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让表哥在恋爱和事业里选一个,都无需犹豫,他绝对会选择事业。
既然已经决定了复出,继续打比赛,那么就势必要放弃一些东西。
所以哥哥分手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既然医生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如果医生也不是男朋友,那他也可以,他甚至可以比医生做得更好。
那种事情……有什么难的。
如果哥哥喜欢,说不定就会抛弃表哥和医生,跟他在一起了呢?
但这种事情,说出去未免不光彩,而且如果被哥哥发现他的心思,肯定不高兴。
褚行宵胡乱地翻手机,看着和“54349”的聊天记录,忽然间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池湛雇佣他当现实假男友,让他陪自己去见两个人。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已浮上水面,褚行宵彻底懂了。
池湛想让他见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还是男朋友的表哥,另一个则是医生。
他想借机摆脱这两个人,提出分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那么,他就势必要帮哥哥一次了。
池湛端着菜出来,便看到褚行宵窝在沙发里,没什么表情,微微皱眉,显得很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发呆。
“吃饭了。”池湛开口,褚行宵便迅速回神,竟不太敢看池湛。
池湛:“?”
他是看错了吗,褚行宵的耳朵怎么红了?
这家伙又发烧了吗,烧到耳朵上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池湛走过去,有点担心,抬手,想碰一下褚行宵的额头。
褚行宵却反应很大,往沙发后又退了退,耳朵更红了。
脸也红了。
“没、我没事……”褚行宵本想表现得淡定点,但开口却结结巴巴的,他有点懊恼,给自己扇风,“屋子里有点热。”
不行,现在不能在想那些事情了,还是回去找点专业资料看吧。
见池湛收回手,褚行宵又有点懊恼,刚才不该躲的。
“你该补充点营养,多吃肉。”岑迟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冲池湛说,“太瘦了。”
一个二个都嫌他瘦,他看起来真这么弱不禁风吗?池湛只得道:“我会多吃点的。”
岑迟给池湛夹了一筷子菜,褚行宵见状,不甘示弱,给池湛夹了一筷子,岑迟再夹一筷子,褚行宵再想夹,池湛道:“够了够了,你们吃自己的,不要管我。”
褚行宵:“……”
哥哥为什么对医生那么偏心!
褚行宵气成河豚,埋头吃饭,听岑迟悠闲地跟池湛聊天,两人时不时发出笑声,显得他完全是个局外人。
褚行宵很不习惯这种感觉。
他一向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无论是在舞台,还是在公司里,哪怕戴着墨镜,都有人会认出他,找他要签名,想和他谈恋爱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小学一年级便有人给他写情书,到了高中,更是一个抽屉都放不下。
但这一切的骄傲,全都在池湛面前变成了无效。
在池湛的眼中,他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弟弟。
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
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
起初,这的确是褚行宵想得到的效果。
他想让池湛关心他,在意他,又不想让他对自己产生感情——
喜欢他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或许是他示弱地太过无害了,池湛现在看他和看大白没什么区别,喜欢了就揉一揉,看他生病了就关心一句。
这不是他想要的。
……可他的确不会谈恋爱。
这是他从未尝试过的领域。
戚颂都能交到男朋友,为什么他不行?褚行宵恶狠狠地磨牙,把一块骨头啃得七零八碎,还被池湛看到了。
“真没发烧?”池湛奇怪道,“怎么还啃起骨头了。”
“小孩牙口好,而且青春期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岑迟轻笑着,对上褚行宵的目光,思索片刻,道,“如果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可以到网上买可食咬牙棒。”
褚行宵:“……”
岑迟的目光从褚行宵的脸上收回来,轻轻摇了摇头。
不堪一击。
原本以为会是不可小觑的对手,但只随便一试,便暴露了本性,小把戏除了幼稚之外别无是处。
他重新看向了池湛。
池湛注意到岑迟在看他,大加赞扬了他的厨艺。岑迟微微笑道:“喜欢的话,下次再做给你吃。”
褚行宵冷哼一声。
“等会吃完就回去休息吧。”池湛冲褚行宵道,“你的脸色不太好,记得吃药。”
岑迟笑了笑,补刀:“确实脸色不太好,看你的脾气容易急躁易怒,可能是肾虚的前兆。”
褚行宵:“……”
你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
褚行宵不想走,他走了,池湛不就要跟这医生那……什么了吗?
