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水果，两人收拾好东西回到班里，祝悦还要把保温袋交给在校外等待的祝一容。
愿望实现的小蝙蝠抱着保温袋，一路哼着小曲下楼，连背影都洋溢着快乐。
下午来送饭时，两人依旧是在天台吃的。
有了中午的经历，祝悦自告奋勇，提出要尝一尝菜的味道。
孟嘉泽给他拨了一点鱼肉，沾满料汁放进勺里。
小蝙蝠嚼吧嚼吧，皱起眉头又松开：“奇奇怪怪的味道，说不出来，但好吃。”
“你才刚开始接触，正常，以后吃得多了就知道了。”孟嘉泽笑道。
不过让他来说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鱼肉和生抽的味道？
看着对一切食物都一知半解的小蝙蝠，不怀好意的人类起了坏心思，挑出一小块剁辣椒：“尝尝这个？”
祝悦不疑有他，张嘴吃下了。
毫无疑问，还没有吃过辣椒、尤其是这种红辣椒的他直接被嘴里炸开的辣意逼出了眼泪。
“咳咳，快喝水。”
连忙吐掉辣椒，祝悦接过水吨吨吨狂喝。在火烧似的辣意下，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这大概是小蝙蝠有史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水，直接下去大半瓶。
孟嘉泽用手捂着嘴，但祝悦知道他在憋笑。
小蝙蝠委屈地转过身：“我以后再也不吃辣椒了。”
记忆里鲜艳的红色所代表的意义开始有了别的选项。
“别啊。”孟嘉泽拉拉小朋友的肩膀，认错认得那叫一个干脆利索：“我错了。”
“辣椒有很多种，有的很好吃的，不信你尝尝这个。”他拿出了从程永那收刮来的辣条。
孟嘉泽在祝悦这的信任度很高，还红着眼睛的小蝙蝠转过来，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要是还骗他，那就……再给一次机会。
看着那小小一根叫小面筋，长得完全不像辣椒的东西，祝悦疑惑：“这是辣椒吗？”
孟嘉泽：“辣椒和面粉做的，差不多，反正是辣的。”
小心翼翼地吃下，祝悦警惕地嚼了嚼，动作一顿。
又辣又甜，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好吃！
孟嘉泽笑道：“怎么样，好吃吗？”
祝悦点点头，吃完嘴里那根了，视线也还停留在他手上的辣条上。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小朋友会不喜欢这个。
“都给你，慢慢吃。”孟嘉泽把辣条都塞给了祝悦，摸了摸被哄好的小朋友的脑袋。
像一个刚开始学习吃饭的小孩那样，祝悦吃东西特别慢，在孟嘉泽已经吃完饭时，他手里那包18克的小面筋都还没吃完。
“走，下去了，我提。”提着保温袋，孟嘉泽另一只手在祝悦面前晃了晃：“小朋友要牵哥哥的手吗？”
祝悦猝不及防地红了耳朵，动作生疏地牵住他的手掌。
“噗，这么害羞，第一次牵？”孟嘉泽笑着逗他：“没事，多牵牵就习惯了。”
“嗯……”祝悦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这一晚小蝙蝠没再来敲孟嘉泽的窗户。
晚自习下课，孟嘉泽刚出校门，就看见了那个跳起来朝自己招手的小朋友。
“站着多累，下次坐车里等我就好。”
还有下次。孟嘉泽不经意的一句话，让祝悦的眼睛亮了亮。
只可惜高三放学时间太晚，第二天又要早起，两人回到家仅仅收拾洗漱了一番，就要准备睡觉了。
说好是来家里玩的，但什么都没时间干。
到最后，孟嘉泽也只能是带着祝悦打了一把消消乐小游戏。
“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玩其他的。”他给小朋友拉了拉被子，“小悦睡觉要开灯吗？”
祝悦把自己这边的小夜灯打开，调了调亮度确保不会影响到孟嘉泽：“开这个就可以了。”
他们人型时会更容易适应人类的作息，大半个月的调整下，他已经能在晚上睡着了。
微弱的灯光下，小蝙蝠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哥哥，开心地闭上了眼睛。
同时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选放假的日子。
这样，就可以一整天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悦：床为什么这么大，我都挨不到阿泽！QAQ
祝悦：嗷，忘了我会自己滚过去了(/ω＼)
第134章 现代校园（9） 周末
也才天亮没多久, 祝悦睡醒睁开眼，发现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太对劲。
