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by娜可露露

作者:娜可露露  录入:12-04

小周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命,立刻回复:“好,我马上安排。”
过了几秒又问他:“去哪里,您现在的家吗?”
赵殊意心情糟糕,胃疼得恍惚,让他重新穿上衣服换个地方睡觉是绝无可能。
反正谢栖也不回家,他略一迟疑,无所谓道:“嗯,尽快。”

赵殊意不重欲,他找人陪自己过夜,发泄生理欲望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陪伴。
他喜欢向情人倾诉心声。
因为亲人没有一个贴心,不怨恨彼此都很困难;朋友羡慕他,如果他诉苦,会觉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爱人从没有过,那种感情对他而言是累赘,如果他爱上谁,也许会有甜蜜时刻,但绝对是负担更多。
只有情人不同,他们怕他,仰慕他,也可能嫉妒他,讨厌他,反正不把他的真心话当真,更不敢传扬出去,是合格的树洞,还会温柔地送上只要他不喊停就无穷无尽的安慰。
偶尔遇上聪明的,能好好聊几句,对方跟他一样逢场作戏,真话混着假话说,当某一句突然对上频道时,也能有交到知己的错觉。
很短暂,但很好,他不需要长久。
大约一个小时后,小周把人送来了。
是个眼熟的男明星,不是第一次来,赵殊意记得这个人,但不记得他的名字。
对方进门时,赵殊意披着睡衣在床上看书,刚吃过药,胃不那么疼了。
这是赵殊意自己的卧室,他和谢栖在结婚的第二天早上分了房间,各有各的领域,互不打扰。
小周送完人就撤退,留男明星和他独处。对方气息紧绷,走到床边微笑打招呼:“殊意哥,好久不见。”
“坐。”赵殊意抬了抬下巴。
跟那些动辄打骂情人的金主不同,赵殊意一般情况下比较客气。但他太冷淡了,喜怒不明显,也不急色,反而更难捉摸,让人很忐忑。
那男明星道:“我是小黎,您还记得我吗?”
“黎什么来着?”
“黎往。”
“我记得了。”
黎往很紧张,刚坐下忽然又站起来,问他意见:“我先去洗澡?”
赵殊意点了点头,视线回到书页上。
浴室里响起水声,黎往洗得很快,仿佛一分钟也不敢叫他多等,洗完用浴巾裹住腰,匆匆回到卧室。
约过一回,规矩就不用多说。这位小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偶像派演员,因为背靠赵殊意,拿到了同行眼红的资源。
但这种事其实赵殊意本人不太清楚,他工作那么忙,小周哪敢拿无关紧要的小事来烦他。
赵殊意的原则是低调,不能传进赵奉礼耳朵里,所以小周再三警告黎往,如果想继续跟赵殊意混,嘴就要严,别向任何人透露金主的身份。
当红小生,最要紧的当然是脸。黎往长相出色,身材也很拿得出手,平时被粉丝捧惯了,自信心膨胀。但每次陪赵殊意睡觉,他压力就特别大,有微妙的容貌焦虑。
可能因为赵殊意自己条件优越,对美貌不稀奇,看黎往的眼神平淡如水,仿佛他迷倒无数粉丝的皮囊不值一提。
当一个出卖色相的人连色相都比不上金主,他怎么安心?
黎往甚至有点分不清是谁在嫖谁。
也有妄想——如果赵殊意能喜欢他就好了。
黎往轻手轻脚地上床,靠近赵殊意,后者还没来得及放下书,他就忍不住贴上去,带着几分讨好和真心的痴迷,轻轻吻了一下赵殊意的侧颈。
赵殊意没回应,也不制止。黎往没勾引到金主自己先上头了,一时忘记规矩,自作主张地把书拿开,整个人压向赵殊意,想吻那双冷淡的唇。
赵殊意却一把掐住他的下颌,将他靠近的脑袋推开,不悦地拍了拍他泛红的脸,像赏耳光,又不疼,平白让人紧张。
黎往心口一缩:“殊意哥……”
“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赵殊意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
黎往退到床尾,握住赵殊意的脚踝,帮他从脚底开始按摩,手指和嘴唇并用,一寸寸向上吻,直到跪到他腿间,埋头下去。
赵殊意的睡衣散了大半,眉心舒展,吐出口气:“陪我聊两句。”
“……”
让人一边伺候他一边张嘴聊天,多少有点困难了。但黎往心甘情愿顺从,紧紧抱着他的脚,仿佛巴不得他往自己心口踹两下。
“聊什么?您说。”
“最近有烦心事吗?”
