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他们站到了一座高楼的楼顶上。
时隔多?日，蝙蝠侠再一次以俯视的视角重归哥谭。高空的狂风掀起他宽大厚实?的黑色披风，黑暗骑士整个人化身阴影，护目镜的白光如同择人而噬的幽魂，令整个哥谭陷入如影随形的恐怖之中?。
在他一旁，是一位穿着法师袍的光明术士。手中?的法杖一看就十分神圣，顶端镶嵌的淡金色宝石如今亮起璀璨光辉，将?周围映照得洁白如昼。他还穿着一身白色的法师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巨大无?比，在黑夜里?堪称移动?小太阳的人型大灯泡。
两个人站在天台上，久久没有说话。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别和?这个看起来好像脑子有病的光明术士一般见识，否则可能会显得他自己那方面也有点问题：“……把?你身上的光灭掉。”
艾瑞格好整以暇：“不要?，我信仰光明神。”
蝙蝠侠：“……你太亮了，这不利于?夜间工作。”
艾瑞格：“我信仰光明神。”
蝙蝠侠低吼道：“你在害我们成为活靶子！”
艾瑞格表现得十分无?辜：“可是我信仰光明神啊。”
蝙蝠侠：“……”
我管你信谁，别影响我工作！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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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艾瑞：就亮，就亮！气死你，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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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艾瑞格好整以暇地看着蝙蝠侠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直到?发?出最后的警告：“给我把你的魔法关掉——”
“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不用?魔法我怎么帮忙？”眼看蝙蝠侠马上就要发?作，艾瑞格立刻状似大度地补了一句：“不过?好吧,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他笑容和煦：“但前提是你得在两个小时之内结束夜巡，然后回?去休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回?到?地球之后，这两天你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也超不过?五个小时吧？”
蝙蝠侠冷声道：“我不需要那么多休息时间?。”
原本?他还?在想，哪怕这个光明术士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既然能当上光明神殿的一等职位神官, 也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显然, 他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快点结束夜巡, 回?到?韦恩庄园。
但蝙蝠侠绝不是被稍稍威胁就妥协的人, 况且他最讨厌威胁。不过?看在对方是好意, 并且真的帮了他很大忙的情况下, 蝙蝠侠没有第一时间?冷下脸发?火：“我必须要确定哥谭的现状，不想帮忙就快点回?去。”
“真的不答应吗？”艾瑞格笑眯眯地说：“我还?可以看起?来再亮一点哦。”
话音未落, 蝙蝠侠就被旁边骤然又亮了两个度的光线晃了一下眼睛：“……”
他也太烦人了！
更让人烦躁的是, 蝙蝠侠还?对艾瑞格的魔法无可奈何?。如果对方使用?物理层面?的手段, 现在早就被蝙蝠侠反制扔回?蝙蝠洞了——不，如果艾瑞格不是个法师，一开始蝙蝠侠甚至不会?让他出门。
该死，他就说他讨厌魔法。
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在凌晨六点前结束夜巡。”
“那还?有快八个小时呢，和我想的也相差太多了吧。”艾瑞格没意外蝙蝠侠跟自己讨价还?价：“都说了两个小时就回?去。你留了那么多人没有参加今天的纽约战争，不就是为了能让他们保有余力在今晚夜巡吗？”
“这不一样。”蝙蝠侠冷声道，顺便?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一些确实没必要着急巡逻的地方所?需要的时间?：“……六个小时，不能再少了。”
“我觉得不行。”艾瑞格唇角噙着微笑, 语气却很认真：“你也参加了今天的战斗，潜入布莱尼亚克的飞船所?需要花费的精力和体力不比我们这些在纽约市区作战的人少。蝙蝠侠，别让阿尔弗雷德和你的孩子们担心——”