床怎么变硬了，还有点热热的？
但这个大小实在太合适了，就像抱枕头一样, 还没完全睡醒的小蝙蝠眼睛一眯, 就想把自己再埋回去。
“吵醒你了？”
睡眼惺忪时, 熟悉的声音响起, 意识回笼的祝悦猛地睁开眼睛。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 另一人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传入他耳中。
祝悦羞耻地发现, 他不仅睡在孟嘉泽身上, 脸颊还贴在对方的胸口，双手双脚更是把人给缠得紧紧的。
孟嘉泽依然睡在昨晚的位置没怎么动, 他睡的那边却乱成一团, 谁跑到谁那去的一清二楚。
小蝙蝠的耳朵红成了小面筋，怎么藏都藏不住，连忙松开自己的四个爪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会……会这样……”
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抱，本来还不太自在的孟嘉泽在看见祝悦这么害羞的模样后，倒是一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了。
原本打算偷偷先起床的他躺回床上，懒声笑道：“我当时刚有些睡意呢, 一个小家伙就这么翻啊翻地砸进我怀里。”
“硬是要抱，不给抱就拱我……”
孟嘉泽每说一句, 祝悦就往被子里又钻进一分，把自己裹成一个大蚕蛹。
孟嘉泽身上盖的被子也全被卷走了，他看身边那一坨“自闭”的大团子, 不由失笑。
起身下床, 利索地把被子掀开, 孟嘉泽直接把藏在里面的祝悦给抱了起来。
“这没什么的。”他轻轻松松横抱起小朋友，弯眼笑道：“抱一抱才说明我们兄弟感情好。”
“要玩空中飞人吗？”
话题跳转得太快，祝悦呆呆地眨了眨眼，还没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时，身体募地腾空。
孟嘉泽意犹未尽地抛了两下小朋友，不太满意这个份量，啧了声道：“太瘦了。”
惊魂未定的祝悦瞪圆了眼睛，简直不知道是先指责这个人的坏心，还是先为自己的厌食心虚。
睡意在两个人的玩闹中彻底消散。
像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祝悦跟着孟嘉泽去洗漱，跟着他收拾书包，跟着他下楼，又在大家的震惊的目光中跟着孟嘉泽坐上餐桌。
“小少爷……是要吃早饭吗？”负责伙食的蓉姨不可思议地问道。
孟嘉泽六点五十就要上早课，起码六点半就得出门，因此蓉姨只提前准备了他一个人的早饭。
她有料到小少爷会跟对方一起走，但关键是小少爷他不吃东西啊！
现在再做一份时间很赶，但这都不是问题，只要小少爷愿意吃。
蓉姨笑吟吟道：“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
“啊？不是……”祝悦一愣，摇了摇头：“我不吃……不对，我吃……”
孟嘉泽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替他组织好语言：“小悦就是想尝尝味，跟我吃一份就好，不用再做新的了。”
祝悦连忙点头。
“尝味？尝味好啊！只要小少爷喜欢吃，就没有我不会做的！”
蓉姨边说边去端菜，还有些遗憾：“可惜今早时间太赶了，不然我还可以多做几样拿手菜……”
一碗白粥再搭上一笼蒸饺，看似简单，但还未上桌就已香味扑鼻。
祝悦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尝尝？”用勺子盛了一点甜粥，孟嘉泽喂到他嘴边。
大米被熬得软糯，每一粒米都带着清甜。
祝悦把那三个米粒和一点点粥水来回地品，终于超级严谨地得出结论：“甜的！”
孟嘉泽笑着看他：“嗯。”
楼梯上，祝归逸轻轻朝祝蓉颔首，祝蓉会意，悄声退回厨房。
祝归逸并没有下楼，只是静静地站在这，确保自己不会打扰到正在吃早饭的两个小孩。
他看着孟嘉泽耐心地把每一样食物挑出一点给祝悦尝试，也听到了自家小崽子认真回答的声音。
让祝悦愿意吃东西的方式，他们也尝试过很多。小崽子很乖，即使心里非常抵触，那段时间也硬塞下去不少东西。
但无一例外后面都被吐了出来，即使已经完全吃了下去。
他们一直在让祝悦忘记过去，不去想、不去回忆，教对方去转移注意力，却忘记了量的控制。
祝悦不仅是差点淹死，也是差点撑死。他的心理和生理上都恐惧着饱意，饥饿反而为他提供了安全感。
他们想让祝悦吃下去一个饺子、或者是一个包子，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方向。
孟嘉泽正在以一种缓慢但又安全的方式，去让祝悦感受到食物的美好。
