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有些不对劲。
源雉泉眼神严肃起来，他双手捧着五条悟的脸，感慨了一下五条悟光滑的皮肤后摘了他的眼镜，被墨镜遮挡的眼睛眼神涣散——很显然，五条悟已经醉了。
源雉泉：……
五条悟眼神涣散，但是还是记得源雉泉说他像中年大叔，郁闷地抓住源雉泉的手，头一沉抵在源雉泉的额头上不说话。
“…老师？”
五条悟蹭蹭源雉泉的头，声音委屈极了：“头好重。”
源雉泉：……你只是喝醉了。
源雉泉还没说出口，五条悟歪着身体将脑袋搭在泉水的头上继续蹭蹭，越发委屈起来：“泉水你现在居然嫌弃我年纪大了。”
源雉泉：“……我好像没有这样说吧。”
醉酒的五条悟哼哼唧唧，目光幽怨地看着源雉泉。
醉酒的五条悟变得很会撒娇，源雉泉一时觉得可爱，一时又忍不住想欺负这时候的五条悟。
本以为会从源雉泉这里得到几句安慰的五条悟下一秒被刚才还捧着脸看他的恋人推开，源雉泉捧着他的脸非常坚定地向后推，口吻里还带着一丝嫌弃：“老师，你身上有酒臭味。”
其实并没有，妖酒虽然度数略高一些，味道却是清香的，而且五条悟也才喝了一口。
五条悟更委屈了：？
当初暧昧的时候你还叫我小甜甜来着！就算醉酒依然记得源雉泉当初甜言蜜语的五条悟眼神瞬间犀利起来，长臂一张将源雉泉强硬地抱在怀里让他闻自己身上的“酒臭味”。
“明明没有！”五条悟将源雉泉的脑袋按进怀里：“泉水，你重新闻闻看！”
当然能闻到，不过不是酒精的味道，而是五条悟身上的浅浅的柠檬香，这两天两人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一个味道的。
源雉泉头靠在五条悟怀里，装模作样地仔细嗅闻了一番，看向五条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闻到了。”
源雉泉说到这里顿了顿，垂眼又做出嗅闻的动作：“老师身上是我的味道。”
一旁的中级和斑早已经醉的四仰八叉躺在草坪上呼呼大睡，五条悟看着源雉泉的头顶好几秒，有些朦胧的视线转移自己手上，轻柔地拢了几下泉水的头发，五条悟再次将头抵在源雉泉肩膀上，两眼微阖：“好吧，该回旅店了。”
夏目因为一直不回家的斑找了过来，看到抱着酒瓶呼呼大睡的斑，和抱着源雉泉一脸困倦的五条悟，额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提溜起斑的后颈和源雉泉道歉：“不好意思源先生，猫咪老师麻烦你们照顾了。”
昏睡的猫咪老师打着呼噜，源雉泉摆摆手，“没关系，其实我也很开心哦。”
确实，醉酒的五条悟欺负起来太有趣了。
因为下山的路都是一条，将留着口水睡大觉的中级妖怪围在圈里施了一个简单的屏蔽咒后，夏目贵志抱着呼呼大睡的猫咪老师和半背着五条悟的源雉泉向山下走，走到半山时，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隐藏在山林中的古寺。
那座古寺现在看来面积并不是很大，但是曾经也是占地不少香火鼎盛的寺庙，夏目望着那座古寺一时出了神，他的朋友田沼要就生活在这间古寺里，他的父亲是一名僧人，虽然看不见妖怪但是有经年累月积攒下的深厚法力，而田沼要或许是继承了他父亲这点，虽然同样看不到妖怪，但是却可以发现妖怪的影子。
下山的时候恰好经过田沼家的寺庙，田沼要拿着水壶正好出来浇花，恰好碰到了抱着猫咪老师的夏目贵志和源雉泉。
“夏目？”田沼要看着造型奇特的一行人有些讶异，目光看到夏目怀中醉醺醺的猫咪时又变成无奈的笑，然后将视线看向了夏目身边的两人，“他们是……”
“是我的朋友。”夏目急匆匆开口说：“源先生是来看我的。”
“原来是这样。”田沼要当然看得出夏目这样子是有事瞒着他，想到最近八原风声渐起的流言，田沼要贴心地没有仔细询问，举着手里准备浇花的水壶笑笑道：“对了，夏目你知道八原最近要办一场祭典吗？”
夏目一愣，摇头。
这消息太突然，没人知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田沼要继续说：“今天镇长来找我父亲刚刚商量了这件事，因为之前有上山野营和探险的人说在森林里遇到了奇怪的东西，所以镇长希望能借寺庙的场地举办一场祭典让八原热闹一下驱散流言，而且镇长还打算请一位巫女在寺庙后面曾经的神乐堂里跳一次神乐驱除邪祟。”
镇长这样做情有可原，八原这几天怪事频发，举办一个祭典也好让镇里的大家能够开心地度过这个冬天。
这本来对八原的居民来说是个好消息，然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源雉泉却笑不出来。
源雉泉眼皮跳了跳，看着身边半梦半醒的五条悟叹了口气：“真糟糕……”
源雉泉想起的事情并没有和五条悟说，而田沼家的寺庙将要举办祭典的消息在镇长放出话来后便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八原小镇，即使是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八原上下老幼一派的喜气洋洋，十分期待两天后的祭典。
