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溪道：“损失怎么样？”
叶理慧道：“王级晶核全被收走了，贵重的实验器材也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不好带的。还有……”
他脸上带了些惶恐：“里头的异能激发药剂和人体实验的一些材料都被带走了。”他很慌张：“怎么办？”
叶梓溪冷哼了一声：“急什么，叫叶北提前发布消息出去，就说发现了一处进行人体实验的非法实验室，目前正在处理追究有关责任人责任。”
“都末世了，大家注意的是饱暖，谁还注意这些小新闻？两三天就没人关注了。”
叶理慧这才微微放了下心：“是，我这就和北叔说。”
叶梓溪道：“对方多半也是为了求财，盯紧这些资料肯定也是自己在弄人体实验，收了去做研究，怎么会宣扬出去？”
叶理慧带了些懊恼：“只是我们这次也投资了不少，损失太大了，再修建这么个实验室太难了。地点也泄露了，不好再继续下去……”
叶梓溪沉吟道：“沉没成本不必纠结了。异能研究所这步棋，原本是打算抛在明面上，招募吸引更多的专家。但现在中州这边对各基地的统一只剩下一纸合约了，太过薄弱。这步棋已经废了。”
“横竖现在我已经移植了晶核，目前看来还是先收足够的水系晶核来升级。异能研究所那边暂时不必投钱了，就让他们正常做研究吧。”
叶理慧低声道：“是。主要是之前招募的一些科学家，现在没有了暗谷实验室的话，这待遇上可能就有些跟不上……”
叶梓溪道：“耐不住寂寞冲着待遇来的，要走就走了。”
叶理慧道：“是。”
叶梓溪却忽然叹息：“聿卿原本好好做着副指挥官，我们在临东基地做他的大后方，全力保障支持他在联盟军方。异能研究所组织的异能学会也基本成型，又有一支异能者战队，异能激发药剂也有了，苍山那边本来和黎雄合作也算顺利。”
“原本局面一切向好。”
“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步步掣肘、左右支绌、人心离散的局面。”
叶理慧看着叶梓溪虽然激发了异能，但面容仍然显得疲惫衰老，眼圈一红：“都是我没管好孩子。”
叶梓溪挥了挥手不耐烦道：“管好他，让他好好做研究。”又叮嘱道：“现在一切以团结稳定人心为主，过年了，三军多发点东西，让大家过个好年。基地各部也多发点食物棉衣之类的东西给居民。”
叶理慧有些迟疑：“天冷，油井那边出产少了，变异海怪和丧尸也多。能源基本该卖的都卖出去了，现在我们连自己基地的能源都有些难以保障，这经费上，就有些紧张了。开春后还要支付一些武器方面的开支。”
叶梓溪皱了眉头：“优先保障三军士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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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城。
归墟酒店中最大的礼堂里正在举办春节茶话会，军方和市政两边的高层，以及工作人员，居民的代表都穿着簇新的新衣在里头闲话着等茶话会正式开始。
整个礼堂摆设并不华丽，但令人瞩目的是四处布置着的馥郁芬芳鲜花绿叶。铺着绣花餐布的长条餐桌上摆着一大盘一大盘的鲜切水果、板栗、瓜子、花生等等令人取用，饮料则是各式各样的红豆饮、枸杞茶、热茶咖啡等等。
宫砚青带着女儿女婿、侄儿在一侧沙发圈里坐着，宫飞霜小声嘀咕着：“也太土了，亏我今天穿这么正式。这里也不舍得开暖气吗？好冷。”
宫砚青责怪她：“都说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不用来了，现在来了又抱怨，把大衣穿好。人家资源都花在刀刃上，你看看这些新鲜水果蔬菜，咱们也不能的，一会儿不许乱说话。”
宫飞霜将貂皮大衣拉好，到底没说话，看着丈夫吴宙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心里暗恼，但到底也有些害怕他，没说什么。倒是宫飞云体贴道：“那边座位旁边靠着壁炉暖和点，飞霜去那边坐吧？”
宫飞霜看了眼有些嫌弃那边的一群孩子围着：“算了，怎么都是些普通人。这么大的茶话会，也没几个异能者来？”她又说父亲：“不是说归墟城的执政官、副执政官都是咱们北溟人吗？您过来，他们也不亲自来迎接，太失礼了吧。难道今天还有别的客人比您更大吗？”
