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万人嫌他真的不想爆红by一枕孤舟

作者:一枕孤舟  录入:03-16

典狱官是许清琢前段时间刚替太子挑的自己人,所以他进入监狱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牢房铁栏上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霉味。许清琢走过阴暗的长廊,每一步都迈得缓慢,好在狱卒们不敢细看,不然也能发现他并不自然的走姿。狱中的囚犯们垂着头,几乎没人敢抬眼,只有隐隐透露出恐惧与绝望在黑暗中无声流动。
他并没有停留,径直向着最深处走去,步伐轻盈如鬼魅,连一丝风声也未曾引起。他来到一间铁门前,停下脚步,指尖轻触冷硬的栏杆。
牢房里的人被捆在刑架上,满脸的血污遮掩了原本的面容。但若是晏行己还在这,大概也能认出里面的是自己曾经的同窗。
“他招了吗?”许清琢冷冷地问道。
典狱官低头说道:“没有……”
许清琢的脸色冷如冰霜,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抬起脚,缓缓走到牢房内。他的步履轻得像风,踩在地面铺就的干草上,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黑幽幽的目光落在扫过那具被捆绑的躯体,血液已经将他的面容几乎扭曲成了可怖的模样。
那人听见声音,眼睛微微睁开,眼神中顿时涌上了畏惧与不安,他努力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许清琢漫不经心地抬起手:“鞭子给我。”
典狱官递上。
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抽向那人的胸膛。鞭子落下的瞬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是那人痛苦的喊叫。
许清琢神情愈加冷峻,握着鞭子的手却在不住地发颤。
幽微的烛火映照上他的眼,铺开一道令人心悸的嗜血的光。他脸上的血色被完全抽离,对方暗红色的血喷溅上他的唇角,灼热的温度好像将他烫伤,许清琢愣了一瞬,抬起手,用指腹慢悠悠地拨开了那道血迹,淡漠的神色在这一抹浓墨重彩的红下,生出一丝病态的冷艳。
镜头拉近,他抬起头,似是穿过屏幕投来了惊心动魄的一眼。
监视器后的牧绥呼吸平白地停滞了一秒,敲在扶手上的手指停下,用力地碾了碾,气息有些沉。
不多时,许清琢的唇角翘起,牵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不带任何温度,令人毛骨悚然。几缕黑发随意吹落在额前,几乎掩住了他脸上的所有暴戾。
身上罩着的松垮衣袍因为剧烈的动作散开,近乎脱落,白净的胸膛上被几处红痕与薄汗覆盖,他急促地喘息着,胸腔剧烈地起伏,神色渐渐变得癫狂,可是那张脸却漂亮得愈发令人心惊。
终于,他再也听不到那人挣扎的声音。
许清琢丢开了鞭子,冷漠地扫过他残破的身躯,嗤笑了一声。
“杀了吧,他没用了。”他柔柔地说道,声音好似地狱里的厉鬼。
典狱官恭敬地颔首,下一刻,便看到许清琢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人身上的血,又好似被烫到一般地瑟缩起来。那一瞬间,他的神态好似一只不谙世事的野兽,天真又残忍。
剧本围读时,林知屿他们分析过,一致认为许清琢这场戏的表现很像是一个猎手。
一方面,在知道太子对他生出了欲望之后,他无疑是不屑的。但为了他渴望的权势,他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祭品,献给太子,然后看着他逐渐掉入自己深埋的陷阱,洋洋得意。
可另一方面,他在太子那也压抑了太多的欲望,需要在能够掌控的人的身上,用暴力与血腥去填补自己内心愈发严重的空虚。
然而欲壑难填,他掌控得越多,杀的人越多,却越是迷茫,极致的权力和视人命于草芥的漠然最终让他走向了极致的扭曲。
林知屿自认是个心理还算健康的正常人,像谢云策这种角色还可以凭借自己的认知和小小的天赋超常发挥一下,可轮到许清琢这种冷静的疯子,很难凭借他之前单纯的表演方式就把这个角色演绎出来。
林知屿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着共情强迫自己入戏。所以在暂停调整的十分钟里,他几乎是把自己完全沉浸在了许清琢的灵魂里,属于林知屿的那部分被一点点剥离,他用许清琢的经历短暂地把自己雕塑成了另一个他。
只是这样的方法情绪消耗实在太大,等到林昭衍喊了“卡”,他都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拍摄现场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表演里,林昭衍正在监视器后和其他人讨论着拍摄效果。
许清琢的这几场戏从早拍摄到晚,在场的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
终于,林昭衍回放了两遍之后,说:“大家辛苦了,今天早点收工回去休息吧。”
然而话音刚落,现场已经找不到林知屿的身影。
林知屿躲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像一个影子一般,溜进了拍摄场地附近一个废弃的布景区。
他坐在人工河道的石桥上,底下的水流已经干涸,长满了一丛又一丛的杂草。空气被属于许清琢的情绪压得无法流动,他用力地呼吸了几次,仍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胸口闷闷的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心跳却愈发地加快了速度。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着,精神和肉|体都很疲惫。
