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是百姓所在的避难所,这里最低级的魔物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危险的存在。
每一个骑士都死死盯着这些魔物,他们绝不能放走一只!
“杀!”
帝都各个地方都在发生着暴/乱。
甚至有些不要命的赌徒趁乱到珠宝店里偷取财物,被人发现后转变成了哄抢,推搡,最后乱作一团。
打骂声四起。
另一边的避难所则是人心惶惶,隐隐约约的哭声让这里的气氛悲伤而惶恐,沉闷与不安中孕育着绝望。
菲尔厄斯在帝都各处解救被困的民众,将其护送到避难所后,继续奔赴战场。
来往几次后,他被困在了一处幸存者所在地。
这里之前应该也是一个小型避难所,但是建造者绝对偷工减料了,以至于一处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
菲尔厄斯持剑镇守在洞口。
里面是数十个平民。
外面是虎视眈眈的魔物。
萨缇斯走出神殿, 便感知到了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魅魔本体感受到久违的舒适,惬意地想要张开羽翼。
这是最适合魅魔生存的环境, 成长期的本能使他渴望吸收这些情绪转化成能量,供应身体成长。
而已经向着光明生物方向转化的一部分,却让他对空气中弥漫的黑暗能量感到污秽不适, 想要彻底将其清除。
强烈的割裂感让他分不清自己真实的内心, 连思维方式都开始杂糅,扭曲。
哪一个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是魅魔。
黑暗都应该清除。
不, 他应该是人?
早就不是了……
好饿, 好多食物,他需要能量。
污秽之物!
“我这是要精神分裂了吗?”萨缇斯觉得自己还没完全疯掉,看啊, 他还能给自己判断病情。
身体,理智, 精神,灵魂,仿佛各自都有不同的想法,在他耳旁低语。
太乱了, 好烦啊!
无法统一。
无法妥协。
他在纷乱的意识中,找到了唯一的共性。
“厄尔, 在哪?”找到厄尔才是最重要的。
“在那里。”心口的花瓣纹身感知到另一半的存在,对此时的萨缇斯来说,无异于混乱中唯一的方向标。
确定方向后,
萨缇斯直接在建筑物上踏空而行,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菲尔厄斯将斩杀的魔兽尸体堆积在洞口, 堵住通往避难所破损的墙体,防止一些小型魔物趁他不注意溜进去。
长时间与魔物战斗,使得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持续握剑的右手开始微微发麻。
吐出一口长气,调整好呼吸。
眼前的魔物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菲尔厄斯将剑转移到左手上,继续战斗。
这个避难所里的人太多了,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护送这里的所有人安全离开。
甚至连自己也被迫留在了这里,因为他一旦离开,失去唯一可以阻挡魔物的人,这些魔物就会畅通无阻地从洞口进入其中。
更糟糕的是,这个避难所的防御水平当真是差得不行,甚至比不上一些普通房屋的牢固程度。
这些帝国的蛀虫!连修建避难所的钱都敢贪。
菲尔厄斯在心中估算,如果再有大型魔物撞击,要不了两次,这里就会塌陷。
到时候,这里所有人,在魔物面前,就像失去保护壳的蜗牛,裸露在外面的生肉,毫无反抗能力。
如果避难所彻底倒塌前,还没有外援到来。
那他就只能带着这些人冒险赶路了。
思索间手下动作依旧狠厉,将试图进攻的魔物斩于剑下。
正在休息的右手按在胸口,眉头微皱。
伊白,在向这里靠近。
修炼终于结束了吗。
他一个神职来前线做什么。
其他人都想方设法的往安全的地方去,他却直奔战况最为激烈的地方。
真是,傻子。
你最好是完好无损的来到我面前。
“队长!我们来帮你了。”副队长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一起到来,他身后是同样骑马赶来,隶属菲尔厄斯手下的骑士们。
在教庭的支援到达后,他们终于空出了手来,寻找自己的领导者。
“来的正好!”菲尔厄斯喊道:“每个人看情况带走避难所里的平民,尽快离开这里!”
“是!”