他绝对不能走,死也要呆在这里。
岑迟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转而看向桌上的空花瓶,道:“上次送你的玫瑰花,现在已经枯萎了吧。”
池湛无奈:“前两天泡在水里,但没什么用,干枯了一碰就碎。”
“那种玫瑰离开了花茎就长不了多久,只有三天的生命,倘若喜欢,下次给你送一束完整的过来。”岑迟笑道,“那花的香味很特殊,容易招来蝴蝶。”
池湛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前两天摆在窗户前面,看到了不少蝴蝶。”
“说起来,他的手腕处的纹身,倒是很特别呢。”岑迟指了指褚行宵,道,“阿湛见过吗?一个……很漂亮的纹身。”
“什么纹身?”池湛果然很感兴趣,问褚行宵。
自从两人初次见面,褚行宵便一直戴着个护腕,起初池湛只以为是用来保护手腕,但岑迟这么一说,反倒让池湛很好奇。
“我能看看吗?”池湛道,“有多好看?”
褚行宵却是表情一僵。
那次池湛咬得狠,在手腕留下了痕迹,为了遮掩,他便请来纹身师为他在手腕纹了一个图案。
想纹什么图案呢?纹身师问他。
褚行宵本想说“随便”,但看着手腕的齿痕,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了那一幕。
男人竭力仰起头,试图看清他的模样,然而双眼却被纯白色的绸带所蒙住,只露出高挺的鼻梁与喝了酒后异常红润的嘴唇,唇色看上去很好亲,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他的衣领因为没有丝带系住,松松敞开些许,露出了锁骨线,因为他试图挣扎,所以褚行宵不得不捆住他的双手……
那时候只是一腔怒火,然而这一刻再次回想,却只剩下了活色生香的一幕,与对方全身支撑在他的腰间,掌间细瘦柔韧的腰身。
像极了一只美丽、脆弱的蝶。
因而,他的手腕间便留下了这个图案,这个只有他才记得的印象。
但池湛咬他的位置,他很清楚。
倘若让他看到,褚行宵不敢保证池湛不会认出来。
再加上丝带的元素,更是无法辩驳。
无数个巧合加在一起,便不再是巧合。
褚行宵对上岑迟的视线,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背后的险恶用心。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池湛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从进门起便风轻云淡,因为他早已有一枚国王棋,一旦棋子落下,褚行宵将毫无辩驳之力。
“怎么了?”池湛察觉出不对劲,褚行宵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哥哥,你真的想看吗?”
“如果不能看,就算了。”池湛也有点不安,那会是很奇怪的图案吗?
褚行宵急促道:“不,你当然可以看。”
他伸出手,将护腕缓缓脱掉。
那处许久未受光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蝴蝶在花束之间飞舞。
褚行宵几乎不能呼吸了。
池湛注视着那一处的图案,并未说话。
眉头微微拧起来。
褚行宵观察池湛的表情,只觉得头晕目眩,而他所掩饰的真相也即将暴露在池湛面前。
……他会生气。
他一定会生气。
该怎么办?现在他本该有无数个借口,可褚行宵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想再骗池湛了。
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错误的那条路。
第49章 chapter 49
在一片寂静之中,褚行宵的手在微微颤抖,他都不敢抬头看池湛,只垂着眼,牙关紧咬,感觉到池湛的视线落在手腕上,隐隐作痛。
“这图案……”池湛仔细看了看,道,“确实挺好看的,不过不太像你的风格。”
褚行宵手腕上的图案线条繁复,尤其是那只蝴蝶,体型虽小但翅膀上花纹复杂,光是看着便能够感觉到痛感。
池湛实在有些无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爱好了,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才是追随时代的潮流。
“做纹身,痛不痛啊。”池湛问。
褚行宵一时间懵了,他偷偷观察池湛,发现池湛并没有露出疑惑或者惊讶的表情,而是含着担忧的情绪。
“……有一点点。”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心跳加快,既如释重负,却又在某一刻感觉到了更大的担忧,“不过这不是永久的,过段时间就褪了。”
“公司不让我们做这些东西。”
池湛点头,笑了笑:“没想到还是个文艺青年。”
褚行宵胡乱点头,将护腕重新戴上。
岑迟也笑了笑,并不带遗憾情绪,跟池湛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褚行宵毫无胃口,只茫然地扒着饭,不再和岑迟争个高下,吃过饭,池湛收碗洗碗,这时岑迟进来了。
“我来洗吧。”岑迟道,“不能让患者干活。”
池湛:“也没有让做饭的人再洗碗的道理,我的情况应该还没那么严重。”
岑迟取过他手里的碗,唇角含笑:“倘若想报答我,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少走动,多躺着,也算为我着想了。”
岑迟这句话歧义太大,池湛愣了愣,突然想:岑迟的确是个渣男。
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是蘸了蜜,也难怪那些玩家之后哭着喊着要跟他在一起。
不过……难道周宴行没有跟他说那件事么?