——其实主要是别让韦恩夫妇担心。艾瑞格看着蝙蝠侠身上淡淡闪烁的灵魂辉光，暗暗叹了口气。
他的话稍稍触动了蝙蝠侠——只是一点点。蝙蝠侠想起?临走前阿尔弗雷德看自己的眼神，犹豫了片刻：“五个小时。”说完，他又催促了一句：“快点把光灭掉，那边有人来了。”
艾瑞格也看见了一条街外的两个小混混，已经被夜晚的光芒吸引，好奇地对这边探头探脑：“要不然我们各退一步，四个小时怎么样？”
蝙蝠侠再度在心里压缩了一下自己的夜巡路线：“……成交，动作快点。”
剩下的他可以回?蝙蝠洞看监控，这基本?上是能压缩出的最短时间?了。
“没问题。”四个小时总算到?了艾瑞格心里的最低预期接受时间?，也大概是他目前能支撑的最长时间?。艾瑞格飞快地熄灭了平常用?来在黑夜里照亮前路的光明魔法，并且暗暗庆幸了一下，因为法杖本?身的原因，这个小小的魔法几乎没有消耗他体内还?没积攒起?多少的力量。
“跟上我。”蝙蝠侠回?头看了艾瑞格一眼，接着从万能腰带中掏出蝙蝠钩枪，向着远处的高楼发?射而出。
凭借法杖的支撑，艾瑞格得以在蝙蝠侠身边飞行。两个人动作不慢，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街区之外。这里是某个小帮派的聚集地之一，经常有帮派成员在酒馆里交换情报、商量下一步动作和计划。
哪怕蝙蝠侠已经劳累了一整天，艾瑞格还?是不觉得这些小混混能威胁到?他。他站在屋顶，看着蝙蝠侠一枚蝙蝠镖击在灯泡开关上。
下一刻，整个酒馆霎时间?陷入一片黑暗，在混混们以为敌袭拿着武器冲向门口时，一只巨大的蝙蝠冲破天窗，无数破碎的玻璃借着月光的照耀，反射出他代表恐惧的冷酷黑影。
“蝙蝠！是蝙蝠侠来了！！！”
一片惊恐的呼喊声响起。蝙蝠侠从天而降，落到?他此?行的目标头上，膝盖压住后背，一只手将上半身从地上提起?，音色低沉而冷酷：“告诉我——”
还?没等他问出想问的，这个小帮派的首领已经一股脑地说道：“别打我，别打我！我信仰黑暗蝙蝠神，我真的信黑暗蝙蝠神！！！”
蝙蝠侠还?没出口的话顿时一顿。
蝙蝠侠：“……”
黑暗……什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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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艾瑞：……
艾瑞（心虚）：完蛋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明天有事，大概率不更新，不更的话会写请假条，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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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 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蝙蝠侠沉默片刻之后，在继续逼问今晚前来的?正事?和询问那个黑暗什么神之间选择了正事?：“……闭嘴，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小帮派的?首领叫比尔, 经历过杰森死后，堪称蝙蝠侠行事?最黑暗的?那段时期。他甚至曾经在偷取蝙蝠灯的?灯泡时，被?暴怒的?蝙蝠侠拿掉了□□的?两枚髌骨，堪称对蝙蝠侠的?凶残了解的?最深刻的?那批人之一。因此在蝙蝠侠压低嗓音的?逼问下，很?快就把他想?知道的?一股脑和盘托出。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蝙蝠侠在警告一番后, 掏出蝙蝠钩枪, 再度回到了屋顶上。
然后和站在屋顶上的?艾瑞格大眼瞪小眼。
对视了两秒钟之后，艾瑞格干笑一声：“呃, 你?要继续夜巡还是听我解释一下那个什么神的?事?？”
“夜巡。”蝙蝠侠看?他一眼, 再度向远处举起蝙蝠钩枪：“我会在四个小时内干完该干的?。”
艾瑞格也掏出法杖, 并且暗暗松了口气。就在这口气松到一半时, 蝙蝠侠又说：“你?在路上解释给我听。”
艾瑞格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真是的?，他还以?为已?经躲过去了呢！
“……我就知道早晚我得跟你?说这件事?。”艾瑞格拿着法杖飞在蝙蝠侠身边, 叹了口气：“事?先声明,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蝙蝠侠在楼顶上奔跑, 向另一座大楼上方发射蝙蝠钩枪的?途中瞥了他一眼，用眼神催促他赶紧说。
“呃……简而言之就是，在我刚穿上你?的?这套衣服，在这座城市夜巡的?第一天。当时扮演你?的?业务不?太熟练，我劝两个小混混，那个，改邪归正，呃, 信仰光明神……”
说到这，艾瑞格也觉得自己当初干的?事?挺离谱，没碰上熟悉蝙蝠侠的?人然后当场掉马简直是光明神亲自赐予的?好运气。果然，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蝙蝠侠的?脸色已?经阴沉了起来：“然后。”
