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共犯先生by蓝调_

作者:蓝调_  录入:12-04

“你们吵架了是吗?你把十一号气走了?”
“莫名其妙。”
任九端起餐盘,想?要远离这个疯子,却被十号紧紧攥住了手腕,挣脱不得?。
“你到底要干嘛!放手!”
任九面?红耳赤地直勾勾瞪着他。
“九号……你知道吗,十一号可能会?因你而死。”
因他……而死?
“开什么玩笑!”任九猛地甩开十号的手,声音因愤怒而拔高,“他是顾宏济的儿子!谁能让他死?谁敢让他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十号看着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疯狂。
“正因为他是顾宏济的儿子。”
他的声音嘶哑,却像冰锥一般深深刺入任九的耳膜,“‘背叛’的代价,才会?更加惨烈。”
“你什么意思?”
“昨晚,五号看到十一号独自去了禁闭室的方向。”十号一字一顿地说?,“然后,院长也?去了。随后,房门落锁。十一号直到现在,还没?有从那里出?来,在这之前,他最长一次进禁闭室,曾被关了整整一个多月,出?来后,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
禁闭室……
任九的呼吸一滞。那个地方,那个他刚刚经历过的,充斥着黑暗与绝望的地方,顾砚白被关进去了?因为……他?
可他明明才是游戏的胜利者啊。
“不可能……”他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虚弱了下去。
他想?起了顾砚白昨晚反常的道歉,那近乎诀别的姿态,还有那句“对不起,为我?所有的欺骗和利用?”。
那不仅仅是在忏悔,那更像是一种?……交代后事。
还有,那盏崭新的床头灯。
今天睡到下午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对了,还有这张饭卡……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张饭卡上?的余额,不知何时已经从最初的几十,变成了现在的上?万。
“他为什么要……”任九的声音干涩。
变成他。
“为什么?”十号嗤笑一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九号,你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他为你挡了灾,承担了本该由你承受的、来自院长的全部怒火。全都是因为你那不合时宜的保护,因为他那不该产生的恻隐之心——”
十号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开了任九一直不愿深想?的真相。
顾砚白昨晚所有的异常,都有了答案。
那块毛巾,那杯温水,那盏暖灯,那句道歉……
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愧疚使然,那是他在走向已知的毁灭前,所能给出?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温柔。
在“末日到来”的最后一刻,顾砚白下了一个决心。
他决定要和任九交换身份。
将“养子”的身份从他,变更成他。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正正地做到,让他的九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而他,任九,当时是怎么回应的?
他用?冷漠和疏离,筑立起层层高墙,将他最后可能存在的、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彻底掐灭了。
“因你而死。”十号最后四?个字,如同诅咒,深深烙印在任九的心上?。
任九僵在原地,手中的餐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食物?溅得?到处都是,但他浑然不觉。
他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餐厅外冲去。
他必须去确认!
他必须去禁闭室!
如果十号说?的是真的……
如果顾砚白真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一种?比昨夜高烧和药物?折磨更加剧烈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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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章写得我心里揪心死了,宝宝们放心,顶多再虐一章,很快就要甜回去啦!
祝大家周末愉快[害羞]

“喂, 你要去?禁闭室吗,等等我——”
十号难得焦急地放下餐盘,跟随其身, 两人?一前?一后奔跑至禁闭室,均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告诉你,禁闭室上?……上?锁了呢。”
十号第一次意识到九号的?爆发力那么强,也是第一次意识到, 十一号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或许……九号真的?能和他一起, 救出十一号。
此时?此刻,任九看着?禁闭室门上?的?锁, 烦得直挠头。
上?次进禁闭室找顾砚白时?,因为顾砚白留了道?门缝, 他才得以进去?, 可是现在, 他的?手里没有任何的?工具, 就算他有通天的?才能, 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用这个。你肯定会?, 对吧?”
