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电击室内的人，搓了搓手，想表现得热情一点，却又像想起什么，硬生生克制住这个冲动：“你们都出来吧。”
求生者们都不敢动。
还是秦夜最先做出决断，带头走出电击室。
等人差不多来到走廊后，邓主任主动回去，将电击室的门重新锁上。
“刚刚医务科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档案室失窃的事和你们无关......是我误会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一番话，听得众人一脸懵逼。
他们也算了解终极副本这群NPC的尿性，让NPC说句好话难如登天，更何况承认自己的错误。再说了，对方这话从逻辑上也说不通啊，档案室就是他们盗取的，还能从哪里找到新的替罪羊不成？
然而惊悚的还不止这些，更加惊悚的还在后边等着。
“哦，对了。”临走前，邓主任忽然想起什么：“你们在进科室那会不是说，需要我的签名吗？哎，多大点事啊，我这就去办公室给你们签，你们拿好。”
片刻后，邓主任那张歪歪扭扭的签名纸顺利落到秦夜手里。
【主线任务（已切分）：精神科已完成切分主线任务】
等冰冷的系统提示出现在每一位求生者耳中，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他们面面相觑，每张脸上都挂着不敢置信。
“不是，啊？我们的任务这就完成了？”
明明在档案室被抓了个正着，连断尾求生的招数都想出来了，每个人在踏出电击室的时候都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勇气。结果就在这种万众一心的时刻，NPC竟然直接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主线任务道具送到他们面前？？？
由于系统通知并非只落到精神科众人耳中，全泰康永乐医院正在执行任务的求生者们都收到了这条消息。振奋之余，大家也有些不敢置信，纷纷发帖询问。
【怎么回事？上午我还看精神科在那发帖叫苦连天说任务难度高，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你们就率先偷偷完成切分任务了，这合理吗？】
【合理怀疑我们被精神科合伙骗了】
【就是就是，你们的速度甚至比手术室的1st还快，简直了】
【看来2rd再一次捍卫了无限空间最强单兵的荣誉】
【我就说嘛，但凡排行榜换成不按任务评价系数排名，排第一的绝对不会是个奶妈，这个排行系数早该改改了，不如直接改成按综合实力排名吧】
【楼上那个是约书亚黑吗，这么酸，有本事你别去圣殿治疗】
一条系统通知，直接将无数潜水的求生者们给炸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先前一直在论坛倒苦水的精神科反而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科室。一时间群情激昂。当然，更多求生者更关心的问题，还是精神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任务才开始多久，就有科室通关了，牛啊】
【精神科到底给他们老登主任灌了什么迷魂汤，快传授点办法给我们，早就看我们科室这个老登不爽了，我们做牛做马怎么好说歹说都不愿意给签名，好想刀了他】
【对对对，大佬们给点经验吧，其他科室的孩子们都要被折磨死了】
一个白天的任务进程，求生者被整到心力交瘁，如今看到胜利曙光，如何能不激动。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下，精神科当事人姗姗来迟。
【其实，如果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任务是怎么完成的......你们信吗？】
“我信个屁！”太平间内，薛贺光忍不住爆粗口。
他正为三队增加的工作量和楼下领取尸体的诡异忙得焦头烂额，就在不久之前，又有一位低级求生者防不胜防，在交接申请表时失去了自己的一截手指。
要是换做其他任务，他早就和这些诡异打个你死我活了，偏偏遇到这么个限制。
“精神科那群人就藏吧，还说什么潜入档案室被抓，结果只是电了一下就把他们全放了。放了还不够，出来后主任还直接给签名。他们这么能编，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无语，这可是大家集体闯关做任务的时候，守望公会还来这套。”
同样刷到的求生者都十分不爽。
抱着尸体放在处理台上的宗乐默默听完他们的交流，偏头问：“主线任务没有时间限制，只要拿到主任签名就算完成吗？”
“对。”薛贺光随口道：“论坛上都在聊，之前大家都以为得老老实实完成安排下来的任务，才能去找主任要签名，没想到精神科能提前完成，倒是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到底怎么从这些NPC手里拿到签名的啊，要不咱们待会也去问问杨老登？不然光靠这么损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宗乐若有所思。