“然后？然后事?情就奇怪起来了。”艾瑞格的?语气开始变得纳闷起来：“我说完让他们?信仰光明神之后，那两个混混异口同声对我说‘我信仰黑暗蝙蝠神！’。光明神在上，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迎着艾瑞格疑惑和充满求知欲的?目光，蝙蝠侠：“……”
别那么看?我，难道你?以?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哪怕他是蝙蝠侠，也不?可能知道所有?混混心里?的?想?法！
蝙蝠侠没说话，但是很?快，他发现艾瑞格看?着自己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怀疑？
本能上他不?是很?想?知道这个脑回路跟地球人有?点差别的?光明术士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但该死的?控制欲让他问出了口：“……你?想?说什么？”
“啊，没什么，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测。”艾瑞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嗯，我就是在想?……你?不?会真的?信黑暗蝙蝠神吧？”
蝙蝠侠落地的?时候一个趔趄：“……”
真的?，他单知道这个光明术士的?脑回路十分离谱，但没想?到他有?这么离谱！
“可你?所有?的?敌人都这么说。”艾瑞格发现蝙蝠侠的?表情好像在怀疑自己的?精神有?问题，立刻为自己澄清道：“一个两个也就算了，我还纠正过好几次呢，但甚至没人信我！”
“……”蝙蝠侠：“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艾瑞格：“没了啊？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但现在整个哥谭都知道了。”蝙蝠侠指出：“不?光是那两个小混混，显然大部分哥谭帮派都知道这件事?。”
“哦，这都得感谢你?的?好朋友。”艾瑞格说：“那两个混混恰好是双面人的?人，知道我把他们?送进黑门监狱之后，双面人帮忙扩散了你?信仰黑暗蝙蝠神这个消息，因为他觉得你?可能有?点什么阴谋。”
“……所以?，你?说得对，现在整个哥谭的?黑暗势力都知道这件事?了。”
蝙蝠侠：“……”
蝙蝠侠：“…………”
艾瑞格：“呃……”
艾瑞格：“所以?……我们?现在要改路线去阿卡姆吗？”
“……不?。”蝙蝠侠费了半天劲才止住了立刻飞奔去阿卡姆，把双面人揪出来殴打一顿的?冲动：“按原计划行动。”
他要在四个小时内完成今晚的?夜巡，而近日一直风平浪静的?阿卡姆不?在他的巡逻范围内——那地方太大了，他通常会通过监控来确认整个阿卡姆岛屿的?状况。
接下来的?夜巡时间里?，因为蝙蝠侠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一个个混混求饶时喊出的“我信仰黑暗蝙蝠神！”充耳不?闻，表情十分冷漠。
但下手打人的?时候也是真的?很?重。艾瑞格都能听见他们?骨裂的?声音，并且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下个月韦恩企业为韦恩骨折病人基金会投入的?资金。
……好像又要增多了，这下可够提姆和卢修斯头疼上几天。
出于对这位在哥谭活动了数十年的义警的信任，艾瑞格基本没怎么给蝙蝠侠帮忙，他本就没恢复多少的魔力几乎全用来维持飞行了。幸好今晚没有?遇上超级反派出来搞事?，否则在心里?为那些挨打的混混祈祷能早日转生去接受光明神的?洗礼之前，他得先苦恼一下自己会不会在蝙蝠侠结束夜巡前就率先倒下。
在蝙蝠侠的?带领下，他们?去了艾瑞格从来没去过的?几个区域。一些容易窝藏罪犯的?废弃地铁站、可能有?超级反派聚集的?下水道，甚至检查了冰山餐厅目前的?营业状况。
看?着再度挨打的?企鹅人，艾瑞格想?起上一次来还是为了带着白狼来吃晚饭。白狼已?经在X学院待了一段时间，但因为艾瑞格最近一直忙碌于修改和完善传送法阵，暂时忽视了对白狼的?关?注。
等过几天把身体养好之后，他得去看?看?白狼，那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呢。唔……就是得考虑一下该用什么身份。
艾瑞格还在这边想?着，蝙蝠侠已经询问完了企鹅人最近的?动向，从天窗一跃而出。
他抖了抖披风上沾着的?奶油，十分想?不?明白今天企鹅人为什么要拿蛋糕砸自己。
这又没什么杀伤力。
很?快，四个小时在哥谭各处调查中很?快过去，他们?到达了计划上最后一个地点，并且完成了对它的?检查。
“你?超时了。”艾瑞格站在蝙蝠侠身后，提醒他赶紧从任务中回神。
蝙蝠侠心想?如果有?他的?帮忙，他们?能缩短不?少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光明术士几乎没在夜巡的?过程中出手，尽管这样的?做法博得了蝙蝠侠不?少好感，但也同样带来了疑惑。好像他这一趟出来就只?是为了看?着他，别工作得过了头。
