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共犯先生by蓝调_

作者:蓝调_  录入:12-04

她想了想,索性换了个突破口。
“你们父子俩平时关系相处得如何?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顾砚白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回复道。
“他是一个很有野心,也很有洞察力的优秀企业家。和我的关系么?亦师亦友吧。”
很高的评价。
不过却意外地与顾鹤年的外界形象相吻合。
毕竟顾鹤年对外形象一直都是优秀的企业家和慷慨的慈善家。
“黎警官是怀疑我杀了我爸吗?”
顾砚白笑了笑,意外的坦白。
“为什么这么说?”黎诗怀抿了抿唇,双眼直直地望向顾砚白,目光如炬。
然而顾砚白却并未被黎诗怀强大的气场所震慑,也并未躲避黎诗怀充满探究的目光。
“因为我妈和我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们说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成天总想要弑父。”
顾砚白摊开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他笑得难看极了,就连那颗精致漂亮的眼下痣也跟着变得黯淡无光。
望着顾砚白这副落寞的模样,黎诗怀审问的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
“她们为什么这么说你,你和她们相处得不好吗?”
其实在来警察局的路上,黎诗怀就已经注意到这对表现奇怪的姐弟俩了。
方才审问前,王武也向她汇报,说觉得顾家一家人的相处方式很奇怪。
这种感觉怎么说,就很割裂。
好比柠檬,在剥开那层金黄透亮的外皮前,你只能轻嗅到它清冽芬芳的香甜气息。
然而当你满怀期待地用刀划开它鲜亮的外皮后,品尝到的却是与外皮截然不同的酸咸苦涩。
顾家就好比这柠檬,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
迷雾重重。
顾家如此,顾家人亦如是。
顾砚白这次没有思考,果断回答道,“自然不好。毕竟又有哪个寄人篱下的孩子能够拥有幸福快乐的童年呢?现实人生又不是童话故事,哪能只有甜,没有酸和苦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轻易道破顾砚白称不上多好的原生家庭。
至此,酸涩的柠檬果核彻彻底底暴露在黎诗怀面前。
“所以……”黎诗怀深吸口气,“你以好孩子的身份在顾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现在又为什么突然选择在我面前坦白,原形毕露了呢?”
“你就不怕……”黎诗怀的身体微微前倾,质问道,“我因此而加深对你的怀疑吗?”
顾砚白笑着摇了摇头,“不怕,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
根据现在仅有的线索,顾砚白的确不是此案嫌疑度最大的嫌疑人。
毕竟,还有“公然撒谎”的孙卫红和“不在场证明时间线明显有问题”的顾雪霏顶在前头呢。
比起这两名“S级”嫌疑人,“毫无瑕疵”的顾砚白着实算不得什么。
实在是太过清白了。
清白得都显得有些刻意了。
因此再三纠结之下,黎诗怀还是摆了摆手,让顾砚白先行回家去了。
她现在看到这个聪明得过分的年轻男人就感到头疼万分。
“在这里签个字,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好。黎警官,辛苦了。再见。”
顾砚白彬彬有礼地离开了审讯室,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离开警察局后,他瞬间收敛起脸上所有的笑意。
顾砚白解锁刚刚取回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消息提示。
他的拇指悬在通讯录上方,犹豫很久,最终却只是轻轻熄灭了屏幕。
没有叹气,没有抱怨,只是心里涌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委屈和失落。
只有一点点,米粒般大的一点点。
顾砚白十分娴熟地戴上帽兜,双手插兜一个人沉默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背影拉得格外长,也令他看起来格外孤寂,如同独自穿梭于无人雪原中的孤狼。
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起来了。
滨海市梅雨时节的雨总是这样,下得莫名其妙又没完没了的惹人心烦意乱。
在路过家门口的便利店时,顾砚白微微掀开帽兜,驻足观望。
透过便利店一览无余的透明玻璃门,顾砚白并未发现那个本该在店内忙碌的身影,这令他的心情不自觉降到谷底。
他抿了抿唇,突然想吃糖了。
因为很久以前某个人曾经告诉过他:吃糖能使人开心。
哪怕他一点都不喜欢吃糖。
他径自走进便利店,恰逢店员小哥刚好抬起头来。
“是你啊,今天想买点什么?你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店里这两天搞活动有优惠,跳楼大甩卖,限时全场三折起。”
顾砚白迈进店门才发现今天便利店的所有员工,除了那个家伙,都来店里帮忙了,此时正在忙着清理货架,不禁有些疑惑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记得今天应该不是更换陈列的日子吧?”