送完这趟尸体后，他又抽空回了一趟精神科。
五号办事效率相当之快，用一盆冷水把人弄醒后，便开始了催眠大计。
因为怀揣着借由此事提出想跟老大混的迫切心情，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力求将任务办得尽善尽美。
等宗乐再次前来，早有准备的他便迫不及待地邀功。
“老大！我已经严格按照您的吩咐，把她这两天的记忆给删掉了。”
“只是老大，您的第二条吩咐，稍微出了些小小的意外。”
五号深谙逢迎之道，也很会自己动脑经：“所以我只能自作主张......干脆没有动控制印记，而是替换了一下。这样既安全，又能确保万无一失，您觉得如何？”
俗话说得好，想上位，都得自己争取。
当然，有时灵机一动带来的不一定是好处，反而是灾祸。所以在说完后，五号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宗乐的表情，生怕老大有半点不满意。
“把控制印记替换是什么意思？”宗乐疑惑。
“大概是这样......我为您演示一下。”
伴随着五号的一个响指，站在原地的陶布欣猛地睁眼。
在看清面前站着的黑发青年后，她立马抚胸，单膝跪地，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崇拜光芒：“大人，请吩咐！”
宗乐：“......？”
宗乐：“所以这个替换的意思，就是把效忠对象替换成了我？”
“是的，老大。”五号连忙解释：“因为实在没办法，她身上留下的洗脑痕迹太重。那个叫约书亚的手段确实邪门，硬来的话，怕是会伤到她的神志。不得已，小的只能采取这种迂回之策。”
宗乐的本意是将陶布欣思想解放，如果把人伤到，反而适得其反。
他想了想：“算了，这样也好。”
反正宗乐对自己的人品有自信，他不会像约书亚对待羔羊那样命令别人。
可惜的是五号把事情办得太好了，不然他还可以问一下陶布欣来杀他的原因。
“对了，我确实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宗乐从身上掏出一个饭盒，递给陶布欣。
“把这个带给你们手术室的白芍，就说是我上次答应给他带的卤酱肘子。”
作者有话说：白芍：所以这只卤酱肘子和我过不去了是吗？（微笑）
恭喜我们乐乐从他家老攻身上白得一员S级求生者大将[加油][加油][加油]
“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呃......没有了，你回去后好好做任务，好好生活,不用来找我。”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宗乐迟疑地问：“她这样子真的没事吗？”
“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老大,我虽然是个瘫痪在床的废人,但在脑域催眠这块，放眼整个桂逸市都难逢敌手。”
说实话,要是这点自信都没有，五号也实在愧对自己的诡异等级。
“但话又说回来,那个给她洗脑的人确实是个高手,至少在桂逸市内，我还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存在.......要不是老大您废了她的行动能力,让她完全无法挣扎，而且无法思考,我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而且肯定会有反噬的风险。”
五号的催眠能力并非万能,也得根据对象情况进行调整。
陶布欣自己就是S级求生者,虽然不是精神系专精，但身体基础摆在这里,反向洗脑的难度不可能简单到哪去。
再加上约书亚也不是没有在这些羔羊身上留后手。一旦陶布欣潜意识里察觉到精神方面可能受危险, 第一时间就会选择撤退避战。
可惜这次的情况就有这么巧,因为陶布欣率先出手，引得诡域降下威压，麻痹了她的意识连带神经，五号才能轻易捡漏。
“确实。”对五号的话，宗乐极为认同。
银发坏人真是作恶多端,瞧把一个正常人都洗脑成啥样了。
他刚想走，又听见五号略带忐忑地问：老大......二号跟我说，他出院后准备跟您混。刚好，我也快出院了......我的意思是，老大，能带上我吗？"
“行啊。”这么缺人手的时候，又来一个送上门的，宗乐自然乐得答应。
“但你得先办理好出院手续，我大概最迟今天晚，哦不，明天早上就会离开这里。”
五号万万没想到，宗乐竟然会同意地这么快。
他愣了一下，顿时欣喜若狂：“好，老大，我这就让二号推我去一楼办手续！”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宗乐忍不住有了紧迫感。
员工们都这么有热情，他这个典狱长也必须得动起来。
“这个任务耽误够久，是时候加快速度了。”
这么想着，他麻溜地坐电梯，返回负七楼。
太平间内一片愁云惨淡。
宗乐一走出来，便看到几名一队求生者围在主任办公室门外，脸上都带着忿忿不平。
“发生什么了？”他快步向前，低声问道。