而准备八原祭典的这几天森林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咒灵的痕迹，甚至之前残留的残秽也因为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八原咒灵的踪影一点也没有找到，反倒让五条悟在八原好像度假一般舒舒服服地住了好几天，咒术高层的长老判断八原的咒灵已经离开，于是通过伊地知通知让五条悟回东京，然而来了八原如鱼得水的五条悟此时此刻乐不思蜀，从伊地知那里听到高层让他回东京的命令被他完完全全地丢在脑后无视了个彻底。
伊地知战战兢兢地来提醒他，反而被五条悟好像哥俩好地搂住肩膀说：“伊地知，你不觉得在八原很有趣吗？现在要举办祭典了，难道你不想在这里参加完祭典再走？”
“八原的祭典很热闹哦，而且还有漂亮的巫女小姐姐跳神乐舞。”
伊地知因为此时五条悟的和颜悦色的表情腿都在打颤，但是听到五条悟这样说不免觉得心动，毕竟当社畜久了想要休息休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世上那有开心做社畜得儿人呢——尤其是比起咒术高层，就连五条悟也变得没那么如同资本家一样疯狂剥削了。
可是五条悟在伊地知这里的信用几近破产，伊地知怕五条悟怕的要死，但是偏偏五条悟就喜欢让伊地知当他的辅助监督，换了谁都不行。
伊地知有理由怀疑五条悟就是喜欢抓着他一个人欺负。
“可……可是高层知道了我会倒大霉的。”伊地知还有些犹豫不决，想到了自己每月要还的房贷和车贷就不免悲从中来，然而五条悟吹了吹自己的头发，毫不在意道：“就说是我逼你的。”
伊地知：！
他震惊地看着五条悟，“什么？”
因为五条悟难得说人话，伊地知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抬起墨镜五条悟朝伊地知露齿灿烂一笑，苍蓝色的眼睛好像阳光下的冰川一样剔透：“就说是我把你捆起来武力逼迫你不走的，反正在高层眼里我做什么都不奇怪。”
“而且新年的假期伊地知你也没怎么休息吧，这几天就当是放假了。”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五条悟说完露齿一笑。
伊地知捂着嘴眼泪汪汪地几乎要哭出来，心里想，对不起五条先生，我再也不说你是恶魔了，你现在就是天使！
还是长着六对翅膀头戴圣冠闪闪发光的天使！
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社畜工作好好休息的伊地知脚步都欢快起来，跑到老板娘面前要求开了一间大床房，开始畅想起在八原度假的时光，完全没有发现身后五条悟笑容满面不怀好意的样子。
源雉泉戳了戳五条悟的胳膊问：“老师，你笑什么？”
五条悟垂眼看向源雉泉，抬手将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嘘——”
五条悟眨眨眼，苍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伊地知不在八原的话谁帮我开车、提东西和下帐呢？”
源雉泉：……
他摇摇头，有些叹息道：“老师，你活到现在没有被人打死实在太幸运了。”
第53章 海王的第五十三天
如果再给伊地知一次机会让他回到三天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给当初信了五条悟鬼话而兴致冲冲留在八原打算美美地度假的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当然不是八原不好，八原这地方山清水秀就连住在这里的居民也相当的淳朴善良，如果换做是平时的伊地知非常乐意在八原度假——但是前提是这里没有五条悟。
他就知道五条悟才不是什么会突然善心大发的人，就比如说现在，原本正在旅店里打算美美地泡着温泉的伊地知脚刚踩进水池，就被五条悟一通电话呼叫到了八原的寺庙。
五条悟叫他却不是为了让伊地知参加祭典，而是纯粹是为了有一个能够拿东西的苦力。
提着一包包小吃的伊地知目光幽怨地望着前方五条悟的背影，尽管在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种自己将东西摔在五条悟脸上说我不干了的场景，但是最后伊地知还是任劳任怨地提着袋子走在五条悟的身后。
毕竟没人会和钱过不去不是吗？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但是太阳还没落山，寺庙里为了晚上的祭典已经开始装饰完毕，寺庙内外都悬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和其他装饰品，还有一个个放在可以通向寺庙路边的可以当做流动店面的屋台，屋台后已经有人开始卖起了最基础的小吃，空气里飘着的都是章鱼小丸子、可丽饼和其他小吃的香味。
