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只有这些用处不大的叶菜，白朔翻了一遍，刚要把最后一把放到旁边，突然感觉不太对。
这叶子，这根茎……
白朔来来回回确认了好久，终于肯定了，是土豆！
土豆和地瓜，都是产量高又好养活的植物，他们部落现在有了地瓜，还没有土豆，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白朔拿起土豆苗问花永：“花永叔叔，这种植物你还记得在哪换到的吗？再换一些过来，越多越好。”
花永看了看，又看看旁边的植物，回忆了一下：“记得，我这就去。”
花永二话没说，带着几个族人过去换，只是高高兴兴去，愁眉苦脸的过来：“白朔，他们说这株植物是不小心挖出来的，不换，只给我们换这些。”说着将背篓递到白朔面前。
白朔看了一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过了一会，白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眼前的物品没有变化，确实是一背篓土豆。不知道是土壤不够肥沃还是株与株之间的距离太密，这些土豆的个头很小，最大的还不到成年人拳头大，小的他都能一手抓三四个，大大小小堆在背篓里。
花永还在那里嘀咕：“竟然花了半碗盐，太贵了，比叶菜都贵，要不我退回去？”花永总觉得自己吃亏了，白朔要的是和刚才那株叶菜长得一样的叶菜，他怎么被人忽悠了一下，就把菜根买回了呢，并不是所有的植物根都像红根果一样能吃，其他植物的根他们也吃过不少，好多都越吃越饿，根本不消化。
白朔连忙拦住花永：“不退不退，这就是我需要的，这个比那些植物还好用。”用土豆切块种植比移栽幼苗简单多了，而且土豆耐储存，到了部落就能种。
一连串的收获让白朔的心情越发美好，这边刚高高兴兴地把土豆和稻米放一块，就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白朔都听到声音了，其他羽族自然也听到了，白巡反应最快，一手拎起一个幼崽，塞进帐篷里。
幼崽躲起来后，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最中间是这次换到的盐和其他物品，几个羽族变成羽形站在背篓上面，展翅欲飞，其他人守在周围，有人形有羽形，确保无论有人从外面过来还是从上面落下来，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应对。
无论平时多活泼，在面对隐藏的敌人时，羽族都很靠谱，整个过程中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边安静下来，更显得外面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明显。
帐篷里，白朔没有立马变羽形，而是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总觉得刚才的声音给他一种熟悉感。
白朔小声跟乌焰说：“我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乌焰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好像刚听到过。”
两人凑在一起，声音特别小，只有他们听到了，交流完想法后就没再说话，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大概是走近了，外面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清晰。
“我就知道这边一定没人，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吓！”
说话的人绕开了最后几棵树，刚要松口气，就看到他以为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人，一个个神态严肃，目光凶猛，被吓了一跳，差点变回羽形。
而帐篷内，白朔和乌焰互相看看对方。
白朔：“傻白甜？”
乌焰：“三把盐？”
乌焰：“什么叫傻白甜？”
白朔：“就是很好骗的人。”
乌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是他们。”
两人同样的想法，白朔悄悄掀开一点帐篷往外看，只见五六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羽族站在那里，有男有女，看起来年龄都不大，比白良还要小一点。