蝙蝠侠转过身，想?说他们?现在可以?准备回蝙蝠洞了，然后发现艾瑞格走向自己的?动作一个踉跄，下意?识地冲他伸出手：“你?怎么了？”
“……我累了，夜巡可真不?是个轻松工作。”艾瑞格一手扶住蝙蝠侠的?肩膀，靠着他的?力气站稳了。他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蝙蝠侠无法从只?露在外?的?嘴唇和下颚看?出他的?真实脸色，但可想?而知，一定?不?怎么好看?。
蝙蝠侠不?自禁地抿起了嘴唇，忽然意?识到他一直没怎么出手帮忙的?原因。
昨天他一口答应帮忙，今天在应对亚魔卓大军时也毫无异常迹象，没想?到……
艾瑞格低着头喘息了两声，手指抚在他的?胸甲上。一点金色的?亮芒从指尖出现，在蝙蝠侠一瞬间缩紧的?瞳孔中透过战衣，直接没入他的?身体。
一瞬间，他仿佛沐浴于暖阳日光下，浑身的?疲惫在此刻被?阳光温柔地安抚。
发现这大概是个治愈类型的?魔法，蝙蝠侠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但仍然没有?完全卸下怀疑：“那是什么？”
在释放完魔法之后，艾瑞格浑身的?重量都压到了蝙蝠侠身上，全靠抱在腰间的?有?力臂膀才没滑到地上。听见蝙蝠侠仍带怀疑的?问题之后，艾瑞格虚弱的?声音染上了些许笑意?：“是个让你?不?能离开我，两米之外?的?魔法。”
“我想?你?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拖着一个动不?了的?人去工作吧？”他有?气无力地笑了两声，逐渐微弱下来的?声音里?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我没办法醒着看?着你?，不?过……你?离开我两米试试？”
蝙蝠侠：“……”
说完这话，艾瑞格的?侧脸搭在蝙蝠侠的?肩膀上，很?快陷入到呼吸清浅的?昏睡之中。
蝙蝠侠抱着艾瑞格在哥谭的?夜空中站了一会，高空中的?狂风一阵阵席卷而来，蝙蝠翅翼状的?黑色披风与光明术士的?白色法师袍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以?分清。
过了半晌，蝙蝠侠叹了口气，取出蝙蝠钩枪，带着艾瑞格平缓降落到一旁的?暗巷里?，蝙蝠车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
他把艾瑞格放到后座上，一边暗想?自己回蝙蝠洞继续工作的?计划落空了，一边熟练地发动了蝙蝠车。
回到蝙蝠洞之后，蝙蝠侠不?可避免地被?一直等待他们?回来的?老管家以?他那独有?的?英式幽默唠叨了一顿。
他抱着艾瑞格一路走上楼梯，推开自己的?房间门。
往好里?想?想?，蝙蝠侠心想?，至少今晚他不?用再睡客房了。
这两天他可一直没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虽然没怎么休息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原因还是艾瑞格占了他的?床。但今天，因为距离的?限制，他们?可没法再睡在两个房间。
……这自我安慰也未免太令人心酸了！
蝙蝠侠再度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把艾瑞格放到床上，接着起身准备去浴室收拾一下自己。
……等等。
他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浴室，目测了一下它们?之间的?距离。
蝙蝠侠：“……”
蝙蝠侠：“…………”
他第一次恼火于韦恩庄园的?房间为什么要设计得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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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老爷（尖叫）：快找时光机！！！这次打死我也不去参加那个混沌魔法任务了！！！
巴里，沃利，巴特（竖起耳朵）：嗯，有人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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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蒸腾起氤氲水雾。
当主人?陷入沉睡后, 身上的法师袍也失去了?保护的效力，被蝙蝠侠相当轻易地脱下，露出其下线条优美?有力的身躯。
蝙蝠侠低下头, 贴近了?自己和艾瑞格的距离。看着这张和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孔在面前静静闭着眼睛，他总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
