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揉了揉眉心，对于糜馥的意见没有斥责，也没有应允。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他说，“委屈的是?闻人潜。我许他一世忠贞，又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破了我的承诺，平白让他受委屈。”
柳萧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他们想要?的又哪里仅仅是?一个后妃的位置，今天是?后妃，明天是?子嗣，后天他们是?不是?就要?把闻人潜也给踢走了？他在羽月没有家族傍身，我也不能无时无刻盯着栖星宫里面的事，他受了欺负又和谁去说呢？”
糜馥住了口，柳萧沉吟片刻，道：“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确实得找个由头堵住他们的嘴了，要?不然一天天的这?样下?去，烦心。”
这?天早上，柳萧又在往常的时间起了床，闻人潜背对他躺着，没有起来送他。
“闻人潜，”柳萧却?拍了拍他的后背，“今天想不想出去走走？”
闻人潜终于回头，问?柳萧：“去哪里？”
“相亲会。”柳萧说。
当闻人潜跟着柳萧乘坐轿冕来到现场的时候，他还没有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相亲会这?种东西闻人潜之前没有听过，听柳萧的说法，似乎是?在王公贵族之间举办的。
为了让他们找到合心意的妻子与夫婿，柳萧甚至专门开了一块场地?，这?地?方被?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庭院，其?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不少独立的包间，各种茶水点心随时供应，看着倒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但是?闻人潜还是?搞不懂柳萧为什么要?带他过来。
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问?柳萧：“你要?在这?里相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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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柳哥：？我不是我没有!
第222章 相亲会
柳萧下车的脚步一顿, 立刻否认：“只是?过来看?看?罢了，这场相亲会的主角不是?我们。”
他这话?说的好像这场相亲会是?专门为什么人办的, 在闻人潜追问之前，柳萧就上前把他给?抱下了马车。
此时?此刻，庭院里面也有不少臣子?带着子?女寒暄，倒不是?他们对这个相亲会有多积极，奈何柳萧之前下了命令，说什么家中有未婚待嫁子?女的都要?过来相亲会看?一看?，尤其着重点名了之前催他纳妃的那?些?, 他们违抗不得?, 也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此刻这个小隔间里面寒暄的一个是?犬妖族的首领, 另一个是?前任魔尊护法的岳父，当初都城被攻破，此人直接派人拿下了前任护法的宅邸，把护法的家给?端了, 献到了柳萧面前。
他来了这么一出, 倒确实是?将?功补过把自家的女儿给?保了下来,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柳萧上任魔尊之后, 给?他安了一个衡镜君的封号, 但权势地位比起之前是?大大削减，现在在柳萧面前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两人都算是?前任魔尊时?期的老牌贵族，只不过犬妖首领毕竟是?一族之长?, 在地位上也隐隐约约地要?比衡镜君高上一些?，先前催柳萧纳妃的就有他一个。
听见庭院门口传来喧闹，犬妖首领对自己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 飞快地拔腿从隔间里出去了，不多时?便带了一个消息回来：“魔尊大人来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惊。
“这是?检查来了。”衡镜君叹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后者的眼睛都要?粘在对面那?个犬族姑娘身?上了，看?上去是?喜欢的紧，只不过今天?这个状况，他怕是?没法如愿。
妖族性子?直，做事不计后果，更别提眼前这人因为柳萧上任之后带了不少新将?过来，地位岌岌可危，已经急得?不行了。
果不其然，对面的犬妖首领摸了摸下巴，对着身?边同样含情?脉脉地望着对面男子?的女儿说：“魔尊大人亲临相亲会，我们得?过去打个招呼才合礼数，婉儿，走，我们去见见魔尊大人。”
被称作婉儿的女子?回过神来，咬唇依依不舍地与对面的郎君告别，跟着自家父亲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见自家儿子?显而易见的失落，衡镜君安慰：“好姑娘还有的是?，这么一整个相亲会，不怕看?不上的。”
“可她最特别，”公子?叹了口气，“又大又亮的眼睛，毛茸茸的耳朵，还有蓬松的大尾巴……爹，魔尊大人怎么会来了？那?我们要?不要?也去打个招呼？”
