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眠听他说过，时云平去找程械麻……哦，是破绽。
但她跟着张文去见过程械的队友，心中深知此事的危险性，时云平能保全自己就算不错，还要他做什么别的，岂不是太为难人？
听到庄昭逸这么说，宫眠仍没太往心里去。
不过她翻着纸张，动作突然一顿，目光凝在面前的工程图上：“找到了！”
虽没有同甘，但时云平与黄乐意几人，也勉强算是共苦过了。
他牵着绳头，朝绳子的另一端看去，也不知道自己与程械谁更命苦。
程械企图使用道具逃离，动作再轻微也没逃过时云平的注意，但他只是注意到了，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幸好此时黄乐意及时掏出道具，恰好能克制住程械。
程械的道具失效，被迫沦为阶下囚，被捆住拖在后面。
问过了几人的通关次数，时云平发现，自己进入副本的时间晚，可进入的副本数却是最多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正常道具也是最少的，多半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破烂，全背在身上都嫌占地方。
莫不是梦魇游戏觉得他进入太频繁，判定为刷奖励了？
相比之下，黄乐意运气就好得多。
时云平听他随意点数道具，只可惜他没能与自己为敌。
副本中除了何泊，再没有其他敌对的玩家，时云平便领着几人朝宫眠家的方向走去。
远远看见门窗紧闭，没听见一丝动静，时云平已有了猜测。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拧动一圈，才推开门，庄昭逸紧急留下的字条正落在玄关处。
字条上只有两个字母，外加一个潦草的简笔房子。
“他们去警局了，”时云平看看手中的绳子，觉得自己或许需要找个地方把程械拴起来，“我要去和他们汇合。”
柯采萱没有思考就做出决定：“我们跟着你一起去。”
时云平同意下来。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能让这几人去哪，黄乐意他们的房子离这里有点远，将他们留在宫眠的房子里，又不太合适。
一行人用着程械的屏蔽道具，拽着他朝警局的方向走去。
彼时他正研究着宫眠找到的图纸，还不慎拿倒。
在宫眠无奈的注视下，他将图纸塞回宫眠手中，嬉皮笑脸：“这个我实在看不懂。刚刚看时云平回来了，我去接他，你们好好研究！”
说完也不等宫眠回话，他一溜烟出了门。
听到后一句话，宫眠反应过来，连忙将图纸折好，攥着匆匆跟出去。
时云平看上去不显狼狈，大概是没吃什么苦。
后面跟着的程械也还是个人。
……看到这一幕，宫眠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要相信队友。
她的目光避开程械，看向后面的几人，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走进原本的队伍中，时云平为两边简短做了介绍，庄昭逸的目光在姐妹二人身上停驻：“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柯采萱颔首。
“我要把程械带走。”
虽说是请求，庄昭逸的态度却相当坚决。
黄乐意听到他的话恍惚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不会也要弄什么傀儡吧？”
庄昭逸失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意外得到一件道具，想试试效果——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试试，我也没有意见。”
这话说出来，除了黄乐意以外没几个人相信，时云平多看了庄昭逸一眼。
宫眠略微知道点内情，垂下眼眸谁也没看。
“不用，就拿程械试试吧。”黄乐意摆手，拒绝了他的邀请。
几人就这样随意定下，完全没有人询问程械的意见。
“里面的人都已经被我迷晕了，进去再说。”庄昭逸从时云平手里接过绳子，扯着往屋里走，其余人见状也立即跟上。
警局大门被关上，庄昭逸直接拉着程械去见何泊，把两人捆在一起，又给程械扎了麻醉针。
确保两人醒不过来，他才有时间对时云平解释情况，把自己得到的文件拿给他看。
同时，他也对不在状态的三个新同伴说明情况。
时云平一目十行看完，正好听见庄昭逸在说水草的事，从包中取出部分作为样品，递到三人面前。
黄乐意啧啧称奇：“这个是凉拌还是清炒？”
庄昭逸：“水草刺身。”
看过时云平硬塞的手法，柯采霞对此不太意外。
而时云平没能插入此次话题，因为宫眠已经拿着工程图走到他旁边：“你能看懂这张图纸吗？”