这样的祭典对五条悟来说就像是见到蜂蜜的熊，整条街下来五条悟基本是两步一个小摊，对那些售卖的小吃甜点流连忘返，曾经刚毕业还年轻的伊地知刚刚到五条悟手下当辅助监督时很怀疑按照这样的吃法五条悟会不会用不了两个星期就会变成二百斤的胖子，事实证明他完全想多了，虽然吃得多但是五条悟不间断使用的术式时两种能量相抵消的成果就是不管五条悟吃多少东西都不会让他发胖。
这样的能力换成任何一个女生都足够让她羡慕的牙根痒，就比如硝子，在得知五条悟这种特殊的能力后非常诚挚地发问能不能解剖五条悟的身体看看他的身体构造和旁人有什么不同。
然而五条悟得意一笑：“没办法啊硝子，你羡慕不来，这就是天生的哦。”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家入硝子发誓明年的今天就是五条悟的忌日。
不过当初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之间差点打起来的事伊地知作为小学弟并不知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员工在心里拼命吐槽比最资本的资本家还要周扒皮的老板，或许是身上负面的情绪太过明显，前方的五条悟脚步一停，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伊地知。
“你在骂五条悟什么？”一个声音传进伊地知的耳朵。
伊地知还在神游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开口道：“我在骂五条悟他……”
话没说完伊地知猛地噤了声，因为问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还在前面走的五条悟。
“伊地知。”五条悟弯腰靠近伊地知，两眼弯弯，“你居然敢在心里骂我？”
五条悟什么时候会了读心术！
伊地知浑身僵硬全身上下汗毛倒竖，尽管五条悟笑起来灿烂的就像阳光男大学生但是真把五条悟当做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才是见鬼。
抿了抿嘴巴，伊地知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会呢？五条先生。”
伊地知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我怎么敢在心里骂你呢？”
五条悟闭上嘴眯眼看了伊地知几秒，然后直起腰意味深长地说：“哦，原来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啊。”
伊地知：！
救……救命！五条悟他不讲武德居然玩儿文字游戏！！！
伊地知欲哭无泪地想要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一旁的源雉泉懒懒地插口：“就算伊地知监督心里吐槽老师也很正常吧。老师你把监督叫来做苦力还不准人家在心里吐槽两句吗？”
“诶！怎么可以！”五条悟义正言辞：“伊地知可是我最亲爱最信任的下属哦！我明明就是在锻炼伊地知作为辅助监督的体力！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伊地知？”
语气里的威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也是伊地知倒霉，被五条悟逮着一只羊的羊毛可劲薅。
虽然伊地知心里想我才不需要，但还是皱着眉头弱弱地说：“是……是的。”
源雉泉心道伊地知的脾气还是太好了，要是换做硝子早就拎着酒瓶把五条悟打个头破血流，他抬手拿过伊地知手里和肩膀上的东西朝伊地知笑笑，“伊地知监督，你去祭典玩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源雉泉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像教堂的圣母像复活，就连不信教的伊地知都忍不住在心里捏了一把泪，心说原来天使就在我身边。
可是他还是没敢动，站在原地悄悄看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的五条悟。
谁让五条悟的威慑力对伊地知来说已经深入骨髓了呢？
源雉泉看看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五条悟，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老师，虽然伊地知监督看起来很好欺负，不过还是不要太过分了哦。”
五条悟双手叉腰朝源雉泉反驳，“哪有！我明明一直很体恤下属和下属无话不谈打成一片的，伊地知他们明明都知道！”
如果五条悟说的体恤下属无话不谈和大家打成一片是在车里当着伊地知的面痛骂咒术高层不做人的一百零八种方式并且在高专时期凭借武力值把学弟们以咒术训练的名义通通揍了一遍的话，那他还真是没有说错。
