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姐儿笑得呲着大牙，“三儿呀，没事哈，反正我嫁不出去，你也嫁不出去，以后二姐照顾你，咱两一起过日子，谁敢欺负你了，老娘头给他拧掉。”
林清嘴角抽抽，“二姐，牙收收，你笑得太开心了。”
林二姐儿吸溜了一下口水把大牙给收了回去，“来来来，吃瓜子，今天二姐又弄回来一兜子东西。”
林清手里被林二姐儿塞了一把的炒瓜子，林清咔嚓咔嚓磕了起来。
林大娘看着他欲言又止，林清立马开口道：“不许说。”
林大娘也抓了把瓜子坐一边去了，看着自家老二和老三可愁死她了，一个是嫁不出去，一个是嫁了一个嫁二个，现在也不愿意嫁了。
“行行行，不说你，咱就说以后这没了孩子你咋过呀。”
林清伸出手指指他二姐，“她说要养我。”
林二姐儿又笑得呲着大牙，嗯嗯点头，“我养他，我养他，咱家清哥儿好看，给我看就行了。”
林大娘瞪了一眼插科打诨的二姐儿。
林清也笑眯眯地磕起了瓜子，完美，看他娘还怎么催他，啧，只不过是躲过去一时，等他真在林家住上个一年半载的，他娘肯定又会起心思。
那可不行，等他挣了银子了就赁个铺子，不在他娘眼皮子底下了，看谁能管住他。
啧，突然觉得在秦家和两个小崽子过挺好的，小崽子能帮他干活不说，没人催他，以后长大了还能给他养老，完美~
哼，他都走了几天了，也不见两个崽子过来找他，不会儿真想把他给赶走吧，让他一个人回去，他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林清皱着个眉有些惆怅了。
林清不知道他走了之后，两个小崽子的日子也不好过。
秦钊先是接手了林清带的几个崽子，然后上午了学着林清的样子去卖螺蛳，尽管味道做得也有个七七八八，但街上有了其他家卖螺蛳的，他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秦小花这两天老是掉眼泪，正吃着饭呢就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秦钊微微皱眉，“怎么了，饭不好吃。”
“嗯，没有小爹弄得好吃。”秦小花抹了一下眼泪，“哥，咱啥时候去找小爹呀。”
秦钊摸了摸他妹妹的脑袋，“等过两日童生考试放榜了，咱就去大柳子村。”
“嗯，怎么还没放榜呀，怎么这么慢呀。”
秦小花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
林清不在家了，家里的饭都是秦钊做的，他做的又不好吃，秦小花胃口都变差了，林清才走了两天，他妹妹的头发又变成了之前松松垮垮的两个丸子。
秦小花这两天一想起她后小爹走了就难过地掉眼泪，就连竹哥儿也缠着秦钊问他小嬷什么时候回来。
吃了饭这会儿天已经有些黑了，秦钊打了水默默浇着菜园子，林清前两天种下的叫芫荽的那个菜已经冒头了。
一整个菜园子，林清最宝贝的就是这一片芫荽地了，之前种下来之后，林清每天都会蹲在这个地方看看他的芫荽露头了没有。
秦钊低着头默默照顾着家里的菜园子，林清一走，他家仿佛缺了一块，安静地有些让他不适应。
林清喜欢笑，喜欢说话，还喜欢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性子又跳脱，带着几个小的玩起来没有一点大人的样子，有林清在，他家总是热热闹闹的。
林清走了，就连他带的几个小家伙都无精打采的，也都不笑了，秦钊每天教了字就放他们走了。
李桂枝也抱着兰哥儿过来说过，林清对他两挺好的，让秦钊过去大柳子村接林清回家，秦钊说想等放了榜就去，李桂枝这才没有再说什么了。