宫砚青肃容：“别胡说八道！再这样你立刻回去！”关远峰这个西南军区司令来了丹林，他虽然立刻第一时间派了人过来拜谒，送上厚礼，要人给人要什么给什么全力支持，自己却借口治病，没敢过来，就是担心被对方一个借口就把自己拿下，夺了这城主占了城去。
结果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圈地建城。比北溟大了数倍的归墟城蒸蒸日上，眼看要成为一个庞然大城。
北溟城的人口不停被这边虹吸着，迁过去的技术人口、异能者越来越多，尤其是种植者公会的会员，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归墟城的人了！
他这下终于明白人家过来压根没看上北溟这弹丸小城，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连最靠近归墟城的这点优势都保持不了，甜头分不到，活儿可一点不少干。
趁着春节，他连忙带着侄子女婿上门拜谒，结果宫飞霜非要跟着来，他还想着女儿去了中州长进多了，结果过来又开始出言无忌，他真是头疼。
宫飞霜委屈闭了嘴，却见一个极其英俊高大的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背后跟着好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护卫队员，气势凛然。
为首的男子有着一副非常出色的面容，宫飞霜有些诧异似乎有点眼熟。
宫砚青已站了起来含笑：“小秦。”
秦晟已笑着过来低头握手，态度谦虚却丝毫并不显得卑微：“宫城主过来，朱首席和我哥都说要亲自过来接的，但是上边关将军有事，是隔壁静南基地的任将军来了，在陪着巡视城里，实在脱不开身，嘱咐我过来迎接，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宫砚青笑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关将军那边的事情重要。”
秦晟笑道：“宫城主一直鼎力支持我们青鸟药业，和别人不一样的，难得今日大驾光临。关将军听说您来了，让我过来接您过去，一并参观下我们归墟城。”
宫砚青面红耳赤：“关将军为西南军区驻军指挥官，砚青合该早些来拜谒的，不敢当不敢当。”
秦晟笑着道：“外边车辆已经安排好，他们现在在工业区。我送城主一起过去。”
宫砚青便跟着秦晟出来上了车，因宫砚青自己开了车来，秦晟便上了前边的车引导着他们过去。
宫飞霜上了车才小声道：“这是谁？”
吴宙转过脸看她，眼神里带了些讥诮：“大小姐不认识吗？那是秦晟，金系异能，以前也是宫家的护卫队成员。也和我一样，曾经护送过你赏花钓鱼的。”
宫飞霜有些吃惊：“是护卫队的人？我怎么没印象咱们护卫队有这样的人？看起来是高阶异能者，阿爸你怎么把这么能干的人放给归墟城了。”
宫飞云笑道：“妹妹不知道，这秦晟就是归墟城副执政官、青鸟总经理秦暮的弟弟，他是迟早都会来归墟城的。三叔待他们厚道，这才有现在的另眼相待了。”
吴宙冷笑一声：“他现在是归墟城异能者管理处的负责人，整个归墟的异能者都听他号令。”
宫飞霜有些怅然，看了眼吴宙，三阶火系，刚才和英气逼人的秦晟站在一起，简直被比到泥里去了。既然都是挑基因，阿爹也不知道挑个好的，千挑万选，挑了个阴阳怪气心胸狭隘的。
吴宙却没理他，只问道：“既然是巡视参观城里，一会儿应该能见到东君城主吧？”
宫砚青道：“不一定。他所有公众场合都不出现的，也不接受任何采访。”
宫飞云道：“问了在归墟市政厅工作的故友，都说从来没见过城主，办公场地都在军区总署那边，戒备森严的，只有几个高层见过，很是神秘。”
宫砚青却问他：“你要见东君城主有什么事？”
吴宙道：“在中州的时候有个朋友，说是想请东君城主帮忙治病。”
宫砚青一怔：“有什么病需要木系异能治的？怎么不找光系？或者找姚老？”
吴宙道：“我也不清楚了，只是让转达。如果今天能见到人最好不过。”
宫砚青道：“东君神秘，深居简出，恐怕不会轻易答应。你一会儿和秦暮说说看看，让他帮忙问问，就算拒绝了，也不伤和气。”
吴宙对这个老丈人倒是十分尊重：“好，多谢爸爸指点。”