衡镜君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不可直接拜见，跟着他们过去远远地露个面就好了。”
毕竟他们一族能活到现在，全是?靠着审时?度势。
他的小儿子?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摸着胡子?笑得?老奸巨猾，想到自己心悦的姑娘现在正在去见魔尊的路上，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另一边，柳萧带着闻人潜进了庭院，一时?吸引了不少注意。
“不用顾忌我们，”柳萧一进门便道，“我们不过是?过来逛逛走走。”
他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不要?打扰他们两个约会了，识趣的人只是?礼仪性地过来行了个礼就走了，偏偏有个不识趣的没听见柳萧说的话?，带着自家女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魔尊大人，”犬族首领对柳萧行了一礼，看?着倒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不知?魔尊大人大驾光临，未能在庭院外迎接您。”
“不过是?来转转罢了，要?什么迎接，”柳萧语气淡淡，无视了犬族首领面上的谄媚，牵起闻人潜的手，问他，“累不累？”
这才走了几步路，闻人潜觉得?柳萧表演得?有点做作，但他看?出柳萧大概是?很烦眼前这个妖族，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有点累了。”
“那?进去喝口茶吧，”柳萧笑道，“听说这里有个厨子?做的点心味道不错，要?是?你喜欢，我之后让他到栖星宫里去。”
两人这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让犬族首领颇觉尴尬，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显然还在想念刚才那?个郎君的女儿，气得?暗中推了她一把，边走边道：“婉儿，过来见见魔尊大人。”
婉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
这魔尊大人倒确实也是?俊美非凡，只不过是?个有道侣的，在她眼里终究是?比不过方才的那?位公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面上的不情?不愿太?过强烈，让柳萧看?出来了，他停了脚步，问婉儿：“在相亲会上可见到了什么中意的郎君？”
犬族首领只以为机会来了，疯狂对自家女儿使眼色，让她学聪明点。
婉儿原本想按照自己父亲先前教给?她的话?说，面见魔尊这种事情?，她其实已经演练了无数遍，毕竟她这种出身?的女子?，生来就是?要?当他们家族的工具的，更别提选择自己心仪的郎君。
但是?……
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刚好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却远远地站着，没有上前，只是?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是?……
只有这一次，她能不能争取一下？
婉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自己父亲期待的目光中道：“有的，魔尊大人，我看?中了一人，只是?不知?他是?否与我两情?相悦。”
犬族首领皱了皱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上前阻止自己的女儿继续胡说八道，却听柳萧饶有兴致地问：“是?吗？是?哪家的公子?？”
婉儿咬了咬牙，用自己平生最大的勇气回头一指。
那?公子?原本已经不抱期望了，却见正在和魔尊说话的心上人突然回头指向了自己的方向，他心里一个咯噔，当下什么礼仪什么理智全部被他抛在了脑后，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过去，他爹连拦都来不及拦。
婉儿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往这边冲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公子?扑通一声跪倒下来，扬声道：“我与婉儿两情?相悦，请魔尊大人赐婚！”
婉儿一惊，也豁出去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公子?身?边：“请魔尊大人赐婚！”
那?犬族首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低头就要?去拉自家女儿，一边打着哈哈道：“小女不懂事，魔尊大人别往心里去。”
柳萧没理会他，他垂眸看?了这对苦命鸳鸯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句：“那?就赐婚吧。”
他随随便便就给?赐了婚，闻人潜不由得?多看?了柳萧一眼。
他总觉得?这个人今天?玩得?挺高兴。
犬族首领目瞪口呆，一时?间连跪下谢恩都忘记了。
“多谢魔尊大人。”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犬族首领回过头去，却见是?方才被他们急匆匆丢下的镜衡君。
