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析亭现在的微信号其实没加多少熟人,但是偏生的加的人都是很活跃的人,像是住在朋友圈里了似的,每次池析亭发朋友圈,总是评论评的飞快,营造出了一副池析亭的朋友圈很热闹的假象。
【陈彦知】:燕国地图怪短的,你要多少?收款码发我。
【段昭译】:我当时就说你工资低了吧……四百够谁花啊?
池析亭的唇角抽了抽。
好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
他的微信何德何能供得起他们?
还没等池析亭回复,池和垣也难得评论了一条。
【池和垣】:朋友圈禁止乞讨。
【池和垣】:真没钱了建议去买张彩票赌一赌,反正不管怎样都不会比你现在更惨了。
池析亭:“……”
池析亭无语地吐了口气,先回了池和垣消息。
【池析亭】:中不了,我买什么都中不到。翻白眼/
池和垣回的很快。
【池和垣】:怎么会呢?你买点老鼠药呗,可以中毒。
池析亭气笑了,知道池和垣又是欠骂了,酝酿了一下,还没等怼回去,沈之哲倒是先评论了一句公道话。
【沈之哲】:真假?你吃的挺好的呀,一个人三道菜。
池析亭诚实地回了消息。
【池析亭】:不,两个人,还有褚聿。
池析亭无言地看了自己的评论两秒,然后退出朋友圈,过了一分钟后又点了进去,不出意外地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沈之哲】:喔~
【段昭译】:喔?
【陈彦知】:喔!
【段昭译】:啥啊?
【段昭译】:这对吗?这对吗?这对吗?
【陈彦知】:疑似六月提前冲我开枪……
【段昭译】:不行,陈彦知,你现在在哪儿呢?我们必须去找褚聿讨个说法!
还不等陈彦知回消息,沈之哲就默默倒了个油。
【沈之哲】:你确定是去讨个说法,不是去讨个死法吗?
【段昭译】:……
【陈彦知】:……
池析亭没忍住笑出声,一旁的褚聿也看了过来,问:“笑什么?”
池析亭诚实道:“待会儿可能会有人来找你讨个死法。”
褚聿:“?”
池析亭一边吃一边和褚聿说了刚才在朋友圈里的闹剧,褚聿听了个大概才无关紧要道:“随他们去吧。”
“他们真会来啊?”
褚聿点头,“大概率。”
褚聿确实没什么所谓,他本来就不想瞒着自己和池析亭已经在一起了的事,只是因为担心池析亭有顾虑,才选择按照池析亭的节奏来。
他也没什么不满或者不虞的,他和池析亭的关系本身就一直是池析亭占主导。
池析亭想公开就公开,想瞒着就瞒着。
他想要的只是池析亭而已,无关形式。
即使到现在这个份上,褚聿第一反应也是在观察池析亭有没有不高兴或者局促别扭。
其实池析亭感觉还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感情稳定了就大大方方的公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吃完饭没多久,褚聿收拾完厨房就回书房处理工作了,池析亭也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文献,一边琢磨着论文,一边又还在顾虑着江之渺和刘景的事。
池析亭正打算再去搜一下发布会的消息,大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池析亭起身去开门,并不意外在门外看见那三位亲友。
沈之哲就不用说了,几天前才见过,段昭译虽然也小两个月没见了,但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倒是陈彦知……
池析亭颇为惊讶地上下打量了陈彦知两圈,然后目光沉沉地落在了他的脑袋上,摸着下巴端详了半响。
陈彦知换了个发型,剃的很短,鬓角几近于无,光溜溜的。
池析亭的目光大喇喇的,陈彦知也很自信地随池析亭打量,等了一会儿后才问道:“怎么样?我的新发型还不错吧?是不是衬得我更帅了?”
都说寸头才是检测帅哥的唯一头型。
那他不得试试?
沈之哲和段昭译不忍直视地睨了陈彦知一眼,然后沉默地越过池析亭进了门。
池析亭见状,稍微侧了侧身,很有主人范儿地给几个找拖鞋,把三人迎进了家门。
陈彦知一边穿鞋一边追问池析亭,“干嘛,为什么不回我?不帅吗?和褚聿比起来怎么样?”