夜里秦钊躺在床上睡不着了，他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明明夜里再也不会儿有人把胳膊腿伸他身上了，但秦钊就是睡不着。
这个家仿佛到处都充满了林清的影子，他眯着眼促狭的样子，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生气皱眉叉腰的样子。
呵，生气了喊他狗崽子，调笑的时候喊他臭崽子，高兴了就喊他大崽子。
在隔一日就要放榜了，好在榜是从安平县直接发回镇上的，不用在往县里跑了，要不然还得再耽搁一日。
秦钊往林清睡觉的地方挪了挪，那个地方还残留着林清身上的味道，一股令人安心的淡淡的香味。
秦钊这才闭上了眼睛，要是林清不愿意和他回来怎么办，他家就两个拖油瓶，林清还那么年轻，再嫁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钊一想到这唰得睁开了眼睛，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初他爹死了的时候，他林清就该拿着银子走了，现在他两离不开林清，凭什么这个时候想走了，不行。
秦钊越想越生气，气得他一夜都没有睡着。
秦钊第二天一早就起来炒螺蛳了，因为林清不在家，他的生意也不好，每天就只炒一坛子。
螺蛳依旧是他二伯娘给帮忙剪的，秦钊给了铜板，李桂枝不好意思要，现在林清不在家了，家里就剩秦钊两个，而且螺蛳现在剪得也少，但秦钊执意按林清之前说好的给付了铜板。
秦钊现在一天就只能卖一百来文，卖到了晌午就回来了，下午他还要带几个小的读书识字呢。
秦钊收拾好了背篓就准备出门去了，秦小花送他出了门，“哥，明天咱就能接小爹回来了吧。”
“嗯，明天放榜了，一起去镇上看了就去大柳子村。”
秦小花这才高兴了起来，“好！”
秦钊现在不敢去接林清，怕林家人嫌弃他们两个拖油瓶，他要是考中童生了，那怎么说也是个有点成绩的读书人了，日后谋生多了条路子，也不至于显得他两跟个拖油瓶似的。
秦钊背着东西走了，路上碰见了游手好闲的秦光宗，秦光宗现在虽然跟着老童生读书呢，但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看见秦钊背着个背篓，秦光宗抱着胳膊笑了他两声，“呦，这不是我们秦大童生吗？考上了吧，听说你后小爹走了不要你们了，也是林清长那样，能带你两拖油瓶子？”
秦钊瞪了他一眼走了，秦光宗哼了一声，“神气什么呀，我呸！”
秦光宗溜溜达达走了，知道现在林清不在了就大着胆子伸头往他家看，秦小花一个人在院子里铺了纸写字呢，她写好看一点，她小爹回来了一定会夸她的。
秦光宗见秦小花在写字，他紧皱着眉头，一个贱丫头还用纸写上字了，而且看着比他写得还好呢。
秦小花正聚精会神写字呢，没有注意到秦光宗走进了她家院子，秦光宗拉了一下桌子上的纸，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秦小花啊了一声，她可是很认真写了好几行了啊！
秦小花一抬眼就看见了她堂哥，秦小花有些怕他，抿着嘴不敢说话。
秦光宗两根手指拎着那张纸，“贱丫头，还写上了，写得什么呀这是，跟狗屎似的。”
“才，才不是呢。”秦小花大着胆子顶了一句。
她一点都不喜欢秦光宗，以前她爹在的时候会给她买饴糖，秦光宗知道就会抢她的饴糖，还不许她告诉其他人，来她家吃肉了还会抢她的肉，真的是坏死了。
“胆子大了，还敢顶嘴了你，啊。”
秦光宗下手掐着秦小花的脸蛋扯了扯，“贱丫头，就是贱丫头，也配读书识字，之前还敢找我娘告状，你不是很得意嘛，现在再去告一个试试呀。”
秦光宗扯得秦小花脸立马红了起来，秦小花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依旧抬着头瞪着他。
