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醒过后，帖子内的求生者这才反应过来，不再将目光聚焦于宗乐到底应该在已知终极副本的诡异实力中排行第几，而是弄清楚他的目的。
[我猜，超新人肯定是想攻占无限空间，毕竟你看他先是当上了精神科老大，然后利用我们拿下了泰康永乐医院，又成了东区之主，现在倒好，直接把桂逸市南区也打下来，相当于已经拥有桂逸市一半的地盘，如果还能占领无限空间，他岂不是可以借用主系统这个智障AI入侵到其他各个诡异副本，掠夺资源......我的天，想想都可怕]
[投楼上的猜测一票，综合宗乐的行动轨迹来看，不难看出他步步为营，早已经暗中规划好了一条通天之路]
[实在是老谋深算，阴险至极，竟然从这么早之前就开始了布局，其心机，其城府，偏偏他还拥有这样的实力，太吓人了]
[虽然不合时宜，但此时我得说出那句经典的反派名言：此子不除，后患无穷！]
......
看着论坛帖子里的讨论，周可儿无语凝噎。
“真是的，这群人脑子是被水泡过了吧，明明知道阿乐有这种实力，还在质疑。”
老实说，最开始宗乐在群聊讨论组里说东区之主就是他的时候，周可儿和白芍第一反应也是不信。但白芍回忆起了一些之前和宗乐做任务时的疑点，比如对方确实在无意间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甚至超越他这个S级敏捷型的速度，所以还是秉承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结果没想到，宗乐说的都是真的！
亲眼目睹他在金色大厅碾压夜枭时，周可儿长大的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由于当时太震惊，他还扯着白芍一直喋喋不休：“卧槽！我竟然看走眼了，阿乐这么厉害！”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好伙伴白芍在看见宗乐掏出那张印着“约书亚”三个字烫金ID卡时不自然的僵硬，和一副“果然如此天塌了这个世界毁灭吧”的生无可恋表情。
战斗结束后，周可儿第一时间在讨论组里表达了自己激动的心情。
周可儿：bro！雾草，太帅了吧！
周可儿：你真是东区之主哇！果然哥们不骗哥们，好兄弟，够意思！
周可儿：那招卡片回旋镖割喉下回咱见面你必须得好好教教哥们，我要能学会这一手，还怕撩不到妹？勾肩搭背.jpg
可惜这三条表达激动的消息在发出去后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毕竟打倒一个心腹大患，又成了双区之主，bro现在应该在和家人们庆祝，没时间看手机......”周可儿挠挠头，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求生者论坛。
从刚刚那个分析宗乐的专题帖子出去后，外边另一个热度最高的帖子是有关于那张‘约书亚’烫金ID卡的讨论帖，主楼更是言简意赅。
楼主：完了，1st大人的卡怎么会出现在宗乐手里！对方的武力值如此恐怖，1st大人又是众所周知的没有供给能力，难道约书亚大人已经惨遭毒手？？？
下边的圣殿军多的跟被打了窝一样，所有人都在极力表达自己的恐慌。
[卡都被宗乐拿走了，再联想一下宗乐的战力，我看是凶多吉少]
[对啊，我刚从那个分析宗乐目的的帖子里出来，我觉得里边大家分析的都很有道理，他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攻占终极副本，再联想到这件事，心都凉了]
[作为无限空间唯一的治疗，1st的地位摆在这，如果想要大幅度削弱我们的实力，确实只需要朝他出手就好......]
