郭函连忙摆手，急切解释：“我可不想死！我儿子刚大学毕业，我老婆还天天给我煲汤。我很幸福，从来没想过死！”
言阳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郭叔，从外形判断，你觉得那个是男鬼还是女鬼？”
“男的！短头发，然后穿的……好像是、是校服。”郭函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言阳听完却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么巧？”
隋玉竹看言阳表情不好，语气担忧：“哥哥，你怎么了？什么巧？”
言阳：“还记得今天我跟你说，我在巷子里堵过一个刚成型的厉鬼。他也是比较罕见的男缢鬼。”
隋玉竹立刻反应过来：“记得！就是被贺瑾明放跑的那个鬼，对吧！”
言阳本来没联想到贺瑾明，听隋玉竹一提，缓缓重复：“贺、瑾、明？”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正瑟瑟发抖的李念。
李念：？？？
“隋玉竹，你有贺瑾明的联系方式吗？如果他们之间真有联系，这鬼可能跟他很久了。”
言阳有些担心贺瑾明的处境。当初那鬼才刚成型，就已经很难对付。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成了厉鬼中的佼佼者。
隋玉竹看着言阳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说出的话也酸得很：“哥哥，他是你以前同学，你都没他联系方式，我怎么会有？”
言阳轻轻“嗯”了一声，“是我着急了。”
“哥哥，你很担心贺瑾明吗？这么久了，他都没事，说不定和他没关系呢。”隋玉竹继续柠檬精附体。
“担心。如果他被那只厉鬼缠上，那就是我当年的疏忽。我应该再仔细找一找的。”言阳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声音越来越低。
隋玉竹轻轻抓住言阳的肩膀，声音温柔：“哥哥，抬头，看我。”
言阳疑惑抬头，撞上隋玉竹明亮的眸子。隋玉竹语气平缓：“哥哥，你对自已要求也太高了。先不说他们到底有没有联系，就算有，谁能预料到以后呢？
贺瑾明今天的状态，和你第一次见到的念哥，完全不一样。说明，他还没有被鬼气影响，哥哥，你不要着急。就算你……担心贺瑾明，我们也要一步步来。”
傍晚的凉风拂面，言阳的心绪，在隋玉竹灼人的目光和温柔的劝说中，慢慢平静。
他抬手拍了拍隋玉竹的胳膊，浅浅一笑，“我知道了。”
言阳的笑，让隋玉竹不敢再看。他连忙放开言阳的肩膀，收回手，慌乱地掏手机，提醒言阳：“林芝姐不是要拉群，贺瑾明肯定在群里。”
言阳笑意更浓，真心夸赞：“还是你细心聪明，我都没想到。”
言阳真心夸完隋玉竹，就掏出手机，在微信群里添加了贺瑾明。
郭函这会也不怕了，拍拍胸脯：“小隋，我现在缓过来了。我去把警示牌收回来，先送你们回家。”
隋玉竹连忙劝他：“郭叔，没事，我已经联系了道路救援。您现在也不适合继续开车。”
言阳添加完贺瑾明没有继续看手机，从外套口袋拿出了一张符，“郭叔，这个您收着。今天撞了邪祟，您可能会有一阵倒霉期，带着这个，避一避霉气。”
刚才言阳念完清心诀，郭函已经认定他就是天师，连忙双手接过符纸，不住道谢：“多谢多谢，言天师，我一定带着全家追您的综艺。”
言阳：…………
“不必。郭叔，还请您不要对外说今天的事，尤其是我的身份。这也是蒋哥要求的。”言阳交代郭函。
郭函给艺人开车，自然明白这些，连连点头：“言天师，您放心！”
“您也别叫我天师了，就叫小言吧，免得以后露馅。”
郭函可不敢叫小言，建议道：“啊？不好吧。我叫您言老师吧，我看你们圈子里都这么叫。”
言阳无奈点头，反正自已下山后，称呼是越来越多了。
隋玉竹和言阳最后是麻烦拖车队工作人员送回的家，两人在小区门口下的车。
已经是晚上8点多，锦竹华庭入住率又不高，就两人在晃悠。隋玉竹一边走，一边跟言阳分享一些娱乐圈的黑话，言阳认真倾听学习。
突然，言阳感受到头顶传来酸胀的压迫感，他迅速拉住隋玉竹的胳膊，两人停在原地。
“啪！”
一个花盆在隋玉竹眼前划过，碎在他的脚边。
而两人的头顶，是空荡幽黑的夜空。
言阳盯着地上碎裂的花盆，那个厚度，和桂男现在待的花盆相差无几，一定很重。
但凡言阳刚才反应慢一点，隋玉竹的脑袋已经被开瓢了。隋玉竹笑笑，“哥哥，看来，今天那个吊死鬼是冲我来的。”
言阳没感受到鬼气，他拉起隋玉竹赶紧回家，周身笼罩着一层森冷。
两人一进门，就听到阳台传来桂男尖细的嚷叫，“啊啊啊啊———两位爸爸，你们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我一棵树在家，好无聊！！”
言阳去房间拿香，隋玉竹则径直走到阳台给桂男浇点水，安慰道：“大人要出门赚钱啊！不然你以为吃的香火都是天上掉的？”
言阳给桂男燃香时，隋玉竹抱着双臂，靠在阳台的落地玻璃上，欣赏着言阳的一举一动。
