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从墙边的柜子里面掏出一张离婚协议和黑笔，重新蹲在床边。
方生把单子递了过去，“签字。”
连笙：“……”
连笙收回脑袋，额头抵在柔软的床垫上面，胳膊还被锁链绑在身后，一副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方生不满意地伸手掐了掐他的脖子，将笔塞进Omega的手里催促道：“快快快，签完就好了。”
很急的！再不签任务失败什么都没了。
方生蹲在床边，膝盖并拢，伸手拽着连笙的胳膊往协议上面领。
经过几番挣扎后，连笙再次抬起脑袋，用发红的眼眶和方生对视，问道：“我不签可以吗？我只有你了老公，难道你也要丢下我吗？”
方生抿了抿唇瓣，半天没有说话。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不会的。
我不会扔下你的。
任务做完以后他就要离开了，怎么陪连笙继续生活在一起？
连笙迟早要自己面对以后的事情，他也是。
想到这里，方生幽幽地叹了口气，温热干燥的手掌落在Omega的脑袋上面，轻轻地揉捏两下，说道：“签了吧。所有财产都给你，我净身出户。”
反正，他都要走了。
留着这些钱也没用。
话音刚落，瘦弱的身体被人抱住，胳膊撞进冰凉的怀抱里面，脊背被冰凉的手掌和铁链盖住，一时不知道是连笙的温度还是链子的温度。
方生本来想要推开Omega的，结果耳边立刻传来一道哭声。
豆大的眼泪顺着他的脖颈流下，连笙似乎很悲伤的宣泄着情绪。
可惜，方生还是十分狠心的把离婚协议递了过去。
不过Alpha的恻隐之心，依旧让他在连笙的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才把黑色碳素笔递了过去。
连笙靠在床头，手腕上依旧被镣铐捆住。
随着身体的动作，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内一时间显得有些刺耳。
透明的眼泪还挂在Omega的睫毛上面，方生下意识地想抽出纸盒里面的纸巾伸手替对方擦掉眼角的泪水。
可手还没伸出去，那份离婚协议就撞进视野里面，本来伸出手给连笙擦掉泪水的纸巾，转而收了回来，攥在手掌心里面。
紧接着笔尖划过纸张上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连笙将名字一笔一划的签在上面。
刚才似乎将情绪全部宣泄出来，此时倒显得有些冷肠冷意，苍白漂亮的脸颊面无表情的盯着合同。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那份双方都签过字的合同完完整整的摆在面前。
【恭喜宿主完成离婚任务。】
【请选择是否在24H内退出小世界？】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方生的眼中就蹦出一条对话框，面前摆着两个选项。
如此高效率的行动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系统身上。
方生蹲在床边，倒是有些感慨，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在心头弥漫。
要是系统没把他传错世界就好了。
许久，方生从床边站了起来，伸手拿起被子上面的合同，缓缓地揣进兜里。
看着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Omega，方生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银行卡，摆在连笙面前。
“离婚快乐。”
这几张银行卡，从他准备离婚开始，就揣在身上。
就是为了这一刻，所有的财产都可以瞬间转交到连笙的手里。
说不上到底是愧疚还是其他什么的情感，方生并不想继续往下想。
某些东西太令人伤心了，根本不能细想，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好。
毕竟他上辈子一直都过着细想就会流泪的生活。
好在，好在离开小世界，有系统的奖励和自己买的小房子，至少不用继续熬，连笙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一切都皆大欢喜。
只不过连笙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银行卡。
方生倒是没有恼羞成怒的情绪。
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那我放在柜子上了，你记得收起来。我们去领离婚证的时候，顺便我把房子过户给你。”
说完，连笙依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整个人像是个破旧的玩偶，发条已经生锈，根本没办法发出只言片语。