见他杵在原地没动?，镜衡君扯了扯嘴角，道：“怎么还不谢恩啊，亲家公？难得?儿女的大喜事，魔尊大人亲自赐婚，您是?不高兴呢还是?怎么着？”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明晃晃的就是?在幸灾乐祸。
刚才看?不上我们家中途就逃跑了，现在还不是?得?乖乖被魔尊赐婚？
犬族首领牙都要?咬碎了，但无视君礼这个帽子?太?大，他是?万万背不得?的，只好咬着牙跪了下来谢恩。
新出炉的小夫妻甜甜蜜蜜地挽着手走了，柳萧没管犬族首领现在的面色有多难看?，他牵起闻人潜的手，柔声道：“我们走吧。”
闻人潜点头，柳萧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庭院，一副不想料理别的事只想和自家道侣约会的样子?。
其他那?些?原本还想上前来攀谈两句的，也纷纷收起了自己的歪心思，毕竟谁也不想自己不过上去聊了几句天?，就被魔尊大人亲自给?儿女赐了婚，到那?时?候可真就是?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两人来到了隔间之中，柳萧没把手松开?，一直牵着闻人潜坐下才放手。
在两人来之前，桌上就已经摆好了琳琅的点心，柳萧捻了一枚红枣糕递到闻人潜唇边：“看?着漂亮，来一口吗？”
他现在很执着于喂闻人潜吃东西，闻人潜手抖拿不稳餐具，柳萧就帮他拿。
闻人潜咬了一口，没有太?大的反应。
“好吃吗？”柳萧问他。
闻人潜点头，他咽下嘴里的红枣糕，问柳萧：“这个相亲会是?干什么用的？”
他被拉过来遛了一圈，对于柳萧为什么要?办这个相亲会却是?一无所知?，柳萧看?上去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最近都城里的老头老太?急着要?嫁儿子?女儿了，”柳萧语气淡淡，“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机会。”
闻人潜其实不太?信，除非他们做了什么让柳萧不高兴的事情?，要?不然这个人是?万万不会随便去干涉别人的家事的，但既然柳萧不说，闻人潜也没有再问。
吃完了红枣糕，他便拉开?窗帘往外看?，这地方的风景确实是?不错的，他们所在的隔间地处的位置相对安静，不时?能看?见有成对的人逛到这边来，闻人潜并不觉得?扰了清静，这副场景他并不讨厌。
能和柳萧来这里，闻人潜其实挺开?心的。
身?后覆上熟悉的温度，闻人潜没有回头，任由柳萧的吻落在自己的耳廓。
腺体?有些?发胀，察觉到了闻人潜的反应，柳萧轻吻他的腺体?，拍了拍闻人潜的后背示意他转过身?来。
闻人潜照做，柳萧随手拉上了窗帘，扣住他的后脑，把他按在椅子?上亲。
不知?道是?不是?闻人潜的错觉，他总觉得?柳萧今天?……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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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柳哥：当月老中……
第223章 踏青
相亲会持续了近半个月, 闻人潜听说?这段时间?里有不少人看对眼了，报到柳萧面前之后就是魔尊直接赐婚, 其他?人违抗也违抗不得。
这事又荒唐又有意思?，听那些给他?来换香炉药材的侍从们说?的故事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只是闻人潜始终对柳萧为什?么要办这个相亲会心存疑虑。
毕竟那天带着女儿来见柳萧的犬族首领一看就是另有所图，闻人潜怀疑或许这是柳萧办这个相亲会的原因。
等糜馥照例过来为他?检查魂魄状况的时候，闻人潜终于忍不住问?了他?：“柳萧为什?么要这么做？”
糜馥料想柳萧是不会和闻人潜说?的，他?往周围看了一眼，确认柳萧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还是把这些日?子前朝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们在催柳萧纳妃？”闻人潜皱了皱眉, 向糜馥确认。
糜馥点头：“约莫是被问?烦了, 霓旌大人才出了这样的计策。”
闻人潜抿了抿唇，他?别过脸去?，小声道：“那就纳呗，我?又没阻止他?。”
他?嘴上这么说?, 面上看上去?倒是不怎么情愿。
纳妃。闻人潜突然意识到, 若是他?死了, 柳萧会纳妃吗？
在此之前, 闻人潜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死之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但无论如何, 闻人潜也不能强迫柳萧为了他?一辈子都守寡。
但是想到柳萧会和别的人结婚，和另外一个闻人潜或许并没有见过的人双宿双飞，他?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另一边的糜馥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又想起什?么，告诉闻人潜：“虽然说?这些话有些逾越了，但先前霓旌大人说?过，他?不想委屈了您。”
糜馥飞快地把先前柳萧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闻人潜还有些愣，糜馥就飞快地走了，留下闻人潜一只鬼坐在那儿，茫然地盯着门?外。