图上画的不够清晰，但有了这几天对于小镇的探索，时云平还是能依稀辨出位置。
警局中就有现成的小镇地图，他将两张图纸放在一起比对，很快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趟。”时云平不忍打断几人的畅谈，拎着包往外走，宫眠小跑跟在他身后，也背了个包。
庄昭逸立即站起身，追出两步，又不太放心地顿住：“我需要在这里维持道具作用，麻烦你们帮我去照应一下。”
道具的效果他只和宫眠说过，听到这个说辞，柯采萱三人都没怀疑，叮嘱他两句便顺手将样品放在桌上，跟出房门。
等到几人都出了门，庄昭逸面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望向直播镜头的方向：“让我们去看看，程械他们现在清醒了没有？”
时云平是去捞水草的。
包里剩下的水草还有不少，要是一个个往嘴里喂，大概够用。只是他们现在急于离开，决定将里面的液体下进水源，就需要准备更多了。
一回生二回熟，时云平这次的速度快了不少。
至于新来的三个同伴也没帮上什么忙。
这个水潭对吸血鬼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不巧，他们三个全是吸血鬼，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用绳子拽住时云平。
宫眠没闲着，上下忙活帮时云平整理收上来的水草，直到数量足够，她跑到水潭边拽了拽绳子，朝里面大喊：“可以上来了！”
时云平上岸看看自己的收获，也觉得满意。
光是岸上的这些就已经够他们完成任务，至于背包里原本的部分，他准备带回研究所让贺母等人分析，看在副本之外能否对NPC起作用。
看看天色，时云平用干燥的衣服包裹住身体，没有休息的意思：“很快就要到副本规定的用餐时间，我们现在找到水源，说不定能赶上。”
即使张文被柯采萱他们暂时安置下来，身上的伤也还没痊愈，早点回归现实更容易脱离危险。
连时云平都这么说了，旁人更没有意见，跟着他一人捞了一大把水草抱在怀里，朝小镇水源的方向走。
这个水库无人看守，几人抱着水草在旁边坐下，用刀将水草划烂，把汁液倒进水中。
黄乐意按照时云平的指示去做，忽然冒出一个疑问：“你们刚才只说过食用水草能通关副本，那你研究过具体是哪部分的作用吗？如果是水草表面……”
“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将这些NPC毒死，结果差不多。”时云平道。
黄乐意险些划到手：“……你心可真黑啊！”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动作越来越快，都争着想第一个完成自己的那份工作。
这么赶工下来，竟真的在饭点以前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就是等着NPC们了。”黄乐意往后一仰，说着话，嘴里就被柯采萱放了一小截水草。
柯采萱提醒：“别忘了，我们自己也得吃。”
黄乐意叼着水草坐起来，发现这一小会儿时间，时云平与宫眠已经先后完成转变。
程械在被领过来之前，就被时云平喂了水草，剩余未能转化的就只有警局中昏迷的众人和庄昭逸。
时云平悠闲躺在草坡上，看着天边飘过的流云，完全没有起身去找庄昭逸的意思。
黄乐意忍受完水草带来的痛处，跟着同伴们休息了片刻，心中总不安稳：“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庄昭逸？”
几秒静默后，宫眠的声音从最右侧飘来：“我们应该相信同伴。”
炊烟自镇上升起，稀释过后的水草汁液流入镇民家中，没等待太久，时云平就听见系统的通知。
“恭喜完成副本！是否立即返回现实？”
“你在副本中有没有受什么伤？”
看到时云平入水时，贺琛料到他带着背包下水，应该没有太多可换的衣服，于是退出直播间，找服务员要了身干燥的衣服。
此刻衣服刚送到不久，时云平身影出现的一瞬，他就把衣服递到时云平面前。
“一切都好。谢谢，我去换。”时云平对贺琛打了个招呼，一头扎进包间自带的卫生间。
亲眼看到他行动如常，贺琛不着痕迹松了口气，连忙让他进去，这才想起因为担心几人，自己一直忘了点餐。
“你来点菜吧。”他索性将菜单推给庄昭逸，目光落在庄昭逸的旁边。
刚刚在直播间他听庄昭逸说过，想试试能不能把玩家带出来，没想到还真成了。
此刻庄昭逸的左手与程械铐在一起，看上去密不可分。
庄昭逸似乎不觉得这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顺势接过菜单：“正好我也饿了。”
他埋头点菜，旁边的程械悠悠转醒。
从副本的环境中脱离，程械身上原本受到的道具影响，已经淡了很多，他本身身体素质不算太差，此刻意识渐渐恢复。
