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始皇三十二年十一月以来，又一次延长沐休日了。总是大权在握的陛下竟然也有让臣子放松的时候，诸公是非常喜欢的。
散朝后三五一堆得往外走着，都欢乐的相约去某位同僚家吃炙肉兼沐发呢，经过丞相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么高兴的日子，丞相为什么瞅着一点都不高兴呢。
李斯瞧着这群同僚，想到陛下散朝之后就急匆匆离宫的脚步，对着他们真有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感觉。
陛下都带着他真正的心腹在骊山泡了几次澡拔了几次火罐了，给你们增加一日的沐休而已，就把你们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我们为臣的，最高兴的时刻莫过于为君分忧的时刻。”李斯那张苍老的脸上布满忧愁，“可惜这么多日子以来我们何曾为陛下分忧过多少？”
诸公面面相觑，丞相这般是为哪般？
“我等怎么就没有为君分忧了？”御史府的人表示很不理解，内使府的人很不理解。
众人都觉得丞相最近，很不对劲。
李斯冷冷一笑，对这些人投之以轻蔑的目光。你们知道陛下现在有个宝贝吗？已经在尉僚周冠蒙恬等人手中传递了一圈了。
你们还知道陛下去骊山是拔火罐吗？你们知道拔火罐是什么吗？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李斯摇摇头，大袖在清风拂动中离开。
何淼把信交给扶苏之后回到房里就爬上床睡觉，第二天还没亮透又爬了起来。
陈家村，村头的人家已经亮起了满院子明亮的灯光，陈嘉才从学校回家没多久，懂事的早起跟他爸一起磨豆腐，打着哈欠走到磨豆腐的敞篷屋。
“叮咚。”
随着走动在口袋里晃动的手机响起一道提示音，这是他为穿越直播专门设置的铃声。陈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拿出来一看：“嘿呦，淼淼今天这么早就开播了。”
陈父在门口簸了簸豆子，看向自言自语的儿子，说道：“你要是不干活儿就回去睡吧。”
现在有电磨，家里虽然重新捡起做豆腐的生意，但比之前做豆腐轻松了很多。
陈嘉上前道：“不睡了爸，你看淼淼的直播不，已经开播了。”
陈父惊讶地扭身看了眼身后的表，“刚过四点，今天怎么这么早？”
基本上所有的网友都知道何淼很爱睡懒觉，凌晨恰好醒来一觉听见提示音的刚闭上眼睛，意识到什么猛地爬起来打开手机。
真的是已经开播了。
淼淼干什么呢。
何淼找到黄石公和张良居住的那间屋，象征性的敲敲门走进去，张良在听见脚步声的一瞬间就醒了，何淼来到床边时他已经穿好衣服。
张良的声音很冷静：“何司丞，你有什么事？”
何淼吓一跳：“你醒了？”
凌晨的弹幕也不零星。
【哈哈哈，淼淼你都进来了还不知道人家已经醒了。】
【难道你是不确定人家有没有醒就进来了？】
【捕捉到没礼貌的小孩儿一枚。】
张良的声音更加冷静，“你敲门的时候我就醒了，您有什么吩咐？”
何淼：“老爷子醒了没有。”
说话时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伸手将黄山道身上的被子提了提。
黄山道连忙坐起来，“醒了醒了，有什么事请说。”
何淼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听说您老现在的造纸技艺都超越了水泥厂的工匠，我有个特殊硬纸制造方法，您感兴趣不？”
多日来沉迷在印刷术的黄老爷子双眼发亮，抬手打开想要阻拦自己的徒儿，欢喜道：“感兴趣，我们这就去。”
天上明星闪闪，地上水泥厂水声激激，何淼带着大秦的最棒助手黄山道一起做硬纸。
下午时分，扶苏刘邦萧何等已经好奇地过来看了好几次，这一老一少做好了很多硬而粗糙的纸。
鞭炮纸的既要比一般的草纸密实，又要比宣纸疏松，制造难度两颗星。
但有黄山道帮忙，他们做得也很轻松。
第二天上午，被连夜上色烘干的纸如同一道道红瀑悬挂在水泥厂的造纸房，众人过来看到这么多红色的纸惊讶无比。
何淼端着一个筛框出来，瞧见众人，惊喜道：“大家来的好齐全啊，快来帮忙。”
嬴政是这天下午到的，一见面何淼就说：“少府大人快来，有个大惊喜。”
第一次被陛下叫来泡澡拔火罐的王离哈哈大笑：“二弟，好久不见了啊。”
何淼：－－－
什么二弟。
我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哥。
“大哥大哥，好久不见。”何淼感觉很抱歉。