“有,每天都烦,但跟您的压力比不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压力?”
“位置越高压力越大,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黎往嘴甜地说,“不过您吉人天相,又那么优秀,不论今天遇到多大的麻烦,明天都一定能化解。”
这种吉利话没什么营养,赵殊意只是喜欢对方乖顺的态度。
他心里刚舒坦些,黎往又说:“前阵子我去拍外景,路过恩慈寺,正好帮您拜了一炷香,祈祷佛祖保佑您——”
话没说完,赵殊意一脚踹开了他。
年轻的男星猝不及防摔下床,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慌张地爬起来,垂手站立,脸色惨白。
赵殊意沉默片刻,按了按鼻梁,在黎往失措的注视下说:“算了,不怪你。”
黎往尴尬一笑,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但赵殊意不合时宜地发了脾气,补偿似的朝他伸手,罕见地露出几分温柔:“过来。”
黎往听话地走近。
赵殊意道:“我妈信佛,让我有点恶心,以后别提了。”
黎往连忙点头:“好,我记住了。”
说罢回到床上,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业。
赵殊意兴致不高,但欲望这种东西,好就好在它是能够被操控的。一旦开始,激素大量分泌,就像洪水决堤,顷刻间淹没所有不该有的情绪,给他短暂的解脱。
黎往伺候得卖力,赵殊意正在关键时候,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有人回来了。
赵殊意一愣,意识到是谢栖。
不等他做出反应,脚步声就朝这边接近——全屋只有这间卧室开着灯。
谢栖开口叫人:“赵殊意,你……”
后半句在喉咙里一顿,谢栖走到卧室门口,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脸色一变:“你他妈在干什么?!”
“……”
赵殊意在这一瞬间到达顶峰,生理性的晕眩席卷大脑,意识模糊了几秒,他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谢大少爷的长相黎往不陌生,吓得他人都傻了,僵成一块石头,眼睁睁看谢栖走过来,明显是想揍他,但又嫌脏似的收回手,指门外:“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开门声,关门声,落荒而逃的脚步声……像一阵乱风吹过,赵殊意好半天才清醒,但其实不过短短几秒钟,谢栖的脸在他眼前骤然放大,掩饰不住愤怒:“你什么意思?”
“跟你有关系吗?”他不高兴,赵殊意被打断好事也不高兴。
“这是我家!跟我没关系?!”谢栖气得眉毛都在烧,好端端一张冷脸简直要烧着了。
但愤怒只是表象,他浑身战栗,仿佛遭到了无比严重的背叛,眼里含着委屈。
明明只是联姻,没有一点感情的空壳婚姻,他委屈个什么劲?
赵殊意心烦:“今天特殊情况,就近选了个地方。我的错,下次不带回来了。”
他拢了拢睡衣遮住身体,敷衍的态度仿佛火上浇油,谢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猛地拽下床。
赵殊意差点摔倒,莫名其妙:“你干嘛?!”
谢栖一言不发,拖着他往浴室走。
赵殊意挣不开,谢栖力量大得恐怖,把他推进浴室,拧开花洒,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赵殊意火了:“我又没去你房间,你他妈发什么疯!”
谢栖鼻梁上溅了水珠,他随手一蹭,把花洒开得更大,赵殊意的睡衣湿透了,被他粗暴地扯下来,丢进角落。
下一秒,赵殊意被推到了墙上。
谢栖冷着脸掐紧他的脖颈,眼神凶狠得像要亲手杀了他,赵殊意来不及反抗就陷入窒息里,猛咳两声,费力地提起手臂,打了谢栖一拳。
谢栖偏头躲开,手和腿并用死死制住他,“道歉。”谢栖颤声发抖,喉结因情绪过分激动滚了一下,他似乎不想这样,但已经红了眼,于是这一切就只能是赵殊意的错。
都怪赵殊意。
无可辩驳,解释不了。
但赵殊意根本无所谓自己做得对还是错,他只觉得谢栖像个神经病,还有暴力倾向,随随便便就动手。
“放开,”赵殊意厌烦道,“你平时那么不礼貌我都没计较过,你有尊重过我吗?凭什么我必须顺着你?受不了拉倒,别他妈过了,明天去离婚。”
“……”
谢栖一愣:“你说什么?”
他的手缓缓松开,赵殊意重获自由,冷漠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什么作风?稀奇吗?”
