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怪不是他说了算,而他不管是对玄道门,还是对这些师兄们,都是陌生人。
卫季抬手?拍在他肩上,语气意味深长,“将来?有一天,你知道真相后,就?不会怨我了。”
第115章 被献祭的新娘(9)
对于卫季说的话, 燕危心头虽有疑惑,但也没问。看得出?来,卫季更像是个神棍, 问了对方也不会?告诉他答案。
孟百川叹了口气,眉头拧起来, “师父, 您怎么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
卫季转头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说你师弟命中有一大劫, 然后你们插手?此劫得要他自己?度过才行,但目前来看,此劫已过, 你师弟前程好着呢,也用不着你们操心。”
“确实挺好,神兽在他体内苏醒过来。”孟百川嘀咕了一句, 把包袱递给卫季,“师父,这里面都是您要的东西?。”
外面太阳还有些大, 三人走进破屋里。卫季也没个讲究,把包袱里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
几张符纸, 五帝钱和八卦镜,其他的就是一些钉子?和桃木。除去这些外, 还有一套青色的衣裳, 零零碎碎装满了整个包袱。
他倒的时?候没注意?,地上?本就有灰。青色衣裳迭得整齐,这下?外面都沾上?了一层灰。
卫季怒了,一边捡东西?一边扭头喋喋不休,“小兔崽子?, 你也没说有带衣裳啊?现在好了,衣裳都沾上?灰了。”
“师父,谁让您那么急。”孟百川有些无奈,认命般把衣裳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您就穿这一身,瞧着跟个乞丐似的,谁家会?让师父进门捉鬼啊?”
燕危倚靠在门框,把一切尽收眼底,开口询问道:“今天晚上?要去闹鬼的人家吗?”
“东西?都带来了,肯定要去啊。”东西?都捡完了,卫季站起身来,“事情早点解决早回玄道门,老头子?我还没看过神兽呢。”
说起这件事,卫季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几步走到燕危身边,“是什么神兽?和千玄门比起来如何?谁更厉害?”
卫季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记忆中卫季是漠不关?心的。可现在的卫季,瞧着有些不靠谱便罢了,还有些不稳重。
燕危垂下?眼皮,“是凤凰,至于和千玄门的神兽相比,我也不知道谁更厉害。”
“竟是凤凰。”卫季有些惊讶,喃喃道:“凤凰涅槃重生?,那这就说得通了。”
他有些神神叨叨,燕危眸光一转,询问道:“什么说得通?”
卫季挥袖走出?房门,“你还活着,你能从鬼山回来,你能沟通天地玄气。这些都和神兽息息相关?,所以见你如今迈入天师一脉,很说得通。”
“原来是这样?吗?”孟百川笑了笑,看了燕危一眼,跟上?卫季的脚步,“师父,您可得说说二师弟。自他见了师弟起,二师弟就疑神疑鬼的,我看着都难受。”
卫季诧异,语气提高?了许多,“萧岭那小兔崽子??怎么会??”
他嘀咕道:“萧岭不是最关?心燕危了吗?怎么人回来了,反倒是如此做?”
燕危心中警铃大作,接收的记忆和眼见的一切不太符合,所以是接收的记忆有问题?还是眼前的一切有问题?
“小师弟,你在想什么?”燕危心里想着事,落后了许多。
闻言抬眼望去,就见卫季和孟百川一前一后等着他。
燕危加快脚步上?前,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想,就是有些疑惑。”
“什么疑惑?你不妨说来听听。”卫季转身向?前,不经意?道。
“师父说我命中有一大劫,所以是因为这个大劫,在鬼山的时?候师父和师兄们才没管我吗?”燕危声音有些轻,风吹就散。
这个问题大家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被当面问出?来,不管是身为大师兄的孟百川还是作为师父的卫季,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孟百川目视前方,没回头也没回答,显然是不想回答。
卫季轻咳一声,高?深莫测道:“天机不可泄露,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心里怎么想,那心里的答案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哦。”燕危神色淡淡,垂落眼睑。
“先不说这些问题了,我们去朱家除鬼吧。”卫季讪讪转移话题,“说来也奇怪,怎么没见千玄门的人?”
“哦,我让二师弟去和千玄门的人碰面了。”孟百川淡淡一笑,“有二师弟在,紫金城这个鬼,当由师父亲手除掉才是。”
“哈哈哈哈。”卫季大笑几声,“这下?千玄门的人有得头疼了。甚好甚好,此计深得我心。”
“这千玄门和玄道门有何渊源?”燕危自知道千玄门后,两个门派都在做对比,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孟百川扭头冲他笑了笑,“师弟莫急,这个问题,等你见到千玄门的人后就会?知道了。”
燕危:“……”
这师徒真会打哑谜,告诉他又何妨?