方生也不知道说什么。
平日里他和连笙的交流，从早饭到晚饭都能说半天，现在总不能跟前夫讨论下顿饭去哪个菜市场买菜吧？
想了想，方生将手掌伸进兜里摸了摸。
凸起的钥匙被拿了出来，拎在指尖，冰冷的触感被温热包裹起来，方生伸手捏紧拳头，转身从卧室里面走了出去。
临近门口的时候，Alpha突然停下脚步，重新回到卧室里面，他蹲在床边，伸手抓住Omega的胳膊，试图解开上面的镣铐。
方生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敲了敲链子，问道：“这个钥匙在哪里？”
连笙抿着唇：“下水道。”
方生：“……”气人！
方生从兜里掏出手机，惨白的屏幕瞬间照在可爱的脸颊上，从连笙的方向能够看见毛绒绒发丝里的发旋。
他准备打电话找几个开锁师傅，给连笙这个锁头撬开。
总不能一直绑在这里面吧？
连笙也是，想着给自己绑上，都没想着怎么打开吗？
方生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屏幕，正准备输入支付密码，下单让师傅上门。
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要是我松开了，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了。”
方生即将下单的手指一顿。
三秒后，准备继续输密码。
连笙冷淡开口：“我有钥匙。刚刚是骗你的。”
方生：“？”
这下，方生没再继续下单，他把手机放在大腿和肚子的位置，抬头去看连笙。
恰好连笙也在看着他，两人在一片沉默中对视片刻。
方生才收回目光，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的爪子搭在门框上，在身体即将离开屋子里面的时候，没回头的说了一句，“那我走了啊，你记得把链子打开。”
连笙目送着方生离开屋子，缓缓地收回脑袋。
方生低头认真地将面前的门锁打开。
随着嘎吱一声，迈步朝外面走去。
走廊里面漆黑一片，对面宋冕应该不在家里，探头一看，他们家的门像是向里凹陷了一大块。
方生搓了搓手，低头掏出手机准备就近订个几天的宾馆。
清瘦的身体站在门口，屋里面昏黄的灯光将整个身体包裹起来。
低头一看，地面上是拉长的影子。
随着一声支付成功的声音响起，方生抽了口气，顺手把门关上，迈步朝楼下的方向走去。
小区外面比走廊里还要冷，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空气。
刚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方生意外被冻了一下，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导航上面显示那家酒店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Alpha随即打算走过去，反正正好在路边买两个包子。
经过刚刚这么一番缠斗，他还真有点饿了。
Alpha抬起手掌搓了搓胳膊，打开手电筒迈步朝前走去。
路边的店铺依旧灯火通明，方生随便挑了一家常吃的店走了进去，探头朝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老板说道。
“老板，来四个包子和一杯燕麦粥。”
那老板立刻收起手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要什么馅的？”
方生下意识地回答道：“要白菜和芹……”
话到嘴边，又变了卦。
“拿两个就行了，拿两个白菜的。”
老板随口说了句“好嘞”而后十分熟练的把包子装起来递给方生。
方生伸手接过，在老板说完慢走以后，朝人家礼貌性的点点头。
实则灵魂早就飘到一千八百米远。
之前，他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经常会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买几个包子，配上连笙熬的汤，整个人暖烘烘的。
唉，怎么又在想连笙了……
卧室里面响起叮叮咣咣的声音，像是铁链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
连笙从床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将手直接从镣铐里面拉出来，坚硬的镣铐在手腕上擦出十分明显的血痕。
Omega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轻轻地甩了甩双手，将那十分沉重的铁链随手扔在一边。
没错，他又在装。
就算没有钥匙，也不耽误Omega的行动。
毕竟这位完全不是人。
只要他想，甚至能直接将镣铐当摆设。