王离拍了拍何淼的肩膀：“你有什么惊喜要给章少府看。”
自从说漏嘴【陛下】二字后，王离就再也没有说错过。
何淼跟陛下行礼：“大惊喜。少府, 先去看见惊喜还是先去泡澡？”
嬴政：就知道你写信请朕来不单纯是为了泡澡。
王离一脸懵逼的看着众人：“什么泡澡？”向蒙毅这种每天都能见到陛下至少三次、陛下出门必跟随的家伙确认。
难道陛下散朝后搁置一切朝事带我们来骊山，就是泡澡的。
蒙毅说：“王将军想必应该有所耳闻，何司丞在骊山建了一个温泉中心。”
王离看向何淼, 却回答着蒙毅：“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马蹄铁在军中的普及，尤其是这件事蒙恬还不管。”
所以他都已经有半个月没回家了, 更不要提什么骊山上的温泉中心。
蒙毅替自家大哥说话：“我哥要忙产出的红糖白糖的分配。”不是不管军中事。
说完，二人都看着何淼, 尤其是王离，充满了伤心控诉。
【王离：我可是对你最亲的啊淼淼。】
【白瞎让我儿子叫你一声二叔。】
何淼心虚道：“就是一个洗澡堂子, 啥也没有。”
【对对对, 比杨贵妃泡澡的华清池稍微那么华贵了一点点。】
【华清池一点都不华贵好不好，就一个坑。】
【所以淼淼你应该在陛下泡过澡的温泉中心弄一个历经千年不倒的建筑，比如就可以塑一些雕像。】
【对啊, 以后成为一个历史景点后人打卡的时候也有东西看。】
【有时候我会很希望那边是咱们这边的上游，但是何淼淼在那边做的事产生的任何坏影响都不会延续下来, 好的形象都会保留下来, 而且又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记忆。那样的话, 我就众筹刷礼物请淼淼跟陛下申请在我们老家造一个有名的历史建筑, 到现在至少是五A级人文景点。】
带着陛下等人去看惊喜的何淼都不知道网友们的话题是怎么偏到这里的。
冬天骊山的工事极少，张良正在屋内画图，这是何司丞让他在改进汲水工具上尝试一下给分发的任务, 现在是彻底的人在屋檐下。
张良知道自己的底细很可能都被何司丞拿着，便不得不顺从。
正画着, “咚咚”一道敲门声响起, 抬眼，是一点为官样子都没有的刘邦站在门边。
刘邦扬扬下巴笑道：“张良啊，章少府来了, 淼淼让我们拿着昨日做的红纸盘去后山见面。”
红纸盘是用一个个纸筒盘起来的，又要填装很多粉末又要用石灰泥封闭两端，昨天他们几人（包括李韬扶苏在内）跟着何司丞忙到了二半夜才做好的。
虽然还不知这是什么用途，但是料想一定会很惊人的令人震惊之物。
张良放下笔，出门的时候深深地看刘邦一眼。
刘邦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什么看，子房兄啊，虽然我没有你长得好看些，但人也不来。哈哈哈，你放心，关于你的真名我不会瞎说的。”
张良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说道：“快走吧，去晚了，章少府恐怕会对你是否称职有所怀疑。”
走到外面才发现将军李韬以及几名长史都在，江长史还拿着一个竹篮，而那篮子里面装的正是何淼手里那种会引发巨大爆炸的竹筒。
骊山园后山的山坡上，寒风猎猎之中，何淼站在一堆老祖宗中间，向左看，是高大如松的陛下、王离、蒙恬，向右看，是温润如玉的扶苏、司马欣、张良、刘邦、还有不想来硬被何淼喊来参与的萧何。
手机屏幕上，左边一排人中龙凤，右边一排当世英豪，个个身高超过180，实在很难让人不嘻嘻。
【老祖宗们甩起来就没有我们今人什么事了，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老祖宗们的帅不只是外表，还有我们今人已经被时光冲淡的，曾经人人追求与恪守的君子之风。】
【@世界各大国，我华国的老祖宗当称世界第一吧。】
何淼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堆打火石，弯腰在已经被张良刘邦一起甩开的红色鞭炮的捻头上，啪啪啪打了两下。
迸溅的火花落在火线上，瞬间将沾满炭粉硫磺的火线点燃，火线足够长，何淼跑回人群中还有时间跟大家看了三四秒。
“都后退一下，这个就是响声大一些，不会伤到人的，都不要害怕啊。”
话落，火花走到小炮筒里面，紧跟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撵着前面红色的鞭炮向前跑。
而第一次看鞭炮的众人，即使被何淼提醒过了，还是有些受惊，尤其是王离蒙毅章邯，第一时间上前挡在陛下前面。
