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一套明显属于男孩的制服时，艾瑞格顿住了。
他在这个玻璃柜前站的有些久，久到杰森忍不住轻咳一声，眼神瞥向一旁：“那是蝙蝠侠某一任罗宾的衣服……别看了。”
艾瑞格沉默了一会，低声问：“……他还活着吗？”
杰森顿了一下：“当然，”他用轻松的声音说道：“活得好好的呢。”
艾瑞格转过身，看着杰森。他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双唇向上勾起，蓝色的眼睛里荡开轻柔的笑意：“我想，蝙蝠侠一定非常爱他的这位罗宾。”
杰森问：“……为什么？”
艾瑞格说：“因为他将它放在这里，”他示意杰森的目光看向这件染血的制服，以及旁边紧挨着的，属于蝙蝠侠的那件：“你看，他让它待在自己的身边。”
杰森沉默了一下，忍不住说：“那或许是因为他把这视作自己的耻辱，他将这件制服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为了让自己看到它的时候，每一次都能想到他曾经的失败。”
“我想不是这样。”艾瑞格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杰森面前，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那双蓝色的眸子温润柔软，显露出大海一般的宽阔和温柔，让杰森放弃了躲避的意图：“相信我，作为一个父亲，一位导师，他在看见这件制服的时候，心里所有的念头凝聚起来，只会有一个。”
“他在为自己的孩子心痛，而那就是他或许没能说出口的，全部的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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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鸟：我们可不会用蝙蝠侠的东西→指费尽心机想开蝙蝠车
其实后期桶也想明白了，他知道老爷爱自己，也明白蝙蝠侠为什么一定不能杀死小丑。但是前期他还没想开的那段时间实在太痛苦了，我想让艾瑞格缩短这个痛苦的过程
第15章
显然，杰森从来没听过蝙蝠老父亲关于感情方面如此直白的表示，被一记直球打得晕头转向。
“我……我不在意这个，不是，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那又不是我。”艾瑞格发现他的耳朵尖居然红了，眼神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自己，对艾瑞格的话显得极度害羞而且不适应。
哇哦。艾瑞格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看来真就像他想象的那样，布鲁斯·韦恩绝对是个爱在心口难言的情绪表达障碍患者，绝对的。
他爱他的孩子们，但他就是不乐意把这件事说出口。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样，不过……嗯哼，这可不是好父亲该有的品质。
艾瑞格笑眯眯地又摸了摸杰森头发，接着忽然察觉到了几束火辣辣的目光，往旁边一看，果然剩下的一三四三个男孩都在看他，尤其是达米安，盯着他摸杰森头发的手简直要把他烧出个洞。
艾瑞格：“……”
他又毫不吝啬地给了其他三个男孩一个亲昵的安抚，接着才从这场无声无息的眼神争夺战中脱身，终于能去看看蝙蝠侠的制服。
平心而论，这套通体漆黑的制服真的不符合艾瑞格的审美，他更喜欢明亮的色彩，白色、金黄，一眼望去就能给予民众安全和信赖感。但可惜的是，似乎蝙蝠家的审美和蝙蝠侠一脉相承，他们都更喜欢偏向融入深夜的暗色，或许这能帮助他们在黑暗中行动地更加便利。
艾瑞格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小声说：“难道没人喜欢太阳和光明吗？”
“有啊。”出乎意料，迪克忽然搭话了，并且神色变得亢奋起来：“他以黄太阳光为能量来源，民众称呼他太阳之子，钢铁之躯，人间之神。”
艾瑞格一个猛回头：“真的？”他的震惊和喜悦简直难以言表，同时还有一种藏于心里的小小骄傲。看，不管在哪个世界，光明都会受到人民的关注和拥护。
“那是谁？”他好奇问道。来到这个世界的两天以来，为了不让自己在最显眼的地方露馅，艾瑞格优先选择了恶补现代人的生活常识，超级英雄这些他觉得普通人日常里应该见不到的，则被排在了靠后的位置。
“我说的是超人，”迪克微微抬起下巴：“他是正义联盟的主席，同时也是，呃，蝙蝠侠的好朋友。听我说布鲁斯，他人真的很好，等你见到他的时候，肯定也会同意我的说法的。”
显然几个兄弟已经免疫迪克对超人的吹捧了，甚至还有余力想想自己出身超人家的朋友。
杰森想起了比扎罗：“超人的基因也很优秀。”
提姆点点头：“而且他的家人都很好。”
达米安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差不多也就那样吧。”