至于，那手背上的血痕，也没什么疼痛的感觉，并且没过几秒，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趁着愈合的功夫，连笙转身去看不远处摆在床头柜上面的银行卡，整整齐齐地摞成一堆。
Omega的视线只在上面停留三秒，就伸手拿起那堆卡，塞进抽屉里面，完全没有多看一眼的意思。
简直堪称视金钱如粪土！
这时，他的手掌彻底恢复，完好如初的甩了甩，弯腰捡起扔在地面上的铁链，装进筐内放在柜子前。
连笙迈步走到客厅里面，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
最后，他落在沙发上散落的外套上面，弯腰拿起，穿在身上下楼离开了小区。
仓库里面，幽暗的火光照亮着连笙那张苍白的脸。
平日始终温和的笑容，却在此时消失殆尽。
周围几个强壮的手下似乎正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突然，走到一半，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极其凶恶的目光。
果不其然，转身便看见了连笙一脸冷漠的站在仓库门口，目光在他们的周围扫视一圈后，抬起胳膊朝他们招了招手。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开玩笑！这谁他妈敢上前？
他们老大的战斗力又不是闹着玩的。
况且，隔着这么大老远都能察觉到Omega身上那股幽怨的气息，这要是上前，还不被人一拳打残。
见没人敢上前，连笙缓缓地放下手掌，倒是没催。
只是从兜里摸出一盒烟，转头拿起手边的火机，随着咔哒一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面显得骇人无比。
平日连笙是很少抽烟的，只有心情烦躁的时候会抽上一两根。
这点淡淡的烟味在回到家里之前都放干净了，因此方生也不会闻到。
例如现在，Omega的心情非常糟糕。
这时，不知道是谁，大概是想起要被人扣钱了。胳膊一边抖，一边往前走，他一走，周围的人全都跟着走。
这下好了，几个彪形大汉齐刷刷地站成一排。
连笙淡淡的吐出烟圈，银白色的雾气将整张脸笼罩起来，他缓缓开口道：“你们一个一个，还是一起？”
手下：“……”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仓库回荡着抽气和痛呼的声音，像极了刚刚经历过一场世纪大战。
连笙离开这群东倒西歪的手下身边，迈步走到不远处的器械前，顺手从一边拖了把椅子。
深黑色边框的镜片架在鼻梁上面，脸上还沾着几滴鲜血，衬得脸颊更加的阴郁。
修长的手掌捏着滴管，轻轻地一捏，将几种药剂混合起来。
随着药剂颜色的变化，最后融合成一体，形成淡蓝的颜色。
周围那群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一个个看起来哪里还有刚才那副金刚不坏的样子，每个人都成功负伤。
但现在每个人都属于敢怒不敢言的地步。
毕竟要是敢言，就他们老大的第二顿锤，可不是能熬过去的。
最后，一群人只能相互搀扶着离开仓库内，将门带上。
整个仓库里面只剩下连笙一个人，他拿起摆在桌面上的药剂瓶，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
冰凉刺骨的感觉在身体里面流转，要是换做旁人，估计现在已经肝肠寸断了。
还好连笙是鬼。
这位清冷的Omega面无表情的把药剂用塞子堵住，放在一边，拿出崭新的瓶子，重新开始调制。
这项工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进行多久了。
从最开始的想要变成人的欲望，到现在已经成为一种病态的扭曲的进程。
看着面前的药剂，Omega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手捏了捏因为那杯药剂发软的眉心。
这种东西，总不可能让别人去试。
这样子肯定会给方生惹麻烦。
毕竟，曾经作为Alpha的老婆，他是有个身份在的。
而且这种药剂对人类也是致命的，短短某段时间，很多人死亡，肯定会引起怀疑。
连笙没打算给自己和方生找麻烦。
那最好的试验者，就是作为鬼魂的他，虽然会承受很大的痛苦，但大部分是精神消耗，相当于一种幻觉。
倒是对身体和灵魂没什么损耗，只是单纯感受着痛苦而已。
而且，用本身作为实验体，最大的好处就是感受着痛苦的同时能感受到药剂的分量比例是否充足。
可惜这个药剂的剂量太严苛了，很看运气。
他的运气一直不是很好。
剧烈的疼痛灼烧着腹部，连笙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薄唇抿成一条线，静静地盯着浅蓝色的药剂。
冰凉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衬衫，一点温度都没传递到体内。
平日对这寒冰一般的温度习以为常，之前回到家里都有方生拿滚烫的爪子塞进衣角，用掌心将温度过渡给他。
