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自然道:“没问题。”
陆洵看向梁栩生,梁栩生俏皮地冲陆洵眨眨眼,还凑过来,掩唇低声道:“人生第一次,意义非凡,当然得保留个底片。”
陆洵没说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确实,意义非凡。
拍完出去后,两人去服务台办//证,坐下,工作人员接过两人的身份证,又递给两人办//证需要签写的文件。
梁栩生和陆洵各自写着,写着写着,梁栩生跟学生时代凑过来问陆洵题目一样,也凑过来,看了看陆洵这边。
工作人员说:“你不用看他的,你写你的。”
梁栩生玩笑:“我看看他资料是不是真的,别是骗婚。”
逗笑工作人员,陆洵也好笑,瞥了眼身边的梁栩生。
而当不久后看到工作人员拿出的空白红本的时候,梁栩生凑在陆洵身边,跟现场直播的解说似的,兀自道:“来了来了,红本来了。”
见红本被推入打印的机器,梁栩生:“马上来了,马上来了。”
工作人员都对梁栩生说:“你别这么激动。”
梁栩生笑:“第一次么。”
等到红本打印出来、照片也贴上了,准备敲上钢印了,梁栩生终于安静了下来,和陆洵一起一瞬不瞬地看着。
当“咚咚”“咚咚”,两本红证都敲上钢印,被工作人员递过来,拿着证,陆洵沉默地看着,梁栩生也安静地看着,看完两人对视,梁栩生笑了,说:“成了。”
一句“成了”,便是一个全新关系的正式开始。
离开办//证柜台,往外走,梁栩生还拿着证在看。
陆洵拿着自己的那本证走在他身边,问:“没看完吗?”
还看什么?
梁栩生转过头,一脸惊喜喜悦,说:“原来结婚就是这样啊。”
品了品,说:“好快啊。”
陆洵弯唇,觉得梁栩生这感慨比较有趣,哪有人对结婚的感触是一句“快”的?
而等两人从民政局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拿着花的杨月陆章、付舒梁靖,陆洵惊讶得一顿。
他转头看向梁栩生,不解两边的父母怎么会在。
梁栩生却一点都不惊讶,还笑了,放下拿证的手,搭了陆洵的肩膀,说:“这么有意义,当然得让最亲的亲人见证啊。”
又看着父母那边,掩唇低声:“假归假,意义和仪式感还是该有的。”
“来吧,一起拍张照。”
梁栩生这时候看见了之前戴头纱的女孩儿和男友,不,现在该叫丈夫了。
原来刚刚梁栩生去找女生,是让女生和她先生帮忙拍照片。
于是不久后,梁栩生和陆洵拿着红本和鲜花被簇拥在中间,父母各站两边,一起在民政局门口拍下了合照。
陆洵在拍照途中的某一刻转头看向身边的梁栩生,他无法具体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自己做事从来不想什么意义、仪式感,可这一刻,陆洵被梁栩生的安排触动到了。
他想幸亏有梁栩生,他人生中这特殊的一刻才能被记录下来,才能得到双方父母的亲眼见证。
陆洵这时候深切理解了他父母为什么那么喜欢梁栩生,梁栩生为什么又能和父母朋友处得那么好。
这样的人……
陆洵心道:我娶了。
第13章
领完证,和双方父母一起拍完合照,陆洵想平常心的,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对他来说,就算明知婚事是假的,领证这个真实的举措还是让他感觉出了非同一般的意义。
从今往后,他多了一重身份,身边有了“伴侣”,也多了一双父母。
他同时又庆幸和自己结婚领证的是梁栩生。
因为是梁栩生,他在领证之初便感受到了幸福。
陆洵心底的微妙难以言说,只有他自己明白。
可能正因此,和父母分开,上车后,陆洵想都没想,摸钱包掏了张黑卡出来,递给梁栩生。
手快接了的梁栩生:?
“干嘛?”梁栩生问。
清澈的样子不像从自己的新婚老公手里接过银行卡,倒像是从好哥们儿手里接过饭卡,准备问自己要帮忙带什么饭。
陆洵收起钱包,解释:“以后家里的花销走这张卡。”
梁栩生:??
梁栩生消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卧槽”一声,说:“我喊你老公,你这领了证,还真拿自己当老公了?”
好笑:“太自觉了吧?”
