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男子却挣扎着坐起来：“是我的晶核！是我自己的晶核！”他歇斯底里对着周耘怒吼：“是我的！”
周耘微微一笑：“你现在驾驭不了这晶核，继续过载下去，要自爆了。”
第165章 普通医院
他话音才落,对面的人已经全部围了过来，他们都是典型的北方人，个个身高都有一米八以上,而且也显然都是异能者，一伙一共有七个人,围过来压迫感慑人，若是一般人早已变色畏惧离开了。
但周耘却眉目不动,只垂睫看着地上的病患，那个金系异能患者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似乎已失去了意识，偶尔抽搐一下,身上脖子手部裸露的地方都变成了金属色泽，连他滚过的街道地面上的青砖石板表面都泛出了金属色。
太典型的异能过载的症状了,异能失控，异能大量溢出。
他原本是基于医生的职业敏感,看到有病人便上前看是否需要救助,但很快发现对方居然是异能者，且出现的是异能过载这种现阶段低阶异能者很少出现的病症现象。
从莲花山上吹过来的山风将他身上麻质白衬衫微微吹动,他睫毛低垂看着地上的患者,唇角带了一丝气定神闲的微笑。
对方这下也看出来周耘不是一般人了，哪怕对方只是骑着一辆半旧的普通山地单车，穿着普普通通,车篮里头还装着菜场刚刚买的活蹦乱跳的鱼。
但细看他肌肤如冷玉，眉眼头发漆黑如鸦羽,冷静若定的气质非同常人，对方必定也是异能者。
他们人人都是三阶以上的高阶异能者,刻意放出威慑感，一般一些的异能者哪怕不退避,也会有些本能的被压制的不安和畏惧。
对方没有反应，并不是迟钝，而是异能等阶不低于他们。
那个之前施展木系异能的女子看着他含笑道：“这位小哥身上有着医院特有消毒水的味道，看起来对异能者的病症很专业，是医生？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异能过载是什么病？”
周耘颇为耐心解释道：“异能过载，说的是晶核的能量过于充沛，超过了异能者的身体或者精神所能承受的上限。”
“症状早期是无法精确控制自己的能力，出现意外的异能技能效果或能量释放。所以这是你们给他穿上暗影麻全套衣服的原因。”
这个金系异能患者身上穿着的衣服表面是普通的棉布，内里却缝着暗影麻。
要知道归墟现在热得很，谁会这么穿衣服，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患者着装的异常之处。
那群人面上表情都变了。
周耘道：“身体疲惫、精神混乱、异能失控、生理机能紊乱、感知与认知出现错误和障碍，这些应该都是他早期出现的状况，他大概都忍了下来，但你们应该能感觉到他的不对，比如出现幻觉。”
“但接下来便是能量暴走，外动不止。从脉象看来，脉象洪大，来盛去衰，状如洪水，阳热亢盛，筋脉气血都无法承载过于充沛的异能，阳盛阴竭，凶象毕露，危机四伏，就像小水管无法顶住压力。”
他手掌微微一张开：“异能充盈，脉压变大，普通异能者筋脉脆弱，就会筋脉肌肤绽裂，异能外泄直至枯竭，身体内部的能量储备被耗尽，患者油尽灯枯。”
“但这位金系异能者，筋脉强健，又反复打熬身子，用异能异化身体为金属，强行承受和驾驭这过于强劲的异能。水管过于强劲，那么异能回灌，冲击脆弱的心脏，反噬异能晶核，晶核爆裂，异能彻底失控宣泄。患者本人也痛苦非常。”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通医学名词很多看着很专业的解释给镇住了。
那少年上前一步紧张道：“能治吗？”
周耘微微一笑：“晶核能量无法和身体匹配，想要好，除去那颗不属于自己的晶核就行了。”
植物、动物的晶核移植，多是选择品质好、能量纯净单一的低等级晶核嫁接，才更容易嫁接成功。唯有人类的晶核，因为力量来源庞杂，与吸取晶核能量，饮食获取，以及身体、精神的修习水平多方面相关。但总有人觉得人类的晶核才更容易适配，也总有不顾伦理道德的人去试验，无论是前世今世都一样，而这一类人就更容易患上异能过载。
除此之外，异能过载还会发生在忽然吸收了太高等级的晶核上，但这种情况是暂时的，只需要静心修习一段时间，慢慢引导消化掉那太磅礴的力量，一般情况会得到好转。而眼前这位，显然是长时间饱受折磨了。
