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是他私下准备, 为了大婚时增加情/趣的妙物。
可此刻, 铃中被注入魔气, 没有任何准备, 干涩。在魔气地操控下不断震荡。
“好痛。”
路清淮的额间瞬间布满了冷汗, 唇瓣失去血色。长睫抬起,直视萧玄卿:“对,和你相处的每分每秒皆让本尊恶心。”
萧玄卿俯身, 极近的距离, 气息交缠。粗鲁地捏紧路清淮的下巴, 使其被迫抬高, 逼仄道:“所以当初答应我,与我成婚,也不过是个谎言。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好取得魔根。”
他的眼神流露哀切:“师尊,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误会。”
路清淮的身体剧痛,可望着萧玄卿,心底的痛更是让他无法呼吸。
“是,从始至终,都只是个谎言。”
暴虐的魔气再次注入缅铃,清脆的铃声响遍殿内,快速且暴戾。瞬间,清冷仙尊白色的衣摆下绽开血红。玉兰银链血渍斑斑,残忍地被血渍掩住光华。
可萧玄卿仅冷眼看着,讽刺地勾起那条细细的银链:“若不是这条链子,恐怕你早已逃离。师尊,我不该心软,应当拿更粗的铁链贯穿你的肩胛骨。痛了,你才会因惧意而被迫讨好我,不敢离开此处。”
这时,殿外云光破开,照在路清淮身上。纵使被玉兰银链限制灵力,仍能感受到路清淮体内涌动澎湃的强大灵力。
“哈哈哈哈,无情道……道成!”萧玄卿大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惨白的月光照亮他,只显得凄然,“师尊,你果然不曾爱我。”
萧玄卿伸手,温柔地抚上路清淮的面颊。但眸瞳猩红,暴戾阴翳将他压抑得近似扭曲:“师尊,不论是欺瞒还是哄骗,同我成婚。大婚之日,我会亲手将魔根挖给你,然后再将你杀死。得到你想要的,满意了吗,师尊?”
殿门被重重关上,萧玄卿离去。路清淮眼角的清泪无法抑,缓缓划过面颊。
自动/情后,他执念的道只是萧玄卿。
那时,萧玄卿去买饴糖。他的心脏涨满幸福,在原地等待,耳边却骤然响起久不曾出现的系统机械音。
【发布最终任务:请宿主代替原主,让主角的恨意值达成100,并挖取魔根。
任务若是失败,世界坍塌,宿主和主角将一同抹去。】
那一刻,他只觉浑身堕入冰窟,明明离幸福只差一步之遥,可现在已是遥不可及。
因此,是他故意放出传音纸鹤,是他故意让玄卿发现。唯有这样,玄卿才能恨他。
“仙尊!”
楼灵铃冲进寝殿内,她不知为何仙尊和魔尊一同出去,回来时魔尊的杀意却浓郁得如同实质。
只见清冷仙尊面色苍白,床榻上的血渍如雪中红梅般朵朵绽开,显然受到了虐行。
大颗的泪从楼灵铃眼中流下:“仙尊,魔尊为什么要如此待你?”
身下仍是撕裂般的疼痛,路清淮强忍着,摇头:“铃儿,不要怪他,这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
“仙尊,你说什么,铃儿便信什么,我不怪魔尊。我这就给你去准备热水和伤药。”
楼灵铃备好,扶着路清淮泡在温热的水中,她仍是不放心,待在一旁。
“铃儿,我想独处。”
“好,仙尊,我就在门口,有事你便唤我,不要强忍着。”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纵使有热水中已添加了伤药,可魔气仍在路清淮体内四蹿,带给他持续的痛苦,这也正是萧玄卿想要的,他要对方和自己一起痛。
路清淮划破手腕,鲜血汩汩溢出,很快染红了水面。但路清淮没有任何止血的举动,仅仅是静静地看着。
性命在快速地流逝,即将到尽头,血脉下有蛊虫涌动。
手诀翻飞,在雄虫的催动下,身中雌虫的一方也在悄然改变。
路清淮的眼前泛起黑晕,腹部似被利刃翻搅着,疼得他不自觉蜷缩。
这样可怖的疼痛持续了许久,待一切完成,路清淮能明显感到腹中多了一物。与此同时,两只蛊虫也皆身死,不会因一方的死亡而牵绊。
他想止住手腕上的血,已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觉即使在温热的水中,仍周身发冷,仿如置身于冰天雪地,晕死过去。
有人将他抱出水中,源源不断的墨色灵力输入体内,维系着他的性命。
意识模糊间,他隐隐约约听到萧玄卿既痛苦又恨意的声音:“师尊,你想一死了之吗?我不会让你如愿。”
他不想死的,他想和玄卿白头到老。
但他太累太困,无法将心底的话道出。
床榻上,路清淮的指尖微动。
守在一旁的楼灵铃立刻察觉,扑在床头:“呜呜呜,仙尊,你醒了。都是我的错,当时就应该守在仙尊身边。”
“铃儿不哭,不是你的错。我昏睡了几日?”