梁栩生递回卡,爽朗大方的样子:“不用,拿回去吧。”
说:“我手里有钱。你都出房子了,我白住你的,还能水电煤网一分不掏吗。”
陆洵没接,说:“之前不是还说‘有老公养真好’吗。”
梁栩生靠着副驾椅背,还伸手递出着卡,闻言笑:“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真拿你的钱。”
见陆洵不接,晃了晃手里的卡,“拿回去啊,真不要。”
还说:“你与其给我卡,还不如账号后台给我发抽卡票。”
陆洵还是没接,发动车,打转方向盘,随意的语气:“给你你就拿着。”
“知道你不缺钱,哪天想起来了,就哪天拿了用。”
“我这边也不缺这一张卡。”
梁栩生这才收回递卡的手,道了句“行”,又想了想,说:“就当我替你强制储蓄了,哪天你需要,我再给你。”
陆洵“嗯”了声,实则给都给出去了,拿回来是不可能了。
梁栩生这时突然想起什么,亮了眸光道:“晚上要不要一起搓一顿,庆祝下领证、成功逃脱被惨无人道的催婚?”
陆洵弯唇,了解梁栩生:“只是吃饭庆祝?”
当晚,梁栩生工作室的工作间,靠墙的办公大长桌前,陆洵和梁栩生并肩坐在一起,各自面前一台台式机,电脑屏幕上则运行着相似的游戏特效画面。
梁栩生一手键盘一手鼠标,一瞬不瞬、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打游戏打得那叫个专心致志、热火朝天。
打着打着,梁栩生还要边手里操作着,边嘴上对身边的陆洵道:“这一关我快过了。”
打着同一款国产3D的陆洵:“马上。”
两人就跟当初学生时代一起网吧包夜一样,从晚上九点多开始,一直打到凌晨两点多,打得开心又畅快。
三点多,不打了,游戏挂机,两人也没挪地方,还在工作间的长桌前,桌上、移动小推车上摆满了各种吃的和饮料,梁栩生坐得没个正形,和陆洵边吃边聊,爽得要死。
梁栩生撸着串儿,还感慨呢,说:“真是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又说:“还是做学生上大学那会儿好,那会儿多痛快啊,除了上学就是吃,除了吃就是网吧、游戏,时间还多,不像现在。”
陆洵靠着椅背,喝了口雪碧,随口道:“你要想玩儿,搬过去了天天玩儿。”
梁栩生也随意地回:“那肯定不行啊。”
“你那套是平层,楼上楼下都有邻居的,我还能天天半夜开party么,不得被人投诉死。”
又感怀:“老了现在,想开也开不动了,都快学我爸不喝雪碧改喝茶了。”
两人快早上的时候困得挪去了卧室。
梁栩生这儿只有这么一张床,两人自然躺在一起。
躺着躺着,梁栩生翻了个身,面朝陆洵那儿,说:“真好啊。”
“这段日子没人催我再去相亲,我都快爽死了。”
“想到以后也都没人催了,我还能跟你天天窝一起,时不时再像今天这样熬熬夜打打游戏,想想都觉得爽。”
梁栩生跟着开始细数结婚的优点:“和我结婚的是你,你看啊,第一,我爸妈,尤其是我妈,开心了。happy mummy happy life,我的好日子简直数都数不到头。”
“第二……”
陆洵平躺在枕头上,转头看着身边人,以为这个“第二”会是什么,结果听到梁栩生说:“第二,和你结婚,就是和《回档》结婚了,以后抽空票用都用不完。”
陆洵好笑。
“第三……”
梁栩生打了个哈欠,太困了,声音囫囵着:“反正全是好处!”
说着闭上了眼睛,模模糊糊的,泛起困。
陆洵默默看着梁栩生,看了会儿,也闭上了眼睛——于他来说,和梁栩生结婚,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片刻后,静默的床上,陆洵翻身朝内侧躺,下意识伸过去,手臂搭在了梁栩生腰上。
这日,婚房终于在梁栩生的一通忙碌下弄得差不多了,梁栩生站在新房的客厅里,四处看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便邀一直没怎么来过的陆洵来新房看看。
陆洵有些意外,微信上回:【都弄好了?】
梁栩生:【差不多了,来看看呗,顺便给些建议,趁着现在还没办婚礼,我还能找时间再改改。】
陆洵:【好。】
于是随便一个工作日的晚上,下班后,陆洵开车来了新房这边。
他跟从付舒家赶过来的梁栩生在新房楼下碰头。
两人一道去坐电梯,梁栩生手里还拎着一个装了东西的大包,解释:“我妈一定要我把我放家里的一些周边什么的拿过来。”
两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陆洵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大包的一只手柄,一起拎着,说:“地方大,房间多,你随便放。”
又想到什么,问:“你没有专门弄个房间放你的东西?”