被章邯抢先的王离还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章邯这家伙自从提升到少府之职上，就越来越显得比蒙毅更为被陛下信任。
难道真跟军中传说的一样，陛下提拔章邯是有意将一位公主许配给他？
由于想太多，分神的王离被又一人挤到后面。
【哈哈哈，为什么邦哥在人群中总是像那个最大的显眼包？】
刘邦将一个竹炮呈给嬴政：“章少府，这个炮竹的响声比纸炮更大，您要不要亲自点一个。”
“不行，你这是让少府冒险。”王离顾不得想那许多，呵斥刘邦。
刘邦：我想点一下那个纸炮，何司丞还不让呢。
“无事，”嬴政伸手，刘邦对王离笑了下，把一个竹炮交给了陛下。
扶苏：－－－
竹炮的威力远远大于纸炮，因此人点燃之后就要快速跑开，陛下点个炮，吓得秦朝和现代的一堆人提醒跑远点。
【再远点啊陛下，要不然会被震聋的。】
倒也没有隔着时空线看陛下点炮的网友们所担心的这么夸张，前天的项羽项伯之所以被炸到，是因为他们距离太近且根本没有防备。
何淼捂着耳朵，一声巨响之后，看到在放置点炸出来一个小坑的竹炮，内心啧啧啧，还是国家爸爸给力。
这要是扔到人的身上，还不直接把人炸糊了。
听到何淼的低声“哇”，穿越应急部门技术组有些得意：叫你制造竹炮就是为了保障安全，这点杀伤力都没有怎么行？
这杀伤力，让嬴政的眼眸更加温和明亮，坚定的神采让现代一群人再次化为尖叫鸡。
【怎么可以这样犯规，为什么陛下是那种让人越相处越能被其人格魅力征服的人？而邦哥就是越相处，越让人想跟他做好朋友？】
【是啊，同样都是皇帝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陛下最美，不接受任何反驳。】
【大秦这是要直接进入更高一阶段的火药使用史了吗？】
一刻钟之后，众人向温泉中心走去。
嬴政对准备这些的何淼扶苏等表示，他对这个惊喜非常满意，然后回到咸阳之后就马上将这个消息告知陛下。
与此同时，众人心思各异。
王离：陛下是真的激动了这次，自己认何淼这个弟弟还真是给自己家贴金了，这小子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刘邦：又要升官了，跟淼淼一起做事，自己的丞相可能会比原本的时间更早当上。
跟萧何并肩走着，低声提醒他：“你以后好好表现，被别我的升官速度甩太远。”
在心底对竹炮的现世始终都怀着一丝担忧的萧何淡淡看了刘邦一眼，刘季啊刘季，你能不能别总是什么事情都不值得烦恼的一副样子。
而张良，面色凝重。
此物果然是何司丞制得的。
而他的身份，又被何司丞与刘邦所知，还是早日把章少府，拉入他们的阵营中为好。
章少府（陛下）着急回去替众人秉功，就没有泡成澡，王离在上马之前还拉着何淼的手殷殷叮嘱说，“过几日大哥一定找个空闲日子，带着你侄儿过来看看骊山如何泡澡如何拔火罐。”
何淼点点头：“那我就准备好美酒美食，专候大哥到来。”
上马的王离差点从脚蹬上滑下来，笑道：“倒也不必如此郑重，随意即可随意即可。”
陛下在跟前呢，他哪敢让何淼专候。
几骑飞马下山，很快就在众人眼中成了一串小点。
张良有些遗憾，他本想趁今日机会再与章邯谈一谈，也好探探他心里的底线，没想到这章少府如此着急将火药之事告给秦始皇。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转头张良就去找了项羽，很快就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吏携信从小道下山而去。
至于网友们，都在遗憾陛下这次的来去匆匆呢。
【没看成陛下的美背，遗憾。】
【没能多听陛下说几句话，遗憾。】
【没有看看陛下的拔火罐印子，遗憾。】
网友们都是在遗憾什么啊, 陛下又不是不回来了。
“没什么好遗憾的，下次人来了我一定把他拉过去泡澡，看他后背。”往回走的时候, 何淼一边捡着北风吹到干净地面上的小野草一边小声嘀咕着。
萧何走在后面几步，拉住刘邦：“你有没有听清何司丞在说什么？”看后背, 谁的后背？这小孩难道有点什么病？
刘邦摇摇头，“没听清。你那是什么眼神？”
萧何看着刘邦：“跟我就别装了, 你绝对是听见了。”
刘邦小声道：“咋还猴精猴精的呢。”
萧何的眉心已经皱成一个疙瘩，问道：“什么猴精？”
“就是说你特别精, 跟猴子一样的精明。”萧何转身, 却是不知何时走在前面的何司丞转身回来，手里抓着枯叶，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们,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萧何都没脾气了：“何司丞，您是怎么听见的。”
