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回身看向维因。
“你呢。”
维因道，“我穿短袖就行。”
南枝打了个哈气，声音还带着一丝困意，“行，那走吧。”
在他转身的刹那，他没看见，一只小触手从沙发上溜过，化为了漆黑的乌发。
维因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自己的头发。
刚才，南枝抱着他的触手睡时好像睡得更熟更舒服了。
他喜欢自己的本体吗？
别墅的门口, 南枝牵过南柃的手将孩子领回车上。
维因坐在驾驶位，见他们进来递过去两袋米糕，还散着热气, 暖乎乎的。
“哪里买的。”
南枝疑惑道，他才刚下车一会儿。
说着打开袋子咬了一口, 粘粘的，带着一丝丝甜味。
“路过了个小推车。”维因随口道。
这种地方能有推车吗？
南枝没去多想。
南柃倒是清楚怎么回事, 默不作声地看了驾驶座一样，没说话。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左右了。
他和南柃照常回房, 洗澡复习睡觉。
但今晚关灯后, 他抱着小孩窝在被子, 大概下午睡久了, 躺了半天没有睡意。
一小时后，他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
睡不着，还很饿。
他才记起来晚上只吃了个米糕。
去煮个宵夜吧。
南枝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 给南柃掖了下被角后，离开房间。
他顺着走廊的夜灯走过长廊，下到楼梯, 然而接近厨房时却看到一道光亮。
他意识到了什么, 走近。
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在里面忙活, 飘出一阵阵香味。
忽然，身影的动作一停, 回身看向他, “起了？”
是维因。
南枝摸了摸鼻子, 轻轻应了一声，“嗯，没睡着。”
又补充道, “有点饿了。”
维因拿着锅，手上拨弄了一下，“泡面吃吗。”
他也在弄吃的，简单煮了一包泡面。
南枝见状凑过去，看着锅里热腾腾的面，点点头，“吃。”
随后目光落在储物架上，“就一包了？”
“不常吃，没多买。”
说着，维因将火关掉，把刚煮好的面倒进了碗里，香气四溢。
南枝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他连忙尴尬地捂住。
维因笑了下，将碗给他，“先去吃吧，早点睡。”
南枝不好意思道，“谢了。”
他捧着面条去桌上，泡面被煮得很软，里面还放了青菜、溏心蛋和火腿肠。
他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
‘呲溜——’
很快半碗面条下肚，维因又端了些切好的水果来。
南枝疑惑，“你不吃吗？”
懒得做了？那他去给对方煮？
“不是很饿。”维因将水果朝他面前推了推，“尝尝，今天的草莓很甜。”
南枝拿了一颗白草莓塞进口中，确实比以往的甜很多。
吃完一碗面条后，饥饿感总算消失，他懒洋洋得伸个了懒腰。
跟维因端着果盘去了客厅。
吃饱了，看电视休息一下。
沙发上还放着下午那条毯子。
南枝看到时目光顿了顿，随后将毯子盖到了身上，见维因也一身睡衣，就给对方铺了点。
两人就这样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电视吃水果。
起初南枝看得入迷，后面困意上涌，不禁有点走神，微微低头时，视线落在了毯子上。
不禁想起下午维因的举动，还有昨天的事。
他本来强制抛到脑后了，想起来就觉得尴尬，可人就在身边，难免控制不住。
“累了吗？”
忽然，维因轻声问道。
南枝陡然回神，含糊得应了几声，“嗯，有，有点。”
“那去休息吧。”维因很干脆地关了电视。
“对了，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南枝看向他，莫名有点紧张。
“明天我要出差几天，需要带南柃一起去。”维因道。
南枝一愣。
维文彦出差他能理解，但是……
“为什么带南柃？”
维因也很快解释道，
“这两天老师给南柃做了些小实验，正好我出差的地方要办展，想着带孩子去看看。”
小实验的事南枝的确听孩子说过，那带孩子去见世面也能理解。
不过，他不方便跟着去吗。
似是知道他的念头，维因抬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我感觉你这几天有些累，正好我带南柃出去，你在家里可以休息几天。”