为首那名B级气得往旁边墙壁踢了一脚，气到说不出话，只能由旁边的C级代劳。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把太平间的清洁任务全部处理完毕，不仅清理了停尸柜，还把各种仪器，设施，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就连瓷砖上的积水都没放过。”
“对。因为我们队伍做事情比较谨慎，处理的工作也没有二队三队那么繁琐，所以杨主任至今没抓到咱们队伍的小辫子，也没能把人送进畸形尸体库。”
其他两支小队都有求生者惨遭关禁闭，好在运气较好，都保住了小命。但接二连三送人进去，畸形尸体库里的诡异彻底苏醒，再往后还有人关进去，存活难度只会更高，很可能会出现太平间第一起死亡事件。
“所以我们三个队伍的队长合计了一下，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干脆先派我们几个先来杨主任这里探探风声，看看拿到签名的条件到底是什么。毕竟一队已经完成了任务，看结果也足够让人挑不出错处。”
另一名求生者适时补充：“不然那个姓杨的把条件说的那么含糊，他不满意，我们就得干到天荒地老。到时候等系统规定的时间都过了还没拿到签名怎么办？”
到这里都很好理解，宗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结果我们和那个姓杨的说完，他竟然说，除非我们能所有人挨个去畸形尸体库里走一遍，否则不可能给我们签名。”
问号级任务恶心就恶心在系统不可能发布一个完不成的任务，杨主任说的要求就是完成切分主线任务的关键。
这可把求生者们给恶心坏了。因为先前他们不清楚这个条件，所以还往畸形尸体库的隔壁尸体库输送了新鲜尸体，结果没想到这两个库房联通，全部成了诡异们的血食，反而还增加了它们实力。
“这老登真的有够恶心。明明之前薛大佬问了，他偏不说实话。要不是我们来问，他都不会把最后的要求吐露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要求分明就是给我们设计的死路。”
“唉，毕竟是问号级难度，要真那么简单，那岂不是随随便便都可以完成了？安心吧，比起先前A级副本的那些关底任务已经好很多，至少损耗率还控制在一个可以预估的范围内。再说了，每个人都去畸形尸体库走一趟也不是不行，前提大家都有魂灯的话。”
“魂灯那么难抢，谁能保证人手一个？”
“算了算了，我们在这也讨论不出结果，还是回去告诉队长吧。”
......
看着这群人远去的背影，宗乐转过身去，径直走向太平间办公室。
论坛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死亡记录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奈何先前没能想象到更加合理的解决办法。然而就在不久之前，陶布欣的突然袭击带给了宗乐全新的思路。
求生者不能对NPC出手，可谁说他只是求生者的？
“嘎吱——”
铁门发出的声音在太平间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杨主任正坐在老板椅上，面前开着小电视，时不时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
听见门开，他头也不抬，语气相当不悦：“谁准许你们不敲门就进来的？”
“而且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想要签名就去畸形尸体库，这里没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要是再这么没礼貌，就全部都滚去......呃！”
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痛伴随着眩晕感席卷而来。
待视野重新聚焦时，他的脸颊已紧贴在休息室肮脏的瓷砖上。
“你、你在干什么！”杨主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些外聘的员工怎么胆敢对医护人员出手？！你们不怕院长降下责罚吗？”
“哦？”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一只布满花纹的皮鞋鞋底狠狠碾上他的后脑勺，如同垃圾般践踏在地。
“你大可以现在就放声呼喊，看看是我先收到责罚，还是你的脑袋先爆掉。”
平静的声音落到杨主任耳中不啻于惊雷炸响，更多的还是恐惧。
他能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正从自己被踩断的鼻梁里缓缓流出，带着触目惊心的铁锈腥味，和鼻涕混杂在一起，疼得龇牙咧嘴。
明明已经见血，可院长的责罚却完全没有要发动的迹象！
一直有恃无恐的杨主任终于慌了，他终于意识到现在踩着他脑袋的人应该能像碾死一只苍蝇一样碾碎他，毕竟对方谈论到院长的语气就像谈论天气般随意。
那种漫不经心，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
“您，您说笑了......”