何淼一脸无辜, “不是我听见的, 我, 就是一扭头看见你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而弹幕上活跃的网友们恨不能蹦到二人组面前：【我们听见的，哈哈哈，还看见你们两个的影子挨得特别近。】
萧何心说既然没听见我就放心了, 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回何司丞，我们是在说造火药的事如果批下来, 我们骊山能不能参与？”
何淼想了想, 说道：“我跟章少府提一提吧。”
然后网友们就在视频的角落，发现一只快要发霉的蟑螂，不, 张良。
【感觉良哥有被打击到，自从亲眼见过鞭炮竹炮的惊人威力，良哥就像是一个行走在乌云下正在淋雨的人一样。】
何淼看了眼张良，他身上干燥燥的，一点都没有古偶现偶剧里面男主女主被分手时候的凄风苦雨、风雨加身的模样啊。
“良，”接触到张良的眼神，何淼及时改变发音，“子房兄，我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有什么难为的事跟我说一声噻。”
【解锁身份，淼心理师。】
【哈哈哈，其实骊山还是很需要一个心理咨询室的，从张良到项羽一家，包括骊山大大小小的盗贼们，八成都有心理问题。】
“哈哈哈！”刘邦爽朗的笑声突然响起，让正在对着屏幕分析的网友们一愣。
刘邦说：“司丞大人就是关心我们。”
【有一个绝对没有心理问题的，那就是刘邦。】
骊山的气氛相对来说还是和轻松的，沿着直道而下，西北方向的咸阳城却笼罩在各种各样杂乱的氛围中。
不知怎么开始的，城中一下子就流传起来一个章少府对陛下不满任由人诋毁陛下的流言。
就要还有鼻子有眼的，说法包括但不限于【秦始皇追求长生纯属浪费民力】、【始皇帝残暴，大秦国运不永】、【大秦官场乌烟瘴气，始皇帝贪暴虐民，生活在大秦的黔首黎民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等等大逆不道之言。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题，很快就引起了朝中官员的注意。
一个晚上的发酵之后，翌日信宫早朝，就有三三两两的御史出面弹劾章邯。
站在武将之列的章邯心中只剩下冤枉两个字，因为这些话都是陛下披着他的【马甲】说的啊。
等最后一个御史说完，章邯出列跪下，呼道：“陛下，臣，冤枉。”
此时的他，还算是平静的。毕竟，干出自己说自己坏话这种事的是陛下自己，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朝臣最前面两排，王离蒙毅蒙恬，尉僚淳于越周冠，六七双眼睛看着章邯都是有点同情的，但是也好吧，陛下出门都用你的身份，怎么没想到用我们的？
还不是因为你太受宠，让陛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你。
章邯欲辨忘言，他是什么受宠啊，他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成为章少府的前因，那全都是秋平狱一群小吏的错认啊。
蒙恬将军，您是知道的。
蒙恬收回目光，向上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章少府必定是行事有什么问题，还应细查。”
章邯震惊，他知道蒙恬最后的结局之后没少同情，万万没想到一向公正无私的大将军竟然会如此不分黑白。
而章邯也不是朝堂上的团宠，这么一带头，站在殿外的小官都说了两句章少府在山泽之税和兵器打造上给弄的猫腻。
本来只是诋毁陛下，到最后叠加了贪污、藐视上听等等多项罪名。
说了这么久，高位上方的陛下也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话，章邯的心突然凉了一下。
自己不会就要因为这些而被见弃吧。
最让章邯无语的是，众人都说完，李丞相还给他踩了一脚。
章邯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多人的，简直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蒙毅：这也太突然了。
他正想出列替章邯说两句，却被大哥一个眼神制止。
蒙毅看了眼陛下，多的没看出来，只是觉得陛下很生气，的确要处理了章邯似的。