“走快点儿,我们得赶紧把朱家的恶鬼给除了。”卫季加快脚步,提醒身后的两个徒弟,“这恶鬼一时?不除,我心里就很不安。”
还有一个千玄门虎视眈眈,恶鬼生?前的前因后果也没找到,有这两个原因在可不就不安了么?
三人穿着和常人迥异,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注视。
来到一处宅院前,青石路宽敞光滑,路两旁种着芒果树。朱府门前两尊石狮炯炯有神,威风凛凛端坐在门口。
门口两旁有护卫守着,卫季双手背在身后,燕危和孟百川在他身后。
“卫天师。”见到卫季师徒三人出?现,两个护卫神色恭敬,“老爷等候多时?,不知道今夜那恶鬼还会不会再来?”
护卫脸上?满是忧愁,燕危观他们眼下?青黑,一看就是没睡过觉的样?子?。
卫季点了点头,神秘莫测道:“既然恶鬼缠上?你们老爷,那每每入夜定会?出?现的。你们二人,这是很久没休息了吧?”
左边那个护卫一脸菜色,苦着脸回答,“实不相瞒,府中人人自危,小的想睡也不敢睡啊。”
府中出?了这等事,谁敢睡?万一在睡梦中被恶鬼索了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卫季抬起步子?走上?台阶,冷笑道:“无妨,今夜那恶鬼胆敢出?现,我定会?除掉她。”
两人弯腰拱手,齐声道:“那便劳烦卫天师了,这两位是……?”
两人抬起眼帘盯着燕危和孟百川,右边那个护卫开口,“这两位眼生?得很。”
卫季头也不回,“哦,他们俩是我的徒弟。”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让开路来,“三位天师请。”
走了一段距离后,孟百川淡声道:“高?门大户规矩真深。”
他话语里带着一丝厌恶和反感,卫季淡淡道:“本就如此,倘若没有规矩,何成方圆?”
朱府管家疾步匆匆而来,老远便开始哭喊,“卫天师,您可算是来了,老爷头发都愁白了。”
走近了,管家神色诧异,“这两位是……”
“我徒弟。”卫季脸上?终于出?现了点笑容,“急什么?不是告诉你们,我去准备东西?了吗?”
“哎哟,这关?乎生?死,谁能不急?”管家穿着灰色短打,干练又利便。他笑呵呵道:“老爷被那等东西?缠上?,本就着急万分,关?乎着自家小命,当然是想卫天师尽快解决掉这件事了。”
“自然。”卫季三人跟在管家身后,两人客气着交谈。
待来到卧房后,朱老爷浑身紧绷着,精神高?涨。房内点着明亮的蜡烛,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又紧张。
见着救命稻草出?现,朱老爷哭嚎一声,像是见到了再生?父母,“卫天师呀……”
“莫紧张。”卫季不痛不痒安抚了一声,在一旁坐下?后,管家为三人倒茶。
卫季吹了吹热茶,在两双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淡定从容。
他喝了一口热茶,把杯子?放在桌上?,“朱老爷,之前就问过你,府中可有冤死之人。朱老爷对此事闭口不谈,如今情况危急,今夜就是恶鬼索命之时?,朱老爷还不打算说吗?”
卫季抬起眼皮望去,就见朱老爷神色躲闪,管家低头不语。
这情况一看就有事隐瞒,他语气严厉,“朱子?原,你还不说实话吗?”
“这,这……”朱老爷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这”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管家跪在地上?,一边鼻涕一把泪,“老爷,您就实话实说了吧,再这样?下?去,那恶鬼怕是无法除掉啊。”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朱子?原心头着急万分,可关?乎朱家的丑闻,他是真不好对外人讲啊。
“卫天师,不是我不如实相告。实在是这件事有伤大雅啊。”朱子?原痛苦地闭上?眼睛,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卫季,没想到十几年?过去,玄道门竟还是分毫没变啊。”一道倨傲的声音从外传进来,话中之意?讥讽又刺人。
几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朱子?原和管家双眼一亮,而卫季和孟百川则是脸色一沉。
四五个人大步而来,他们拿着剑,腰佩叮当响的铃铛,走动?间衣袍无风而动?,铃声轻响悦耳。
萧岭双手反绑在后,被其中一人不客气地推着而走。
几人站在门外,灯火通明处瞧着才是真正的天师。风光又精神抖擞,连风都在为他们鼓舞。
反观卫季四人,卫季本人穿着随意?,瞧着不修边幅,活脱脱像个乞丐。而三个弟子?穿着清贫,身上?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
两个门派的人见面,火花四溅。为首那人穿着碧色衣袍,头戴银色发冠,发冠上?的飘带随着墨发垂落,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萧岭垂头丧气冲坐在屋内的三人摇头,垂下?眼帘郁闷不已。
按照他难缠的本事,一时?没拖住千玄门的人,在意?料之外。
“纪鹤,竟然是你?”卫季心中大惊,是纪鹤领头的话,萧岭没拖住对方倒是正常。
纪鹤嘴唇微勾,眼底却满是冰冷之色,“卫季,我倒是想问问你。除邪祟本就是天师的职责所在,你为何要派人去阻止我们?”