九号低下头,惊讶地发现十号手中的?赫然是自?己消失已久的?万能工具刀。
他有想过万能工具刀可能是白天教养嬷嬷在查房时?没收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落在十号手中。
“喂,别用那种看小偷的?眼神看我,看得我慎得慌……”
十号连忙解释道?,“是五号,五号有偷窥癖。那天白天趁你不在时?,他就进去?偷偷晃了一圈,回来后就炫宝一般和我说, 说他发现了一件好宝贝。我一看,就是这个。”
十号将有些磨损的?万能工具刀塞进九号手里,真挚地笑了笑,“上?面还刻着?你名字的?缩写,刻痕清晰,漂亮,九号,我猜,你应该很擅长木工活吧?只是开个锁,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
“废话真多。”
说话之间,任九已经低头默不作声地开始尝试开锁。
这是一把老式的?弹子?锁,结构相对简单,但对于徒手而言依旧困难。
他手握万能工具刀,迅速将其拆解。
只见?他手指灵巧地取下其中一片最薄、韧性最好的?拨片,又将另一段较粗的?金属丝掰成?一个小角度的?L形撬棍。
“我需要一点光源。”任九头也不抬地说。
十号立刻掏出小号手电筒,精准地照亮锁孔。
任九将细长的?拨片小心翼翼地探入锁孔,指尖感受着?内部精密的?构造。
他屏住呼吸,单纯凭借着?手感寻找着?锁芯内的?弹子?。
另一只手上?的?撬棍则轻轻抵在锁芯底部,施加一个旋转的?力道?。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耳朵几乎贴在门上?,捕捉着?锁芯内部细微的?声响。
弹子?被逐个拨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咔哒”声。汗水从他的?额前?滑落,但他持工具的?手稳如磐石。
十号亦是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他。
突然,任九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伴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咔哒”,他手中的?撬棍顺势一拧——
“咔。”
锁开了。
任九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血腥味、汗味和夜星独有的?特殊异香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
门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和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顾砚白。
“顾砚白!”任九朝着?黑暗大喊,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顾砚白的?意识在沉浮中渐渐靠岸。
首先感知到的?不是预想中的?冰冷和死寂,而是一种温热的?触感。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禁闭室里了,而是身处宿舍中。
任九正背对着?他,就着?床头灯昏暗的?光,低头忙碌着?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药水气味。
顾砚白微微动了动,想要看清他究竟在做什么,却?一不小心牵动了背上?的?伤,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别乱动。”
任九头也没回,声音却?立刻传了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态度。
顾砚白瞬间僵住,不敢再动。
他这才感觉到,自?己上?身衣衫半解,裸.露的?背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转过身去?。”
“哦。”顾砚白有些迷茫却?乖巧地背过身,不明白任九想要做什么。
随后,他只感觉到背上?一凉,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原来是任九的?手,正蘸着?冰凉的?药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背上?那些火辣辣疼痛的?地方。
棉签落下时?带着?细微的?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认真对待的?、奇异的?触感。
任九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正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指尖偶尔会?不可避免地碰到顾砚白光滑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弱的?、令人?战栗的?暖意。
顾砚白能感觉到任九温热的呼吸,极其轻缓地拂过他的?脊背。
那气息轻如薄羽,一下一下,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也搔刮着他冰封的心湖。
他看不到任九现在的?表情,只能透过灯光观其影,看到他微微弓起的?、显得有些单薄的?后背。
消毒完毕,任九放下棉签,拿起一卷干净的?纱布。
他需要将纱布绕过顾砚白的?胸膛进行简单的?包扎。
当他俯身过来时?,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顾砚白有些紧张地僵直了背脊,离得近了,甚至能闻到任九身上?干净的?、带着?皂角的?气息。