宫砚青点头，眼看着车到了宽敞的工业区，道路修整得干净通畅。这里到底地方大，比北溟这种老城区改造起来容易多了，他心里难免对比起来，有些心酸。
秦暮过来亲自开了车门，和宫砚青握手，又迎着他过去引荐关远峰、任跃飞。
关远峰握了手道：“宫城主身体可好些了？今日天寒，还当小心。”
宫砚青诚惶诚恐：“多谢关将军关心，本当早日亲来拜谒，北溟还要仰仗关将军庇护。”
关远峰点了点头，他一贯严肃，不苟言笑，宫砚青也久闻他性格，也没敢多说话。
任跃飞也笑着握手：“宫城主，久仰大名。鄙人任跃飞，今后还多多关照。”
宫砚青知道这些都是军方基地盘踞一方的大佬，自己这弹丸私人小城，万万赶不上，平日这种人恐怕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现在却折节相交，当然是看在北溟就在归墟城附近，近水楼台的原因。
他和任跃飞见过后，又和朱篆也握了手，这才笑道：“朱首席辛苦了，今日也想拜谒下东君城主，不知来了没？”
朱篆笑道：“城主忙，今日就不来了，委托我陪几位城主参观。”
任跃飞看向关远峰，悄声道：“周医生忙什么呢？”
关远峰看了他一眼：“新得了一批设备，高兴着调试呢。”昨晚就没回家，说精密仪器，要盯着人安装好，这些社交应酬，他就更不可能参加了。
第134章 日月其迈
归墟城的工业只是普通的日用品轻工业,牙膏、毛巾厂、肥皂厂这些，但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能量灶工厂。
这个能量灶工厂，用的居然是晶核能量,这让任跃飞和宫砚青都敏感感觉到了不凡。
任跃飞急切询问给他们介绍产品的工程师：“真的能对晶核能量进行应用？”
罗中玉坐在那里，在关远峰的目光中有些大脑打结,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目前我们已经试着制作出了样品，参照从前的太阳能灶。”
他的助手为他拉开了个演示文稿,他看到熟悉的电脑演示文稿画面，僵硬地照本宣科：
“整体来说，我们这个火系晶核能量灶,运用的能量聚焦原理和定向发射原理。”
“我们知道，在特定频率下,当波的频率与目标物体的固有频率相一致时，会发生共振现象,能量会集中到目标物体……”
“这是从东君城主提出的异能能量共振施展方法中得到的灵感,我们在晶核能量聚焦技术中有所应用。”
“我们这个晶核能量灶，就是一个能量聚焦与定向发射装置。简单地说,我们通过折射反射装置将能量聚集,然后利用相控阵技术，将能量以特定方向发射，然后转变为热能。”
“在此过程,我们利用一个小小的共振装置来共振能量，增强能量的聚焦效果……”
任跃飞已经急不可耐：“如果按你这个原理和思路,那是否可以制作定向晶核能武器？”
罗中玉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无可奈何：“现在我们的难点就在于无法解决储能装置、聚焦与定向发射调节装置,还有更后期的控制与监测系统……”
所以只能做单火系晶核转变能量灶，这个能量灶又极其鸡肋,一颗普通的火系能量晶核，只能够煎熟一个蛋而已……天气热的时候，外边石头上随便打个蛋都能熟。这让花了大价钱做研究的罗中玉很是挫败。
但东君城主对此大为赞赏，甚至让他来工业区这里开了个小小的晶核能量灶工厂。
只能煎熟一个蛋的能量灶！这东西有人买吗？
东君城主却十分乐观：“高端产品，按奢侈品来，新能源产品，价格定高一些。第一批不必做太多，物以稀为贵。一定会有人订的，记住关键核心技术一定要藏好了。”
他小心翼翼偷偷看了眼关远峰，关将军仍然是那样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仿佛对这些不为所动。
也确实没有很大进展，他有些气馁，离晶核做成武器还差很远很远，难道他只能做一个晶核能量厂的厂长抱憾终身……
但任跃飞却双目精光闪烁：“非常好的思路！我那里有几个武器专家，春节后我就派人来和罗厂长进修学习！我们愿意合资办厂！”
关远峰咳嗽了声：“这是东君城主的产业，只接受技术合股。先拿科研技术成果来，我们再考虑合作不合作。”
任跃飞：“……”他转头看向关远峰，十分谴责：“你难道不知道这将在军事领域有多么美好的前景吗？合作门槛不要定那么高！先整合人才，攻克技术难点！”