虽然现在只是没什么份量的一小点，吃了跟没吃差不多，但即使是一粒米一粒米的累加，也远比什么都不吃要好上太多。
自那天以后，孟嘉泽发现，祝悦给他带的饭菜种类逐渐丰富了很多。
有时一餐甚至有十几个菜，只是量都不大，就够吃几口那种。
他知道，这应该是祝悦的父亲发现他的想法了。
这番改动，表示着对方的赞同。
于是孟嘉泽给祝悦布置了一个新的任务，一百字小作业变成了一百种食物的味道。
自此，为了得到奖励的祝悦天天跟孟嘉泽一起吃饭，因为菜变多了他一天就能攒二三十种味道，也渐渐品出了一些除酸甜苦辣之外的区别。
香蕉软绵、黄瓜清脆、辣也有酸辣甜辣麻辣等等很多不同的味道。
白米饭起初吃起来没味道，但嚼久了却会尝到一抹甜……
终于，祝悦攒下两次奖励，换到了孟嘉泽周末来他家玩的机会。
周六下午就过来，一直住到周日去上晚自习。
有一整天的时间，孟嘉泽第一想法是带祝悦打游戏，但想了想又舍弃了。
小朋友才刚上高中呢，现在跟不上以后会很吃力的。
而且一天的时间也玩不了什么，不如等寒假的时候再玩个过瘾，还不用一直惦记着。
但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了，他们也只玩了半天的时间，看了个电影。
因为假期过后就是月考，祝悦被留了很多作业。
终于写完了第一张，小蝙蝠累得趴在桌面上，看着剩下一大片还没动的测试题，泄气地把脑袋埋进了课本里。
孟嘉泽就坐在旁边陪着，检查完小朋友刚写好的数学试卷后，难得沉思了许久。
他在想，小悦到时候考试没考好，自己该怎么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小蝙蝠不需要学习（bushi）
*///*今天状态不太好，少了点，咳咳[捂脸]
这次月考全校统一一起, 高三科目少考两天，高一则要三天。
在祝悦刚刚考完试时，孟嘉泽这边已经出成绩了。
他不可能再在学习上花费大量精力，但毕竟基础和能力在那, 依然在班上排中等偏上。
高一那边出成绩还要两天, 但这期间卷子改完就会陆陆续续地发下来了。
孟嘉泽格外留意着祝悦的心情, 发现这段时间小朋友的状态都跟以前一样, 还是只快快乐乐的小蝙蝠。
感觉对方应该考得还行, 但他还是谨慎地避开了一切可能引到成绩方面的话题。
终于, 在晚自习的时候, 高一第一次月考的总成绩出了。
不去祝悦家留宿时，小朋友都会变成蝙蝠原型飞过来跟一起他上最后一节晚自习, 然后“护送”他回家。
孟嘉泽一直留心着窗外, 在上课铃响起，走廊的人都回教室学习后，一只熟悉的黑色小蝙蝠从对面楼的墙上滑翔了过来。
今晚的小蝙蝠看上去还有点兴奋，小眼睛亮亮的。
他熟练地躲在书堆后面，在孟嘉泽面前丢下一张小纸团，然后用翼手推了推，示意孟嘉泽去看。
孟嘉泽会意, 捡起那个小纸团打开。
是成绩单。
九门科目，祝悦总分627, 在班里排名第52。
他们班总共63个人。
孟嘉泽看向小蝙蝠，对方正拿着一双圆溜溜的豆豆眼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很棒。”他低头轻声说道，笑着用手指揉了揉小蝙蝠的脑袋。
超过了11个人, 真的很多了。
而且这还是在班级, 放在年级上起码有一百多个人。
他们家小悦可是一只小蝙蝠, 又不是人。
被夸的小蝙蝠略骄傲地微微扬起下巴，尖尖的小耳朵立得笔直。
跟孟嘉泽走同一条路回家的人很少，唯一住在附近的同学程永又住宿，等孟嘉泽骑车到小路上时，周围只剩下他们一人一蝠。
自我感觉良好的小蝙蝠主动跟孟嘉泽谈起这次考试，他开心地道：“分数比我预感的高，而且我有好几个选择题都蒙对了！”
“大家都好厉害呀！有好多满分的！”
说这话时，他并没有什么失落，更没有嫉妒，完全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蝙蝠在感叹而已。
看祝悦心态这么好，孟嘉泽也就放心了。
也是，血族又不是人类。
至今为止，除祝悦以外孟嘉泽见过的所有血族，祝归逸、祝一容、祝蓉，还有祝悦的家庭老师，每个人对祝悦最大的期盼，也就是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血族虽然数量锐减，种族天赋也越发薄弱，但毕竟传承了几千年之久。一些远古血族若是运气好活到现在，那积累的财富将是无法想象的。
祝一容和祝蓉两人看似只是管家和厨娘，其实手下握着不少资产。
作为他们上司的祝归逸就更不用说了。
孟嘉泽完全相信，就是富养祝悦一辈子，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洒洒水而已。
有这样的长辈在，怎么可能给小蝙蝠压力。
不过……孟嘉泽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担忧。