从医院回来后，南枝就因答应照顾维文彦的话，回来就收拾做饭，准备点心，后来南柃上学，他又经常亲自开车接送，再加上自身的工作。
算不上特别忙碌，但也的确没怎么休息。
不过南枝很能接受。
因为他的忙碌大多数是自己和孩子的事，给维因的时间并不多，对方却还给了他5w的工资。
现在对方突然这么说，他顿时觉得心虚，“也还好。”
想到早早打到账户上的钱，他真心一点不介意。
维因眉宇间似乎有一丝无奈。
他看着南枝难掩疲惫的神色，还有下午靠在沙发上无知无觉睡着的困倦，手上不禁微微用力，轻捏着对方的手。
“累了就休息，别撑着。”
南枝与他对视的瞬间，神情微怔。
片刻后他错开对方的视线，微微低下头不知说什么。
也在这时忽然注意到对方握着自己的手。
明明是微凉的，他觉得相触的地方很是灼热。
下一刻，连忙拂开对方的手。
“我知道了。”
他声音急促。
维因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动作，在指尖离开前不经意划过了南枝一直戴在手腕，由南柃送他的那条手工链。
指尖触碰的瞬间，暗淡的水晶顿时闪了一下，随后微微亮起。
他柔和下声音，缓缓道，“别这么累，你运气那么好，多想想需要什么，说不定就能实现。”
这样的情况下，维因突然说了那么一句不靠谱的话，不禁让南枝诧异了下，从刚才的情绪中回神。
“怎么可能。”
他就没运气好过，也就最近几次。
或许是触底反弹了。
维因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拢了拢他散开的领口，在他无措的目光下，哄他上楼了。
稀里糊涂的回到房间，南枝好半天才收回思绪，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时，心里才踏实一些。
他上床将南柃抱在怀里，下颚轻轻抵着孩子的发顶。
其实已经有困意了，但还是睡不着。
这次是想着维文彦。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两天对方太奇怪了。
太……亲近了。
他也不想！
本来已经准备忘记昨天的事了，但今天……
想到对方下午和刚才的举动。
南枝不禁皱眉。
明明下午时他都揭过了，刚才又碰他。
维文彦他，难道也跟穆康安一样喜欢男人？
南枝抱着南柃就像抱着大型娃娃，纠结的时候忍不住越抱越紧。
南柃：…….
爸爸在想什么，看起来好苦恼。
想了半天，南枝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难道直接去问，万一不是呢？
但不喜欢男人会跟男人亲？
南枝不是钻牛角的人。
他幽幽叹了口气，打算等对方出差回来直接问。
如果真喜欢男人也没什么，保持点距离就行了。
要是不喜欢他就道歉。
想好后，他立马放下这件事睡着了。
待他睡着后，轮到他怀里的小萝卜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我来了。”
南柃推开门，走进那间阴暗的房。
维因静静坐在椅子上，依然看着他房间里的浴缸，现在那只章鱼几乎有鱼缸的三分之二大了。
“你刚才，有没有和爸爸说什么。”南柃拧着眉，询问。
“告诉他明天你要跟我出差的事。”维因戳了戳鱼缸，章鱼的脑袋在玻璃上撞了一下。
南柃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难道是因为这个爸爸才心情不好吗。
这样一想，他顿时心软了，“我不想去了。”
他要陪爸爸。
维因闻言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忘记跟我学习的目的了？”
南柃抿了抿唇，小小的脸上满是矛盾。
他是清楚的，可是一想到爸爸不开心他也好难过。
“乖，只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我会留人在这里陪南枝的。”
维因放缓声音道。
南柃听后，犹豫了好半天只能点点头应下。
为了和爸爸的以后，他还是得去才行。
是的，这次并不是看展。
而是和对方去修补裂缝，捕杀一些无智的阴秽和异种。
“那你要照顾好爸爸。”
南柃道。
维因笑了下，“你放心。”
说着走上前，揉了把小孩的脑袋。
这次南柃没说什么。
只是表情绷得很严肃。
毕竟有求于人。
但其实他心底也没那么抵触就是了。
出门前南柃缠着南枝抱了好一会儿，他搂着南枝的脖子，将脸埋进去蹭半天，像小狗似的怎么都舍不得撒手。
