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魅魔捂住自己的口鼻，天啊！多么绝妙的美景！多么完美的身材！
他想把人抱在怀里，激动地站起身来。
视野高度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只能仰视着自己的恋人。
该死，他为什么这么小！
菲尔厄斯把突然有些抑郁的小魅魔捧在手心。
“伊白，怎么了，你不开心？”
小魅魔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我想拥抱你，我想亲吻你，我想与你亲近，想彻底与你融为一体，可是，我现在……。”说着看了看自己的五头身。
他甚至失去了成年躯体的魅力！
“呵～”
小魅魔眼神幽幽地望着菲尔厄斯:“厄尔，你还笑我。”
菲尔厄斯目光游移了一瞬:“没，伊白这个样子也很可爱。”
“我要可爱有什么用！”小魅魔气鼓鼓的，他想要成年体的身材！
一个全身光溜溜的恋人在自己面前，而他却只能干看着，这对一个魅魔来说，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伊白，你现在这样很好，可以让我把你捧在手心里。”菲尔厄斯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菲尔厄斯感受着手心的分量，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如今终于可以实现当初的愿望，把伊白放在口袋里随身带着。
“好吧，厄尔你开心就好。”小魅魔从容着恋人的喜好。
“不过，你先去找件衣服穿上，不许这个模样出去！”菲尔厄斯现在这样子，只有他可以看。
菲尔厄斯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纹丝不挂，轻咳一声，有些羞涩地开始寻找可以蔽体的衣物。
但环顾四周，这里除了碎石还是碎石。
之前死在这里的恶魔全都被他扔了出去，巨龙的意识作为主导时，他将这里视为自己的领土，十分嫌弃这些低等生物进入自己的地盘。
早知道就把那些战利品留下，最起码留下一件衣服。
都怪这些恶魔太过穷酸，全身家当没有一件能入得了巨龙眼里。
小魅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厄尔，你等等，我让眷属送衣服进来。”
菲尔厄斯点头:“好。”
丽娜收到消息后，先是看了一眼凯特，傻大个的黑斗篷被弄脏了之后，露出了一身破败的乞丐装。
他们也该换衣服了，所以，要从哪里去找衣服呢？
丽娜想到了谷外围观的恶魔们……
“凯特，走，我们去进货。”
空心谷外蹲守的恶魔们在这一天，终于见到了有恶魔从里面活着出来。
然后，这两个恶魔蛮横地将他们洗劫了一遍。
“主上，衣服已经放在了山谷入口。”
丽娜的传音从脑海中响起。
小魅魔:“知道了，退下吧。”
“是。”
“厄尔，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你拿衣服哟。”小魅魔两边手臂上排列着长长的羽毛，成长期的魅魔，羽翼是和手臂连在一起的，到了成年期才会彻底化作背后的翅膀。
小魅魔奋力扇动着手臂，歪歪扭扭地飞了起来，他真的很久没有用过这对臂翼了，有些生疏。
以山谷凹凸不平的地形，和他现在的小身板，跑过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魅魔如同一只刚学会飞行的小黑鸟，向着山谷入口飞去。
菲尔厄斯视线一直随着他运动，一旦他出现失误掉了下来，菲尔厄斯会立刻冲上前去接住他。
不过小魅魔很快找回了自己飞行的本能，飞行动作逐渐熟练，顺利到达入口后从菲尔厄斯的视野中消失。
这让菲尔厄斯有些不安，他想要追上去，又克制自己停了下来。
再等等，最多五分钟，不，太长了，还是一分钟吧。
一分钟之内，伊白那要出现的话，就去找他。
他现在那么小，那么脆弱，一阵风都能吹倒，出什么意外了怎么办。
还好，在菲尔厄斯失去耐心之前，小魅魔就带着一个包裹飞了回来。
两个手臂要带动翅膀飞行，他只能用尾巴勾着比他大上好多的包裹。
看起来十分的艰难。
菲尔厄斯还是迎了上去，让他少飞一会儿。
接过包裹，找到一件还算合适的黑色衣服穿上。
菲尔厄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看着停落在一旁休息的小魅魔，问道:“伊白，你身上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小魅魔从香囊里出来时，身上就穿着一套黑纱长袍。
这也是在香囊里就有的？
“我身上没有衣服哟，这些是幻象，好看吗？”他第一次用魅魔的形态出现在厄尔面前，当然要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