他?突然分不清了，闻人潜搞不懂柳萧到底喜不喜欢他?，因为柳萧从来没对他?说?过爱这个字。
而紧接着闻人潜想起来，他?也没有对柳萧说?过，但这并不妨碍闻人潜爱柳萧。
这种茫然一直持续到了当天晚上柳萧回来，柳萧每天回来的时间?并不固定，要是事情不多，他?就回来得早些，要是事情他?忙不过来，就会晚一些。
现在的闻人潜已经不太需要休息了，他?会等到柳萧回来，听见门?外的动静，闻人潜就假装睡过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柳萧。
今天也是这样，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闻人潜就拉上被子，闷头闭上了眼睛。
柳萧就同以往那样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他?看见床上拱起的那一团，鬼听不到呼吸声，但柳萧可?以通过闻人潜身形的僵硬程度来判断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又在装睡。
柳萧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没有戳穿，轻轻地掀开被子躺在了闻人潜的身边。
他?是洗浴过后来的，发丝间?有一股好闻的香味，闻人潜往被子里缩了缩，而后就觉得一双手臂从腰间?穿过，温柔地环住了他?。
如果他?死了……
闻人潜突然想，柳萧会不会难过呢？
闻人潜原本以为是不会的，他?认为这对柳萧来说?是一种解脱，但自从上一次他?逃了出去?，险些死去?，看见柳萧的模样，闻人潜却又不大确定了。
要是他?死了，柳萧好像真?的会难过，而且还不是一点点。
闻人潜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多有责任感?的人，只是这东西与生俱来，他?不愿拿，又放不下。
可?某一天这责任真?的没了，闻人潜却又不由得茫然起来。
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缓，闻人潜在柳萧怀里小心转了个身，手脚上的铁链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些轻微的声响。
柳萧的眼睛闭着，眼睫下的眼底似乎泛着青黑，闻人潜知道他?很累了。
他?的大脑又开始混乱起来，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尖锐的犬齿几乎要把他?自己的皮肉给咬穿。
就在这时候，温暖的手指轻轻扣住了他?的下巴，抚摸他?的犬齿，提醒他?松开。
闻人潜下意识张开嘴，指尖顺势滑入他?的口腔，轻轻按了按他?的舌尖。
闻人潜茫然地抬头，发现柳萧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怎么咬自己？”柳萧的声音有些无奈，“又在想什?么？”
闻人潜突然意识到柳萧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这是他?习以为常的东西，闻人潜以前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也不知是怕他继续咬自己还是怎么，柳萧的手指故意撑着他?的嘴角没有松，闻人潜支吾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他?有些恼，轻轻咬了一下柳萧的指节。
柳萧勾了勾嘴角，闻人潜不高兴了，他心情倒是看上去挺好。
“你不是睡着了吗？”他问。
“睡着了就不能醒了吗？”闻人潜不快道。
“当然可?以，”柳萧把闻人潜搂入怀中，一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那还要睡吗？”
他?这哄小孩的态度又让闻人潜有点不爽，柳萧的脖颈近在咫尺，他?便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柳萧闷哼一声，一点都没生气，声音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怎么又咬人？”
闻人潜没回话，气愤地拿柳萧的肩膀磨了一会儿牙。
柳萧捏起闻人潜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锁链从闻人潜的手腕延伸而出，一直连接到床头，柳萧捏住一节铁链晃了晃，问?闻人潜：“难受吗？现在要不要帮你?拿下来？”
这铁链其实做得很轻，平日?里要不是有声音，闻人潜也不怎么会察觉到，但看见这几个玩意，闻人潜就会觉得柳萧这个人真?是变态。
“拿下来……”闻人潜终于舍得松开柳萧的肩头，这可?恶的铁链，他?一秒钟都不想多戴。
柳萧于是轻轻捏住闻人潜的手腕，这锁链大概是靠灵力控制的，柳萧一道灵力打进去?，铁链就嘎哒一声松开了。
待手脚的铁链终于全部松开，闻人潜往角落里缩了缩，懒得再理柳萧。
柳萧觉得有点好笑，他?靠近过去?，从背后搂住闻人潜，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过些日?子我?要去?踏青野猎，你?要不要一起？”
“踏青？”闻人潜倒是很高兴有个机会可?以出去?透透气，柳萧会问?他?要不要去?，大概也是知道这踏青里里外外的都会被他?的那些下属和侍卫包裹着，闻人潜想逃也逃不掉。