骑士们迅速开始动作。
洞口已经被魔物的尸体赌住,清理出来一条小路后,依旧只能供一个人通过。
一开始还有人争着先一步出来,结果全被堵着,在副队长呵斥过后才老实下来。
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试图挤走一个小女孩,口里嚷嚷着他是某位大官的亲戚。
被副队长用剑指着才安静下来。
骑士们默契的把他留到了最后,其他人的马上都已经有了人。
剩下唯一一个马上有空位的骑士,左右看了眼其他同僚,最后愤恨地瞪了他们一眼。
才有些不情愿地带那个中年男子上了自己的马。
语气生硬:“走吧,上马。”
其他骑士们挑眉,露出些许的幸灾乐祸,笑话,这样品行的人,他们谁都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战马去载他。
这些家伙,载个人还耍心眼。
菲尔厄斯这样想着,身体依旧疲惫,心里却轻松了许多,有战友在,他可以稍微放心一点。
下一秒,他神色一凛,骤然凝重下来。
“快走!”
远处,大批黑影如同洪水席卷大地,大量魔物奔涌而来,扬起漫天尘埃,他们脚下地面仿佛都在颤动。
魔物潮!
骑士们明白,这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抵挡得住的。
果断骑马撤离。
副队长试图将自己的马让给菲尔厄斯,被他拒绝了。
菲尔厄斯:“赶紧走,没有马的情况下,我活下来的概率比你高。”
副队长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咬牙留下一句:“队长,我们在营地等你!”随后与骑士们一同撤离。
菲尔厄斯身为大骑士,全力赶路的速度丝毫不逊于战马,但人的耐力是无法与动物的先天优势相比较的。
更别提他一直在与魔物战斗,从未休息过。
一些速度较快的小型魔物已经追上了他们,菲尔厄斯很快与骑士团分散。
躲避间他听到了一阵哭声。
顺着声音寻去,终于在一个塔楼的顶部,发现了一个少年,他正在努力堵住怀中嚎啕大哭的婴儿的嘴,又不敢过于用力,导致婴儿窒息。
塔楼底下是一圈正在咆哮的魔物,獠牙与利爪破坏着塔楼的墙体,每一下都让塔楼止不住的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塌。
少年紧闭双眼,抱紧怀中的婴儿,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嗯?好像不晃了。
“下来。”
人!少年睁眼,塔下的金发骑士身上还有着刚被溅上的魔物血液,形象并没有多么美好,少年却感觉自己见到了天神。
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份果断是菲尔厄斯所欣赏的。
“跟我走。”
“嗯。”少年点头,连忙跟上去。
菲尔厄斯心情并不美好,他发现萨缇斯还在继续向他靠近。
胡闹!他现在几乎是在魔物的包围圈里,萨缇斯来找他势必要穿过魔兽潮,危险程度肉眼可见。
但从花瓣纹身传递的信息来看,这个人压根没有停下的意思。
【宿主,你在干嘛,怎么这么多魔物?】系统惊了,它只不过休息了一小会儿,宿主怎么就跑到魔物堆里了?
他们是在帝都吧,哪里来的这么多魔物!
“找,厄尔。”萨缇斯说着,一道神术直接在魔物堆里轰出一条路来。
系统瞪大了眼睛,宿主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原来他攻击力这么强的吗!
“烦人的污秽之物。”萨缇斯冷漠地说道。
【宿主……你还好吗?】它怎么觉得,宿主有些不对劲。
萨缇斯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前面。”
系统有些不敢说话,什么前面,宿主这是魔怔了?
它开始检查宿主的身体情况,结果让它心虚不已。
完了……
它可以帮助宿主身体进行转化,但是精神不行,黑暗生物和光明生物的本性完全是两个极端。
宿主不会变成精神病了吧!
又是一道神术攻击,死伤的魔物不计其数。
系统缩起脖子,把自己团起来。
这样的宿主,好可怕!
它开始疯狂查询后台资料库,一定有办法的,它一定要把宿主治好!
