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瞪了他一眼,默默地接过锅,“之前的计划都实施的很顺利,只等你回来再加一把火就够了。”
陈修闻言一喜,“这么说来,他上当了?”
谢同笑着捋捋胡子,“至少信了八九分了,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陈修点头,“那就把最后一把火再烧旺一些,让他相信个十分,如此就十拿九稳了。”
陈修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鲁木哈近几日很有些焦躁,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都让他很不安,怪只怪这些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令人防不胜防。
这还得从半月前说起,他成日里无所事事,好在还有那么点自由,可以到处转悠,虽然打探不到重要的消息,但总是聊胜于无。
即便这样,还是让他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这日,他偶尔听到两个士兵的对话。
“这上头也太折腾人了吧,明明没那么多人吃饭,每每到做饭的时候,还是得烧那么多灶不许停火,这不是浪费柴火吗?”
“可不是嘛!这有什么办法?上头命令的,你还敢抗命不成?脑袋不想要了?”
那人似乎缩了缩脖子,“你别吓唬人,我就说说而已。”
“行了!要被人听见了,你可得挨军棍。走了走了,还要送饭过去呢。”
两人走了,两人的话却被鲁木哈记在了心里,他虽然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多想,往深处想。这北府军凡是隐瞒的东西肯定都是针对他们的,所以他要去查清楚。
下了决心,鲁木哈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晃悠悠的离开了。
后面几天,鲁木哈没事就朝火头营跑,这里也没禁他出入,他看似东晃西晃没个目的,可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个遍。
这火头营中做饭的数量和北府军的人数对不上,军中至少少了有一半的人马,可做饭冒出的烟还是以前那么多。
这一半的人马去了哪里?军队调动为什么要隐瞒?从而造成一种军中并没有动作的假象来。
鲁木哈百思不得其解,苦苦思索了两天,才恍然大悟,是了,他们隐瞒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和城外的沁勒部大军,他们要让自己和沁勒部认为他们大军没有异动,因此对他们毫无防备。
那么汉人大军去了哪里呢?一定跟他们沁勒部有关,可现在正值和谈之际,难道他们表面是想和谈,背地里却偷偷埋伏,准备偷袭?之前陈修他们故意惹怒大汗,就是为了不让和谈顺利进行下去?
鲁木哈越想越是这个理,不敢再拖下去,秘密发了一封信给鲁买纥,要他尽快恢复和谈,否则怕有变故。
鲁买纥看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随即派了使者传信要立刻和谈。
而这边的回复却是,和谈的主使李公公病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几乎病得下不了床,所以和谈的话再等几日,等李公公病好了立马安排和谈事宜。
鲁买纥闻言大怒,妈蛋,骗鬼去吧,这个主使不是不管事的吗?怎么又成了非他不可的地步了?
不提鲁买纥气的跳脚,鲁木哈看这边的推脱之词,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便要去找陈修,却听闻陈修并不在军中,而是带着狼骁卫营去什么野外实战拉练去了。
这下子鲁木哈是真的急了,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了。他认定了陈修肯定是针对他们的行动去了。否则怎么会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带人离开了,什么拉练,反正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所以在陈修回来得第一时间,一直关注着的鲁木哈就知道了。
于是鲁木哈悄悄甩了跟随的人,准备去见见陈修,他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可还顺利?”李质的声音传了出来。
鲁木哈的脚步顿住了,这李公公不是病得下不了床吗?怎么在陈修这里?果然有猫腻,他悄悄躲在了角落,准备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陈修愉悦的声音道:“拖李大人的福,一切都妥当了。”
“这就好,哎!你不知道,我这些天装病都快闷坏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得透透气了。”
“哈哈!真是辛苦李大人了。我这些天赶路,人都快散架了。”
“哎!你快说说,那边安排的如何了?这次可有胜算?”