“好看，不过你还是也穿上正常衣服吧。”菲尔厄斯一想到小魅魔什么都没穿，就是一阵懊悔，他刚才就不应该让这个小家伙跑出去，幻象万一消失了呢，或者有恶魔能看穿幻象……
还是裹严实些好。
菲尔厄斯不可能让他光着出去的, 有幻象也不行。
他就地取材，在包裹里翻出一块儿布料，控制能量在布料上穿出一大两小三个孔洞, 大的套头，小的申胳膊，将小魅魔裹了起来。
菲尔厄斯看着他露出来的臂羽, 又给他撕了一块儿布料当披肩。
看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小魅魔, 菲尔厄斯心中暗暗点头，他对此很满意。
小魅魔乖乖地任由菲尔厄斯动作。
穿上菲尔厄斯特制简单版小衣服,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宽大的布料, 感觉自己像个晴天娃娃。
真的一点儿都不华丽，不过厄尔看着很喜欢的样子，那也就还行吧。
菲尔厄斯:“伊白,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小魅魔眨巴眨巴眼，西子捧心地抛媚眼:“当然是来找厄尔的, 我可舍不得离开你。”
一听就是想要蒙混过关的模糊话语。
想起之前他不声不响地给自己刻了一个献灵术，菲尔厄斯顿时拉响了警报。
必须问清楚。
“别让我担心，告诉我真相，好吗？”菲尔厄斯牵着他的手, 金瞳中带着几分忧郁地叹息:“我不想再一次看到你在我面前出事。”
“……其实也没什么, 我只是分出了一点点灵魂，用当初剥离的魅魔血统, 合成了一个分身，真的只有一点点……。”小魅魔看着菲尔厄斯逐渐严厉起来的脸色越说越心虚。
“胡闹！你当灵魂是拼图吗？随便分开就能拼上。”菲尔厄斯对着期期艾艾对他装可怜的小魅魔，火气上涌之后又怕吓声音大了会到他, 训斥中又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小魅魔紫色大眼睛转了一下, 看向别的方向:“厄尔, 你放心，我分开的时候就知道怎么拼回去，没问题的。”找系统，它绝对有办法。
菲尔厄斯危险地竖瞳微眯:“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他的小脑袋，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给我说实话。”
“唔，……窝说。”小魅魔被捏的嘟起嘴巴，口齿不清。
菲尔厄斯松开手指，轻轻摩挲，这小脸蛋的手感还真不错，又嫩又软。
“说吧。”
小魅魔两只手揉着脸蛋:“人家不想离开你嘛，本体又成了纯粹的光明体质，他进不来深渊，只能让我来陪着你啦～”边说边睁着两只大眼睛对着菲尔厄斯撒娇。
要什么本体，有他就够了。
魅魔才不会和别人分享恋人，就算是分裂的自己也不行！
菲尔厄斯在正事上不会放任他蒙混过关:“你到底分裂了多少灵魂。”小魅魔这样生动活泼的模样，拥有的灵魂绝对不只他所说的一点点。
见糊弄不过去了，小魅魔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弯折了一下:“也就，不到一半。”
菲尔厄斯明白了，不到一半，也差不了多少。
担忧与怒火在心中酝酿着，最终却只化作了无奈的心疼，他摸着小魅魔摸着头叹息道:“疼吗？”
“不疼哒～”魅魔对情绪敏锐的感知，让小魅魔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再次扬起大大的微笑，声音甜甜的。
菲尔厄斯一根手指点住他的额头，金瞳中是上位者的威压:“你要知道一件事，你的身体与灵魂都是属于我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之前，不允许你再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明白了吗？”
“明白！我亲爱的厄尔，你这霸气高傲模样，真的棒极了！我的太阳。”小魅魔各种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比起一直伪装自己的萨缇斯，魅魔分身已经彻底放开了自我。
菲尔厄斯本是想严厉地警告他，既然学不会保护自己，那就换个方式，让他不再随意折腾自己的身体。
可谁想，他在小魅魔面前冷脸，只换来了一只脸颊红润，捂脸陶醉的星星眼小魅魔。
菲尔厄斯忍不住勾起嘴角，算了，这样也不错，伊白还在他身边。
“厄尔，我叫蒂门，我的恶魔名，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呦。”小魅魔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菲尔厄斯重复着他的名字:“蒂门？”
