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我吃的更好了by伦佐

作者:伦佐  录入:09-14

自己的生死,也只在“它”的一念瞬间。
想要活下去,卞可嘉就要不得不敞开身体,被这非人的存在肆意使用。
“它”的出现有一定规律,随着水雾来去,可桑亘镇偏偏哪里都是水,地面上是海水,空气中是潮湿的雾气,白雾终年萦绕着每一片土地。
无处可藏,也无处可逃。
除非……他找机会离开桑亘镇,远离一切与水有关的场地。
但今晚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他已经被盯上了。
卞可嘉只能轻轻喘着气:“我不会反悔,待会我们去阁楼……可以吗?”
他今天落过两次水,又洗过太多次澡,尤其是睡前这一次洁身,拖延了太长时间,让他的皮肤都有些微微泡皱了。
他裹着浴巾,佯装无事地与在二楼沙发上借宿的男友,在黑暗中道过晚安,声音如常。
梁传仲不会知道,就在他头顶上的矮小的房间里,将会发生什么。
他的“恋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自我献祭般登上了阁楼。
阁楼没有真正的门,不知道会不会传出声音,卞可嘉咬着嘴唇,连呼吸声都放轻,他拉了三次帘子,把能遮住的都遮好,熄灭了所有的灯,只留下了床脚的一盏昏暗的煤油小灯。
他坐在床边,紧紧抓着浴巾的模样,是一眼看得出的抗拒和茫然,甚至因为无法反抗的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有些十分可怜的凄楚和羞怯。
触手从空气中化出实体,轻柔地安抚着他的身体,比在诊所病床和公共浴室要温柔许多,可是,卞可嘉始终无法放松自己。
临门一脚,他还是害怕了。
卞可嘉浑身都在发抖,“一定……一定要做这种事吗?我想……我想您一直保护我、救我,是不是,对我是有好感的?”
“可是,我不愿意做这种事。”他眼泪流了下来,“我不能接受……跨越种族,您甚至都不是人类。”
卞可嘉微微塌着腰,蝴蝶骨在煤油灯下若隐若现,背部线条流畅漂亮。
他祈求道:“可不可以……给我些时间?我想和您再熟悉一些,再……再做这些事。”
许是从浴室里出来的缘故,他的身上蒙着层晶莹的水,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深海蚌壳里贝母育化的珍珠,有着灿烂雪白的光泽。
“它”的回答,直接简单。
下一刻,卞可嘉面庞露出惊愕,被迫扬起线条分明的脖颈。
而那双笔直修长的腿,被看不见的存在分开了。
卞可嘉惊慌间,看到自己的皮肉上多出了一行字,字迹歪扭,仿佛蘸就海水写就,每一笔落下,都带着海风的咸涩和冰凉的触感。
……也带着让他颤栗的痒。
“它”在他的身上写下:
“我不接受,你是我的。”
“我们已经成婚,占有你,天经地义。”
“你从身到心,都该牢牢记住你的丈夫——是我。”
“我会让你,再也不敢去找别的男人。”
“如果妻子不忠,那就c熟。”
卞可嘉注视着那个粗鲁又直白的字眼,只觉得难堪已极。
他完全不能直面这场即将要发生的掠夺,纤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在煤油灯下不安地颤动,眼角飞上一片红润的羞赧,不安和委屈无人诉说。
他不知道自己泫然欲泣的眼神有多动人,自欺欺人地把脸埋入枕头后,那模样又有多招人怜爱。
但“它”全部都看见了。
很快,“它”就拥了上来,给出强烈的回应。
每一寸身体曲线,都得到了海洋的淋漓拍拂,看不见的海生附肢,游走在煤油灯下闪烁光泽的诱人的肌肤上。
卞可嘉陷入柔软的床垫中,紧咬牙关,抓着被单的指骨弯曲,因用力而骨节苍白。
他知道,“它”生气了。
是他触怒的,所以,他不得不承担起相应的后果。
卞可嘉膝行向后退去,含糊不清道:“不……别这样……”
都是无用功,很快,他就陷入了一滩有弹性的、不会渗入被褥的水团中。
他没有选择,水团挤压揉捏,无处不在的惊涛让他无所隐匿,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生命悬于一线,只能颤抖着交付全部的控制权。
海水的击打无情,让他的身体洞开,直到四肢都无法感受。
“它”忍了许久,如今得偿所愿,自然不会赋予无用的怜惜,爪牙已经露出,本就不是善类,事到如今,只会尽情如意地享用渴求已久的美味。
卞可嘉一直在忍耐着所有的声音。
惊涛骇浪拍向从双峰中凹陷的谷地,海水倒灌,又凶猛回流。他的身体都不再属于他,不是被迫在水团中漂浮,就是被迫在空气中悬空,然后承受愤怒。
卞可嘉乌发汗湿地粘在额头,双眼迷离地抬起,看着豆大的汗珠,从自己的鼻梁旁边滚落。