上午在背篓里的时候是隔着小窗户看得，只能看个大概，现在看得更加清楚，包括几人身上的兽皮，以及其中一个青年不太自然垂下的胳膊。
白朔观察的时候，见过几人的白巡已经说话了：“吓我一跳，原来是几个幼崽。”
羽族十八岁正式成年，十八岁以前，在年龄更大一些羽族眼中，一律归为幼崽，刚才白巡没有讨价还价，除了那些东西价格本身就不贵以外，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些都还没有完全成年。
亚成年的羽族一般不会自己单独行动，单独出现在集市上，要么是偷偷溜出来玩，要么是部落出现了变故，导致亚成年不得不提前离开父母的保护，几人显然是后者。
虽说一些羽族对其他部落的幼崽充满了恶意，恨不得早早将所有会和自己部落产生敌对关系的幼崽都杀死。但也不是绝对，也有一部分羽族对待其他部落的幼崽和自己部落的一样爱护。百羽部落是由无数流浪羽族组成的，在面对幼崽的时候，自然会多一分宽容。
不过这也不代表大家能放松警惕，除了和几人有过交流的白巡几人，其他人依旧护在物资周围。
白巡充当了中间人，解释：“这几个我上午见过，还和他们换了东西。”
花永点点头，看向对面几个年轻羽族：“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原本咬定这处没人的年轻羽族被这么多人吓僵了，过了好一会才解释：“我们部落其他人离这里有点远，想休息一会再回部落，我们只有六个人，不会抢你们的东西。”
“对对对，我们还没有成年，打不过你们的。”
“我们只有一点盐，还是从你们部落换的，除了这点盐什么都没有了。”
白朔听着那一群人倒豆子般地将底细全部交代清楚，又一次沉默，这到底是什么部落教出来的，碰到其他部落不知道跑就算了，还说这么多，句句都是信息量。
同族人离得远=没有救援。没成年=战斗力弱。有盐=好抢。但凡换个部落在这，一群人就凶多吉少。
大概是被对方的诚实噎住了，花永一时没说出话。
看他们不出声，几个年轻羽族又慌了，领头的那个试探着问：“我们能不能在附近待一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虽然这么说，但看着不远处火堆上煮着的食物，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花永打量着几个人，确定他们说的不是假话，沉默了片刻后又问：“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为什么没跟着首领？”
“黑土部落，我们部落来的时候被人偷袭了，首领和阿父他们受了伤，只剩下了一点食物，我们几个没受伤，带着食物过来换盐。”年轻羽族老老实实回答。
白朔叹了口气，跟乌焰嘀嘀咕咕：“回去要开始防诈骗训练。”可不让他们部落的幼崽们也变成这样，别人问一，连二三四五都答出来了，一句谎话都不会说。
乌焰点头，深以为然。他和阿父以前碰到过许多羽族，但这样主动暴露缺点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群羽族太实诚，最后连花永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反正这边地方大，让对方找个角落休息。
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在远离他们的地方坐下，其中一个从怀里拿出兽皮袋，铺在面前，里面是一块块黑乎乎的东西，几个年轻羽族一人掰下一块，往嘴里塞。
白朔眼尖地看到他们吃的东西不同寻常，顾不上别的，先开口：“别吃！”
听到声音，几个年轻羽族立马停下了，惊疑地往人群看，他们明明听到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但是好像没人说话？
年轻羽族们打了个哆嗦。
“阿父，去把他们吃的东西换过来。”白朔抓着阿父的手道，“都换过来。”
听到自家幼崽的话，白巡拿了两碗煮好的叶菜，想了想，又拎起两块肉，走过去换食物。
年轻羽族们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再看看那两碗冒着热气的叶菜和已经烤熟了的肉，再一次咽了下口水，但还是坚定地摇摇头：“我们的食物不好吃，会扎嘴，不和你们换。”说着就要去咬手里黑乎乎的东西。
“等等。”白巡唯恐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让幼崽失望，把碗和肉往几人手里一塞，夺过几人手中的东西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又把兽皮还回去。
年轻羽族们互相看看，他们竟然遇到了这么好的羽族，宁愿吃亏也要给他们食物吃。