“哥哥，小桂子这么黏人，我们以后要是录制节日，在外面过夜，他不得在家里闹起来？”
“他不吃香也不影响修行。———下次再大喊大叫，就断你香。”言阳心情不好，冷声警告桂男。
桂男也是涨了几天修为，摇晃着枝叶，大胆起来，“哼！言爸最是嘴硬心软，你都说过好多狠话了！”
隋玉竹哈哈笑起来，给桂男竖大拇指。言阳声音又冷了几分，“我好像说过要给你下言灵咒。”
桂男一直摇晃的枝头，瞬间静止，一声不吭，装起死来。
“叮~”言阳的手机刚好响起，他连忙查看消息。
微信消息声刺激着隋玉竹的耳膜，他知道十有八九是贺瑾明———
【贺瑾明】？言阳
【言阳】嗯
言阳坐在沙发上，准备与贺瑾明详谈。隋玉竹也跟着坐到言阳身边，自顾自低头，心不在焉地点着自已的手机。
【贺瑾明】你真的是言阳？你居然会主动加我？
【言阳】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或者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贺瑾明】我最近都是好事，尤其是和你重逢
【言阳】那你身边有人不对劲吗
【贺瑾明】言阳，你到底为什么加我？可以直接告诉我
【言阳】方便电话吗
【贺瑾明】方便！方便！
隋玉竹坐在旁边，完全没跟上言阳的聊天节奏。再看过去，言阳已经给贺瑾明打通了微信电话。他保持着绝对的安静，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言阳，今天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话。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贺瑾明清润好听的嗓音，回荡在隋玉竹家的客厅，隋玉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言阳没心情跟他叙旧，直接提问：“我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当年，你是不是在巷子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贺瑾明那边陷入长久的沉默。
言阳皱眉看向微信通话跳动的时间，如果不是听到贺瑾明的呼吸声，言阳都以为网络断了。
就在言阳准备再次开口询问，贺瑾明终于出声：“言阳，你是不是能看到那些东西？你那天在巷子出现，也是因为他？”
“嗯。所以你看到那个鬼了？这几天呢，看到了吗？”言阳追问。
“言阳。”贺瑾明语气严肃起来，“我现在可以去你家找你吗？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但我终于知道，你或许，可以帮我。”
言阳皱眉，语气强硬地问：“电话里为什么说不清？”
贺瑾明语出惊人：“因为，我猜测，从那天开始，他一直跟着我，一直一直在观察我。”
言阳和偷听的隋玉竹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言阳看向旁边，用眼神询问隋玉竹这个主人的意见。
隋玉竹看着言阳的眼睛，故意放大声音：“贺老师，您可以现在就过来，具体地址，我等会用哥哥手机发给你。”
贺瑾明又沉默了，不过这次很快说话：“隋玉竹？你、你们住一起？”
隋玉竹语气雀跃：“是啊！哥哥和我现在住一起，你准备过来吧。”
言阳挂断电话后，淡淡看着隋玉竹，像是有什么话想问，却一直没开口。
隋玉竹叹气道：“哥哥，对我，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也可以直接一点。”
言阳挑眉，果真直接起来：“你是故意的？故意提高了音量，故意告诉贺瑾明，我们住在一起。”
隋玉竹认真地给出答案：“我是故意的。”
“为什么？”言阳心中那种奇怪的情绪再次出现，引导着他继续探寻答案。
隋玉竹摊摊手，故作轻松道：“反正贺瑾明到了，也会发现我们住一起。”
言阳不依不饶：“我可以和他在外面见面，没必要在家里。你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隋玉竹垂眸浅笑，继而再次盯着言阳的眼睛，认真问：“哥哥，那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现在，你再看贺瑾明给你表白这件事，你是……什么想法？”
言阳没懂隋玉竹的意思，皱眉疑惑道：“什么什么想法？放在现在，我依旧不会答应。”
隋玉竹笑笑，继续问：“哥哥是因为不喜欢他，还是因为……他是男的？”
言阳没想过这个问题，低头思考起来，隋玉竹也不催他，认真盯着言阳。
良久，言阳开口：“大概，只是因为，我不喜欢贺瑾明。”
“哥哥，我明白了。”隋玉竹很满意这个答案，笑容灿烂起来，声音是掩不住的喜悦，“刚才我是故意让贺瑾明听到的。至于为什么，现在，你就当做是，好朋友之间也是会吃醋的，我担心你被贺瑾明抢走！”