眼睛还没睁开，程械脑海中就先闯入自己被众人围攻的画面。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程械如此想着，手指紧握成拳，用力砸了一下地面，准备先起来找兄弟们开个会。
然而睁开眼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程械就傻眼了。
不可能吧？
再睁眼一次试试。
反复两次尝试以后，程械终于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并非进入点——他被庄昭逸和宫眠坑了！
庄昭逸将菜点好递给一旁的同伴，询问是否还有要补充的，随后便看向程械。
左手被扯得不住动弹，庄昭逸就算想忽视他也很困难。
“你醒了？”庄昭逸和煦道。
程械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道具在现实世界中的作用会被削弱，但他用力一扯手铐，这件物品纹丝不动。
这是个真家伙。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程械转头想辨认来者，头还没转过去后颈就是一疼。
时云平替他回答了庄昭逸的问题：“他没醒。”
当着余下几人的面，时云平直接帮程械入睡，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点问题。
庄昭逸张了张嘴，无声地为他竖了次大拇指：“你们应该没人要去厕所了吧？我先把他锁在里面。”
看众人摇头，他起身拽着程械走向卫生间。
即使绑的是左手，这么大一个累赘，多少还是会影响点干饭速度。
等到离开卫生间时，程械与他手上的手铐都不见了，时云平猜测，他应该是把程械锁在哪根柱子上。
几人都没什么想补充的菜，点好菜后，贺琛看向庄昭逸，又有了疑问：“现在验证了道具的作用，你准备把程械带到哪去？”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庄昭逸所用的手铐，与研究所的道具应该是相同材质。
“既然是从副本离开的玩家，自然有合适的去处。”庄昭逸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这样的答案并不能使贺琛放松警惕。
正面朝下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一声，打断了略显凝滞的气氛，贺琛拿起来检查了消息，发现是贺父发来的。
读完这行字，贺琛没再追问庄昭逸更多。
这次副本的食物相对正常，但在那种紧张的环境下，很难有人安心享受美食。
点的菜一道道送上桌，庄昭逸两眼放光：“我早就不想喝那个人造血浆了——你们刚才没人点鸭血吧？”
“没有。”
看见一排摇头的动作，庄昭逸没了顾虑，大快朵颐起来。
贺琛吃了两口，注意到时云平似乎没什么胃口。
只夹了两筷子菜，还都放在碗里，几乎可以算是一粒米一粒米往嘴里送。
他这才记起，在副本的最后时云平没有好好休息过。
不确定直播间断开的时候时云平在做什么，但可以确定，那段时间他绝对没有在睡觉。
想到这里，贺琛也放下筷子：“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一趟——时云平，我顺路把你带回去吧？”
“不再留一会儿？”庄昭逸一愣，看看两人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食物，“如果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就再坐坐吧。”
贺琛微笑着摇头拒绝。
时云平的反应略有些迟缓，跟着贺琛起身：“好。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庄昭逸也不确定是否真有要紧的事，没再继续阻拦，遗憾地目送二人离去。
时云平紧跟在贺琛身后，自觉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抱住背包，靠在椅背上：“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贺琛“嗯”了一声，发动车辆。
时云平没管他行驶的方向，在略微摇晃的车内很快睡去。
主动催动的能力与自主出现的不同，每多用一次，就需要玩家想办法补充精力。
贺琛默默调高了车内温度，直接驶向研究所。
贺父刚才发来的消息很简短，前半截是说，时云平可以回去取自己的水晶球了，而后半截则是让贺琛别管庄昭逸的事。
言外之意是，庄昭逸也是编内人员。
这个事实对贺琛来说再好不过，在梦魇游戏存在的时代，公众人物显得尤为重要。
