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绝继续侃侃而谈。
“其实这个学校从来没有想过要困住你们，真正把你们困住的是你们的内心。你们因为学习成绩被校长杀害被众人遗忘，所以死后想用学习来证明自己。可是，你们都已经死了，这些莫须有的数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练习册的书页被赵绝撕碎。
“杀害你们的人已经被你们吞噬殆尽，这里还有什么可以困住你么？如果真的想要离开，飞出去不就好了吗？”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窗户上挂着的灰色窗帘产生丝丝波动。
空气中弥漫着些微雨后泥土的清香。
赵绝再次来到窗前，抬手将手中的练习册扔出窗外。单薄的纸张在空中宛如飞舞的蝴蝶，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练习册重重落地，这声音仿佛狠狠抽在人脸上的巴掌，让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很快第一本，第二本，第三本…无数的书本纷纷被扔出窗外。
寂静的校园里充满了学生兴奋的欢声笑语。
“去他妈的，老子早就不想看书了！人都死了还要学习，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想离开了！语文，数学，英语什么的都统统去死吧！”
“哦！解放喽！”
“白瞎了老子这么努力，要是老子早点这么努力，也不会…算了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老子现在只想去投胎！”
这一刻所有的学生被重新注入生机，每个人都红光满面，点点星光围绕在他们四周。
该离开了。
54名学生对着赵绝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笑着拉住同桌的手，好像在说，黄泉路上大家一起做个伴吧。
赵绝嘴角带笑，挥手，“恭喜你们毕业了。”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赵绝，贺晓风还有女鬼老师和杨升四人。
女鬼老师满脸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带着欣慰的笑容牵起杨升的手与赵绝对望好久，很快也消失在原地。
“就这么离开了…”
贺晓风觉得很不真实。
赵绝没有过多解释，其实原因很简单。
在这些学生以往的生涯中所有人都告诉他们要努力学习，就连女鬼老师也执着的认为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再加上这些学生又是因为学习而死，当然更加无法摆脱这个牢笼。
但是赵绝出现了，他告诉学生可以不用学习，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轻松一点呢?
道理很荒谬，也很可笑。
可是赵绝想告诉这些学生，能困住你们的从来不是环境，而是你们自己的心。
只要心敞亮，条条道路都能通向罗马。
人生的路很长，大家放轻松，慢慢走。
一道亮着微光的门出现在校园正中央的花坛里，他们也该离开了。
站在出口处，贺晓风心里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赵绝。
赵绝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的挥着，“大胆往前走，之后的路祝你好运啦。”
贺晓风握紧双手，屏住呼吸一脚踏进微光中，开启新一轮的恐怖之旅。
天空中的裂痕越来越大，隐约间赵绝还能听到学生欢快的笑闹声。
【恭喜玩家赵绝通关游戏，祝您以后的生活开心愉快。】
很久没听到的系统声突然响起，赵绝紧绷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回过身看了眼身后逐渐消失的东校区。
这里是他开始的地方，现在终于迎来结束。
再见了，死亡游戏。
金光包裹全身，下一刻赵绝在一个透明的胶囊的状的睡眠仓中醒来。
透过玻璃，赵绝看到成千上万的睡眠仓陈列在眼前，而里面的人都闭着眼睛，似乎在沉睡。
“这就是外面吗？”
【检测到病患已清醒，舱门开启。】
赵绝从睡眠仓中站起身，一面抬头欣赏这些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景，一面扶着墙朝外面走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脚底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赵绝就这么顺着走廊走啊走，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白夜。
不知走了多久，赵绝来到了走廊尽头。
尽头处有一扇门，与其说是门，更像是一扇没有玻璃的窗。
站在窗户边缘，这一刻他才知道此刻他所处的位置是多么高，高到天边的云彩都能伸手触碰到。