谢栖默了片刻,讥讽道:“你的作风就是乱搞,管不住下半身,风流薄幸,水性杨花,臭不要脸——”
“啪!”赵殊意抽了他一巴掌。
谢栖气愤至极又难以置信,呆了好几秒,赵殊意却突然握住他的脸,发狠地吻了上来。
不能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一点也不甜,赵殊意恶意十足:“恶心吗?我刚亲完别人就来亲你。”
谢栖简直要气疯了,但赵殊意今晚打定主意要把他恶心到底,修长的手指摸向他的皮带,利落地解开,然后握住了他。
谢栖浑身一僵。
赵殊意试了试手感:“原来没病啊。”
“……你才有病。”
谢栖拨开那只手,但赵殊意顺势揽住他的腰,亲热地吻向他刚被打过的脸:“疼吗?”状似关心。
不知道疼不疼,谢栖整个人都在往后躲。
他刚才明明那么暴力,单论打架赵殊意不是对手,但他恐同病似乎又发作了,气势垮塌,成了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既然你赶走了我的人,”赵殊意这次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就由你自己来代替——”
“谢栖,我要睡你。”

第12章 有名有实
赵殊意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刚才谢栖是怎么把他生拉硬拽拖进浴室的,他就原样复制,把谢栖拖回了房间。
进的是另一间干净的主卧。赵殊意光着脚,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谢栖踉跄跟着,表情简直惊恐。
谢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用“王子病”形容也不为过。在刚刚那一耳光抽过来时,他应该和赵殊意打一架,可他竟然没还手。
赵殊意只能理解为他被自己亲傻了。
直男,一个没有性经验的直男,表情又气又呆,哪还有平时趾高气扬的威风?
赵殊意亲手解开谢栖的衣服,把人推到床边。谢栖这时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从被他牢牢掌控的节奏里挣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赵殊意,你有病?”
“……”
连骂人都没新词儿。
赵殊意全身压向谢栖,又亲了他一下。
唇碰着唇,谢栖眉头一皱,撇开脸:“总这么恶心我,三四次了,你还想再玩几回?”
“你好天真。”赵殊意道,“哪个男的会用嘴去恶心他讨厌的人?……嗯?你见过吗?”
谢栖有点茫然。
赵殊意扳正他的脸:“我早就说过,如果你长得丑,我可下不去嘴。”
“……”
诚然那几个吻都带有恶意,但恶意和兴趣不冲突。
很多时候性和权力息息相关,许多人潜意识里认为上了一个人就等于征服了对方,不论男女,床上的支配近似于对对方意志的支配。
赵殊意以前不这么想,没有哪个人能让他睡过之后体会到权力支配的快感。
但当他一次次和谢栖亲密接触,见到后者慌张失措的模样,那种恶心中掺杂的隐秘兴奋微妙至极——是只可体会不可解读的情绪,如果用具象的语言描述,就偏离了它的本相。
没那么多,没那么深,甚至他自己也不屑于承认。
但今晚情况特殊,只有一簇火星也足以将气氛点燃。
“我夸你长得好看呢。”赵殊意不给谢栖细想的机会,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吻下去。
谢栖完全是他的手下败将,以前不仅没跟人上过床,似乎连吻也没接过。
“我不会是他的初吻吧?”赵殊意微微闭眼,想法不耽误动作,越吻越过火。
谢栖整张脸绷紧,鼻梁被他咬一口,留了牙印,沉重的呼吸从接吻的间隙泄出来,鼓动的胸膛紧贴他的皮肤,腰腹下起伏的弧度在半解的西裤里若隐若现。
赵殊意瞥了一眼,挑眉:“你真的是直男?”
反应这么大。
谢栖的脸皮是纸糊的,一戳就破:“关你屁事。”
“我们都到这一步了,不可能不关我事吧?”
赵殊意把他身上碍事的衣物丢下地板,突然没了遮挡,谢栖好似无处容身,窘迫极了。赵殊意偏要追问:“你不愿意?”
只要问了,谢栖的答案肯定是不愿意。但赵殊意问他,却又不准他回答,堵着嘴巴将他压在床上,两个人摔跤似的跌在一起,床垫微微凹陷,赵殊意亲出了一身热汗,抽空去开床头柜。
必要的辅助用品家里都有,当时布置婚房时助理们准备的,他们一直没碰,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
赵殊意撕包装的时候,谢栖沉默着,看模样是羞愤过头不想做,但欲望已经被挑起来,很难拒绝了。
赵殊意不喜欢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偏要惹他恼火或惊慌,才有掌控他的快感。
于是俯身亲他的嘴唇,谢栖习惯性躲避,赵殊意拍了拍他的脸,居高临下:“亲都亲了,装什么贞洁烈男?”