秦光宗下手朝着她的脑袋又打了一巴掌，“贱丫头，没爹没娘，没人要的贱丫头。”
秦小花一巴掌被他打得倒在了地上，秦小花爬了起来，握着拳头瞪秦光宗，“我才不是没有人要的，我还有我哥！还有我小爹！”
“呵，就林清呀，仗着自己脸好看的小狐狸精，和你一样。”
秦光宗背着手在院子里转了起来，听见后院有鸡叫声就去了后院，秦小花赶紧跑了过去，生怕秦光宗动她的小鸡小鸭，那可是她小爹买给她的。
秦光宗看见后院跑的鸡鸭，“啧，这么小，都不够塞牙缝的。”
现在栏里的鸡鸭才半大，秦光宗见秦小花一脸的紧张，他起了坏心思，下手就捉了一只鸭子，秦小花握着拳头，“放开我的鸭子！”
“就不。”
秦光宗歪了歪嘴角，下手就把小鸭子的脖子给扭断了，吓得秦小花叫了一声脸都白了。
秦光宗这才觉得心里爽了，反正她家也没什么人，欺负就欺负了，还能把他给怎么样。
“看你这次再告状还有没有人管你。”
秦光宗丢了手上的鸭子走了，看见菜园子的菜畦又踩了几脚，秦小花见她小爹最宝贝的芫荽被踩扁了，她跑着用头撞秦光宗，“不许踩，不许踩！”
秦光宗一个不察被秦小花给撞了个屁股墩，秦小花气得浑身发抖，掉着眼泪跟个小牛犊似的。
“贱丫头，你敢撞我！”
秦光宗拎着秦小花给拎了起来，一把给她扔一边去了，秦小花眼前一黑愣住了，她眨了下眼睛，好疼。
她摸了下脑袋，有血流了出来。
秦光宗见秦小花磕伤了额头，他也有些被吓到了，但又觉得她家没人又硬气了起来，“今天就放过你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秦小花被吓懵了，她掉着眼泪去找她二伯娘去了。
秦小花站在院门口弱弱叫了一声，“二伯娘。”
李桂枝正牵着兰哥儿学走路呢，看见秦小花额头磕出血了她吓了一跳，“小花，怎么了这是！他爹，赶紧出来看看小花咋了这是！”
秦二听见动静赶紧从堂屋出来了，就看见秦小花这样，他赶紧抱着秦小花找郎中去了，“咋了这是，咋弄成这样了啊。”
李桂枝也抱着兰哥儿准备跟上去，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回屋里拿铜板去了，竹哥儿有些被吓到了，“娘，小花她咋了。”
“你在家待着，娘过去看看。”
“娘，我也去。”
竹哥儿迈着腿也跟了上去。
郎中那，老郎中正在给秦小花擦脸，然后倒了药粉给她裹了圈布，秦小花坐在那不哭也不闹的，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竹哥儿拉住了她的手，“小花妹妹，谁欺负你了，我去打死他！”
秦小花被吓得了脸色苍白，左边的脸颊还红肿着，上面还有手指印，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李桂枝也是气得跺脚，“谁欺负你了，老娘不撕了他！”
“秦光宗打我，掐死了我的鸭子，还踩了小爹的菜苗。”
“我找他家去！”
这边郎中已经被包扎好了，秦二抱着秦小花，一行人怒气冲冲找秦大家去了。
“老大，赵秋霞！人呢！”
赵秋霞在院子里磕瓜子呢，就看见老二家一帮子带着秦小花过来了，“啥事呀。”
“啥事呀，你看你家光宗把小花给欺负的，你还问咋回事呢。”
秦大也看见了，只是打着圆场，“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没事就行了。”
“我呸，这叫没事，头都磕破了，你叫这没事？”李桂枝啐了他一口。
赵秋霞不干了，“你们说是我家光宗就是我家光宗呀，谁看见了，少在这血口喷人，我家光宗明明去学堂去了！”
秦大反应过来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怎么会是我家光宗呢。”