梁栩生可不见外,回:“弄了啊。你一间,放你的那些模型、乐高,我一间,放我那一堆东西。”
又描述起他对新房的规划,说:“我还给你弄了一个健身房,给我自己弄了一个工作间。”
跟着道:“新房离我工作室实在太远了,我打算结完婚就家里蹲了。”
说着,两人一起拎着大包走进电梯。
梯门再打开,走出去,迎面见到的就是新房的“门外”——一梯一户,十多平,不算多大,但也足够宽敞,打了一排柜子,用来放鞋子和零散的琐碎物品。
陆洵上次来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当时外面这边的柜门全开着,正在散味道,靠大门的玄关柜上摆着几卷蓝色的鞋套。
但今天,不但没有鞋套、柜门也都关上了,取而代之的,还有贴在门上的红色对联,摆在矮柜上的用来放车钥匙之类的精巧的托盘,以及四散在各处的、明显用心摆放的各类装饰物,甚至是立在柜子一角的不引人注意的金属色雨伞收纳架,等等。
陆洵默默看着,只是看这么点大的地方,便惊讶于一切的改变。
梁栩生这时从鞋柜里掏出一双崭新的拖鞋,丢在陆洵脚边:“呐。”
陆洵边换边道:“我妈有过来吗?都是你一个人弄的?”
“嗯。”
梁栩生也换着鞋:“杨女士和付女士她们根本不来哦。”
“全是我一个人。”
“差点没把我跑累死。”
说着走去大门那儿按指纹开门。
大门“滴嘟”一声解锁,门被推开,走过去的陆洵看进了门内——
之前来,房子硬装完毕,里面空空如野,在陆洵眼中和毛坯没多大差别。
此刻,眼下,一眼望过去,明亮宽大的落地窗前坠着白色的纱帘,客厅中沙发、茶几等等家具一应俱全,枝叶高大茂盛的盆栽绿植略做装点。
陆洵走进去,默默看着,惊讶于一切的改变。
而如果只是添了家具家电做了软装,他不至于如此意外。
会意外,纯粹因为眼下的新房完全契合他的审美——他不喜欢纯白的素色纱帘,在他眼里跟奔丧用的白布没有区别,新房便用的是带了钩织花纹、针脚细密精致的软纱,还坠了流苏;
他不喜欢布艺的沙发、中式的家具摆设,客厅里的沙发是皮质的,不仅看起来便很有质感,颜色也是他可以欣赏得来、并且与整个家装格调都很搭配的暖棕色。
他不喜欢多肉、仙人掌这类小型绿植,客厅里摆的便是大叶片的龟背竹。
等等,一切,全是陆洵审美范围内的。
梁栩生拎着大包进门,说:“怎么样,还行吧?”
陆洵默默看着,何止是还行,他觉得这房子就跟完全按照他的审美构建了似的。
梁栩生往里走:“走,我带你转一圈。”
陆洵跟着,问:“你找了设计师?”
梁栩生转过头,好笑:“找什么设计师?你这房子当初装都装完了,我还找什么设计师,我自己看着弄的。”
又指指厅里,指着方形玻璃茶几,说:“这个好看吧?我喜欢,觉得好看,我也知道你喜欢方的。”
跟着指指墙上的金属工艺时钟,“这个也好看吧?我喜欢的,我知道你肯定也会喜欢。”
陆洵默了,梁栩生确实足够了解他。
不,准确来说,除了他自己,梁栩生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明白他的。
往里走,来到一间房外,推开门,梁栩生展示道:“哝,你的卧室。”
来到隔壁房间,梁栩生:“这间是我的。”
再来到对门的一间房:“我们两个的衣帽间。”
接着是陆洵的书房、陆洵用来摆放乐高模型的房间、陆洵专用的健身房,以及梁栩生自己的工作间、梁栩生用来摆周边的房间。
梁栩生可以说“房尽其用”,每个房间都没空下,都派上了用处,每个房间也按照自己和陆洵的喜好审美,做了一定的装饰和摆放。
这套房在陆洵眼中,眨眼间便从毛坯变成了风格统一又充满温馨居住气息的他可以欣赏得来的婚房。
陆洵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十分认可赞许梁栩生对房子的归置。
他想梁栩生怎么能这么了解他。
这房子弄得就跟长在他的审美上一样,连健身器材的品牌都是他惯用的,他卧室床垫的软硬程度都刚刚好。
“费心了。”
陆洵夸了句。
梁栩生正在往柜子里摆他带来的那些周边和娃娃,闻言扭头,笑了笑:“你跟我客气什么。”
“你出房么,我就出出力咯。”
又说:“一般吧,主要时间太赶了,要是多给我一些时间,弄得肯定比现在好。”
陆洵知道跑装修挺累的,忍不住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梁栩生好笑:“又来?你到底在跟我客气什么?”