关远峰正色：“骆守常说了节后就派人过来，他已经拿了两项科技成果出来了，还免费帮我建军工厂。”
任跃飞：“……”骆守常这小子！太卷了！让其他人怎么混！
他恼火道：“行了行了，我那里晶核储存有一点进展，有一种贝类，储存晶核能量有用。”
关远峰这才满意点头：“先发资料来，让东君城主看过。”
任跃飞道：“行！”
一旁的宫砚青带着女儿女婿以及侄子只听得天花乱坠，大概知道了这东西恐怕是在军事领域有大用。
宫砚青笑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们也有支出海的船队，这种贝壳，或许我们也有呢？”
关远峰的目光终于落在宫砚青脸上：“宫城主如果能提供一些原材料，那就最好不过了。”
宫砚青受宠若惊：“那是自然的，到时候需要什么贝类，只管和我们说就好了。”
关远峰点头赞许。
工业区看完，又随便参观了下居民区、农作物区和畜牧区后，他们回了市政厅礼堂，在那里把茶话会给开了。
朱篆简单做了致辞，把归墟城目前的成绩简单介绍了下，茶话会简单务实，但却给整个归墟城的居民打了一注强心针。
等散了茶话会，任跃飞才跟着关远峰回了云顶山苑，任朵朵已提前被秦晟派了车子送来了姚焕这边，一群人正在客厅里包饺子。
任朵朵一边包饺子一边背诵药方给姚焕听，看到关远峰来还十分懂事：“关将军好，周医生在厨房。”
关远峰点了点头，长腿一迈去了厨房里，任跃飞坐了下去笑着和姚焕说话：“朵朵的外公打算明年春天雪融化了，也来南方，特意让我问问姚老，这边可建了什么学校没？他也想谋个教职。”
姚焕道：“米教授过来，那自然是最好，我们目前正缺高等教育，他过来办学好得很，能带多少人来我们都安排。”
任跃飞道：“姚老真是霸气，之前我劝他外公过来，他一直都不肯来，现在却主动提出来要来。”
姚焕道：“中州忙着排除异己，拉帮结派，还是来这边好，都末世了，清清静静的不好吗。”
任跃飞道：“也不怪他们有顾虑，之前我那边也乱，不安稳，他们也舍不得离乡。现在大概也是看你们这边不停地出科技成果，有很多业内有些名气的科学家过来了，他心痒了。”
姚焕道：“那边有座莲花山，山下有个别墅区，都是以前达官贵人住的，现在画出来单独给各地过来的科学家们居住加实验室了。米教授如果过来，我让周耘寻摸一套好的给米教授。”
任跃飞感谢：“那就最好不过了，谢谢姚教授，我回去转达，劝他尽快过来。”
厨房里关远峰正站在周耘旁边看周耘下饺子，一边拿了围裙过来系上：“设备都安装好了？”
周耘道：“装好了，早晨说朵朵来了，正好那边的事也好了，我就和老师一起回来了。你这边今天茶话会怎么样？”
关远峰道：“一般。但任跃飞对罗中玉的那个晶核灶很感兴趣。”
周耘笑嘻嘻：“抛砖引玉，你之前还嫌弃进度慢，你看看等三楚基地和静南基地也加入进来，就快了。一旦这个晶核能成为新的能源，我们就发财了。”
关远峰：“……”
周耘叹息：“当家才知道柴米贵啊，这么大一座城，到处都要能源要资源要吃饭的。得亏朱篆秦暮他们能干……”
关远峰道：“要做什么菜？很麻烦的话我叫人来帮忙。”
周耘道：“没事，都是朵朵他爸爸那边捎过来的礼物，烤乳猪有现成的，放进去重新加热了。鸡也蒸上了，饺子也都包好了下一下，还有些鱼饺、年糕之类的……再炒两个青菜差不多了。”
话才说完外边秦晟已经活力满满进来了：“周医生！我来吧！听说有年糕！我来炒个螃蟹年糕！”一眼才看到关远峰：“关将军。”
周耘笑道：“螃蟹年糕好吃，你来炒吧，年糕那边泡着水了，我上去写个字。”
关远峰道：“写什么？”
周耘道：“朵朵听说我会写字，烦我写个春联，他们吃完饭就回静南去了。明天就年三十了，我多写几副春联给大家发发。墨都磨好在上边了，我还调了金粉。”
关远峰跟着他上了楼进了书房，果然看到宽大桌子上铺着洒金红条幅，砚台里有金粉墨水。
周耘拿了大笔过来，另外一只手翻着春联工具书，随手先写着试笔。
关远峰看他落笔如行云流水，写了四个字“岁岁平安”，不由自主想起第一年他和周耘在三十楼过年的情景来。
周耘写好了很有些自鸣得意，抬头看关远峰：“写得怎么样？”
关远峰道：“嗯，记得我和你第一年过年，你写的也是这四个字贴门上的。”