太疯狂了,他腰扭断了也挣脱不了,整个身体的使用权都被掠夺了。
“它”太过凶狠了。
小声哀求毫无作用,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凌,卞可嘉已经习得教训,他不敢再求了。
他只能在不间断摇晃的视线中,无措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肚子。
呜呜呜,不是他胖了。
但是,鼓起来了。
他全身都是海水的味道,还有他自己身体的味道,他被弄得脏兮兮、黏糊糊的,要死死咬住枕头,才能将哀鸣吞入肚中。
他宛如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摆尾挣扎到渴水却无法言语,求情也毫无作用,只能独自苦苦忍耐。
他颤颤巍巍去看床头的老式钟表。
……才过去了两个小时,他就已经这样生死不知了许多次。
这夜晚太长。
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回头去确认阁楼那简陋的门帘,如今还有没有拉好。
在昏黄的灯下,门帘是不是有一副颤动的倒影,将一切秘密公布于众。
他只能由衷祈祷着,梁传仲能一夜无梦,安然睡到天明。
千万……不要过来看他,不要发现任何异样。
但总是事与愿违。
即使是他用枕头掩盖一切声音,那拍打的力度,还是在这老旧的阁楼掀起不规律的震动,木板摇晃吱呀作响。
他听到阁楼之下的脚步声,梁传仲带着睡意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卞可嘉的耳中。
梁传仲语气疑惑:“小可?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恋人睡在那处狭窄的高地。
在度过这样波折的一天后,梁传仲只觉得现在的平安太过难得,岁月静好得宁谧安详。
卞可嘉今日受到了这样的惊吓, 此时想必睡得深沉, 就连床头的那盏小煤油灯都忘记了关, 仿佛被这样黄橙橙的灯光笼罩着,就能替他驱散梦境中的恐惧。
但……好像有什么不对。
直到梁传仲进厨房倒了一杯凉水, 全数灌倒肚子里后, 才抓出到底是什么不太对。
——为什么阁楼门帘上的影子一直在晃?
是从二楼墙壁洞口吹进来的风太大了吗, 将那盏小小的煤油灯吹得乱七八糟, 连影子都变得奇怪?
还是说,卞可嘉此时并没有入睡, 正在做别的什么?
梁传仲生了疑心, 轻手轻脚地靠近阁楼。
越是接近, 越是能听到这房间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细碎微小的响动,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在狭小的空间里密集冲撞, 响声并不规律, 却声声沉闷,激烈深沉。
有那么一个瞬间, 梁传仲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夜晚的阁楼里明明只睡着卞可嘉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
像是某种湿漉漉的、皮肉拍打的声音, 尤其是每一声沉闷的击中后, 还掺杂着随势而起的水声?那应该是……门外海水拍打墙板的声音吧?如同一种助眠的白噪音。
还是说附近有什么大型章鱼,又进入了人类的居所?
他见过这种章鱼,用触手摸索着人类世界的轮廓,用滑腻的身体拍打海水, 打出一圈圈白色的气泡,借着潮湿灵活的躯壳在木质地板上游移,钻入一切可以寻找得到的孔洞,吞吐气泡的声音闷而滑腻。
可是这个夜晚,这样的声音,为什么却这样苦闷潮热呢?
风中吹来细小的闷哼,宛若撒娇般的哭泣,和若有若无的呻-吟。
在桑亘镇待得久的人,越是靠近大海的人,越是容易失去理智,这里已经疯了这么多人,这个晚上,就连梁传仲都怀疑起自己的神志。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声音在这里出现呢?
明明卞可嘉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不是,他太久没有跟人亲近过了?
难道是恋人今日那太过诱人的模样,将他这一面的渴求完全激发了出来?
……卞可嘉。
唇间吐出这个滚烫的名字,他的男朋友,难道还没有睡吗?
如果他也还没有睡,如果他也正在因为未曾发泄的渴求而苦闷,那么……这里有一个在家留宿的男朋友,不是正好么?
怀着这样的希望,梁传仲步上了通往阁楼的楼梯。
却听那潮水般起伏的拍打声,愈发清晰明显,甚至随着他步伐的接近,变得愈加激烈。
他停在阁楼外,仔细倾听,不容错认。
直到再也忍不住,疑惑地发出声音:“小可?你这是……在做什么?”