但陛下应该知道这么多对章邯的控诉中，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而真的那部分，还是他们几人在骊山时所谈到过的。
说到底，章邯真正的罪名就是诋毁陛下，而诋毁陛下的却是他自己啊。
见丞相都要把章邯踩下去，跟在丞相后面的从官们也都想支持一下相爷，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威严的冷光从上面降下。
从官们瞬间鸟悄，缩了回去。
陛下的声音在宽广的殿内回荡：“章邯行事不密不仁，以至于才有一天不利于卿的风声，便引来了这更多的罪名。姑且不论这些罪名是否为实，你身为上卿都应该好好反省自己的为人处世是否有问题。蒙毅王离，朕便命你们查证章邯的这些罪名有多少是属实的，一切等查实再定。章邯。”
章邯懵懵的答应一声：“臣在。”
嬴政说道：“在查证出你的所有罪名之前，你便去骊山反思。”
其实真有点被吓到的章邯，这时才松口气。
陛下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将计就计呢？
散朝后，回家的路上蒙毅问他大哥：“陛下是不是看出来有人故意针对章邯，想让他去骊山避避风头？”
蒙恬看了蠢蠢的弟弟一眼，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陛下让你出入跟随，毅儿啊，你的脑子是可以稍微动一下的。”
蒙毅从来都没有自己笨的这个意识，大哥说的也太过分了。
蒙恬：“觉得我过分？你都不想想，章邯什么也没做，怎么就一夜之间全都是说他的人？说的那些话还都不是空穴来风。”
蒙毅想了想，“其实我早些天就听见有人在说章邯的，他近来的确颇受重视，难怪别人嫉妒。”
蒙恬恨铁不成钢：“能够引起朝臣们一系列弹劾的，是骊山上那些话。这说明，动手的人就在骊山，或是有人在骊山插了眼线。”
蒙毅还是想不明白：“那些话陛下早就说了，背后之人为什么早不发作？”
蒙恬爱惜地揉了下弟弟的脑瓜子，叹息道：“毅儿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出入宫中随候陛下安危，却让陛下在－－－时，身边无一可靠之人。你的脑子，真不会自己转弯。”
不过想来这也正是陛下看中毅儿的一面。
蒙毅烦了，他都四十了，儿子比何淼淼还大两岁的一个人，你一个当哥的能不能一直强调我笨。
说好听点是笨，难听点就是长着这么大白长了。
蒙毅说道：“大哥，或许是你想的太多了。”
蒙恬摇摇头，拿鞭子轻轻打了下马屁股，“回家吧。总之你跟在陛下身边，有什么事不要向外透露便是。”
蒙毅：这根本不用你说的事啊，我都跟着陛下二十多年了。
回家之后越想越气，你说说都四十了，被大哥说的还没有二十一样，搁谁身上不得生气。
翌日，清透干净的阳光早早铺洒在天地间，似乎能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一行车马快速奔跑在通往骊山皇陵的沧澜道上。
蒙毅坐在车内，跟【无意中】遇见要出城的陛下然后就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的李斯面面相觑。
难道幕后陷害陛下的是李斯？
不通啊，李斯是知道陛下用着章邯的身份在应对骊山众人的，他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想这么个主意害章邯。
李斯被蒙毅看得一阵阵发冷，这心思就跟荷花底下的梗子似的蒙次，琢磨什么呢。
蒙毅再次被【你的脑子很年轻】的眼神凝视，都快要怀疑人生了，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难道真不如大哥李斯这样的老狐狸转得快？
何淼正蹲在司马欣带人给做好的煤球炉旁边生火，扭脸找干柴的时候看见蒙毅正朝着他大步走来。
“嗨呀，”何淼又惊又喜，“次哥，这才一天你们怎么就又回来了？难道是昨天没泡澡就走了很遗憾？”
遗憾其实是网友们的遗憾。
第198章 在钓了
太阳花：【在风中走来的蒙毅将军帅帅的, 想到是这样的蒙毅被赵高和二世害死了，我心口就发疼，有点想专门给蒙家兄弟画一册传记。】
太阳花的弹幕被其他网友看到, 便紧跟着出现了一波支持的弹幕。
【支持小太阳画蒙氏兄弟传，我特别喜欢你的画风, 你之前画得暗黑大秦系列我现在还每天看呢。】
【只要你画我就买。
【快画快画。】
直播屏幕里只有蒙毅一个，远山和丝丝袅袅的白云为背景, 显得威严沉稳的壮年将军都英姿飒爽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