踏踏踏。
身后传来脚步声，赵绝回头看去，他日思夜想的爱人正站在不远处笑看着他。
“小绝，欢迎回来。”
（全文完）
赵绝此刻有点懵。
他以为自己和白夜久别重逢后，两人会欣喜的拥抱，激烈的拥吻。万万没想到白夜只是微笑的拉起他的手，然后带着他流连在各个化验室内。
“小绝脱衣服。”
赵绝二话不说扒光上衣，要不是白夜拦的快，赵绝能把裤子也扒了。
“小绝抬手。”
然后被抽走四管血。
“小绝抬腿。”
“小绝…”
在赵绝把身体能动的部位都抬了一遍后，终于来到最后一站。
情绪检验科。
赵绝疑惑，这情绪怎么检查，难道把喜怒哀乐表演一遍吗？
很快一份试卷摆在他面前。
第一题，当你走在回家路上被陌生路人无缘无故打了一顿，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A：生气，b：高兴，c：不知道。
第二题，当你走在路上突然被五百万砸中，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A：生气，b：高兴，c：不知道。
第三题…
赵绝皱眉，这都是什么弱智题目，真的没有拿错测试题了吗？
坐在对面的眼镜男看出赵绝的疑惑，淡然开口，“测试题没有拿错。做完这100道题，您的检查就全部结束了。当然为了您检查结果的准确性，请您务必认真作答。”
无奈，赵绝只能埋头作答。
好在问题都很简单，赵绝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交了答卷。
“这下可以了吧？”
眼镜男头也没抬，将测试题放进一旁的阅卷机器中，“好了，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只要结果没有问题，你就可以正式开启新的生活了。”
新生活吗？
对于这个未知的世界，赵绝还是很期待的。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赵绝看着报告单最下面印有‘一切正常’的红色印章，内心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自我感觉没问题，但心里难免会担心有什么隐疾之类的，这下好了他可以放心了。
高兴的拿着报告单穿过人群，直直冲向不远处向他展开双臂的男人。
“白夜！”
鼻尖飘荡着淡淡的柠檬香味，赵绝感觉很安心。
白夜用力抱紧怀中男人炙热的身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之后白夜拉着赵绝出了医院，然后坐电梯朝着更高层方向前进。那里是白夜工作的地方，也是死亡游戏诞生的地方。
电梯不断上升，赵绝心脏猛的收紧，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久到让赵绝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他此刻不是在坐电梯，而是在上天堂。
电梯门打开，赵绝第一个冲出电梯，双脚触碰到地面，内心松了一口气。
白夜被赵绝的举动逗笑，抬手摸了摸赵绝脑袋，“别紧张，电梯很安全，多坐几次就适应了。”
赵绝呆滞一瞬，有些不理解白夜说的多坐几次是什么意思？
之后赵绝跟着白夜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一扇白色铁门前。
死亡游戏研究室。
推开门的一瞬间，赵绝被里面的高科技场景所震撼。
研究室室内面积很大，里面坐满了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每人头上戴着一个类似耳机的仪器，盯着电脑上展示的画面，不时说几句话。
而这些电脑背后都连着长长的数据线，有序的汇集在研究室最中央巨大的水晶球的底座上。
一瞬间赵绝似乎看见了宇宙。
“小绝，欢迎来到死亡游戏研发室，你做好知道真相的准备了吗？”
赵绝喉结滚动，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时有两个准备外出的女员工从赵绝身边经过，原本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但是在看到赵绝面容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闭上嘴巴，紧接着一个捂住自己脑袋，一个捂住自己的右眼。
动作快到，似乎已经形成肌肉记忆。
“老板好，老板娘…不是，赵绝好。”
赵绝回神，看着眼前动作怪异的两人，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们？
“你们…”
二人神情紧张，瞄了一眼自家老板，在得到允许后，头也不回的撒丫子跑了。
“奇怪，她们为什么那么怕我？还有她们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呵，”白夜轻笑出声，“不仅她们认识你，在这里你还是很出名的。”
于是当赵绝踏进研究室开始，员工们不时会将目光扫向他们这边，赵绝可以肯定，他们看的不是白夜，而是他。