因为紧贴地面，杨主任只能费力张口，颤颤巍巍道：“您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
“听说，你的签名很难拿到？”
片刻后，正在太平间商量对策的求生者们忽然收到一条系统提示。
【主线任务（已切分）：太平间已完成切分主线任务】
“？？？”
刚刚还愁眉苦脸，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的众人一愣，都没反应过来。
半晌，才有人不敢置信道：“等等，我们完成任务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人都在这里啊，谁完成的？”
“刚刚老登那态度，谁能从他身上薅到签名，我敬这人是条汉子！”
三名队长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开始往主任休息室赶。
结果赶到时，他们却只看见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杨主任到哪去了？”
可惜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另一边，手术室内。
【主线任务（已切分）：手术室已完成切分主线任务】
刚刚完成任务，拿到签名，分配到手术室的求生者们表情都很惬意。大家聚集在走廊里说说笑笑，周身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还好这次被分配到手术室，遇到1st和这么多大佬，感觉没怎么努力就被带飞了。”
“对呀，真的好幸运。而且约书亚大佬真的和传闻里一样平易近人，没有架子。”
“多亏了大佬的人格魅力，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那老妖婆的签名。”
“你说咱们科室有约书亚大佬坐镇，随时治疗，才做到零死亡零受伤，但是通关也花了一番心思。那精神科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比咱们还快？”
“我也好奇呢。2nd是厉害，但在这种不能动武的规则下也很难施展拳脚吧？”
“但人家怎么说实力还是摆在那的，能第一个完成任务十分合理。而且他们最强大脑也在呢，轮战力和咱们这边差不多。”
就在这时，又是一条系统消息，将所有人震在原地。
【主线任务（已切分）：太平间已完成切分主线任务】
前边说话的人愣了一下：“看见没，精神科第一个完成任务，总比这个什么太平间第三个要合理多了吧。”
好歹精神科他们还知道有守望公会的主力军，可太平间有什么？听都没听说过！
“我在论坛上甚至都没看到太平间的讨论。”
“还是有的，早上有人发帖说被分配到了太平间，队伍里只有一个A级。因为实在太倒霉了，所以我印象格外深刻。”
不是，只有一个A级，那是怎么做到在全体求生者里第三个完成任务的？！
另一旁，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签名的银发牧首眉宇紧蹙。
不知为何，听见“太平间”三个字后，他心底蓦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巧不巧，那只小老鼠也是太平间的人。
但仔细想想，对方就算是超新人，也只不过是个C级，不管如何天才，在未长成之时落到S级手上，也只有待宰殒命的份。
然而就算说得通，约书亚的忧虑却还是挥之不去。
终于，片刻后，这种感觉终于得到了验证。
离开了一个小时的陶布欣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她头顶上浮现着一个刺眼的数字——0。
作者有话说：乐乐：我是薛定谔的求生者/npc
第47章
当约书亚的目光触及陶布欣头顶那抹刺骨的深蓝数值时,他唇角常年维持的完美弧度出现裂痕，甚至连弯起都做不到。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极地永冻层突然崩裂。
怎么可能？！
他站在原地,生平头一次怀疑是不是厄洛斯密码这个能力出了问题。
若非这个原因,自己的忠实追随者,拥趸者,狂热信徒兼经常帮他处理这些杂事的刽子手，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情感值急速下降,从九十几跌至零点？
不是亲眼所见，约书亚甚至会以为是天方夜谭的程度。
“陶大佬,您回来啦？”
见到陶布欣,手术室其他求生者纷纷打招呼。
虽然大家都清楚陶大佬性格冷淡，但对方身为S级和圣殿军的身份实在很能博取好感,谁都想在大佬面前混个眼熟。
奈何陶布欣目不斜视，径直越过人群,走到站在墙边的白芍面前。
后者正依靠在门口,双手插兜,不知道想些什么。直到陶布欣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提着的塑料袋递过去：“给你。”
“哈？”白芍不明所以。
他和陶布欣不怎么熟，顶多也就碰到的时候点个头,连私底下说话都几乎没有过。
“这是大人......有人要我带给你的。”陶布欣张口差点露馅,于是连忙改措辞。
白芍莫名其妙地接过饭盒,一把揭开。
内里静静地躺着两片卤酱肘子，周围的酱汁已经凝固，晶亮一片。
白芍：“......”
