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像二黄一样瘫在地上,吐着舌头。
姜易云摸了猫撸了狗,跟着宁乐意坐到沙发上,没看到其他人:“爸妈呢?这么早就睡觉了?还是在打麻将?”
宁乐意指了指厨房的位置:“拍视频呢。他们在争取教网友做过年菜色。”
“年夜饭视频不是已经发过了?”
“嗯。我妈在教做包汤圆,年糕的N种吃法。”年还没过呢,他已经吃得人都快像年糕了。
申城夹在长江和钱塘江中间,是河流汇聚之地。
糕团领域中,北有崇明糕、南有水磨年糕,还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的冷吃热吃汤吃干吃有馅没馅甜的咸的糕团,也是糕团汇聚之地。
过年买菜难,他们家人还多,年前就进行了许多批次的囤货。
宁乐意已经连着两天早饭蒸崇明糕,中午炒年糕,晚上汤圆,感觉胃都要黏糊在一起了。
姜宏宇端着一碗酒酿汤圆出来,也不去餐厅,就坐在客厅里慢慢吃:“乐乐是吃腻了?明天早上爸爸给你做酒酿年糕吃。”
宁乐意举起双手投降:“不要了!我不想吃年糕了!给我炒盘青菜吧。”
姜宏宇觉得也行:“青菜炒年糕也好吃的。”
姜易云感觉宁总听到年糕两个字都快应激了:“别逗乐乐了。”他把宁乐意的脑袋拉到自己腿上枕着,又拿了个抱枕给他盖住肚子,“明天早上我给你煮碗菜梗丝肉丝面,再煎个荷包蛋。”
宁乐意听着就觉得清清爽爽的,但:“明天放假了,我可以直接睡到中午吗?”
“不行,可以睡到9点。”
那不是还和上班时候一样?宁乐意不感兴趣地重新躺平。
姜易云把抱枕重新给他盖到肚子上,问姜宏宇:“你喜酒没吃饱?”
姜宏宇摆摆手:“一群人过来敬酒聊天,多少喝了点,没怎么吃饭,就吃了两口菜,没吃饭感觉哪里不对。”
宁乐意看了看酒酿汤圆,扭过脸不去看。
姜宏宇看他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啊,早点去睡吧。”
两个人就懒洋洋地坐起来:“那我们上楼睡觉去了。”
拍视频也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时候,他们还是不去打扰了。
第二天宁乐意倒是很早就醒了。
姜易云起床不一定能叫醒他,但大黄和二黄一定能把他从被窝里挖起来。
他下楼的时候,姜易云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把青菜的菜梗切成细细的丝,旁边还有一碗在腌制的梅花肉丝。
“这么早就起来了?”
宁乐意打着哈欠,脸都还没洗:“大黄、二黄叫我起床。我看看今天给它们吃什么。”
“早上妈已经喂过了,应该是叫你出去玩吧。你出去多穿件衣服。”
“……哦。”宁乐意眯着眼睛找了几个玩具,跟已经开始骂骂咧咧的猫狗一起出门。
四黄在外面探索,看到他们过来也跑了过来。
然后两只猫一条狗,把宁乐意撵着跑了二里地。
宁乐意恍惚回到了冬天的中学,早上不做早操,让所有学生一起跑步。
人挨着人也跑不开,吸进去的冷空气弄得胸口疼,还是这么撒开了跑痛快。
说起来,他上辈子也没少晨跑,这辈子怎么就跑得少了呢?
哦,对。
这辈子小娇妻太凶,他经常早上起不来。
姜易云趁着一群人和小动物呼啦啦跑过来的时候喊了一声:“过来吃饭了!”
“哦,来了!”
宁乐意飞快地带着自己的阿黄部队,直接从厨房门口……哦,不行,还是绕去前门进屋,挨个给它们擦了毛和脚。
大黄去喝水。
二黄和四黄抢着吃了一小碗菜叶清汤面。
宁乐意看得都无语:“什么东西抢着吃都好吃一点?”
菜叶是姜易云切菜梗丝多出来的部分,菜叶略有点老,他就选了菜心。
肉丝脆嫩,菜梗丝反而一煮就酥烂,带着霜打菜特有的甜糯。
早上一碗热汤面下肚,整个人都舒服得微微冒汗。
宁乐意吃完,才突然跳起来:“我都没洗脸刷牙!”
他几步冲出餐厅,突然回头问:“爸妈他们呢?还没起床?”