李桂枝还真拿这家人没办法，狠狠骂了两句。
“以后要是在欺负老三家，你等着！”
“我等着呢，你能把我咋样？哼。”
李桂枝没找回公道不说，还受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先把秦小花给送回了家。
秦钊上午卖了螺蛳回来就看见她妹妹头上包了棉布，他快步走了过来，“小花，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秦小花抱着她哥的腰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哥，你回来了，我，我想小爹了。”
秦钊心疼地摸了摸他妹妹的头发，“明天他就能回来了。”
秦钊哄好了秦小花，他这才知道是秦光宗欺负上门了，秦钊冷下了脸，秦光宗，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秦小花断断续续说了发生了啥，又说了二伯一家找过去的事，秦钊握着拳头，他就算是找过去了也无济于事，他大伯一家都是不讲理的。
林清刚走没几天就欺负过来了，秦大一家想占他家便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哭了，哥哥帮你教训他。”
下午秦钊就跟没事人一样教了几个小家伙写字，竹哥儿木哥儿他们围着秦小花关心她，竹哥儿还带过来一把红枣，说是他娘让给小花补补。
几个小家伙都走后，秦钊拎着袋子出了院子。
没走两步呢就听见赖婆子在和接木哥儿回家的沈大娘说话：“木哥儿他奶奶，这林清都不在家了，还让木哥儿在这学呢，秦钊一个半大小子能教什么呀？”
“没事，秦钊也读过两年书，总能教一些东西。”
“我看还是不要小孩去了，本来他家就没啥好的。”
沈大娘懒得搭理赖婆子，全村就数她嘴长。
赖婆子一扭头见看见秦钊死死盯着她，吓了她一跳，赖婆子刚说了人家坏话，就被正主给听见了，她心虚了一分又硬气了起来，“看什么看！”
说完她就赶紧回自己家去了，这秦钊怪得很，一脸的阴沉样，她还真有点杵。
秦钊叫了沈锤子出来，两人关系不错，沈锤子很是听秦钊的话，两人还是同岁，沈锤子跑了出来，“秦钊，啥事呀。”
“帮我个忙，不要告诉其他人。”
“好！”
两人一起去了后山，专门找草窝子往里钻，沈锤子一脸的兴奋，“多弄些，吓死他们！”
等到天黑了秦钊就翻进了秦大家，顺着门缝把所有屋子都给放了东西，就连厨屋都没有放过。
半夜一声尖叫声划破了黑夜。
“啊！”
第51章
夜里秦大和赵秋霞正躺在床上睡觉呢, 赵秋霞觉得有什么东西爬在了自己脸上，她摸了一把，那玩意又缠在了她的胳膊上。
这下赵秋霞彻底清醒了，尖叫一声把床上的秦大吓得直诈尸, “半夜的, 鬼叫什么啊。”
“啊啊啊！”
赵秋霞把手上的东西给甩了出去, 好巧不巧地甩在了秦大的脸上, 秦大也啊得大叫了一声。
两人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尖叫着爬到了院子里。
秦芸和秦光宗也被吵醒了, 秦光宗嘟囔了一句, “大半夜的, 吵什么呀。”
他也踩着鞋子下了床, 黑暗中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脚踝上传来一阵刺痛，他叫了声，借着月光看见咬自己的是一条蛇，他连滚带爬把自己给摔到了院子里。
“啊，娘，有蛇！”
秦芸也听见了说有蛇, 她也赶紧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院子里爬着两条蛇呢, 她吓得手舞足蹈跳了起来, “娘，有蛇，有蛇啊！”