卞可嘉浑身都在高热。
被迫的运动,让他的体温居高不下,而浑身所受的力,让他的魂魄从云端坠到海底,再从海底被剧烈的洋流推回岸边。
死而复生,生而向死,干渴潮热,不得挣脱。
卞可嘉在听到楼下“男朋友”的声音后,整个身体都因为过分紧张而僵住了。
就连原本湿润水滑的葵口,都猛然卡住了栽种其中的海生藤蔓,阻力骤然增大,咬死了一切植物的躯体,让活动都变得不再可能。
而卞可嘉这样的反应,反而激怒了那位以水为形的存在。
在紧紧卡死的关口,“它”甚至加大了力气,鞭笞闯入,几次全力的施压后,让卞可嘉如伏在海面巨浪之上、几近破碎的木板一样,随着波浪疯狂起伏。
他趴在已经湿透的床上,哭得愈发可怜,只能死死忍住即将出口的哭声,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声音。
但是“它”显然不愿意见到卞可嘉这样的隐忍,竟然使出全部的触须,幅度巨大的抽动,想逼着他露出破绽。
“小可?”梁传仲在外面问,“……睡着了吗?我怎么看你在动?”
在这样的酷刑之下,卞可嘉已经难以维持神智清醒了。
他只记得不要发出声音,绝对不要让梁传仲发现异常,进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
虽然卞可嘉没有与梁传仲在一起的记忆,但名义上的恋人,隔着一层薄薄的门帘,在另一端汗流如注,被迫贡献出身体里所有的水分,显然太过难堪。
这种事情,本应该与恋人在一起做。
可是他却名不正言不顺地向空气张开了腿,献祭了全部的自己。
梁传仲听不到回应,直接登上最后几节的楼梯,卞可嘉费力回过头,看到一只手握住了门帘边缘。
“不、不要!”
卞可嘉不得不发出声音,只是那声音太过孱弱潮湿,有着完全被征服的绵软。
梁传仲:“……你在做什么?”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卞可嘉已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他听到了自己出口的声音有多么异样,只要梁传仲掀开门帘,这里面的一切隐秘,就不得不公之于众。
于是梁师兄就会亲眼见到,此时此刻,他的男朋友正躺在床上。
身不由己,满脸泪水,四肢大开。
那本来整洁的床单,变得肮脏泥泞。
原本干净的人,亦是如是。
这一切,甚至就发生在梁传仲眼前。
他只要再迈进一步,就会亲手揭开真相。
——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恋人,正在被这房间中的第三个看不见的存在疯狂掠夺。
如饥饿之人喜得沃土良田般尽情开垦征伐,又如野蛮人骑兵攻城告捷之后的肆意侵占,不存丝毫怜惜,没有一点道德。

第31章 如鱼渴水(6)
不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卞可嘉的声音像是钩子一样在他的心上挠着。
连同里面那不正常的呼吸声……急促,沉重, 潮湿又压抑。
卞可嘉绝对不是在睡觉。
梁传仲疑心大起:“小可, 我必须进来看看你。”
这次, 他没有再给卞可嘉犹豫的时间,抓着帘子的那只手向对侧拉开, 力道坚定。
这一刻, 卞可嘉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趴在床上, 近乎绝望地半扭过酸涩的脊背, 将视线向后望。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清晰,因为他的过度紧张, 视力反而超常发挥的精准捕捉, 将所有变化放映成了慢动作——他看到那门帘被一只手臂划开, 楼下灯光从那分开的门帘处渗进这窄小的阁楼,而这个楼中不堪的一切,都要被迫暴露于灯光下, 接受世人审判。
他等来了自己被处刑的一刻, 人们将审判他与异端苟合。
甚至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轻松,他为这一刻担惊受怕了太久, 而臆想中的恐惧真正实现了,竟然带给他灭顶的落定之感。
可是比那只手更快的, 却是一旁的被子。
“它”迅速拎起辣条早就被踢到地面上的被子, 遮盖在卞可嘉不着一缕的后背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等到梁传仲完全进入房间,卞可嘉才缓慢地确定……
——他得救了。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卞可嘉几乎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救赎感, 那种一心等死的紧绷,全数转化为骤然而至的释然。
这样的解脱同样从灵魂传递到了身体上,推着他攀向海平面上最高点的浪潮。
甚至不是戛然而止,而是连绵不绝。