姜易云说道:“爸妈、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去医院看小书姐了,顺便给他们送早饭过去。”
“爸呢?还睡着?”
“没,出去遛弯了。”
宁乐意“哦”了一声:“我还是全家最晚起的。”说完,他就上楼去洗漱。
大黄跟着他一起上楼。
没一会儿,宁乐意就换了一身已经蹭了许多猫毛的居家服下楼,跟去厨房给姜易云打下手,硬是把江阿姨挤走:“哎呀,厨房不用那么多人,你们没事去看电影打牌。”都工作了一整年了,该休息休息。
结果人没挤走,宁乐意自己倒是差点被挤走了。
江阿姨简单把他往外面一带一送:“乐乐别捣乱。”
这几天大鱼大肉吃多了,大家更愿意吃点简单的。
加上农庄今天一早送来了菜和新鲜刚杀好的猪,姜易云就准备包菜肉馄饨吃。
他看宁乐意实在很想参与,把馅料拌好之后,就把东西搬去餐厅,大家一起围着一边包馄饨,一边看电视。
馄饨开始煮,第一锅捞出来放在边上晾着,接着煮第二锅。
等他们吃完,姜易云拿着晾好的馄饨,在锅里放上一点薄油煎一下:“乐乐帮我拿一下饭盒,一会儿我们给医院那边送过去。”
“好。”
姜宏宇吃了一碗汤馄饨,又过来趁热吃了几个煎馄饨:“易云做饭的手艺可以啊,像我。”
姜易云听得想翻白眼:“我这是正经拜师学会的。”跟他爸有什么关系?
姜宏宇不听,反正他们家以前都是他做饭。
儿子做饭手艺好,总不能是像他老婆。
他老婆糖和盐都分不清的。
姜宏宇冲他们摆摆手:“好了好了,快换个衣服去医院,一会儿馄饨冷了。”
宁乐意和姜易云赶到妇幼保健医院,单人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简单看了一眼,就退出了病房。
其他人也拿着饭盒准备到医院食堂吃饭。
只剩下简明和蔡舒书在病房里吃。
哪怕是单人病房,那么多人还是太挤了。
大部队出去,宁乐意和姜易云倒是有空间进去了。
蔡舒书笑得一脸无奈:“我说我没事,小明就是太紧张了。”
现在感觉全家人都很紧张,就产妇完全不紧张。
“预产期就这两天了。赶在年前生就是猪,年后生就是老鼠。”他还想给宝宝准备生肖用品呢。
生娃的事情,宁乐意和姜易云也没什么好说的,能做的就是蔡舒书的父母今天晚上过来,到时候安排住在家里。
本来他们肯定是要住在女儿家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住女儿家也不方便。
他们连附近菜场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是直接住宁乐意家方便点。
反正亲家也跟着一起过来,正好一起热闹过年。
简明这时候是一点不客气,写了一张菜单给姜易云:“兄弟,麻烦了。”
姜易云看了看,也就是简单的两菜一汤:“是不是太清淡了?”
“现在不好吃太油的。”
“行,那我晚上给你们送过来。”反正过年在家也没什么事。
他连元宵节的赛博花灯都提前做好了。
晚上简家舅舅们和蔡家父母一起过来,没让人去接,自己打车过来的,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宁乐意都佩服他们把这么多东西带过来。
人多,干活也快。
大年三十,宁翠芬也回来了,很快就收拾出了三桌子菜。
简大舅和蔡家夫妻打包了一份,一起带去医院吃。
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还开着视频跟宁欣聊。
宁欣那边今年和几个学长学姐一起过年,收拾得也像模像样。
宁翠芬叮嘱:“晚了就别回家了,先住下,明天再回去。”
她一直对米国那边的治安很不放心。房子没围墙还一个比一个住得偏,怎么想都不安全。
欣欣身边跟着保镖她都担心,欣欣的这些同学们的安全她更担心。
宁欣开开心心地答应下来,又跟家里人都挨个拜了年,连大黄、二黄、四黄都凑了个数。
二黄显然认出了宁欣,很激动,哼哼唧唧个没完,被简惠春抱在怀里才安静下来。
吃过饭,一群人刚准备去打牌打麻将,简明的电话打了过来:“菜菜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准爸爸显然已经六神无主。
宁乐意立马说道:“你找个椅子坐下,打开你随身的小本本,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你该做什么,照着上面做,不要慌。我们马上过来。”
简明深呼吸一口气:“好的!”