少年怒睁双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女子按住少年肩头，含笑道：“这位先生看来是内行人，不瞒您说，这位病人是我们的队长，一年前被人设计剖掉了晶核移植到了一个人体内。前些日子，我们才找了机会复仇，将晶核重新取了回来。我们队长脾气倔，立刻就逼着他们的医生将自己这晶核重新移植了回去。我们开始都以为会好了，没想到队长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异能失控失调的问题，我们这次来归墟，其实也是听说归墟这边在异能研究方面技术领先，特意过来求医的。”
女子恳切道：“我们一直生活在北边，那边和归墟城这里的太平大不同，鱼龙混杂，资源少，环境恶劣，都是尔虞我诈，随时背后捅一刀的，所以习惯性防备人了。我们这位小弟也是着急队长的病情，这才着急了些。但我们绝没有夺人晶核之事。”
先被剖出移植后又移植回来？这样的病例还是第一次听说，周耘微微诧异：“可有晶核移植手术的相关资料？”
那女子道：“有的。”
周耘看了眼地上昏迷的患者，想了下道：“把病人背上吧，我们去医院。”
他抬腿跨上了自行车，很是随意地朝山上招了招手。女子抬头看了眼山上，看到山道上的亭子里，那边似乎有几个道士正往下看着，为首的老道长似乎还甩着拂尘朝这边方向打了个稽首，似乎是认识眼前这位年轻的医生。
他带着这群人往回穿过巷子，转过菜场的街道口到了公路上，便看到一辆越野车正好开过来，停在了他们前面，沈澜降下车窗，含笑：“周医生去哪里？我捎你们一程？”
周耘将车篮里头的菜提了起来递给他：“没事，我这边又有急病人，迟点回去，麻烦你帮忙把这些菜帮我送回去吧。”
沈澜伸手接过那袋活蹦乱跳的鱼和飘散着腥味的猪肝猪脑：“好。”
他又看了眼那群人背着的患者：“病人需要我帮忙送去医院吗？”
女子笑道：“多谢了，我们人多，这里离中心医院也不远，我们过去很快的。”
沈澜锐利目光和那女子对视一刻，这才对周耘笑道：“那你们辛苦了。”
周耘微笑挥了挥手：“多谢。”
他骑了自行车在前边带路，一路到了医院里，带着他们直接穿过最忙碌的门诊大楼，走到后边相对安静的体检大楼旁，写着明显的“异能者诊治中心”。
周耘带着他们长驱直入进入了前边的预检分诊台，负责的护士已站起来笑着问：“周医生好。”
周耘微一点头吩咐道：“安排下一间急诊监护室给这位病人，先替他做心电监护，天热，他刚才出汗比较多，给他输些生理盐水，上一下呼吸机。安排人准备一下，我给他针灸。”他说完直接进入了更衣室。
护士连忙小跑着带着他们背着病人往里头进入了一间空的急诊监护室，很快医护人员都出来了，纷纷协助着把患者放床上，替他解开衣服，固定在检查床上，连接各类监测仪器，呼吸机等等。
护士们皱着眉头对那群人道：“请家属暂时出去一下。”
那六人面面相觑，却谁都没动。
周耘洗手消毒换了白大褂戴上帽子口罩出来，看到他们道：“留两人吧。”
那女子便留了下来了，那少年主动道：“我留下。”女子道：“毕方还是出去，烛龙留下。”
周耘转头看了眼那个烛龙：“光系？”
那个男子高高大大的，有些诧异：“医生这么厉害？”他并没有施展异能，光看就能知道是什么异能？
周耘道：“烛龙睁眼的时候天就亮了，那不是光系吗？”
女子含笑：“周医生渊博，我是青鸾。我们队长是夔牛，我们是山魈异能战队。”
这些当然是代号了，周耘微一点头，并不在意他们的真实姓名，而是从身旁护士推过来的小车上打开着的针囊里取出了银光闪闪的长针。一旁门打开，祁书红已经带着一群医学实习生穿着白大褂匆匆赶到：“周医生。”
周耘拿了银针微微点头，对那些实习生道：“今天这个病例，是难得的异能过载病患案例，病人因为晶核能量过于充沛，超出了身体和精神的承受力，导致了异能过载，我们现在掌握的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所能采取的应急救护措施和治疗方案……”
青鸾和烛龙：“……”
针灸时间其实并不长，周耘为那个夔牛队长针刺了有关穴位，看着情况平稳下来。又针对这个病例现场上了一回针灸实操课，甚至还点了几个学生上来实际操作了，这才让实习生们回去。
然后他便和青鸾道：“我过去开个治疗方案和住院单给你们，你们一会儿交一下费用，直接转去住院部就行了。”
他说完便也去了医生办公室。
山魈战队这边的人聚在病房里看着已经睡着的夔牛，悄声问青鸾：“怎么样？看起来情况控制住了？这些人能信任吗？”