他不顾那在棉被下依然与他纠缠的,像是攀上海生枝蔓的脆弱白藤花一样,迎来一阵舍生梦死的缠绕,那白藤花宛如溺水般死死绞紧一切可以触碰自救的生物,使自己不至于深深沉溺于海底,忘记一切。
可是他找不到那个自救的支点。
最后只能绝望的,抽动着砸落回水面,在溺水的边缘颤动不绝。
而那海生的所在,在看不见的海底,欢欣鼓舞地迎接着挚爱的糜-烂香甜。
如此甜美的漫长回应,是来自于妻子的最高赞扬。
梁传仲目瞪口呆的看着棉被下连绵颤动的弧线,那是沉迷于温水中的躯壳,罔顾灵魂的意愿,弹起又落下,扭出堕落的挣扎。
却又那样美。
海潮的声音缓缓推向这栋小楼,是涨潮的时分,平静的白噪音传入室内,就连卞可嘉都有些精疲力尽后的渴睡了。
他已经太累了。
而卞可嘉整个人趴伏于床面,露出半边因方才溺水而变得红彤彤的肩,皮肤上煤油灯的昏黄光泽如同融了油脂,倒映在这具美丽的躯体上。
他趴在枕头上的头偏至一边,唇翕张汲取着吹入阁楼的冰凉海风,那是夜晚海面的气温。
他以为,他身体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了。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的眼泪从睫毛上流下来,不是悲伤,也不是劫后余生,而是一种纯然情绪的释放,近乎无意识的生理流泪。
他无声哭泣的样子,平白就让人心疼。
梁传仲走了过来,隔着被子抱紧了他,“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成这样?”
隔着被子,化妆都能感觉到里面的炽热,并不是熟悉的干燥触感,那是因为汗湿的皮肤与干燥的被面,总会相互濡湿。
而被子下的人,也无法接受这样冒失的触碰,太过敏感的知觉对一切应激,那拒绝的反应是本能的,如同高温的锅里溅上了冷水,一石便激起千层浪。
他猛的甩开了梁传仲。
可还来不及解释身体的反应,卞可嘉已经从被子中伸出了一只汗湿的手臂,像只小猫一样虚弱道:“……别、别!”
梁传仲愣了:“什么?”
他看不到自己脑后举起宛如镰刀一样的触须,水雾中的存在,竟然比之前傍晚所见还要清晰。
梁传仲全然不知,却还在试图造成更多的身体接触,他握住了那只柔软的手臂,皮肤上滑腻温暖的触感让他三心二意,可是他还记着自己来的目的,安抚卞可嘉,“是做噩梦了吗?别怕,白天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安心的休息。”
灯影下,水雾化成锋利的尖刀,对准着梁传仲的后脖梗,杀意已经近在咫尺。
打断了无形海生至关重要繁衍之途的凡人,胆敢觊觎无上存在配偶的无知狂妄者,死罪。
“你不要在这里。”卞可嘉带着哭腔道,“这是我的卧室……出去,你出去。”
夺命的刀在空中停顿。
而梁传仲慢慢的放开了他,失魂落魄道:“小可……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阁楼重新安静下来,留下的只有卞可嘉一个人。
失魂落魄的梁传仲回到二楼,缩回沙发上,他睁着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
阁楼的煤油灯已经熄灭。
他再也看不见里面的卞可嘉了,哪怕只是一个侧卧的背影。
涨潮了,海的声音更大了,半淹在海水中的建筑,已经习惯了潮水拍打楼梯的律动。
一动一声,循环不息,一如此时紧闭的阁楼中,那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
卞可嘉被翻了过来,腰压得更低了。
他们也更隐秘了。
记忆的遗失,让卞可嘉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看上梁传仲的,他居然会选了这样一个人做男朋友。
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较,他心中都有一个隐隐的答案,此时与自己紧密相贴的未知生命,甚至比梁传仲更值得他托付信赖。
即使是失去记忆,卞可嘉也想知道更多信息,他想掌控自己的选择,可是今夜,注定这种自主权被彻底的剥夺。
他看着自己的大腿被掰开,抬起。
内侧柔嫩的雪白画布上,出现一行文字,这是人类能读懂的字,每个笔画闪着夜海的幽蓝,如同某种夜行趋光的海洋生物,却在下一刻稍纵即逝。
“你是……我的……老婆。”
那古怪空灵的回响,伴随着冲刷的海浪,在水汽弥漫的阁楼中轻柔震荡。
好似潮水推动摇晃,古老而深沉。
那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任何语言。
卞可嘉在逐渐累积的湿度和热度中,终于明白了“它”想要确认什么,于是哆哆嗦嗦地抬起柔软无力的手臂,去拥抱胸前张牙舞爪的水中之影。
他哽咽道:“是的……我是你的,老婆。”
认领了身份并不能使卞可嘉免于劳苦,水雾中的存在,刚刚再一次忍耐了杀意,默许了他的要求,没有让人类肮脏的血液染红这一处宁静潮湿的阁楼。