池析亭:“……”
和褚聿比就有点冒犯了。
“嗯……挺……”池析亭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还,还挺拟人的。”
沈之哲反应最快,池析亭话音刚落就噗地笑出了声。
段昭译也龇着大牙乐了起来,颇为崇敬地瞅了池析亭几眼。
陈彦知:“……”
沈之哲持续倒油:“别生气,小池就是嘴毒了一点。”
池析亭回头看沈之哲。
“但是他本性也挺坏的。”沈之哲思索两秒,又补充道。
池析亭假笑:“沈经理谬赞了。”
沈之哲笑眯眯:“不客气。”
“褚聿呢?”陈彦知走出来的很快,想起了自己来这一趟的初心,问池析亭道。
池析亭指了指书房,说:“有工作,人忙着呢。”
陈彦知立刻闭紧了嘴,竖起根手指在自己唇上点了一下,示意自己会老实一点,不打扰人工作。
“那你呢?”突然说到工作,沈之哲想起了池析亭的事,扭头说道,“你今天收到了offer吧。”
池析亭点头,“嗯,下午收到的。”
沈之哲吐槽了一句,“本来是没这么快的。”
人于连费劲巴拉地才把董方成搞定,拖下了几天的缓和时间,结果人董方成一下就被褚聿搞定了,直接收回了“成命”。
知道池析亭能转正,于连当然是开心的,但是毕竟延缓通知都已经放了,她本意还是打算到时候再发,也就晚几天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事。
但是吧……
沈之哲猜测许是褚聿受了什么刺激,怕池析亭突然“变心”跑去别的公司了,突然让他尽快把通知给发了。
领导发话,他当然只能执行了。
池析亭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沈之哲一眼,问:“什么意思?”
见池析亭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沈之哲考虑了两秒,这会儿长教训了,没把内情戳破,敷衍道:“没事,以前的程序流程走下来比较慢,最近他们的工作效率高了很多。”
池析亭:“褚氏的工作效率还能提高?”
沈之哲贱嗖地睨了池析亭一眼,道:“有心的话当然可以提高。”
“比如呢?”池析亭警惕。
“比如多发掘一些新人的潜力。”
池析亭:“……”
“你们学校是什么时候毕业?”沈之哲问起了自己最关注的事,“你什么时候来报道呀?”
池析亭幽幽:“你可别提了,我现在都不太敢看日历。”
沈之哲:“?”
“现在看日历和看病危通知书没什么两样。”池析亭道,“左右都是死。”
不是毕业答辩就是上班报道。
这二者的痛苦程度还真分不出个胜负。
一个长痛一个短痛。
沈之哲:“……消极了啊,小池。”
“哎哟,聊啥工作啊?”段昭译打断了两人的聊天,问道,“褚聿说了他什么时候忙完吗?”
池析亭摇头,但还是稍微分析了一下,说道:“按照我对他的了解……”
三人屏气凝神地等着池析亭的后话。
“你们说话的声音再大个两分,他应该就会自己出来了。”
三人:“……”
池析亭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非常默契地噤了声,颇为提防地看了几眼书房的方向,才轻手轻脚地去沙发坐下。
沈之哲和段昭译坐下就盯上了茶几上的电脑,沈之哲问了一句,“你的论文啊?”
段昭译也好奇地在前边蹲了下来,似乎对池析亭的论文颇感兴趣。
池析亭嗯了一声。
“能看吗?”段昭译问。
池析亭大方道:“看呗,没事。”
得到了池析亭的回答,两人默契地开始研究起了学术问题,只有陈彦知在一旁心无旁骛地欣赏自己的美貌。
陈彦知一边拿手机照镜子一边暗示池析亭,“诶,析亭,你有啥想偷偷透露给我们的吗?”
比如和褚聿在一起的经过……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池析亭扭头看陈彦知,一眼就看出了陈彦知眼睛里的八卦,做作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池析亭才正经道:“有啊。”
陈彦知挤眉弄眼,“啥啊?”
“我其实是B大的。”池析亭面不改色道。
前边蹲着的沈之哲和段昭译看着论文上的大学名字脊背微僵,然后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
陈彦知瞪大了眼睛,震惊扭头,B大这么有名的大学,饶是他这个不学无术,常年混迹国外的人也是知道的。
“我靠,这么牛?我要是B大的,就差直接挂个牌子在脖子上显摆了,你怎么还把这个当秘密的?”