[怎么会，1st大人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们无限空间的救世主]
[如果没有1st大人，圣殿副本是不是又会重新沦为无主之物？我们可没有新的精力再去攻克一遍这个超高难度副本了]
[马上都终极副本了，怎么可能回头再去攻略老副本，更何况当初圣殿副本攻克的惨状，老求生者应该都还记得，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所以1st更不能出事啊！他要出事了，不仅我们求生者损失一名超强治疗，圣殿副本也会就此关闭，魂灯无法生产，连治愈圣池也无法再使用......这样又回到了我们刚进入无限空间那会儿，必须花费额外生存点数，才能在主系统那里接受治疗的解放前]
[是啊，都到终极副本了，点数最为紧俏的时候，绝对不能有事啊！！！如果约书亚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超新人的！！！]
虽然约书亚在无限空间也拥有一批黑粉，但在这帖子里，没有人蠢到蹦出来说什么诅咒的话或者坏话。毕竟约书亚对于整个无限空间的重要性人尽皆知，再讨厌他，也不可能否认他的实绩。
周可儿看了一会，顺手将帖子转发给了白芍。
周可儿：白芍你快看，要不是咱们知道阿乐的为人，恐怕也得蒙在鼓里。不过说起来也挺奇怪，为啥阿乐手里会有1st的ID卡？而且那个忽然变动的筹码我感觉背后也有说法，可惜阿乐闹出来的事情太大，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求生者记得筹码这回事了。
结果这条消息发出去，同样也是石沉大海。
周可儿：？？？
宗乐忙他是清楚的，人家桂逸市双区之主，还有那么多家人，哪个都嗷嗷待哺。但你白芍凭什么？他清楚的很，虽然白芍头边挑了捋红毛看起来很潮很非主流，但实际上是个社交软蛋，也不知道以前遭遇了什么心理阴影一路憋着劲升到S级，朋友也没几个。
“哎，算了算了，继续刷论坛咯。”
周可儿就不明白了，这一天到晚的，咋就没人像他一样在网上冲浪呢？
另一边，守望公会内。
本次限时任务，因为会长的命令，整个守望公会的S级无一出击，所有人只能被迫待在虚数要塞利用论坛观看这次任务内的风云变幻。
“我先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交给会长吧......”
安桃拿着本次限时任务整理到的情报，准备走去秦夜的禁闭室提交。结果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讯息。
看见讯息后，安桃蓦然睁大眼睛，连忙加快脚步，冲到门口，砰砰敲响了大门。
“会长，1st大人前来拜访您了！”
事实上,在把自己单独关在禁闭室的这段时间内，秦夜并非什么也没做。
最开始，他的确是因为自闭,还有对自身做出那个不道德选择的厌恶,像个苦行僧一般惩罚自己,只求这样赎罪的方式能够让内心更加安稳一些。
即使秦夜清楚地知道,约书亚故意挑这个时间点告诉他，不过是想看他痛苦挣扎,徘徊在道德边缘的模样，却也无可奈何。
‘但终极副本就是现实世界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
秦夜坐在冰冷的铁床上,将胡子拉碴的脸颓废地埋进手掌心。
他清楚地知道，回到现实世界是所有求生者在无限空间里奋斗的精神支柱。如果他将这个精神支柱毁掉,不知道多少求生者会就此精神崩溃，更绝望者甚至可能会选择以自杀来了断自己。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坏人背负这一切的话,我宁愿这个人是我。’
这个念头在数十天里缓缓盘旋,逐渐加码,最终根深蒂固盘踞在脑海里。
一切都如同约书亚预料的那样,秦夜虽然是军人，但却是个固执死板的鸽派,为了所谓的“大局”和维稳,他永远只会做到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即使独自承受这一切沉重的真相,也会将他压得不堪重负，但至少身上还背负着“将所有人拯救出无限空间”任务的他，不会在这里垮下。
想明白这一点后，原先摇摆不定的痛苦似乎因此减轻了许多。
于是秦夜终于有思绪抽出空来，开始思考,现实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如今的终极副本。
他打开求生者论坛，开始按照时间线进行检索，集中关键字在“现实世界”“副本”等各种可能发现线索的字眼上。
一开始，秦夜其实并没有抱多少希望，因为求生者的记忆全部都在进入无限空间后被模糊，按理来说从已知的情报中得不到任何线索。毕竟如果有什么蛛丝马迹，其他求生者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但没想到的是，早在十年前，论坛里竟然就有求生者提出过类似的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下每个副本的时候，总觉得里面很像是真实的世界啊......先不说那些触感，还有不同的风土人情，每个副本里都有自己的历史书，而且我有特地观察过几个副本，全部都能自圆其说。兄弟们，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些副本就是一个个不同的世界？]
这条帖子很快得到了不少求生者的认同。