一家四口挤成一团不敢动弹，秦光宗更是吓得尿了裤子, 他蹬着地往后退，“娘, 它咬我了，咬我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秦大家的动静太大，左邻右舍都被他们给吵了起来，邻居拎着油灯在院门口瞅了一眼，“秦大咋了这是，半夜不睡觉的。”
“有蛇，有蛇啊！”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蛇呀，挑开不就是了。”
邻居有些烦了，大半夜地被吵醒，见没啥事就又回屋睡觉去了。
院子里的两条蛇也爬开了，一家四口挤在一团不敢动的，秦光宗还在哭嚎，“娘，娘，我要是死了，我的腿好疼啊。”
秦大和赵秋霞这才反应过来，忙扶起了秦光宗，“他爹，赶紧去找郎中看看！”
秦光宗今天十二了，一百来斤被秦大给背到了背上，他摸到他儿子的裤子都湿了，“光宗，你尿裤子了！”
秦光宗只呜呜地哭，赵秋霞打了一巴掌秦大，“还不赶紧送郎中那看看。”
秦芸也不敢在家待着了，一家人就穿着里衣去了郎中家，没办法，四个人都不敢进屋拿个衣裳披着的。
秦光宗只知道哭，还被吓得尿了裤子，这会儿村里人都睡了，秦大一家敲开了郎中家的门。
“刘大夫救命啊，我儿子他被蛇给咬了。”
郎中一听被蛇咬了赶紧举着油灯过来看了看，他一撸秦光宗的裤腿就摸了一手的湿，他倒是没有嫌弃秦光宗，毕竟他是个郎中。
举着油灯看了下，“没事，是没有毒的。”
郎中家的小孙子被吵醒了，看见是秦光宗被蛇咬了，他凑过去看热闹，又闻见有一股骚味，他捂住了鼻子，“秦光宗，你尿裤子了！”
老郎中把他给轰一边去了，“去，回屋睡觉去。”
“没啥事，回家睡觉吧。”
秦大一家人不敢回家，但又不能赖在人家这，只能磨磨唧唧回家去了。
今天月光很好，尽管天黑了依旧能看清脚下的路。
秦光宗的脚踝没事，一瘸一拐地边哭边往家走。
到了院子里了，一家四口谁都不敢进屋，赵秋霞推了推秦大，“你进屋拿个油灯去，去屋里看看还有没有了。”
“我不去，你去。 ”
“你一个大男人不去，让我去，你去。”
“你去！”
“你去！”
两人推搡着都不肯进去拿油灯去，夜里的风一吹还有些冷，落在院子里的树枝晃动了几下，秦光宗叫了一声，“啊，有蛇！”
其他三人也齐齐跳了起来，“哪里，哪里！”
秦光宗躲在她娘身后，抖着手指指着地上，“那呢，那呢！”
秦大定睛一看，什么呀，就是个树影子！
但一家人现在都不敢进屋的，还是秦大壮着胆子用棍子扒拉出了个凳子，一家四口就两个凳子，只能你坐一会儿我坐一会儿。
这刚入夏，夜里还有点冷，几个人就穿着个里衣，特别是秦光宗还尿了裤子，风一吹更是冷到发抖。
“爹，你进屋给我拿个衣裳。”
“你自己去吧，爹，爹也不敢进去。”
一家四口平时都是横惯了得理不饶人的人，却被几条蛇给吓得不敢进屋，就这么在院子里待了一夜。
秦光宗忍不住困直接倒在地上睡了起来，一家人等到天亮了才敢进屋去，屋里的蛇早就不知道钻哪里去了，一家人赶紧穿上了衣服。
赵秋霞瞌睡得掉头，打着哈欠去厨屋做饭去了，生着了火揪柴禾呢，就看见一条跟蛇似的东西钻进柴禾堆里不见了。
吓得她又叫了一声，赶紧从厨屋跑了出来，“秦大，这厨屋怎么也有！”
秦光宗已经换下了湿裤子，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娘，肯定是秦钊那兔崽子干的，要不然咱家怎么会那么多蛇啊！肯定是他！”
秦大和赵秋霞也觉得是他，要不然怎么哪哪都是啊。
一家人怒气冲冲找了过去，秦钊已经做好饭了，准备吃了饭去镇上看看放榜呢，然后准备去大柳子村接林清回家。
他刚端了饭出来就看见他大伯一家过来了，秦大二话不说就抬手朝着秦钊打去，秦钊给躲开了，“你想打我？”
秦小花也赶紧跑到她哥哥身后躲了起来，伸着头看着来势冲冲的四人。
“小兔崽子，是不是你把蛇往我家丢的！”