池析亭淡定:“因为我是胡说的。”
陈彦知:“……”
陈彦知无言地收回了目光,低头看起了手机,憋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憋住,这回说话就直接多了。
“让我八卦一下嘛。”陈彦知开始撒娇,“你和褚聿啥情况啊?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呀?你是不知道,我本来在桥西的,一看到那条消息真的,哇,立马驱车跨越两个区过来的。”
池析亭戳穿:“从八卦中来,到八卦中去是吗?”
陈彦知被这犀利的言论怼的一呆,然后受教似的对池析亭道:“是的,被你这么一评论,感觉我的思想觉悟还挺深刻的。”
“八卦要落实到人嘛。”陈彦知举一反三。
沈之哲本来没打算来的,但就是担心这俩没心没肺的,嘴上没个把门随便乱问,特意过来监督加解围的,“差不多得了,别顶着你那个丑头型问东问西的。”
段昭译接话,“谁说这头型丑了?这头型太棒了。”
陈彦知:“……”
池析亭被逗笑了,顿时就能理解以褚聿的性格是怎么和他们熟悉的了,纯靠软磨硬泡和耍宝。
但是该说不说,他们仨的性格都还挺不错的。
原本以为会因为身份差距而有点隔阂,但是抛开金钱观念的不统一,其实在很多方面上都还比较契合,相处起来也不会别扭或者不自在。
被沈之哲这一打岔,陈彦知也老实地不再问了,但是见两人都在看池析亭的论文,自己又实在不感兴趣,本分地坐了一会儿后又闲不住似的站了起来,在客厅溜达了起来。
“你和褚聿平时都在家里干嘛啊?怎么一点娱乐活动都没?不无聊吗?”陈彦知问。
池析亭摇头说:“不会啊,平时就聊天呗。”
“再不济还有手机。”
沈之哲帮忙补充:“再再不济还有工作。”
池析亭幽幽地望了过去。
沈之哲全然当做没看见,把论文看完了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自然地和池析亭聊起了毕业的事。
B市理工大学一般都是六月中陆续开始答辩,答辩结束之后拿上毕业证就能离校了。
“七月一号报道咯。”沈之哲建议。
池析亭:“……太早了吧。”
沈之哲摸下巴,“还好吧,你最迟二十号也能拿到毕业证,给你空个十天娱乐,七月一号来上班刚好。”
池析亭没吭声,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
他上辈子没走校招,是自己往公司官网投的简历,又是初筛又是笔试加三轮面试的,周期拉的非常长,最后正式入职都接近八月份了。
虽然迟早都要入职,但是失去暑假的第一年总是格外的让人怅然。
沈之哲倒显得非常熟悉流程,显然褚氏每年都是这个时间安排,但毕竟池析亭还没正式毕业,现在沈之哲也只是随口提一句,没有把人逼的太紧。
毕竟人毕业证都还没拿呢。
“不说那么多,你先把毕业证拿到手了。”沈之哲嘱咐道。
现在老有人在网上搜,在面试的时候被问到有什么问题要问HR的时能问什么,其中就有一个问题,在入职前需要做什么准备。
还要做什么准备?培训都是入职之后的事,入职前把毕业证拿到手就是最重要的。
这点池析亭倒是挺赞同,深以为然地点了头。
他这段时间回学校回的频繁,但是都没有见到过林然和郭灿之外的第三位室友,后来还是听林然说那位室友是找到了一份教培的工作,每天早八晚十一,天天泡在公司里,根本抽不出时间回学校,听说论文初稿都还没完成,估计毕业都玄乎。
有些人确实是……比较执拗。
什么阶段干什么事都理不清楚。
段昭译也撑着沙发道:“国内毕业也很难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池析亭的目光往旁边瞟了一下,温吞地回段昭译道:“还好吧,看学校,有些学校要求会高一点。”
不远处的陈彦知指着柜子上的答案之书扭身问池析亭,“析亭,这书我能碰吗?”
池析亭站起了身,视野也明晰了一点,在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后道:“嗯,可以啊。”
得到了主人的应允,陈彦知才安心地伸手去拿书,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书没放稳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陈彦知的手指才刚碰到书边,整本书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彦知连声道歉,弯腰去捡书。
书被仰身砸在地上,陈彦知捡起来时,正好看清了摊开的那一页上的内容。
陈彦知盯了两秒,慢吞吞地念了出来,“非常非常,括号,无数个,括号,心动。”
还带自己改答案的啊?