艾瑞格眨了眨眼睛，心想看起来蝙蝠家跟超人一家的关系都挺不错。
然后他就听迪克给他吹了半天超人，什么“你很难再在别人眼睛里发现如此接近天空的颜色”，什么“太阳下熠熠生辉的神明”，什么“为人非常体贴，待人也很友好，同样也有平凡的一面”……blabla，听的艾瑞格心里都有点荡漾，挺想赶快认识一下这位力量源于光明的太阳之子。
等他意识到迪克的滔滔不绝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的时候，距离阿尔弗雷德上楼已经有段时间了。艾瑞格只好在一小段话题结束后打断了迪克：“为什么阿尔弗雷德还没下来？”
“可能他忘记自己把平板放在哪儿了，”提姆面不改色：“你知道，阿福年纪大了，有时候有点老年人都有的健忘症。”
另外三只鸟：“……”
你最好别让阿福听见这句话。
艾瑞格半信半疑地瞅着他。
这时，迪克的手机忽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快速瞥了一眼，然后对艾瑞格说：“要不要我打电话给阿尔弗雷德，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忙？”
“非常感谢您的体贴，理查德少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拿着平板走下楼梯：“不过您的老管家还没有老态龙钟到连常用物品都忘记位置的地步。”
提姆：“……”
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拿过来就好，”艾瑞格说：“我们现在能给正义联盟打电话了吗？”
“当然，你当然可以。”迪克轻松道：“我们在这陪着你一起。”
趁着艾瑞格低头看老管家摆弄平板的时候，提姆用口型向迪克问道：“你把这件事告诉正义联盟了？”
“不，我没有，”迪克唇角轻轻向上弯了一下，同样用口型回答道：“我只是让钢骨黑进瞭望塔的系统，查了查今天晚上正义联盟的值班表。”
提姆：“……”
提姆：“什么？那今天晚上到底是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平板已经再次亮了起来，屏幕上呈现出瞭望塔的部分格局，还有正站在屏幕前的两位超级英雄。
提姆瞥了一眼，立刻就理解了。
迪克给了他一个wink：“现在放心了吧？”
提姆：“简直不能更安心了。”
以艾瑞格的观点来看，今天晚上值班的两个超级英雄都有点奇怪。
第一位当然不用说，他绿色的皮肤和红色的眼睛都在告诉艾瑞格自己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艾瑞格怀疑他可能就是变种人，或者这个世界经常出现的外星人。
第二位看起来则正常了不少，除了那头十分耀眼的金发，他以黄色和蓝色为主的制服也挺让艾瑞格喜欢，胸前那颗十分显眼的蓝色五角星在灯光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而除此之外，这位英雄身后还跟着一个漂浮着的机器人，它造型古怪，有点像艾瑞格在资料里见过的飞船——当然，比那要小了很多很多倍。
“很抱歉我在这么晚的时候打扰你们，”艾瑞格定了定神，带着歉意道：“我有事情想问……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绿色皮肤的外星人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旁边的男人抢先了：“这位是火星猎人，正联七元老之一，我敢肯定你在失忆之前一定知道他。至于我，我只是个临时工，没准儿明天就会离开正义联盟，不过我也是个超级英雄，你可以叫我金色先锋。对了，韦恩先生，不知道你们韦恩企业需不需要找超级英雄打广告？如果需要的话务必先来找我，我很好说话的——只要你的钱给够。”
“别这样说自己，金色先锋，你一直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我们不会毫无缘由的放弃任何人。”即使想说的被抢白，火星猎人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然后他将目光转到艾瑞格身上，分外温和地道：“韦恩先生，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上来就叫艾瑞格蝙蝠侠，肯定是因为他们知道目前他还处于“失忆”阶段，这点艾瑞格并不惊讶。不过艾瑞格觉得，等他们发现自己被他的“儿子们”用如此离谱的谎言欺骗之后，就应该立刻告诉他事实真相了。
“是这样的，我知道蝙蝠侠是你们的一员，所以……我想问问他现在在哪儿。”艾瑞格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十分担忧，甚至还有一点被表现地极好的羞涩：“呃……我的几个儿子们说我们是一对儿，但是自从我醒过来之后还没有见过他呢。”他抬起头，蓝色的双眼中充满期待和紧张，这柔化了那张充斥着侵略性的英俊面孔，使它看起来相当无害和纯情：“我想见蝙蝠侠一面，或者对我说说他的近况也行，这样可以吗？”