顾砚白是这家便利店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来便利店光顾,因此便利店里无论新老店员都认识这个年轻帅气的老顾客。
更何况他不但人长得好看,脾气还那么好,能言善辩,几乎和店里每个人的交流都很愉快,因此大家都很喜欢他。
男店员笑了笑,调侃道,“小顾你真不愧是咱们店的黑金VIP,都快比我这个老员工还要了解我们店了。”
话说到一半,男店员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长叹口气。
“不过,你的消息还是不太灵通啊,你没看到咱们店刚才新推送的讯息吗?”
“什么?”顾砚白听闻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起来。
在警察局里做笔录时是要没收身上所有通讯设备的,顾砚白在警察局待了一天,直到刚才离开警察局后方才重新拿回手机。
在拿到手机后他只简单看了眼是否有通话和微信,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家门口便利店的,自然是不会无端特意想起来看的。
毕竟这些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然而……真的不要紧吗?
顾砚白看着新推送消息,眉头紧皱。
【停业公告】
尊敬的顾客:
感谢您长期以来对XX便利店的支持与厚爱。因经营调整,本店将于20XX年7月5日正式停止营业。
顾砚白:……
他怎么就忘了,这家便利店也是顾鹤年的众多产业之一呢?
现在老板死了,可不就树倒猢狲散了。
那陆久呢?陆久现在在哪里?
顾砚白向店员告别,转过身重新冲进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了,急风骤雨落在人的身上,又冷又疼。
树荫下,有道颀长的身影正单手撑伞站在树下。
孤零零的,不知道已经独自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望着树下默默等待自己回家的陆久,顾砚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瞬间感性铺天盖地地压过理性。
只感到鼻头一酸,眼泪混合着雨水就这么落下来,沾湿了脸庞。
“九哥——”
他喊着那个人的昵称,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们还是少不经事的孩童时期的时光。
他不管不顾地一头栽进了对方的怀里,完全忘记了他现在已经是个一米八几,一百多斤重的成熟男人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陆久皱紧眉头将顾砚白紧紧搂在怀中,一下下轻轻拍打着顾砚白的后背,动作极致温柔。
“九哥,顾鹤年死了,他死了,我又没有家了……”
顾砚白搂紧陆久的腰,微微抬头看向陆久,口中一遍遍轻声重复着,“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以后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谁说的,我还在。我永远会是你的家人,我在,家就不会散。”陆久拍了拍顾砚白的后背,将伞往顾砚白的方向微微倾斜,全然不顾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雨水淋湿。
“所以,和我回家吧。”陆久神态温柔,但语气却是丝毫不容置喙的坚定。
然而顾砚白却并未在意陆久有些强硬的态度,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仰头望向陆久的眼眸微微眯起,哽咽着笑道,“好。”
“咱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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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自己生日快乐[烟花][烟花][烟花]

顾家人亦是如此。
现在顾鹤年死了,唯一的观众没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和顾家人虚与委蛇地演戏了。
毕竟演了这么些年怪累的。
还没报酬。
他顾砚白素来精明得很,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
讽刺的是,这点倒是随了早已随风而逝的老顾。
明明他们不是真正的父子,毫无半点血缘关系。
为此,气急败坏的孙卫红和顾雪霏险些打爆了他的电话。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从来都不是名正言顺的“顾家人”。
“咚咚咚——”有人轻轻叩击了三下浴室门。
顾砚白突然从回忆中惊醒,抬手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关闭淋浴器,冲门外喊道,“什么事?”