伊地知闭了闭眼，咬着牙丢掉自己的良心说：“是的，五条先生说的没错。”
源雉泉一时无语，强硬地拿走了伊地知手上的东西对五条悟说：“老师，还是让伊地知监督好好休息一下吧。”
五条悟安静了一瞬很快又扬眉得意起来，“泉水是想和我过两人世界吗？”
源雉泉其实并没有这样想过，只是看着寒假也要加班的伊地知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惜，不过看着五条悟美滋滋的样子源雉泉还是没有否认，对五条悟还能怎么办呢，只好宠着他啦。
“是的。”源雉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声：“我想和老师过二人世界，老师不愿意吗？”
五条悟哪里会不愿意，反正最初他也没想着让伊地知一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打算半路就让伊地知自己离开玩儿的，现在源雉泉这样说他转头立刻朝伊地知摆摆手：“那这里没有伊地知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去玩儿了。”
伊地知不可置信，这么简单？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五条悟是不是在说假话，最后得出来结论——恋爱中的男人真不可思议，就连五条悟也躲不开这个定理。
伊地知要走的时候五条悟又叫住了他，不过这次不是让伊地知当苦力了，五条悟从自己买的那一堆东西里抽出了两三包小吃丢到伊地知的怀里，里面装的是伊地知爱吃的鲷鱼烧和其他东西。
抱着怀里的东西伊地知有些手足无措，纸袋里的鲷鱼烧还飘着甜甜的香味，他抬眼看向一脸无所谓的五条悟，“五条先生？”
五条悟口吻不紧不慢：“那只是我吃不了的哦，伊地知你最好不要多想。”
伊地知有没有多想不知道反正是抱着五条悟的礼物眼泪汪汪的走了，看表情应当是非常感动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样子，源雉泉把身边的五条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五条悟。
嘴巴里叼着章鱼烧的五条悟转眼看他，神情里清清楚楚地写了一个：“？”
源雉泉摇摇头有些感慨：“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还是不够了解五条老师。”
将嘴巴里的章鱼烧咽掉的五条悟总算空出嘴巴能说话了，“是吗？说起来，我也觉得自己不够了解泉水。”
五条悟的话里有话，源雉泉听出来了，不过五条悟说的确实没错，有很多事情源雉泉都没有和五条悟说过，他偏头盯着五条悟看了很久才说：“那老师还觉得什么地方不了解呢。”
五条悟自然地把手里的章鱼烧朝源雉泉嘴里塞了一个，能让他分享的人不多，源雉泉是其中一个，看着源雉泉嘴上沾到的酱汁，五条悟伸手擦去口吻慢悠悠地：“自从知道举办祭典后，泉水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吗。”
“我就知道没法瞒过老师。”
源雉泉缓缓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瞒不住五条悟的眼睛，不过他也没有打算一直瞒下去，恰好五条悟问起他也借着这个机会说了，“我记得我之前有和老师说过吧，我有四个前男友。”
他们两个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寺庙里，周围满是参观游玩的客人，不远处隐约传来古老韵味的音乐，神乐表演已经开始了，人群熙熙攘攘地朝神乐台的方向走。
随着人流行走的五条悟手里空掉的章鱼烧盒子被他攥成了纸团随手一丢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还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唔——所以呢？”
源雉泉轻咳两声，垂眼继续道：“八原是我其中一个前男友曾经住的地方。”
“哧——”
五条悟手里的柠檬汽水被他捏爆了，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眼也不眨地看着源雉泉说：“所以呢——泉水是遇到前男友了吗？”
这不可能，五条悟想，源雉泉和他在八原的时候基本不会离开太远，如果遇到了前男友他不可能不知道。
“还是说想好好怀念一下？”
说到前男友这个词的时候五条悟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面对恋人的前任恐怕是谁也没办法好好冷静下来，五条悟现在还能保持冷静地询问已经非常不错了。
明明那个传说中的前男友现在连影子都没有，但是并不妨碍此时醋味满天，源雉泉赶紧安抚五条悟：“当然不是五条老师。”
源雉泉深吸一口气，开始向五条悟解释起来。