只是这些目光过于怪异，即便赵绝此刻穿着长衣长裤，但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小心靠近白夜，手被白夜握住的那一刻，这些目光变得更加炙热了。
“到了。”
就在赵绝努力躲避四周不怀好意的目光时，白夜已经将他带到研究室最中央水晶球所在的地方。
水晶球里承载着整个宇宙，一个蓝色星球正围绕着中间的太阳缓缓转动着。
四周布满了闪着微光的群星，哪怕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宇宙，还是让人忍不住沉迷。
赵绝既震惊，又有些不解。
他疑惑眼前的仪器和死亡游戏有什么关系。
白夜抬手指着泛着蓝光的星球，“那里就是你生前待过的地方，而这里…”
白夜将手指移到类似太阳的那个星球，“这里就是死亡游戏，至于四周飞舞的群星则是千千万万的恐怖副本。”
赵绝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抹蓝色，他从未想过人生前28年的经历竟然只是一个虚幻的幻象。
“所以我经历的痛苦喜乐都是假的吗？”赵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如果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此刻站在这里的他又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呢？
白夜摇了摇头，用温柔的语气安抚他。
“不是的，虽然你生活的地方是我们创造出来的虚假幻象，但是那些人生经历全是真实的。我们利用现有技术将人的脑神经转移到蓝星中，通过真实的生活刺激脑神经，为的就是治疗你的情感空洞症。刚刚经历的检查也是为了确保你身体还有心理是否达到正常人的标准。所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小绝不要怀疑自己，你是真实存在的人，你现在就站在这里，站在我的眼前。”
白夜拥抱住赵绝，似是对待易碎的瓷器般，呵护着赵绝脆弱的心灵。
赵绝的一生过的太苦，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受尽欺负，后又被养父养父虐待。如果不是赵兰找到了他，白夜不敢想象赵绝之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当白夜得知赵绝的身世后，内心是愤怒的，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愤怒。明明这一切都是他发明创造的，但是却无法控制虚拟世界里人的一生。同时内心又很庆幸，庆幸赵绝有一个强大的内心。
如果赵绝内心不够强大，受到黑暗生活的侵蚀，那此刻他就不会和赵绝相遇。
甚至赵绝根本无法活着离开死亡游戏。
思及此，白夜抱得更加用力。
“小绝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
“真的，别到时候嫌我烦就好，呵呵。”
“不会的。”
他永远也不会嫌弃白夜，因为这是他的爱人。
赵绝抬头看去，正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把手机收起。
察觉到赵绝目光，男人手上动作一僵，又装模作样的抬头看看天，脚上迈着小碎步把椅子转正。
赵绝：…
不是，为什么这个人他看着也这么面熟？如果没记错的话，男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张君子吧。
“白夜，这些人是…”
赵绝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白夜点头，“他们都是死亡游戏的员工，你在副本里的看到的鬼怪全部都是他们扮演的。至于原理吗，”白夜指了指员工头上戴着耳机，“利用仪器将精神体附着在Npc身上，这样可以更加真实的扮演好角色。”
难怪游戏里的Npc会那么八卦，原来是真人扮演的啊。
这也就解释清楚为什么他揍鬼怪时他们会表现的那么害怕还有生气，想想也是，人家好好上着班按照剧本表演，结果突然被陌生客户暴打一顿，这换了谁都生气。
脑海中回想起被他暴打过的鬼怪，赵绝在心里默默道了声歉。
鬼怪们：呵呵。
赵绝感觉到四周的氛围有些尴尬，赶忙转移话题。
“对了，你说的那个情感空洞症是怎么一回事啊？”
赵绝记得他检查报告上确实标明他曾经患有情感空洞症，当时他也没在意。现在听白夜解释，似乎所有经历死亡游戏的人都患有这个病症。
那这个病症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呢？
“情感空洞症，顾名思义就是情感空白。得了这个病的人对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带来感情的变化，就像石头一般。还记得你做的那套试卷嘛？”
赵绝点头。
“患有情感空洞症的人是无法做出那份题的，他们只会选择不知道。无论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或者厌恶的食物。他们就像一张白纸，即便在上面泼上黑墨，也会变成空白。”
