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by娜可露露

作者:娜可露露  录入:12-04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心里很爽,是爽的,你明白吗你?”
“……”
赵殊意哽了一下,有点相信他真的醉了,不是在装。
“你刚才喝了多少?”
赵殊意随口一问,谢栖反应很激烈:“关你屁事,喝死了也轮不到你关心。”
赵殊意嗤笑一声:“别想太多,我有关心你吗?”
“……”
“外面那几个空酒瓶是喝不死人的,我帮你再开几瓶?”赵殊意用他的冷漠火上浇油,“继续啊,你发什么呆?快点操,不操看不起你。”
谢栖哪受得了这么激,脸一沉,粗暴得简直要把赵殊意的腰折断。
前期准备做得潦草,没几分钟就开始了。有点痛,但也没那么痛,赵殊意一脸波澜不惊,像谢栖刚才观察他那样观察谢栖,施以无声的精神压力。
果然,谢栖火气相当大,一副恨不得弄死他的架势。
做了没多久,赵殊意就出汗了,有点受不住,但能勉强维持冷淡,恶意地点评:“我以为你最近找人练了呢,就这水平?没进步。”
“……”
他太擅长吵架,坑挖得简直恶毒,如果谢栖说练了,就得承认自己什么本事也没练出来,如果说没练,相当于变相承认为他守身如玉。
赵殊意好整以暇地看着,等谢栖反应。
谢栖半天憋出一句:“为什么要练?我自己爽就行,管你死活。”
“哦。”
赵殊意不吭声了。
将近十分钟,他们没有任何交流。
明明是在做最亲密的事,中间却好像隔着万丈深渊,谁也不肯让谁高兴,连接吻都省了。
赵殊意被刚才那句将了一军,心里梗着股气,挑了个关键时刻说:“该还的钱我还是会还,今晚就当你伺候我了。”
他没什么力气,闭着眼睛说的,故意不看谢栖,嘴唇也闭紧了,防止在谢栖幅度越来越大的折磨下发出有损尊严的声音。
但谢栖偏要撬开他的嘴,手指强硬地伸进他嘴里,直抵喉口。赵殊意忍不住呛咳起来,吸不够氧气,咳得浑身发抖,面颊通红,胸口不规律地起伏……
结束后赵殊意久久没动,谢栖躺在他身后一臂之外,刻意保持距离。
事后的沉默最尴尬,平时不觉得有多大的卧室,今晚忽然变得很空旷。
他们仿佛只是在这所巨大的空间里短暂遭遇,像一对陌生人,翻脸不相识。
赵殊意想起,就在不久前,谢栖喜欢事后搂他的腰,在他身上乱捏,又黏又欠,不舍得撒手。
他回头瞥了一眼。
谢栖背对着他,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已经睡了。
赵殊意默然片刻,下床去清理。
今晚刚回家时他很冷,急于泡热水澡,现在倒是不冷了,但仍然贪恋温水包裹全身的奇特舒适感。
他静静地躺在浴缸里,大脑放空,竟然有点困了。
赵殊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眠很浅,不吃药时他总是做噩梦。
今天的噩梦比较普通,他在某个地方奔跑,然后从高处摔下。爬起来继续跑,继续摔……
摔了数不清多少回,赵殊意始终没醒。
水面波澜阵阵,是他“摔倒”时脚腕不自觉抽搐引起的。
忽然,“咚咚”两声,浴室外有人敲门。
“赵殊意。”谢栖的声音,“你还没洗完?”
赵殊意茫然惊醒,愣了几秒。
“咚咚咚”,谢栖又敲:“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
刚才睡着时他的身体不自觉下滑,浴缸里的水已经没到脖子,赵殊意坐起一些,不悦道:“你有事?要洗就去另一间。”
“原来还活着,”谢栖说话难听,“一个多小时没动静,我还以为你洗个澡淹死了,赶紧来叫一声,以免我家变成凶宅。”
即使是吵架伶牙俐齿的赵殊意,也为他的刻薄沉默了。
赵殊意不吭声,谢栖竟然还敲,门板“咚咚咚咚”一连串闷响,谢栖大声叫:“出来啊,你到底在搞什么?”
赵殊意忍无可忍:“关你屁事?别烦我。”
谢栖安静了。
但安静不过五秒,他突然又说:“你是不是脚滑摔了?需要帮忙吗?……别不好意思开口,我又不会笑。就算有仇我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你风格真高。”赵殊意嘲讽道,“但我好得很,别诅咒我,谢谢你。”
他以为这回谢栖不会再啰嗦了,不料,门外的人沉默一会儿,竟然说:“所以你是故意不出来的?不想看见我是吗?”