“对的，耶！终于听到厄尔叫我的真名了！”小魅魔开心地跳起来转圈圈。
“真名？”菲尔厄斯抓到了重点。
“那伊白·萨缇斯是假名？”
一个半魔怎么会拥有恶魔的真名，除非他原本就是恶魔，然后伪装成了半魔。
不，按顺序来讲，他是先伪装成了牧师，又在他面前装作半魔。
小魅魔欢快地动作戛然而止，仿佛按了暂停键:“……”完蛋，说漏嘴了。
他焦急地抱住菲尔厄斯的手，脸颊蹭着他的手背:“厄尔，你听我解释。”
菲尔厄斯静静地看着他。
“我，我……我是新生的魅魔，深渊里的大魔我一个都打不过，留在那里会被人欺负死的。出来外面，那些血脉不纯的恶魔也会想着吃了我，我在这里活不下去啊！”
小魅魔说着说着想起自己当初的一把辛酸泪，他那时候甚至还是上辈子普通人的性格和精神状态，简直就是一个羊羔掉进了龙潭虎穴，狼窝蛇窑，活的那叫一个艰辛。
“后来呢。”菲尔厄斯想象了一下他所说的场景，不由得心软了。
刚刚诞生什么都不懂的小魅魔，一醒来就在地狱里最危险的地方，还没有什么自保能力，难怪他跑了。
至于他骗自己是半魔这件事，菲尔厄斯倒也没那么介意，甚至还很欣慰他的防备心，一个恶魔在教庭隐藏自己，这是多么危险的事，还好他足够小心谨慎。
“后来，我就倒霉催的和小希绑定了。”小魅魔开始大吐苦水:“厄尔，小希虽然可以帮我隐藏，但这是有限制的，具体的我不能说，它一直想让我转化成光明生物，偏偏还很穷，只能让我自己想办法。”
“厄尔，我是魅魔，靠黑暗能量和负面情绪为食，可教庭哪有这些东西啊，认识你之前我都快饿死了。”小魅魔越说越觉得自己十分的凄惨，当初的日子实在过得太苦了，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以后我养你，不会让你饿着。”菲尔厄斯安慰道。
他原本以为伊白契约小希是一种幸运，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他的恋人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以后要好好养着才行。
“厄尔，我爱你！不过，我也可以养你的！”小魅魔双手按在嘴唇上，然后做出一个抛出的手势，献出一个大大的飞吻。
“好。”菲尔厄斯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头，没办法，他现在太小了，只能亲这里。
可即使这样，小魅魔还是开心地冒起了粉红泡泡。
“啊～有点困了。”小魅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菲尔厄尔把他放在手心里:“睡吧。”
小魅魔全身包裹在恋人的气息里，惬意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了过去。
菲尔厄斯在他睡熟后，把小魅魔放在了自己胸口处的口袋里。
温软的触感，让他时刻能够感知到小魅魔的动静。
这是，他恋人的一半灵魂，鲜活的，会动，会笑，会和他撒娇。
不是冰冷的尸体，也不是空有气息的死物。
要守好，藏起来。
巨龙对珍宝的占有欲让他忍不住把小魅魔放到自己的巢穴中。
这里，太破了，
他需要一个更加华丽舒适的领地，来安置他的珍宝。
在口袋上下了一个守护结界，保证小魅魔的安全，同时不让外界干扰他的睡眠。
菲尔厄斯才走了出去。
等候已久的丽娜带着凯特鞠躬行礼:“菲尔厄斯大人，主上吩咐我，听从您的调遣。”
“嗯。”菲尔厄斯示意她起身:“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温养灵魂？”
丽娜:“有，据我所知，恶魔的本源对躯体和灵魂都是大补。”
“恶魔的本源。”二次觉醒后，菲尔厄斯周身的气场越发锋利强势，丽娜在他身旁三米开外都感觉到来自血脉与实力的压迫感。
那双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金色竖瞳扫来，更是让她有一种随时会被开膛破肚取出本源的恐惧。
“主上是纯血恶魔，只有同等层次的恶魔本源才有效果。”所以别看她了，她的本源在主上那里。
“那就去深渊。”
“是。”
丽娜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大陆上常说的深渊地狱，其实是两个地方。
这里位于大陆的背面，也可以看作是地下，因为长年被封印，所以被称为地狱。
实际上所表达的是地下炼狱。
而深渊，是地狱中黑暗能量最精准的地方，也是纯血恶魔的诞生地与居所。
大陆与地狱的几乎是完全对称的。
大陆对应着地狱。
圣池对应着深渊。
光明与黑暗是真正意义上的宿敌，完全做到一比一对应，你有的我也有。
光明神殿有着七美德红衣主教。
深渊地狱就有七宗罪纯血恶魔。
菲尔厄斯的狩猎目标，就在那里。