不然,它岂不是要在一个暴力神经病版的宿主手底下生存了……干!还不如之前的恋爱脑呢。
轰鸣声不断响起。
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一些恐怖的事情。
是什么可怕怪物,制造出这样的声音。
少年紧张地看着金发骑士。
菲尔厄斯一开始十分警惕,这种动静他还从没见过,是大型魔物还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发现,萨缇斯已经离他很近了,
一个离奇的想法出现在他心中……
菲尔厄斯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萨缇斯靠近的速度,与轰鸣声逐渐加重的频率……真的有些诡异的相似。
又是几只魔物袭来,菲尔厄斯剑才举起一半,
一道光明神术直接将魔物击飞,砸进一旁的建筑物里,激起一阵巨响,几只魔物死得透透的。
菲尔厄斯总算知道之前的轰鸣声是怎么来的了。
那使用神术的人呢?
菲尔厄斯转头间,熟悉的声音响起。
“找到了。”
依旧穿着祭司服的青年脚下踏着魔物的尸骨,身上却一尘不染,他不应该出现在鲜血淋漓的战场,更应该在神圣的教堂中宣读着圣经,手边再放上一朵象征纯洁的白百合,宁静而高雅。
少年觉得这个人像是传说中的天使,或者精灵,总之不像凡人。
“伊白,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菲尔厄斯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想把人紧紧抱住,确定人还是自己的。
余光在剑身映照出的倒影中,见到自己一身的血渍与灰尘,停下了动作。
主要是,伊白现在看起来真的太干净了,他不想把人弄脏。
萨缇斯却没有这些顾虑。
他直接走到骑士身边将人搂住,脑袋在其肩膀上亲昵地蹭着。
“来找你。”
终于找到了。
温热的吐息打在耳后敏感的皮肤上, 带起一阵麻麻地触电感,菲尔厄斯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热。
见到一旁的少年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目光,耳廓更是瞬间通红。
“伊白, 还有魔物在。”
萨缇斯掀起眼帘撇了一眼新跑来的魔物。
抬手一个大范围神术攻击,短暂清空了周围几十米的土地。
少年睁大眼睛,好强!
萨缇斯继续把头埋在菲尔厄斯颈间, 贴得更紧了些。
“没有了。”所以, 他要继续抱着。
菲尔厄斯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伊白怎么突然这么粘人。
一般在外面公共场合下, 萨缇斯都是很注意分寸的, 即使亲密也不会表现得过于露骨。
“伊白,你怎么了?”
“没事,想见你。”萨缇斯竭力伪装出平时的样子, 脸贴上菲尔厄斯脖颈上的皮肤,寻找着熟悉的气息。
充郁的负面能量。
食物……
敌人……
杂乱无章的思维让他心头烦躁, 一口咬在怀中猎物的侧颈,却依旧收敛着力道。
想要吃掉,
不能伤害,
是厄尔啊。
“伊白!”菲尔厄斯微微吃痛, 把人拉开, 观察着举止有些反常的恋人。
“厄尔。”萨缇斯露出微笑,温和中带着亲近, 似是在撒娇。
很正常,和平时一样。
“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菲尔厄斯按住他的头, 直视着那双紫罗兰色眸子。
语气加重:“说实话。”
萨缇斯刚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他沉默片刻, 好像完全瞒不住, 要直说吗?说吧,厄尔的话,说什么都可以。
“等等。”菲尔厄斯看了一旁正在盯着他们两个的少年。
少年先是一愣,然后很自觉地抱着婴儿走远了些,却也没有离开太远,刚好是普通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又在视野范围内,一旦有危险随时可以援助的距离。
“现在说吧。”菲尔厄斯认真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感觉……快疯了。”萨缇斯脸上的笑容开始破碎,明明在笑,却没有一丝情绪,像对着镜子伪装假扮的人偶,所模仿的对象还是之前的自己。
“到底怎么回事!”菲尔厄斯这下当真是担忧到了极点,这个人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
“光明和黑暗在我这里打架,他们很暴躁,一点都不听话。”萨缇斯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神空荡荡的,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在说些什么。
“我……是谁?”
光明生物
还是一个陷入幻想的神经病?
