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甲停在一米开外,驾驶舱打开,元成将余晖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传说中的噩梦。
青燃消失之前,元成还是个年幼的孩子,并没有和他作战的机会,但稞罕军队里无人不知青燃。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战甲上跳下来,一把掀开元成,直接将余晖提到面前,“若是骗我,你会死得很惨,落霜呢?”
“在联合众国的基地里接受治疗,战斗型灵兽无法修复主人身上的伤势,他征战多年,身体很糟糕。”
元成把这两个人分开,不用解释,看这人的长相就知道,大名鼎鼎的青燃,竟然是落霜的父亲。
那双冷然锐利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你们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
“我们结过婚。”
余晖察觉到他还有问题想问,但他闭了口,转身进战甲,没有说任何话。
元成按着他身上出血的地方,说着情况已经稳定,所有的帝国权力组织都被控制住,让他不要担心。
他们这些年潜入联邦内部,在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人,此时已经全部得手。
“那就好。”
还没高兴几秒,元成的通讯器响了,他心里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打开一看,脸色骤然惨白。
余晖:“出事了?”
“基地,被偷袭了。”
【??作者有话说】
落霜的叛逆老登出场了
◇ 第106章 小情侣见面
余晖他们离开不到两小时,基地就被人偷袭了,信号被人切断,落霜花费了很久重构系统,向元成发出信息。
基地的防御系统很硬核,但禁不住无数次炮轰。
防御罩被彻底打开,巡航导弹钻入,整片基地陷入火海。
落霜趁乱找到不渝融合,摸了趁手的刀和枪,看向横冲过来的战甲,在枪林弹雨里蹬了墙壁借力,一枪打中操作室的中控系统。
没有人比落霜更熟悉联邦战甲的弱点。
基地里很多受伤的战士,根本无法使用战甲,守卫基地的二十几架战甲无暇分身保护他们,落霜游走在边缘,他不想和曾经的战友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能悄悄切断他们的系统,将人从战甲里抓出来关着。
等到他一路解决所有的入侵战甲,在大厅避难的人不解地望着他:“你不跑?”
“跑不掉。”
落霜将联邦的战士捆了丢在角落,要求他们保证不伤害俘虏。
其他人虽然不服气,但落霜救了他们,只能妥协。
后方又传来一声爆炸,大片墙开始出现裂纹,落霜让他们都躲进防空洞,清点人数时,发现黎医生不见踪迹。
落霜赶紧来到实验室附近,联邦的战甲还在持续入侵,其他国家的军队已经赶来支援,他翻过桌面,躲过一排子弹,咬下手榴弹引线丢向后方的战甲,造不成很大的伤害,只能拖延几秒。
他翻入实验室,果然在办公室里找到了黎医生。
“这里很危险!”
落霜拉起他,而黎叔并不想离开,“你不必管我。”
落霜来不及劝他,战甲从四面八方过来,他扛起黎叔就跑,找了一处安全的屋子,“待在这里!”
黎叔愣神地看着他狼狈的侧脸,“真的不必救我。”
“待在这里,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没死以后就好好活着,死了,你也算是得偿所愿。”落霜抹掉脸上的灰,手里熟练地换弹,撬开柜子的锁,一把扯抽屉,摸了所有能用的东西。
黎叔轻笑一声,“你真会劝人。”
落霜撇他一眼,原来再严肃的医生也是会笑的,不能看了,再看牙疼。
他靠在墙边,听着战甲快速前来,飞身窜出去,刀刃沿着战甲的缝隙插入,灵兽力量顺着刀刃进入,瞬间使战甲失去行动能力。
后方的战甲迅速射击,落霜踩着战甲,灵活地躲避,用同样的方式终结另一架。
“落霜,有巡航导弹往这边过来了。”不渝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落霜很快察觉到,是往黎医生那边去的!
他快速回到黎叔身边,在导弹爆炸之前,撞碎玻璃,飞身从五楼跃下,顺势拦截,但爆炸时间太紧,来不及躲开了......