他咬牙切齿：“是不是一个C级求生者让你给我带的？”
陶布欣点头。
就在白芍想再说什么时，有人静静地走了过来，语调含笑：“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听见这道柔和的声音,白芍脊背一僵，下意识就想后退。
奈何他本来就靠在墙壁旁，根本没地方再走。
实在无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大人。”
见白芍这番姿态，接二连三事态失控的约书亚决意不再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自从上次任务回来后，你看起来就十分不愿同我说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不愿意同您说话。”
这个疑问句让白芍差点窒息，他连忙抬高声音为自己辩解。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见白芍头上的情感度稍有回升，约书亚点到为止。
他的本意是让白芍心生愧疚，步步紧逼反倒适得其反，于是银发牧首又侧过头，目光在两人交接的手上划过：“没想到在副本里，还能看到做得如此地道的家常菜，这是副本NPC的手笔吧？”
不说则好，一说，刚才还在内疚的白芍顿时ptsd发作。
因为他想到了这盘卤酱肘子出自谁手：“大人，这是那位超天赋新人送给我的。”
“哦？”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送卤酱肘子给白芍？
“因为上次任务时我随口提了一句，他以为我喜欢吃这个，所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正常的解释，但有了“大人可能对超新人有意思”的先入为主糟糕印象后，白芍总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若真是他乱猜那还没什么，怕就怕这事是真的。
但恐同入骨的白芍实在不敢抬头去看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只能匆匆道：“大人，您接连做了几台手术，实在是辛苦了，您比我更需要它。”说完，便将手里的饭盒一送。
约书亚倒也没有拒绝，他早就听到对话，对宗乐特意送来的东西万分戒备。
却不曾想这个默认的动作继续给白芍的误会添砖加瓦。后者一顿，内心地震的同时连忙找了个借口开溜。
待白芍离开后，约书亚将饭盒收起。
有了更严重的事情珠玉在前，他对白芍持续跌落的情感度已经没什么想法。
约书亚抬眸：“布欣，你这次出去，遇到什么事了？”
看似简单一句疑问，实则其中门道不少。他没有提到先前的命令，也是避免了在情感值为零的时候再闹出事端。
约书亚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他笃定不可能有人能在寻常情况下越过厄洛斯密码的权限，除非是钻空子。
例如，强行消除记忆。
果不其然，看见陶布欣满是疑惑的眼神，约书亚心下明了。
由于打着投名状的心思，五号这次办事格外滴水不漏，堪称天衣无缝。他的催眠不是那种简单的记忆嫁接，而是在保留陶布欣全部记忆的前提下，将她对约书亚的狂热崇拜完美转移到了宗乐身上。
约书亚简单试探几句，发现陶布欣的记忆只模糊了非常少数的一部分。
她失去的，是那份情感。
陶布欣依然记得她曾经每一个效忠约书亚的细节，却再也找不回那份刻骨铭心的忠诚。就像被抽走灵魂的傀儡，虽然行动如常，但眼底那簇信仰之火已然熄灭。
约书亚不知道的是，他以为消失的这份情感并未消失，只是进行了转移。
“抱歉，1st。”面对前主，陶布欣没有要继续寒暄的意思：“容我先行告退。”
她看着约书亚的目光和一个陌生人无异，以她冷淡的性格，能寒暄这么多已经很给面子，在意识到1st开始有意无意打探新主之后，陶布欣脸上露出不悦，直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