“三日。”
楼灵铃欲言又止,萧玄卿这些天的态度都让她察觉到两人出了问题,不敢再说。
“三日……原来昏睡了那么久。”路清淮起身,勉强勾起唇角,“今日是我和玄卿大婚的日子,铃儿,应当高兴,你帮我把喜服取来。”
楼灵铃却站在原地,第一次没按照路清淮的话去做。明明害怕到个身子都在颤,仍坚定道:“仙尊,你逃吧。今日大婚,我已给守在魔界的魔物送去烈酒,他们很快就会醉倒,届时你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路清淮的目光柔和且坚定,仿若月光在其中流淌:“铃儿,同玄卿成婚,我心中欢喜。”
“仙尊,铃儿知晓了。”
萧玄卿设宴,身着大红喜服,高举酒盏。
最盛大的婚宴,周遭的席位皆坐满,却无人回应他。仔细看去,尽是修真界的大能,包括厉长老在内,被萧玄卿强制限在席位上。
厉长老怒道:“掌门师兄如此待你,你竟敢轻辱他。萧玄卿,当初掌门师兄就不该认你为徒!”
“是啊,师尊就不该收我。”萧玄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盏,“可怎么办?师尊不得不和我这般不知廉耻的徒儿一起。”
手紧攥,酒盏瞬间碎裂,酒水从指缝间溢出:“本尊请你们来,是要你们祝福我和师尊的,而不是在这受你指责。谁先开始?”
霎时间,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强加在身上的魔气在侵入体内,剧痛,是萧玄卿在无声地警告。
终有人撑不住,面色惨白地祝贺道:“魔尊和清淮仙尊如此般配,恭祝二人终成佳侣。”
有了开头,后面的祝福便接连不断。
唯有厉长老不发一言,手撑在桌前,经脉紊乱,已几乎到极限。
“不说吗?厉长老,你明明知晓你代表云穹派,我和师尊最需要你的祝福。”
“放了掌门师兄,你这般的狼子野心,我死也不说。”
“好,既如此,那你便死吧。”
萧玄卿的眼神骤然深了,带着杀意。为何世间的人都不真心祝福他和师尊?不过是因恐惧着他,而说出一句句违心的话。
即便是师尊,亦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师尊,你明明该永远和我在一起。
魔气收紧,厉长老悬在半空中,脖子上多了道掐痕,气息奄奄。
玄卿,停下。
萧玄卿一滞,脑海里忽然响起路清淮的声音,不过是一时的错觉。但魔气松开,心底骤然生了恐慌感,似乎杀了厉长老,他和师尊才真正地再无可能。
冷道:“通通给本尊滚出魔界,除了师尊,这里不需要任何人。”
直接前往寝殿,推开殿门。
一片的大红,喜字贴满房间。喜烛燃烧,偶有烛花爆裂,照亮床榻上盖着盖头的路清淮。
这是他和师尊间最后一夜的相处。
身穿喜服的萧玄卿轻唤了声:“师尊。”
大红盖头被如意秤完全地掀起,其下是路清淮的容颜。
面如冠玉,墨发红衣,淡淡的玉兰花香萦绕。
鸦青色的羽睫颤颤,路清淮突然想到曾经系统给他看到的未来。
却不似当初的心境。
原来从那时起便已告诉了他结局。
萧玄卿缱绻且痛苦,以目光描绘路清淮的容颜,似要将对方完全刻入心里。
“师尊,我恨你。”
路清淮的手中被主动塞入月刃匕首,可取魔根:“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萧玄卿欺身,唇齿相接,将所有的情意与恨意皆发泄在吻中。
传来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却是路清淮的喜服瞬间被血浸染,晶莹的魔根被生生挖了出来。
【恭喜宿主完成最终任务:主角恨意值100并挖取魔根。
派发系统奖励,可停留在修真界中与主角相守。】
无力握紧的月刃匕首注尽槿紫灵力,路清淮脚踝处的玉兰银链断裂,才能在萧玄卿察觉前自挖魔根。
“这银链原来一直无法限你,你为何不逃?镇守魔界的魔物也已醉倒,师尊,你该逃的。”
萧玄卿指尖颤抖,灵力倾泻注入路清淮体内:“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恨着师尊,但那日他撒了谎。大婚时,他只要师尊亲手挖取魔根,永远地记着他。
却从不曾想去取师尊性命。
路清淮的面上有滚烫大滴的泪落下,烫得他的心脏刺痛烧灼。眼前因失血过多已发黑,努力伸手,想抚上萧玄卿面颊:“玄卿,不哭,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为师不会丢下你。
三魂七魄脱离路清淮的身躯,萧玄卿不要命般将周遭的魔气调动:“师尊你说过不会让我独活。”
离去的魂魄被紧紧抓回,仅剩最后一魄,却有靛蓝灵力席卷。
路越衡痴迷地盯着手中的一魄:“小淮是我的。”
他不再用路清淮的容貌,而是恢复原本的容貌。长相俊美,却阴翳邪气至极,似躲在暗处的毒蝎。
“将师尊还我!”