南枝本来还好，被这孩子蹭得也有些舍不得了。
“南柃乖，很快就回来了。”
他温声安慰道。
南柃闷闷应了一声。
他还是第一次要跟爸爸分开那么久。
两人磨蹭了半天终于依依不舍得走了。
房门关闭的瞬间，室内顿时静了下来。
南枝在门口默默站了片刻才转身回去。
他给倒了些热水，坐在沙发上开始办公，累了就打开电视休息会儿。
直到中午，准备给自己随便做点饭时。
门铃忽然响了。
有上次穆康安的阴影在，而且维因也出去了，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看了看监控。
这人是？
只见门外的人穿着一套黑衣服，非常普通丢到人群都找不到的脸。
南枝记不清是谁，只觉得格外眼熟。
直到对方开口，“南先生，我是司机。”
南枝：！
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他记得维因说会让司机过来。
他将门打开，司机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份饭盒，“老板让我给您带的，之后每天中午十二点晚上五点我会准时过来给您送饭，早点我会放在门口的保温箱里，方便您随时起来用餐。”
南枝怔了下，倒没想到一日三餐都准备好了，早餐的方式也很贴心，不会把他吵醒。
“您也不担心安全，门口已经配备了保安，上次那位穆先生是看在和您认识的份上，现在没有您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您闲暇可以去后花园和泳池逛逛。”
司机道，随后指了指门口的一个小平房，“我就住在那边，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说着，给了南枝一个联络器，很小巧可以戴在手腕也可以夹在衣领，按下就能通话很方便。
南枝拿过盒饭回到餐厅，有点诧异这个司机居然身兼多职。
看来能力不菲。
手中的盒饭是木盒的有点沉，他提到桌上打开，里面是标准的四菜一汤，还散着热气，菜品很丰富。
他吃完也不用收拾，直接塞木盒里放门口，司机会带走。
一个人的别墅，突然之间就空荡了下来。
南枝忙完工作直接休息，睡觉或者看电视，他还从没这么清闲过。
那些琐事在无形之中占据了大量的时间。
现在不用照顾孩子也不用做饭，突然空出了大把的时间。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天。
早上睡到自然醒，起来有备好的早餐，吃完不用收拾碗筷，唯一需要的工作，在看到银行卡入账的5w时，都差点懈怠了。
不过，他听到短信声后看了眼，忽然想到什么往上翻了翻，发现维因一个月给他打了两笔。
本来对方用工资的理由给他塞钱，已经让他很不好意思了，结果还塞多了。
南枝无奈，想着等对方回来后再说。
在医院时，其实就明白的，说什么照顾给工资，不过是给了个台阶。
今天依然很闲。
做完手头工作后，南枝就去了客厅看电视。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久了也觉得无聊。
他其实本就对游戏电视剧什么的就没有特别的兴趣，只是疲累后的消遣。
维因说还有两三天回来，那他明天就出去转转吧。
南枝这样想着。
下午时，联络器忽然亮了亮，南枝打开按钮，司机的声音传了过来。
“南先生，有人来找您，叫苏文利。”
苏文利？他来做什么？
南枝同意了，随后快步去开门。
“南先生。”
门外苏文利提着一个小袋子，“这是您的药。”
“谢谢。”
南枝顿了下，接过。
不会是治疗那个症状的药？
苏文利直接道，“您感觉身体发热不适时吃一粒就好。”
还真是。
南枝打开扫了眼，随后道，“麻烦你送来，要进来坐吗？”
苏文利倒也没拒绝，顺势走了进来带上门，他一边走一边交代失控病人的官司。
“那件事的官司还在打，我当初给他开的药物已经被检测没有问题，都是缓解他症状的温和药物，他性情大变精神不稳定可能另有原因，这样一来，胜率更大。”
两人进了客厅，南枝给他倒了杯热水，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病人现在状况怎么样。”
苏文利皱了皱眉，“很奇怪，他身体体征正常，但现在醒不来。”
一瞬间，南枝脑中闪过那个人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抓住他脚踝的画面。
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不像人能干出来的，但也没有任何其他依据。