赵殊意顺着答:“是呢,你真聪明。”
话音没落,浴室的门被用力推开。
他本来就没锁,谢栖进得轻而易举,大步走到他面前。
“你干嘛?”赵殊意倚着浴缸,抬眼冷冷一瞥。
然而,谢栖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竟然什么也没说,转头出去了。
“?”赵殊意莫名其妙,泡澡的兴致被打断,也没心情再继续了。
他裹上浴袍,准备回房间睡觉——分居后他自己的房间。
可没想到,谢栖阴魂不散,挡在他房间的门口,脸上挂着似乎想打架的表情,话也不说,狠狠地盯着他。
这间卧室没开灯,门口光线暗,谢栖站在黑暗里,右手扣着门框,足足好几分钟一言不发。
但他沉默越久,赵殊意越能感觉到,他有话要说。
“你说啊,不说就让开。”赵殊意头疼,“我很累,想睡觉。”
谢栖冷冷道:“凭什么让你睡?我都半个多月没睡好了。”
赵殊意无语:“你睡不好关我什么事?你——”
他突然反应过来,不确定地瞄了眼谢栖,“关我的事吗?”
这句很委婉,赵殊意其实不想问,但谢栖的表情有深深的暗示意味,诱使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谢栖却说:“不关你的事,是我活该。”
他的话是骂自己,可眼神分明是在指责赵殊意,欲盖弥彰不肯坦诚。
赵殊意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被迫对视了几分钟。谢栖身上的低落,怨怒,甚至委屈都愈加鲜明,浓烈地席卷而来,裹紧赵殊意,叫他必须直面。
“谢栖,”赵殊意恍然明白了一点,“你还没死心?”
“……”
“你前些天假戏真做喜欢上我了,现在还喜欢?”赵殊意难以置信,上前逼近谢栖,“说话啊,我猜得对不对?”
谢栖一声不吭,像根木头。
赵殊意一晚上的糟糕心情莫名好了,他是不确定的,所以得反复确认,故意用警告的语气说:“喜欢就说,不喜欢就滚。”
谢栖看起来不想滚,但让他承认喜欢比杀了他还难。
况且他们现在闹得这么僵,谁先低头谁丢脸。
但喜欢好像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才行。如果这次逃避了,下次还要受折磨,然后再错过,等下下次。
赵殊意也有点不自在了。他不知道谢栖在演哪出,但情绪感染了他,害他莫名很紧张。
——就算喜欢,肯定也没那么深吧?
谢栖怎么可能拉得下脸亲口承认?
“算了,我开玩笑的。”赵殊意给他们铺了一个共同的台阶,用力推谢栖,想绕过他进门。
可谢栖依然挡在原地,一寸也不动。
“一点,就一点喜欢。”谢栖硬邦邦地说,“给你个机会,赵殊意,你要不要重新跟我谈?”

“给你个机会”,怎么会有人连表白都这么傲慢?
赵殊意毫不怀疑,如果谢栖生在普通家庭,没有显赫背景加持,一辈子都谈不到对象。
“快点说,你愿不愿意?”谢栖催促,“我们重新谈的话,不用你多做什么,像之前那样就行。”
“我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你不是说很愿意喜欢我吗?只是暂时还没喜欢上,需要时间……现在我给你时间,我们好好地培养一下。”
“……”
门口不适合聊天,赵殊意想进门再说,但谢栖把他一切不正面回答的反应都视作逃避,手一横,拦在他腰前。
赵殊意撞进谢栖怀里,谢栖不客气地抱住他,双臂收拢,转身将他压在门框上。
热气扑上脖颈,撩起一阵痒意,谢栖想亲他。
说来也奇怪,亲吻和上床感觉不一样,明明后者更亲密,但有时嘴唇和皮肤的接触更暧昧,让人浑身不自在。
赵殊意下意识想躲,可他为什么要躲呢?
他想,他没理由拒绝,无论是为了更好地维持婚姻,还是为了尽快结束冷战,让自己也轻松。
但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他说愿意喜欢谢栖,是因为谢栖对他好。
现在呢?谢栖好在哪儿?
“我不想和债主谈恋爱。”赵殊意直白道,“不把你的钱还清,我心里就不舒服。”
谢栖愣了下,连忙说:“不用还,我不在乎。”
赵殊意笑了:“嗯,然后,将来某天我们吵架,你一生气又翻脸:赵殊意,我后悔了。”
谢栖瞳孔一缩:“那天我不是那个意思!”