“那是自然,大军已经部署完毕,加上乌拉部和狄尼部首领都已经应承下来了,只要我们行动,他们就会出兵相助,况且那里多是老弱妇孺,能战的不过几千人而已,根本无需担心。”
李质抚掌大笑,“妙哉!妙哉!可笑鲁买纥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却不知我们早就到了他们王庭,只等一声令下,他们的老巢就没了。”
鲁木哈听的浑身冰冷,他猜过许多结局,唯独没有猜中这个。
接着陈修的声音有些犹豫,“如果不是朝廷,早就下令攻打了,朝廷中的人还抱着和谈的希望,说是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气死人了。不过如果和谈破裂的话,看看朝中的那些主和派还有什么话说。”
李质笑道:“莫气莫气,说起和谈,鲁买纥已经派使者来了好几次了,这次怕是拖不过去了。”
陈修冷笑,“怕什么,他们的条件我们不同意,我们的条件他们又不能接受,和谈破裂是早晚的事儿,我还巴不得呢。”
李质劝说道:“你呀,你这心思可不能表露在脸上,否则万一有心之人参你一本就不妙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别的,鲁木哈没有听下去了,他不敢再多留,脸色苍白的匆匆离开了,却不知在他离开后,陈修与李质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鲁木哈心思纷乱,只想着怎么把消息告诉父汗,这次和谈万不可谈崩了,否则等待他们的可是灭顶之灾,真没想到大晏居然跟乌拉部,狄尼部合作,他们两部应该是早有异心了,否则此次进犯翼州,他们连面都不露一个。只怕是早就盯上了沁勒王庭了吧,如此内忧外患,形势严峻,得尽快把大晏这边搞定,才好抽回手回去防范乌拉,狄尼。
鲁买纥派的使者又来了,这次还专门带了一个大夫。
那使者行礼道:“我们大汗对于这次和谈是很有诚意的,你们的和谈主使病了,我们大汗也很是关心其病情,这么久都还没有治好,怕是你们的大夫医术不怎么高明,所以特地带了个名医,专程给主使大人瞧病。”
谢同与陈修一起接见的沁勒部使者,谢同表现出一脸踌躇,“怎敢劳烦大汗派名医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需过些时日就好了。”
那使者被鲁买纥叮嘱了一定要见到李质,不能再让他们推脱,和谈的必须早日定下来,便道:“大夫已经带来了,你们汉人不是说不能讳疾忌医嘛?让大夫看看总可以吧?”
谢同像是被说的无法反驳,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回话。
一旁的陈修只好站出来,笑道:“你们也是好意,我代李大人谢过了,昨日我去看过李大人,他已经好多了。其实李大人也很是心急和谈之事,因他这一病耽误了许多时候,他现在好多了,可以重启和谈事宜了。”
使者闻言精神一震,急忙问道:“何时?”
陈修慢悠悠得算了算,开口道:“不如十日后?”
“不行,太久了!”使者想也没想立马拒绝道。
“那就七天后?”
“明天!”
“时间太紧,李大人还得修养几天,五天后吧。”
“三天,我这里备了些人参鹿茸等补品,给李大人补补身体。”
陈修装作为难,思索了良久才勉为其难答应。
得到准信,使者算是完成了任务,兴高采烈回去复命去了。
谢同看着两人交锋,等人走后才笑道:“也难为你能够讹了这么些珍贵药材,他们可是一毛不拔之辈。”
陈修嘿嘿一笑,他们有求于人,自然要低声下气,他如果趾高气昂的话看我理不理他?
三日后,陈修他们如约而至,鲁买纥一行人早就到了,此次他不像上次那般飞扬跋扈,倒是规矩了许多。
一番寒暄过后,便进入正题。
鲁买纥他们上次自以为是的提出许多霸王条款,陈修当作笑话一般糊弄了过去,知道这些行不通,便也踏踏实实的讲了条件。
陈修这边自然有自己的底线,况且现在的情形来说,该着急的应该是他们那边。所以也不急,只一条一条的慢慢掰扯。
陈修这边不着急,可鲁买纥急啊,看着陈修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瞎扯,不由有些焦虑起来,果然汉人就是狡猾奸诈,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拖延时间。
鲁买纥几次三番想拍案离去,都被人给劝住了,他也明白此时关乎沁勒部的危机关头,不能意气用事,他要是沉不住气离开,使和谈进行不下去,又不知道汉人会以什么方法拖延下去,他们可等不起了,只得忍气吞声的强撑下去。
“你们大晏欺人太甚,我们已经把占的城池都送还给你们了,你们居然还不满足,还弄个什么缓冲地带,不得有兵力驻扎,你们一点和谈的诚意都没有!”沁勒使团中有人怒道。
“并非是我们没有诚意啊,我们提出这点,可是为了两方都好呢,将来这里两邦会建一个交易榷场,展开互市贸易,我们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嘛。”
“好好!”那人气的七窍生烟,“那此次我们的损失要求赔偿三十万两白银和绢帛不为过吧?为何你们还推脱不答应?”