虽然家庭方面没有压力，但祝悦以人类的身份在人类世界读书，就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人类世界的“潜规则”……
可惜，不好的预料成了真。
第二天祝悦中午来送饭时，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看到孟嘉泽的那刻，所有的情绪再也憋不住了。小蝙蝠直接红了眼眶，泪水在眼角打转。
孟嘉泽揽着人去天台，刚关上门，祝悦就抱着他的腰哭得稀里哗啦。
原来，今天早读课的时候，祝悦被老师叫去谈话了。
排名在后面的学生在出成绩后一天被老师叫进办公室，不用猜都知道会说些什么。
想到祝悦当初跟陌生老师说话都紧张到愿意吃东西的模样，孟嘉泽简直可以想象到对方被骂后害怕又难受的画面，即使那位老师的本意并不坏。
“老师说我的成绩很烂，还总是上课睡觉……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后来也没有总是睡觉的。”
终于不再哭，但还是止不住泪意的祝悦蹲坐在孟嘉泽臂弯里，想到这些话还是超级难过。
他委屈道：“我爸爸都只有三百多分。”
多年没有接触过人类试卷的祝归逸在月考那三天兴致勃勃地跟小崽子做了同一套试卷，昨晚祝悦把成绩单拿回去时，家里还特地庆祝了一番。
但没想到，回到学校后的落差会这么大。
一直都在被夸乖的小蝙蝠突然变成了“坏孩子”，难免会被打击。
“小悦真的很棒了，不用怀疑。”孟嘉泽轻抚着小朋友的发顶，语气肯定。
“老师不知道小悦是血族，所以才会这么说。血族是跟人类不一样的，而且小悦以前学的知识也跟我们不一样。”
拿纸巾轻轻擦去祝悦的眼泪，他又笑道：“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你会考最后一名的……没想到考得这么好，真的是惊到我了。”
孟嘉泽看过祝悦以前的课本，上面的知识都很简单。
祝归逸对祝悦的要求很低，请的家教也只是教一些皮毛，他很能理解。
毕竟面对一个或许只能活18岁的孩子，要是他，他也不舍的让对方过得太累。
18年，在活了两千年的初代血族面前，简直宛如一瞬。
放在人类世界，也会让人不禁惋惜。
孟嘉泽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祝悦被说得有点脸红。
真的很好很好吗？
他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但还是有了心理阴影，低垂着脑袋：“下午有他的课，我不敢上……”
“没事。”孟嘉泽把小朋友拥入怀中：“下午不想去我们就请假，小悦回去好好休息。”
还好，他们相遇了。
但即使现在有希望了，也要慢慢来啊，学习这种事又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他们抱了好一会，心生退意的祝悦最后反倒又犹豫起来。
“还是算了吧……”他眨了眨还有些雾蒙蒙的眼睛，埋头在孟嘉泽肩膀上蹭了蹭，弯了弯眼给自己打气：“我可以的！”
蔫巴巴的小蝙蝠又重新充满了活力。
他能在死亡的阴影里挣扎16年，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孟嘉泽笑着拍拍他的背，应了声好。
这天晚自习，祝悦没有再变成原型飞过来。
他带着书包占据了孟嘉泽同桌的位置，埋头写起了作业。
有孟嘉泽在旁边随时可以指导，祝悦的效率高了很多。
很快，国庆就要到了。
高三比高一要多补三天的课，这三天里，祝悦每到晚自习也都会带着作业过来跟孟嘉泽一起自习。
小朋友最近很努力，但好不容易养起一点的肉又消了下去。
学习是一件很费心力的事，普通人学习一整天都会饥肠辘辘，更何况本就吃得不多的祝悦。
但小家伙现在又还不怎么吃东西。
孟嘉泽暗叹口气，捏了捏小朋友的脸颊：“小悦最近表现很好，放假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出去玩=约会（bushi）
这是孟嘉泽今天带祝悦逛的第三条小吃街。
没有去旅游景点也没有逛街，他们这一天不是正在吃东西，就是在去吃东西的路上。
祝悦以前从没跟朋友出来玩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开开心心地牵着孟嘉泽的手, 从小吃街这头吃到那头。
“来, 尝尝这个。”孟嘉泽又买了一份最小的甜筒。
祝悦就着他的手, 小心翼翼地咬下甜筒顶部的小尖角。冰淇淋入口即化, 清凉冰甜的口感正好为上一份烤羊肉串解了腻。
“好吃！”小蝙蝠开心地抬头道。
看着那个小小的缺口, 孟嘉泽拿着甜筒的手没动：“那再吃点？没事, 就是一点水，不占肚子。”