此话一出?,周围安静得连落根针都能听见。
朱子?原和管家诧异又震惊的目光落在卫季身上?,卫季羞得脸上?一热。
他无比冷静,笑呵呵道:“算起来,你应该要叫我一声师伯才是。小小年?纪如此离经叛道,这就是你师父教你的为人处世吗?”
朱子?原张了张嘴,心头有些不满,对于他来说,恶鬼出?现在他身边,谁能除掉恶鬼谁就有本事。卫季仗着身份拿乔,阻止其他天师出?现,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想到这点后,朱子?原冷下?脸来,“卫天师,今日?便作罢吧,有纪天师他们在,想必这恶鬼翻不出?什么风浪。”
千玄门的天师不问缘由,见到恶鬼便会?冲上?去。可玄道门不同,玄道门讲究追寻前因后果。
谁人没点见不得人的事?倘若都遇到恶鬼,难不成都要追寻前因后果吗?哪有那么多的前因后果,直接上?去打就是了。
卫季脸色变了变,但朱子?原作为求助的那方,拒绝也说得过去。
“罢了。”卫季站起身来,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吧。”
卫季三人走到院中,和纪鹤几人近距离碰头。
“师侄啊,此事不易解决,还望师侄小心些才是。”卫季语重心长道,转而看向?萧岭目露慈爱之色,“我这弟子?,可以放了吧?”
纪鹤扭头盯着他,冷冷道:“此事我会?如实禀告师门,至于师伯的弟子?……”
他看了眼萧岭,眉宇间尽是厌恶之色,对同门师弟道:“放了吧。”
松了绑后,萧岭活动?了一下?关?节,冷哼一声,“但愿你们没有求到我们的时?候。”
他何时?吃过这种亏?这纪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真真是气煞他也!
纪鹤神色从容,皮笑肉不笑,“你们放心,我们就算求也不会?求到你们身上?。”
纪鹤几人目送着师徒四人离开,目光冷凝,“师伯慢走。”
第116章 被献祭的新娘(10)
燕危盯着前方趴在墙上的三人, 诡异地沉默了下来。卫季率先领着孟百川和萧岭偷偷摸摸趴在墙上,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猥琐。
“师弟,你还站着做什?么??快来啊。”孟百川扭头一看, 见燕危站在原地盯着他们,顿时乐了, “你不上墙来, 怎么?看热闹?”
“所以……”燕危顿觉无奈,冷声道:“我们不是应该离开朱府吗?为什?么?还要看?”
比起玄道门, 朱子原更信任千玄门。他们已?经被下了逐客令,所以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这里?直接离开不好吗?非要去掺和这件事?做什?么??
“嘿,你这小兔崽子, 你只管跟着我们做就好了嘛,非要问那么?多做什?么??”卫季低声呵斥了一句,抬手?拍了拍左边的位置, 双眼怒气冲冲瞪着他,“快来,别耽误了我看戏。”
“缠上朱府的厉鬼可不容易对付, 即使是纪鹤,也不一定能解决。”萧岭一副看戏的模样, 眼中满是促狭的笑,“你只管看戏便成, 看了就能明白, 又何必问那么?多?”