“那造成这个病症的原因是什么呢？”
白夜摇头。
他试过很多种可能，依旧无法验证出造成人类情感空白的主要原因。
主要是这个病症发病时毫无规律可言，有的人从出生就患有这个病，有的人是在生活了十年二十年才会患病。并且患病的人会逐渐忘记他们曾经发生的一切，最后陷入沉睡。
白夜有时候在想，会不会是他们的社会太过富裕，人们不再为生计奔波，甚至有人可以不工作光靠国家的补助就能安然度过一生。
所以人们没了前进的欲望，大脑每天重复机械生活，慢慢不再运转，然后形成感情空白。
因此白夜沿着这个猜想，创造了虚拟世界，蓝星。
白夜让这些病人的脑神经进入到虚拟世界中，通过模拟早期人类的生活，激起病人情绪波动，从而治愈情感空洞症。
其实实验进行的这一步就足够了，但是上级给出的指令通过这次实验，筛选出对未来发展更有利的人群。
换句话说就是适者生存。
因此白夜联合十几名科研人员发明了死亡游戏。
但是何为有用之人呢？
是单纯的强者？
又或者是心存善念内心强大独立自主的人呢？
白夜认为是后者。
恐惧和死亡最能激发人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因此他们一致决定将善意值作为通关条件。
一念生，一念死。
死亡游戏亦是如此。
它从没有硬性规定玩家的副本数量，想要快速通关离开地狱，全在玩家的一念之间。
“那你呢？”赵绝紧张的看着白夜。
他已经痊愈，那白夜呢？
白夜是否也会感染情感空洞症，然后忘掉自己，最后陷入沉睡吗？
“不要担心，”白夜握紧赵绝的手，“我的情感空洞症已经好了，在遇到你之后。所以我们应该算命中注定吧。”
其实一开始白夜手底下的员工并不害怕他这个老板，但随着白夜记忆开始缺失，白夜忘记了温柔，忘记了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实验。
一个天天板着脸，追在员工屁股后面让认真上班的老板，怎会不让人恐惧。
但是白夜遇见了赵绝。
一个外表强悍，内心却格外柔软的男人。
原本已经蜕变成白纸的内心不由自主的染上色彩，最后变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赵绝被突如其来的表白羞红了耳朵，脑海里不自主回想起他和白夜的第一次见面。
“不对啊？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蹭我的腿？”
当时的黑猫又是撒娇又是卖萌，还讹了他一瓶饮料和一顿晚饭，这可不是一个情感缺失的人会干的事。
“咳，”白夜错开赵绝目光，“那全部是本能罢了，猫的本能。”
赵绝眯眼，“哦，那你游戏里坑我，让我看鬼也是猫的本能咯！”
白夜抿唇不语。
这倒不是猫的本能，是白夜的本能。白夜第一次见赵绝就觉察出赵绝的表里不一，因此总想吓唬吓唬赵绝，这可能是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恶趣味吧。
毕竟看小绝一惊一乍真的很有趣。
“算了，”难得见白夜吃瘪，赵绝不忍心为难，“看在你游戏里保护我的份上，不追究你了。”
之后白夜带着赵绝出了死亡游戏研究室。
“小绝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早，你还有想看的地方吗？”
赵绝四下张望，比起这些，他其实有一件最为紧要的事。
“白夜你能带我去见见我的父母吗？”
如果说赵绝生前最遗憾的事是什么，那就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现在他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不再是虚拟世界，那他真正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呢？
赵绝很期待。
然而白夜没有回答，拉着赵绝再次乘上电梯，这次终点站是顶楼。
赵绝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跟上白夜的步伐。
这次乘坐电梯的时间更长，好在白夜没有松开他的手，因此也不是特别紧张。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赵绝对上一只巨眼。
这只眼睛他在死亡游戏里见过，当时距离比较远，没想到这只眼睛这么大。
即使没有靠近，也能清晰看到巨眼眼白下如红血丝般交织在一起的线路。
赵绝身上迅速冒出无数鸡皮疙瘩，并且在他们踏出电梯的一瞬间，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无比清晰，似乎此刻哪怕是一粒尘埃，都逃不出它的注视。
“白夜，这是哪…”
赵绝的声音很低，但巨型眼球还是通过声音准确捕捉到赵绝站的位置。
“小绝别怕，”白夜轻声安慰，“这是天眼，也是我们的母亲。”
未来不再需要人工孕育婴儿，这里是无数婴儿诞生的地方，天眼孕育了无数的人类，因此她是全人类的母亲。