相信除了?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双胞胎兄弟，没人?能对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立刻习惯。除了?满身的疤痕和沧桑疲惫的眼睛外，恐怕其他人?再也难以从?外表区分出他们的差别。
浴缸里的水在这短暂的打量和注视中放满了?。蝙蝠侠收回目光，将艾瑞格放进?浴缸里，自己三两下脱掉了?身上的制服, 打开一旁的淋浴喷头。
他快速而利落地解决完了?两个人?的卫生问题, 接着把艾瑞格放到床上，顺手帮他把被子盖好, 以免受凉后产生什么连锁反应——他一点也不想?被阿尔弗雷德唠叨。
在这之后, 布鲁斯估算了?一下床和卧室门之间的距离, 走?过去打开门, 把还没睡觉的老管家从?房间里叫出来：“阿福。”
“什么事，布鲁斯老爷？”老管家穿着睡衣, 急匆匆从?房间里走?过来：“艾瑞格先生需要医疗箱吗？”
“……不是他, ”布鲁斯说：“我想?让你把我的平板从?客房里拿过来。”
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我都不知道您从?异世界回来之后, 已经身体娇弱到连几步路都不愿意?走?的地步了?，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
“不是这么回事。”他头疼道，把艾瑞格和他那个两米距离的魔法解释了?一遍：“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确定，所以我需要你……”
“哦——”阿尔弗雷德遥遥看了?床上鼓起的被子一眼，挑起眉：“所以您的意?思是，要在一位因为您而昏迷的病人?休息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因为您”三个单词：“还要开着房间里的灯，让他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能安心？”
布鲁斯：“……”
布鲁斯：“我可以把灯关——”
“但平板依旧有光, 而且这对您的眼睛也不好。如果您相信我说的话，这阵子艾瑞格先生和您的罗宾们把哥谭照看得很好，晚一天再进?行您的工作也不会带来什么后果。”老管家说完后，示意?布鲁斯让开，然后施施然走?进?去——接着抱走?了?他的蝙蝠战衣。
阿尔弗雷德站在卧室门前：“好好睡一觉吧，布鲁斯老爷，别让艾瑞格先生的苦心白费。顺带一提，您的平板我今晚就已经拿走?了?，别想?着自己去拿它——也别想?着把艾瑞格先生搬来搬去的，您得对一位病人?耐心点。”
布鲁斯眼睁睁看着阿尔弗雷德拿走?了?自己最后一件可以用来和蝙蝠洞联通的信息获取来源，然后关上卧室门，不禁：“……”
他看看艾瑞格，看看自己，又看看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整间卧室：“……”
这是个漏洞！布鲁斯怒气冲冲地躺到床上，把被子拉到胸前。一旦韦恩庄园和蝙蝠洞的电源或者网络被人?切断，他将立刻陷入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现?在看来，纸质文件还是非常有必要……
尽管在还没有成为蝙蝠侠前，外出游历的那段时间里，布鲁斯遭受过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和艰苦环境，但就算在身体和心理都双双濒临极限的夜里，他也还是没办法在一个陌生人?身边毫无防备的休息。
他脑子里运转着许多念头，逐渐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暖但并不灼热的温度。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在异世界漂泊了?许久，终于?回到家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在身旁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下，慢慢闭上眼睛。
久违地陷入了?一个无梦的好眠。
艾瑞格从?无尽的困倦里挣扎着睁开眼睛，虽然昏倒之前那么说了?，但说真的，他还真的不确定蝙蝠侠会不会——
在由模糊变得清晰的视野里，布鲁斯正坐在床头，满脸不悦地看着他。
“啊……早上好。”艾瑞格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浑身放松下来：“真高兴看见?你还待在这。”
随后他注意?到了?房间里昏暗的环境：“天还没亮吗？你怎么没开灯？”
“……已经上午十点了。”布鲁斯示意?他去看床头柜上的时钟，没好意?思说自己也刚睡醒不到半个小时：“你醒得比我预计晚一点。”
他皱起眉，审视地看着艾瑞格：“你现在到底怎么样，我要听实话。”
“还行，至少应该比你想?的好点。”艾瑞格笑?了?一声：“别板着脸了?，你看起来像是在担心我会不会下一秒就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