呵呵,你们自己要来开战,还要求赔钱,就好比小偷来你家偷东西,被你打断了腿,还要你赔钱一个道理。这天下的理,怕不是被你一家独占了吧?
陈修摸摸鼻子,“你们要我们赔偿,可我们的损失也是你们造成的,是不是也应该赔偿我们呢?我得好好算算,你们抢了多少财物,杀了我们大晏多少子民。”
“你……”鲁买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修笑眯眯,“两邦既结为兄弟联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谈钱就伤感情了啊,这样吧,我有个提议,不如大汗听听看?”
鲁买纥缓了口气,生硬道:“说!”
陈修喝了口茶,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既然我们两方都有损失,且不说谁的损失更大,就此抹平了罢,不过我们大晏礼仪之邦,听闻你们受灾严重,愿意出十万两银捐助。”
“什么?十万两?”鲁买纥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要求三十万两已经是带着诚意的最低底价了,他们居然才给十万两,讨价还价也不是这么算的么。
陈修点点头,“不错,这不是赔偿,算是人道主义援助。沁勒部这个弟弟,我们当大哥的还是会照顾下你们的。放心,从今往后,有大晏在沁勒部身后撑腰,你们在草原上一家独大,其余的小部落还不乖乖依附,谁还敢与你作对?”
于是,这场和谈在陈修的主持下,给个一棒子后又给一颗糖的策略下,造成了一方步步紧逼,一方寸寸退让,完全不平等的条约。
沁勒部大军终于退去了,翼州百姓张灯结彩,满城鞭炮声声,战争的乌云褪去,人人脸上都是笑意盈盈。
天刚蒙蒙亮,城门官还睡眼惺忪,看看时辰,还得半个时辰才是开城们的时间,但是城门口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
这时后,一骑绝尘而来,手中持着令箭,来到城门口时,大声喊道:“北境战报,速开城门!”
城门官闻言一惊,揉了揉眼,看清来人手中令箭,忙呼喝底下的小兵:“快快,打开城门,延误了军机谁都担待不起!”
小兵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城门,那人也不停留,打马呼喝着绝尘而去。
城门口的人们议论纷纷,“北境战报,莫非是北边的战争打胜了?”
“前些日子不是听闻朝廷派人前去议和吗?怕不是议和出结果了。”
“有谢大将军在北境镇守,北边的胡人来一个咱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哈哈!说的好像你去杀的一样。”
“如果真是议和的话,朝廷怕是要大出血了,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老百姓倒霉,税收什么的还不是得加到我们头上。”
“唉!”人们纷纷叹息。
皇帝才刚刚起身,听到王丞相求见,心中还诧异这么早王相来宫中做什么,忙将人宣进殿。
王让在信使还在城门口时,就得到了消息,忙换上朝服前来觐见。
刚坐定,北境战报就送来了,皇帝点头让身边的大太监把人带进来。
信使得见天颜,满心激动,想到天威难测,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启禀陛下,北境战报,和谈成功,戎夷已经退兵,北境之危解了。这里有和谈协议原件。”信使双手呈上战报。
皇帝手指微动,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快速接过,翻来检查,见没什么异样,这才将东西呈上去。
皇帝陛下迫不及待地打开,又看了眼信使,招来内侍吩咐道:“这一路辛苦了,你将人带下去,好好安顿奖赏。”
得了皇帝嘉奖,信使忙谢恩,跟着内侍退下了。
皇帝这才看起来,一开始眉头紧皱,看到后来,渐渐松开来,最后一拍桌案,笑道:“好!好!好个谢子异,好个陈明远,哈哈!”
王让本来眼观鼻鼻观心,此时听到皇帝陛下的夸赞,有些惊异,当初他极力推荐陈修为和谈主使,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和谈成功还好,若是不成,朝中的那些人怕是会群起而攻之吧。
现在看皇帝陛下的神情,陈修他们这次和谈估计很得圣心啊!