“这是他当初国家存在的地方，不过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独自开辟空间带着所有的妖怪到另一个空间居住了。”
“……现在距离当初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他应该不会出现了。”
解释完的源雉泉摩挲着自己的指尖，有些心虚地想：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对这个解释五条悟勉勉强强，他还是有些不爽，连带着在八原待着也开始浑身不起劲起来，握住源雉泉的手紧紧不放，好像怕人溜走一样。
“好吧。”五条悟哼哼道：“这次就算了。”
心里盘算着今晚过后就要离开八原的五条悟还有话想说，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啊——！”尖利女声惊恐地大声喊道：“神乐台那里有蛇！！！好大的一条蟒蛇！！！！”
第54章 海王的第五十四天
在那声尖锐的叫声落下之后，人群忽然便如同煮沸的油锅中突然洒了几滴水一般沸沸扬扬地炸开，人群因为这声尖叫迅速地向与神乐台相反的方向汹涌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
“神乐台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巨蟒！会吃人的！”
“快跑啊！！”
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地从人群中溢出，像烟柱一样不断上升朝着神乐台的方向飘去，这说明那里有恐惧源头的咒灵。
原本两人正朝着神乐台走，看到这一幕的五条悟神色一厉，拉着源雉泉的手逆着人群朝神乐台的方向跑去，考虑到逆着人流的速度太慢，五条悟周身术式运转两人便消失在原地。
汹涌的人群中没人注意到忽然消失的两人。
古寺中搭建神乐台的地方就在主寺庙后不远处，五条悟赶到的时候人群口中所说的“巨蟒”正盘踞在神乐台上，蛇形咒灵冗长的身躯一寸寸的缠绕着神乐台的地基和上面搭起帷幔的柱子，如车轮一般大的蛇头向着舞台中央已经被吓傻的巫女伸去，咒灵张开的大口中潮湿腐烂的腥臭气和周身萦绕的浓郁诅咒将舞台中央的巫女熏的脸色泛青，再这样下去毫无疑问用不了多久巫女就会因为从咒灵身上沾染到的诅咒而生命垂危。
普通人原本是无法看到咒灵的，而神乐台上出现的蛇形咒灵之所以会被众多前来观看看神乐舞的人看到，是因为此时如倒扣的碗一般将包括神乐台在内的周围笼罩起来的帐。
黑色的帐将神乐台和其他地方分割，源雉泉站在帐外抬手触碰，黑色的帐上显现出如水中荡开的波纹一般的纹理，却坚定地排斥着源雉泉本人的靠近。
源雉泉看着自己的掌心握了握手，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布置由谁布下的帐。
“诶？”五条悟低头看了看源雉泉的掌心，有些好奇地开口，“怎么回事？”
五条悟抬手碰了碰面前的帐，然而刚才还排斥源雉泉的帐却毫无阻拦地接纳了五条悟手臂的探入。
五条悟无所谓地伸出手臂拍拍手，眉头一挑，“看来泉水是被帐排斥了哦。”
能够设下这样特殊的帐的绝不是一般的术士，但是放眼向周围看去却根本没有关于设帐的人的气息，能够设下这样精密的帐的人屈指可数，源雉泉不明白有谁能够做到，了解他的人早都已经化成飞灰了，他看着自己的掌心深思却毫无头绪。
而空中那一长条如水龙头中流水一般粗细的黑线朝着神乐台上的咒灵涌去，因为人类恐惧而形成的咒力落在那条咒灵身上，咒灵本就漆黑如墨的鳞片因此变得越发深邃，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每一片鳞片都闪着不详的冷光。
神乐台上的巫女凄惨地哭嚎着。
“看来里面的咒灵只能由我一个人解决了。”
双手插兜五条悟口吻丝毫不慌，抬脚准备踏入帐中的时候，原本在寺外同样听到声音的伊地知匆匆赶来，在距离五条悟七八米的地方站定后堪堪扶着将掉未掉的眼镜看向站在前方的五条悟。
五条悟头都没回，伊地知做了他这么多年的辅助监督怎么说也是有默契在的，他抬手朝后挥了挥，提高声音：“伊地知，待在那里安抚好人群，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抱着东西的伊地知重重地点头，随即忙手忙脚的将怀中的东西扔在地上，拿出手机开始紧急联系起八原附近的所有“窗”准备安抚周围受惊的民众。
而站在一边的源雉泉看着自己的手心还在沉思，五条悟的手忽然落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源雉泉神色一怔抬眼看去，目光对上五条悟含笑的眉眼，他说：“泉水，我马上就出来了哦。”
“对了，我忽然有些想吃糖山楂。”五条悟歪着脑袋看向源雉泉，声音欢快：“等我出来的时候就要吃到哦。”
说完，五条悟抬脚悠然地踏进了黑色的帐中。
源雉泉站在原地好几秒后才无奈地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