不知道为什?么?,萧岭对燕危的态度好了起来,也没了之前的试探。
燕危总不能丢下三人独自离去,几番思考后最终还是和他们做起了贼人来。
四人双眼盯紧朱府的一举一动?,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戌时整, 朱府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一阵狂风大起,几人听到了紧密急促的铃音。
“这是千玄门的法器,察觉到阴气后,便会响。”孟百川解释了一句。这四人中,其余三人常在外行走?,对于千玄门是很了解的。
孟百川是在给燕危解释。
燕危点?头“嗯”了一声,想起方才见到千玄门几人的装扮。每个人腰间都有佩一颗铃铛,想也知道有什?么?功能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嘘。”萧岭竖起手?指比划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再说话,低声道:“来了。”
阴风阵阵,阴恻恻的笑声刺人耳膜,一道道白色虚无的身影从一棵树前出现飞扑而去。正在这时,朱府的墙下亮起一束束银光,一个阵法包围着整个朱府。
破空声传出,一张张符纸朝厉鬼和小鬼们飞射而去,一道厉喝声响起,“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恶毒又阴戾,“束手?就擒?做梦!”
“啧。”萧岭啧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来纪鹤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啊,那朱家真是贪心,两边都放了筹码。”
明明求助了玄道门,却又转头和千玄门的人交涉,连阵法都早已?布置好。
“师父啊,看来我们白跑一趟了。”萧岭叹了口气,笑吟吟看着前方。
那厉鬼确实厉害,千玄门除了纪鹤外,其他人竟是被小鬼们拉进?了恶鬼领域里。
孟百川眉头一皱,震惊道:“这年头,是个鬼都修炼出领域来了吗?”
“那是由诸多小鬼合力布下的领域,在领域里面?对的是诸多小鬼,这可不好对付啊。”卫季脸色微沉,望着前方眼眸微眯。
燕危垂下眼帘,这让他想起了在槐宁村的遭遇。那晚他入睡后,被小鬼们拉进?了恶鬼领域里。
这时他想起了庄淮文,不知道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毕竟,他说要来玄道门来着。
“天师大人,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厉鬼戏谑的声音传来,如同猫在逗老鼠般戏弄着纪鹤,“凡是阻止我的,都该去死!”
狂风大作,树叶沙沙响,灰尘飘扬迷人眼。师徒四人抬手?挡在眼前,半眯着眼睛盯着。
此时纪鹤手?中的剑已?经被厉鬼拍飞,而他本人也被那股阴风往后吹退一段距离。
朱府的阵法发出亮光,但那光亮不是很明亮,一闪一闪若隐若现,竟是有些维持不了太久的感觉。师徒四人看不清纪鹤的表情,但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厉鬼鬼力强大,纪鹤到底是经验不足,无法应对这样的情况。
纪鹤那边僵持下来,孟百川看得?捉急,偏头盯着师父,“师父,还不出手?吗?”
“小兔崽子,纪鹤目无尊长?,我有说过要帮他吗?”卫季笑骂了一句,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可是师父守在这里,不就是想在他们无法应对时,再出手?吗?”孟百川无语了一瞬,抬手?摸了摸脑袋,“师父,您也太口是心非了。”
卫季呵呵一笑,摆手道:“不急不急,再等等,那小兔崽子不吃点?亏,怎么?长?教训?”
纪鹤在千玄门深受师门看重,出来捉鬼也有些年头了,还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
这点让作为师伯的他很不看好,有些脾气,得?要吃亏后才能记住。
“不是说厉鬼无法触碰到人体吗?那眼前这个厉鬼,又是怎么?回事??”比起他们交谈的内容,燕危更好奇这一点。
就连鬼山的小鬼们和庄淮文都无法直接触碰到人体,那眼前这厉鬼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得?要分情况。”卫季眉头微微一皱,“按理来说,不管是新鬼还是厉鬼,都无法触碰到人体。但有种?情况嘛,比较特殊。”
不等燕危再问,卫季便开始解释起来,“这种?情况就是,此人生前定是被折磨过。死后肉身请了人镇压在某一个地方无法进入轮/回。生前就受尽折磨,死后还不能入地府,这怨气可不就很大了吗?”
眼前这厉鬼,简直能用怨气冲天来形容。如果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她无法离开镇压的那个地方,或是连棺材都无法出。更何况是直接找上仇人?
“我就说,不管是捉鬼还是除鬼,都得?要问清前因后果才行。”卫季长?叹一声,“像千玄门这样的做法,那厉鬼本就怨气冲天,有人不问缘由便对付他们,他们怎么?不恼?怎么?不迁怒?”
“在他们看来,凡是和他们作对的,都是他们的仇人。本就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还指望他们能好好说话?那是不可能的。”卫季解释完后,偏头看向燕危,“小徒儿,你才入这行不久,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好好看着便成,就当?是见识见识。”
纪鹤那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他被厉鬼一掌拍飞在地,脸色微微泛白。而厉鬼不欲和他多纠缠,无视微弱的阵法直接朝着朱子原的房间飞去。
“朱子原!”厉鬼的滔天怒意在话语里显露出来,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对方,仇恨的怒火让她格外阴深可怖,“你可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找的帮手?,实在是入不了我的眼,今夜我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朱子原和管家在房间里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听着这凄厉尖锐的话,刺得?耳朵生疼。
朱子原吓得?屁滚尿流,喃喃自语,“不,不关我的事?,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谁让你偷人?谁让你怀了孽种??”