温暖而清新。
“抬手。”
顾砚白乖巧地照做。
任九的?手臂从他的?身侧环过,动作间带着?一种笨拙的?谨慎,生怕自?己的?力气太?大,弄疼了他。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身体有了轻微短暂的?接触。
顾砚白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鲜活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灼烫着?他冰凉的?皮肤,似乎要硬生生烫进他心里面去?。
他闭上?眼,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一种陌生而酸涩的?情绪在胸腔间澎湃鼓胀,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早已习惯了算计和背叛,习惯了在黑夜中独行,却?从未体验过如此真挚的?、不带有任何目的?的?靠近与抚慰。
任九打好最后一个结,轻轻舒了口气。
“转过身来吧。”
“好。”
顾砚白有些羞涩而尴尬地转过身,想要穿上?衣服,却?发现自?己单手被缚,完全动不了。
无?奈只好继续闭上?眼睛,自?欺欺人?。
任九则直起身,目光落在顾砚白依旧紧绷的?脸上?,看到了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紧抿的?嘴唇。
他知道?顾砚白之所以迟迟不睁开眼,应该是觉得无?颜面对他。
这样也好,或许无?论?是于他,还是于顾砚白,都?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想一想。
“好了。”任九的?声音放得很轻,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可能会?有点紧,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嗯,谢谢你。”
顾砚白仍旧没有睁眼,他微微偏过头,将半张脸埋进还残留着?任九体温的?枕头里。
床头灯昏暗的?光线将他苍白的?脸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算计的?眉眼,此刻在光晕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脆弱。
任九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被欺骗而燃起的?火气,早就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顾砚白,没有离开。
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渐渐淡去?,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和那盏小灯投下的?、温暖而静谧的?光晕。
任九有些犯困地揉了揉眼睛,伸出手探了探顾砚白的?额头,还是烫得惊人?。
看来今晚是注定不能好好睡觉了。
闲来无?事,他的?目光扫到了顾砚白放在书桌上?的?小说上?。
《当尼采哭泣》。
任九不像顾砚白那么爱学习,要不是为了能在孤儿院更?好地存活下去?,他巴不得天天睡觉,亦或是天天从事体力训练。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如同胶水般,牢牢地粘在了这本书上?。
他忽然很想知道?,顾砚白喜欢看的?书,都?写了什么。
好像凭借这样的?举动,他便能以此为梯通往顾砚白的?内心世界。
然而看了没几页,他就兴致缺缺地将书丢到了一边。
因为这是一本讲述一位名医和一位哲人?之间,互为医患,相互救赎的?故事。
对于年纪尚幼的?任九来说,他并读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更?不能理解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顾砚白是怎么读懂如此深奥的?小说的?。
任九合上?书本的?动作有些粗暴,导致,有一本薄薄的?被夹在书页中的?小册子?,悄无?声息地滑落出来,掉在了地板上?。
任九愣了一下,弯腰拾起。
那并不是掉落的?书页,而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略显陈旧的?笔记本。
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用铅笔淡淡勾勒出的?一只被锁链缠绕的?飞鸟。
而飞鸟的?身后,则是碧海蓝天。
他的?心莫名一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顾砚白。
顾砚白似乎因为药物的?作用,呼吸变得沉重均匀,像是陷入了深眠。
鬼使神差地,任九翻开了笔记本。
里面的?字迹清秀而有力,是顾砚白的?字迹,但比起现在显得更?稚嫩一些。
20XX年1月6日雨
父亲说,最近他研发了一款叫做夜星的?产品,是一款能使人?变得快乐的?香水。可是,快乐是什么,我不知道?。为了让我感知到快乐,父亲给我注射了夜星。原来,快乐便是痛楚和挣扎吗?如果快乐如此令人?难受,那我不再想要体会?到名为“快乐”的?情绪。
20XX年2月11日阴
五号今天又被关进水房了,我听见?了他尖叫的?声音。我很害怕,很害怕。我把耳朵堵起来,还是能听见?。十号说,弱者才会?被淘汰。我不想被淘汰。
20XX年4月15日雨
我看见?了夜星的?记录。九号在注射了高浓度的?夜星后死亡了。原来,九号没有离开孤儿院。是父亲骗了我。父亲为什么要骗我?夜星究竟是什么!