冷风吹拂过来,带着些微湿的潮气,皮肤却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热得吓人。他把双手置在腿心,懒洋洋地瘫着背,视线没个焦点地注视着前方空无的夜空。
有点反胃,想吐。
还好今晚上没吃多少东西。
他哀怨地想,
怎么感觉他好像才更像那个被许清琢这条毒蛇盯上的倒霉蛋。
他试图清空自己的脑袋,那些属于别人的经历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扼住了他的喉咙。
直到轮椅的声音打破了喧嚣的风声。
林知屿迟缓了三秒钟,才机械地抬起头,闻声回望。
牧绥在月色之下静静地注视着他,不置一词。
林知屿的心跳骤然慢了下来,擦过他耳边的风也好似变得悠远。他坐在桥上,无声地与牧绥对视着,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情绪和混乱的内心世界,都好似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牧绥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他冲着牧绥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甚至有些疲倦的笑,赖唧唧地问道:“牧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
轮椅无声地推进了几步,停在了林知屿面前。牧绥的手掌在扶手上一按,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
“猜的。”他的手指拨过林知屿散落在脸颊的碎发,温柔地把它们勾到耳后。指尖轻轻擦过脸颊和耳廓的皮肤,林知屿感受到了一点痒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影视中心这么大,可不好猜啊。”林知屿说道。
牧绥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他垂落的眼,和迷惘的神色,低声说道:“是累了,还是不开心?”
林知屿摇了摇头,说:“有点累,堵得慌,没有缓过来。”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不太擅长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情绪,又朗声问道:“不过感觉应该是演得不错的,您好像也看了很久。”
牧绥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下一秒,林知屿身体一僵,毫无预兆地被拉入了一个怀抱。
按在后颈上的手没有多少力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林知屿的下巴抵在牧绥的肩上,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贴在皮肤上的衣服布料很柔软、很舒服,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清雅柔和的白茶香水窜进了他的鼻腔,混沌的神思都好似豁然开朗,变得清明起来。
月光透过枯枝的缝隙洒落下来,映照在两人身上,悄然无声的夜色中,牧绥身上的温软气息将他安抚到了极点。
好似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拥抱更让他心安的地方。

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后颈的软肉上捏着, 像是在抚慰一只猫。
林知屿感觉自己脑袋里那些淆乱的思绪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细细的风声,却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般遥远。夜色变得幽深又宁静, 时间都仿佛在在这一刻暂停。林知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是游荡在空中不知所措的气球,终于被重力拽回了现实里。
但能真切感觉到的只有贴在脸上的柔软,和牧绥身上似有若无的香。
心跳一点一点地慢下来,呼吸也逐渐畅快。
林知屿甚至有些发散地想, 难怪有人会说拥抱是比牵手、接吻还要让人心动的事情, 两颗心紧密地贴着, 严丝合缝的胸膛几乎要和对方共享体温和气息, 呼吸缠绵地交汇,心跳慢慢同频,好似血肉都要融合在一起,惬意得叫人上瘾。
他呼出一口又轻又柔的气, 眼里蓄着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亮晶晶的一片, 眼下的潮红比拍戏时还要艳上几分。
“谢谢您的安抚。”林知屿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几分。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牧绥的手指在他的发尾上轻轻拨弄一下,然后松开了箍在了他背上的手。
林知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偏过头揉了揉自己的脸, 擦开眼角的湿意。
“要回去吗?”牧绥问道。
林知屿点了点头,像是理智回归之后, 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散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 但是牧绥还是借着微弱的月色看出了他脸上的羞赧,他轻轻笑了一声, 俯身压近了一些,问道:“要不要去我哪里?”