也有些想继续吃的祝悦顺水推舟地点点头, 又咬了一口。
这一口直接把锥形的冰淇淋咬成了圆台。满满一口的冰淇淋在嘴里化开, 冰凉冰凉的但又不冻牙，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孟嘉泽留意着小朋友的状态，看到对方并没有不适，眼里的笑意更多了些。
他两三口把剩下的甜筒连带壳一起解决了，打开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寿司：“这个连米带料一起吃会更好。”
要一起吃，那势必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跟小虾米似地啃一口了。
祝悦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在美食的诱惑下迈出了试探的步伐。
孟嘉泽一口一个的寿司, 他只咬了三分之一，也就是刚刚好能品尝到所有的配料。
清爽脆口的海带单吃太咸, 但搭配上甜香的米饭就恰到好处。海苔外裹，酱汁提味，多重的口感带来不一样的味觉体验。
祝悦眼睛亮了亮：“这个也好吃！”
孟嘉泽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那就好。”
把剩下的寿司吃完, 孟嘉泽又带着祝悦来到下一个摊位。
“老板, 要一个章鱼烧。”
老板确认道：“一个？”
“嗯, 一个，不是一份。”
这种只够尝尝鲜的份量不会造成浪费，但就是不那么划算。
花了五块钱买下一个章鱼烧，孟嘉泽正要付钱时，一个身影又插在了他面前。
超有钱的祝悦小少爷自觉并且熟练地扫码付了账。
没想到会是弟弟付钱，老板不禁多看了孟嘉泽一眼。
不仅是他，在两人买过东西的摊位，几乎有八成的老板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孟嘉泽笑着叹了口气，揽住小少爷的肩膀：“小悦啊，你看你都付了这么多回了，下次可以让我付钱吗？”
虽然他并不介意被小朋友“包养”，但有时候也会想体验一番喂养小朋友的感觉。
“好呀！”祝悦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但孟嘉泽心里总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他微信就收到了转账提示。
嘴上说好让他来付钱的小少爷，转手就给他转了一千块。
孟嘉泽简直哭笑不得。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事实上在孟嘉泽知道祝悦血族的身份后，他就再没机会花过自己的钱。
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周末也经常在一起后，孟嘉泽更是连花钱的机会都没有。
他把小少爷拉到人少的地方找了张长凳坐下，觉得得好好聊聊这个问题了。
头一次知道有钱不能花也是一件难受的事，祝悦受教地点点头，歉意道：“对不起。”
“我只是想帮帮你，没想到会让阿泽犯难……”
“朋友之间本就该互帮互助，血契的事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不用觉得愧疚而补偿我……”
两人同时说话，祝悦的话让孟嘉泽不禁一愣：“帮我什么？”
他一直以为，小朋友给他钱是出于愧疚。
孟嘉泽诧异的表情也是让祝悦有些不解，不过想起父亲提过的自尊心后，他恍然大悟，很是善解人意地宽慰道：“阿泽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家里穷没什么的，我家有很多用不完的钱，都可以分给阿泽的！”
一时之间，孟嘉泽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看上去很穷吗？
虽然比起小朋友的家庭来说他家确实算穷，但他要是穷的话，他们班就都是一群穷鬼了。
而且，就算他家真的穷，小朋友这个分钱的安慰方式……
再一次被小蝙蝠率真的话可爱到，孟嘉泽掩唇清咳一声，不受控地弯了弯唇角：“小悦为什么会觉得我穷？”
“我梦到的，”祝悦眼里有了些不解，“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泽还在奶茶店辛苦地打工。”
孟嘉泽解释道：“那是我在帮朋友代班，就是那个程永，你看我平时周末就没去上班。”
“可是梦里说，这是因为你不想被同学发现，所以只挑在寒暑假偷偷打工，上学的时候就，就……”
祝悦小心看他一眼，轻声道：“就去收别人的‘保护费’。”
孟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