[确实很像，之前有人说无限空间一看就是那种类似全息游戏的地方，故意设定好了各个充满恐怖的房间等着我们去闯关，可是明明在这里的死亡和一切都是真实的，提升的实力也是真的，绝对不可能是全息游戏]
[楼上的bro是不是会错意了，其实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以前有个老前辈和我们说，既然进了无限空间，就要以怎么样活下去为唯一目的，与其给自己增加道德负担和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将整个无限空间都想象成一场全息游戏，这样会好很多]
[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各个副本都是独立的空间，那主系统就是一个类似空间中转站的地方？可我们在各个副本做任务时拿到的可以强化自己身体的点数又怎么解释呢？]
[物理生来解答了，推眼镜.jpg，我个人认为，生存点数的实质可能是一种能量？我们消灭诡异，从诡异的身上得到能量，主系统把这种能量转化，用以加强我们自身的实力。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主系统的存在反而更像是推进人类的进化，或者说增强我们的实力，延长寿命的能量转化工具，用来造福人类的。如果筛选了特定的军方人员或者专业人员进来倒是无可厚非，可惜它的方式是将我们强制拉入这里，所以变成了恐怖故事]
这名物理生的分析顿时迎来了不少点赞。求生者一个接一个在下面附和。
[确实，无限空间内很多设施，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但是比起是被研究出来的装置，我更倾向于是“神”制造了这里，说不定只是想看我们挣扎求生的样子]
[可惜我们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我猜主系统的基站肯定设立在现实世界某个地方，毕竟它都将那里设定成了最后的目的和锚点。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能够回到现实世界，也不知道这些强化能力能否保留，如果能保留，说不定真能对人类目前的寿命瓶颈造成什么意想不到的突破]
[是的，希望现实世界的高层能早点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派点援兵过来，不然真的要撑不住了......]
看见物理生的分析，秦夜心下一喜，连忙移动到它的头像上，想要和对方联系。
遗憾的是，点进去后才发现，他的名字已经暗淡下去。这在无限空间内代表的意思是【该求生者已死亡】的含义。
甚至不止是他，这一条贴子里，几乎都是这样暗淡的名字。
十年前，那距离他进无限空间其实也不久，这个帖子里的人都可以称之为元老级别的人物，如果真的能活到现在......怎么也能在S级中占据一席之地。
很可惜，这些人全部都已经死在了任务副本里，唯一表明他们活过的痕迹只有这张贴子里曾经留存的只言片语。
除了在论坛寻找线索，秦夜还疯狂尝试催眠自己，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挖掘出一些曾经的记忆。奈何主系统的记忆封锁实在太过给力，他反复寻找，都没法从中探究到更多。不过倒是通过推理的方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例如......
“主系统是高层研究出来的一个项目，立项时间至少在几十年以上，并且投资了大量资金，将其基地和本体设置在一个地下很深的地方，那里同时还是真假圣子培养皿所在的区域......我在那里见过约书亚，还能记起周围一些布局。”
在记忆中得到了这个确切的答案，旋即而来的是更多疑问。
高层们大费周章研究出主系统，究竟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人类的净化吗？为什么记忆中那个阳光明媚，和谐友好的现实世界，会变成这个血月当空，诡异横行的桂逸市？
在秦夜正准备继续检索论坛，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新线索时，论坛上的屠版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点进去一看，铺天盖地，全部都在讨论宗乐。
老实说，对于宗乐，秦夜心里是愧疚的。
他先前亲自带队去安康小区捉拿时，真的没有想到宗乐的身世竟然如此离奇。若是早就知道他是红心和方块骑士的孩子，秦夜说什么也不可能对故人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毕竟宗乐根本不是什么诡异副本的间谍，而是两名超高级S级的结晶，名正言顺拥有成为求生者的资格。
可是错果已经酿成，现在求生者们已经植入了“宗乐是敌对方”的消息，若是要解释澄清，就得把“终极副本其实就是现实世界”的惊天秘密袒露，这和秦夜的决定又相悖了。
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时间给宗乐发去了长长的道歉信。
可宗乐那边设置了【并未对您开放接受讯息】的隐私，导致秦夜没有办法联系上他，不得已，只能耽搁到现在。
但这回，论坛里的消息，实在是震惊了秦夜。
“他竟然这么优秀......不愧是他们的孩子......”