菲尔厄斯直觉这个问题很严重,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正确,但依旧给与迷失方向的囚徒一个答复:“你是我的恋人,伊白·萨缇斯。”
“恋人,伊白·萨缇斯。”他念着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真实感,反而是恋人两个字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恋人……厄尔。”对了,他是来找自己的恋人的,厄尔有危险。
“厄尔,你的后背,有东西,要我帮你弄干净吗?”他刚刚咬人的时候,见到菲尔厄斯的后背有暗金色的鳞甲长出。
很好看,但是好像不能留下。
好可惜。
“现在不是时候。”菲尔厄斯眼下更关心萨缇斯的状态。
“嗯……。”萨缇斯突然单手捂住头,掌心遮住半边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
“伊白!”菲尔厄斯扶住他,心中焦急不已。
“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厄尔,抱歉吓到你了。”萨缇斯的语言逻辑恢复了正常,神态也变得自然起来。
【呼——,还好,终于清醒过来了。】系统再次累瘫,当真是身心俱疲。
【系统暂时隔离了宿主体内的光明与黑暗能量,你现在应该已经脱离影响了。】
【系统。】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一直在教庭里待着不接触黑暗能量,根本就不会出事!】系统提高音量,用来掩盖它的心虚。
【转换,压根没有回头路,对吗?】
【要么极致的黑暗,要么纯粹的光明,两者完全无法共存,所谓的过渡期,根本就不存在。】
系统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它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但是它忘了,光明与黑暗所影响的,不只是能量属性,身体结构,还有精神状态,或者说灵魂。
而触及灵魂的领域,是它无法干预的。
【我明白了。】
他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彻底转化成光明生物,另一条,是重新吸纳大量黑暗能量,将已经转化的部分去除。
第二条路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毕竟他的本源依旧是黑暗属性,具有主场优势。
但是这也代表着任务彻底失败,到此为止,而现在结束任务,他甚至活不到300年。
菲尔厄斯身上的魔化特征越来越多,原先是手臂,现在背上也有了鳞片,在这种到处都是黑暗能量的环境下,他彻底觉醒的风险太高了。
萨缇斯必须提前做好菲尔厄斯觉醒成恶魔的准备。
【系统,做个交易吧,我会完任务,成为教皇,但你必须保证,我依旧可以保持魅魔的形态。】
【这根本不可能!你刚刚自己都说了黑暗和光明无法共存。】
【你可以做到,cq1369,如果我在成为教皇前,你依旧没有找到办法的话,我就在继任教皇前一天,带着你一起自杀。】
【你这个疯子!】系统愤恨,它知道这个人真的做的出来。
哪有人放着漫长的生命不要,非要拉着它同归于尽!
【你死了之后,会有新的系统出现吗?例如cq1370。】
【不会!你……算你狠!】
【就知道你有办法。】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宿主!】
【彼此彼此,我一个魅魔又何尝想拥有一个系统,尤其是教皇系统。】
系统理亏,如果不是因为绑定了它,萨缇斯根本不需要纠结这些,也不需要煞费苦心的在教庭里隐藏自己。
【只要你的本源没有转换,你依旧可以变回魅魔。】系统留下这句话就开始自闭了。
萨缇斯唤了两声没有回应,也就随它去了。
“我身体里的血统和光明能量产生了一些冲突,现在已经没事了。”萨缇斯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以后呢?”菲尔厄斯可不认为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以萨缇斯刚才的状态,任谁都能发现他的不对劲,如果遇到的不是自己,会发生什么?
“没事的,我保证。”萨缇斯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大批的魔物大军逼近,萨缇斯刚想继续释放神术,却无法顺利使出。
对了,系统隔离了他体内的能量,经脉根本不通!
“我们先离开这里。”萨缇斯从一旁幸存的杂物店中,拿了一条白色纱巾,系在菲尔厄斯颈部。
“走。”菲尔厄斯对少年招手,现在的确不是谈话的时候。
“队长怎么还没到!”副队长在营地前焦急地来回走动,“防护阵都要开启了,再不回来,他就要被关在外面了!”
他们回到营店之后,就向上汇报了魔物群潮的消息,随后不久,他们就被告知在营地集合,骑士团的供奉们要联合教庭长老开启大型防御阵,阻挡魔物侵袭。
帝都目前所有还活着的人,都会集中到这里。
至于剩下赶不及过来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副队长依旧没有看到菲尔厄斯的身影,心中越发焦躁。
忍不住在营地入口处张望,没有呆多久就被叫走充当了劳动力。
能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
“那个,请问皇宫怎么走?”一个陌生青年拦住副队长的去路问道。
青年上身的衣服有些小,勒出饱满的肌肉轮廓,裤子又十分宽松,目测比他重上100多斤的都能穿,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你是谁,去皇宫做什么?”副队长怎么看也不觉得眼前的青年能和皇宫扯上什么关系。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
“我……”
“有魔物进来了!”