苏文利将袋子里的药拿出来，口中道，“但他和他家人查我地址找医院闹事，又涉及故意伤人，争取判个几年应该没问题。”
说到这，苏文利冷笑一声。
据说抓到病人家属时，正拿着刀蹲在他家附近，警察去找他们沟通时还被划伤了。
病人精神有问题，家属也有吗？
“他们还一直囔囔，我的药让他们家儿子中邪了。”苏文利提起时一脸嘲讽，觉得好笑。
仅仅是因为这个想法，就要来杀他。
甚至没带自家孩子再去就医。
然而，南枝心头却是一咯噔。
中邪……
他陡然想到以前南柃的表现，和那次莫名其妙的进入大海深处。
还有穆康安。
再看现在这个病人……
南枝掩饰地喝了口水。
他不知道那些能不能用精神有问题解释，但穆康安的奇怪是他切切实实看见的。
除非他也精神有问题，看错了。
南枝沉默了下，看向苏文利，“你觉得，我看起来正常吗？”
苏文利一愣，随后无奈道，“您很正常。”
南枝低低应了一声。
苏文利没放在心上，他将几个药瓶子给南枝，食用方法很简单，发作的时候吃一颗就行了。
“多谢。”
南枝道。
他不清楚苏文利此时的心虚。
只有苏文利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药，就是些维生素片，还是老板给他的，让他充当药物交给南枝。
他也不知道老板这么做是为什么，但应该不是想害对方，南枝的体检报告他看过，非常健康，连小毛病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苏文利拿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一半，他真的渴了。
南枝却拿着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苏文利休息了会儿准备起身离开时，他忽然回过神道：
“等一下。”
苏文利看向他。
南枝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提起另外一件事。
“我能……问几个跟维文彦有关的吗？”
他踌躇道，他忽然想起对方跟维文彦很熟，说不定知道性取向。
那他也不用问本人了，省得尴尬。
“如果不是和保密合同相关的，都可以。”苏文利放下杯子，懒懒地靠在了沙发上。
见状，南枝琢磨了下，道，“维文彦，有对象吗？”
苏文利一僵，奇怪得看了南枝一眼。
但见南枝没有任何异样，单纯好奇的样子，便想了下道，“我认识他之后没有，但他有一直让我找一个人，不知道跟他什么关系。”
等一下，找人？
苏文利这么一提，南枝顿时想起来了！
他怎么忘记了！
记得刚和维文彦认识时，对方说有个失踪的妻子来着？
‘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妻子,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我很担心。’
南枝记得很清楚，维文彦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竟然忘记这件事。
既然这样, 苏文利所说的找人应该就是‘妻子’。
而且就对方的意思，应该还有孩子了。
这样一个人, 不会喜欢男人吧......
难道真的是意外？
一时间，南枝心底异常矛盾。
如果是意外就没什么了。
可意外能意外到亲上？
但如果不是意外, 说明…….维文彦是个人渣。
是个明明有老婆有孩子却在老婆失踪的情况下找同性的骗婚出轨的人渣。
可光是这样想想，南枝就觉得不可能。
维文彦,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他很难想象将这些词安到对方身上。
怎么会呢......
南枝思绪有些乱, 连带着苏文利离开的话重复第二遍时才回过神。
“不好意思没听见, 我送你。”
南枝歉意地笑了笑。
在将人送到外面时, 他道了句，“打官司的事你们直接和维文彦谈吧，我大致了解情况了, 其实对我没造成太多伤害，维文彦那边比较重要。”
对他来说就是一些惊吓，他不打算再关注了, 以后官司结束知道个结果就行。
苏文利了解地点点头, 转身离开。
南枝见他上车离开, 便回到别墅关上门。
想到维因的事不禁沉沉叹了口气。
他要问，还是不问。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感觉的, 可原先问出来, 最坏也只是保持距离, 但现在问出来…….