今天状态不好。
一个念头从脑袋里面冒了出来。
几乎瞬间，连笙松开手里的药剂瓶，脊背靠在椅子上面，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真的感觉和方生在一起待久了，脾气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周围明明没人，连笙又不受控制地开始闹脾气。
可能是因为药剂流淌在身体里面的感受实在是太过冰冷，每晚抱着一个滚烫的小火炉的习惯，让身体再次抗拒冰冷。
虽然，在生活上，都是他不顾Alpha意愿的照顾对方。
有时候，方生还会调侃，“老婆，你这样子简直像我爸。”
一般这个时候，连笙只需要弯腰给他穿上一双鞋，就会收获一个湿漉漉的脸颊吻和暖烘烘的拥抱。
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呢？
仅需要靠最普通的照顾，便可以获得爱人的真情与真意。
而方生又恰好是那种最容易信任别人的人。
许久，连笙抬起胳膊，将手边所有的药剂，连带着盒子推到另外的桌子上。
面前空出来一大片的地方，他缓缓地抬起胳膊，脑袋埋在臂弯之间。
整个人像是一只无人认领的流浪猫，可怜的匍匐在破旧仓库的草丛之中。
装在玻璃瓶里面的药剂缓缓地倾斜，流淌着落在瓶底。
与此同时，方生坐在宾馆的大床上面，垂着脑袋，双手捏着包子，低头咬着。
那家包子店里都是自己手工包出来的包子，用料十分扎实。
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香得舌头都要掉了。
方生的双腿垂在床边，两条腿像极了尾巴，随意的甩动着。
大概是把自己吃爽了，方生拿起柜子上面的燕麦粥，在嘴里面狠狠地吸溜吸溜一口。
Alpha满意地盘腿坐在大床的中央。
随手掏出手机，挂起一部电影放在桌子上面当背景音。
彼时，宾馆的房间里面安静无比，只剩下“吸溜吸溜”。
就在这时，原本正在放电影的手机突然换了一个界面，池铭的电话打了进来。
方生拿着手机等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池铭的嗓音立刻从里面传了出来，似乎还带着一点细细簌簌。
电话里的人喘了一口气，说道：“方哥你在哪里啊？我买了点东西，想去看看你和连学长。”
方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答：“哦，那我去接你吧。”
方生：“……”
方生：“……等下！你说你要干什么？？”
池铭将手里的礼品向上拽了拽，说道：“我来看看你和连学长。”
方生狗眼立马瞪圆，连嘴里咬包子的动作都停下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公司里面告诉池铭和江余他们，连笙得胃病，自己要请长假照顾这件事。
对江余的反应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江余根本就不认识连笙。
但是池铭认识啊！他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其他同学派个代表来探望一下也正常。
不过，按照连笙这个社交能力，有点悬乎。
可方生没时间想这么多了，他将剩下的包子塞进嘴巴里，杯子里的粥一饮而尽。
这时，手机里面再次响起池铭的声音。
“方哥？你还在听吗？”
方生急忙咽下，差点呛住，捂着嘴巴咳嗽两声。
“在，在听。那个，你要不直接来找我吧，连笙在病房里面休息，不方便探望。”
听见这话，池铭手里拎东西的动作一顿，“不方便探望？这是生什么病了啊？”
方生急忙打圆场：“哦，就是单纯的……打完点滴。”
池铭：“……”
见池铭那边没有回复，方生有点焦急，生怕自己露馅。
于是，干脆又补了一句，“正好我还没吃饭呢，要不你跟我一起吃点？”
好在池铭拎着东西根本的目的就不是来看连笙。
他是来看方生的。
连笙这么一病，两个月都来不了公司，怕对方把自己忘了，所以来刷点存在感。
因此，方生这话正合他的心意。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本来还以为要站在病房里面和连笙争风吃醋，谁能想到还摊上这种独处时间。
池铭立刻答应道：“也行。正好我也没有吃饭。方哥，你现在在医院哪里？我去找你。”
方生摸了摸鼻子，“我现在在宾馆。”
池铭笑了笑，“那你把宾馆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方生随口应了一句，重新坐回床上，挂断池铭的电话，将宾馆的位置发送给了连笙的学弟。
池铭很快就开车来到了宾馆门口。
他抬头一看，方生正站在电线杆子旁边，低头认真地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
清瘦的身体裹在外套里面，路灯的灯光照在发丝上，泛着淡淡的光环，下巴藏在衣领处，凑近一看，鼻尖发红。
