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杀BOSS?”千云插嘴,“你们不是前段时间还打了个灵鱼潭的小BOSS——啊!”
夏德拉往他脚上狠踢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会长,您放心吧,”夏德说,“魔眼是黑曜的龙,是我们的一员。”
她暗使眼色,其余人纷纷应和,点头称是。
很恭敬,但牧沉却觉得敷衍。
他淡淡撇眉:“你们最好是发自真心。”
每次议事,这群人都像在哄他开心一样,什么都顺着他说。
“是真心的,”卓乌说,“没有您,也没有我们。”
牧沉神色渐柔,将小石子收入袖口。
“会长,其他人知道么,”玉木握住腰间的刀,“魔眼大人是希西尔,这件事必须保密。”
她心头紧绷。那么可爱的魔眼,可千万不能被敌人给盯上。
“迟早会知道的,”牧沉说,“但保密的事情,交给你。”
“好。”玉木点头,“我明白。”
一行人朝议事殿去了,“如何让小魔眼在黑曜里安心生活”成了新的议题。而此时,小魔眼却在担心另外的事,他降落在餐厅的窗外,鬼鬼祟祟地爬进后厨的休息室。
“皮丘,”他溜到正在午睡的皮丘身旁,小声念叨,“皮丘,皮丘——”
“嗯?小时?”皮丘迷迷糊糊地睁眼,从垫子上爬起,“要吃东西么,我刚收起来......”
“不是,我来是想问你,”时苏坐到他枕边,“就是,咳,你觉得,牧沉他,怎么样?”
皮丘愣了一下:“牧沉?你说会长?”
时苏点点头:“你觉得他好么。”
“啊,这......”皮丘支吾着,“当然,当然好了。他可是黑曜的会长,是魔王大人。”
“仅仅因为这个?”
“也不止吧,他收留了我。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差点就被人抢光了东西,是会长挺身而出,那时他还没有自封魔王,只是孤身路过。他是我见过的,唯一不嫌弃弱者的强者。只要你忠心,他就给你庇护......”
皮丘娓娓道来,说起与会长的初遇,眼里满是崇拜,看得时苏一愣一愣的。
“所以我觉得,会长还蛮帅的,”皮丘耷拉下眉毛,“我要是有他这么厉害,以前也不会被欺负。”
“帅?”时苏呆滞了一下,“帅......”
他虽觉得牧沉挺好看,但这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是滋味。
“他才不帅。”他哼了一声,“没脸没皮的人,怎么会帅。”
“是么?”皮丘挠挠脑袋,“我觉得还不错呀。就是有时候蛮可怕的......但总体还是很帅。”
“那你喜欢他么。”时苏不悦地问。
“当然喜欢。”皮丘脱口而出,“那可是魔王大人,黑曜的主心骨——”
然而他说着说着,见小龙的神色愈发不悦,小嘴微撅,眼睛眯成两条缝盯着他。
皮丘:“啊......我说错了么。”
“没有,”小龙抿了抿唇,“没事。”
但表情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
“小时,你是不是误会了——”
“还有别人么?”时苏打断了他,“喜欢牧沉的人,很多么?”
“啊?那肯定很多呀......”皮丘回忆道,“我认识的影巫,没有不喜欢会长的人。无论男女......”
见小龙不说话了,他端起水杯,隐藏自己的慌张:“那小时觉得,会长怎么样?”
时苏拧紧眉头,胸口涌起酸意。
皮丘竟也喜欢魔王......
那么多人都喜欢魔王。
虽说此喜欢非彼“喜欢”,但他还是觉得不爽。
魔王是他的,是希西尔恶龙的,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喜欢。
“我么,”他高傲地昂起脑袋,如宣誓主权般,一字一顿道,“本座在考虑,要不要让牧沉——黑曜的魔王,做我的丈夫。”
“噗——!!”
皮丘刚入口的水全喷了出来,洒了时苏一脸。
“对,对不起!”他拿起帕子,胡乱擦揉小龙的脑袋,在碰到脖子时,抹掉了一大块粉末。
“小时?”皮丘震惊,“你被咬了??”
小龙的皮肤上贴满了浅红色的小印子。
“不是——”时苏抱住自己脖子,膝盖合紧缩成一团,“这个不是咬了——”
“那是什么?”
“就是,就——啊啊,我先走了!”