虽然在那之后闻人潜就没有想过要逃了，他?不想再看见柳萧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心如死灰，闻人潜想，要是他?死了，柳萧是会心如死灰的。
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情，他?抿了抿唇，小声道：“那就去?吧。”
无论如何，去?透透气也好。
他?同意了，柳萧听上去?挺高兴，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哪里都可?以，”闻人潜说?，“反正我?对羽月又不熟。”
“那我?安排一下，”柳萧说?，“我?会让你?玩得尽兴的。”
闻人潜扭过头去?看了柳萧一眼，黑暗中柳萧的轮廓有些模糊，但闻人潜依然能看见他?翘起的嘴角，以及那双始终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好像真?的挺高兴的。闻人潜想。
“休息吧。”柳萧亲了亲闻人潜的额头，自从他?们的亲密接触成为习惯之后，柳萧就总是喜欢这么做，亲来亲去?的，虽然闻人潜并不讨厌。
其实柳萧也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每天晚上回到屋里休息，最大的用处不过是和闻人潜多相处一会儿罢了。
环在身后的手臂修长而有力，闻人潜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回抱住了柳萧，这是他?们这段时间?里第一次相拥。
没过多久柳萧便带着闻人潜以及臣子们出游踏青去?了，这算是羽月魔尊的一个传统，在来这里之前，柳萧并不知道每年还有这样的事情要做。
据说?这踏青对于羽月来说?意义重大，魔尊的踏青之旅愉快意味着之后的一年里整片大陆都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虽然柳萧并不知道自己玩得开心和这羽月的天气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是羽月的传统，柳萧也没有反对的必要，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和闻人潜一起出去?走走。
柳萧把闻人潜抱上轿冕，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们要去?哪里？”闻人潜问?柳萧。
“不会走得太远，”柳萧说?，“去?城郊的森林里逛一圈，打打猎什?么的。”
闻人潜“哦”了一声，他?掀开轿冕的帘子往外望去?，数不清的侍从仆役骑着马跟在他?们身后，一眼望不到头。
此刻他?们正走在都城的大街上，居民们认出这是魔尊的队伍，纷纷从屋里出来，围拢在道路两旁，他?们伏地跪拜，口中念念有词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还挺受爱戴的嘛。”闻人潜说?。
“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普通的民众当然会喜欢。”柳萧语气淡淡。
察觉到帘子被拉开了，一名仆役以为闻人潜有事找他?们，骑马走上前来，问?闻人潜：“闻人大人，有何吩咐？”
“没有……”闻人潜愣了一下，他?只是想看个风景而已。
就在这时，熟悉的气息从身后靠了上来，修长白净的手从身侧穿过，将帘子拉开了些。
“放轻松些即可?，”柳萧告诉那仆役，“我?没有吩咐就不必过来。”
那人应了一声退下了，闻人潜回头望向柳萧，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二人目光相接，柳萧勾了勾唇，告诉闻人潜：“这街上没什?么可?看的，城郊的风景会更好些。”
彼时春光正好，闻人潜却觉得眼前这个人笑得比这春色还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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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柳哥：刚不还说我变态吗？
小潜：不冲突。
两人之?间靠得很近, 柳萧几乎把闻人潜圈在怀里，他问闻人潜：“还要看吗？”
见闻人潜摇头, 柳萧便?伸手拉上窗帘，侧头亲了亲闻人潜的嘴角。
闻人潜下意识仰起头，柳萧顺势托住他的后脑，在闻人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压在了轿冕的坐垫上。
轿冕内部很宽敞，要躺下他们绰绰有余，闻人潜被柳萧亲得迷糊, 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的侧腰轻轻摩挲, 是?闻人潜熟悉的暧昧。
难道他想在车上？
闻人潜的神经突然绷紧了, 这边上那么多侍从仆役，其中不?乏听?力极好的妖族，而且要是?有个什么事情有人来找柳萧了，那岂不?是?都?被他们给看去了吗？
闻人潜紧张地在柳萧肩头推了一把, 柳萧察觉到身下人的紧绷, 稍稍退了开。
“怎么了？”柳萧拨了拨闻人潜凌乱的头发, “亲一下罢了, 你要是?不?喜欢就不?亲了。”
真的只是?亲一下吗？闻人潜狐疑地盯着柳萧, 后者回望过来, 理直气壮的，倒是?让闻人潜不?得不?信了。
“还是?说……你肚子饿了？”柳萧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温暖的手掌从闻人潜的后腰滑至他的小腹, 隔着衣衫揉了揉那块曾经被柳萧无数次填满的地方，“确实也有几天没有喂你了。”