林知屿的脑袋忽然宕机,总觉得这个展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不是刚刚才抱过的纯洁关系吗,怎么一下子剧本好像急转直上,飞驰到了他想象不到的地方去。
牧绥替他整理了下散乱的发丝,望向他的目光促狭又柔和,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解释道:“吃点东西而已。”
林知屿脸一热,感觉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好像又回来了一点。
但说实话,他对去牧绥的房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抵触。
“嗯……”他拖着音,思考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牧绥见状,伸手拉过他松垮的外套,说道:“走吧。”
回去的路上,他提前通知酒店在他的房间里准备好了食物,林知屿跟在他的身后,一进门,顿时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诱人香气,还混杂了一点酒香。
几盏柔光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食整齐地摆放在茶几中央。
林知屿沿着沙发走了半圈,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到牧绥挪开了红酒,又问他:“想喝什么?”
林知屿看向他手上的红酒,说道:“其实喝酒也可以的。”
他只是讨厌酒桌文化,倒并不是讨厌喝酒。大学的时候隔壁专业的同学在操场上摆摊卖鸡尾酒,他可没少去关顾,都快混成了人家的VIP熟客。有一段时间,他妈妈每次给他打电话,一开视频就能看他到捧着一个透明杯子把鸡尾酒当奶茶喝,差点担心他哪天变成个酒蒙子。
不过后来那些同学“金盆洗手”,林知屿就跟着戒了。
他扫过牧绥身后的吧台,上面还放着威士忌和白朗姆之类的酒,突然就起了其它的心思。
“要么我给牧先生调酒吧。”
牧绥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问道:“你会这个?”
林知屿犹豫了一下:“……会吧?”
反正自己喝也毒不死别人,大不了在拉上一个牧绥受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各类酒的价格,当即就开始diy。
套房里什么都有,基本上常见特调的原材料都能找到,林知屿做完一杯自由古巴,小酌了一口,感觉味道还算不错,于是又乐颠颠地去做下一杯。
牧绥从餐盘里拿起了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在林知屿旁边去了皮,递到他的面前。
林知屿正研究着屏幕上酒的比例,两只手都被占得满满当当,牧绥冷不丁地来了这一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当是给自己吃的,埋下头边用嘴唇衔着一瓣橘子,接了过来。
牧绥的眼皮敛了敛,视线扫过自己还悬在半空中的手指,盯着林知屿的下唇没有说话。
林知屿倒酒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瞬间泛红,眼神混乱地瞟了两下,想去看牧绥的反应,又有些闪躲。
牧绥笑了一声,转身重新去拿了一个橘子,说道:“那个是想给你调酒的。”
林知屿咬了咬嘴里的橘子,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他慌乱地把酒往量杯里一倒,又接过牧绥重新剥好的橘子,丢尽塑料杯里,握着捣棒的手用了十二分的力,像是要把自己对上一个橘子的怨气都发泄在它兄弟的身上。
牧绥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贴心地没有再打扰。
他开了客厅的投影,随遍播放了一部电影。
等林知屿玩够了,才终于端着他的“杰作”坐上了沙发,只是由于刚才的那个插曲,他之前所有的想法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他埋头就着酒一股脑地往自己嘴里塞着桌上的食物,视线一秒都没有在幕布上停留,更不知道耳边咿咿呀呀地讲了些什么。
吧台上的酒度数都很高,林知屿的脸颊很快就泛起了热,偏偏他刚才调制的不只两杯,喝完了一杯,便伸手去拿下一杯。
牧绥手边的酒还没饮完一半,就看到他把第二杯喝得见了底,不由地开口提醒:“你这样喝很容易醉。”
林知屿抱着杯子,幽幽地看了过来。
他缩在沙发的直角处,脱了外套,下半身搭了一条毛绒绒的毯子,大抵是酒劲上来,眼中氤氲着一层薄雾,漆黑的眼珠湿漉漉的。
有点像森林里遇见生人后无措的鹿。
“可我现在还很清醒啊。”他说道。