小龙忽然冲向窗外,张开翅膀,呼啦啦地扇起一阵风。
就这么逃跑了。
皮丘迷茫地坐了很久,把弄翻的水杯收好。
时苏又羞又愤。他本想问问皮丘的意见,却问到了令人不爽的事,还暴露了脖子上的痕迹。
都怪牧沉。都怪这个不知节制的禽兽。亲完了也不给他消消痕——
对了,治愈术。
时苏突然想起,牧沉明明有最厉害的治愈术,却不给他治疗!
他在天空盘旋了一圈,朝议事殿的方向猛冲而去。
地上的小点们纷纷仰头,惊呼声不断,而魔王站在大门前最高的阶梯上回头,正巧对上俯冲而下的小龙,条件反射地想要闪开。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时苏这是要对他丢火球了。
然而这次不同,小龙正以“求抱”的姿势朝他扑来。
“狗牧沉——”嘴里喊的却不是很好听的话。
牧沉忍着没动,他张开双臂,硬生生接下这个抱抱,小龙重重地砸在怀里,四肢都扒在他身上,差点把他的胸腔挤碎。
“乖,怎么了?”他拖住小龙的腰,语气是抑制不住的宠溺,和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
几个影巫站在阶梯上,看得目瞪口呆。
“都怪你,”小龙往魔王的肩上锤了一爪子,“都怪你。”
他脸上红红的,瞳孔在濡湿的睫毛下颤动,像要哭了一样。
看得人心头发慌。
“给我消一下印子......快点。”他使劲把脑袋往人怀里埋。
牧沉怜爱地抚过小龙的脖子:“是弄疼你了么?”
他注意到了脖子上的痕迹,还有粗乱遮掩的粉末。
“傻子,你刚才不知道跟我说?”
时苏在他的怀里咕哝着什么,牧沉指尖贴在他的耳垂下,几秒钟后,皮肤上的痕迹都消失了。
“你在说什么呢。”牧沉捏捏他的耳垂,软软的,如一滴奶糕。
“你是我的......”时苏吸了吸鼻子,“你只能喜欢我,你是我的。”
牧沉的脑中空白了一瞬。
他听见别人的窃语和惊呼。但除了紧贴的心跳,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好。”他轻声回应,吐出他早已承诺的话。
“都听你的。”
议事殿里,几名影巫围成一圈,他们各个站得肃穆笔直,正商讨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这个东西就是一切的成因,是这个意思吧?”青季摸着下巴做思索状,“所谓主神?”
“不一定,我从未见过主神,你们见过?”夏德拉耸肩,“要不然把它拆了看看。”
“你拆不了它,鱼人说了,神石是从火山里重生的,没人能摧毁,”卓乌接话。
“是谁把它弄进火山的?”
“不知道,”卓乌摇头,转向魔王,“鱼人没提过。”
但他们知道,纳尔通过回溯咒,看见了神石落入火山的一幕,且只告诉了魔王一人。
“会不会是其它散客,那些传过来,但没有在黑曜登记的外来者,”玉木说,“我们得提高警惕,将神石投入火山的人,既知道神石的存在,又想将其摧毁,必有阴谋。”
几人暗自思忖,都觉得玉木说得有道理。
“现在可好,神石在我们手上,我倒希望会会这人,”青季搓着手道,“不然就太没趣了。”
“你真闲得慌,”夏德拉轻佻地撇了撇眉,“不如让会长给你多找点事做。”
几道目光投向阶梯,他们的会长就坐在中间,和怀里的小龙亲亲我我,完全处于状况之外。
“他们是不是都喜欢你,”小龙撅着嘴嘀咕,“这些影巫对你忠诚,是因为喜欢你么。”
这质问实在过于离谱,牧沉直接沉默。
“你怎么不解释,”小龙捧住他的脸,“快回答本座。”
“你到底听谁说的。”牧沉忍着笑,“你是笨蛋么。”
“哈,你说我笨?”他软糯的声线骤然升高。
“没有,是我笨,”牧沉赶紧改口,“我笨。”
“不许敷衍我,”时苏掰正他的头,“你知道他们喜欢你吗?”
牧沉:.......
“你是认真的?”
“先回答我的话,”小龙挂住他的脖子摇晃,“是我先问你的。”
“他们只是怕我。况且,就算有人喜欢,我也不在乎,”牧沉捏捏他的鼻子,“我只喜欢你,小笨蛋。”
小龙腼腆地低了低头:“你才笨。”
“好,是我笨。”
两人可谓若无旁人,黏糊得要死。
“......你们牙还好吗?”青季扯着嘴角,“我牙好酸。”
卓乌深吸口气,长腿一迈,挡住众人的视线:“我们继续。”
“嗨呀,”夏德拉伸了个懒腰,“赶紧结束吧,我还想回去睡一会儿。刚才说到哪儿了?”