分身醒了。
全身沉浸在圣池中的天使睁开双眼。
小魅魔苏醒的那一刻, 萨缇斯就感应到了另一半儿灵魂的波动。
思维和情感都很活跃，看来是成功了。
与教皇定下誓约之后，
萨缇斯又回到圣池里继续泡着。
他撕裂了灵魂, 身体又受到重创，即使圣池的能量让他顺利度过成长期，现在也处于虚弱状态, 需要不断温养。
教皇看出了他灵魂缺失破损, 不过也只是把这当做是自己攻击和圣池净化导致的，并没有深究, 只是让他先行修养。
神战遗迹, 也不是随时随刻都能进去。
在下次遗迹开启之前，萨缇斯只管将自己的状态修养到最好。
萨缇斯结束今天的修行，从圣池中起身离开。
没走两步就遇到了早就早就守在外面的宽容。
两人相顾无言。
萨缇斯:“阁下找我有什么事。”
宽容隔着眼镜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着递给他一件白色斗篷, 然后转身离开。
萨缇斯接过斗篷，跟了上去。
宽容走的很快, 在神术加持下，他们离开了神殿，走出了帝都。
他一言不发地埋头赶路，萨缇斯也没有搭话询问的意思。
【这人想干什么？怎么越走越偏, 这方向, 再往前就是凡格顿了。】系统在意识空间里观察着，满头的疑惑。
【这荒郊野岭的, 宿主，他不会是想暗杀你吧？】
【不会。】
宽容最后带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飓风裂谷。
宽容走到裂谷最边缘处:“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萨缇斯拉了拉被风吹开的斗篷:“你给我找的这个斗篷有些小了。”
他的翅膀已经有大半边坦露在外面。
宽容:……
拳头硬了，谁想问你这个！
要不是你那对大翅膀太显眼, 用得着拿斗篷给你盖上吗？
在宽容彻底失态怒骂之前, 萨缇斯回复了他上一个问题。
“你在试探我。”
宽容整理了一下仪态:“没错, 我只是合理的怀疑，虽然教皇冕下相信了你，但我不信，被恶魔蛊惑的人，只会不知悔改，无论平时表现的多好，在恶魔下次出现的时候，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疯魔痴狂。 ”
萨缇斯点头:“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偏心厄尔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宽容指着脚下深不见底的裂缝:“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去找你的恶魔恋人，但如果你要是留在教庭，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但凡你表现出一点儿异样，我会立刻处决你！”
萨缇斯:“你现在打不过我。”
宽容眼神刀插在他身上:“闭嘴，我打不过还有别人！”
“你最好别露出马脚。”
萨缇斯依旧平淡地看着他:“你是觉得我会因为感情而不遵守誓约。”
宽容双手交叉，保持着优雅端庄的仪态:“没错，誓约不是无法违背，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哪怕这个代价危及生命，但你依旧可以在死亡前给教庭带来重创。”
看看萨缇斯现在的身份，天使，神明的使者，光明神殿的象征。
现在知道他存在的人还少，等到公开了之后，他在整个光明神殿的地位无人可以匹敌，甚至在信仰方面的影响会超过教皇。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萨缇斯做出什么错误的举动，那将会带来信仰的崩塌，这对教庭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萨缇斯:“感情啊，我感觉不到。”
宽容皱眉:“你从圣池出来就一直说这句话，感觉不到是什么意思？”
萨缇斯紫金色的眸子华丽而淡漠:“字面意思，比起我，作为红衣主教的你，个人情绪是否过于强烈了些。”
红衣主教是除了教皇以外，体内光明能量最为纯粹的神职。
他们的实力越强，越容易受到光明的影响，理智占据上风，情绪逐渐淡化。
这一点在节制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温和的情绪在大部分时间里也只有温和。
慷慨……他的资质其实不是很好，体内的能量在红衣主教中纯度最低，所受到的影响也偏小。
而宽容，根据萨缇斯的感知，他体内的光明能量纯度，位于温和与节制之间。
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比温和还要强烈许多。