而另一边，白巡带着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走到了帐篷旁边，问自家幼崽：“朔，你要这些干什么？”
白朔伸手抓起一块，从上面摘下来一个，掰开，里面赫然是一颗白白胖胖的瓜子。
这群羽族直接连瓜子皮一起吃，能不扎嘴吗！
“阿父，问问他们还有没有这种，多少我们都换。”白朔道，从刚才的话中可以了解到，水稻和向日葵只是他们物资的一部分，或许部落还有其他物资，白朔觉得可以建立友好关系，直接对接部落换物资比把所有的物资都带到集市上来更加方便。
“这东西那么好？”听到幼崽说都换了，白巡惊讶。
白朔点头：“对，都换回来吧，反正不贵。”向日葵可以炒了当零嘴，也可以榨油，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不嫌多，另外他还要留出一部分做种子，而大部分羽族都没有形成种植的观念，因此黑土部落的向日葵不会太多，他还愁不够用呢。
白朔说着，又剥了两个瓜子放嘴里，看乌焰在旁边不动，顺手喂他一颗，最近投喂幼崽都投喂习惯了，看到谁都想投喂一下。
白巡心塞，他家幼崽不想着他，竟然去喂其他幼崽，刚想到这，面前就多了一只小手。
“阿父尝尝。”白朔道。
白巡张嘴吃掉，味道还行，就是太小了，依旧不太赞成幼崽的话：“好吃是好吃，吃起来太麻烦了，一天都剥不够吃的。”这样剥一个吃一个，多久能吃饱？靠着这东西填肚子还不如让他去抓猎物。
“炒熟后就不这样吃了。”白朔道，“阿父等着，我给你炒一份尝尝。”说着直接去火堆附近。
那边只有几个亚成年，刚才他又说了话，所以没有躲起来的必要，花永都放松警惕了，如果几个年轻羽族要偷偷溜走他们可能还会怀疑一下，但对方对他们送过去的食物毫无防备，吃饭的时候比他们部落饿了一天的亚成年都着急，这样子根本不像是有所图。
白朔拿出他们家的陶罐，把火堆木头抽出去几根，将向日葵上的瓜子弄下来放进陶罐中，用木勺慢慢翻炒。
周围一阵瓜子的香味，白朔继续翻炒，往里面撒了一点盐，等火候差不多的时候，让白巡帮忙倒进一旁的筐子里，凉了后抓起一把，捏起一个开始嗑瓜子。
乌焰看着他一口一个的吃着，也试了试，大概是自带的天赋，很快掌握了这项技能。
白巡也没忍住，跟着两个幼崽磕。
花永只听咔嚓咔嚓一阵响，走过来看，不多大会也加入进来。
于是嗑瓜子的羽族越来越多，白朔炒的那点瓜子很快就见底了，白巡撸起袖子，打算炒第二锅。
“阿父，换不换？”白朔问。
白巡一边干活一边点头：“换换换。”
“我去找他们谈。”花永站起来去找几个年轻羽族。
刚吃完饭的几个人看到花永过来，心虚了一下，毕竟他们吃的食物是这个部落的，现在首领来了，怎么看怎么像是来要账的。
抱着盐的羽族摸摸竹筒，他们吃了那么多食物，该给多少盐？
花永开门见山：“我们部落的幼崽喜欢吃刚刚那种食物，你们部落还有多少？”
闻言，几个羽族眼神一亮，不过很快又暗了下去。
年龄大点的那个双手比量了一下：“还有二百个，一个这么大。但要找首领商量，我们不能决定和你们换。”越说声音越小，唯恐花永嫌麻烦不去找首领。
“你们首领在哪？带我去找他商量。”花永也觉得自己亲自去找这个部落的首领说比较保险，这几个亚成年一看就不靠谱。
年轻羽族脸上一喜：“我现在就能带你们去！天黑之前能回来。”刚好他们吃饱了，有力气飞了。
“行，你们选出三个人带我过去，剩下的三个人在这里等着。”花永道，这样有亚成年在他们手中，对方不会对他动手。
年轻羽族忙点头，选出两个人和他一起回去，剩下的三个人等着回来。
为以防万一，花永让留下的人去他们部落旁边，实际上是怕他们逃跑。
三人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愉快地答应。
看着陷入包围不自知的几个亚成年，白朔欲言又止。
看在对方是葵花籽供应商的份上，白朔将炒好的瓜子分过去一把。
三个年轻羽族看到白朔居然离他们这么近，还给他们分食物，顿时无比激动，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可似的，恨不得多方面表达自己的亲近之情。
年龄最小的年轻羽族可惜道：“我存了好多的食物，只是我们部落有点远，要飞两天才能到。”
白朔：“……”好了好了，你们不用表示我也知道你们高兴，看没问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不过白朔确实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于是一群人开始嗑着瓜子愉快聊天。
白朔：“你们叫什么呀？”
年龄最小的羽族最先开口：“我叫灰念。”说完指了指胳膊一直垂着的羽族和另一个人，“他叫灰来，他是灰开。”
“灰来的胳膊怎么了？”白朔问，从几个人刚才在角落时他就觉得灰来的胳膊好像不太对，现在离得近，看得更清楚了。
提起这个，灰念整个人变得沮丧起来，道：“带着叶菜落地的时候摔了一下，受伤了，一直不能动。”