牧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没有急于开口,只是轻轻地把轮椅挪到他的旁边,眼睛望向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
电影的声音还在响,可林知屿依旧没有听清任何台词,他被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静寂搞得有些不太舒坦,低着头静静地啄着杯沿。
牧绥轻轻抿了一口他调的酒,有些甜,带了点果香,不太合他的口味。薄唇上沾染了一点酒液的光,结果一刚抬眼,就看林知屿放下了手中的这杯,又拿起了另一杯。
“少喝点。”他抬手挡下了杯口,把它往下压了压,“你要是真醉了,我没办法送你回去。”
林知屿掀起眼皮看他,感觉牧绥好像在不经意间又向他靠近了一点。
他下意识地退回了那个直角的位置,酒杯仍然被紧紧地捏在了手里。
林知屿想要说什么,却只觉得一阵轻微的头晕,像是缺氧,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酒精的热度在体内扩散,带来一种轻飘飘的眩晕感,身下的沙发好似变作了柔软的云,将他整个人都托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迷离的眼和通红的脸太像喝醉之后才会出现的情况,牧绥也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揶揄地问他:“不喜欢我靠近吗?”
林知屿直视着他,脑袋嗡嗡地响,神思确实是清明的,可血液却像在酒精的驱使下躁动了起来,心中涌现出了无数念头。
这一回,他总算听清了电影里的台词,是一曲《牡丹亭》唱词。
“似雾濛花,如云漏月,一点幽情动早。”【注1】
他恍惚地抬起头,只看见电影的主角们在葳蕤昏黄的烛火掩映下,情意缱绻地搂在了一起。人影交叠,暧昧的水声伴随着婉转的唱腔,热汗情色地滑过皮肤,肉|欲横流。
沸腾的血液终于冲上了他的大脑。
牧绥偏头,目光扫过他潮红的脸颊,最终停留他被照得像是琥珀一般的眼睛。
“在想什么?”
大概是气血上涌,谢景遥说的傻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来不及思考任何,冲动地开了口:“在想,牧先生是不是、喜欢我?”
他抱着酒杯,还是盘腿窝着的姿势,目光清凌凌地对上牧绥的眼,光影浮动,他眼中的不知是忐忑多一些,还是好奇多一点。
半晌,牧绥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才发现吗?”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一次林知屿是真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像是掉进了洪流里,所有的理智、逻辑都被甩得一干二净,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晚上开始,再到后来夜里的那个吻。
他很想问,您那天是不是故意的。
也很想问,是从什么时候?
但最终演变成了一句干涩的:“为什么啊?”
牧绥直勾勾地盯着他,反问:“那你呢?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林知屿垂下了头,定定地看着杯中的酒,手指慌乱地摩挲着玻璃杯沿,一时间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被表白的那个,怎么好像角色对调了一样。
“就是感觉,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总得说些什么……吧?”他看了牧绥一眼,眼神有点迷茫,“虽然之前就猜到了,但现在确认以后,还真有点……”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胡言乱语,林知屿慌忙地止住了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牧绥已经从他的语无伦次中猜到了他的想法,眸光暗了暗,却还是问道:“所以你想拒绝我,是吗?”
林知屿一愣。
他虽然想通了牧绥对他的心思,但没能整理出自己的心意。被这么突然一问,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依旧、还是很想在和牧绥的协议到期后离开。
他看着牧绥的腿,想到之前做过的那个疑似原主结局的梦。
沉默许久之后,他试探地说道:“如果拒绝了,我和您的协议,还作数吗?”
他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
明明是他先提起的这件事,却不愿意给对方想要的答案。
见牧绥没有回应,他把声音放软了一点,小声说道:“或者,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想吗?”