陈彦知翻回了封面,看了眼书页上那大喇喇的四个字,又颇为好笑地翻了回去。
这字看上去不像是褚聿的,多半是池析亭写的。
还挺可爱。
陈彦知正想捧着书去找池析亭求证,才刚转身就撞上了褚聿。
“我靠。”陈彦知被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
似乎并不意味在家里看见陈彦知,褚聿眉梢微扬,没理会陈彦知的话,垂眸看了眼被陈彦知虔诚地碰在手里的书。
书页上的字也不出意外地全部印进了他的眸中。
褚聿眸光很轻地闪了一下,然后伸手把书从陈彦知手里截了过去,低头认真地看了那行字半响。
陈彦知都能猜到的事,褚聿当然也能猜到。
似乎是看出了褚聿也不知道这张被修改过的答案的存在,陈彦知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瞅了褚聿一眼,眼珠灵活地一转,故意道:“喔,原来还能自己手动改答案的呀——”
褚聿没理他。
“不然我也改一个,刚才正好翻到了一个我不太满意的答案。”
褚聿这才掀起眼皮瞭了陈彦知一眼,冷漠道:“不行。”
“为啥呀?”陈彦知犯贱,“难道我的字很丑吗?”
褚聿淡淡:“确实,不像读过书的样子。”
陈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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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口子真的是。”陈彦知没忍住吐槽,“嘴一个比一个歹毒。”
褚聿伸手把那一页的褶皱抚平了一点,将书合上后才问:“他说什么了?”
陈彦知轻轻:“我问他我的发型怎么样,他说挺拟人的。”
褚聿扭头看陈彦知。
陈彦知表情幽怨地回视,又道:“你也没有放过我。”
两人从肉体到精神都把他攻击了一遍。
褚聿笑了一声,问:“书从哪儿拿的?”
“咋啦?不让用啊?”
“你要用?”
“不然我拿它干嘛?”
“我再买一本送你。”
“……”
陈彦知妥协了,伸手指了指靠近阳台的柜子的方向,老实交代道:“喏,那个架子上。”
见褚聿往那儿走,陈彦知也陪着过去了,一边在后边跟着,一边开口问道:“最近工作挺忙哈?”
褚聿点头。
“你还记得我刚回国的时候和你说啥了吗?”陈彦知想了想,还是直接引出了他这一趟来的最终目的。
褚聿放书的动作一顿,又不动声色地将书放好,道:“嗯。”
“那你现在什么个想法?”陈彦知没忍住追问道。
褚聿道:“现在还不急。”
这次的说法和上次不一样了。
上次褚聿的意思就是褚氏暂时不打算发展合作对象,但是陈彦知是知道褚氏最近和芯诚合作的事的。
既然开了头,之后继续发展合作对象便不再是一个禁忌和不被考虑的事。
思索了半响,陈彦知冲阳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咱俩聊会儿?”
褚聿似乎是猜出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看了陈彦知一眼,在窥得他眸中的坦然后缓缓点了下头,然后和陈彦知一起去了阳台。
“褚聿,褚氏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陈彦知直言问道,见褚聿回头看他,陈彦知又补充了一句,“我虽然废,但是好歹我爸在商场上混的还不错,多少能听到点风声。”
褚聿也清楚陈彦知父亲的实力,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属于是默认了。
“公司内部的一点小问题。”褚聿言简意赅道。
陈彦知吐槽:“得了吧,你都说这是小问题了,那估计问题算大的。”
褚聿哼笑了一声。
“我爸倒是没说什么,毕竟他混到这个地步,其实也不愿意去掺和旁人的事,能安享晚年就心满意足了。”陈彦知把胳膊搭在了栏杆上,幽幽道,“但是谁让我不学无术呢,他对我应该挺恨铁不成钢的。”
“最近这两个月我在公司学习来着……哎哟,还就只是个不高不低的职位就把我累的不行了,也不知道……”陈彦知顿了一下后才接了后话,“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陈彦知现在快三十岁了,还是第一次正式上班,短短两个月不到的功夫就被摧残的不行了,每天累到只能躲进厕所里短暂地休息一下。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如果他一直不学无术,他爹估计也就认命了,父子俩好好地把这几十年的福享完就得了,但是他又突然想通了,还是不想让陈氏就砸在自己手上,只能硬着头皮去接收公司的信息,慢慢地靠近管理岗。