池湛正想着,岑迟道:“外面那小孩,似乎对你有意思。”
池湛一哂,说:“只是拿我当哥哥罢了,毕竟刚来A省,人生地不熟的。”
在小区里都会迷路,生病了还会给粉丝签名,养一只毛皮雪白的大狗,除了上课经常犯困打瞌睡之外,就是个单纯的小孩。
岑迟低头洗碗,听到池湛这句话,轻笑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摇了摇头。
“世人都只相信自己眼前所见,阿湛,那就再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吧。”岑迟慢悠悠地道,“有些人的演技,撑不到演一辈子的时间。”
池湛对这话莫名其妙,接过岑迟洗好的碗,拿布擦干,出了厨房,褚行宵一个人看着电视,孤零零的未免有些可怜。
岑迟丝毫不意外褚行宵还在这里的事实,只看着池湛,道:“进卧室么,阿湛?”他瞥了褚行宵一眼,意有所指,“原本在沙发上也可以……但外人在这里,不太方便。”
褚行宵气得要死,但他不知道这医生还掌握了哪些线索,说不定下一秒就给他抖出来。
池湛犹豫一下,对褚行宵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吃了药,应该很困了。”
褚行宵没想到,池湛居然帮着那医生说话!
现在才刚到下午,他们两个人怎么就……怎么就能做那种事情!偏偏看上去也不像是勉强的。
为了快点好起来,他早上吃了药,现在头脑也不清醒,而且就算想阻拦,也毫无立场。
褚行宵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他顿了顿,道,“哥哥,抱歉,打扰了你这么久。”
池湛还没开口,褚行宵便已经打开门,离开了。
颇有种壮士断腕的沉重与悲愤。
池湛:“???”
完全摸不着头脑。
医药箱被岑迟随手放在茶几上,此刻拿出了药油,看向池湛:“在这里还是在……你的卧室?”
池湛镇定道:“卧室里吧。”
沙发有点短,又窄,池湛躺在上面,会有点吃力。
但在家里,和在医院里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体验,尤其是拉上窗帘,再开着灯,为了达到按摩效果,必须褪去上衣,趴在床上的时候。
池湛尽可能让自己别东想西想的,但忍不住把头埋进臂弯里,岑迟则做按摩前的准备。
“温度有点低。”岑迟看了眼空调,拿起遥控器调高两格,池湛则趴在床上,白皙瘦削的脊背紧绷着,看上去有些紧张。
这时候说别紧张,只会让他更加紧张。
“昨天,周宴行没对你做什么吧。”岑迟目光在池湛身上逡巡,“他看起来很生气,难道是因为我……?”
“周总他,没告诉你吗?”池湛愣了愣。
原以为周宴行和岑迟的关系好,平时私人聚会的时候,想必什么都说,也包括他有男朋友的事情。今天岑迟过来时,他还以为是他掩饰得好,但听他这话,完全不清楚他有男朋友这件事。
“他该告诉我什么?”岑迟问道,在医药箱里翻找。
池湛趴在床上,现在似乎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何况突然说出这种事情也很突兀。
……还是再找机会吧。
“没什么。”池湛想起发怒的周宴行,心里直叹气。
这时冰凉的药油抹在背上,旋即一双手将其抹开,池湛下意识躲了一下,随后感觉那触感似乎不太对。
和平日里带着医用手套那种冰冷的触感完全不同,手指带着温度,力度更为细腻柔和。
“这里也有伤。”岑迟低声道,“疼吗?”