奈何还没等他来得及好好查阅论坛这些帖子，便听见安桃的敲门声。
“会长，1st大人前来拜访。”
约书亚？
秦夜怔愣了一瞬。
向来只有他去圣殿求见1st的份，还几乎没有约书亚自己找上门来的时候。于是他怀着疑惑，终于打开了那扇紧闭许久的门。
看见他的刹那，安桃差点掉下眼泪：“会长......您终于愿意走出来了。”
面对自家信任的下属，秦夜想露出一个轻松点的表情作安慰，但一个多月来僵硬和麻木的心理状态让他做出这个动作也稍显费劲，反而变得不伦不类。
“没事了。”试了几次也没办法笑出来后，秦夜只能放弃了这个动作，转而沙哑地安慰道：“我已经想通了，比起沉溺于痛苦，还有责任在等待着我。在彻底抵达胜利之前，我不会再把自己关起来了，那是懦夫的行为......让你们担心了。”
“哟，看来秦会长很擅长自我开导嘛。”
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银发白袍的身影缓缓走来。
看见约书亚，秦夜脸上漫上严肃，他同安桃道：“你先回避一下，接下来我有要事需要同1st商议。”
“好。”
看着安桃彻底消失在走廊，秦夜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大人造访虚数要塞，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主要是过来欣赏你痛苦的姿态，顺带娱乐一下我自己。”
约书亚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节上的权戒：“我想，这一个多月，你肯定拼命在论坛上各种寻找有关于现实世界的线索。你肯定很想弄明白，现实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桂逸市的吧？”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线索，让你自己去寻找，但是在那之前，你得答应我，下个问号级任务结束，必须公开为宗乐洗清罪名。”
秦夜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约书亚，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然而银发牧首唇边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阻碍了所有的窥探：“你只需要回答做交易,或者不做这个交易就行,别问多余的问题。”
反而是这个态度,让秦夜心里那个不敢置信的猜测逐渐走向落实。
他掩眼眸里的震惊,犹豫地开口：“我当然很想知道有关于现实世界的线索，但您的这个要求......恐怕很难实现。”
“因为您先前说的那些猜测并没有错,我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秦夜苦笑，指节攥得发白：“关于现实世界就是终极副本的事,我反复权衡了一个多月,最终决定还是不说出去。宗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为了大局着想......”
“哦,关于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
约书亚轻蔑地勾唇：“毕竟对你,我可从来没有抱有过什么期待。即使你现在公开站出来道歉,说这一切都是你误判,并且说出现实世界就是终极副本的事实,也不会有人相信，被犯下的这些烂摊子也没办法即刻收拾干净,想要洗掉负面印象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的确切意思是,如果事情到了不得不暴露的时候,你必须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公开向宗乐道歉，懂？”
“明白。”秦夜清楚，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隐藏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但在此之前,隐瞒，只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三天后即将开启的问号级任务这件事你知道吧？”
秦夜点头。
毕竟主系统开的是全服公告，统一送达，即使是把自己关起来的秦夜也同时收到了那几条冰冷的提示音，清楚这次任务不仅强制全员参加，任务地点还是和当初泰康永乐医院同一系列的泰康永乐生物医药公司。
“这个生物医药公司最顶层，就有着你想要找的部分答案。还有，我得事先提醒你一句，和当初一样，真相往往比谎言残忍千百倍。而答案，有时候知道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男人意味深长。
若非是特地为了宗乐的事情走一趟，约书亚根本不会说这些。
他本打算冷眼旁观，隔岸观火，看他最爱的戏码。
一个心怀煎熬秘密的灵魂在道德泥沼中死命挣扎，费尽心思粉饰太平，直到纸包不住火，真相大白的瞬间。那种摇摇欲坠的崩溃姿态，向来是他最钟爱的风景。
遗憾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段时间以来，黑发青年暗淡的眼神总是很让人觉得碍眼。