陆洵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不是客气。”
他说的是事实。
跟着道:“彻底弄完了吗?还有什么缺的,或者需要添置的?”
梁栩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把我们各自的衣服啊日用品什么的搬进来了。”
“这个不着急,慢慢搬好了,或者找个搬家公司,一次性搬完、整理好。”
陆洵还在打量房子。
梁栩生笑问:“满意吗?”
“嗯。”
陆洵简直连墙上挂的一点装饰画都满意得不行。
他以前就知道以他和梁栩生的关系,梁栩生挺了解他的,今天算是切实体会到了梁栩生对他了解的程度。
他其实对居住环境一向没什么要求,可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在契合自己审美的房子里,那种美好的感官的确令人十分愉悦。
陆洵忍不住就开始想自己不久后搬到这里居住的场景画面和感受。
他特意出去,在房子里东西南北的四处溜达了几圈,默默欣赏、感受,甚至忍不住开始琢磨等自己搬进来,还要再添一些什么。
梁栩生摆完周边从房间出来时,看到陆洵拿了手机正对着新房的客厅拍照。
梁栩生在一旁站定,看着陆洵拿着手机默默地拍。
等陆洵拍完,梁栩生笑问:“可以吗,这房子?”
“挺好的。”
陆洵回头,纠正:“特别好。”
“那是~”
梁栩生嘚瑟:“这房子可是我们两个以后要一起住的,可不得特别用心。”
又展望未来道:“以后我们就在厅里一起看电影、打游戏,一起在厨房弄吃的。”
“或者你健身,我在房间追我的番。”
“我看到什么好玩儿的跑到你房间找你。”
“多爽。”
陆洵脑海里随之勾勒出画面,令他也禁不住弯了弯唇角。
当晚,梁栩生临睡前刷到陆洵发的朋友圈,朋友圈里正是新房的几张照片,还给梁栩生柜子里一个《回档》的Q版娃娃弄了张特写,配文:新家,和他的。
梁栩生看到,笑了笑,点了个赞,留言:他是谁啊?都不配在朋友圈有大名吗。
第二天,梁栩生醒来,刷手机,看到微信上的消息提示,陆洵在自己的那条朋友圈下面公开回复了一条,写着:他当然是梁栩生。
给梁栩生看笑了,回复:这还差不多。
而梁栩生的微信上躺着好几条未读消息,全是他和陆洵共同的朋友发过来的。
有人问:【房子弄好了啊?这么快吗。】
有人说:【你们的新房,不会要等你们结婚那天才能看到吧?】
梁栩生脑中铃声一响,切去和陆洵的微信:【要不要开个暖房party?】
又说:【早知道应该在领证前,这样还能顺便开个单身夜party。】
而暖房party前,梁栩生和陆洵单独去新房待了一晚上——
梁栩生点了一堆吃的,还特意买了啤酒,和下班过来的陆洵在新房的厅里边看电影边吃边闲聊。
倒了啤酒的杯子碰了碰,梁栩生开心道:“祝贺我们‘脱离苦海’。”
“也祝贺我们新家弄完!”
陆洵唇边抿了笑——他平时很少笑,但只要和梁栩生一起,他脸上的笑容便没有少过。
陆洵喝着吃着,也主动和梁栩生碰了碰啤酒:“弄房子你费心了。”
梁栩生故意道:“老公你说什么呢。你的房子不就是我的房子,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我费心的还不是咱自己的房子。”
大叹:“诶!这可是上亿的豪宅啊~~!”
陆洵好笑。
后来梁栩生有些醉了,陆洵把人扛去了卧室、他自己房间的床上。
有些醉了的梁栩生还翻腾呢,嚷嚷:“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睡我自己的房间。”
陆洵坐床边:“扛不动了。”
梁栩生这时候坐起来,带着醺意地趴到陆洵肩头,嘀咕:“陆洵,你喜欢这儿吗,我弄的房子?”