言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安抚起会吃醋的隋玉竹：“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第57章 “报恩”的鬼
等待贺瑾明期间，两人靠在一起猜测着，那只吊死鬼为什么会想不开来针对隋玉竹。
10点多，隋玉竹家的门铃终于有了动静。
隋玉竹屁颠屁颠去开门，贺瑾明沾着一身深夜的凉意，迎面就是隋玉竹充满挑衅的笑。他脸上温柔的笑瞬间褪干净。
偏偏隋玉竹就是不放过他，“哥哥，贺老师来啦。我去给客人倒杯水。———贺老师，请进吧。”
“客人”两个音被隋玉竹咬得极重。
贺瑾明眯起眼睛，看着隋玉竹，似笑非笑道：“隋老师家里有摄像头？在家里还这么装？”
声音不小，言阳也听见了，转头看向还站在玄关的两人。
隋玉竹听了贺瑾明的话，立马摆上一副委屈模样，转头看向言阳。贺瑾明看到他转头的瞬间，心中便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这个小绿茶开口了！！
“哥哥，你听懂贺老师的话了吗？———啊！难道贺老师今天在镜头前的温和都是装的？天啊！”
贺瑾明：…………
什么绿茶不绿茶的，言阳不懂。他倒觉得隋玉竹这个吃醋的样子，挺有意思的———有点可爱。
贺瑾明不想再和隋玉竹浪费时间，径直走进客厅。
隋玉竹看他进了客厅，又开口了：“贺老师，你不换鞋吗？我还特地给你拿了一双新的呢！”
贺瑾明深吸一口气，咬紧后槽牙，转身回到玄关，一字一顿，：“多、谢、隋、老、师！”
隋玉竹挑眉一笑，声音清脆：“不用谢，贺老师。”
隋玉竹说完，还真去厨房泡茶了。贺瑾明赶紧走到言阳身边，声音温柔：“言阳，我来了。”
沙发对面已经放了一张椅子，这是隋玉竹特地从书房搬出来的。
言阳抬手，示意贺瑾明请坐，单刀直入：“说说吧，你什么时候察觉到那个鬼的。”
贺瑾明看着言阳公事公办的态度，自嘲一笑：“言阳，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你真的一句软话都没有吗？”
隋玉竹泡好茶正准备出来，听到贺瑾明的问题，不自觉放慢的动作，紧接着就听到言阳声音冰冷：“不需要。这个鬼现在盯上隋玉竹了，我需要尽快解决他。”
隋玉竹嘴角疯狂升高，心中的爱意肆意翻腾。
他甚至好心地把手中，特地为贺瑾明准备的深夜浓茶倒了，端出一杯温度刚好的热水。
没办法，谁让隋玉竹现在心情好到爆炸呢！
贺瑾明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隋玉竹的事，心中一沉，沉默着消化起情绪。
言阳看他又开始不说话，不满地皱眉。
隋玉竹刚好端着两杯水出来，一杯放到贺瑾明面前。一杯递给言阳，顺势坐到了言阳身旁，“哥哥，给你放了蜂蜜，甜的。”
言阳的不悦消散，慢慢喝了两口蜂蜜水，耐心等着贺瑾明回答。
贺瑾明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肩膀，心情复杂。
他端起杯子，准备喝口水缓解心绪。杯子一凑近，贺瑾明就闻到了浓烈的茶味。他抬头，隋玉竹正看着自已，“贺老师，怎么了？不喜欢白开水吗？”
贺瑾明狐疑地看了一眼杯子，暗骂：白开水？妈的，怎么也是一股茶味！！
“没有。说正事吧。”贺瑾明放下杯子，看向言阳，神色认真起来，“其实，除了当年巷子那一眼，我再也没见到过他。可是，我知道，他在跟着我。
当年我会转学，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他。我以为，只要我离那个巷子远远的，他就找不到我了。”
“详细一点，为什么转学？”言阳好奇起来。
“给你表完白，我被那个东西吓得不轻。逃跑时撞到了人，是个小混混，那会我根本说不出话，还挨了一顿打。”贺瑾明回忆着，无奈一笑。
紧接着他的神色有些恐惧起来，“回家后，我发烧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东西，他在和我说话，他说，他会……他会一直保护我。
我不敢再靠近那个巷子，也不敢再去学校。本来我也是准备走艺考，家里就直接给我转学了。”
隋玉竹没忍住开口：“你转学，就是因为害怕？”
“对！因为，我病好准备回学校那天，有朋友告诉我，学校附近死了一个人！！就是那天的混混……”
言阳不记得这件事，毕竟在学校附近发生的命案，消息一般都会很快封锁，以免造成恐慌。
“后来呢？为什么你觉得他一直跟着你。”言阳继续问。
“转学后，我的状态一直不好。艺考那天，成绩也只能算刚刚及格。
进了大学，第一年的新生班班主任有些严格，尤其针对我，因为他觉得，我的艺考成绩能被录取简直可笑。他会在开班会时对我冷嘲热讽，我也很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