魔剑在萧玄卿手中化形,他的眼里是嗜血的杀意。剑风凌厉,划破寒风,直袭路越衡的心口。
“还你?”路越衡似听到天大的笑话,阴狠道,“他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也永远都无法拥有他。”
路越衡一字一句,残忍的言语剜着萧玄卿的心脏:“即使他做了那么多,也只是为了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不是为了你。”
萧玄卿已杀红眼,剑剑相逼。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七窍流血。
耳朵嗡嗡地响,眼前的视线变红,口里泛起黏腻的铁锈味,此刻的他近乎疯魔。
他不想相信路越衡,可一直以来师尊偶然会做出些违心的举动,就好像有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师尊。
所以,是因为那股力量许诺了师尊,才如此?
即使是方才,师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回到原处。在师尊的未来中,从未有过他。
这个念头如一把锋利的寒刃插在萧玄卿的心头,难以言喻的剧痛袭遍全身,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身,魔剑的攻势却越发得狠厉。
不断重复:“师尊不会抛下我。”
“哈。”路越衡身负重伤,他紧握一魄,“魔气已超越极限,萧玄卿,你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但是我无法拥有小淮,那么任何人皆不能拥有,系统。”
他的灵力骤然暴涨,是先前的数十倍。一招便将萧玄卿的经脉断裂,他跃出殿外。
萧玄卿想追,可经脉愈合,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到那时,师尊的魂魄已毁,无法再生还。
他心存死志,低头,眼里是病态偏执,吻上路清淮已冰冷的双唇:“师尊,不论在哪,弟子与你一同。”
握住路清淮的手,月刃匕首就要刺穿心口,被一道灵力击落。
“你不能死。”
谢乘风胸口在剧烈地起伏,他的头发已化为粉色,没想到还是来一步,“哥的一魄我虽然没抢回,但我和那人一样,拥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百年内,他无法毁去哥的魂魄,只有你有能力将哥带回。”
他的手心打开,一个剔透的种子静静躺着:“这是傀儡种,能够承纳哥的魂魄,你不要被他的话影响。”
“谢乘风,那你告诉我,你们背后的力量许诺了师尊什么?”萧玄卿目眦尽裂,似乎在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同我说,这都是那人的谎言。”
谢乘风欲辩解的声音骤然哽住。
因为哥的任务奖励他一直是知晓的。
——回归原世界并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这是哥心中所求,连他都迟疑,是不是哥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而这傀儡种,又是不是只是条无法完成任务的退路。
“你也无法回答,看来他说得不错。”
萧玄卿的瞳孔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粘,从嘴角溢出。魔气在瞬间暴乱,强大的修为让寝殿瞬间坍塌,大婚的喜气埋葬在残垣断痕中。
墨色长发在寒风中飞舞,有漫天的寒雪落下。顷刻间,竟是青丝化为银白,与雪交融。
被路清淮抛弃后,萧玄卿完全堕了魔。
他将路清淮紧拥,呢喃:
“不要想着就此摆脱我……师尊,你逃不掉的。”
第105章 失忆【修】 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吗?三……
『清风拂过, 华白的花瓣簌簌而落,飘落在萧玄卿身上,他缓缓睁眼。
萧玄卿已不记得有多少次梦到这一幕, 自师尊走后, 他便夜夜梦到玉清居前的玉兰花树。
百年来,萧玄卿几乎是日复一日如行尸走肉般生活, 他把三界踏遍,寻了许多灵籍。纵使伤害自身,也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但摊开手, 晶莹剔透的傀儡种仍是最初时的模样。