原本没对蝙蝠侠这次突如其来的访问上心的火星猎人和金色先锋：“……”
两个人：“…………”
两个人：？？？你说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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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先锋：一个平常时候和认真起来靠谱程度呈两级反比的男人
第16章
显然，关于“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一对儿”这件事——尤其这句话还是蝙蝠侠本人说的——过于具有冲击力，两个超级英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没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
艾瑞格充满期望地看着他们。
我需要一个解释，所以麻烦你们立刻、尽快、赶紧把事实真相告诉我！！！
火星猎人只是惊悚了一会就想明白了，他看着他那失忆的好友脸上如此纯真和温柔的表情，哪怕不使用心灵感应，也很能明白蝙蝠家几个罗宾不告诉他事实真相的原因。
虽然他们找的借口也确实挺离谱的……
火星猎人本来就是那个希望蝙蝠侠能好好休个假的成员之一，现在看到这个纯情版布鲁斯·韦恩之后，就更不愿意让他回来工作了。但当着一位身为侦探大师的好友说谎，不管是难度还是良心都实在让囧为难，因此犹豫了一会，火星猎人决定找个借口闪人：“啊……对了，金色先锋，你刚刚是不是说自己训练完之后血糖有点低？等等我去给你拿一点奥利奥过来。”
说完之后，他对艾瑞格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跑了，留下艾瑞格和金色先锋面面相觑。
艾瑞格：等等话还没说呢怎么先跑了一个……你倒是先把事情解释明白再走啊？！
金色先锋：我的天啊蝙蝠侠居然觉得自己和自己有一腿，这也太好笑了吧怎么办怎么办真的好想笑……不行迈克，给我忍住！！！
跟在金色先锋身后的小机器人看起来挺疑惑：“韦恩先生，事实上您和蝙蝠侠……”
“没错，事实上你们确实是一对儿！”金色先锋立刻大喊一声，在他的机器助手说出真相之前险而又险地拦住了它：“嘘——”他回过头小声道：“别在这个时候说话，看我的。”
子弹头：“……？”
它蓝色的灯光闪烁了两下，然后听话地不再动了。
“咳，”金色先锋相当浮夸地咳嗽了一声，再开口时已经使用上了播音员一般的厚重嗓音：“是这样的韦恩先生，蝙蝠侠现在不在正义联盟，我们恐怕没办法帮您达成您的要求。”
艾瑞格：“……”
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蝙蝠侠不在正义联盟？”
“是的，我非常确定。”金色先锋一脸严肃：“他现在正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至于内容，很抱歉，这属于内部机密，我无法对您透露半个字。当然，如果您打算聘请我当韦恩集团的形象代言人，并支付高额代言费用，或许我可以稍稍透露……”
接下来他说的一堆关于代言的事艾瑞格没有再听了，发现金色先锋确实在和韦恩家的几个男孩一起忽悠他，艾瑞格绝望了：为什么连你们也不打算告诉我实情，你们不是正义联盟吗？正义呢？？？！
金色先锋：告诉你事实之后我还怎么看你的笑话？子弹头，这段录下来了没有？给我超级加密保存在你程序最深的地方，快点，等蝙蝠侠想起来之后万一翻到它我们就凉了！
子弹头：……好的先生，已经保存完好，相信以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技术还无法破解我的内部程序。
幸好艾瑞格还不知道金色先锋现在在想什么，但他已经对这个完全不按正常路线走的世界绝望了，眼前世界一片黑暗，黑得跟蝙蝠侠的制服似的……
等等，制服……
蝙蝠侠的好朋友，正义联盟的主席，那个善良乐于助人的超人！
想起这位备受迪克推崇的太阳之子，一瞬间，艾瑞格的内心又充满了希望！
“咳，那好吧。”艾瑞格轻咳一声，打断了金色先锋的滔滔不绝：“看样子你好像并没有跟蝙蝠侠一起行动，也不太了解他的近况……那请问超人在吗？”
金色先锋愣了一下：“超人？”
“是的，超人。”艾瑞格的表情十分诚恳：“他和蝙蝠侠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想询问一下他。”
金色先锋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飘忽了一下：“哦，超人吧，这个……”
有戏！艾瑞格看着金色先锋变得不太自然的表情，信心满满地想，他肯定知道超人会毫不隐瞒地告诉他实情！嗯哼，现在赶快想想该说点什么，让金色先锋同意自己和超人的会面。