“你浴巾忘拿了,我给你放门口了,待会儿洗完记得拿——”
陆久的声音隔着房门,朦朦胧胧。
明明听不清楚,却无端令顾砚白感到一阵安心。
“哎等等——”听到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顾砚白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就叫住了对方。
“你……你能不能就待在门外边守着我?”
顾砚白说这句话时,声音又轻又软,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觉得有些难为情。
陆久的脚步猛地刹住,转身时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震得胸口发麻。
这样的语气腔调落在“心怀鬼胎”的陆久耳中,那就是顾砚白在向他撒娇。
上一次撒娇已经是多少年前了?
久远到陆久无论如何努力想,也记不起来了。
“可……可以。”陆久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搞得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再次响了起来。
陆久家的浴室门是半透明磨砂材质的,透过浴室门,顾砚白能隐约看到陆久颀长而劲瘦的身影,这多多少少令他安心许多。
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陆久的身影,任由自己混乱的思绪被湍急的流水吞噬殆尽。
那一刻,整个世界静得除了流水声外,什么都没有。
顾砚白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的大脑总算得到了片刻的休息,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是只有在陆久身边,才能体会到的珍贵体验。
比黄金还要贵重。
直到陆久开口打破了这样安谧的氛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那么怕水吗?”
陆久的声音隔着厚重的玻璃门隐约传来,轻得像雾,然而还是敏锐地被顾砚白捕捉到了。
他先是下意识地摇头,随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现在看不到。
他心情愉悦地微微勾起嘴角,转过身面对着门,无声地张了张嘴。
【有你在,我不怕。】
像是心有灵犀,陆久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便自顾自说道,“有我在,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了。我保证。”
【我知道。】
顾砚白的脸上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淋浴器水亦或是泪水。
又或是,两者皆有。
没过多久,顾砚白便又敲了敲门,示意自己洗好了。
虽然有些遗憾,然而陆久还是很绅士地离开了浴室,回到客厅。
陆久和顾砚白的体型差距不大,但是陆久比顾砚白要高上5公分,因此此时此刻,穿着陆久衣服的顾砚白看上去有一种很萌的小动物般的幼态。
“这衣服……有点大。”顾砚白甩了甩过长的衣袖,有些尴尬地在陆久身边坐下。
“你怎么总爱买这些oversize的衣服?袖子这么长,穿起来真的会舒服?感觉好不方便啊。”
顾砚白一边掖袖管,一边忍不住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陆久长久地凝视着顾砚白,喉结上下滚动。
该死的,顾砚白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
顾砚白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后颈上。
身上套着陆久的大码衬衫,领口松松垮垮,半掩不掩,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袖子太长,只露出几根粉白的指尖。
他原本白嫩的脸颊此时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一双圆圆的杏眼此时水润润的,整个人像是只刚被揉搓过的小白兔,又软又乖。
见陆久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顾砚白不禁疑惑道,“怎么了,我穿你的衣服看起来很奇怪吗?”
顾砚白钟爱各种各样的多巴胺色系,平时穿的多为颜色鲜亮的亮色系衬衫、外套。看起来很学院风,活力四射。
而陆久的穿衣风格则与顾砚白截然相反。
陆久自诩清冷酷哥,平时穿衣风格清一色的黑白灰,以印花T恤和无袖夹克衫为主。
顾砚白说着就要站起身去照镜子,陆久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结巴道,“没、很……很好看。嗯,真的很好看。”
为了表示强调,陆久特地说了两遍。
顾砚白笑了。
顾砚白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几上的凉白开喝了口道,“你应该收到便利店即将倒闭的消息了吧?”
“嗯,知道。”陆久很干脆地承认了。
“那——”顾砚白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杯,稍稍提高了音量,“你也知道我爸,不,是顾鹤年死亡的事情了吧?”