他脑海中本想着研究所的事，可不知怎么的，目光却不自觉移向后视镜。
时云平的脑袋朝着一边歪斜，倚在车座与车窗的夹缝，从贺琛的视角看过去，竟有几分可怜。
贺琛想给他搭件衣服，只是要开车，一时空不出手来。
餐厅距离研究所还是太远了点。
他这么想着，车速又加快了不少，全程计算下来，回去时所花的时间比来时短了许多。
这样做的直接结果就是，车已经稳稳停在研究所门口，时云平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贺琛打开他那一侧的车门，伸出手去，又在半空中停下。
不忍心将他拍醒，可如果不叫醒，要怎么把人带回去？
贺琛陷入两难。
幸好凉风及时冻醒时云平，贺琛收回手佯装无事发生。
他的表情不太自然，引来时云平多看的一眼。
两人往研究所走，顺利进入后，时云平先是绕道给贺母送去此行的收获，领回自己的道具后，他止步于住宿区门口：“我知道怎么走，你先去忙吧。”
“没什么要忙的，”贺琛说完，对上时云平变得奇怪的视线，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你醒来前已经处理过了。”
时云平收回视线，也不知是否相信。
“这次副本里我遇到了一些情况，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来和我核对一下吧。”
提到正事，贺琛刚才莫名有些慌乱的心绪平息，恢复了往日沉稳可靠的模样。
两人回到时云平的房间坐下，聊起这次直播中的弹幕，都有相同的感觉。
“……这次的副本并不算危险，能暴露出这些问题，其实也算是好事。”时云平道。
要是梦魇游戏突然在哪次高危副本中产生变故，很多玩家甚至不会有反应的机会，哪还会这样完整离开？
贺琛不赞同他的前半句话，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你吃了副本里的东西，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时云平：“没有，待会儿我还要去化验。”
那点剂量的水草中只有少量的黑色液体，与上次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连上次都没查出什么东西来，这次估计就更会一无所获了。
不过贺琛的话也提醒了他，研究所还没研究出立方体的构造，不能将其还回，但他可以自己去借用，看能不能引出那些液体。
两人交谈时，时云平没提到山洞中的事。
聊完副本的屏蔽情况，时云平便说起副本背景，与贺琛分析所谓的“神罚”。
原本还以为将有一场激烈的战斗，但没想到，那位看起来很厉害的主教完全没出场。
而神罚似乎也只是背景。
就着这个话题与贺琛商讨几句，时云平始终认为，副本应该还有什么后续——或者说，梦魇游戏还存在后文。
这些都需要告诉研究所，时云平盘算着如何表述，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直接将拍到的证据传输给贺母。
他想得出神，贺琛忍不住问出最在意的问题：“你第一次见到柯采萱她们时，直播间出了点问题。当时发生了什么，没遇到危险吧？”
“只是不小心摔下去了。副本没准备在这里坑玩家，下面有个山洞，里面没有任何生物，绕了几圈就走出去了。”
他还从山洞里带出玩偶与一盏灯。
这两样东西他都不准备交给研究所，算是他的个人收获。
回答完贺琛的话，时云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贺琛与自己一起经历过工厂，应该知道有些东西能屏蔽直播间信号，也知道自己此次拿到了能屏蔽信号的道具。
那他会有此一问，是不是出了问题？
“直播间又黑屏了吗？”他问。
贺琛摇头：“直播间被关闭了。”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情况。
时云平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梦魇游戏的直播间与现实直播不同，不存在摄像头被损毁的可能性，玩家甚至都无法找到摄像头。
直播间关闭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离开副本。
他之前还以为是山洞中屏蔽增强，自己才没能看到弹幕，没想到竟是这种原因。
“直播间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时云平问。
贺琛如实作答。
时云平没有继续说话。
副本中唯一特殊的时间点，就是月圆之夜。
考虑到这一点，他们没有去激活潭水。
甚至在时云平掉进洞之前，他印象里都没有吸血鬼靠近过潭水。