所有人都说清淮仙尊身陨了。
纵使是谢乘风,因为少了一魄,也无法完全断言师尊能够回来。
也许, 这百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虚无。
他就这样, 从最初的爱恨偏执, 到痛苦绝望, 再到麻木。
日子长了, 他的精神饱受摧残。可身边仍是空落落的, 唯他一人。
萧玄卿抬眸, 望向玉兰花树,阳光透过花枝辉映在他的眉眼。
一如往常,盛放着洁白的花朵, 美好宁静:“师尊, 世人皆说你的性情冷漠疏离, 是那场师徒乱/伦的大婚逼死了你。所以即使在梦中, 你也不愿看我一眼。”
“师尊,我恨你。是你让我动了心,又丢弃了我。
师尊, 我好恨你,真的好恨好恨你。”
心口闷堵酸涩,如利刃插/入翻搅,连绵不断的疼痛感似雾般将他周身包裹,挣脱不得。
这已是百年的最后一年,过了这一年,他便再无机会。
萧玄卿眼里的光早就在路清淮死时的那一刻失去,凄凉而孤单:
“师尊,没有你,我一刻都撑不下去,我想见你了。”
梦境震荡,纯白花瓣在不断地凋落,落在萧玄卿的银发上。
他存了死志,自毁识海。
曾经与路清淮相处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
不知不觉,萧玄卿的脸上布满斑驳的泪痕,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滴在傀儡种上。
“玄卿。”
萧玄卿顿住,不可置信地抬头。
熟悉的清冷眉眼,微凉的手心。
路清淮眼里泛起心疼,泪光闪烁,伸手轻轻抚过萧玄卿的额顶:“为师回来了。”』
“师尊!”
萧玄卿猛的睁眼,眼前的傀儡种安安静静地在血色灵晶中央。灵晶上布满血线,另一端则缠绕在他的身上。
即使在梦中,血线都仿佛有着生命,源源不断地吸食萧玄卿的鲜血。这已不知是尝试的第几种邪法,可即便如此,也未唤回路清淮。
“哈哈哈。”萧玄卿先是疯狂地笑,随即笑意越来越涩,“师尊,你折磨得我好苦。”
他从未做过如此鲜明的梦,就好像真的得到了路清淮的承诺。可越是鲜明,醒后便越孤寂,希望如泡沫,一触即散。
萧玄卿只觉心脏剧痛,痛到甚至不敢再见对方。但纵使痛。可见了路清淮,才让他觉得这百年来真正活了过来。
红线拂去,萧玄卿转身,不想再待在这个令他窒息绝望的地方。
“你是谁?”
清冷声音响起,时间似被冻结,萧玄卿愣怔在原地。
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回眸,不敢眨眼,只怕这不过是一场梦。一旦眨眼,师尊便会彻底消失。
可眼前,路清淮浑身赤/裸,唯有抱着莫名冒出的蓬松狐尾遮挡,无措且警惕地紧盯着自己。
少了一魄,记忆皆丢失。
萧玄卿大步上前,将路清淮紧拥,久违的玉兰花香安心凝神。喉间梗梗,他强抑酸涩:“我等你,等你好久了。”
路清淮皱眉,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这让他感到迷茫惶恐。
他是谁?紧抱着他的人又是谁?
尽管丢失记忆,可路清淮却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厌恶他人触碰的。但面对对方的怀抱,他不但不想挣脱,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只想完全依靠对方。
这样陌生的反应让他的语气不自觉发冷:“你到底是谁?若是不说,给我衣物,我要离开此处。”
被“离开”二字刺激到,萧玄卿的长臂不自觉收紧,紧到似要将路清淮揉入体内。
师尊又要逃离他吗?
疯魔的执念在心间涌动,他要将师尊捆在身边生生世世。
萧玄卿的眸底墨黑深幽:“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吗?三月后……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夫君?”
路清淮的眼里闪过迷茫,对方是男子,自己怎会嫁给他。
虽然他忘记一切,但现在也只觉可笑。正要推开萧玄卿,手顿住。萧玄卿的发及腰,如上好的绸缎,却是银华似皑皑白雪。
肩头的银丝与自己的墨发缠绕,分外鲜明。
这人究竟遇到了什么?自己的心又为什么会那么痛?
眼睫颤颤,路清淮不自觉松动:“你要如何证明你是我的……?”
“夫君”二字,路清淮仍是耻于道出口。
他的手骤然被握住,覆在萧玄卿的心口。上衣褪去,路清淮别过眼去,清冷的眉眼染上怒意。
看来对方不过是个满口谎言、轻薄浪/荡之人!