顾砚白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紧盯着陆久,果不其然抓到了陆久的眼神有瞬间的飘移。
“别骗我,陆久,你知道你根本就不会撒谎吗?”
陆久深吸口气,似是投降,“是,我看到了相关的新闻报道。”
“果然。”顾砚白捏紧玻璃杯的手因为用力微微颤抖。
陆久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
“十一,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话音未落,顾砚白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瞬间从沙发上弹射起身。
“陆久,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知道顾鹤年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顾砚白恶狠狠说道,凶狠的样子和方才的乖巧可爱,判若两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久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顾砚白,你难道又想像当年一样,背着我们将所有的过错全都统统拦下,然后不告而别?我警告你想都别想!!!”
顾砚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久,态度是罕见的强硬,“九哥,我向你保证,我和顾鹤年的死同样毫无干系。然而现在,我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卷进来了,我保不了其他人,但至少还能保全好你。”
顾砚白微俯下身,望向陆久的眼中满怀柔情,“待今晚过去,你和我从此再无干系。”
“我和你不再是孤儿院中的小九和十一。”
顾砚白温柔地抚摸着陆久的脸颊,明明在笑,然而陆久却觉得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比尚未发酵的酒液还要苦涩。
“你是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的普通打工人陆久,而我……是父亲刚死的顾家次子顾砚白。”
“现在,好好睡一觉吧,晚安,陆久。”
“顾砚白,你到底想干什——”
“么……”
顾砚白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地狠狠劈在陆久的后颈,很快陆久便再没了动静,彻底昏死过去。
顾砚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触碰陆久的脸颊,“这么多年了还是毫无长进,仅用了一点美人计就轻易上套了,这叫我如何能放心呢,九哥。”
顾砚白笑了笑,去卧室取来毛毯给陆久盖上。
随后,他心思缜密地在陆久的出租房内抹去了所有和他有关的痕迹。
“哦对了,险些忘记带走这个。”
顾砚白的视线落在陆久的衣柜上。
那里还挂着那天陆久接他回家时穿的黑色休闲装。
他没有忘记在接受笔录时他向黎诗怀撒的谎。
他说那天晚上他是跟陈既明一起回的家。
那么,来接他的“好心姐夫”陈既明怎么能没有这件黑色休闲装呢?
做完这一切,已是深夜。
他没有贪恋于这一时的静谧安稳,干脆地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出租房。
“咔嚓”一声房门落锁。
几乎就在下一刻,出租房内传来了陆久歇斯底里的谩骂声。
“嘿,小兔崽子劲还挺大!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九哥的话都敢不听了是吧?!!!”
陆久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坐起身,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沙哑的男声。
“顾砚白的计划是什么?”
陆久翘起二郎腿,有些情绪不稳的低吼道。
“你说什么?什么计划?我听不明白。”男声的声线依旧低缓平和,听上去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你小子骗不了我,我知道你俩背着我在搞什么事。陈既明,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和你小子兜圈子,我问你,顾砚白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他究竟想要瞒着我去做什么傻事!!!”
陆久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他站起身,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了无奈地叹息声,“抱歉九哥,我答应十一了,我不能说。”
“陈既明——!!!”
“九哥,你先别急,我保证,我保证小十一不会有事。顾鹤年的死和他当真没有任何关系。警察没有证据不会乱抓人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信你,你小子当年就不值得人相信!”
“是……九哥,这点你骂得对。当年是我混蛋,我***就是个背信弃义的畜牲!”陈既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反驳。
“但是,你不信我,也不信小十一吗?当年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死了,不是吗?他总比我值得你相信吧?”
陆久停下脚步,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如果你还不放心,就来店里找我,你知道我在哪里的。我会一直在店里等你。”
陆久:……
陆久挂断了电话。
他坐回沙发,静静望着窗外的月亮。
今天没有下雨,是难得的好天。
顾砚白呢?他现在也和他一样,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吗?