简惠春立马说道:“我和文山去医院就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
宁乐意把她拦下来:“别了,你们去打麻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我和老姜去送点东西过去。你们明天早上过来换班。”毕竟蠢爸爸准备的都是女宝宝的东西,到时候会迎来一个男宝宝。
大年初一的钟声刚过,蔡舒书生下了一个六斤六两的男婴,大名简蔡星,小名糖糖。
由于简糖糖小朋友的到来,整个春节显得转瞬即逝。
简大舅和蔡家夫妻,来之前各种纠结,本来都已经商量好了,怎么照顾儿媳/女儿坐月子。
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月子中心照顾得非常妥帖,完全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连简明这个提前做了许多功课的爸爸都成为了编外人员,只能够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家里更是准备得特别精心,连蔡舒书坐完月子回来后的保姆都确定好了,宝宝屋也是现成的。
双方家长都有些依依不舍,带着放心和诡异的失落回了山城。
他们这边走了,卓外公却没回来。
小老头没明说,但显然追妻之路不是很顺利,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姜易云的工作量又增加不少:“平时外公也不怎么进公司,进公司也不干什么,怎么他人一走,活那么多。”
宁乐意过来卓逸总部接人,就听到他的抱怨:“累了?”
“还好。”姜易云把宁乐意的手和牵引绳一起拿到自己手上,看他一身轻松,“你都已经回家好一会儿了?”
这段时间他基本在卓逸总部上班,为了方便就住在了姜家。
宁乐意每天通勤距离延长,但还是天天晚出早归。
两只乍一看长得一模一样的黄猫,一只尾巴高高竖起;另外一只尾巴耷拉着,只有尾巴尖微勾,在到处嗅闻探索。
照顾着猫的速度,两人走得不快。
这会儿正值下班高峰期,遛猫的还是小老板和小老板……娘(?),路过的员工都纷纷笑着打招呼,有些走远了一点,还悄咪咪回头给他们拍几张照片。
“没呢,刚回家,大黄就吵着出门,正好把四黄也带出来走走。”
大黄原来在村里面散养,拆迁之后的住处显然不足以满足它的活动量,奶奶遛二黄的时候,顺便遛猫。
现在大黄早就习惯到处遛弯,四黄才刚开始适应,刚开始出门的时候都是匍匐前进。
卓逸大楼距离姜家原本步行20分钟的路,两人愣是走了40分钟。
姜宏宇都到家了:“我说怎么回家没见到诚诚呢,原来是被你们牵出去了。诚诚~来爸爸这里~”
四黄理都不理,进门直冲水碗,低头猛舔。
大黄也差不多。
“爸。”
“爸爸。”
两人招呼了一声,脱掉外套,换上拖鞋,去洗手准备吃饭。
吃过饭,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聊起卓逸的事情。
姜宏宇听儿子说累,就笑:“老头子这是给你机会,方便你彻底掌权。”
想想老头子其实这些年改变也挺大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女儿病逝,还是因为确实是岁数大了,很多事情竟然能想开了。
老头子花了两三年时间,一点点把宁乐意引进他的圈子里;又把手上那么大的公司,直接交给了姜易云。
他自己也知道,只要自己在,公司里始终会有另外一个声音,不利于外孙掌权,就直接走了。
反正姜宏宇是不信老头子出去,只是单纯追妻。
要说老头子对他丈母娘没一点感情,那肯定不至于;但要说感情有多深厚,他不信。
真要感情深厚,早几年干嘛去了?