池铭突然一记歪心思在脑袋里面冒了出来，干脆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方生又打过去一个电话。
眼看着不远处站在电线杆下面的Alpha口袋亮起，清瘦的身体一僵，慢吞吞地把爪子放进兜里，拿出冰凉的手机。
手机的灯光照在那张可爱的脸颊上，方生抿了抿唇接通。
“喂，你到哪里了池铭？”
坐在车里面的池铭抬起胳膊，撑着方向盘，开口道：“我在医院门口呢，本来想去宾馆的，正好路过医院，准备进去看看。”
这话一出，不远处的方生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头发似乎被吓直了。
Alpha攥紧手机，试图张开嘴巴拦住池铭，“我、我现在已经不在医院了。”
池铭挑了挑眉，“我是托学校的嘱咐，去看看连学长。”
方生：“连笙。连笙现在很好的！他已经睡着了！下次有机会再看吧。”
池铭闻言，似乎是有些为难，叹了口气道：“我也想直接找你啊方哥，那这些礼品怎么办？”
见池铭松口，方生也松了口气，说道：“到时候给我吧，我把东西带给连笙。”
池铭倒是答应的很爽快。
挂断电话以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倒是显得有几分森然的冷意和兴奋。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面迸发出来。
他的目光如同蛇蝎一般，隔着窗玻璃盯着不远处的ALpha。
方生挂断电话，抬手搓了搓胳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怜。
那双黑溜溜的眼眶重新回到鞋子上，整个人看起来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像是干坏事被人抓包的小狗，估计下一秒就要被人拎着后颈提起来了。
池铭收回目光，将手机的界面切了回去，打开他爸助理的聊天界面。
【池铭：王哥，能帮我查点东西吗？】
【王哥：好的少爷。】
【池铭：查一下周边医院有没有叫连笙的病人。】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坐在驾驶座上的池铭便收到了回复，答案果然如他所料，根本没有叫连笙的病人。
池铭眼睛一亮，连着身体都坐直起来，目光落在屏幕上面。
【池铭：那、帮我查一下婚姻状况。】
【王哥：？】
【王哥：好的少爷。】
又过了许久，池铭再次收到了王哥的消息。
看着屏幕上离婚的字眼，池铭简直牙根发痒，恨不得立马下车把方生叼回家里。
简直天助我也！
方生站在原地等了半天，都没能看到池铭的身影。
他不由地抬手摸了摸后颈，准备转身回到宾馆里面的休息室等着。
谁知，双脚刚刚迈起来，身后就传来一阵呼喊。
“方哥——我来了！你等等我！”
回头一看，池铭正拎着两盒礼品站在岔开的位置，方生原本迈步走进休息室的脚步也收了回来，站直在原地，抬头看向正在飞快朝这边移动过来的ALpha。
终于，池铭在面前停下脚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手里的礼品递了过去，像是个刚开春的毛头小子。
方生扬了扬嘴角，抬手拿起手机，说道：“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池铭随手将礼品盒放在地上，说道：“不用，你之前都请过我们了，今天我请你吃。”
方生的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的礼品。
这些怎么看都不算便宜，虽然池铭家里应该挺有钱，但总不能占人家便宜不是？况且人家特意来看连笙的。
方生摇了摇脑袋，说：“还是我请你吧，你别和我推了。这么麻烦跑过来一趟，还没看见你们连学长。”
池铭应了一声，阳光的笑容加深。
视线落在ALpha那张瘦白的脸颊上面，鼻尖被冷风吹得发红，显得特别可怜。
他心想，我哪里是想见连学长，分明是想见你。
算了，要是解释下来，肯定麻烦。
池铭干脆放弃，伸手抓住方生的胳膊，顺手拿起地上的礼品。
池铭说：“走吧走吧我开车带你去。”
方生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眼看着已经被拽到了这里，也只能安静的跟着对方的步伐。
车内的暖气很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暖和的栗子味。
等等，栗子味？
就像是那种正在被糖翻炒的栗子味。
方生靠在后座上面，视线不由地落在驾驶座上的池铭。
年轻男大靠在椅子上，随手扣着安全带，整个人像是很开心的笑着，浑身散发着一朝得势的气息。
方生歪着脑袋看他，眉眼之间浮起淡淡的疑惑。
这个、该不会是池铭的信息素味道吧？？
到底谁家信息素会是栗子味的……哦，不对，他还是巧克力味的。
这样倒显得连笙那个花香最像信息素该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