周耘诧异：“我不记得了，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关远峰道：“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人。”现在过年人多了，分周耘的神的人也多了。此刻回忆起来，那时候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拥有周耘，却并不知道自己的富有。
周耘落笔又写了“日月其迈迎新年，时盛岁新祈太平”几个字，把横幅也写上“万象更新”，关远峰替他拿到一旁晾干，周耘道：“就送这一副给静南吧。三楚那边也说要一副。”
他皱了眉头开始凝神思考。
关远峰拿了春联书上随手翻了一页：“这一联吧，我看挺好。”
周耘拿过来看：“一帆风顺吉星到，万事如意福临门。”他忍不住笑：“你也太敷衍。”虽然嫌有些俗了，他还是落笔认认真真写了这一联。
秦暮走进来看到喝彩：“好字，这幅送我吧！”
周耘：“……”
秦暮笑：“有主了？要不我再挑一对。”他拿过关远峰手上的春联书翻着，一边和周耘说话：“今天宫城主的女婿，叫吴宙的，私下探问，说是中州那边有个朋友的长辈，私下做了水系晶核移植手术，现在有一些副作用，畏寒得厉害，不能安睡。想着能不能请东君有空帮忙看看病调养调养，价格随东君城主这边开。”
周耘一怔，将笔搁下，关远峰却道：“拒了，就说东君也不会。”
秦暮看向周耘，周耘想了下：“就按关将军说的，拒了。”
秦暮笑道：“我当时也担心是投石问路，未必真的有这么个人，所以只说归墟城这边没这种技术，可能帮不了他。”
周耘和关远峰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恐怕就真有这么个人。
周耘一边给他插针一边忍俊不禁：“你想笑就笑吧。”
叶聿卿正色道：“到底算我祖父,今天又是年三十，今晚我就好好许个愿，祝他早日解脱吧。”
周耘：“……”
叶聿卿道：“他这是打算用别的身份让你看病吗？但是关远峰认识他啊,他只能赌别和关远峰撞面了。”
周耘道：“可能想以高价吸引我去中州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再想办法控制我吧。毕竟关远峰也不好离开驻地太远的。”
叶聿卿道：“我们之前分析,东君是被宫家藏着的，宫家和关远峰是合作关系。如今看来南辕北辙,宫家是明面上的幌子。”东君才是那个操作一切的人，甚至包括关远峰。
周耘笑而不语。
叶聿卿却深思道：“祖父应该也认为东君是被宫家和关远峰牢牢控制住的人，明明知道能请动东君的情况很小,为什么还要通过吴宙来投这颗石头呢？”
“他应该猜不到我在你们这里，所以想不到你们对他的意图洞若观火。”
周耘指尖在他穴位为他注入枯木回春：“不管他想什么,总之我们现在忙着搞建设，还是留给你狗咬狗吧。”
叶聿卿：“……”
他感觉到身体很是舒适,但大脑还是不停在运转着：“我明白了,他认为黎雄那个控制异能者的变异莺粟还是在你们这里。”
“而且，他大概会认为,那个方法可以缓解异能移植手术后的副作用,但却会被控制。因此宫家一定在研究这个控制异能者的方法。”
“这是在钓鱼，他这是想要引诱你们为了贪欲而出手。在他的心中，宫砚青一定也是一个急于得到异能的权力者。”
看来祖父这次真的是一场空了,他不知道宫砚青是真的完全被排除在归墟之外，而以为是傀儡的东君,才是那个藏在深处的指挥者。
而且，并没有什么变异莺粟,他们如今住在这个曾经难以探查的南山药圃里，凌鼎俢来去自如。和他絮絮叨叨中,这里确实是培育、种植变异草药的地方，但却没有培育和制造任何毒品原料的迹象。
唯一一个比较珍贵的是暗影麻，秦暮倒是很热情地带凌鼎修去看过。
凌鼎修回来高高兴兴给他仔细描绘着，仿佛只是看到了一株名贵的变异植物而已。在他的认知里，归墟城曾经借这个敲诈了他们一大笔油气能源。
叶聿卿倒是能够领会到秦暮传递的意思，这是展示核心竞争力，希望今后还能够继续合作。
他已经熟练掌握这种每个人的行为都必为了利益的社会运作规则，也在内游刃有余。
他之前也和祖父一样，认为这世上之人都是为了名利，怎么可能真的有无私之人？关远峰或许真的没拿那些，但他当时一样也认为宫家是幕后之人，为的同样是那些异能激发和控制的资料方法。
周耘却不知道他满怀心事，早已将这个话题抛诸脑后：“今天带了个有意思的东西来给你看看。”
叶聿卿道：“我看不见。”
周耘道：“是个晶核能量灶，有个说明书，你让凌将军给你念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