“谦之快看看,这陈修果然不负朕望,朕原本以为此次和谈五十万两银子还拿不下来,没想到居然才十万两银,陈修很会办事,很会办事啊!”皇帝陛下因为省下了一大笔银子,龙心大悦,欣慰道:“传旨,宣陈修即刻进京,朕要好好奖赏他!”
此时此刻,王让这才放下了心。
第47章
◎陈修等战报发出之后,彻底悠闲自在了起来,他厚着脸皮跟谢大将军要了几天假,他要好好陪陪林文轩,也不……◎
陈修等战报发出之后,彻底悠闲自在了起来,他厚着脸皮跟谢大将军要了几天假,他要好好陪陪林文轩,也不知道林文轩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虽然说过不会管他的事情,但着实有些担心他。
所以陈修出营就快马加鞭找媳妇儿去了,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林宅,门房见到自家姑爷,忙不迭开门让陈修进去。
“你家公子在家吗?”早有下人过来将马牵走,陈修一边进门一边问。
“回姑爷,公子今早就出门去了,小的马上去寻公子。”一个下人恭敬道。
“那倒不用特意去寻,他有他自己的事,可别因我耽误了,不过他中午会回来吗?”
“会的,公子出门时就说过中午回。”
陈修点点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也好,你带我去厨房准备几个他爱吃菜,中午就与你家公子一起吃。”
下人忙应是,带着陈修去了厨房。
林文轩刚回来就听到陈修来了,在厅中等着时,心中又惊又喜,急急慌慌的来到厅堂。
刚一进门就看见陈修穿着青布阔衫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看,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在琼州林家之时。
陈修发现有人进来,放下书本,抬头看去,果然是林文轩回来了,他微微一笑,“回来了,正等着你吃饭呢,你且去净手,我吩咐他们布菜,今日我特地下厨做了你喜欢的菜。”
在林文轩看来,这一切都这么自然,他眸中笑意涌动,“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算什么君子。”
陈修却道:“君子远庖厨不过是一种不忍杀生的心理状态罢了,可没说君子就不做饭了啊,不做饭吃什么?”
等下人们将饭菜送上来,两人边吃饭,边聊天,一派闲适自在。
“你的事处理完了吗?”陈修给林文轩夹了一个丸子问。
林文轩脸色沉下来,点点头,“嗯,大伯,林怀被祖父放逐出家族了。”
陈修一愣,讶异道:“就这样?”
林文轩吃了口菜,才道:“就这样了,人老了,就有些心软,我也不好让祖父为难,就这样算了吧。”
陈修嗯了一声,“你决定就好,我说过不会干预你的决定。那么合谋者可曾查出来了?”
林文轩唇角勾起,“我将李氏布庄的东家勾结戎夷的证据给了琼州张刺史,李家抄家灭族之灾是跑不掉了。剩下的人,谁的身上都不干净,证据我都捏在手里,一个都别想逃脱罪责。”
他看陈修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玩笑道:“夫君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狠心了?”
这一声“夫君”听得陈修心痒,耳朵都要怀孕了,差点就想扑上去。他定了定神,轻咳一声才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心狠手辣之人难不成还留着他们过年吗?”
林文轩心中松了口气,是他想错了,以为陈修会怪他手段狠辣。他早该想到的,陈修可跟别的读书人都不一样,他们嘴上讲仁慈,伪善,实际上还不如真小人,陈修这样表里如一的人正是自己心中所喜。
“其实我有个想法。”陈修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见林文轩盈盈桃花眼看向他,轻咳一声,移开眼道:“如今大晏与沁勒部签订了协议,两邦不会在发生战争,而且会建立互市贸易。”
林文轩眼睛一亮,陈修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理解了十之七八,斟酌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林家在这互市贸易中插一手?”
陈修笑着夸赞道:“聪明,不过我的意思不止互市,目光应该再放远一点。”
林文轩皱眉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等着陈修为他解惑。
这迷糊可爱的样子惹得陈修心动不已,他摸摸林文轩的头,才开口:“往西看,那里有条通天大道,那里黄金、象牙、宝石香料都是我们大晏所稀缺的,而我们的丝绸、瓷器、也是他们最喜欢的。”
林文轩恍然大悟,心开始发烫,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么这财富简直不敢想象。只是,这岂是小小的林家可以肖想的?