青鸾道：“至少看起来是很规范的医院……”医疗设备都很齐全，医疗规程看着也很规范，主治医师甚至还要现场带实习生现场开课。医护人员完全没有像别处一样因为他们是异能者而毕恭毕敬、战战兢兢、敬而远之，害怕他们一个异能失控就伤害他们。
医生和医护人员见怪不怪，只是按流程走，完全就是在工作，和末世前的每一家普通医院一模一样，但在末世，这样的“普通”，又让他们莫名感觉到了安心。
烛龙道：“那个医生没有工作牌，但是地位很高，我刚才查过了，刚才带队进来的那个女医生工作牌是祁书红，她是院长，也是归墟城医疗部的副部长，但是看起来，她反过来听那个周医生的安排。”
青鸾道：“他应该是在异能治疗方面很权威。用的针灸，应该是传统医学的。”
烛龙却道：“还有，今天这个周医生在我们身旁停下来以后，那个小巷和街道，再也没有第二个行人经过了。明明我们之间走下山的时候，还有许多行人来来往往的。”
青鸾道：“我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山上那个道长，你们看到了吧？那是之前我们去道观看闪电蝶遇到的那个住持云隐道长。我在网上看到他们讨论过，道观这位主持是雷系高阶，驱魔有一手。还有出了巷子碰上的那个开车的，气势也很惊人。”
“你说，当时我们如果真的对那个周医生怎么样，是不是我们都走不出那道巷子了。”
第166章 诊治方案
周耘前世治疗过类似的过载患者,虽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但刚才他把脉过用针也疏导过了，倒也是胸有成竹的。
因此治疗方案很快就写好了，但接下来是核查这个山魈战队的底细。他先给沈澜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
沈澜笑道：“今天你才被人拦住,你的保安队长就联络了城防协助，我正好在附近,就开车过去看了下，看你说没事,我才走了。”
“回去我拿了车子上的监控录像查了底细了。山魈异能者战队，在暗网上很有名的。但去年开始忽然不太接任务，今年忽然来了归墟,我私下打听了下，说是他们的队长似乎出了什么事,一直在找高阶光系异能者治疗。”
周耘心道到算得上是对得上了：“他们来归墟是来求医吗？”
沈澜道：“说起来就有意思了，他们是在怒龙基地那边护送了几个光系治愈者公会的人来的归墟,搭乘的旅游专航线过来,到了酒店。光系治愈者公会联系的人，正是江容谦。”
沈澜笑道：“查到这里涉及军方,我就不好再查下去了,怕关将军那边怪罪。”
周耘已经明白过来：“我知道是谁，行吧。你就查查他们过去的行为，有没有什么劣迹恶行之类的就行。”
沈澜道：“好,我托人在查着了。”
周耘谢了他收了线，关远峰的电话立刻已打了过来。
窗外雷声一声响,下起了淋漓的大雨，周耘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笑：“是兴师问罪的吗？”
关远峰有些无奈：“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但还是注意些,你停下来叫人去处理就行了，为什么非要亲自上去问。”
周耘道：“异能过载呢，罕见病例。”他把山魈战队的情况说了一下，又问：“对了，苏嘉宁那边是什么情况。”
关远峰将前后事情说了一遍：“我猜他大概想要留在归墟这边，可能也是听说了移植晶核的事。”
周耘想了下道：“有点难他这种情况，他都四阶了。光系异能晶核高阶的很少，都是低阶的，而且他已经被取走晶核一段时间，身体筋脉已经萎缩，贸然移植可能就会像今天这个患者一样，异能过载。”
他想了下：“这么说来，对苏嘉宁下手的怒龙城主，看来之前也对山魈这个队长下手了。”
关远峰道：“有可能，我叫小江和镇北基地彭将军那边联系，加强通缉和搜寻，不能让这种人在外边继续害人了。”
周耘却若有所思：“恐怕未必是失踪了……只怕丧尸围城，包括山魈出现在城主府，并不是巧合。而是本来就是报复去的，解救苏嘉宁，反而才是顺便。那个怒龙城主，只怕已经被山魈杀了。我今天看了他们实力并不低，被夺了晶核，岂有不报复的。”
关远峰道：“有可能，我让彭将军查一查，把情报到时候给我们。”
周耘点头：“好。”
关远峰又叮嘱：“下雨了，水库边有些不太好，有丧尸王出现，我带人去看看，今晚不回家了。你在医院那边注意些，雨小了再回去，专家说恐怕要有洪水，得做好防汛准备，现在城里排水什么还不算完善，你不要冒雨出来。”
周耘有些失望：“哦，今天还买了猪脑、猪肝呢，还有牛尾巴。”