宽容对上那双通透的眸子，好像一切隐秘都被看透，让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感，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现在是我在问你！”
萨缇斯:“用一个观心神术。”
观心神术的作用并不是读心，而是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情感色彩。
不过人本身有着自我防范意识，在没有本人允许的情况下，这个神术能起到的效果不大。
可谓是一个十分冷门且没有什么大用的神术，大多数神职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学习它。
不过宽容喜欢阅读古籍，丰富学识，这个他刚好会。
萨缇斯让他用观心术，是要证明自己心里已经没有爱情了？
用就用。
宽容一个神术发出，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眼前的人影，只有一片白茫茫，彻头彻尾的白。
白色，代表着和平与神圣;保守、纯洁无瑕、公正、超脱凡尘与世俗的情感……
总之，与爱情毫无关系。
宽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只拥有白色的情绪，就算有自我防范，也不可能只查出来一个颜色。
萨缇斯雪白的睫毛轻轻掀起，带着非人的神性:“我于圣池之中重生，已洗净一切尘乱纷扰。”
“你的顾虑，我感受不到。”
【宿主，你真的，啥感情都没了？】系统感觉不像，它总觉得宿主还是偏向着菲尔厄斯。
【是。】
【那你完成任务后还想和菲尔厄斯谈恋爱吗？】
【他会来找我。】
【他找你你就答应？】
【嗯。】
【这也是你的理智告诉你的？】系统有气无力，它自己对宿主放弃谈恋爱不抱有希望了。
【为什么不答应？我是菲尔厄斯的恋人，这是我唯一认可过的身份。】
天使也好，魅魔也罢，不过是物种和血统的不同。
曾经有人在他意识陷入混沌，即将迷失自我的时候，给与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是他的恋人，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执念。
【只有这个身份才是我的真实。】
他失去了所有感情，唯独牢记着这个身份。
【……】算了，只要最后能完成任务，其余的就随他去吧。
系统回想起当初，它问宿主做这么多值不值得。
萨缇斯就是这样回复它的:他已经收获了回报，信任与偏爱，以及真实。
那时候它还在疑惑，真实是什么鬼？
现在它隐约懂了，宿主他根本就是把菲尔厄斯当成了稳定意识的锚点，难怪经过圣池的洗礼，他还是之前的行动模板。
宽容后退一步，他突然惊觉，自己面前的人已经不在人类的范围之内。
天使，神圣的光明生物，从纯净的圣池中走出的纯粹者。
他在进入圣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再是之前那个为爱付出一切的凡人。
这让宽容回想起自己参加完圣徒仪式后的状态。
在仪式举行完的几个月里，他的大脑思维理智而又清醒，就连以前让他万般痛恨的人出现在面前，心中也没有任何感触。
后来恢复正常后，宽容依旧感到后怕，修行中也开始关注起自己的心态，一有问题就及时调整。
“难怪。”宽容想通了教皇为什么完全不在意萨缇斯之前做出的事，哪怕他放走了可以开启深渊封印的恶魔。
因为现在的萨缇斯，只会是属于光明神殿的天使。
宽容最后深沉地看了萨缇斯一眼。
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当一个人完全失去了情绪的感知能力，对过往的一切都失去感觉，爱的人没有爱意，最恨的人也没有恨意，所有举动都是根据逻辑思维进行，那他还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他的质疑，对成为天使的萨缇斯来说，毫无意义。
【宿主，你去哪？】
【凡格顿。】
说完那些话后，宽容直接离开了。
萨缇斯没有和他一起回去。
他再次来到了凡格顿。
【这里有着强烈的愤怒。】
通身洁白的天使，披着白色斗篷，踏入被黑暗笼罩的城市。
一路上，零星出现的人全都神色匆匆，或者一脸悲痛，或者面无表情。
“啊！不！我不要变成怪物！不……”半边身体膨胀扭曲，产生严重堕化变异的人尖叫着，凸起的眼球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等到他的理智完全消散，失去神智，变成一副无意识杀戮的畸形肉块，就会成为人们口中所说的堕魔。
旁观者麻木地看着这一幕，后退远离的同时，悲哀与恐惧在心中蔓延。
又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