翻过几页,字迹开始变得有些凌乱和尖锐。
20XX年9月2日暴雨
我必须变得有用。必须比所有人?都?优秀。只有成?为他最“完美”的?作品,才能活下去?……才能……知道?答案。
最后一页,是最近的?记录,字迹恢复了冷静。
20XX年4月15日晴
尼采说,要超越。或许他是对的?。唯有融入黑暗,成?为黑暗,才不会?被黑暗所吞噬。情感是弱点,怜悯是毒药。任九 ……他太?亮了。靠近他,会?灼伤我自?己,也会?……毁了他。必须让他尽快离开。或者,由我亲手……
笔记本到这里戛然而止。
任九拿着?本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终于知道?那晚在禁闭室里,顾砚白颤抖的?根源。
知道?了那些若即若离的?疏远和突如其来的?恶意之下,隐藏着?怎样的?畏惧和挣扎。
知道?了顾砚白的?计划。
更?知道?了自?己在这盘棋里,原来并非全然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也曾是某人?黑暗中本能想要靠近,却?又不得不狠狠推开的?光。
他缓缓合上?笔记本,将它小心翼翼地按照原样夹回书里。
随后转过头,重新看向床上?那个蜷缩着?的?、即使是在睡梦中眉宇间也凝结着?痛楚与不安的?少年。
心底最后一丝怨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心痛与决然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轻轻拉过被子?,更?为细致地替顾砚白掖好被角,替他整理沾在额角的?湿发。
他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立下一个郑重的?誓言。
“顾砚白,我不会?走的?。”
“你也……休想再推开我。”

顾砚白刚睁开眼, 就见?到?了坐在床边的任九。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却不显狼狈,一双晶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像匹野狼。
“醒了就起?来吃饭。”
这次轮到?任九给顾砚白带饭了,这令顾砚白瞬间回想到?了任九来孤儿院的第一天。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已?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明明才过去没几天,却仿佛经历了一辈子之久。
“呆呆的看着我做什么, 看我能饱?”
任九笑了笑, 顾砚白这才骤然回神,有些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 “……没。”
他觉得他好像变傻了,要不然怎么一举一动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心随任九而动。
顾砚白接过任九递来的饭盒, 大口大口吃起?饭菜来。
却没成想, 这是一个鸿门宴。
“不好意思, 我偷看了你的日记。”
“咳咳咳……”顾砚白闻言剧烈地呛咳起?来, 任九连忙端了杯水递到?他的嘴边, “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顾砚白一时情急,也顾不得推辞,就着任九的手喝下温水,方才停止了呛咳。
他涨红着脸看向一脸尴尬的任九,眼睛瞪得滴溜滚圆。
任九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你会?把日记本?夹在小说里?。”
“算了, 反正我也没写什么,看就看了。”顾砚白在一时的羞恼过后,淡然地继续吃起?饭菜来,但飞速蹿红的耳根子毫无疑问将他现在的真实情绪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顾砚白,我们能好好聊聊吗。我知道,你并不像自己说得那?样?冷酷无情。而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保护和牺牲。所以……”
任九从裤子口袋中掏出饭卡,随意地丢在桌上?。
“将卡拿回去,瞧不起?谁呢。”
顾砚白看见?卡先是愣了愣,随后,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是啊,是我自以为是,小看你了。昨天晚上?,是你开锁救我出来的,用你的那?把万能工具刀?”
怎么人人都知道他带了工具刀啊……
还有没有隐私了?
任九有些忿忿地点了点头。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任九,你是这所孤儿院里?,唯一可以与?我同行之人。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你意向如何?”