谢栖一愣,果然又生气了。但没机会翻脸,赵殊意捧着他的后脑吻得温柔缠绵,哄他似的低笑一声:“谢栖,你这么纯情,小心被我玩死啊。”
“……”
谢栖气得要爆炸。
但赵殊意显然忽略了一件事,严格意义上说,他自己也不是情场高手。
以前他找人陪睡都是因为心情不好,通常自顾自倾诉,懒得逗弄对方,或者直奔主题。偶尔有几回,无论他怎么作弄,对方都乖乖配合,但不是因为他擅于情事,只是因为怕他。
但谢栖不是低他一等的小情人,怒上心头忍无可忍,猛地将他掀翻!
赵殊意微微一错愕,谢栖也无师自通地体会到了征服的快感。
“赵殊意——”
谢栖模仿他的举动,掐着他的下颌给了一个不容拒绝的深吻。
赵殊意不想配合,但嘴唇合不上,嘴角都被咬疼了。谢栖恨恨道:“玩死我?你睁大眼睛看着,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赵殊意眼前一黑,伸脚踹人,却被抓住脚腕,蹬了几下全是无用功,谢栖粗暴地把他拖到了床尾。
赵殊意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面带狐疑地看着,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谢栖捡起领带利落地绑住他的脚,另一头系在床上,是个死结。
赵殊意脸一沉,没拦住,想亲自解开也没机会,谢栖将他牢牢压在床上,奇怪的是,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愉快,那复杂的表情似乎是不悦,讨厌,还有……莫名的恨?
——果然是贞洁烈男,好像跟他上床有多痛苦似的,明明身体很有感觉。
装什么啊?赵殊意想不明白。
但他和谢栖不同,他就算落于下风也不会跳脚,做无谓的挣扎,那样才是真的有失风度。
赵殊意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无法反抗的现状,当谢栖不大熟练地忙活一通,做完前期准备,倾身压上来时,他的脸色也没变。
虽然有准备,但不够充分,赵殊意疼得心口发紧。
他就知道不能对处男的技术有期待。
但再疼也不至于开口求饶。
天知道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睡谢栖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半爽不爽的忍耐。
见他不高兴,谢栖动作一顿,似乎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被他冷漠的眼睛一盯,又闭嘴了。
气氛竟然很沉重,他们不像亲热,像对峙。
赵殊意的兴致消减大半,谢栖却渐渐品出乐趣,越发没章法也没分寸,逼得他忍不住:“你能轻点吗?”
“……不好意思。”谢栖有点尴尬。
说完更尴尬了。
要论硬件条件,谢栖从身材到脸都胜过赵殊意曾经见过的所有人。
但有什么用呢?他不仅技术差,而且没有照顾伴侣的意识,连互动都很少,只有眼睛盯紧赵殊意,似乎是为观察他的反应,可当赵殊意不舒服皱眉时他也不知道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赵殊意浑身难受,急于解脱,偏偏身上这位很持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有点迷糊。
空调开得不足,室内持续升温,仿佛整个夏夜都在晃动,他视线的落点难以长久地固定在某一处。
谢栖的脸颊越贴越近,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蹭了蹭他的耳朵。
赵殊意闭上眼睛,低声叫:“谢栖……”
不懂情趣的某人终于接收到他的暗号,知道该给更多反馈。
但一下子反馈过头,赵殊意被翻转到背对谢栖伏倒,他头皮一麻,想制止却没法开口,否则发出的绝对不会是正常声音。
谢栖迟钝地领悟到要照顾他,手往下探,握紧,仿佛一把攥住了他的气管,让他仓促间一声也吭不出来,意识恍惚地结束了。
突然,身后的男人短暂离开又靠近,摘下了阻隔他们的东西,“啪”一声丢到地上。
来自谢栖的高温与室温混淆,直抵他的心理底线,赵殊意呼吸漏了半拍:“你……”
“我怎么?比你想象中好多了吧?”谢栖依然绷着脸,仿佛不享受,但语气却难掩自得,情不自禁地讨夸奖。
然而赵殊意一句也不夸,不骂他都算给面子——看在他今晚是第一次的份上。
在他想要开始第二次的时候,赵殊意微微走神,心想现在不是简单的形式婚姻,有名也有实了。
但这好像……这对吗?