几人继续商讨神石的事,而作为一会之主的魔王和魔眼,却在一旁不务正事。
“奇奇居然跟着你,”小龙趴在牧沉的耳边,“那个鬼犬怎么不在呢。”
一只幽灵腊肠犬正飘在王座旁,好奇地向下张望。
“他去城里办事了,”牧沉说,“幽灵犬在附近,可以随时召唤他。”
小龙不悦地哼了一声:“把最诊视的小狗放在你身边,他对你可真是死心塌地。”
他泄愤地往牧沉的耳朵上咬了一口,留下几个獠牙印子。
还挺疼的。
牧沉哭笑不得:“该不会要说,他也喜欢我吧。”
“你敢说不是?”小龙犀利地眯着眼,“不然你对他这么坏,他怎么还对你这么好。”
“他哪里对我好了......?”
“哪里不好?”
牧沉无奈摇头:“这个醋你都要吃?”
“谁吃醋了,”小龙抱着双臂,无所谓道,“反正,我也有很多人玩。”
他扇动翅膀,一阵气流冲向影巫们,几人警惕地各自握紧武器,抬头时,却见魔眼大人从天而降,翅膀高傲地向上舒展,奶橘色的长尾巴从衣摆里钻出。
“咳,你们在讨论什么,说给本座听听。”
他做出气势十足的样子,尾巴却紧张地卷成一团。
现场的人都呆愣了几秒,不知该不该回答。
“我问你们话呢。”
“魔眼大人,”卓乌目不敢视,只能对着旁边的柱子说话,“我们在商讨神石的事。纳尔先生是否有告诉过你,神石是谁丢进火山的?”
“啊,”时苏张了张嘴,“那个,那个是......”
那个是他掉进火山时带进去的。
这可不能说。
被纳尔和牧沉知道,已经够丢脸了。
“我不清楚。老师没告诉我,”他心虚地往旁边挪,挤到卓乌和青季之间,“你们继续聊,我听着。”
然而没人敢再开口。
因为魔王的宝座上,一股隐约的魔压震荡而来。
牧沉从上至下地俯视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凉凉地笑。
怪可怕的。
“其实,我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千云战战兢兢地上前,“不如,就这样散了了?”
几人纷纷应和,提起袍子就打算开溜。
“等下——”
时苏正想跟上,影巫们已经如闪现般移动到了大门口,落在队伍尾处的青季还不舍地回头看了眼,用魔力朝着这边传音:“下次见,美丽的魔眼大人。”
时苏懵懵地望着大门:“下......下次见?”
“怎么,舍不得他们?”牧沉不知何时靠到了背后,用力箍住他的腰,“你跟谁说话?”
“反正不是跟你——”
他忽觉脚下一轻,被牧沉打横抱起。
“你......”
他刚想说话,牧沉忽地靠近,袭来一阵清淡的木质香气,他唇尖贴上湿凉的触感,但一触即逝。
时苏身子僵了一下,耳边是温柔的问话:“你考虑好了?”
“考,考虑什么......”
“做我老婆的事。”
“嗯......嗯??”小龙惊出一对耳朵,“你叫我什么?”
“做我爱人的事,”牧沉自如地改口,“同意的话,就亲我一下。”
他微微偏头,把脸凑近了点。
时苏咬着嘴唇,视线落在那白净的侧脸,和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上。
看上去蛮美味的。
想吃一口。
恶龙的心脏在颤动。
想不管不顾,就这么跳进去。
小龙凑上前去,生涩地撅起粉嘟嘟的唇。
牧沉屏住呼吸,虔诚地等待。
他只需稍稍动一下,就能触碰到那抹热度。
但他还是等着。
而小龙却停在半截,模糊地“噜”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我,还要再想想。”他埋在牧沉的肩上,耳朵羞涩地往后搭,“还没到一天。”
这么快就同意了,显得他很好骗似的。
小龙转转眼珠,想到个点子。
“你还有半天时间来说服我,”他扬了扬下巴,“看你表现。”
“好。”牧沉抿嘴笑,“你要我怎么做?”
“首先,不能再让那些人喜欢你。”
“嗯......”