关远峰笑：“你自己吃，或者拿去给姚老师、朵朵他们都行。”
周耘道：“你不在，那我可能就住医院了，这边的病人这几天都需要关注，我也懒得回去了。”
关远峰：“那太简陋了些了。”
周耘笑：“很好了。”两人又说了些日常闲话，这才都有些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周耘把治疗方案按了打印出来，拿了出来到病房里，才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熟悉的声音：“接了电话才知道夔牛大哥到医院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去游玩，连忙赶过来看看有什么能让我帮忙的吗？”原来是苏嘉宁。
青鸾道：“目前已经安排住院了，情况还算稳定。苏医生这边呢？可找到你的旧的队友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苏嘉宁迟疑了一会儿：“接下来应该就是留在归墟这边了，从前的队友们很仗义，已给我安排了住处和工作推荐，今后应该就能稳定下来了。这次多谢你们的护送。夔牛大哥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在这边也有一些以前的医生朋友和研究院来这里工作了，我尽力联系一下以前的朋友，给夔牛大哥争取保障好一些。”
周耘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苏嘉宁抬眼看到他，一愣，又一喜：“周医生？”
他站起来很是高兴：“之前问了江队，说关将军很忙，暂时还没时间见我。我便也问问你的消息，可心姐也说你在医院工作忙得很，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您。”
他表情不安，神态恭敬，似乎很怕自己当着山魈小队的面给他难堪，毕竟刚刚吹过牛说有关系，只能连忙道：“这是山魈异能战队的人，他们之前救了我，还千里迢迢把我护送过来，我很感激，虽然在归墟这里没什么能力，但是也希望尽力能还报一二。”
周耘微笑点头，心里却诧异，原来变成普通人，对他心态改变这么大吗？之前那些傲慢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了小心翼翼地解释。
青鸾笑着站起来道：“原来周医生和苏医生是旧识吗？那太好了，正好苏医生能给我们作证。之前夔牛被剖晶核，我们自己救治困难，烛龙这个光系，其实很三脚猫的。正好碰上苏医生义诊，为夔牛治疗过。当时他也对这件事义愤填膺的。也多亏了苏医生的治疗，才让夔牛坚持住了，直到半年前，我们才掌握了信息，原来是怒龙基地的城主是背后操控者，于是才想办法把夔牛的晶核给取了回来。正好在黑牢里发现苏医生他们也被关在里头，便一并救了他们出来，这些苏医生都可以给我们作证，绝对没有夺人晶核的情况。”
苏嘉宁一愣，连忙道：“确实如此，夔牛大哥一年前被剖了晶核，是我医治的……”他忽然眼圈一红，想起自己如今也落入了这个境地，今后很可能也就是终身为普通人了，语音有些哽咽：“山魈异能者战队在北边很有名，协助官方基地、协助联盟政府执行了很多救援任务和护送任务，并不是为非作歹的战队。”
他忍不住擦了擦眼泪：“麻烦周医生为他们治疗了。”他看向夔牛：“不过，我不知道你们还把晶核取回了？是直接植入？这太冒失了，风险很大。”
周耘微笑道：“治疗方案已经确定好了，可能需要比较长期的恢复期，建议你们最好是申请为常住居民，这样治疗费用会降低一些，也能有安居房给你们住着，减少住宿和就医的成本。”
他将打印好治疗方案递给青鸾，然后上前为夔牛把了下脉，看了下情况：“他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让他好好休息吧。等自然醒过来，正常饮食就行，如果出现异能失控的情况，就联系护士长，她们会通知我。不过理论上今天明天应该都不会，我刚给他施针疏导过。”
青鸾接过诊疗方案，含笑道：“多谢周医生，定居的事我们会考虑的，也可以租房，费用方面不必担忧，我们经费还算充足，给队长治病，一定竭尽所能，因此还请周医生不必担心这个，有什么变异药之类的都可以开，我们全力治疗。”