“不,不要过来……”
哐当?一声,紧闭的门窗被风掀开,朱子原瞪大眼睛,浑身都僵住了。
厉鬼一身白衣,青丝披散,眼睛充血,脸色惨白一片,而她浑身上下竟还在淌着血水,血水如同雨水滴滴答答而落,地上很快就汇聚出了一滩血水。
咯吱咯吱。
朱子原不受控制地牙齿上下相碰,管家则是低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可从他发抖发颤的身体来看,他也被吓得?不轻。
朱子原盯着厉鬼的模样,被吓到失去了神智,瞪着双眼直愣愣盯着她。
厉鬼咧嘴一笑,从她口中涌出浓稠的血水,随着血水落地,轻响声响起。从厉鬼口中,竟是吐出了一颗又一颗的钉子。那钉子有成年人手?指那么?粗,有小手?臂那么?长?。
“朱子原,你害得?我好苦哇。”厉鬼幽幽出声,阴风吹拂起屋内的床幔及衣袍,露出朱子原那张惨白的脸。
“动?手?!”眼见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卫季率先从墙上落地在院中,孟百川和萧岭紧随其后。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三人手?里就拿着桃木剑和桃枝朝朱子原的房间疾步而去。
落后一步的燕危正想跟上,卫季却发了话,“小徒儿,你就别来了,你去看看纪鹤那几人如何。”
燕危脚步一转,朝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纪鹤走?去。
千玄门其余几人被拉入恶鬼领域里,燕危没考虑他们,而是来到纪鹤身前,沉默着弯腰伸出了右手?。
纪鹤轻呵一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灰,才把手?放在他掌心里。
燕危一个用力,纪鹤就被拉站了起来。
纪鹤咳嗽了几声,胸膛一阵一阵的疼,仿佛断了几根肋骨一样。
“没想到你们还在。”纪鹤语气里带着一丝松了口气的意思。他郑重道:“这厉鬼不好对付,今夜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燕危淡淡点?头,接受了他的谢意,冷声道:“是师父叫我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卫季开口,他不会过来。
纪鹤扯了扯唇,脸上带着一点?笑,“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你先去找你师父吧,我去唤醒师弟们。”
纪鹤朝同门师弟所在的位置走?去,燕危则是转身朝朱子原的房间走?去。在半道时,纪鹤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穿着青色衣袍,身形高挑,脊背如青松般挺拔。他对这人的印象很深刻,沉默寡言,周身流露出的气息却又很稳重,看着有点?冷淡疏离,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意。
燕危还没进?到房间里,卫季师徒三人便齐齐被击飞出来倒在了地上,桃木剑和桃枝纷纷落地,三人倒成一排。
燕危掀起眼皮,和厉鬼来了个对视,两方僵持不下。
“你也是来帮他的?”厉鬼嗓音低沉沙哑,话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她愤恨道:“今夜不管是谁,他朱子原的命我要定了!我要他替我孩儿偿命!”
“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吗?”燕危声音冷淡,面?无表情道。
“哈?”厉鬼眼神一狠,嘴唇微扬,“休想!”那些过往深深刻在她心底,她生前被人污蔑清白,死后入不了地府。连带着她的孩儿也被人害死,这些作恶的人都该死!
她要他们为她孩儿陪葬!帮助朱子原的人,都该死!他们是帮凶,是刽子手?。
“啊——”厉鬼大叫一声,衣袖如同鞭子似的变长?朝燕危攻击而去,破空声响起,那袖子抽在人身上的后果可想而知。
孟百川心中一紧,他捂着胸膛大喝一声,“师弟!”
“燕危,你还愣着做什?么??”卫季心中同样担忧不已?,目光紧紧盯着燕危的背影以及被厉鬼甩来的衣袖。
右手?一伸,一根红色的鞭子出现在手?里。他握着鞭鞘甩了甩鞭子,鞭子在地上打出几声“啪啪”声。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便别怪我不留情。”言罢,他弯腰侧身躲过近在咫尺的衣袖,身形在半空翻了一圈,脚尖一点?便换了个方位,在半空中把鞭子灵敏地抽在厉鬼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