牧沉面色复杂地观察他。
竟然是认真的。
他自以为很了解时苏,但有时,他实在琢磨不懂。
可能龙与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吧。
“他们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我。”他只得顺着小龙说,“如果有,我就把他清除掉。”
“也不用清除......”时苏皱了皱眉头,“算了,先说第二点。”
他蠕动着嘴唇,腼腆道:“就是......我们可以不那个吗?”
“......哪个?”
“就是,那个,”他垂下头去,翅膀焉焉地搭在两侧,“我怕疼。”
嘴里说着怕疼,却牢牢地赖在要让他疼的那个人身上。
“你不可以让我疼,”他软声软气地命令,“你要对我好。”
他趴在魔王怀里,感觉对方的胸腔沉沉地颤了几下,似是在憋笑。
“你笑什么,”他鼻尖气愤地呼出热气,“再笑我就咬你。”
“我没有笑。”牧沉脸色淡定,“那我如果说可以,你就能同意?”
“真的......可以么?”
“真的,”他怜惜地揉着小龙的耳朵,“我不会让你疼。”
时苏皱紧小眉头,厚密的睫毛扇动两下。
总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对。
“你是说......”
然而牧沉打断了他:“我不会做让你疼的事。而你,依然是我的爱人。”
他感觉眉心凉凉的,牧沉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吻。
“我同意了。”牧沉说。
这一吻凝滞了时苏的思绪,他呆呆地张着嘴,忘了刚才要说什么。
小傻龙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在同意。
“好了,今天有很多事要忙,陪陪我?”
牧沉抱着他,往殿外走去。
“唔......那你要背我。”
“好。”
时苏换了个姿势,大摇大摆地扒到牧沉的背上,让魔王背着自己,在领地里转了几圈。
此时正值白天,影巫们都在外面活动,而这一人一龙,光天化日之下,竟若无旁人,如胶似漆。
一时间,他们成了整个黑曜的话题,这个消息也在傍晚时分传出了黑曜——
魔王把他的养子给“搞”到手了。
然而当事的两人并不了解这传言。尤其是时苏,他刻意黏着牧沉,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黑曜的魔王,走哪儿都要侍奉这条龙。
就连在书房议事的时候,他也要蹲在牧沉的腿上,翅膀也不收起来,而是把自己抱成个球,赖进魔王宽大的袍子里。
直到夜晚,他们再次回到寝宫,时苏依然用翅膀包着自己,只不过是卧在魔王的床上。
牧沉吹灭了烛台,床的另一边塌陷下去,沐浴草的香气裹挟而来,将小龙温柔地环住。
“马上要到明天了,想好了?”
时苏模糊地“嗯”了一下。
牧沉吐息在他的耳边:“睡吧。”
他轻缓地收起翅膀,用背去感受身后人的温度。
抱了一天,终于没有那么凉了。
时苏阖上双眼,很快入眠。
这一觉他睡得很安心,也很舒服。被喜欢的人抱着,鼻腔里都是喜欢的气味,身上的触感也很喜欢。
像幼龙形态时,在魔王的肚皮上踩奶的感觉。
柔软结实的血肉,安抚他身上的每一寸鳞皮。
只是这次不太一样。
时苏做了个潮湿的梦。
梦里,他和牧沉绞缠在一起,酥酥麻麻的。
他仰起头,涌上一股难耐的躁意,他拉开獠牙想撕咬,一个湿润的吻堵了上来,不容拒绝。
时苏轻轻地哼吟着,好不容易喘上气来,又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别咬,”低柔的声音舔在他耳廓,“我不会弄疼你。”
小火龙快热哭了。
他像只受伤的小野兽,眼泪打湿了枕头,抓住始作俑者手腕,让獠牙扎入血管。
要让魔王和他一起疼。
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滋味,不似常人的温度,而是冰冷到沸腾,几乎把他从内而外融化。
小巧的脚趾紧紧蹦起,蹬踢在濡湿的布上,在细微的抽泣中泄了力。
他白净的肌肤沾满红痕,滑腻的背上覆着薄汗。
“疼吗?”
牧沉拉过被单,把小龙裹好,小心地放到枕头上。
时苏累得睡着了。
他闭着眼,睫毛颤动如透明的羽翼,呼吸清浅起伏,脸红得像烧过。
魔王得到了他的小龙。
但还不够。
他想把希西尔刻到心脏里,就像水晶里的指纹。
牧沉捻起时苏胸前的吊坠,牵到唇上亲吻。
他见过无数的生物,黑白红彩,但从未有任何一抹,比希西尔更纯粹。
独一无二的龙焰。
他抱着这团火,沉溺于热烈柔软的温度,直到晨光熹微之时,才浅浅入眠。
然而没睡多久,脖子上一阵刺痒把他弄醒,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正埋在他的颈窝上。
獠牙在他的脖子上比划。
恶龙拉开下颚,几颗尖锐秀气的牙顺着他的下颌线摩擦。
只需稍微用力,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小恶龙伸出肉乎乎的小舌,对着魔王的血管舔舐。牧沉的皮肤其实很薄,有种无血色的白皙,他只稍微吃了两下,整块皮肤都红了。
“你在做什么......”