可衣物褪去,肌肤直接相贴,手下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破出,滚烫,烫到路清淮下意识想缩回手。却因被萧玄卿桎梏,无法挣脱。
路清淮垂眸,只见萧玄卿的心口处有花绽放,深入心脏。而花茎的纹路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一路蔓延。他身无一衣,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心口也绽放了相同的花朵。
萧玄卿缓缓道:“师尊,此为情蛊,唯有真心相爱的两人才能种上。”
混乱又迷茫,路清淮只感到这花茎似化作千万的丝线将他缠在其间。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会和眼前人纠缠一生一世,剪不断,还乱。
可为何他却感到安心,更是有念头,似乎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想求的联系。
“你叫什么名字?”
“萧玄卿。”
“玄卿……”
路清淮将这两字在口中反复碾磨,单单念着名字,他便感到内心充实,就好像一直爱着对方。这样的情绪太过陌生,让他既有些欢喜又想逃避。
许久,路清淮主动伸手,轻抚萧玄卿的脸侧:“我会努力恢复记忆,同你成婚。”
已久未听见师尊唤自己的名字。
萧玄卿侧脸去贴,泪顺着面颊湿濡路清淮的手心:“纵使师尊一辈子记不得,不喜欢我也好,我仍会爱着师尊,永远不变。”
只望师尊永远不会记起,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殿内,路清淮独自坐在榻上,身上已规穿戴好衣物。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盏,消化刚刚得知的一切。
依萧玄卿所说,他名为路清淮。两人是师徒关系,日夜相处,因此生了情愫,定下终生。而自己在最后一次闭关修炼中出了差错,才失了记忆。
他还想追问萧玄卿的白发是因为什么造成,对方却避而不答,说有事要处,匆匆离去。
纵使萧玄卿说两人在此处生活了极久,可他仍感到陌生。
除了萧玄卿,他不认识任何人。
将茶盏放在木几上,心口处情花已不再显现,恢复原本的冷白肌肤。
路清淮想着,若不是身上的情蛊作证,他也无法信任萧玄卿。
“师尊,弟子回来了。”
萧玄卿推门而入,便看到路清淮静静地坐在窗边,衣领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点粉意。
小巧莹润。
路清淮听到萧玄卿声音,温声:“玄卿,过来喝些茶。”
却发现对方未答。
他才骤然意识到方才为了看心前的情蛊,未及时关阖衣领。锁骨泛起淡淡的粉,随即被完全掩入,却是萧玄卿大步,主动为他衣物。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打好衣结,萧玄卿的睫垂下,掩住眸底的欲/望涌动:“师尊,你想出去走走吗?弟子陪你。”
路清淮微颔首。
萧玄卿主动牵起路清淮的手,路清淮下意识挣脱。
【积分+3】
骤然的机械音在路清淮耳边炸开,让他顿住。可看萧玄卿的如常神色,这声音似乎只能被他听见。
因为心中疑惑,一时间路清淮不再动作,任由对方牵着。而萧玄卿察觉到,进一步十指相扣。
他的嘴角牵起,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这是自醒后,路清淮第一次看见萧玄卿的笑容。
心突然快跳了几分。
萧玄卿生得好,美却不过度阴柔。鼻梁高挺,羽睫既长又密,如振翅的蝶翼,自然地投下一片阴影。此刻,尾睫上扬,眼中唯有自己,是连绵的情意。
待路清淮回过神来,别过眼去,颈侧攀起淡淡绯色。
两人并未走得很远,仅仅在庭院内走着。
个院内风景优美,种满了玉兰花树。纵使是冬日,仍有花朵盛放。纤尘不染到几乎透明,簌簌随风飘落,美得让人不觉呼吸一滞。
第一眼看到洁白高雅的玉兰,路清淮便情不自禁生了喜爱。
可除此之外,院内却空空荡荡,无人气,让路清淮不禁询问道:“玄卿,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吗?”
“师尊,我们之间的身份特殊,所以一直以来,此处唯有我们。”
以他的性子,定是难以接受师徒背/德,更是无法忍受世人妄议。
但路清淮环顾着四周,庭院极大,水榭楼台,打得极好,显然有专人在管。
萧玄卿既说的没错又似在说谎。
但他仍是将这一念头压了下去:“玄卿,既往的日子里,我们会做些什么?”
被问到,萧玄卿忽然想到过去:“师尊,你会教授我剑术。”
眼里划过淡淡的笑意:“那时,我不得要领,因此被师尊惩罚练剑十次。”
“我想同你再练剑,也许能早日寻回丢失的记忆。”
未答,萧玄卿久久地注视着路清淮,眼里晦暗不明,似乎被路清淮的话刺激到。
久到路清淮不会听到对方的回答,才响起萧玄卿的声音:“好,但师尊,单单比试无趣味。若师尊输了,可否答应弟子一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