周耘点头，看来这个山魈战队在怒龙城主府一定捞了不少好东西，有钱，治疗方案就好做多了，他们医生也最喜欢遇上这种没有经济压力的病人了。周耘露出了个笑容：“那就好办了，我们有不少变异药物在疏导异能方面很有效果，我开个方子让人熬好，住院期间，你们每天按时去中药房取药回来给他服下就行。”
他向苏嘉宁点了点头：“苏医生现在身体怎么样？到隔壁诊治室，我给你把个脉吧？”顺便打听下具体的过程。
苏嘉宁没想到他居然还愿意为他诊治，热泪盈眶：“多谢周医生。”
周耘和山魈战队的人点了点头，便带了苏嘉宁出来，到了隔壁的诊疗室，一边为他诊脉，一边问他具体的情况。
苏嘉宁眼圈发红，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情绪激动，反而叙述起来十分有条理：“那个怒龙城的城主叫王金泽，他应该是做这个晶核夺取和移植很久了。实验室里头各种设备都很完备，也养有一群医生。我当时为夔牛治疗的时候，山魈战队也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下的黑手，如果早知道，我一定提防的。”
“我是被饮水里头下了药，喝了就麻醉了，再醒过来，身上甚至伤口都没有，但却都被关了起来，然后才发现再也没办法使用异能了。”
他回忆着，一边口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到底是医生，说得也很清晰。门口却忽然被敲了敲，周耘抬头，看到易谦抱着资料在门口小心翼翼：“周医生，祁院长让我送这些过来给您。”
苏嘉宁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两人脸色都变了：“怎么是你？”
易谦脸色变了又变，周耘问道：“两位认识吗？”
两人表情都像吃了屎一样对视了一眼，却都十分有默契：“算是同门，不过不熟。”
易谦乖巧道：“苏师兄是吴玉汝导师的得意门生，从前课题合作的时候见过，怎么苏师兄也要来归墟发展了吗？”
他知趣地没敢在周耘面前造次。
苏嘉宁如今已从高高在上落到普通人都不如，此刻还要求周耘为自己医治，哪里敢摆脸色：“有这打算，易师弟现在在哪里高就，以后还请多关照。”
周耘问道：“你们吴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异能研究所现在这样，她是不是有机会减轻些罪名。”
苏嘉宁道：“之前听说她被转了关押的地方，依稀听说是和叶将军有关，我本来打算义诊后回去中州再找叶家人说说情。结果异能研究所被关了，负责人被抓了，我又……九死一生，没顾得上探问她现在的情况。”
易谦没忍住，讥讽道：“苏师兄得了吴老师的悉心教导，最后导师出事，你却继承了所有实验室资源，是真心想要解救导师吗？异能研究所倒了，没想到苏师兄又如此长袖善舞，又来了归墟这边，呵呵……”
苏嘉宁脸色数变，竟然没吵架，忍了下来这口气：“易师弟没怎么参与研究所项目，不了解情况，对我有误会了。我一直在四处奔走为导师寻找机会脱罪减刑的。”
易谦含笑：“是吗？”满脸写着我不信。
看这两人都假惺惺，周耘有些受不了：“资料放下，你不是去归墟学院那边参与医学院筹建工作吗？怎么又来医院这里。”
易谦连忙解释：“归墟学院医学部这里还在筹备开学，我今天是送课题项目和实习生过来报到，顺便把之前课题的资料送过来给院长，院长说正好您在，打算让送您审定。我看院长忙得很，就自告奋勇送过来诊疗室这边了。”也只有诊疗室这边他能进，周耘和姚焕的办公楼层他是进不去的。
周耘点了点桌面：“放这里，下去吧。”
易谦放了一句话不敢多说，离开了。
周耘为苏嘉宁诊完脉：“还好，我听可心说你之前已经四阶了，身体原本的素质不错。对方手术做得也很精细，摘除晶核后立刻给你做了光系治疗，所以没怎么伤元气。但晶核失去，异能枯竭，你身体总是会慢慢衰弱下去，你好好调养，尽量多食用异能食物和保健药物，勤练八段锦，看看能否有机会。”
苏嘉宁道：“如果我也像那个夔牛队长一样，能找回我的光系晶核，及时移植回去，是否有机会恢复？”他带了几分迫切看着周耘，周耘道：“晶核离体后，就已能量混杂了，再移植回去风险很大，不过你先找吧。夔牛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苏嘉宁目光燃起了一丝希望：“我尽量争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