双手习惯性做出保护状,在最后一抹视线里,他看到黎医生焦急的脸。
不渝迅速做出防御,落霜仍然被爆炸的余波震出很远。
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感到一阵很强烈的风吹来,不渝在他的意识里说道:“有两架战甲正全速赶来。”
下落的这几秒很长,也很短。
落霜以为他会坠落在地,却被两架战甲同时捧住了。
它们悬停在空中,落霜摇摇头,缓过头晕的不适,脸上已经沾满了血迹和灰烬。
狼狈不堪。
来不及思考除了余晖以外的人是谁,很快又有弹药和战甲攻击基地,余晖将他护在身前,快速拦截导弹,另一架战甲动作实在太快,落霜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但肯定不是元成,作战方式让他感到很熟悉,却无法和任何认识的人对上号。
不过十分钟,所有的入侵者都被关押在地下收监室,余晖放下落霜,从战甲里出来时有些踉跄。
“你被烧伤了?”
落霜一眼看到他的肩上有一大片未愈合的伤口,可辛在他们二人的意识里说道:“都是那个怪物战甲害的,好难治。”
“怪物战甲?”
他们站在一堆废墟里,余晖抬起下巴,示意落霜转身。
落霜没有见过联邦的上一代战甲,没有听说过任何和青燃战甲有关的事情,但当驾驶舱门打开,里面的人利索地跳下,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爸爸......?”
他连父母的长相都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父亲名叫落言。
但那个只存在于回忆里的模糊人影,在这一刻重新清晰起来。
落言摸摸他的头,“都快比我高了。”
他走的时候落霜才一丁点大,很轻松就能举过头顶。
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几人安排基地重建工作,紧急搭建医疗场地,数条命令井井有条地安排下去。
走上正轨之后,落霜才有机会关心一下余晖的伤势,“怎么会烧伤?”
“呃......”
余晖看了一眼落霜的父亲,嗯......
“我不小心烫的。”
落言撇了他一眼,主动解释道:“我砍的。”
落霜大概拼凑出事情的经过,转而看向父亲,除了少许白发之外,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军部监禁室。”
早在落霜出生之前,落言就十分抵抗军部的管控方式,他生性不爱受拘束,更不喜欢打仗,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数次抗议过后,他入侵了所有战甲的中控程序,在大战结束之后操控所有的战甲倒戈,险些颠覆联邦政权。
但因为灵兽战甲难以操控,他的行动失败了,从此被监禁在京都高塔内部军部地下十三层。
他的监禁生活并不悲惨,有专门的人负责他的生活起居,甚至让他保持体能,联邦时刻等着他醒悟,继续为军部卖命。
对内,他始终需要处理一些事务,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联邦战甲最适合什么样的系统,军部发现他天赋过人,甚至将许多重要的系统都交给他设计,比如高塔系统就是他设计的。
他任命了很多人,也铲除了不少人。
他一旦选择出去,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住他和他的妻儿,只有被监禁,军部为了让妻儿相信他死了,才不会亏待他们。
他不清楚外界的情况,直到高塔的警报声响起,落言发现高塔被攻击,所有限制他行动的锁链都被解除。
说明有人斩断了一部分高塔中控。
他本以为军部已经销毁所有的战甲,但他们一直好奇落言是如何让光剑发挥出那样强烈可控的火性,从未放弃对青燃战甲的研究,竟被他找到了昔日的老朋友。
他们被监禁了二十三年,终于重见天日。
落言坐在一边,欲言又止,落霜明白他想问又不敢问的事情是什么。
“妈妈已经不在了。”
前段时间,疗养院的人说她已经在睡梦中去世。
落言点点头,沉默地看着地面,心里早就有一个最糟糕的猜测,麻木的心脏感受不到痛痒。
他缓慢松懈一直挺直的后背,靠着冰冷残破的墙面,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问他:后悔吗?
想到妻儿,当然后悔,但他不后悔造反,只后悔没有成功。
【??作者有话说】
叛逆老登就是叛逆的
预告:下章完结
◇ 第107章 【完结】私奔否?
元成远在京都,协助他们安排基地重建,京都乱成一团,除了联邦军部还在负隅顽抗,其他组织机构皆为一盘散沙,余晖不想让他操心,全权包揽了重建工作。
大战初步得胜,加入联合众国的国家也喜滋滋地派人来修基地。
为了避免吵嚷,余晖带着他们父子俩去了军区基地。
看到门禁系统,落言眉头紧锁,余晖后背一凉,询问他怎么了。
“这个系统很老。”
本以为他是抱怨一句,没想到后来他直接给整个基地重新修整系统......