“我以为我已?经给出了我的回答。”
“什……”
顾砚白的目光落在饭盒盖子上?,哪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五角星的形状。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砚白和任九商定好,避免共同交锋,各自称王。
就算无奈在同一个练习室内交锋,也尽量维持你赢一轮,我赢一轮的节奏。
他们本?以为他们打假赛的行为会?被十号和七号识破,却不料孤儿院的众人全都默契地假装视而不见?,甚至隐隐形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配合。
十号依旧冷着一张脸,但在与?任九的对决中,偶尔会?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近乎鼓励的眼神。
七号则更加直接,在一次“恰好”与?顾砚白分到?同组进行逻辑推演时,她推了推眼镜,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别演得太假,院长不是瞎子。”
这看似警告,实则提醒的话语,让顾砚白心中一震。
他抬眼望去,只?见?七号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就连平日里?最咋咋唬唬、唯恐天下不乱的五号,在被放出来重新参与?比赛后,也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总是刻意挑衅,看向顾砚白和任九的眼神里?,少了以往的恶意,多?了几分复杂的平静。
有一次,他甚至“不小心”在顾砚白经过时,将一瓶未开封的伤药掉在了他的脚边。
这种无声的、弥漫在整个孤儿院上?空的默契,像是一张无形而密不透风的网,将顾砚白和任九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在这座吃人的孤儿院里?,似乎有无数双沉默的眼睛在注视着,有无数颗被压抑的心在悄然共鸣。
顾砚白忽然意识到?,他和任九的计划,或许不仅仅是他俩的选择。
那?些被规则压抑的、被恐惧支配的、被价值衡量的孩子们,正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无声的支持。
这支持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和任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了然与?坚定。
他们的路,或许比想象中更难,但也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有彼此,孤立无援。
这场沉默的共谋,正在这座白色的孤儿院里,悄然上?演。
他们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排兵布阵,在这一年内,任□□会?了很多?的技能。
他不仅学会?了格斗,甚至还凭借着绝对音准,成为了一名业余的小提琴家。
而顾砚白则为顾宏济提供了更多?的画作?,借此,在稳固地位的同时也保全了性命。
然而,就在一切都慢慢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他们发现,孤儿院的人数在惊人地减少。
先是底层的孩子们,渐渐,一层层往上?。
魔爪愈发张狂,直到?十三号和七号的消失,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起?了孤儿院所有孩子的警觉。
十号一脸严肃地敲响任九的房门。
“十三号和七号的房间已?经一天都没有动静了。有人看到?,她们被拖下楼。”
“我知道。我还知道更多?的事?。看看这个。”
顾砚白弯腰从床底下取出一副卷起?的画作?,缓缓展开。
画面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暖金色调,仿佛夕阳的余晖。
几位身姿曼妙的少女穿着精致的洋装,慵懒地倚靠在华贵的丝绒沙发或雕花栏杆旁。
她们的面容被刻意描绘得模糊而柔美,带着一种天真与?媚态交织的神韵。
背景是奢华的房间一角,水晶吊灯折射出彩光,隐约能看到?角落里?放着昂贵的红酒和乐器。
整幅画看起?来很像经典名画——
最后的晚餐。
“这是我还未来得及交给父亲的画。”
顾砚白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轻轻点在画中一个不起?眼的细节上?。
其中一个身着碎花长裙的少女修长的脖颈上?,套着一个几乎与?皮肤同色的、极其精致的金属西环,上?面刻着一个细小的编号XIII。
任九的瞳孔猛地收缩。
是十三号!
顾砚白的手指又移到?另一个少女的脸上?,那?戴着眼镜一脸冷漠的分明正是七号。
“父亲一直以来让我画的,不是单纯的艺术品。”
顾砚白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它?们是商品目录。父亲用我的画,向某些特定的客人展示即将上?市的新鲜藏品。”
他抬起?眼,看向脸色铁青的十号和呼吸急促的任九。
“十三号和七号,还有之前消失的那?些人,她们不是被处理了,而是被输送出去了。输送给那?些需要‘特殊陪伴’的上?流人士。孤儿院,不仅仅是试验场,它?还是一个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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