还没等艾瑞格说话，金色先锋就一脸纠结地开口了：“想见超人也不是不行，其实他现在就在……”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忽然，一阵蓝色的虚影在艾瑞格面前的屏幕中一闪而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一个眨眼之后，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的英俊男人。对方的红色披风随着惯性轻轻飘落，那双蓝色的眼珠就如同迪克描述的那样，宇宙和星辰凝聚成一团，融化进他的眼眸中。
这双眼睛实在过于美丽，几乎超越了语言所能表达的极限。艾瑞格看着他愣了片刻，没来得及在第一时间说明自己的来意。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超人对他露出一个充满着男性魅力的微笑，甚至还给了他一个无比轻佻的wink：“嗨，布鲁西宝贝，甜心，你今天看起来可真英俊。”
艾瑞格刚想说出口的话顿时：“……”
他想起之前迪克向他吹的“太阳下熠熠生辉的神明”、“温柔又体贴的人间之神”、还有“羞涩而平凡的一面”……
艾瑞格看着面前这个毫不顾忌地向他释放魅力的三原色紧身衣男人：“…………？”
然后他“啪”地一声把通讯给关了。
四只小鸟在他身后安静如鸡。
艾瑞格沉默了好半天，终于勉强把脑海里超人的那个wink挥出去：“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照实告诉我？”
四只小鸟点头如捣蒜。
“那个，”他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斗争，才艰难地把“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给换成了“我”：
“我是不是和超人也……有一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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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格（崩溃）：我不演了！我不演了！爱谁演谁演！！！
第17章
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二天，艾瑞格试图披上蝙蝠侠马甲的作战，在蝙蝠家和正义联盟的联合阻挠下以惨败告终。
而且他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尽管几个男孩立刻向他解释了刚才那一幕是由于超人现在的脑子有点问题，平时他真的不是这样，但……
艾瑞格：呵！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的话吗？！
我已经看透你们了！！！
艾瑞格没想到自己期待半天的太阳之子居然是这副德行，要是光明神的儿子真的是这种性格，那他大概会觉得这位太阳之子是不是在出生的时候就被黑暗污染了……
总之，在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期待之后，艾瑞格心累地结束了今天一整天的操劳，和老管家还有几个小鸟打了声招呼，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卧室。
几个人抬头看着蝙蝠洞的门被关上，同时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杰森抱着手臂：“我们今天总算把他糊弄过去了。”
迪克为自己的偶像风评被害而十分心累：“……你觉得他相信我们对超人的解释了吗？”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提姆若有所思道：“其实我觉得，或许布鲁斯已经发现我们的另一身份了。”
几个人愣了一下：“嗯？”
“我也这样想，提摩西少爷。”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布鲁斯老爷刚才面对杰森少爷时的行为，实在没法让我不多想。”
达米安回想了一下，提出：“父亲甚至对你说了‘作为一个父亲’，”显然达米安对这个表述嗤之以鼻，表情挺不高兴，但还是实事求是道：“我们可没告诉过他蝙蝠侠和罗宾们是父子关系。”
杰森愣了一会，慢慢把手臂从胸前放下了。
迪克看了杰森一眼：“但……如果布鲁斯真的已经发现了，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证据，”提姆说：“你们没发现布鲁斯今天说的话其实都挺……总之，他大概是起了疑心，昨天他好不容易苏醒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掩饰，更何况今天他还见了斯塔克，这些事实已经足够他联想了。”
“哈，世界第一侦探失忆了不代表就变傻了，对不对？”杰森撇开脸，表情挺复杂：“该死的，我还真以为……”
迪克挑了挑眉，伸手揽住杰森的肩膀：“感动的话就哭出来嘛，小翅膀，没人会在这儿嘲笑你的。”
“滚开，”杰森挥开他的手，然后抱臂瞥开眼睛不再看他：“迪克，你这样真恶心。”