“不是，出去。”
秦光宗这会儿仗着有人撑腰又硬气了起来，“两个狗崽子，长本事了你们啊。”
听秦光宗骂自己狗崽子，秦钊从厨屋拎了菜刀出来了，“走不走。”
秦家四口人有些害怕，秦钊这崽子性子阴沉，手上拿着刀他是真敢呀。
见四个人不动，秦钊掂刀就砍了过去，吓得四个人赶紧跑了过去。
以前林清欺负秦钊两人的时候，秦大家也会过来骂林清，秦钊只是冷眼看着，没想到今天竟敢拎刀过来了。
秦大还在远处叫骂，“兔崽子，我是你大伯，你敢拿刀砍老子，你个兔崽子！”
秦钊捡起地上的土块就丢了过去，砸得他额头肿了个包，他拉平了嘴角，砸轻了，应该给他砸流血的。
俗话说横得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秦钊就是属于那种不要命的，他跟个护食的狼崽子似的护着他家和妹妹，谁要敢欺负了，他就上去拼命。
秦大和赵秋霞第一次和秦钊起冲突，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硬茬，他们四个人愣是没有在他那讨一点便宜。
秦大和赵秋霞骂着两人，有人伸出来脖子看了两眼热闹，啧，现在秦老三家就剩秦钊和秦小花了，他大伯这是上门欺负人家呢。
秦钊赶走几人就又拎着刀回来了，秦小花有些害怕，“哥。”
“没事，吃饭，一会儿去镇上一趟。”
“哎。”
秦小花这才打起了精神，因为他哥说了，今天要去大柳子村接他小爹回家。
两人吃了饭锁好了院门，秦钊一大早就起来了，把屋里院子里都给收拾了个干净，那只小鸭子也给埋了起来，省得林清回来了看着伤心，还有那片芫荽地，他把菜坏的苗给剔了出来，让菜地看起来还是好好的样子。
两人一起背着空背篓去了村口，等了牛车坐着去了镇上。
秦钊先去衙门口看放榜，两人来的时候已经贴了榜了，秦钊抬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他中了。
秦小花现在也识得字了，看见纸上的名字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哥，你是咱县的头名呢！”
秦钊嗯了一声，带着秦小花进衙门领文书去了。
发文书的师爷看了他一眼，“你就是秦钊？”
“嗯。”
“考得不错呀，虽然是个童生的头名，但也是给咱镇上挣脸了，这一个县的前二十名每个月有六斗的米，这个月的你先拿回去。”
秦钊没想到竟然还有一袋子的米，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一个月六斗米不少呢，他家一家三口一个月都吃不完呢。
秦钊道了谢把米给放在了背篓了，快八十斤的米他一个半大小子背着轻轻松松的。
他拿着盖了官印的文书出来了，秦小花刚进了衙门不敢乱动乱说话，出来了才高兴地说了起来，“哥，你是咱县的头名呢！小爹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的！”
“嗯，买些东西现在就过去。”
“嗯！”
秦钊今天出来从家里拿了银子，这些日子林清带着他一起做生意，除了花销还剩下十五两银子呢。
他去老朱那买了五斤的肉，又去买了封果子，听说林清还有个大哥的，又买了一小坛子酒。
秦小花扯住了秦钊的袖子，“哥，咱去扯一块布吧，小爹他那次看中了一块布，我感觉是想给小爹他娘买的，我还记得花色呢。”
“行。”
秦小花带着秦钊去了布庄，那块布料还在呢，秦小花一眼就认了出来，“哥，就是这个！”
伙计起初没在意，就两个小孩，一个头上还绑着棉布呢，那匹布料可是缎子的带福寿花纹的，不是他们这种乡下人家能买得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