【陈既明家】
“叮铃铃——”响亮的门铃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来了——”
陈既明趿拉着拖鞋拉开门,正对上门外风尘仆仆的顾砚白。
“以后烦请多多指教了,新室友。”
陈既明冲顾砚白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随后将顾砚白迎进门中。
房门落锁,门内门外被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顾砚白进入房门后,看着陈既明严肃道,“陈既明,有件事情我需要你替我去办。”
【滨海市市警察局】
黎诗怀正在边喝咖啡边分析人物关系图。
为了这个案子,她已经忙活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早上,他们紧急传唤了陈既明来警察局做笔录。
与顾砚白的乖巧谦逊不同的是,比顾砚白稍稍年长几岁的陈既明,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眼镜,举手投足间绅士优雅,充满了熟男气息。
“陈既明是吧?请坐。”
陈既明含蓄地点了点头,微微侧过身来轻轻拍去椅子上的灰,方才优雅落座。
“警察小姐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吧,陈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既明漫不经心地微微抬起眼皮,冲着黎诗怀似笑非笑。
又是只狐狸。
黎诗怀心中暗骂,然而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陈既明,30号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黎诗怀需要比对陈既明和顾砚白二人的口供是否一致。
之所以选在今天早晨着急忙慌将他找来,也是因为根据调查,昨晚顾砚白在离开警察局后并未和陈既明碰过面,二人也没有电话往来。
换句话说,二人并没有串供的时间。
“30号晚上?我想想啊……”
陈既明轻推镜框,思考后说道,“晚上七点半,我照常下班,从咖啡店步行回家。然而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雪霏的弟弟顾砚白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和伯母大吵一架后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问我方不方便过去接他。”
“然后呢?你想都没想就过去接他了?你们关系就有那么好?”
“当然没有。”陈既明笑了笑,双腿交.叠。
“警察小姐应该知道,我和雪霏正在交往吧?”
“知道。”黎诗怀没有隐瞒自己调查他的事情,当然,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因为这是警察探案的基本流程。
“那么……冰雪聪明的警察小姐应该不难猜出,我竭力想要巴结我未来小舅子的意图吧?”
“对,没错,我只要钱,不要脸。”
黎诗怀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既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面对小舅子的请求,哪怕是假的,我也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因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是我自己眼巴巴的,没脸没皮地上赶着要去顾家当赘婿的。”
送走有些疯癫的陈既明后,黎诗怀有些头疼。
与这案子有关的每一个嫌疑人怎么都那么不正常?
一点就炸的孙卫红。
唯男友主义的顾雪霏。
神秘莫测的顾砚白。
和现在疯疯癫癫的陈既明。
审问了两天,她觉得她都快被这帮人给整成疯子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疯子聚一窝。
“黎队,顾鹤年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你现在要看吗?”
王武手持报告,快步走进办公室。
“正好,快拿过来。”黎诗怀接过报告,拿笔在报告上边看边勾划重点。
“报告上说,死者的致命伤是在头部,后脑勺的位置。”王武边说边比划。
“后脑勺……难道不是溺亡,而是被人推下后摔死的?”黎诗怀想到案发现场顾鹤年尸体上方的礁石滩。
“队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能理解。”王武拉开椅子坐下。
“有什么事就问。”黎诗怀专注地盯着报告,头也没抬。
“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认定顾鹤年的死是人为,是他杀,万一是意外呢?”
黎诗怀正在勾划的手霎时间顿住。
“因为嘴唇。”
“什么?”王武不明所以。
“顾鹤年的嘴唇发白不是因为溺亡导致的,而是苯中毒的症状。当年,我丈夫……就是因为工作时操作不当……”
黎诗怀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王武却听明白了。
“黎队是因为考虑到顾鹤年的产业中不包含这种化工、印刷、油漆、橡胶制造等行业,所以才排除顾鹤年是因为工作原因导致误吸苯从而中毒,而更偏向于是人为投毒的可能性的,我理解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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