丈母娘出国都快20年了。
想到这么长时间,姜宏宇不由得看看坐在对面的姜易云和宁乐意,笑了笑。
眼睛一眨,都20年了。
姜易云一看就知道他爸想他妈了,当儿子的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继续说起公司里的事情。
“研发、财务都在我手上,业务……”他看向宁乐意,“业务很多人服乐乐。这几天一直有人提,让你去公司。”
宁乐意“咦”了一声,在家里也不讲究,有什么说什么:“我又不懂什么机械,我去干嘛?教他们炒股?我最近忙着呢,没空。”
姜易云想着他傍晚牵着猫散步来接他下班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哪里忙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在忙什么,尤其是姜易云。
现在已经是二月底,再过不到三个月就要爆发惨烈的大地震;到八月份,米国金融危机彻底爆发。
地震是一场难以预测的灾难,但金融危机其实从去年开始已经有所征兆。
许多金融从业人员已经看到了引信被点燃,只是不确定引信有多长,后头跟着的炸药有多少当量。
宁乐意两边都要兼顾。
地震那边除了抓紧建设抗震等级高的建筑,一些救灾抢险物资也开始陆续到位。
另外一些紧急通讯设施设备,有些已经投入使用,但有些还在抓紧研发。
保障这些,宁乐意能做的只有抓紧赚钱投入。
剩下的一些救援需要的设施设备,他是完全不懂,幸好他有一个很不错的基金团队在做这些事情。
这几年也确实帮助了一些遭受其它地震的灾区,算是积累的一定的经验。
时间进入到五月份,地震的征兆在地震研究院的长期监测下变得已经非常明显。
有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一些处于地震危险点的人们被以各种理由迁出。
这份工作其实十分不好做。
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要离开家园,尤其是一些老人的想法十分固执,还有的前脚刚听话搬出来,后脚就偷偷回去。
另外有一些老弱病残孕,不方便搬动。
全市组织的地震演习,许多人也不以为意,有些配合的也就是像郊游一样逛一圈,不配合的还是自己该干嘛干嘛。
各路媒体通过各种渠道,开始信息轰炸各种地震应对避灾措施。
有的人觉得烦人,有的人却嗅出气氛不对。
有条件的干脆举家往安全的省市出去旅游个十天半个月,没条件的开始购买各种饮用水、压缩饼干、药品、睡袋、帐篷之类的物资。
12日下午两点沨多,又是一场全城地震演习,有些人神情轻松,双手插兜笑嘻嘻地一边溜达,一边跟人聊着天:“哎哟,我还打着麻将呢,突然被叫出来了。”
“我还在上班呢。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着急,警报拉得窗户玻璃都在抖,电脑都没来得及关,只来得及保存一下。”
“小章,你背那么大个包干嘛?”
“逃难物资。”
“逃什么……”
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地面像是变成了海面一样波浪起伏。
被聚拢在广场上的人们全都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包括一些带着折叠凳好好坐着的人也一起摔倒。
摔懵的人们刚缓过神,来不及爬起来,就见不远处的楼房在他们眼前缓慢倒塌,钢筋混凝土像是一块掰碎的饼干掉在地上,扬起满天沙尘。
卓外公第一时间从国外回来,落地的时候宁乐意已经带着自己的团队飞往当地组织人员安排。
捐款账户、需求物资清单、各地灾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通过电视新闻和网络门户网站更新。
不断有志愿者从全国各地赶来,一部分人还得组织劝返一些没有专业知识和救灾经验的志愿者,更有极少部分人趁乱干一些小偷小摸之类的不法勾当。
8级大地震造成的经济损失是肉眼可见的,造成的人员伤亡却比预计中要轻很多,但救灾难度却没有因此降低多少。
很多地形地貌都发生了改变,大量村庄通讯中断。
许多国家都派来专业的救援队伍参与救援,各个地方的个人和集体都在捐钱捐物。
余震还在时不时发生。
宁乐意在安排完当地最乱的一波后,就自己先撤了。
姜易云一直在后方组织物资。
灾难发生的时候,当地最缺的不是钱,而是各种救援物资。
由于乐云这些年海内外的发展,以及救灾时期的突出表现,一些不知道确切捐赠地址的海内外华人华侨,就直接把物资和钱全都送去了乐云的店铺。
乐云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额外增加了工作量,就是要统计记录这些物资。
灾区需要的就从统一渠道运回灾区,不需要的有确切地址的就退回,没有确切地址和联系方式的只能捐给当地需要帮助的人群。
这些都需要统一录入登记,并且及时放官网公布的。
相比较卓逸专门做对工厂的生产机械的机械厂,乐云这种面相大众生活消费品的品牌,在老百姓中的知名度更高。
有些不知道怎么援助灾区的老百姓,怀着朴素的情感,前往乐猫和云旺的线上线下店铺进行了一波购买支持。
周自珍忙得连轴转,连宁乐意都坐着轮椅处理工作。
用周自珍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只是腿瘸了,又不是手瘸了。”简直比宁乐意这个资本家还资本家,深谙高级打工人向上管理的那一套。
宁乐意也不算腿瘸,他更应该说是眼瘸。
他在灾区的时候没看清路,一脚踩进一个坑里,直接摔到了地上,脚崴得有点严重。
当地医疗资源紧张,脚伤还是回来治的,耽搁了点时间,好得更慢。
地方媒体想要采访,只能采访到公关部。
其他人都没时间。
不过不死心的媒体还是蹲在停车场,拍到了宁乐意。
他们其实不知道宁乐意的具体身份,但……他的车贵,身边还跟着周自珍,身后跟着小孟、唐鸿和田曼蔓。
最近因为大地震的原因,大家衣服穿的颜色都比较深。
这时候自媒体已经开始变多,很多都是开头一张图,剩下全靠编。
宁乐意长得又着实抢眼。
一条残疾大佬的新闻就悄然爬上了热搜。
有的人说残疾大佬留着寸头,一看就是有黑背景的,信誓旦旦追溯到旧社会时期。
有的人说残疾大佬这么年轻,一定是某个豪门少爷,看排场就知道了,连乐云的CEO周总都只能跟在他身后。
有的人说残疾大佬长得像他同学,就是普通人家出身,但是没人信。
被最多人相信的版本是残疾大佬是这次大地震的受灾群众之一,腿就是在大地震中瘸的。这次到乐云是来亲自感谢,所以周自珍会一路送到停车场。
宁乐意最近是真的忙,压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中午周自珍上楼找他一起吃饭才看到。
“哈?我什么时候残疾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就是扭伤比较严重,为了生活方便才坐的轮椅而已。
还什么背景?