“……”
“我说后悔不是想要钱。那天你对我的态度怪怪的,因为我帮过你,你就满脑子只有钱钱钱,因为钱对我低声下气……”
谢栖难得解释这么多,快超出他的极限了。
他偷瞄赵殊意的表情,可赵殊意哪有什么表情?那脸色平淡得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给他反应。
谢栖气急:“我不希望你太在意那件事,更不想要金钱换来的虚情假意,所以才一气之下说后悔……可你转头就给我打欠条,赵殊意,你没良心。”
谢栖越说越气:“你就是非气死我不可,我简直想不明白,我干嘛自讨苦吃喜欢你!”
“哦,那我建议你别喜欢了。”赵殊意推开他走进房间,“反正只喜欢‘一点’,及时止损吧。”
赵殊意不开灯,脱下浴袍直接上床。
谢栖紧跟上来:“我不,我想喜欢就喜欢,想不喜欢就不喜欢,用得着你管?”
赵殊意:“……”
有毛病。
赵殊意累了,想睡觉。谢栖不经允许就躺到他身边,强行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又问:“你到底要不要谈?”
赵殊意沉默了下,突然很好奇:“谢栖,你喜欢我什么?”
谢栖一顿。
赵殊意说:“长相?床上契合?总不能是喜欢性格吧?”他可不觉得自己性格好,“还是喜欢我之前对你热情的样子?”
“……”
身后不知为何没动静,赵殊意回头看了眼。谢栖避开他的目光:“谁知道呢,反正也没多喜欢,原因随便吧。”
“也是。”
赵殊意被说服了,想了想答:“可以谈,但一码归一码,钱我还是会想办法还你的。”
谢栖简直无语了:“行行行,你真烦!”
不管怎么说,他们又和好了。
谢栖嘴上说烦,身体却很诚实,他在赵殊意背后贴了半天,很明显地起了心思。赵殊意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就被他翻转过来,滚烫的吻落到脖子上。
“刚洗完澡,不做。”赵殊意身上暖烘烘的,正适合入睡。
他闭着眼睛说话,唇边逸出一点热气,仿佛有形,谢栖亲上来吞掉,含着他的唇说:“你睡你的,我自己来。”
“……”
还真是自己来,谢栖不用他回应,伏在他身上自顾自忙活。
赵殊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困了,意识变得朦胧,谢栖的动作仿佛被慢放,单单是他的额头,就亲了几十秒。
那块皮肤明明没什么特别,不值得反复地吻。可谢栖今晚格外黏糊,要在他身上的每一寸都留下印记,仿佛没有一处不特别,都要细细亲过才满足。
亲完还要嗅。
赵殊意被迫仰起下巴,谢栖挺拔的鼻梁擦过他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强烈的酥麻感混着浓郁的困意一起涌上来,赵殊意仿佛被打了麻醉,越发提不起精神。
肩膀也要嗅,还有腰,后背……也不知谢栖有什么特殊癖好,把他从头到脚折磨了一遍。
赵殊意在半睡半醒中察觉到正戏开始了。
不像刚才在隔壁时那么凶狠,谢栖的动作缓慢轻柔,有点哄睡的意味。赵殊意逐渐习惯了这种频率,意识陷入昏黑,还真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奉京的十一月是个秋冬不分的尴尬季节,昨天傍晚雨下得短暂,大风一刮,天又晴了。
但天再晴也不如夏天那么蓝,灰蓝的色调雾蒙蒙,仿佛太阳也失去火力,冷冷淡淡半死不活。
窗帘开了一半,赵殊意望着天空出神。
他刚睡醒,放空片刻而已,额前就忽然覆上一只手,谢栖捂住他的眼睛冷哼了声:“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多看我几眼。”
“……”
赵殊意一阵无语,拍开碍事的魔爪,谢栖却紧贴上来,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关系还没恢复好,那股黏人劲儿死灰复燃了。
谢栖问他:“你今天去公司吗?”
“有事?”
“有啊,今天周六,我想和你约会。”谢栖兴致颇高,看他一眼,“你什么表情?情侣约会不正常吗?”