灰来比灰念看得开，挥挥自己的另一条胳膊：“没事，一条胳膊也能捕猎。”
他不说还好，一说灰念和灰开更难受了。
白朔看看灰来的神情，问：“有伤口吗？”
灰来摇头：“没有，就是不能动，一动就疼。”说着晃了晃，甩甩自己的胳膊。
白朔观察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肩膀和手肘，最后得出结论，不是骨头摔裂了，是脱臼，喊白巡过来帮忙：“阿父，他骨头错位了，你来帮他按回去。”
白巡一脸懵：“啊？”什么按回去？
白朔在旁边指导：“这样，握着这里，再来一个人，抓住这边。”白朔自己的力气太小，只能动嘴，好在他们部落的人对他十分信赖，在两个人的帮助下，只听“咯嘣”一声。
灰念灰开面露惊恐：“又断了？？？”
白巡和帮忙的人也是一脸惊魂未定，他们把一个亚成年的胳膊掰断了？这这这……
只有当事人灰来的表情和他们不一样，瞪着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许久没能回神。
白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灰来反应过来，嘴唇动了几次才说出话：“不，不疼了？不疼了！”惊喜中带着不可置信。
白朔点头，又去翻了一根麻绳，用几片树叶捆住，把他的胳膊吊住：“最近几天这条胳膊不要用力。”不然变成习惯性脱臼就不好了。
灰来连忙点头：“我一定不用力！”他还以为这条胳膊一直没办法恢复了。
灰念灰开一脸惊疑，确认灰来的胳膊真的被治好了后，看白朔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敬畏，聊起天更是口无遮拦。
白朔有些好奇他们的部落名：“你们部落都姓灰？那为什么叫黑土部落，不应该叫灰羽部落吗？”
灰念解释：“因为我们首领就是从灰羽部落离开的，整个部落的人都是。”
白朔懂了，大概是因为人多出现矛盾，干脆自立门户，不过看这群亚成年的性格，应该不是黑土部落的原因，又问：“那你们部落人多不多？”
灰念：“有一百人。”
白朔了然，一百人，如果对方部落年龄结构和他们部落差不多，那亚成年加成年羽族大概五十名左右，五十人分成两队，一队保护部落，一队带着物资，好像确实容易被人盯上。
花永过去看情况，其实主要不是为了食物问题，是在计划另一件事，他们部落的构成比较特殊，大部分部落是整个部落是个大家族，而他们部落不是。
百羽部落是由流浪羽族慢慢组成的部落，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自己找上门的，毕竟部落领地那么大，怎么可能每个流浪羽族都精准地找到他们部落的居住位置，所以路上相遇进而加入，也是他们部落吸纳成员的一部分。
因此在碰到其他人遇到麻烦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百羽部落会出手帮帮忙，因为部落里很多人都经历过陷入绝望的时刻。有时候一次主动帮助，可能给部落带来新的成员。
一般来说，一个部落的成员越多，这个部落越安全，反之，部落里的人数少，就会危险，无论是守护领地还是外出交换物资，都是人越多越好，多一个成员，就多一份安全。
人数增加，部落会更加安全，但相应地，人多也需要更多的食物，而且新旧成员之间也可能会产生矛盾。所以在挑选新加入成员的问题上，从首领花永到部落里的其他成员，都会十分谨慎，花永这次也是存了先打探一下情况的心思。
其实如果换个部落，花永可能要和这次过来白巡等人多商量一会，但黑土部落几个亚成年的反应，实在是让人太放心了。就算不加入他们部落，以后多个朋友也是好的。
白朔一边想着花永那边的情况，一边问灰念：“你们部落的食物多不多？”
闻言，灰念有些羞愧地摇头：“为了换盐，我们把所有的食物都带过来的，但是半路遇上了抢夺食物的人，现在除了今天拿出来的叶菜，只剩下这种了。”
灰念指了指白朔面前的瓜子：“这种食物只有我们部落吃，所以剩下了，其他食物都没有了。”
白朔又问：“你们和周围部落关系怎么样？”
提起这个，灰念心情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周围的部落都特别好，还会帮我们驱赶发狂的猎物。 ”
白朔觉得有点不对：“帮忙驱赶发狂的猎物？”
从记事开始，白朔就没听说过要其他部落帮忙驱赶猎物这回事，毕竟猎物之所以被称为猎物，就是羽族要捕捉的食物，一旦有猎物接近幼崽经常去的地方，狩猎队和采摘队就会立马赶到，送上门的猎物最先要考虑的是怎么吃，怎么可能需要其他部落帮忙。
对羽族来说，最危险的猎物是成群的哞哞兽，但如果哞哞兽成群发狂，任谁也不会上去找死，而是会找地方躲起来，等哞哞兽群离开。灰念提起的帮忙驱赶，哪里都让他觉得怪怪的。