陈修见他得样子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和顾虑,唉!媳妇儿太聪明了,自己的成就感都减弱了不少。
“当然林家一个人做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找艘大船依附嘛,哪怕就是一成半成的获利,也可兴盛林家几代了。”
“可是上哪里找这艘大船去?”
“你忘了你夫君了?谢大将军位高权重,还有京城的王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最重要的是,要能请他们说动皇帝陛下,那么……”陈修一脸坏笑卖了个关子,看林文轩已经说不出话来,才又道:“你想想,这天底下谁还有谁能比得过皇帝这艘大船?搭上皇家,那就是皇商,林家立足了根本,今后谁还能再与林家相提并论?”
林文轩已经顾不得吃饭,他豁然站起身,在厅堂中转了几圈。越想就越是兴奋。
“由林家撑头,他们也不好撇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股份么,大体就这么分法,谁权势重,就多占几成,最好多拉些势力,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这样林家在里面不显山不露水,别人也不好针对。”
林文轩一拍双手,眸子中闪闪发亮,他笑着道:“嗯!我明白了!”
陈修不再说话,喝了口之前备下的菊花茶,嗯!他很喜欢林文轩这样活力满满的样子。若不是为了林家,他何必劳心劳力去跟人谈判,丝绸之路,丝绸之路,只要没了戎夷这个拦路虎,谁还阻的住?只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它发展的更加成熟,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有了领路人,后世子孙才能更好的走出去啊。
当晚,陈修留宿在此,晚饭后,林文轩吩咐丫鬟换上了新的大红色被褥。
陈修厚着脸皮跟在林文轩身边,赶都赶不走。
“我们之间不是还有约法三章?”林文轩瞪他一眼。
什么约法三章?那是什么?有媳妇儿重要吗?这是陈修良心的拷问,答案自是不言而喻了。
两人在一起腻歪了几天,林文轩也是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陪他胡闹。直到谢同派了人来请,陈修这才不得不恋恋不舍的离开。
心中却是把谢同骂了个遍,好不容易跟媳妇能亲近亲近,做上司的居然不懂得体谅一下下属,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离职不干了,可他不敢,一想到谢大将军的杀威棒,陈修秒怂。
谢大将军觉着耳朵有些发热,他自是不知道陈修对他的腹诽,他正在接待来自京中的传旨公公。
因为有给陈修的旨意,谢同也不敢怠慢,忙派了人去把人给叫回来。
陈修很匆忙,他没明白又给他圣旨作甚?上次他什么都没做呢,莫名其妙就被皇帝惦记了一通板子,这次不会他做错了什么吧?
忐忑不安的等人宣完旨意,陈修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次和谈的有功人员都进京觐见,说是要大大的奖赏。
听到奖赏,陈修乐了,他也不能免俗啊,不过又要与林文轩分隔两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到这里,又有些心酸,他这恋爱路程也是一波三折了。
因为圣旨催的急,大家整理好行装,就准备出发,陈修也不敢怠慢,只得将事情经过写在信中,让林文轩不必担心自己,说不定此行能把商路之事搞定呢,把信交给庚七,让他给林文轩送去,等到林文轩回信之后再追赶上来。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签约,文章看不到,评论也看不到,我看签约了能不能好一点,这几天更新可能有点慢,我会尽力的,请小阔爱们谅解一下,谢谢!
第48章
陈修这是第一次到京城,这里比琼州要繁华多了,果然,京城就是京城,那是不同凡响,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摩肩,一派繁华喧嚣景象。
陈修一路看得十分新奇,一旁的司马南见状,不由为他当起了解说来。
“这边是长平坊,算的上是北边最大的一个坊市,这里面就设有酒市、牛马市、纱市等等。每逢开市的时候,那里面热闹的紧。”司马南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说道,以前他偷偷跑出来时,就去过那里,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而酒市在朱雀南门往北一点,那里还有很多胡女当垆卖酒,那可叫一个风姿妖娆,异地风情与大晏相去甚远。”
陈修点头,心生向往,“你说得我真想去看看了。”
这个朝代的商业发展的规模很大,很成熟了。可惜不能久留,不然的话,他倒是想去瞧瞧。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郡邸,沐浴更衣之后就等皇帝的召见,大家也不敢随意走动了,怕只怕万一皇帝召见时人不在,还叫皇帝久等,那就是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