副队长立刻向着声音想起的方向跑去。
青年也跟了上去。
几只魔物并没有造成多大的破坏,因为这里遍地神职和骑士,很快就被消灭。
但却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因为这几只魔物的出现,代表这里已经不是绝对的安全区。
“这些魔物到底从哪儿出来的?”
“必须快速开启防御阵!”一位骑士供奉说道。
副队长更加急切,队长快回来啊!
“皇室和贵族还没来全。”
“他们在磨蹭什么?这种时候还讲究他们的贵族做派,都不要命了吗!”
“财政大臣的孙子失踪了,至今没有下落。”
“那个艺术疯子,他该不会还拿着他那该死的画笔在哪个角落,和魔物讲艺术!”
“阿嚏!”迪伯诺捂住嘴,小心地移动位置,观察地上的大狗,还好,没动。
这只狗其实不是纯正的黑色,额头和胸膛的毛都带着一些棕黄色,耳尖也带着一簇并不明显的暖色。
但是它真的很大,卧在地上时,从后面看就和一头熊一样。
迪伯诺哪怕没有小时候的心理阴影,依旧会对它感到恐惧。
只有躲在衣柜顶上能让他稍微有些安全感。
“嘶~”他的腿麻了。
长时间窝在衣柜上方的狭小空间里,让他身体各处,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酸痛。
“梅纱!”迪伯诺愤恨地敲了一下墙壁,却也不敢过于用力,一是怕手疼,二是怕引起那只狗的注意力。
“不知道爷爷发现我失踪了没有,他一定很担心我。”
“陛下, 迪伯诺,我的孩子至今没有消息,您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请您一定要帮我找到他!”白发苍苍的财政大臣一脸悲痛,拄着手杖,颤颤巍巍地拉着国王哭诉。
“爱卿放心, 朕已经派皇家护卫队去查探消息了, 并嘱托骑士团和教会一同寻找,迪伯诺那孩子自小聪慧, 他会平安回来的。”国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陛下, 骑士团发来通知,防御阵法马上就要开起。”
“走吧,爱卿啊, 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等着,你要是出了问题, 迪伯诺那孩子回来可怎么办呀。”国王说着,在护卫的陪同下坐上专属马车。
“您说的对。”财政大臣叹气,坐到属于他的那辆马车上。
把帘账放下,将外界的阳光与他人的视线一并隔绝, 财政大臣刚刚老泪纵横的样子顿时消失不见。
眼中是睿智的精光:“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马车里忠心耿耿的管家恭敬道:“是的, 老爷。”
“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小迪诺应该是被她藏起来了,哎,希望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足够安全。”财政大臣说着, 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担忧。
在国王面前, 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慌乱, 悲痛与无力。
最疼爱的孙子下落不明,他如果还一副冷静沉着的表现,只会引起猜疑。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是心态够狠,
还是早有准备,
或者手里有什么底牌。
每一个都是当权者的雷区。
而且,他也的确想借助国王的力量,找到他的宝贝孙子。
但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小少爷至今没有消息,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这种手段。”
管家疑惑,国王的耳目遍布整个帝都,他们自己也有着消息网,可迪伯诺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儿线索。
财政大臣抚摸着胡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既然我们找不到,那么没有脑子的魔物更找不到。”
“但这种程度,的确太过夸张了点。”
他们找不到也就算了,国王和骑士团以及教庭共同寻找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那个女人手里,估计有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神秘的手段,和教庭的神术一样。
“我的乖孙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女人!”财政大臣为自己孙儿的情感发愁。
马车队伍很快到达目的地。
事关自己的身家姓命,贵族们还是很有效率的。
营地中央的位置是一座宫殿,那里是皇室和贵族们的避难所,至于平民,一些有点资产或者人脉关系的还能有房子住,其他的都只能暂时住在帐篷里,甚至还有些连帐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