陆洵:“嗯。”
梁栩生就笑着傻乐,脸枕着陆洵的肩膀:“你喜欢就好。”
嘀咕:“我花了好些心思呢,怕你不喜欢,里里外外好多东西看了又看、换了又换。”
梁栩生这才说了实话,陆洵听见,侧头看看肩上的男生,默默伸手揉了下梁栩生的发顶。
梁栩生这时闭眼嘀咕:“陆洵,我头好晕啊,我是不是醉了。”
陆洵把梁栩生扶着躺下去:“睡吧。”
起身离开,再回来,他手里多了条温热的毛巾,坐下,用热毛巾给梁栩生擦脸、擦脖子、擦手。
擦完,陆洵可能也有些醉了,他没走,坐在床边,直挺挺地安静地看着梁栩生,看了好一会儿,又伸手,用掌心和手指爱惜地抚了抚梁栩生的脸庞。
次日,梁栩生宿醉醒来,翻身,长手长脚地往身边的陆洵身上搁过去,难受地嚷嚷:“我的头,头,好疼啊,怎么这么疼啊。”
陆洵一下醒来,睁开眼睛抬起脖子,就看见自己身上搭着的梁栩生的胳膊和腿。
他没动,醒了醒神,一条胳膊抬起来搭在额头上,另一手下意识按在了梁栩生搭他身上的那条胳膊上。
彻底醒过来,陆洵拍了拍梁栩生:“起来吧,去洗个澡。”
几天后,新房,站了至少十几人的厅里,大家围着,有男有女,梁栩生则拿着一瓶酒用力地前后晃动,“嘭”一声,瓶塞飞出,混了空气的酒沫四散,包括梁栩生在内的所有人一起起哄、庆祝新居建成,站在梁栩生旁边的陆洵默默含笑注视。
陆洵其实没什么朋友,他如今的朋友都是梁栩生的,大家做梁栩生的朋友,梁栩生又和陆洵是好兄弟,久而久之,大家也成了陆洵的朋友。
知道梁栩生要和陆洵结婚了,今天又来新房请客开暖房趴,来的所有人都带了礼物,被叫到的人也全部都来了,可见梁栩生的人缘有多好。
新房里今天格外热闹,大家相互聊天、玩闹,梁栩生和陆洵待在一起,大家也陆续过来和他们谈笑。
聊到梁栩生和陆洵是怎么从好兄弟变成马上都要结婚的伴侣的,梁栩生脸不红心不跳地抛出“先do后爱”这个标准回答,惹得一群人起哄鬼叫,梁栩生自己也笑得不行,陆洵站在一边跟着笑。
友人们也跟他们聊未来,问:“那你们家以后谁当家做主啊?”
“陆洵吗?”
“梁栩生你让不让啊?”
梁栩生再次脸不红心不跳道:“当然是我了。”
“他工作那么忙,我又整天在家。”
“肯定是他主外我主内啊。”
跟着大手一挥道:“外面的事那都不算是个事儿,最后还不是得我当家。”
友人们纷纷笑骂梁栩生脸皮厚。
梁栩生就搭了陆洵的肩膀,说:“老公老公,你告诉他们。”
肉麻死了周围一圈人。
陆洵含笑,“嗯”了声,很给梁栩生面子,淡定地说:“他说了算。”
“哇~~哦~~”
一群人又开始起哄。
跟着有人道:“那以后家里谁管钱?”
继续搭着陆洵肩膀的梁栩生:“肯定是我咯。”
又提到陆洵给过的一张黑卡,装模作样道:“他工资卡都已经交了。”
众人:“哇~~哦~~”
有人插嘴:“陆洵你行不行啊,你就不能治治他吗,你看他嘚瑟的。”
梁栩生:“我就嘚瑟!”
众人又起哄,陆洵笑。
当晚晚些时候,送走朋友们后,见梁栩生坐在沙发旁的地上拆着一件件礼物,还边看着礼物边琢磨嘀咕这件礼物可以摆去那里,陆洵默默看着,心里突然想:就算他和梁栩生只是假结婚,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梁栩生本身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不,不是可能。
陆洵想:栩栩确实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陆洵这么一想,突然有种柳暗花明的豁然感。
他也不知道他豁然什么,就觉得此刻看梁栩生看得特别顺眼。
是因为特别顺眼的关系吗?
陆洵看着看着,眼睛都看直了,就这么一直默默看着。
直到梁栩生纳闷地看过来,见陆洵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陆洵这才回神,下意识回了句:“没什么,老婆。”
梁栩生因此拧起眉头,表情嗔怪:喊什么老婆,你肉不肉麻?
陆洵就当没看见,继续道:“老婆喝水吗?”
梁栩生朗声:“喝!”
跟着用明显玩笑的口吻,软着嗓子说:“谢谢老公咯~”
陆洵去拿水,转身时嘴角瞬间扬起。
婚期临近,杨月和付舒忙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