“正常。”赵殊意道,“我只是感慨,你变脸比翻书还快。”
谢栖嘁了声:“说的是你自己吧。之前动不动就主动亲我,现在被我亲一下好像要命似的不情愿,我看你才是翻脸不认人。”
赵殊意懒得反驳,起床穿衣服。
卧室里只有睡衣,但就算是最普通的睡衣他穿着也好看,举手投足自带一种从容不迫,连系扣子的动作都赏心悦目。
谢栖盯紧他的手指,目光随系紧的衣扣一寸寸上移,半晌郁闷道:“赵殊意,你拽什么?想跟我谈恋爱的人多了去了,就你不知好歹。”
“巧了,”赵殊意说,“想跟我谈的人也不少。”
谢栖冷笑:“他们都比不上我。”
“你真自信。”
“实话实说罢了。”
谢栖像一只争夺配偶的公孔雀,猛开屏:“我187,19cm,名校毕业,会四国语言——”
“停。”赵殊意打断,“你的履历我清楚,不用报了。”
谢栖一脸胜利:“所以说,你的哪位追求者比我强?你报一个让我听听?”
“……”
赵殊意系完最后一颗扣子,忍不住笑了。
他不想笑的,有破功嫌疑,但谢栖实在太好笑,他顺着谢栖说:“好吧,没有比你强的。”
“那你更应该放弃抵抗,好好跟我在一起。”谢栖给他洗脑,“今天我们就去约会,培养一下感情。恋爱不是儿戏,赵殊意,快点喜欢上我是你必须履行的义务。”
赵殊意:“……”
是不是义务不知道,但一旦答应就没机会反悔是真的。
谢栖诚心要约会,他们吃早餐时,赵殊意忙着跟叶钊通话谈工作,谢栖安静地坐在他对面,一脸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在订电影票。
谢栖对“约会”的理解很浅显,除了吃饭和看电影,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但他不丢人,因为赵殊意也不知道。
他们买了上午十一点的票,是一部青春爱情片。谢栖阴阳怪气地说:“帮记性不好的赵某意追忆一下我们的青春。”
“赵某意”换好出门的衣服,电话还没挂,闻言瞥他一眼,也不知听没听清,有点敷衍。
谢栖不高兴:“今天周末,你就不能少忙几分钟?”
“马上就好。”赵殊意挺配合,跟叶钊说晚点给他回复,挂了电话。
谢栖仍不满意:“你好冷淡,是不是还记仇呢?我都解释了,那天说的是气话,我没后悔帮你,别这么小心眼行不?”
“我没有。”
“你有。”
“你就是小心眼。”谢栖看穿他,“你耿耿于怀,在心里记恨我,不愿意再对我主动——”
话没说完,赵殊意冷着脸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了衣柜上。
一个极其主动的吻落下来,谢栖被咬住嘴唇,掐住脖颈,赵殊意越吻越深,手指也收紧,仿佛警告他少啰嗦几句,否则就拧断他的脖子。
“……”
谢栖终于消停了,是被震慑也是被满足,之后直到走进电影院,他都没有再找一句碴。
赵殊意是不是合格的男朋友,要看他自己心情怎么样。
今天还不错,虽然他对这个约会兴趣不大,但最近疲惫至极,偶尔放松一下也很好。
其实他们可以在自己家里看私人影院,但谢栖认为真正的约会要有大众的气氛,跟普通情侣一样,进大众影院,看大众烂片。
还真是烂片,男主角一登场,第一句台词就讲得尴尬至极,赵殊意不得不转换心态,把这部电影当喜剧片来看。
上午不是热门场次,这部电影口碑不佳,本身热度也不高。影厅内只有四个观众,另外两人也是情侣,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和他们隔两排座位。
青春片受题材限制,很难拍出新意。赵殊意看一会儿就走神了,前面那对情侣也不怎么认真,吃着大桶爆米花,时不时吐槽几句男女主角拙劣的演技。
谢栖靠近过来,突然说:“主演是我朋友,这片子我投钱了。”
“……”赵殊意同情,“亏了吧?”
“还行,也不多。”谢栖不太在意,“你有没有发现,这段剧情很眼熟?”
赵殊意闻言提起精神,认真看剧情,银幕上正演到学校开运动会,两位主角报名了男女混合接力赛跑,为取得好成绩,每天一起练习跑步。
他们打着练习的幌子谈恋爱,有许多暧昧镜头,少男少女在一次次亲密接触中春心萌动。
赵殊意想了一下:“眼熟吗?你不会是指我们以前也跑过接力赛吧?”