他肯定不能接受对方是个出轨骗婚的人。
南枝坐在沙发想了许久。
空旷的别墅里，安静的只有他一人的呼吸，明明灯光亮堂, 却令人感到寂寥。
这几天都是这样，明明该感到清净，实际上却觉得冷清。
他好像，已经习惯身边有人了。
独自在客厅坐了半天。
南枝决定还是问，一直拖着也不是事。
如果对方真是那种人，离开就是了。
没什么舍不得的。
会伪装的人渣而已。
想到这，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天本来他也有点问题，再加上确实有感情了，就想将这事儿压下去，当成一个意外。
只要以后不发生类似的，那就真的只是个‘意外’。
然而事实是，这是他的自欺欺人。
其实在这件事情之前就隐约有不对劲，而那天之后，只是让‘不对劲’变得明显起来。
南枝决定后，就开始思考搬走的事。
他打算先去一趟准备买房的地方，购置好房子后再带南柃回小镇上的幼儿园或者请私教。
半个小时后，南枝开始收拾桌子。
他拿起桌上的药瓶时，沉默了下，药瓶是白色的，没有写药物种类也没有任何禁忌。
他塞进塑料袋，等离开这里后拿去检测一下，确定什么药品后就换个医生继续治疗。
又过去两天。
一个人的时间越发无聊，就算出去逛也没什么劲儿。
他想南柃了。
他没再下去看电视，而是重新用大量的工作填满时间。
吕雯沁和杨琪琪约他出去吃饭也被拒绝了。
这种时候连他都会觉得自己无趣。
他似乎对那些娱乐都没有特别的兴趣，无论是手机电脑游戏或者综艺电视剧，还有聚餐聚会。
忙完工作已经晚上八点，他将东西给甲方发过去，程序确认无误后尾款就会打过来。
这次的单子做了一个月，尾款约莫有六万左右。
长时间的工作让南枝靠在椅子上，脑子放空了好一会儿，室内寂静，除了电脑运行时跟吹风一样的噪音就没别的了。
许久后他起身，准备吃晚饭。
虽然维文彦给他预定了准时准点的饭，他吃得时间却越来越拖延了。
在有南柃前，他本就是个生活不规律的社畜，所以才会落下一身病。
他如之前一样，开灯下楼。
偌大的别墅又暗又静。
空旷到凄冷。
忽地，耳边似乎有一阵风吹过。
南枝一愣，回头。
空荡漆黑的长廊，什么都没有。
他没再管，继续往楼下去，但时有阴风从皮肤上蹭过，或是耳尖或是脸庞或是手背。
南枝感觉有点发毛。
他抿唇往后看了眼，依然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他快步往楼下去，脚刚踏到实地就开了大灯，但阴凉的气息依然挥之不去。
要说南枝，之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有点动摇了。
他深吸一口气。
不再理会。
自顾自地去门口拿饭，无论身上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都视而不见。
直到他正常地吃上饭也没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与此同时的别墅外，司机手上捏着一只巴掌大的阴秽，默默将其吸收了。
自从维因离开之后，就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近了，前几次他们都严防着，今天不慎让一只溜了进去，要是惊动了南枝，维因一定会马上出现在，溜进去的阴秽会死，他们得跟着死。
时间一天天过去。
相比约定好的五六天，如今已是第十天。
南枝有担忧过，但看南柃认真的拿着视频手表，跟他讲最近参观的博物馆，他又放下心来。
“早点回家。”他温柔道。
南柃眼巴巴看着，恨不得下一刻就出现在爸爸身边。
他真得快想死爸爸了。
看到爸爸就好想哭。
天知道他一点都不想待在外面了，他第一次和爸爸分开那么久！好难过。
然而，刚关了手表。
这边维因就招呼上了，“过来，把那边的缝隙补上。”
南柃：......
人类的规则里，用童工是犯法的。
心里泛着嘀咕，他还是认命得走上去。
最近吸收了很多阴秽和异种，能力比之前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但吸收的太多，目前不可以再继续了，所以转而去修补裂缝。
他目前的实力只能修几毫米的小缝，大缝轮不到他。
想到这，南柃侧首看向不远处，站在几乎有十几层楼高的黑洞前的维因。
巨大的缝隙形成了椭圆的黑色漩涡，对人类来说几乎能使骨头冻裂的寒气从里面阵阵散出，然而人类是看不到异界产物的，所以这里无辜葬身了许多人类，尸骨在这里堆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