落霜这才得知,所有的高塔系统都是落言写的。
这类系统,没有任何人可以攻破,就连落言本人也只能暴力摧毁。
余晖也看得吃惊,高塔的第一版系统不是落言写的,那时还能勉强攻破防线,但二十年前,高塔版本更新之后,他们再也没法攻破了。
原来......
落言动作很快,做完事情独自去了天台。
余晖看向落霜,“你要不要去看看?”
落霜没说话,也没拒绝,只是盯着操作界面出神。
余晖身上的伤势缓慢愈合,四下无人,他抱住落霜的肩膀:“我活着回来了。”
“嗯。”
看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落霜推开他,还在研究落言新弄的系统。
“落霜,看看我吧,别看这个了。”
“不看你。”
落霜尝试攻击这个系统,试了几次,失败告终。
“你答应我的,我在哪里你会在哪里,不能反悔。”
“反悔了。”
“我们……!我们还没离婚呢!”
“嗯嗯,回去再说。”
余晖攥紧拳头,最近仗打得太多,脾气大了,忍不住想揍人,但落霜的身体还未康复,脸色苍白,打不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意识到落霜之前说不生气是假话,但……他又不认为落霜真的恼极了他……
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落霜,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跟你说实话啊……你也是战士,你明白我们的苦衷。”
余晖趴在他背后,小狗一样时不时拿脑袋拱人。
落霜不理他,任他拱,手里还在忙活。
余晖在落霜身上爬来爬去,但对方始终不为所动,眼神坚定地想要突破落言的系统。
“落霜......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的,别把我晾在一边好不好?”
“不好。”
落霜的性格有多倔强,余晖最清楚,哪怕寄人篱下,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哪怕元成用各种方式吓唬他,落霜也能毫无反应。
在某种意义上,联邦真的很擅长培养臭石头。
余晖不明白落霜此时其实有点闹别扭——毕竟连本人都不清楚这种诡异的情绪该如何定义。
“好了,两位打打闹闹的老夫老妻,别让我们继续干看着了。”
可辛幽幽地说了一句,随后和不渝一起从他们身上脱离出来。
“都结束了吗?”
不渝蹭蹭余晖的脸,明显是询问善后工作。
“元成在京都,问题不大,联邦的元勋、贵族,我们都不会贸然动他们,动特权阶级的蛋糕会让变革阻力增大,徐徐图之吧。”
元成在上层社会浸淫颇久,很擅长处理类似问题,余晖很放心。
可辛趴在不渝的脑袋上,两只灵兽说着悄悄话,落霜始终没有言语,余晖忧愁地看向不渝。
不渝好笑,用尾巴扫扫落霜的脚踝,悄悄问他:“又闹别扭了?”
“没有。”
“就有,不要和妻子闹脾气,有不高兴的事情要及时说出来,两个人一起解决。”
落霜撇它一眼,不渝总会教他这些。
“我没有不高兴。”
“那就是有闹脾气喽?”
“.......”
不渝太狡猾了。
落霜没有反驳,头埋得更低,做出一副因忙碌无暇分身的假象。
“小夫妻之间偶尔闹别扭,也不失为一种情趣,注意分寸哦。”
不渝说完,顶着可辛出去了。
余晖在一边看得发愣,他不知道不渝跟落霜说了什么,只发现落霜的耳朵特别红,表情比之前更严肃。
嗯......?
余晖静静地陪着他,欣赏美人的侧脸,让人心旷神怡,他坐在一边,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眼睛合上的那一刻,他感到无比轻松。
终于结束了吗?
终于......可以完全卸下了吗?