而墓地也不算特别，庄昭逸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时间地点都不特殊，其他人却无法进入，难道特殊的是人？
在山洞中停留了大半晚，时云平几乎将其走遍，除了那个房间外，没看到其他有人居住的痕迹。
时云平被这件事搅乱了思绪，似乎怎么想都没问题。
他及时打住，看着贺琛担忧的脸露出一个笑容：“可能是系统屏蔽太严重了吧。”
两人几乎有着相同的副本经历，这件事想骗过贺琛完全不可能。
可听见时云平不走心的解释后，贺琛还是只能点头：“副本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他小心观察着时云平的表情，发现时云平对此的态度很微妙。
贺琛难以想象时云平看到了什么，但可以估计，对他来说不算坏事，起码时云平的心情还行。
既然时云平不想说，他也不再强迫，转而提起王谦。
“领回水晶球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猜到了，王谦已经从水晶球里脱困，回到自己身体，”贺琛道，“不过考虑到他和连海的关系，我们暂时不能让他走。”
时云平表示理解。
说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水晶球内的NPC和那些光点：“其他人怎么样了？还有我后来找你们带去的那些人。”
“暂时在与后来者的家属沟通，还没取得结果。至于NPC，研究所已经请了专家，正在读取他们的信息。”
“哦……”
贺琛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人是你带回来的，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旁听。那些NPC的配合意向不算低。”
时云平当即站起：“好！现在能去吗？”
“可以——你要不要先把包放下？”贺琛问。
时云平掂了掂背包：“在副本里已经背习惯了，不用。那就走吧！”
在车上补的那一觉让他清醒不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贺琛看出他的兴奋，领着他快步走向审讯室。
这是研究所临时搭建的房间，墙面上安装着单向玻璃，仅能从外面看见屋内的情况。
来看NPC的不止他们两人，在审讯室的隔壁，早已坐了好几个人，贺父就在其中。
见时云平两人过来，贺父招手示意他们坐下：“审讯才刚开始，你们来得算是及时，还没错过什么东西。”
贺父说话时，时云平朝着审讯室内的NPC看了一眼。
那名NPC神色如常，看来隔壁听不见这边的对话。
NPC的手搭在座椅扶手上，被皮质绑带束缚住。
看上去不算太结实的带子只在手腕处绕了一圈，周围也不见任何武器，但NPC知道，只要自己一有异动，这些看似毫无危机的场景会在第一时间变化。
他老老实实回答对面男人的问题：“其实我和你们一样，是梦魇游戏的参与者，只是我来自8021号星球——除了名字不同，那里与蓝星差不多。”
对面的男人不着痕迹看了一眼两人中间的桌子。
在那里放着研究所最新研究出的测谎仪，还结合了部分道具的能力，只要所言有半句假话，就会亮起红灯。
但NPC说了这么几句，仪器始终没有反应。
“你们种族叫什么名字？”男人问，“还有你的姓名。”
NPC沉吟片刻，用他本族的语言说出两个称呼。
但很可惜，来自其他星系的语言，对于在场众人来说还是太超纲。
看见审讯者皱眉，NPC很识时务地补充：“你可以将我们当做人类看待，用你们星球的语言来说，我叫艾同光。”
审讯者面上的神色没有缓和。
隔壁房间的众人交谈，时云平看见在墙面的角落，缓缓升起一面光幕，上面闪动着他看不懂的数据。
“就叫类人吧。”贺母从屋外走进监控室，一锤定音。
这些类人被从水晶球放出后，研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采集血样。艾同光进入了审讯阶段，还有部分类人，现在还躺在实验室里。
艾同光的血液化验结果已经出来。
他们与人类有着极高的相似度，但又不完全相同。
贺母检查了他们每一个的化验结果，发现他们的身体里，都有着充足的“能力”。
人类只是部分出现了这种能力，类人却做到了全部都有。
而且这种物质的浓度远超人类体内，可见其能力有多么恐怖。
这个名称迅速被众人接受，审讯者也通过耳麦听见了外面同伴的决定。
“那就叫你们类人族，”审讯者道，“你说你也是参与者，那在你们的视角里，我们是怎样的存在？副本又给你们发布了怎样的任务？”
听到这个名字，艾同光的表情微妙了一瞬。
他的嘴角翘起些微，又很快压下：“让我想想该怎么说……你们蓝星的游乐场里，有种叫鬼屋的娱乐设备。我们就像是被雇佣的工作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