可说完这句,他又觉得自己好像那种在找借口周旋,就是想硬拖到协议结束,卷钱跑路的坏蛋。
“你不必着急给我回应。”
似乎是感觉到林知屿的紧张,牧绥轻叹了一声,平和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会急于改变什么,你可以慢慢想。”
算上遇见他之前的日子,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也不在乎还要再等多久。

中场休息, 林知屿撸着袖子和裤腿,坐在宫殿的台阶上发呆。
牧云霁抱着中阮,被林昭衍他们团团围困在大殿中央, 中阮清亮透彻的弦声在他的手下缓缓流淌,随性恣意地响彻大殿。
从某种程度上说,牧云霁确实很适合乐师这个角色,正好给林昭衍省下一笔重新请专业民乐演员演奏替代音乐的钱。
但是林知屿根本无暇欣赏他的低吟浅唱,满脸愁苦地盯着场外的方向, 叹了这一分钟里第五次气。
“怎么了?”谢景遥拿着剧本, 在他身边晃悠了几下, 还是坐到了他的边上, “刚刚不是演的挺好吗?”
林知屿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他“拆穿”了牧绥的心思,反倒引得他行事都无所顾忌了起来。
林知屿今天早上刚起来,就得到了一辆专属的房车。一旁的陈辰乐得眼睛都笑要开了花,毕竟以后他再也不用兼职司机, 但一下子就猜到是谁的手笔的林知屿, 把这辈子的愁绪都要哀叹了个遍。
偏偏只有牧绥还不够, 等他坐立难安地到了片场, 就收到了江逾白找人转交来的围巾。
说是品牌方送的礼物,可林知屿一查价格,吓得手上的咖啡都没抓稳, 差点洒了一地。
【纸鱼:太贵重了, 我不能收……】
【江逾白:我不喜欢戴围巾,留下来太浪费了。】
林知屿心想, 那你那天来片场的时候, 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江逾白:而且我给爸妈和奶奶都送了,妈和奶奶特意问了有没有你的份, 你要是退回来我不好交代。】
林知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像是约好了,刻意来扰乱他的道心。
中阮的声音停了,林昭衍好像和牧云霁说了几句什么,便回到了控制台里。牧云霁漫不经心地在大殿中扫视了一圈,放下了阮,吊儿郎当地朝他们这走了过来。
林知屿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高大的身躯投下了一片阴影,将林知屿整个人牢牢地笼罩起来。
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说:“你别挡着我的视线。”
牧云霁翻了个白眼,说:“我就算不挡着你,你坐到这犄角旮旯的,能看到什么东西?”
林知屿怼道:“你管我?”
牧云霁一愣,说:“你今天吃炮仗了?”
林知屿心想,吃到是没吃,他倒是想把自己当作一个炮仗给点了。
谢景遥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一扫,笑着对牧云霁说:“昭衍给你讲完戏了吗,怎么过来了?”
“讲完了,他让我多和你们交流一下。”牧云霁掏出剧本,在掌心随意地拍了拍,坐到了林知屿的旁边。
他倾着身子,一手搭在大腿,一手支在下巴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知屿:“你前几天给我发的那些文档我都看了。”
林知屿挑了挑眉,好似在无声问:“所以呢?”
“我看不懂。”牧云霁的脸上没有半点惭愧的神色,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你给我讲解一下。”
林知屿侧过头,幽幽地看着他。
一秒钟后,他飞速地收回了目光。
现在一看到这双和牧绥生得有八分像的眼睛,他就觉得烦躁。
“行不行啊,教教我?”牧云霁皱了皱鼻子,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但是这样一看,好像也不太像了。
牧绥大部分的时间都冷得像是一块寒玉,锋利的眼像是狼的目,就算偶有松弛下来的温柔时候,也像是一面平静无波的湖,或许上面会不时的涌动过潋滟的水光,但旁人很难猜透湖面之下的深邃景象。
可是牧云霁就不太一样了。
他平日里,长牙五爪的,像一只精力旺盛的二哈,在俊俏的眉眼在他脸上都显得格外欠揍,此刻故作乖巧,则和他养的那只金毛大饼没什么两样,又憨又傻,还狗腿。
想到这里,林知屿忍不住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低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牧云霁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你当时在我工作室,把那么简单的调子唱得堪比山路十八弯,我都没有笑你,你这会是什么意思?”
林知屿回过头看了一眼谢景遥,见他已经往旁边挪了一点,假装出一副认真看剧本的模样,眼神却似有若无地往他们这边瞟。
“看热闹不嫌事大!”林知屿用气声唾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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