赵绝呆呆地注视着这个看起来有些诡异的眼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赵绝开口，“挺好，好歹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不错。”
说完，对着巨大的眼球挥挥手。
“老妈你好啊，我是你不知道第多少个儿子，我现在回来了。”
话音刚落，巨型眼球突然眨了下眼睛，室内灯光也从白光变成了粉红色，好像在回应赵绝一般。
见此，赵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白夜我们走吧。”
“好。”
夜色悄然降临，赵绝回头凝望身后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白塔。
塔身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建造的，在漆黑的夜空中散发着淡淡荧光，仿佛定海神针般，矗立在那里，让人安心。
这里是他全新生活的开始。
罗鑫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副本了，是第九次？也许是第十次。
这期间他经历过很多次背叛，似乎除了赵绝外，没有人能让他放心把后背交出去了。
他面对赵绝时，内心有过奇怪的悸动，只是还不等他证实这是什么，赵绝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不会的！”罗鑫疯狂摇头，“绝哥一定是通关了，绝哥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呢？一定是通关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到现实生活，正躺在床上玩游戏呢！对！一定是这样的！”
“罗哥——”
一道似男声又似女声的怪异声音在罗鑫耳边响起，温柔的气体吹在耳尖上，罗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罗鑫一蹦三尺高快速向前跳了两步，如受惊的兔子般指着身后的男子，“你…顾南林！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挨我那么近！还有你现在穿的是男装！不要扮女人说话！”
罗鑫简直快被这个男人折磨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这么紧追着他不放！
难道就因为第一次见面调戏了他！
那也不能怪他啊！谁叫这人当时穿着女人的衣服，还长得这副样子！是个人都能认错好吧！
难得遇到一个美女，想着努力表现一下，看看能不能发展一段其他关系。他忙前忙后找线索，和狗腿子一样一口一个美女妹妹叫着，照顾着。
结果美女妹妹全程没有表示，还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最后更是把他抓进厕所，抵在墙上，掏出的东西比他还要大！
罗鑫从没有一刻那么想被鬼怪咬死，他的脸简直丢到太平洋了。
每次回想起来，罗鑫都会羞红了耳朵。
但是他越想躲，反而越躲不开。
他竟然第三次在副本里遇到顾南林，而且这男人每次都来撩拨他，真的很烦人好吗！
顾南心满意足的看着那两个红透了的耳朵。
很好，他的杰作。
“咳，”顾南林努力抑制上扬的嘴角，“罗哥，要分房间了，我来叫你过去。”
“罗哥，罗哥，明明比我大，干嘛还一直叫我罗哥…”
罗鑫瘪嘴，小声嘀咕。
“我确实比较大，但罗哥也很厉害呀——”
“可恶！我说的是年龄！”罗鑫暴跳如雷。
“我说的也是年龄啊，”顾南林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难道还有其他意思吗？”
“你！”
看着对方故作天真的样子，罗鑫气的说不出话，甩手离开。
炸毛的兔子，真是可爱呢。
罗鑫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村旅店，四周荒无人烟，除了六名玩家，再加上不知是人是鬼的店家，再也找不到其他活物。
“喵——”
漆黑的夜色中，一道悠长的猫叫声响起，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是增加了几分恐怖色彩。
“我擦！这喵叫声听着怪瘆得慌，咱们赶紧回房吧。”
一个壮汉拉着自己女朋友快速冲向二楼。
另外两个男人也没有多待。
由于罗鑫和顾南林是最后到的，自然被剩下，住在一起。
罗鑫实在不想和顾南林住在一起，于是扬起讨好的微笑，“店员姐姐，这里还有其他房间吗？我想…顾南林！你放手！”
顾南林比罗鑫高了一个头，拉着罗鑫的领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上了楼。
旅店外围墙上，一大一小两只黑猫蹲在墙头，眼睛正对的方向正是罗鑫和顾南林所在的房间。
“所以你说的多坐几次电梯就是指让我加入监察部，早九晚五的上班？”
赵绝来到外面这几天把周围环境摸了一个遍，正想着找什么工作赚钱养家过日子，白夜带着一身制服回家，告诉他明天上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