池湛“唔”了声,正想问他为什么没戴手套,但背上的疼痛令他不得不将疑问先咽了回去。
前几日按摩是最疼的,意在活血化瘀,再过几日,才会慢慢地有所好转。
“周宴行在学校里时,风评一般,缘由是每次拒绝别人,都太干净利落,丝毫不给别人留面子。”岑迟道,“他不适合谈恋爱,跟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别人都要向着他,在工作中自然没问题,但在其他方面,他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周总知道、你这么评价他吗?”池湛断断续续地说,忍着背上不自觉升起的灼热与夹杂其中的痛楚,轻喘着气,道,“岑医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而那个小朋友,又不太聪明,到处都留着破绽。”岑迟道,“仗着自己年轻,便到处闯祸,阿湛,在看人这方面,你不太准。”
房间里蔓延了药油的甜味,浓郁得宛若流淌在一条河里,几乎被完全包裹住了,岑迟垂眼,灯光下那白皙的皮肤与浅浅的干净的粉色异常明显。
空调开得太高,有些过于热了。
池湛转过头时,看到岑迟那漆黑的眼瞳,宛若刚研磨好的古墨般深不可测,而其中蕴含的情绪更令人心惊。
见池湛转头看过来,岑迟丝毫不慌乱,微笑道:“这么看我,不累么?”
岑迟总是这样,似乎在每次即将提及那个危险的话题,便又当作是若无其事,只蜻蜓点水地一提,又立刻回到了安全领域。
他明说,池湛才能拒绝,否则就是自作多情。
这种人,着实是恨得人牙痒。
但岑迟的动作实在太润物细无声了,倘若不是系统,池湛压根就不会发现岑迟对他的好感度过高的事实,更不会思考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引诱的倾向。
“我只是很高兴,这次你选择了我。”岑迟道,随后收了手,冲池湛说,“按摩结束了,先躺一会,不要乱动。”
岑迟到卫生间洗手,他细致地打了洗手液,用冷水仔细地清洗每一根手指,似乎只有这样,才足以消解他内心深处无法释放的情绪。
池湛与周宴行之间,发生过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是糟糕的。否则今天,周宴行不会不来,更不会让褚行宵登堂入室。
有什么事情能让周宴行大发雷霆,以至于连场面话都顾不得说,都要赶他走?
可池湛对他有明显的防备态度。
难道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思及此,岑迟的眼瞳更深、更沉,而与之相反的,则是他脸上的表情,更为沉静了。
不能操之过急。
岑迟回到卧室时,池湛已经起身,穿好了衬衫,正在系扣子。
“岑医生,上次你说,不相亲了,是真的吗?”池湛平静地问,但系扣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或者即将和他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
岑迟的观察力比一般人都要好,他的余光掠过池湛用力的指骨,与他躲闪的眼神。
岑迟有预感,这个消息将不会是他所想听到的那个。
或者这才是周宴行勃然大怒的真正原因。
……相亲。
周宴行也曾经相亲,被迫和形形色色的人所接触,被冥冥之中的一股神秘力量所支配,所掌控。
自从下定了不再相亲的决定,岑迟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人。
要么是拒绝相亲后,却在超市或者宠物商店莫名遇到了相亲对象,或是在买早餐,吃午饭的途中,不小心被人撞到,还有一次,则是窗户大门完全关紧的时候,喵喵离奇失踪,最后则是一个年轻人送回来的。
非常蹊跷。
倘若不是自己门前装了监控,岑迟简直要怀疑是他把喵喵偷走了。
而周宴行也曾抱怨过,池湛似乎有意要撮合他和其他人,完全莫名其妙,池湛明明自己对谈恋爱都丝毫不感兴趣,又怎么会对自己上司的恋情横插一手,这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如果这并非池秘书的本意,那么……
“或许还会继续相亲。”岑迟唇角扬起了一抹温柔笑意,道,“最近遇到了一个人,很合心意,或许会和他试试。”
池湛一愣。
随后道:“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池湛明显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模样。
岑迟在池湛身旁坐下,池湛这次不再刻意躲避他的视线,反而笑道:“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可真不容易啊。”
“是啊。”岑迟的目光扫过池湛,浅浅一笑,低低地道,“真不容易。”
“叮咚。”门铃响了。
岑迟起身:“我去开门。”
门打开,周宴行站在门口,看到岑迟时,明显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宴行狐疑道。
岑迟:“来给阿湛看病,怎么,你也是?”