“吃了你。”时苏抬头,愤愤地盯过来。
好像真的生气了。
牧沉抽出左手,犹豫着要不要抛个防护盾。
虽然时苏不会伤害他,但脖子是他的致命弱点,若真的咬穿了,任他治愈术再厉害,也救不回来。
放在以前,死不死他都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总不能死在老婆手里。
“可以不吃吗?”他好声好气地商量,“我还想多活一会儿。”
时苏眯起眼睛,凑到他的脸上嗅闻。
他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动弹。
“为什么......”时苏瘪下嘴角,眼眶湿湿的,“为什么这样。”
毫无预兆,小龙突然就哭了。
“抱歉。”牧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抱紧时苏,吻着他的发顶安抚:“不舒服吗?”
他昨晚已经很小心了,甚至用了治愈术,小龙也没有反抗,他以为很顺利。
可小龙正埋在他的胸口哭。
“你为什么这么好闻,”小龙往他锁骨上抓挠,“我本来想吃了你的......我的计划.....”
完全泡汤了。
恶龙是要吃掉魔王的。把魔王的宫殿占领,再拿下魔王的心脏,切成香喷喷的肉烤了吃。
这是他的目的,如肌肉记忆般刻进大脑。而现在,他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呜,我好亏。”他抽了抽鼻子。
牧沉眉头微蹙:“怎么亏了?”
“喜欢你,我好亏。”时苏靠上他的肩,“你一点都不行。”
牧沉:。
他一个翻身把小龙压住:“你觉得我不行?”
为了照顾时苏的体验,他刻意做得很温柔,然而......
这谁能忍!
见他急了,时苏噗嗤笑道:“我是说,吃你的肉不行——嗷!”
牧沉手指往下,握着他的小尾巴揉了一下。
“要试试吗?”牧沉动作温柔,眼底却压抑着情绪,看得小龙心头发毛。
“试,试什么?”时苏缩了缩脑袋,“已经白天了......不要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逗逗牧沉,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有点后悔了。
“我没有说你不行,等......”
时苏说不出话。
牧沉抬住他的膝盖,用吻封住他的嘴。
空气升温,午日高挂,今日的议事殿里,几名影巫还在等待。
魔王召集了议会,却一直没有出现。
“不是说有大事宣布吗?”青季百无聊赖地掷着骰子,“他人去哪儿了。”
“就在寝宫吧。卓乌不是去请了?”夏德拉提出一瓶酒,“来来,我们先喝几口。”
而此时的卓乌,的确去了魔王的宫殿。只不过他站在露台的落地窗外,迟迟没有进去。
屋内的情况不太对。
他虽看不见,但有着异于常人的直觉,尤其是对魔王的事。
卓乌找了个石凳等待,一坐就是两小时。
直到下午时,才有侍从端着食物,从大门处进入。他们将一排排美食放置在大厅的桌上,供奉长椅上躺着的小龙。
时苏闻到了烤鸡的味道。
“饿......”
他爬起身来,只觉腿上阵阵发软。
牧沉竟抱着他折腾了一整天。
仅仅因为他说了“不行”两个字。
“开不起玩笑......”他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你给我出来!”
时苏对着空气怒吼,然而没人理他。
“出来——牧沉——你给我——出来!”
门廊处晃出个影子,牧沉换了一身干净的绸缎黑袍,腰带松垮地系着,里面什么也没穿。
“怎么了?”他看上去神清气爽,连皮肤都有了血色,“这么快就想我了?”
时苏抓起一个小毛毯摔了过去:“走开!”
牧沉接住毛毯,顺手扔到一边:“不是叫我出来吗。你到底是要我来,还是走。”
“你走!”小龙捂住双眼,在毯子上打滚,“你去把衣服穿上——”
牧沉淡淡道:“刚也不知是谁把我衣服扯掉的。”
不但扯掉了衣服,还抱着他不放,一个劲地要。
“啊啊啊啊不许说了——”时苏蜷成一团,羞得尾巴都钻了出来,“你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