迪克耸了耸肩，对自己兄弟的口是心非表示非常适应。
提姆把快要跑偏的谈话内容拉回来：“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假设布鲁斯真的已经发现自己就是蝙蝠侠，我们要不要承认这件事？”
“那我也直说吧，”杰森说：“就老蝙蝠现在这个状态，你们谁敢让他出门夜巡？”
几个人想起布鲁斯望着他们时，那不含一丝阴霾的蓝色双眸，笑容温润而柔软，充斥着包容，以及对一切的信任。他像是从出生起就生活在蓝天和光明之下，从来没有接触过哥谭黑暗的阴影。
……老天，他甚至把自己父母是怎么去世的这回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蝙蝠洞里一阵沉默。
显然，站在这里的每个人想的都一样，目前这个布鲁斯完全无法胜任蝙蝠侠的职责，哪怕他一样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但在哥谭，这两种品质只会为他平添危险，如果过于放松警惕，连在小巷中乞讨的孤儿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几个人立刻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我看我们还是得继续瞒着他，”最后迪克叹息着敲定了他们的决定：“除非我们确定布鲁斯真的把一切都想起来。”
艾瑞格从蝙蝠洞回到房间之后，像个没有魔力支撑的史莱姆似的，毫无形象地瘫在了扶手椅上。
他敢对光明神发誓，在这个世界的这两天，绝对是他这么多年经历的最让人痛苦的两天。
一开始以为只要随便演演戏，糊弄糊弄几个男孩和一个老人就算了，结果事情的发展真的让人难以预料，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要演的东西越变越多，越变越多，最后不但发展成了我和我自己有一腿，现在他甚至有可能和自己的好朋友有一腿！
而且艾瑞格完全不想思考，等以后他遇到的人变得更多之后，会不会发现布鲁斯·韦恩处处留情，到哪儿都能碰见叫他甜心的人……
救命啊！！！
他正在这里痛苦地思考自己可以预见的悲惨未来，忽然察觉到两个灵魂体正向自己的房间移动。艾瑞格直接把自己快瘫倒在地上的身体弹起来，在两个灵魂进门之前在椅子上坐好，恢复了衣冠楚楚、非常正式且十分适合会客的姿势。
“晚上好，韦恩先生，夫人。”在两个灵魂“进门”之后，艾瑞格彬彬有礼地对他们打了个招呼。
“嗨，孩子，”玛莎温声说：“很抱歉，其实我们应该敲门的，不过……”
不过可惜他们并没有办法触碰到实物，连进房间这件事都是直接穿门过来的呢。
“啊，是的，我当然明白。”艾瑞格微笑颔首道。事实上他的世界里有便于灵魂使用的炼金造物，那可以让他们暂时像个有实体的正常人一样生活。但很显然，在这里他没办法帮忙：“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托马斯说：“实际上，我们刚从蝙蝠洞回来。”
今晚在韦恩庄园举办的宴会，让韦恩夫妇想起了他们年轻时候的那段岁月，两个人在韦恩庄园那个已经尘封多年、只属于他们的房间里回忆往昔，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的时光，直到刚刚才返回蝙蝠洞，然后听到了几只小鸟和阿尔弗雷德的谈话。
“其实是我有点好奇，”玛莎的表情显得有点担忧：“我听到他们在说，‘糊弄你’，亲爱的，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艾瑞格：“……”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今天一直令他反复崩溃的一个事实：“……他们说我的恋爱对象是蝙蝠侠。”
说完这个之后，艾瑞格抱着点隐秘的恶作剧心理，盯着韦恩夫妇的表情看。
果然，两个人原本对艾瑞格无法融入这个家庭的些许担忧，立刻演变成了：“……”
What？？？！
在艾瑞格叹息着说完了今晚令他头痛的一切之后，韦恩夫妇已经笑的难以自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很抱歉，孩子，但这，真的……”
艾瑞格叹了口气：“没关系，我完全不在意，真的。”他甚至跟着笑了两声：“这确实挺好笑的……唉，这也太离谱了。”
等韦恩夫妇笑完之后，艾瑞格才问出他一直的疑惑：“其实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非要隐瞒布鲁斯就是蝙蝠侠的事实，甚至不惜用这么离谱的谎话来搪塞我？”
“平心而论，在哥谭市民的眼里，这个谎言可能并不离谱。”托马斯轻咳一声，他对自己儿子这些年在哥谭伪装的外在形象简直太了解了：“因为布鲁斯他……为了不让别人猜测到他就是蝙蝠侠，从而让他的家人，或者所有认识的人受到伤害，他不得不将真实的自己包裹起来。等你再在哥谭待几天就知道了，布鲁斯·韦恩的外在风评并不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