“对啊，就是离我们很近的黑行部落，有一次灰来跟着狩猎队出去，在领地里遇到了他们，看到他们身上有伤，旁边还有猎物，黑行部落说是猎物发狂了，他们部落用了好长时间才抓到。”
白朔：“……”
这一段话中的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先问哪个，良久后，白朔问：“那个黑心部落……”
乌焰小声提醒：“是黑行部落，那个部落经常晚上出门……”乌焰想了想，好一会才继续道，“捕猎。”
白朔：“……”他就说一个部落为什么取那么奇葩的名字，不过黑心两个字和他们还是挺搭配的。
“是捕猎还是抢别人的猎物？”从乌焰的停顿中就能察觉出有猫腻。
乌焰：“……都有，阿父说黑行部落喜欢坑人，所以没带我去那边。”说着说着，乌焰突然觉得白朔管黑行部落叫黑心部落好像没问题。
白朔觉得这次没有让乌苍过来有点可惜，听起来对方好像挺了解其他部落。
对面的灰念看两个幼崽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她听不到，也没办法参与进去，想了想，主动抓了一把瓜子，咔嚓咔嚓磕了起来。
他们部落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吃法呢，还是百羽部落的人聪明，灰念想。
白朔和乌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最后一致认为，黑土部落大概是被坑了。
白朔抬起头，又问灰念：“黑心——不对，黑行部落经常帮你们？”
灰念点点头：“是的，他们部落的人特别好，就是首领不让我们跟他们接触。”
听到这句话，白朔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部落里还存在有脑子的。
不过狩猎队都碰上对面来自己领地捕捉猎物了竟然忍着……白朔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黑行部落的人很多？”
灰念震惊：“你怎么知道？”惊讶得连手中的瓜子都不磕了。
白朔无言，这还用问吗，首领看出对面有问题，却不敢说什么，只能交代自己部落的年轻羽族少跟对方来往，归根结底不就是部落太弱，怕得罪人，只能咬牙吃下这个亏。
至于为什么不把实话说出来，白朔想着几个亚成年如出一辙的清澈目光，如果真说出来，这群亚成年下次遇到对方的时候大概会忍不住，一旦动手，正好给了对方借口。
白朔想了想，抬手揉揉灰念的头，唉，果然回去就该防骗宣传，不然就像这群亚成年，被别人坑了还觉得对方是好人。
花永带了六七个羽族离开，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一行人就回来了，同时队伍里多了一个人，白朔和乌焰在外面有动静的同时就躲了起来，从帐篷缝隙往外看，发现那个陌生人的年龄和花永差不多，只是更弱，浑身皮包骨头，相对来说，几个亚成年稍微好点。
白朔观察的时候，陌生中年羽族也在观察他们，目光在一群羽族身上和盖住的背篓上来回扫视，最后看向人群中的三个亚成年。
许久后，对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们愿意加入你们部落。”
白朔惊讶，用胳膊肘拐了下乌焰：“这么简单吗？”他以为加入部落要分为打探消息，互相试探，商议待遇等环节，结果不到半个下午的时间，竟然全部解决了？
乌焰疑惑：“简单吗？”
乌焰回忆起他和阿父加入百羽部落的场景。
那天，乌苍照例带着幼崽在外面游荡，误入了百羽部落的领地，刚好碰到了白巡带领的捕猎队。
白巡打量着一大一小两个陌生羽族，问：“流浪羽族？”
乌苍点头：“嗯。”
白巡邀请：“要加入我们部落吗？”
乌苍没说话，回头抓过幼崽塞到队伍里看起来最弱的那个羽族怀里，然后开口：“我帮你们捕猎。”
于是就加入了，整个过程中，乌焰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那天好像比今天还要迅速很多，乌焰看着白朔，决定不要告诉对方这件事。
白朔看他一直在看自己，疑惑：“怎么了？”
乌焰摇头：“没什么。”又看看外面已经开始和花永商议的黑土部落首领，觉得对方至少比他阿父靠谱。
白朔发现乌焰有点沉默，思考了一下，想起对方也是刚加入部落没多久的，后悔自己问的问题了，一时有点心虚，环顾四周，帐篷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毕竟只是为了转换形态不被别人发现准备的，里面比较简洁，只剩下手中一把瓜子。
从灰念等人手中换的向日葵都分光了，他手中是最后一点，想到自己刚引得乌焰想起了伤心事，白朔将瓜子全部递过去，当作赔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