周宴行冷冷道:“用不着你管。”
池湛听到交谈声,走了出来,刚出卧室,看到周宴行时,愣住了。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他就没想过周宴行会再过来。
“周总?”池湛迟疑道,“你怎么来了。”
周宴行的穿着打扮明显是从公司刚过来,他听到池湛的话,嘲道:“怎么,你家是故宫,他能来,我不能来?”
池湛:“……”
一天不见,周总还是那么会阴阳怪气。
见池湛不让他进,周宴行冷淡地道:“上次把车钥匙落在你家了,发信息怕你看不到,就过来亲自取了。”顿了顿,他补充道,“如果没什么事,我不会过来。”
“腰伤好点了?”
池湛道:“好多啦。”
池湛不记得在屋子里看到过车钥匙,便只好让周宴行先进来,周总丝毫没有当客人的意识,换鞋进了屋,三个男人站在屋里,便显得有些逼仄。
“你手里是什么?”岑迟注意到周宴行手里提着的东西。
池湛一眼就看到了,那是熟悉的……
盛鸡汤的饭盒。
池湛:“……”
周宴行往桌上一放:“好歹也是为公司才受伤,我家厨子做的鸡汤,不喝也是浪费,拿去。”
褚行宵送来的点心,岑迟做的菜,再加上周宴行送的汤,完美组成了餐前汤,主菜和饭后甜点三个环节。
池湛艰难露出一个微笑:“那就……多谢周总关心了。”
周宴行道:“岑迟,你还不走?”
开始嫌岑迟碍事了。
岑迟在确认了某个事实之后,反而不着急了。
毕竟,周宴行是不会成功的。先不说他还没发现,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说,他们的世界本身便有奇怪的机制,会不停地遇到很多想和他们谈恋爱的人,而池湛的任务,则是撮合他们在一起……
那么这道题,从一开始就是无解的。
因为池湛并不属于想跟他们谈恋爱的那一类型。
“正巧下午放假,我打算和阿湛一起过。”岑迟笑道,“现在是午餐时间,周总等会还要去上班吧。”
周宴行:“……”
只有池湛在关心钥匙的去处,他到处翻找:“只有一枚钥匙吗?”
周宴行道:“嗯。”
奇了怪了,那一枚钥匙,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池湛翻遍了沙发和茶几,难道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没注意给扫走了?
周宴行也左看看,右看看,并提醒池湛别弯腰,岑迟也帮忙找,他无意间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纯白键盘,并多看了两眼。
键盘明显是新的,包装膜还没有拆,外壳非常漂亮,看起来便是专门的电竞款,为了和池湛有共同话题,岑迟专门研究过电竞相关知识。
键盘的右侧,则有一个小小的LOGO,倘若不仔细看,是绝看不清楚的。
Seven
Seven……岑迟记得,那天他被池湛邀请一起打游戏,那房间里有一个人,便是Seven。
WT基地的队长。
“看什么呢?”周宴行注意到岑迟停住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键盘。
什么东西?周宴行只觉得岑迟莫名其妙,盯着个键盘看那么久,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岑迟笑而不语。
趁池湛不注意,周宴行对岑迟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现在就给我走。”
“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么。”岑迟道,“难道你想反悔?”
周宴行道:“或者,你想再让池湛选一次了。”
池湛回头:“你们两个人干什么呢?找到钥匙了吗?”
“还没,别偷懒。”周宴行随口道,又看着岑迟,目光中隐约透着威胁。
岑迟笑了笑,竟是没有再说其他话,冲池湛道:“阿湛,我有些事,先回去了。”
“这就走了?”池湛正说着,想起岑迟说过“很合心意”的人,顿时懂了,“这样,那你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岑迟换好衣服,提着医药箱,冲池湛道:“明天见。”
岑迟一走,周宴行便道:“别找了,我自己找,喝汤,汤要凉了。”
池湛心想那我宁愿继续找钥匙。
“你不是说男朋友回来照顾你,人呢?”周宴行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池湛,道,“你该不会想说,岑迟就是你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