“是啊。”谢栖说,“当年我们得了第一名呢。”
“……”
那可太久远了,要追溯到初中。
赵殊意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时间点比较微妙。
初三那年,谢语然突然发神经,背叛了“坚决抵制赵殊意”的兄妹联盟,来向他表白。
谢栖得知后大发雷霆,把妹妹拖回家训了一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家兄妹都没有找赵殊意说过一句话。
直到学校召开运动会。
赵殊意是班长,以身作则,带头报名了好几个项目,接力赛跑是其中之一。
谢栖也报名了。
但他们和电影里演的不一样,并没有为了取得好成绩每天辛苦练习,只是偶尔练过几次罢了。
虽然次数不多,但被迫当队友,关系也缓和了些。
其实他们的关系好坏多半取决于谢栖“犯不犯病”,赵殊意不爱主动跟人交恶。
但让谢栖不犯病,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那天运动会结束后,谢栖手拿两瓶冰镇汽水,来到赵殊意面前。
他高高抬着下巴,一开口就很讨厌:“赵殊意,如果没有我,你今天赢不了。”
赵殊意想翻白眼。
但赵殊意读书时很酷,不雅观的表情不会出现在这位酷哥的脸上,他只在心里无语了一下,冷漠地看着谢栖。
谢栖不羞不臊地邀功:“你应该谢谢我,知道吗?请我吃饭。”
赵殊意道:“全班我都会请,你记得来就好。”
谢栖噎了下,很快说:“我不和他们一起吃,你单独请。”
“凭什么?”
“因为我功劳最大啊。”
“……”
“我不管,反正你要请我。”
“神经。”
赵殊意不惯着他,转身就走。
余光瞥见,谢栖忽然抬起汽水瓶,那一瞬间的动作似乎是想将瓶子当武器,砸他的头,但又极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后来,赵殊意忙碌时经过,发现谢栖依然拿着那两瓶汽水,喝完一瓶,把另一瓶也喝了。
回忆到这,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深埋的往事像时光里熄灭的灯,突然通电,一整串都亮了。
是两瓶汽水——
时隔多年,赵殊意后知后觉,当时谢栖来找他,不会是为了送水吧?
记忆自动调整视角,给冰镇汽水打上特写。
谢栖僵硬的手指攥紧瓶身,力气大得仿佛能捏碎玻璃瓶。
但当时赵殊意忽视了,因为谢栖面对他时根本没有伸手的动作,还往身后藏了藏,好像那破汽水有多贵重,生怕他抢走。
“……”赵殊意从回忆里抽离,电影已经演到后半场。
身旁的谢栖时而看银幕,时而瞄一眼他的表情,问:“你想起什么了?”
“你一点没变。”赵殊意说,“如果你性格温和一点,我们上学时早就当朋友了。”
谢栖不屑:“谁稀罕跟你当朋友?无聊。”
在影厅里聊天并不礼貌,但全场只有四个人,前面那对情侣也在聊,几乎全程没停过。
赵殊意和谢栖无意偷听陌生人的对话,然而随着剧情越来越枯燥,他们也越发旁若无人,聊得肆意。
男生打呵欠,女生问等下散场吃什么,两人就奉京各区必吃榜上的餐厅做了一番点评,并打算下午去逛游乐园。
女生很开心:“我想要上回没买到的那个玩偶!”
男生说:“又要排队,不买。”
女生撒娇:“不,我就要,你去排队好不好?”
男生不说话。
女生加倍撒娇:“你去嘛,我真的想要。哥哥,好哥哥,亲你一口。”
男生把脸递过去:“亲两口。”
谢栖:“……”
赵殊意:“……”
原来情侣约会是这样的。
电影结束后,那对情侣手拉手开心地走了。
对比之下,谢栖和赵殊意之间的粉红气氛严重不足。他们沉默好半天,谢栖才拉起赵殊意的手,离开影院。
他拿手机搜:“哪个游乐园?什么玩偶啊?我也想要。”
赵殊意:“……”
半吊子情侣,连约会都不会。
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随便吃了一顿午饭。
谢栖吃饭也不耽误搜游乐园攻略,他是真的想去,好像只有这样才算约会圆满,他们是真正的情侣。
赵殊意心想,怎么这么幼稚?如果他们年轻十岁,逛游乐园才比较合理。
但谢栖一点也不这么认为,他已经搜到那款热门玩偶是什么了,非要拉着赵殊意一起排队买。
是游乐园官方售卖的动物玩偶,全系列八款:狐狸,兔子,小鸟,熊猫……都设计得非常可爱。
——有多可爱,门店前的队伍就有多长。
他们足足排了三个小时,期间赵殊意的耐心一再告罄,谢栖让他去车里坐着,自己一个人排队就好。
赵殊意听了这话想走,可谢栖只是客气一声,一双不高兴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分明是言不由衷,希望他陪。
赵殊意不得不留下。
等终于买到,天已经黑了。他们来一次游乐园什么项目都没体验,抱一堆玩偶回车里,谢栖还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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