他爹对他的期待也颇大,虽然不至于给他实在的压力,但是那股子期望也让他觉得很有负担,更别说公司里那么多人的注目和审视了。
这还是有他爹给他兜底的前提下他经历的,褚聿刚接手的时候压力一定远远大于他。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就是听我爸说了一嘴,但是我看他那个表情,感觉不是非常乐观的样子。”陈彦知迟疑开口道,“你这人又老是闷着,什么都想着自己去解决,但是有时候也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褚聿侧目看了陈彦知一眼,心间微动。
褚氏的问题确实不小,但是也确实在他的料想当中,虽然麻烦,但是花点时间,也不是应付不过来。
最大的影响无非就是对褚氏的声誉影响,财政状况以及经营稳定性也会因此受到冲击。
他清除掉刘景这一步,很险,但也是他必须去做的一件事。
陈彦知拍了拍褚聿的肩膀,道:“之前和你谈合作,我只是出于想做出个成绩给我爸看,但是现在不太一样了。”
“都说商场上的人冷血啊,利益至上啊,总是倾向于去规避风险,但是我和你首先是朋友。”
“陈氏抗风险能力还是挺强的。”陈彦知龇着大牙冲褚聿笑,“你要是需要我帮忙,我完全可以。”
褚聿和陈彦知对视了半响,才很轻地颔了下首,道:“多谢。”
陈彦知笑着用手肘去撞褚聿,道:“都是兄弟,和我这么客气干嘛?”
“不过我都这么真诚了,你不打算表示表示?”陈彦知冲褚聿挤眉弄眼道。
褚聿只是瞥陈彦知一眼就猜到陈彦知要放什么屁了,先发制人道:“在一起没多久。”
陈彦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褚聿这都能猜到,闭了下嘴后才又揣测道:“没多久是指多久?”
“二十七天。”褚聿道。
陈彦知呆:“……嚯,这都记得?”
池析亭三人排排坐在沙发上,也不聊天了,都摸着下巴翘着二郎腿盯着阳台上的两人看。
“怎么说?”段昭译问。
池析亭道:“说什么?”
“他俩聊啥呢?”
沈之哲淡淡:“我猜应该是工作。”
“……”段昭译,“你能不能暂时把工作抛到一边?稍微松弛一点?”
池析亭附议。
沈之哲惊讶,“我哪有?我很松弛呀现在。”
段昭译掰着手指头和沈之哲算账,“还没有,刚来就拉着析亭说什么offer呀,报道呀,这多没礼貌?”
“在别人家做客不聊工作是礼貌。”
“你不会就是过年的时候,到处打听人工作情况的那种傻逼吧?”
沈之哲:“……你说谁傻逼?”
“哎哟我天,沈之哲,你真问过啊?”
池析亭夹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沈之哲,一会儿瞅瞅段昭译,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为什么要吵架呢?”
“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互相甩几个巴掌吗?”
两人:“……”
沈之哲和段昭译互相对视了几个来回,偃旗息鼓了,安静地撇开了眼,又幽幽地看向阳台的两人。
沈之哲颇含深意道:“说不准真是工作呢。”
池析亭闻言扭头看了沈之哲一眼,没吭声,又朝阳台抛了个眼神,然后靠着沙发缓缓滑落,盘腿坐在地毯上,又撑着下巴开始琢磨起自己的论文了。
段昭译闲着没事还在一旁指导了两句,正准备同样滑落到地上陪池析亭一起写论文时,就见褚聿和陈彦知相继从阳台出来了。
“嗨~”段昭译冲褚聿挥挥手,注意到褚聿在看池析亭,又非常自然地抬起了屁股,安稳地放置在了沙发上,礼貌地拉开了和池析亭的距离。
褚聿倒也不会没分寸到胡乱吃醋的地步,见状只是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走近后才问:“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是在问沈之哲。
段昭译和陈彦知八卦,褚聿是知道的,但是沈之哲不是那种八卦的人,何况沈之哲都已经知道他俩的关系了。
沈之哲眉梢一动,点了点池析亭的方向,走心道:“来催这个人早点去公司报道。”
池析亭脊背发寒,头也不回道:“你是什么身份?”
众人:“?”
“敢直呼我的物种。”
众人:“……”
陈彦知真诚发问:“你俩平时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就他来这一趟,这俩人的嘴那真的是如出一辙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