约书亚把玩着银链，漫不经心地想。也就只有笨蛋，才会真情实感将求生者当成同伴，即使被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联合起来打进自己的地盘，都偷走照片在论坛上群起而攻之了，还为他们说话，约束手下不让其伤害对方。
虽然不说，但约书亚比谁都清楚，宗乐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得到求生者的认同。比起桂逸市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诡异，求生者们虽然在恐怖副本里摒弃了不少道德，但不至于到大脑产生病变的地步，做人还是有基本的底线，更不可能通过吞吃同类的方式增强实力。从这种层面上来说......会对求生者产生归属感和身份认同，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没有人喜欢被误解，更何况所谓的间谍和入侵无限空间都还是子虚乌有的情况下。只可惜桂逸市原住民的身份摆在这里，宗乐永远无法为自己辩解，有心也无力。
所以，就只能由他来代劳。
当然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需要对宗乐说了。当作惊喜吧。
“总之，线索已经告诉你了。不过现实世界和无限空间时间流速不同，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保证事情还会和当初一样。但毫无疑问的是，泰康永乐生物医药公司里有直接通往关底任务的钥匙。论坛上那个策略家分析得也没错，桂逸市北区是工业郊区，不存在任务完成度，所以理论上来说，完成这个问号级任务，可以直通关底。”
说完，约书亚也懒得再继续逗留。
他不无恶意地看了眼胡子拉碴，神色狼狈的秦夜：“好好带队去下这次问号级任务吧，我有预感，你们能给我带来更多有趣的娱乐。”
男人信步离开。
做这一切的同时，约书亚还不忘低头看了眼手机。
手机屏幕的聊天页面固定在两条孤零零的记录上。
约书亚：乐乐^^
约书亚：当时太忙忘了说呢，谢谢乐乐帮我解毒。腰还酸吗？因为乐乐实在是太可爱了，稍微没忍住，稍微粗暴了一些，下次会更温柔的^^
毕竟当时在最后释放时，愉悦地坦白了曾经视奸的事实。
想起主系统传送光柱笼下来那一刻黑发青年脸上的表情，约书亚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按照逻辑来说，发过去这样戏谑的话语，只要对方是看到，定然都能惹得一阵跳脚，至少不可能如同眼下这般石沉大海。
‘真奇怪，现在你在干什么呢，乐乐？’
这么想着，约书亚踏入了传送阵的白光里。
当那袭白袍彻底消失在传送阵中，秦夜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布满胡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刚从一个荒诞的梦境中惊醒。
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素来冷心冷情的约书亚脸上竟然会露出那样荒诞到近乎温柔的神色。
绝非先前为了人设伪装出来的虚假，而是真真切切的柔软。
真心流露的表情，永远也无法伪装，那是下意识的，极其细微的，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只是说到对方眼眸中都会自然而然流淌笑意。
“更何况，他这次特地来找我，竟然还是为了宗乐的事......”
作为守望公会的会长，秦夜日理万机，甚至连论坛都鲜少亲自翻阅。会内的后勤部自会有专人为他整理并且收集归纳论坛每日的重要消息，并且在清晨时分放到办公桌左上角，待他办公第一时间查阅。
可想而知，这些归纳的消息全部都是正经大事，什么吵架，花边新闻，吃瓜......通通进不了这个归纳册。
奈何秦夜这一个月都在论坛里翻阅情报，不可遏止的摄入一些以前从来不看的花边新闻，其中又因为锁定了宗乐的名字为关键搜索词，所以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前段时间论坛上风靡一时的“1st疑似对超新人十分看好，任务中多次提携”“不知名人士爆料，1st对超新人不止提携之情，转身像崆峒山走去”等新闻。
看的那会儿，秦夜压根没放在心上。他清楚无限空间有一小撮约书亚的专业黑粉，虽然人不多但经常喜欢在论坛上跳，试图以各种方式诋毁损害约书亚的名声。遗憾的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厄洛斯密码这个能力的细节，讨厌和厌恶也能成为被控制的筹码。
“但现在看来，论坛上那些......恐怕并非捕风捉影。难道厄洛斯密码这个可怕能力，在这么多年后，终于要迎来那个可以反制它的存在了吗？”
虽然喃喃自语地分析，找出了那么多所谓的“疑点”，但秦夜却对自己说推断出来的结论和发现并不那么信任。
因为他太过清楚约书亚的城府和手段，说一句多智近妖绝不为过。秦夜不得不怀疑他表露出来的，有时候未必是真，而是故意展露给自己看的。
就比如早在知晓现实世界和副本世界的真相前，约书亚便不止一次“好心”提醒过他。秦夜并非不听信，而是不敢信，也不能信。正如同这次提示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