他能有什么背景?
留个寸头就是黑背景,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因为在灾区,寸头比较好打理?
周自珍看他拄着跟拐杖站起来:“干嘛?”
宁乐意稍微借一点拐杖的力气,让自己走路不是很别扭:“你不是说去吃饭吗?”
周自珍奇怪:“你家老姜没给你带饭?”
“天气热了,盒饭容易坏。”再说最近哪有空啊?“你带饭了?”
周自珍带了。
今天早上时间太赶,他就准备了三明治,本来还想蹭点宁乐意的菜来着,现在没希望了。
三明治留着下午饿了吃吧。
他去宝宝屋叫上老婆,一起去惠春堂吃饭。
惠春堂就是原先小农庄薛经理开的小餐厅,当时就主打一个有机绿色,但剩下就没什么特色了。
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后来薛经理加进了简惠春他们的美食交流群,一番交流之后,成功拉了简惠春技术入股改良菜色,连餐厅名字都改成了惠春堂,重新装修成中式风格,倒是一下吸引了许多顾客。
惠春堂的主要客源就是来自于周围办公楼的白领,每天中午的套餐都很花心思。
他们过来的时候,餐厅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包厢也都基本满座。
本来宁乐意的位置在二楼,但他这会儿腿脚不方便,改在了一楼。
宁乐意自己去坐好,田曼蔓就去帮他点餐。
宁乐意不太期待,但田曼蔓告诉他:“今天给你点了牛蹄筋哦。”
吃哪儿补哪儿。
宁乐意没动到骨,但真的伤到了筋。
“红烧的吗?”
“卤的。”
卤的也行。
他们在包厢坐下,等菜的时候,周自珍重新问他:“残疾大佬的事情要出个声明吗?”
宁乐意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听他重新提起来愣了一下:“闹得很大吗?特意要出个声明我没残疾?”他站起来给他们走两步?
“出个声明你是我们的大老板。”到时候让宁乐意代言全线产品,省下请代言人的钱。
宁乐意一脸拒绝:“不要。这种热度马上就过去了,睬他们干嘛?”
服务员把冷菜和饮料先端上来。
给普通客人的都是大麦茶或者决明子茶,给这边端过来的是一壶泡好的普洱,直接装在了扎壶里,像普通饮料一样。
田曼蔓给所有人倒了茶,闻着客户送来的茶叶的香气,感觉又赚到了。
没错,茶叶是她自己带来的。
反正每年都有许多人给老板送茶叶,他们自家送礼也送不了那么多,抓紧一切机会自用才是最节省的。
冷菜是葱油莴笋丝、糖醋萝卜丝、凉拌海蜇头和白斩鸡。
宁乐意感觉白斩鸡切得也跟丝一样薄,味道倒是不错,有妈妈的八分功力:“我还是喜欢啃整只鸡腿。”
现在这么吃着一小盘不爽快。
田曼蔓问他:“明天晚饭让杨东给你做白斩鸡?”
宁乐意想了想,问:“本来明天是什么菜?”
“清炖蟹粉狮子头……八宝葫芦鸭。你要是想吃白斩鸡,可以把八宝葫芦鸭换掉。”
“那还是别换了。”难得有一道口味重一点的菜。
过了一会儿,热菜陆续上来,有宁乐意期盼的卤牛筋。
整根的牛筋,软糯异常,一口下去满满的胶质,嘴唇都要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