天微微亮时,赵殊意被手机振动声吵醒了。
一如往常,他习惯性地摸向枕边,但手臂抬起时忽然遇到一股巨大的阻力,有人压着他。
赵殊意在半睡半醒中愣了下神,猛然睁开眼,目光撞上了一片几乎贴到他面前的赤裸胸膛。
是谢栖的。
“……”
手机响个不停,不在他这一侧,也是谢栖的。
赵殊意皱了皱眉,推醒枕边人:“你的手机。”吵死了。
谢栖的眉头却比他皱得还紧,没睁眼就展露起床气,手伸向声源处胡乱按了一通,噪音终于消失,谢栖慢吞吞地醒来,冷不防对上赵殊意打量的目光,他一激灵。
“……你醒了。”谢栖说了句废话。
“嗯。”赵殊意应了一声。
面面相觑,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好半天没下文。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空调吹冷风时卷动气流的极低分贝。不知空调开到几度,室温有点低。窗帘关得不严,缝隙里漏出晨光,太阳已经升高了。
一切都很普通,没什么值得特别描述的。
然而赵殊意和谢栖昨晚上床了,这件事稍微有点不普通。
——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这个念头掠过,赵殊意转过身背对谢栖,想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他没穿睡衣,被子盖到腰,白皙的肩膀上遍布牙印与吻痕,乍一看触目惊心。
但赵殊意自己不知道,他只觉得背后似乎有视线盯着自己,可他回头一瞥,谢栖没在看他。
气氛微妙。
“我饿了。”过了会儿,谢栖没话找话。
赵殊意精通挖苦人的本领,巧妙地接:“昨晚消耗大,太累了?”
谢栖刚要答“是”,关键时刻刹住车,改口反驳:“不累啊,你看不起谁呢?”
刚开荤的新手听不得嘲讽,昨晚他三番四次讨夸奖,赵殊意却吝啬得一句好话也不给,烦死人。
谢栖视线游移,从赵殊意的肩膀掠到下半身,瞥见他露在被子外的脚。
一道鲜明的勒痕浮在皮肤上,昨晚的画面也随之浮现:赵殊意被迫绷直的脚腕,颤抖的腿……
应该是挺难受的。
领带系得太紧,做到第三次的中途才解开。
他们总共做了三次。
一次比一次久。
第一次谢栖的糟糕表现无需赘述,第二次他进步一些,到了第三次,对赵殊意来说就有点折磨了。
谢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很快就摸清怎么做才能从赵殊意身上得到更好的反应,然后使出浑身解数,不给他片刻喘息之机。
将近两点他们才收拾完睡觉,赵殊意连安眠药都忘了吃,好在已经累到不需要吃药,一沾枕头就昏睡了。
睡眠质量尚可,但时间太短,赵殊意还是很困。
他想闭上眼睛接着睡,谢栖却从背后靠近,轻轻戳了戳他:“赵殊意。”
“嗯?”
“脚腕疼吗?”谢栖似乎不懂怎么关心人,口吻生硬。
赵殊意没回答。
谢栖看着他沉静的侧脸,脑内复盘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忽然问:“你以前一直是在下面的吗?”
赵殊意一顿:“当然不是。”
谢栖不知在期待什么,隔两秒又问:“那你也是……第一次?”
“……”赵殊意笑了,睡意全无。
“你觉得呢?”他答得暧昧,转过来压住谢栖,很爱摆弄人似的捏了捏谢栖的下巴,打破纯情大少爷的最后一丝幻想,“我当然是想在上面就在上面,想在下面就在下面,否则你会有机会?”
谢栖猛地掀开他。
赵殊意身躯一晃,险些摔到床上,不悦道:“我没跟你计较都不错了,你别给脸不要。”
他心道,谢栖人不怎么直,直男癌倒是不轻。
亏他刚刚还觉得谢栖的反应有点可爱。
不过也正常,一个守身如玉的人,对伴侣的要求肯定也很高,大概满脑子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赵殊意不跟他置气,下床去找衣服穿。走到卧室门口,赵殊意突然停步:“不喜欢就算了,本来我们就只是随便睡睡,你这么严肃,不会是想让我负责吧?”
他言外之意,如果谢栖心理不平衡,可以去找别人睡,他不会阻拦。
再者说,还能怎么负责?他们都已经领完结婚证了。
赵殊意下了床才发现自己脚腕酸痛,走路有点跛,可能扭伤了。
但他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露,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房间,没回头看谢栖的反应。
早餐是家政阿姨上门来做的,顺便做了一遍全屋清洁。
赵殊意已经换上西装,出门前和谢栖一起吃早餐。餐桌不小,他们各据一侧,仿佛中间有楚河汉界,看对方一眼都算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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