落霜回过头时,余晖已经睡得很熟。
不渝顶着可辛,两只灵兽大摇大摆地在基地里面散步,可辛说想去天台看星星,结果遇到了落言。
他坐在天井上,周边的烟味很重。
不渝跳到他身边,他们无法沟通,它们只是想陪着他而已。
落言瞧了它们一眼,继续看着远星出神。
不渝还记得他,当年他选定的上一任主人就是落言。
但军部忌惮落言恐怖的实力和天赋,为了利益最大化,让不渝重新选定主人。
不渝这才挑选了他人,因为契合度不够,上一任主人受了很多苦,和不渝也不亲近。
落霜小的时候,偶尔会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在孩子眼里,父亲是个温和的人,但不渝很清楚落言本性极端桀骜。
若是让他拿到灵兽战甲,二十三年前的那一战足以让他推翻联邦政权。
落言没有做到的事情,终于在如今得以实现,他亲手斩断自己设计的高塔,青色的火焰烧光联邦最后的夕阳。
落言此时,会在想什么呢?
不渝望着他,落言回过头,也看着不渝。
晚了二十三年的结局,不算差。
身后突然多了脚步声,天井上的人和灵兽同时转身,是落霜。
落霜没有坐到父亲身边,选择和不渝挨在一起。
和父亲有关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淡薄,他甚至想不起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眼前的落言是他的父亲,但不是他回忆里、想象里的父亲。
他没有那么温和,他极端聪明,锋芒毕露,桀骜不驯,每一点都让落霜感到无所适从。
在他的成长经历里,早就把不渝当做他理想化的父亲。
落霜会在疲惫或者迷茫的时候钻进不渝的怀里,却不会选择去拥抱落言。
二十多年没见,到底是生疏了。
这种尴尬又透露着血缘亲密的诡异感,萦绕在重逢不久的父子之间。
落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冷漠,询问道:“你和她,当年经历了什么。”
如果他想知道,他可以随意入侵联邦的所有系统查到自己想获取的信息,四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未害怕过任何事情,却唯独对他们母子充满难以言辞的愧和怕。
落霜简短地阐述那段不愿回想的往事,他并不怨恨父母,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他不愿意再让落言承受过多的苛责和痛苦。
在长达百年的战争里,没有胜者。
听完落霜的话,落言很久没有再说话,他摸出烟,捏在手里没有抽,随手丢进了天台的垃圾筐里。
错过的一切都无法补偿,做错的任何事情也无法一笔勾销。
晚风一阵一阵吹过,落霜嗅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从父亲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些许愧疚。
“对不起。”
微风将这声抱歉吹到落霜的耳边,却无法将落霜小声那句“没关系”送到落言身边。
他没有资格替母亲原谅父亲,也没有资格质疑父亲当时的决断,同时分不清这句抱歉究竟是对谁。
他们在军区基地里休整半个月,边境事务处理完毕之后,一起动身回京都。
彼时城中的管控仍未解除,居民们一开始十分惶恐,现今已经恢复日常生活。
落霜带着余晖和落言回到家里,斯科特早早接到消息,全部工作人员都等在门口,眺望良久。
落言出现的时候,很多工作多年的老员工都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们都以为他早不在人世,想到后来家庭的变故都是唏嘘。
落言拍拍斯科特的肩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
斯科特抹掉眼底的泪光,笑着迎他们进去。
新规定已经下来了,所有人都能自由出入,每天都能回到自己家里,也能自由选择是否住在这边,大家虽然不太习惯,但都是高兴的。
联合众国通过了新的制度,用优惠鼓励所有国家和平统一,不再拥有壁垒,各国选出决议人参加联合会议做出决策。
新规定的推行难度很大,余晖也在其中任职,斯科特他们逐渐意识到夫人曾经是间谍,都吃了一惊。
当真是看不出来,甚至没发现有一段时间的余晖是替身扮演的。
他们吃完饭,落言有话想和落霜说,父子俩去了院子里散步,余晖靠在窗前纳凉,却见一辆车停在庄园门口,一个皱着眉头的美少年跑了进来。
余晖赶紧起身,给绒英开门。
“你们都骗我!”
“绒英......你听我解释......”
绒英气得眼睛通红,明明很凶,但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让余晖想起了他挑人头皮的那一幕......完了,危。
难道元成这段时间没有哄好小舅子?怎么现在这活儿落在他头上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亏我如此信任你,什么都告诉你,结果呢?你们两个都骗我。”
“真的很抱歉,绒英,但是这事太危险了,真的对不起。”
余晖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劝住,
绒英满面愁容,坐在沙发上边吃小蛋糕边流泪。
“嗯......你怎么了?伤心成这样?”余晖搓搓他的脑袋,给他擦掉脸上的蛋糕碎末。
“我找他好几次,他都不见我,他也不回家,难道有了事业,他就不要我了吗?还是说,我是姐姐的遗孀,是他要一并铲除的旧势力残余?他是不是从来不在意我们,之前对我好只是为了掩藏身份?从始至终就是在骗我?”