甚至亲手放走了老婆的姘头。
于是这份忍耐也要收取回报,死缠硬磨,“它”也要让认定的妻子吐露爱语,证明自己仍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不可以……被别人……触碰……”声音从每一处漂浮的白雾中传来,竟然是无处不在的,而幽蓝色的笔画,例如警告般一点点深入出现,“不许让任何人……碰你……”
卞可嘉用很小的声音哭着说:“……不会的,我不敢出轨的,我是你的。”
那沸腾的怒火才稍稍得以疏解。
再以行动的方式切身传递。
卞可嘉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肿了之后,就无法再感受那些细小的改变与旋拧,无论是上面、外面还是里面。
他都已经感觉到麻麻的钝痛了,可是,很快又会被疲惫的欢愉所覆盖,超越他每一个身体极限。
即使麻了,也并不是无法感受,所有的知觉只是延时到达,迟钝的爆发,也还是不可躲避的爆发。
原来“它”需求的不止是他身体中每一处溢出的水,而是紧贴他每寸皮肤,汲取皮肉之下的能量。
一定要用潮热的折腾吸走他思考的能量,让他的脑子都罢工,才愿意偃旗息鼓,稍稍安静。
而且,“它”真的很贪吃。
每一根触须都不甘寂寞地挤上餐桌,香香软软的蛋糕太过甜美,它们每个都要求分上一份,可是蛋糕只有一个,于是越切越瘦,越榨取越单薄。
怎么办?“它”焦灼地分配着食物资源,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渴求更大的食量,但他不能全部都吃掉,一次性透支没有意义,他想要的是长长久久。
还是好喜欢,喜欢到可以忍受老婆拥有一个同族的情人,尽管老婆几次三番为了那人类来阻止他,他还是无法控制他心中的满怀爱意。
“老公……叫什么名字?”
那小水蛇一样虚弱粘稠的声音,极大的满足了“它”的占有欲,他蘸取金色的墨汁,在最软嫩的画布上写下了一个“荆”字。
卞可嘉抬起汗湿的眼,看着那个字,白底金边,在自己的身前不住晃动。
暧昧地晃出了重影,像是灯光倒映在嶙峋的水波,任人采撷。
卞可嘉甚至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可是醒来之后,视线仍然是摇晃的,他甚至被一只粗壮的须状物塞进喉咙,灌进了清凉的水,避免陷入脱水的困境。
“它”已经让老婆亲口说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但还是惶恐不安,那么为了摆脱不安,那便用力去确认。
他神志不清地看着腿上最后那一行字。
“最后一次”。
在心跳几乎都要骤停的、连绵不绝的窒息白茫中,卞可嘉坠回人间,发现外面已有蒙蒙的亮光。
太阳在海面上升起,逐渐驱散空气中的水雾。
他终于得到了安眠。
而卞可嘉陷入黑甜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却和他们紧密交缠的姿势截然相反。
他要逃走,他要离开这个情浓时自己亲口认下的老公——这个名叫“荆”的怪物。
他不能被发现。

卞可嘉醒过来时, 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
最先苏醒的是他的听觉,规律的海风在房梁上轻轻拍打,不是发动机呆板的嗡鸣, 而是带着生命力的、湿润的韵律。
接下来是海水。
那是灌进这座城镇的海涛的呼吸, 海浪在地板下方均匀地击打, 下午温热的阳光穿过二楼墙壁的洞口,透过不曾完全拉好的门帘, 在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卞可嘉从床上支起身体时, 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赤脚下床, 终于第一次在清醒时, 看到了桑亘镇白天时的模样。
这座被海水淹没的、日渐衰微的城镇,其实也有着与这天灾和谐同处一景的独特梦幻——晴朗的天空, 楼栋下面就接着碧蓝的水, 仿佛是从水中生出一栋栋缠绕着水藻、海虹、藤壶的人类建筑, 将两种不该相连的元素紧密拼接。
卞可嘉穿着T恤和短裤,坐在自己家二楼缺口处的地板上,将腿垂于开口的墙壁处, 慢慢随风而晃,
推书 20234-09-14 : 渣攻的100种洗白》:[穿越重生] 《渣攻的100种洗白方式》作者:兔月关【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09-05完结总书评数:1937 当前被收藏数:4146 营养液数:4616 文章积分:130,996,528  文案:书中世界渣攻千千万。  越成周的任务,就是拯救那些被渣攻伤害的人。  【吃瓜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