元成是绒英唯一的亲人了,但连最后一处港湾都要消散,对于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说难以接受。
余晖安抚他很久,承诺晚上去跟元成谈一谈。
“他应该是太忙了......一时顾不过来。”这话说出来,余晖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真的吗?”
“嗯,我帮你骂他。”
“那你说好的,不能骗我了。”
绒英对他们的间谍身份不甚反感,反正现在的生活没有受到影响,哪怕国家易主,造成的动荡并没有想象中大。
余晖哄了很久,终于把人哄好,绒英走后,他立刻给元成打电话。
“元成,你和绒英怎么回事?”
“没怎么,他去找你了?”
元成那边很安静,说话听得见回音,应该是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
“嗯,为什么不见他?他很难过。”
“我会处理的。”
余晖很担心他们,多问了几句,元成跟他打太极,说到最后什么也不告诉他。
他郁闷地挂断电话,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元成他们的情况很复杂。
落霜散步回来,瞧见余晖坐在沙发上出神,他靠近了很久,对方始终没有反应。
桌上丢了几个蛋糕纸,像是来过客人。
“你回来啦。”余晖才看到他,和他挤在一起,犹豫着说了绒英的事情。
很多事情落霜已经知晓,还是听着余晖絮絮叨叨地说,弯绕许久没有听到重点,但余晖已经停止阐述。
落霜困惑:“嗯?说完了?”
当然没有说完,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继续。
“落霜......如果我们在战场上相遇,你错手杀了我......”
说到这里,已经不用继续阐述了,落霜想起了绒月战死时的对手就是元成。
落霜久久没有给出答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无法预测,仅仅幻想一下,痛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揽住余晖的肩膀,两人很默契地沉默着。
夜深,元成回到家里,他摸黑打开台灯,暖光照出沙发上的人。
“还没休息?”
“你回来了。”
元成回避了他满目的委屈和怨恨,绒英满眼血丝,明显已经很久不得好眠。
他脱掉外套,和平常一样挂好,“早点休息,别熬夜。”
“站住。”
绒英抓住他的胳膊,少年的手格外用力,指尖发白。
“有事吗?”元成撇开他的手,整理衬衣的褶皱,语气冰冷无比。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清楚吗?”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元成背对着他,无情地下达最后通牒:“我骗了你们所有人,我不爱你姐姐,不爱你,不爱任何人,我是间谍也是杀手,没有正常人的感情,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添堵,也请你不要再找我。”
“你撒谎!”
绒英把他扯回来,声嘶力竭后狠狠一拳打在他脸侧,元成没有躲避,被他打倒在地,任由绒英对他大打出手。
“你还在骗我……你这个骗子!”
绒英死死掐着元成的脖子,眼里的恨意化为滚烫的眼泪,落在元成脸上,晕散了血迹。
元成喘不过气,咬紧牙关,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姐姐,绒月,是我亲手杀死,我会骗你吗?”
出乎意料,绒英怔愣在原地,甚至缓缓送了手,元成反倒扼住他的手腕:“你最好现在就掐死我给你姐姐报仇,否则,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绒英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从未想过一向温和的元成,会这样和他说话。
他怀疑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永无宁日的噩梦。
他迫切想要醒过来,他不相信……
绒英摸出茶几里的水果刀,狠狠往手心刺!
元成咳嗽着扑过来,握住刀刃,夺了刀丢开。
绒英坐在地上,巨大的刺激让他暂时无法对任何事情做出反应。
元成攥紧出血的手心,抓过外套沾血,声音沙哑:“信不信由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那都和你没有关系。”
绒英没有再说话,元成叫了人看守他,反复叮嘱别让他寻短见,还留了余晖的联系方式。
元成狼狈地上了车,攥紧手心的伤口,手腕搭在额头,天太黑,看不清眼角滑落的是血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